“等我考上大学,爸爸你要送我去学校哦。”小雪一边给父亲喂饭一边说道。

“嗯,那时候爸爸的病就好了,咱们一起坐火车,小雪,还记得上回坐火车是什么时候么?”

“记得,是咱们到江北来的时候,那年我才七岁。”

望着女儿眼中的血丝和憔悴的面容,老温怜惜的抚摸着小雪的头发,眼中尽是浓浓的父爱,旁边几个床上的病友,也都夸赞老温有个孝顺又聪明的好女儿。

女儿提着饭盒回家了,老温眼中的生气渐渐消失,又恢复到往日的麻木和晦暗中去,对自己的病情,他很清楚,他不想给女儿添麻烦,觉得自己是累赘,早就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了,但是又怕刺激到女儿的情绪,影响高考成绩,这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小雪何尝不是如此,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也是支持她奋进的动力,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老温年轻的时候多才多艺,数理化功底也很扎实,小雪的功课这么优秀,也有他一份功劳,父女之间的感情,比一般家庭的父女之情要深厚得多。

小雪不是没想过捐献自己的肾给父亲,但是一来父亲决死不同意,而来医生也说不匹配,此事才作罢而已。

回到家里,小雪从柜子里把存折拿出来,上面只有可怜巴巴的五千块钱,其中的大头还是前几天梅姐给自己的,若不是有社会医疗保险撑着,父亲早就看不起病了,但是保险毕竟不是万能的,换肾这种大开销还是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三十万,遥不可及的三十万,凑不够这笔钱,亲爱的爸爸就要撒手人寰,变成冰冷的墓碑上的名字,想到这里,小雪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忽然手机响了,这部手机还是小雪去年电信搞活动的时候花一百块钱办的没有月租费的廉价手机,为的只是照顾爸爸方便,万一病情有变化可以及时联系。

是梅姐发来的信息,邀请小雪明天到店里玩,顺便帮她介绍新客户。

新客户很有钱,出手绝对大方,这是信息里的内容。

钱钱钱,现在小雪最急需的就是钱,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下作,家教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可是梅姐拿出三千块钱来,自己竟然接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都怪自己太需要这笔钱了,如果将来赚了大钱,一定要好好回报梅姐,小雪这样想。

“明天准时到。”小雪当即给梅姐回了条信息。

第二天下午,小雪照顾父亲吃过午饭,老温的胃口很差,只是很勉强的吃了几勺子饭,过了几分钟又全吐了出来,小雪默默地帮他收拾干净,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这是肾病引发的食欲不佳,没有任何办法。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小雪先回家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获奖证书等物装在书包里,又换了件新衣服,骑着自行车来到梅姐的按摩房。

梅姐殷勤招待,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小雪问她新的家教对象是几年级的学生,基础如何,她却支吾不清,只说对方是大款,不差钱,只要服务的满意,恐怕就不是几千块的问题了。

“小雪,你爸爸不是看病需要钱么,把人家伺候好了,拿出一二十万给你爸爸看病不是问题。”梅姐口若悬河道。

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若是平时,小雪马上就能察觉出来,但是此时她心里装的全是父亲的病情,一听到一二十万的字眼,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迷茫了。

梅姐是什么人,立刻察觉到小雪的异样,觉得有谱了,她趁热打铁道:“小雪啊,梅姐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年头谈什么都是假的,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你家条件困难梅姐也知道,学习好有什么用,考上大学没钱交学费一样上不了,还不如趁年轻能捞几个是几个,梅姐是没你这么好的条件,要不然”

小雪似乎没听进去,只是呢喃着:“三十万,三十万”忽然她抬头问道:“梅姐,有没有办法能借三十万块钱。”

有门!梅姐兴奋起来,口沫横飞道:“我帮你介绍的这个客户,是个大慈善家,人家手指缝里抠出点碎屑,都够咱们小户人家一辈子吃香喝辣,你要是把人家伺候的舒坦了,别说三十万了,就是上百万的大钱,房子、车子都是有可能的。”

“好,我答应,我有信心,就算是再笨的孩子也能教好。”小雪信誓旦旦的说。

合着我这会白费口舌了,这丫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啊,一时间梅姐有些懊丧。

第47章 英俊少年

温雪和别的女孩不同,这十几年来接触的人和事都很单纯,高土坡的邻居们和学校老师同学们,大都关心照顾着她,基本没有接触过那些阴暗的东西,再加上她对梅姐的信任,所以很难理解梅姐话里的意思。

事到如今梅姐也没办法了,碰到个不开窍的傻丫头,真是白瞎了一张好面孔,不过话又说回来,恐怕人家大老板喜欢的就是这种一尘不染的感觉呢。

本来虎爷交代自己的任务是,慢慢诱导、腐蚀这个女孩子,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金钱的奴隶,按说梅姐在这方面也是个老手了,当年她和虎爷搭档开洗头房的时候,那些从农村骗来的小丫头,都是她过手才调理好的,别管多烈性的女娃娃,照样乖乖听话。

可是面对小雪的时候,不知咋的,梅姐总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或许是这个女孩子如同冰雪一般纯洁的心灵让梅姐自惭形秽吧,每当梅姐看到小雪和小草一起读书做题的时候,就想起自己年少时候,领着弟弟妹妹复习功课的样子,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落泪,想退出这个所谓的“计划”。

但是,梅姐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她现在人老珠黄,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被小白脸骗走了,现在住的房子还是虎爷帮她租的,小草的学费也是虎爷出的,受人恩惠替人消灾,虎爷交代这么点小事还不能给办好,梅姐也内疚。

唉,说不定也是为这丫头好呢,她家经济情况这么差,老爸一死就没人管她了,现在大学里那么乱,那些小白脸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主儿,与其这冰清玉洁的女儿身便宜了大学里的那些小杂种,还不如卖个好价钱呢,看这位老板放长线钓大鱼的架势,光运营资金就投入了一两万,还不包括事后给梅姐的赏钱,应该是位财大气粗的金主,小雪跟了他,说不定一步登天了呢。

过了自己这一关,话就容易出口了,反正虎爷说了,不管咋地先把人弄来再说,到时候少不了梅姐的辛苦钱,于是她干咳一声道:“趁着放假,要不然今天就过去见见人家老板吧。”

小雪迟疑一下道:“我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去,要不然遇到坏人就麻烦了。”

梅姐拍着大腿说:“这孩子说啥呢,梅姐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么,你放心,人家绝对是好人,梅姐亲自陪你过去,还有啥怕的。”

小雪虽然性格柔弱,但是遇到自己认定的事情却格外固执,梅姐怕她反悔,便松了口气问道:“你想找谁陪你一起去啊?是不是同学啥的?”

“我想让弟弟陪我去。”

梅姐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小雪的弟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小雪才多大点孩子,比她还小的男孩简直就是乳臭未干,所以她根本不去过问这个弟弟是何来历就一口答应了。

于是梅姐给“张总”打电话联系,小雪给毛孩打电话喊他出来陪自己去见“客户”。

毛孩是小雪唯一差遣的动的人,也是她的学生,她的小弟,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雪姐学文化,毛孩的妈妈和小雪的爸爸都是市立医院的重病号,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毛孩粗枝大叶,笨手笨脚,她妈化疗期间的照顾多亏了人家小雪,所以毛孩打心眼里崇敬爱护这个姐姐,接到小雪电话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实际上,接到电话的时候毛孩才刚下长途汽车,过完年之后他就心急火燎的从乡下赶过来了,就因为舍不下建国叔和地地道道那些小兄弟们。

烧烤摊子上那些十来岁的半大小子,都是毛孩的家乡人,山里实在贫困,这些孩子便都进城务工来了,白天在刘叔办的补习班里上学念书,晚上出去搭棚摆摊,管吃管住不说,每月都有一笔工资呢,虽然不多,但是寄回家里也够半年开销的。

毛孩就是这帮半大小子们的头儿,长期以来跟着李建国耳濡目染,小小少年已经隐隐有些领袖气质了,说话斩钉截铁,惜字如金,上次阎金龙派人来砸摊子,毛孩奋力反击,胳膊断了都没吭过一声,已经成为这些孩子们的偶像。

接完电话,毛孩把手机掖进挎包,将行李丢给来接站的手下,说:“叫车。”

手下赶紧招手喊了两辆出租车,一行人钻进去,毛孩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指挥司机开往高土坡,在梅姐的按摩房门口停下,此时虎爷的卡宴已经停在门口了,毛孩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雪姐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了。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看法,兴许人家是好人呢。他从出租车上下来,对后座上的小伙伴低声说了句话,然后走向门口。

“毛孩,梅姐帮我介绍了一份新工作,你陪我去见工吧。”小雪说。

“嗯。”毛孩答应一声,警惕了看了看梅姐和司机座位上肥胖的后脑勺。

“呵呵,还是个小男子汉呢。”梅姐打趣道,看看屋里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上车,我锁门。”说完拉下了按摩房的卷帘门。

一行人上车,卡宴直奔聂老江边的别墅而去,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虎爷有些不满意,但是梅姐说人家小姑娘非要带个保镖,要不然就不去了,虎爷也就不吭声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搞绑架劫持,正儿八经的介绍业务,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况且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危险,去就去吧。

聂老在市区有多处房子,最经常住的就是淮江南岸的别墅了,虽然只有一江之隔,但是环境优越多了,这个名为“锦绣江南”的别墅群是大开发的得意之作,全部是独栋别墅,整体面积五百平米以上,网球场、游泳池一应俱全,附近还有大开发名下的高尔夫球场,是江北市最顶级的别墅住宅区。

门卫很严格的登记了虎爷的车牌号和姓名,电话通知被访业主,得到同意之后才放车进去,小区里绿化极佳,洁净的路面上一尘不染,各种树木灌木后面,是一栋栋造型各不相同的别墅,豪华的轿车、跑车停在路边,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来到最深处一栋江景别墅前,虎爷把车停下,带着三个人走到门廊下,按响门铃,不大工夫,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过来开门,热情的把客人让进来,招呼佣人倒茶。

宽敞无比的客厅正中央摆着一架锃亮的钢琴,墙上挂满风景画,宽大的绒面沙发看起来就舒服无比,壁炉里燃烧着木柴,哔哔剥剥的响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放射着柔和的光辉,穿着白色中式服装的佣人无声而敏捷的走动着,看她们微黑的肤色和眉眼,分明不是国内人。

这是菲佣,来自菲律宾的素质优秀的家政服务人员,可不是安徽小保姆能够比拟的,由此也能看出这家主人不但资本雄厚,而且极有品位。

慈眉善目的管家请他们在沙发上落座,然后很客气的说老爷还在练气功,请客人们稍等。

虎爷忙不迭的站起来客气道:“您忙,我们自己招呼自己就成。”梅姐也很拘束,不敢乱说乱动。

小雪也被这种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一幕彻底震慑了,只有毛孩坐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镇定自若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有几个出口,几扇窗户,门板的厚度,门锁的质地,屋里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从落地长窗望出去,夕阳在江水上染出一道玫瑰色的影子,格外美丽,江上的航船发出悠长的汽笛,屋里的大座钟敲响了,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壁炉里的火越来越旺了,虽然房子很通透,但是暖气却很足,坐在屋里,羽绒服都穿不住,再加上心里焦急,大家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

终于,正主儿出现了,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身披睡袍从楼上下来,呵呵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小雪抬头一看,这个人认识,不就是元旦来学校视察过的聂老么。

第48章 七十岁,七十刀

虎爷很恭敬地站起来鞠躬说:“聂老好,几天没见,您老的身子骨更结实了。”

梅姐也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聂老好。”同时拿眼神示意小雪和毛孩喊人。

小雪和毛孩也站起来微微点头致意,聂老爽朗的大笑:“大家好,你们等急了吧,我这个养生气功,练起来中途不能打断,说起来全怪你哦小张,要带客人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好吧,爷爷请你们吃饭。”

说着拍拍巴掌,马上有个佣人走过来听候差遣。

“玛利亚,准备晚餐。”聂老吩咐道,菲佣恭敬地低头,用带粤语腔调的国语说:“是,老爷。”

聂老下了楼梯,坐在自己专用的摇椅上,佣人从恒温沙箱里取出雪茄,老头子娴熟的用专用刀具削掉雪茄头叼在嘴里,擦着火柴点燃,一边享受着古巴雪茄的醇厚芳香,一边慈祥的询问着小雪的学习情况。

“小姑娘好像很面熟嘛,如果爷爷没记错的话,你是一中的学生吧,近来功课还紧张么?”

小雪很礼貌的回答着,谈吐自如,不卑不亢,让梅姐和虎爷都松了一口气,这丫头上得了台面,还不错。

聂老显然也很满意,爽朗的笑着,对小雪的学习进行了指点:“高三了,要适当放松一下,注意劳逸结合嘛,多结交些朋友,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死读书是没有用的。”

“聂老说的是,有道理有道理。”虎爷点头哈腰的附和着。

慈祥的老人,火热的壁炉,咖啡的香味,还有谆谆教诲,构成一幅温馨的图画,气氛相当融洽而柔和,梅姐悬着的心放回肚里,这老头虽然老了点,但是人看起来还不错,小雪跟了他,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小雪也很感动,觉得自己真是命运的宠儿,聂老是什么人她心里也有数,那是本市有名的大慈善家,大企业家,身价过亿,心肠又好,或许他一高兴拿出几十万来帮助自己,父亲的医疗费不就有着落了么。

只有毛孩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别人眼里慈祥和蔼的聂老,在他眼里却是披着羊皮的一头老狼,而且是极度阴险狡诈的那种头狼。

他人小,又不说话,别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将他忽略了,只当是小雪带来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

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管家过来请大家入席,小雪却起身告辞,说家里还有病人需要照顾,虎爷当场就变了脸色,这丫头太不识抬举了,刚要出言呵斥,却被聂老的眼神止住,只好给梅姐猛使眼色,梅姐赶紧相劝,说天色晚了不如吃了饭再走,再说过江要过大桥,路那么远,没有车根本回不去,不如大家吃完饭一起走。小雪欠梅姐的情,虽然很勉强,还是答应了。

洗手的时候,梅姐一直紧盯着小雪,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让大家难堪的事情,小雪眼神闪烁,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毛孩倒是镇定得很,洗完手很隐秘的将一张纸条塞到小雪手里。

小雪偷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歪扭七八的铅笔字:他们是坏人。

餐厅很宽敞,一张欧式的长条桌摆在正中央,桌子上放着造型古朴的蜡烛台,餐具也都是上好的骨瓷,饭菜却很家常,无非是些鱼虾蔬菜,白葡萄酒,聂老面前的盘子里摆着四个生蚝,还有一盆醉虾,是把活的河虾闷在玻璃盅里做成的,看着一个个鲜活的小虾子在透明的盆里垂死挣扎,小雪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醉虾好啊,这东西大补,难怪聂老古稀之年还是一尾活龙啊。”虎爷拍马道。聂老却只是淡淡的点头,说:“养生之道,重在食补,人老了,不活的仔细些不行了。”

和聂老这种顶级富豪一起用餐,大家的心理压力都很大,就连虎爷都没吃多少就说饱了,梅姐盘子的食物也只吃了一半,小雪和毛孩更是连水都没敢喝,好在聂老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说什么。

酒足饭饱,虎爷悄悄踢一下梅姐的脚,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聂老休息了,告辞告辞。”

聂老矜持的点头,也不挽留他们,只说有空常来玩。

小雪也站起来要走,虎爷却说:“小雪,你留下来再陪聂老一会。”

“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么?”小雪有些恐惧了。

“我们不是回市里,是到附近办点事,过一会就来接你。”梅姐赶紧补充道。

“对对对,我们过一会就来,半小时,你等着啊。”虎爷说完,拉着梅姐匆匆出门,发动卡宴走了。

人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聂老的兴致颇高,邀请小雪和毛孩去参观自己的荣誉室,这里摆放着聂老和大开发历年来获得的各种荣誉,各种奖杯证书就不说了,聂老头上还有许多耀眼的光环,XX委员,荣誉校长、爱心大使,助学模范等等,简直数不胜数。

还有许多放大的照片,是聂老和各级领导以及各路明星的合影,聂老指着其中一幅照片说:“小雪,这个人认识么,是香港大明星张伟建,我们大开发某楼盘的形象代言人,当时我们集团花了五百万请他来做广告的。”

小雪很有礼貌的点头应承着,并不发表意见,此时她已经焦躁万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但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对方并没有露出狐狸尾巴,只是自己凭空担忧而已,也不好做出什么不给对方面子的事情。

唯一让小雪放心的是,有毛孩陪在身边,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小雪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聂老,梅姐邀请我的时候,说您家需要家庭教师,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我可以见一见么?”小雪忽然问道。

聂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呵呵笑道:“是这样啊。”心里却把虎爷骂了个狗血喷头,让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过来之后直接就用了,这小子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没办好,采取的是骗的办法。

不过也无妨,这方面聂老是老手了,想必刚才的活动已经深深震慑了这俩小孩,直接进行下一步也没啥难度的。

管家带着佣人送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聂老点点头,说:“小雪啊,听说你爸爸的病很重,我这里预备了一些东西,你跟我上楼去拿下来。”

小雪迟疑着不敢动,聂老慈祥的笑道:“怎么,还怕爷爷骗你么。”

小雪看看楼上,似乎不像龙潭虎穴,便跟着聂老上楼去了,毛孩也想跟着过去,却被管家拦住了:“小朋友,伯伯带你去游乐室玩。”

管家五十多岁了,身体素质很好,一双大手按住了毛孩的肩膀,毛孩装作害怕的样子站住不动了。

来到楼上卧室,当小雪进去之后,聂老悄无声息的将房门反锁,笑呵呵的说:“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小雪惶恐不安,四下里张望,宽敞的卧室里充满令人昏昏欲睡的奇怪芳香,浴室里一片金光锃亮,白玉浴池里已经放满了温水,欧式大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床头柜上还放着几个五颜六色的小盒子。

“谢谢,我想回去了。”小雪转身就走,可是发现房门已经被反锁,聂老摇摇头笑了:“别怕,爷爷不是坏人。你坐下,听爷爷讲个故事。”

小雪不敢坐下,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聂老很放松的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侃侃而谈:“四十多年以前,那时候爷爷还是一中最年轻的老师,班上有个高三的女孩子,长的和你很像,名字也是一个雪字,她很爱跳舞,很爱唱歌,师生恋的故事现在可能很常见,但是那时候却是伤风败俗,为人所不齿的,我们的爱情被世俗摧毁,她跳楼了,我永远忘不了那双至死没有闭上的眼睛”

聂老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老眼里流出泪水来,似乎被自己的故事打动了,小雪却一阵恶心,猜到了聂老的企图。

“知道么,你的眼睛,和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所以爷爷想请你,帮爷爷圆这个梦,陪爷爷走完这人生最后的几年,爷爷老了,没什么奢求了,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了,只要你答应,需要什么爷爷就给你什么,你爸爸不是肾衰竭么,爷爷一个电话就能帮他解决肾源,还有你的学费问题,爷爷也全包了。”

小雪浑身发抖,连连摇头说:“不,不,我不愿意。”

聂老有些生气了,恶狠狠地说:“这样就不好了,爷爷请的客人,还没有敢这样放肆的,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你再固执的话,把你们两人打死丢进江里,谁也不会知道,你不想让你爸爸永远看不到女儿吧。”

慈祥的老人转眼就成了恶魔,小雪那个懊悔啊,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聂老以为她屈服了,又换了柔和的语气劝道:“你也十八岁了,该懂事了,很多大学生学音乐舞蹈,学礼仪外文,不就是为了找一个依靠么,你没听过电视里一句话么,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小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你很幸运,遇到的是聂爷爷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别哭了,去洗个澡,爷爷在床上等你。”

小雪出了一身冷汗,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伸手去摸手机,手机却不见了,她转身扑到门边,用力摇晃着门把手,同时大喊道:“毛孩,毛孩!”

聂老动怒了,走过来拽住了小雪的头发往床上拖,虽然他已经是古稀之年,但是力气依然很大,小雪在他手里就如同小羊羔一般无力。

别墅游乐室里,管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毛孩静静地坐在旁边不说话,当楼上喊声传来的时候,毛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管家不慌不忙拿起放在一边的台球杆,站起来说道:“小孩你坐下,没你的事。”

毛孩一转身,二话不说一脚踢出,正中管家胯下,小孩身矮力薄,专供下三路,这一脚可凝聚了不少年的苦练在上面,一脚踢出,管家当场就栽倒了,连惨叫都憋在嗓子眼里了。

毛孩如同灵敏的雪豹一般,一边往楼上窜,一边从小腿位置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尖刀,冲到楼上的时候,已经能清晰听到小雪的尖叫声,可是房门紧闭,而且门板和门锁的质地都很优良,换成刘子光或者卓力的话,一脚就能踹开,但是毛孩毕竟还小,连踹三脚之后没有动静之后,他便迅速进入隔壁房间,打开窗户爬了出去。

这种别墅不同于寻常住宅楼,根本没有防盗窗之类东西,但是窗子间距过大,也不是一两步就能跨过去的,毛孩没有丝毫犹豫,把尖刀衔在嘴里,沿着窄窄的墙砖缝隙爬了过去,寒夜的江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但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唯有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此时势单力薄的小雪已经被聂老按倒在床上,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撕掉了伪善的面具,将小雪死死压在身下,撕扯着她的衣服,沉重的喘息声和凄惨的尖叫声混在一起,都被江风带走了,而楼里那些佣人、司机们即使听见也充耳不闻。

老东西力气大得很,见小雪不就范,劈脸就是七八个耳光抽过去,打得小雪闭过气去,他得意的一笑,正要下手,忽听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一股冷风卷了进来,老东西一惊,心说难道刚才那个踹门的小子没被管家控制住?

回头一看,只见一张稚嫩但是无比冷酷的脸直扑自己而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刀就捅了过来,“噗嗤”一声,正中腹部。

映在毛孩瞳孔里的是躺在床上的小雪姐,头发凌乱,嘴角带血,脸上明显的指痕,衣服也被撕的乱七八糟,怒火直冲心头,毛孩手里的刀拔了出来,紧接着又捅进去,每一刀都用尽全身力气,他左手揪住老东西的顶瓜皮,右手机械式的往复着,肮脏的血染红了床单和地毯,刀柄都打滑了,但是毛孩还在不停地捅着,捅着。

第49章 聂总的杀父之仇

房门被人急促的敲响,是楼下的佣人发觉不对劲跑上来了,门把手剧烈的抖动着,但是由于门锁坚固,他们也无法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概是下楼寻找钥匙去了。

此时聂文夫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毛孩捅了个遍,整个腹腔几乎都烂完了,刀子攮进去连带着手腕都插进了腹腔,这把刀子是毛孩在楼下餐桌上拿的水果刀,虽然短小,但是德国双立人的牌子货,连捅了几十刀下去也不打弯。

聂文夫已经死了,两眼圆睁着,脸上保持着惊讶的表情,毛孩一松手,他沉重的身躯就倒在了床上,两腿之间那条“活龙”也变成了丑陋的毛毛虫。

小雪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如同筛糠一般躺在床上发抖,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话也说不出来,毛孩用力的拍打着她的面颊,喊道:“姐姐,醒醒!醒醒!”小雪却依然眼神呆滞,牙齿打颤。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被毛孩踢中要害昏死过去的张管家一瘸一拐从游乐室出来,气急败坏地喊道:“快,打电话喊人,小王小张你俩上楼,玛利亚你报警!”好不容易把老爷卧室的钥匙翻出来,别墅的厨师、司机、清洁工全都上阵了,拿着台球杆和菜刀冲上楼去。

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毛孩迅速观察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将五斗橱和两把椅子拖到门后面,想想又觉得不够,想去搬动那张大床,可是他人小力弱,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挪不动这张精美的欧式大床,此时门外已经响起了钥匙捅进锁眼的声音,门把手剧烈的晃动着,但是因为门后面的障碍,门只能打开一条缝。

只见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试图去抓什么,毛孩从腰间抽出钢丝编成的腰带狠狠抽过去,一声惨叫,那只手迅速收回,毛孩顺势一脚踹在门上,用钢丝腰带将门把手缠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些工作,少年脸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从容不迫,冷静的令人害怕。

“叮叮叮”手机响了,毛孩把手上的血在裤子上擦擦,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镇定地答道:“对,我们没事,地址是锦绣江南九十九栋,靠江边的那栋,红色外墙两层小楼,叔,我杀人了。”

手机那边急促了说了几句话,毛孩点点头说:“记住了。”然后挂了电话,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挺住,叔马上就到。”刘子光挂了电话,指着前面树木掩映下的别墅区大门说:“就是那,闯过去。”

马超一踩油门,大红旗横冲直撞过去,门口的栏杆被撞飞,保安刚从岗亭子里出来想拦阻,汽车擦着他的身子开过去,闪得他摔倒在地,脸都白了。

毛孩办事谨慎小心,出发的时候就叮嘱小的们在后面跟着了,进了锦绣江南之后更是处处留意,记住了准确的方位和门牌号码,更是偷偷给刘子光盲发了一条信息。

收到信的时候,刘子光正在玄子汽修厂里给辉腾做日常保养,时间紧迫,便让马超把大红旗开了出来,一路狂奔而来,路上又给李建国、卓力和贝小帅打了电话,让他们抓紧时间赶到南岸锦绣江南别墅区。

跨江大桥向来是拥堵严重的地方,要不然刘子光早就赶过来了,多亏了马超技术精湛,大红旗皮糙肉厚,硬是一路撞过来的,都火烧屁股了,自然不会理会小区保安的阻拦,径直闯了进去。

保安刚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对讲机想通报值班室呢,又是一辆挎斗摩托车冲了进来,过减速带丝毫都不带刹车的,转眼就消失在远处,保安惊得一头汗,心说今天到底是咋的了,一个个都急着投胎么。

老张他们终于还是破门而入了,映入眼帘的是瘫在床上的尸体,聂文夫死不瞑目,两眼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瞳孔已经散开了,平时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雪白头发也散乱的不像话,整个胸膛像是被野狗掏过一般,惨不忍睹,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啪嗒啪嗒滴到光洁的热带实木地板上,踩上去都打滑。

家具东倒西歪乱糟糟一片,窗户大开着,玻璃碎片满地,江风从窗外吹进来,天鹅绒的窗帘随风飘荡,屋里的暖气迅速流失着,老张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他顾不得搜捕凶手,机械的走出门,拿起拐角处电话拨了个号码,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道:“告诉聂总,老爷死了”

此时聂万龙正在市第一招待所陪外商用餐呢,席上他展露自己博学风趣的一面,和外商谈笑风生,宾主气氛相当融洽,忽然餐厅的门打开一条缝,聂万龙的女秘书拿着手机小步走进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聂总很不高兴,不知道又是谁的电话,难道自己事前没有告诉他们,这种国际交往场合,一定要注意礼仪么!

但是看女秘书的表情,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聂万龙还是彬彬有礼的起身,用地道的江北式英语说了声:“伊克斯抠死米”,外商一愣,随即明白了聂万龙想表达的意思,耸耸肩膀说声:“OK。”

来到走廊上,女秘书将手机递过来,用颤抖的声音说:“聂总,您有个思想准备,老爷子他不行了。”

聂万龙脸色一变,接过电话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聂总,老爷走了今天虎子带来个小妞,上楼就把老爷给杀了”

聂万龙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听筒那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可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半晌才醒过来,将手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外壳电池键盘四分五裂,女秘书小声劝道:“聂总请节哀。”

“啪”的一声,聂总的大耳光就招呼过来了,“草泥马的,你爸爸死了你不难受!”

一巴掌打得女秘书嘴角淌血,黑框眼镜都飞了,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缩在墙角嘤嘤的哭。

此时聂万龙也顾不上什么国际礼仪了,匆匆下楼,助理保镖秘书们如临大敌,一个个板着面孔如丧考批,陪着聂万龙钻进汽车,车队直奔锦绣江南别墅区。

在路上,聂万龙亲自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说家里发生血案,让他赶紧派人到场,又给手下几个重量级的副手打了电话,调集所有人手,搜捕张大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红旗在锦绣江南九十九号别墅前急刹车停下,别墅里灯火通明,鸡飞狗跳,刘子光就笑了,知道毛孩这场祸惹得不小。

刘子光下车直往里闯,走进客厅四下张望,聂家的佣人们也望着这个陌生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人在哪里?”刘子光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的来路,还以是聂万龙派来的人,便指了指楼上,刘子光蹬蹬蹬上楼进了卧室,只见张管家正要拿着床单往聂万龙身上盖,赶紧阻止他:“不要动,保护现场!”

张管家也不明所以,愣住了,刘子光冲他摆摆手:“你出来,别破坏了痕迹。”

张管家拿着床单走了出来,狐疑地问道:“你是?”

刘子光不理他,冲里面喊道:“毛孩,出来吧。”

话音刚落,壁橱的门开了,毛孩一手持着水果刀,一手搀着小雪,张管家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毛孩刚要说话,却被刘子光狠狠一拳掏在胃部,疼得他弯下身子说不出话。

“走,跟叔回去。”刘子光很轻松的说道。

看到刘子光出现,毛孩撇嘴一笑,跟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小雪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却突然爆发,猛扑过来抱着刘子光痛哭起来,楼下的人发觉情况不对,刚围上来,大门再次被人踢开,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见人就是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就把人放倒了。

大汉走到客厅中央,昂首喊道:“毛孩!”

“叔,我在这。”毛孩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李建国面前低下了头说:“叔,我杀人了。”

李建国点点头,看着楼上的刘子光问道:“怎么样?”

“没事了。”刘子光答道,扶着小雪下楼,聂家的佣人们胆战心惊,站在旁边不敢靠近。

四人走出别墅大门,却发现大批保安已经聚拢过来,锦绣江南的保安们隶属于大开发旗下的物业公司,已经得到上面的命令,无论如何要封锁小区,抓住凶手。

路灯通明,上百名保安把路都堵上了,手里拎着警棍和长把手电,但是慑于这两人的威势,竟然不敢靠近。

“马璧的,一帮怂货,敢堵我,马超,吹哨子喊人。”刘子光啐了一口道。

“刘哥,吹过哨子了。”马超从车里钻出来,旁若无人的打开大红旗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面有机玻璃质地的防暴盾牌和三支全聚碳酸脂材料的T型警棍,扔给李建国和刘子光,自己左手盾,右手棍,一脸不在乎的表情,站在了车前面。

保安们被他们这副吊样激怒了,一些血气方刚、立功心切的小伙子想要冲上来拿人,但是领导却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因为刚才聂总又打电话过来了,他要亲自处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继续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轰鸣打破了沉寂,又是一串辆车开了进来,刹车的声音此起彼伏,远远望过去,别墅群停车场上乱糟糟停了几十辆汽车,大多数是红色蓝色的大帽子桑塔纳出租车。

一时间满世界都是开关车门的砰砰声音,穿戴五花八门的年轻人从车里钻出来,打开后备箱取出各式长短武器,黑压压的一片人骂骂咧咧走了过来,雪亮的刀光在人群中闪烁。

第50章 令尊的事我很遗憾

包围别人的,反被包围起来,保安们腹背受敌,惊慌失措。

今夜的锦绣江南注定不会平静,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住户们站在窗口,惊恐地看着外面成群结队的凶悍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扫平金碧辉煌之后,高土坡四大天王的名号在江北市黑道如日中天,别管你是金盆洗手的老前辈,还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小混混,你要是说不认识高土坡的刘哥,那你就太OUT了。

所以,刘子光一吹哨子,整个江北道上都惊动了,别管是在饭店里喝酒的,还是在家打麻将吹牛逼的,一个电话全都丢下手头的事情出来了,据事后出租车公司分析数据称,当晚八点钟时分,出租车载客率都达到一个新高度。

最先抵达的一拨人是高土坡的嫡系人马,休班的保安、忠义堂的小弟,还有一群个头没有铁棍高,但是玩起刀子却娴熟自如的小P孩,那是毛孩的班底。

一百多号人把锦绣江南的大门口都封死了,卓力贝小帅领着人气势汹汹走过来,铁棍、镐把、消防斧、铁尺、西瓜刀,甚至还有明晃晃的偃月刀,刀光闪耀,杀气逼人。

锦绣江南的保安们胆战心惊,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却,手里的橡皮棍和手电可架不住消防斧啊,每月就千把块钱,犯不上为老板卖命。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保安主管拿着对讲机色厉内荏的拦住了卓力和贝小帅,卓力也不答话,就拿眼睛瞪着他,卓二哥的眼神比飞鹰刀片还锋利,保安主管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就撑不住劲了,又看到二哥左手里拎着的马刀,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很低调的站到一边去了。

卓二哥很满意这个效果,鼻孔里嗤出一股冷气,看也不看他一眼,昂首阔步带着小弟们过去了。

江边就是冷,站在别墅门口只觉得冷风刺骨,小雪抱着肩膀颤抖着,刘子光将风衣脱下来裹住她,拍拍小姑娘的脑袋,拉开车门说:“没事了,上车。”

小雪乖乖坐进了车里,毛孩昂着头,一副英雄好汉的架势继续站在外边,李建国劈头给他一巴掌,骂道:“你也上车!”毛孩委屈的看了建国叔一眼,也钻进了大红旗。

卓力他们走到别墅门口,问道:“什么事?”

“小事,毛孩宰了个老流氓。”刘子光满不在乎的说。

卓力和贝小帅吓了一跳,都闹出人命来,这还小事啊,贝小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指着车里的毛孩骂道:“你这孩子,咋比我下手还黑呢,跑路吧,等风头过去你就是大哥级的了。”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训斥,反而像是夸赞。

“跑毛路,毛孩这属于正当防卫,见义勇为,我已经让他自己打电话报案了。”刘子光说。

卓力端详一下这座别墅的规模,咋舌道:“这家人排场挺大的,知道杀的是谁不?”

刘子光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老二你带几个人上去,把现场保护起来,不能让那帮龟孙子把罪证弄没了。”

“没问题。”卓力回头点了几员干将,其中就有卧底警员王星。

“走,跟哥上去保护现场!”

此时,大开发聂总的车队正疾驰在跨江大桥上,这是以一辆宾利为核心,四辆黑色奔驰为副车的豪华车队,司机们聚精会神的驾驶着车辆,却发现今天桥上很不对劲,充斥着出租车,按理说江北市区的出租车到了这个时间段,很少往南岸跑的,现在都八点了,怎么一下子出来上百辆出租车,而且车里都坐满了年轻人。

聂万龙坐在宾利后座上,两眼已经尽是泪水,大开发是父亲一手创办的,老爷子是聂家的主心骨,更是大开发的灵魂,虽然这些年他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但是在维系关系网,结交权贵方面,帮了自己很大的忙,父亲是XX委员,又是知名慈善家,大开发赚来的每一块钱都有他的辛劳。

可是父亲竟然死了,被张大虎这个狗日的介绍的什么女孩子杀死在自家卧室里,想到这个聂万龙就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