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甚至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四处勾搭那些看起来强大的男玩家，楚清和齐暮乔两人即使披着披风看不出男女，也被花枝招展的艳女抛过媚眼。因为齐暮乔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比普通玩家高了几倍不止。
楚清疑惑，既然游戏可以设定人的相貌，为什么还要浓妆艳抹十分轻浮的样子。很快她就明白，如果女玩家看起来清纯又漂亮，在这里更加危险。
“给我看看呗，你拿着什么呢？”几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孩，扯着她手里的包袱不放。
女孩姣好的脸庞上出了薄薄一层汗，很紧张地扯着包袱，“我、我只是想卖点东西……”
“哈哈哈，来这里能卖什么，卖身吗？来这里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看着清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呢……”
“可不么，鬼知道来这儿干嘛的。”
又是一些污言秽语，几个男子甚至开始拉扯女孩的衣服。
齐暮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甚至还提醒楚清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只能看，不许说话也不能动手。
女孩气不过开始反抗，几个男子急了，其中一个不知道怎么使用了技能，竟将女孩打死了。
“卧槽，老三你要干啥，我还没玩够呢。”
“不小心啊，不然你趁系统没刷新，赶紧……”后面变成了一阵阴笑。
“滚，我没那个爱好！”
楚清突然明白了，一直呆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基本都是些人渣。因为是在游戏里，杀人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所以人性堕落的更深，更加的肆无忌惮。楚清甚至有些怨恨齐暮乔，带她到这里还规定了“只能看，不许说话也不能动手”的条件。
没错，怨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产生怨恨的情绪。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完了半个城市，几乎每走几步就会看到新的流血。一个大汉将人踢得倒飞出去，往地上吐了一口，煞气十足地说道，“规矩，跟我谈规矩？在斯派德，够强才是规矩。”
被踹飞的玩家在地上趴着喘气，却站不起来。大汉见不解气又上去踢了他几脚，“看什么看，你早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便宜！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够强！”
够强。
这两个字像一簇小小的火焰，点燃了楚清隐忍的杀念。她没有跟着齐暮乔接着走，反而违反条件，走到大汉身边淡淡道，“你觉得我够强吗？”
大汉看着楚清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却微微闪着猩红色的光。
他还来不及开口，头就如同悬崖上的一块石，断裂了掉了下来。
鲜血从伤口处喷洒出来，身体向前缓缓倒下。
楚清握着月神之弓，银色长弓寒光凛凛，两端是猩红色的光刃。齐暮乔注意到动静，回过身呵斥道，“布希！”
楚清表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两眼仿佛对不上焦一样无神。
充斥在身体内的杀念快将楚清逼疯，左手黑色的黑暗纹章也仿佛灼热的伤口一般滚烫。
楚清抬眼看了看天上的血月。
真讨厌，都毁掉好了。
齐暮乔还来不及思考楚清到底怎么了，下一秒，楚清就在街上开始了一面倒的屠杀！
31更新
五步杀一人！
楚清握着月神之弓挥洒自如,血月下犹如死神,手一扬又收割一条性命。不等齐暮乔反应过来,楚清已经蹿出去很远，将路边所有带有恶意的人全部斩杀。
她感觉脑袋里似乎有声音在叫嚣：都杀光吧，如此丑恶的地方毁掉它吧！
【恭喜您领悟了《弄云诀》中的新技能。】
楚清脚一用力,只感觉身体一轻,瞬间移动到目标身旁,一挥手鲜血飞溅！她微笑起来，露出小小的尖牙，似乎对于鲜血兴奋而满足！
王霸之气自行发动，压迫着想逃走的人群,在那股强势的力量之前，其他玩家步履维艰。偶尔有人多跑出几步，楚清就将弓拉满，一箭击中其要害！月神之弓的箭是光箭，楚清凭着本能，一伸手就可以在手中凝聚出几根。
齐暮乔来不及猜测楚清突然发狂的原因，一路上她沉默却平静，现在居然爆发出滔天的杀念！恨不得将整个城市掀过来，杀光所有人一样！
楚清速度奇快，每一次都是瞬间出现在目标身边，收割完之后立刻消失，寻找下一个目标！齐暮乔在后面紧追，远远只能看到一片残影，又是一具尸体倒下。
这个场景令齐暮乔感觉熟悉，很久以前他见过另一个人如此残忍暴虐，愤怒地想要吞噬一切。
可是楚清不该这样！
楚清杀完一条街的人，面无表情地快速到达城市的其他地方，犹如一个鬼魅。哪里人多，她就让哪里的血花绽开。
断头，腰斩，刺中心脏！
全部都是一击收手，无人能挡！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离，楚清对着人群张开手掌，然后紧紧一握。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逃窜的人只感觉身体一沉，好似被风神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恭喜您领悟了《弄云诀》中的新技能。】
楚清没有理系统提示，无神的眼睛冷漠的看着被束缚住的人群，握着长弓的右手一甩。风聚集在一起犹如一条长鞭，破浪一般将人群狠狠切开。
【恭喜您领悟了《弄云诀》中的新技能。】
“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还想杀光所有人吗！”几个玩家聚集在一起，打算联手将楚清打败。偷袭的男子只看到楚清的背影，她还没有转头，反手握住长弓向后，弓上的光刃就将偷袭的人胸口刺穿。
杀死的人太多，楚清已经懒得看系统提示了。剩下的几个联手玩家，被飓风包裹悬浮在半空中，身体被吼叫嘶号的飓风撕裂。楚清强大的力量让其他人畏惧，人群再次四散逃离，推着他人不断朝远离楚清的方向挤。
偶尔有几人鼓起勇气反抗，除了给楚清带来一点小伤害外，全部都更早一步的走上了死亡之路。而这些不起眼的小伤，很快就因为楚清屠杀玩家带来的升级效果治愈。
伤口最深的地方在楚清的背部，她被几个玩家联手围住，其中一个等级最高的在她背上砍了很深的一刀。当然这几人，也死在了咆哮着的飓风中。
杀，杀，杀！
楚清抑制不住地露出疯狂的笑容。
齐暮乔根本追不上楚清，每每感到距离已经拉小，到达时才发现留下的只是残影。
很多地方系统都来不及刷新，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浸入了泥土。
楚清仿佛完全靠着杀戮的本能，血洗了所到之处。
“楚清，够了！！！”齐暮乔边追边喊，前面杀戮的身影却毫不停顿。
多久以前，他也曾追着程寒生如此嘶吼着，一切都像回归了那个红色噩梦！
鲜血百里，不留一人。
楚清不该是这样的！
杀戮停止，是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
黑发的男子从背后抱住楚清，强壮的双臂禁锢住了她的身体，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够了，楚清。”
楚清拼命的挣扎起来，男子无奈，只能击晕她，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楚清脸色发白，脸庞上还沾着几滴鲜血，也被男子用手温柔地抹去了。
差一点，楚清就要死去了。
狂暴状态下，虽然战斗能力大幅度提升，但是同时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节制。背部的伤口令她严重失血，体力的疯狂透支更是加速了身体的崩溃。虽然楚清自己感觉不到，但是她踩在死亡线上，很容易就会一头栽进悬崖。
齐暮乔追上来，看到就是陌生的黑发男子抱着昏迷的楚清。他有些发愣，“你是谁？”
黑发男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显得冷漠又轻蔑，“白瑞。”
齐暮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没有见过白瑞这样气势强大的玩家。白瑞抱着楚清走过来，眼神冰冷，黑色的短发也渐渐变白，这是他发怒的预兆。
他走到齐暮乔面前，单手抱住楚清。“虽然知道你是为她好，但是还是觉得你欠揍。”
下一秒，他一拳全力向齐暮乔脸上击去。
高速并且纯粹的力量，竟将齐暮乔打得远远飞出去。
齐暮乔站起身，看向白瑞的眼神有些复杂，那是看怪物的眼神。
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仅仅是一击就爆发出这样的威力。这种强势，齐暮乔从来没有在其他玩家身上感受过，唯一有的只有一些已经具有很高智慧的领主BOSS。
只要靠近它们，似乎就能感觉到威压。
白瑞看不起楚清以外的所有玩家，他有无数理由蔑视他们。即使是同级的玩家，例如游戏第一人的寒臣，在白瑞面前也只有被打着玩的份。
虽然没有被放出来，但是楚清屠杀获得的大量经验分给了白虎，终于让白虎提升了一级。白虎经常浸泡黑暗之泉，本来就积累了一些经验，凭借着这次升级变成了人形。结果他才发现，将他改名成白瑞的楚清陷入了狂暴状态，而且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齐暮乔被白瑞的力量震撼，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一袭白衣的白发男子，抱着雪白色长发的少女往传送点走去。
齐暮乔不傻，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人么？”
白瑞停下脚步，雪白的头发也慢慢变黑，他扭头轻蔑地笑了，“你觉得呢？”
说完，也不看齐暮乔什么反应，继续快步往传送点走。
齐暮乔觉得，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那么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楚清最信任的两个人之一，另外一个是陈雨欣。虽然浮光几人与楚清在游戏里接触更多，但是陈雨欣明显在楚清心中地位不同。
楚清看起来似乎和谁都能开玩笑，但是能走进她内心的人不多。说一句实话，楚清是一个很薄情的人，她看起来能与你很好的相处，但是你离去她也能活得很好。
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照样转，这是楚清的想法。
但是如果楚清真的看重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的。楚清有着变态的占有欲，她喜欢把她看重的完全占有、绝对支配。她或许天生就是一位王，深深诠释了“帝王无情”这一说法，只对自己的私有物完全敞开心思。
陈雨欣已经离不开楚清，这是她自己承认过的，而眼前这位更是楚清名副其实的私有物。
齐暮乔有时甚至庆幸，楚清没有喜欢上什么人真是太好了，不然那个人估计会毫无自由而且不自知的成为楚清的附属品；但是他又同时想到，其他人喜欢上楚清真是太不幸了，那简直就是万劫不复。
白瑞抱着楚清传送回领土，首先匆忙找来清欢医治背部的刀伤。清欢看到狰狞的一条伤口也有些慌张，大眼睛眨了眨帮楚清止血医疗。但是不知道那个玩家在刀上抹了些什么，医疗效果不明显，鲜血还在流。
诅咒效果！
白瑞只能让清欢给楚清换上浴衣，将楚清抱到后院的黑暗之泉，然后打发三个NPC去寻找治疗的方法和物品。晓寒看到白虎的人形状态毫不意外，依然像平时一样恭敬地离开，只是脚步很快。
NPC和玩家不一样，他们对于神兽的感知更敏感，不管白瑞是虎是人感觉都是一样的。
白瑞将楚清放进黑暗之泉里，温泉的水富含魔力，可以破除诅咒的效果。楚清紧闭着眼，疼痛地抽搐了一下，抓紧了白瑞的胳膊。白瑞心疼地团团转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一样地按摩着楚清的头部。
白瑞看着楚清回到领土，容貌也恢复成了现实的样子，小脸皱着似乎很痛苦，只恨不得变成虎形舔着她脸“嗷呜嗷呜”地安抚了。
呆在岸边的水仙花听到楚清的痛呼，发现楚清重伤也尖叫起来。它摇摆着叶子，一用力，岸边微湿的泥土竟将它推向了楚清的方向。水仙花经过黑暗之泉的洗礼，力量也在一点点增强，缺失的那片花瓣也长回去了。
白瑞也有些着急，楚清如果不在游戏里把伤口养好，这个伤口即使出了游戏也会存在的！黑暗之泉虽然魔力强，解除了诅咒效果，但是楚清愈合的还是很慢。
水仙花摇了摇身子，白色中间的那一点黄色花瓣发出亮光，淡淡的光辉包围住楚清，帮助她治愈那道刀伤。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但是还是在不断失血。
水仙花无奈，有些气愤地道，“哼~居然让人家为你失去两片花瓣~”
它用力扯下一片白色的花瓣，小小的花瓣随风飘落到楚清身上，发出白光。
白瑞扶好楚清，白光消失之后，那条狰狞的伤口消失得干干净净，楚清的背部洁白无损。水仙花的身体抖了抖，力量削弱了不少。
“谢谢。”水仙花听到白瑞道谢，也只是傲娇地哼哼了几声。它没有像上次看到白虎人形时那么狂热，因为它明白了眼前的男子就是白虎。
只有白虎才能进入楚清的领土甚至到达后院，水仙花喜欢的是帅哥才不是帅虎……
即使是人形的也不行！
白瑞的紧张感还没有消除，楚清已经渐渐开始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白瑞却面临了另一个难题。
楚清清醒之后会自我厌恶么？
他很害怕楚清清醒过来之后，发现真相从此陷入自我厌恶和自我否定之中，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楚清应该总是带着张狂的笑，活得肆意又嚣张，没心没肺的样子才对。那些沉痛的、黑暗的阴影，不该影响她。
楚清渐渐清醒过来，她对于自己在斯派德的屠杀行为，并不是全无记忆。相反，她记忆深刻，包括刀刃割开血肉与光箭破空的声音。她醒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满含忧虑的脸，白瑞拥有着一双碧绿色发亮的眼睛。
“没想到第一次看见是在这种情况下。”楚清有些无奈地勉强笑出声。
“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只是想留个名都……
32更新
白瑞想的太多了,楚清会是一个自我否定、自我厌恶的人么？
如果楚清真的是这么容易就脆弱悲伤、陷入疯狂的一个人,那么她这十几年不会活得那么痛快。每一个自以为是的中二病,其实都深深的爱着自己啊，甚至可能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自己，绝对不会陷入自我厌恶的！
楚清先坐在温泉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她才渐渐缓过来,开始自我分析。
没错,自我分析。
每当楚清做错事，或者干了常人无法饶恕的事情时，她都会开始自我分析。
首先，她必须要承认的事就是她杀人了,杀了很多很多人。也许在斯派德呆着的玩家都拥有取死之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楚清可以作为神来处决他们，收取他们的性命。虽然这是游戏，虽然游戏规则十分残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你死我活，但是蓄意杀害大量玩家是不正确的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楚清不可能否认甚至自欺欺人，他们没有威胁到楚清，但是楚清杀死了很多人，这是罪恶的。假如一边强大到不行，一边践踏着别人的生命还冷艳高贵的说着，是因为世界太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缘故，那楚清才会真正自己恶心自己。
其次，她失控有一定原因是城市斯派德似乎会影响人的意志，让人涌起杀戮之心，嗜杀嗜血并不是她的本性。她因为没有克制自己的杀心，确实需要付大部分责任，这是她自己意志不够坚定的缘故。
还有，斯派德里面的暴力血腥事件太多，导致她心灵受到冲击，结果突然隐忍不住，暴怒狂暴化，这是一定的背景因素。齐暮乔本意可能是让她见识一下所谓的强者对弱者的欺压，告诉她真正的强者应该是杀死那些虚伪的恶人，保护更多弱者生存。
真正的仁慈，尤其在乱世中，是去诛杀奸佞之徙以保护弱小，而非一味拘泥‘戒杀’形式。
楚清想起这句话，她也玩过轩辕剑天之痕，但是这句话早就直接跳过了。
现在想来，也许齐暮乔的意思是说对于对自己有恶意的奸佞之徒不要手软，留下他们也是祸害别人。
楚清确实还太小，以前一直觉得坏人也可以洗白，随便杀人是不好的。现在想来，杀害很多人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文科生感性思维又让楚清进入深度思考，杀死了那么多人的自己还应该活着么？
她虽然本性不嗜杀，但是双手沾满鲜血这件事无法回避。楚清进入激烈的矛盾之中，她很爱自己很爱这个世界不想死，可是另一面又觉得自己确实杀死了很多无辜者（或许有些不无辜），是有罪的。
做错的事，那就改；
既然有罪，那就赎！
楚清认为，自我解决自己，短暂的一生看似潇洒，其实极不负责任。既然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洗不掉了，那么就用漫长的一生去赎罪，努力避免更多人死亡。
从今天起，用自己现有的力量保护善意的弱小的人。
还有，一定要摧毁游戏避免更多无辜的伤亡。
楚清一直是个三观正常（自认为）的好姑娘，下定决心之后立马恢复元气，伤口早就被水仙花治愈，状态也在最佳。她不会浪费时间浪费生命，陷入疯狂的自我否定之中，那全都是白费力气毫无效果。
既然觉得自己错了，那就去改正；既然知道这是罪恶的，那就去赎罪！
调整好心态之后，楚清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她先调出系统提示，打算看看自己有多少罪要赎。打开之后，楚清才发觉，根本不敢直视……
她有一种想要放弃的念头了，也许下辈子都赎不完的罪啊。
楚清又打开个人属性面板，她的等级已经暴涨到四十八级，还未分配的天赋点高达六十八个！
楚清整个人被吓了一下，“…………”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玩家杀人，有那么多玩家袭击其他玩家了，这简直就是牟取暴利的最快方式。
人类真是复杂又矛盾，或者说是造化弄人。楚清刚刚下定决心，上天又用这种东西来刺激她的神经，诱惑她自暴自弃。
楚清将福星高照点满，又点亮了一个其他玩家可能觉得没用的天赋技能。
克己。
她希望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无论如何都要克制自己。
其他的天赋点她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她一想到这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得来的，难免觉得胆战心惊。包裹里还有一堆装备和零散的药品材料，是系统自动放入楚清背包的，也是那些被杀死的玩家留下的。
楚清觉得要是她自己使用估计会良心不安，就在诺玛城的广场中央摆了个摊，全部都定下最低的价格，只出售给评定等级很低，无法保护自己的新手玩家。她穿着披风坐在摊边，隐匿了自己的资料，别人给她出示证明之后她才会同意交易。
楚清对着面前的玩家摇摇头，“你不能购买这些。”
这名玩家有些惊讶，皱起眉头，“我的条件符合你说的。”
楚清继续摇摇头，“我只是想要那些没能力的玩家能防身，你杀过人。”
自从血洗斯派德之后，楚清发现自己对杀气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强，甚至可以分辨出其他玩家是否杀人。这种能力不是技能，似乎源自于黑暗纹章，那天纹章变得滚烫之后，楚清觉得它不断催促着楚清杀更多的人。
楚清猜测她失控，跟黑暗纹章有一定关系。所以她又点亮了一个天赋技能，并且把它加满。
黑暗免效。
这个技能提升一级需要两枚天赋点，满级花费了二十枚。
那些死去玩家掉落的东西，很快就被低等级玩家都买走了。因为每件物品系统都会定下最低价格，玩家不能低于那个价格摆摊，所以大量的装备被购走之后，楚清收获了很多铜币。
楚清又自己添了点进去，凑了个整数，让每个等级低于二十五级的玩家领走五百铜。很快钱也发完，摊位清空，楚清起来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旁边的玩家看见楚清披着披风，又几乎免费出手那么多装备，难免有些疑惑。“你干嘛白送那么多东西啊？”
“我在赎罪。”
斯派德的玩家多多少少都杀过其他玩家，所以装备、天赋点也比其他玩家多得多，现在把这些东西送给那些弱小的玩家，应该能赎一部分罪。
楚清的背包里还剩几件装备，但是那是死亡绑定，除非死了被人拿走否则不能交易。
这些楚清还没查看，她计算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杀过百人，现在看来在这辈子还是能努力把罪赎完的。
又是一顿饭，楚清感觉各种不自在。
尤其是旁边坐着个无法令人忽视的陌生男人（也许不陌生），楚清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白瑞面色自然地握着筷子夹菜，动作稍微有些不自然，似乎在隐忍着不要用手拿。楚清看着白瑞表情有些复杂，虽然知道这就是虎哥人形化，明明她不该陌生的……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坐在旁边的人感觉比阿大还陌生，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还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因为白瑞至今为止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着。虽然白虎状态他也是沉默着的，但是总觉得人形好尴尬。没错，就算是楚清也觉得坐立不安，尴尬得要命。
最熟悉的陌生人？
楚清在心里自我吐槽着，只感觉红果布丁的味道甜腻难耐，随手把剩下的一半放到一边。
人形的虎哥让她感觉太陌生了，一张看起来微有些冷的脸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也许是错觉吧。但是到底什么是错觉呢，其实神兽本来就应该冷傲拒人的样子才对吧，一直跟自己打闹的虎哥才是不正常的，现在的人形反而比较像冰冷的领土怪……
假如不是凑巧的话，她大概会像其他玩家一样和虎哥杀的死去活来，最后只留下一个。
白瑞看着楚清沉默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楚清一愣，忙道，“什么都没有。”
白瑞看了楚清一会儿，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楚清努力不露出其他情绪，抿着嘴唇不说话。白瑞叹了口气，拿过放在楚清手边吃了一半的布丁，缓慢地把它吃完。然后就像平时一样，把楚清剩下的整桌菜全部吃光，只是这回是人形。
他做完这一切，又沉默地变回白虎的形态，然后慢慢地走出屋。
楚清看着白虎默默走出屋，心里突然酸酸的难受，心脏仿佛被人扎了一下。
虎哥一定是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吧，因为楚清不适应他的人形又变回白虎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白虎从来都是沉默地呆在她身边，不多问一句话。
他也会难受吧，这种互相折磨的方式。
楚清追上去，抱住窝在草地里的白虎猛蹭，声音微弱地哽咽道，“对不起。”
白虎轻轻地哼了哼，转头用柔软无刺的舌尖慢慢舔去楚清的眼泪，安慰的用身体环住坐在草地里的楚清。
咸涩的味道。
其实不管是原形或者人形，只要还呆在她身边就好了。
在离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