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方以宸插嘴道,“我也想去。我跟以晨一块儿去吧,也好有个伴儿!”

她笑得很真诚,陈翼见姐妹二人如此,心里生出几分宽慰,“好。你们两个路上要小心,我会叫人安排好那边的接应的。”

老爷子发话,王思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天,陈以晨与方以宸二人,就坐上了南下的飞机。

当飞机升起的时候,B市中心地段标志性建筑之一——顶峰大厦的顶层总裁办公室里,某个陆总正在懊恼纠结中。

当然,刚给他送文件的男秘书并没有老板的纠结情绪,只觉得今天老板那张雅致异常的俊脸似乎更吸引人了,虽然他眉峰似乎一直微微皱着。

他家老板十年如一日地是所有公司员工公认的最佳视觉观赏物,他这份可以经常得瞻圣颜的工作不知羡煞多少人呐!

秘书一走,陆以辰伸手揉了揉额角,眉峰皱得愈发厉害,拿着文件的手往办公桌上一推,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拿出一杯红酒,细品。他又打开顶层可伸缩的天花板,霎时,明媚的天光洒下宽敞而简洁的办公室,自由而明亮,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被困在一所牢笼里,不能脱身。

这所牢笼的名字,就叫做陈以晨。

作者有话要说:18点继续

chapter19

这所牢笼的名字,就叫做陈以晨。

昨天晚上因求婚一事,他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床上了乐了大半夜才睡着。可今天早上醒来时才豁然想起——他该死的又给忘了,他不是要怨她怪她的嘛?他不是想要针对她离开六年的残忍而小小地惩罚她一段时间吗?

那昨晚在众人面前,强吻她而且还逼婚的又是哪一个?!

昨天晚上,他看见忽然出现的方以宸,又看到虎视眈眈的邱黎,只觉得危机感丛生,才不管不顾地先下手为强。虽然,他自认两人对自己都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晨宝宝是个喜欢动摇的人,特别是在他的事情上。邱黎尽管是她的表哥,可那双眼睛里溢满的痴情,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所以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求婚了。

陆以辰当然不会后悔他的求婚,相反,他高兴极了。可他总是觉得,心里有那么几分怨气,无处可发,不知如何是好。

一大早起来,他就开始想她了,同时也怨她——那就一个纠结呀,可还得自个儿忍着。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上午十一点整。

唔,他忍得够了,觉得可以去找某只引得他终日惶惶不宁的小坏蛋了。

透过屋顶巨大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一驾飞机正冒着雪白的烟,向南而去。

飞机上,一身白色及膝吊带连衣裙的陈以晨,与一身紫色包臀短裙的方以宸,并肩而坐。白衣女孩儿带了一方大大的编织帽,帽檐将整张小脸都盖得严实,似乎正在睡觉;紫衣女孩儿则双腿交叠斜靠,雪白的臀部在放在膝上的报纸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性感而优雅。

有送餐的空姐走过来,一眼就被紫衣女孩儿的优雅高贵所吸引,同为女人,心里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女子妩媚又不是雅致的气质。她微笑着将餐盒递给女孩儿,在取出一份递给一旁的白衣女孩儿的时候,眼睛还是时不时打量着方以宸。

陈以晨听到声音,掀开帽子,看了空姐一眼,接下来餐盒。接着又盖上了帽子。

只那么一眼,这个在头等舱上见过不知多少贵妇淑媛的空姐竟然也有那么一刻缓不过神来!

精灵仙子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可她今天才发现,原来现实中也有!

空姐走后,方以宸伸手撩了一下黑色的波浪卷发,红唇微勾道:“陈以晨,我们可是好姐妹啊,这么干坐着不觉得太过尴尬吗?”

“嗯。”帽子下传来模模糊糊地声音,“是很尴尬。可是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你不想知道,六年前我为什么在你走了之后也选择离开,而不是留在以辰哥身边么?”

“哦,想必是…他不愿意罢了。”陈以晨声音淡定,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自然。

而方以宸却有那么一刻,脸上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说得对,”她又笑了,浑不在意一般,“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知道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假惺惺把他让给我,独自离开?”

“不,我当时还不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陈以晨声音淡淡,却透着坚定和顿悟后的清明,“我那时候以为,你会好好珍惜他,你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然后逐渐把我忘掉。可是我后来终于知道,什么都可以谦让,唯独爱情不可以;你们在一起不会快乐,因为他爱的不是你;他也不会把我忘掉,就如同,我也从没有一天把他忘掉。”

方以宸一愣,她没料到陈以晨对她会这么坦白。半晌,她又笑了——她觉得自己总是笑,可却没有几次是真正开心的笑。

“陈以晨,没想到你如今一副被宠得傻乎乎的样子,脑筋倒是很清楚嘛。哦,不,应该说是更加清楚了。”

陈以晨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帽子。她听着方以宸总是暗含讽刺的话,心里一阵一阵凉,可她还是转头看着她,目光的气势分毫不输给她,字字清晰道:“方以宸,我一直就希望我们能同爷爷说的那样做好姐妹,现在也一样。可是我却再也不会做将爱人出让的傻事,你可要记清楚。”

方以宸略顿了顿,道:“你以为世上只有陆以辰一个男人吗?实话告诉你,这六年间我见识过的男人不知多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想着陆以辰的女孩儿了。”

“那最好。”陈以晨将帽子重新拉上。

方以宸却忽然间觉得无趣。她望着窗外的云海,刺目的阳光照着昔日那双不染尘埃的大眼睛,竟似有着淡淡的水光。

以辰哥…

以辰哥…

以辰哥…

很小的时候,她曾经对着传说中可以让愿望成真的流星雨口中默默念道:“我希望,长大后,可以做以辰哥的妻子!”

一旁同样小小的楚青杫大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俩早就指腹为婚了?你就是不许愿你的以辰哥也会让你圆梦的!”

小女孩儿也不害臊,正要得意,却听见另一边雅致如玉高贵淡漠的少年皱眉训道:“老六你瞎说什么?”

她那时候真的以为以辰哥是她的啊,没想到到头来,全是一个笑话。

唇角自嘲地勾起,眉眼下是数不清的黯然。

旁边的陈以晨,也陷入沉思。可她想的却不是陆以辰。

人说近乡情更怯,她回B市时并没有情切,可如今在回H市的路上,她却深刻地感受到了。只是,家乡还是家乡,而迎接她的,不再是大槐树下急切等待着的父母,而是两座冰凉荒芜的坟墓。

那一年,她十七岁,进B市,入C大,遇到了方以宸、孟紫苑,遇到了陆以辰——这个可以予她整个天下的男人,曾经,她以为那是她幸运的那一年,可就在元旦过去不久的一个冬日,却让她的生命瞬间归入黑暗,差点万劫不复。

人生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她从来就知道,可当她同往常一般坐在图书馆里头看报纸,却在头版头条看到父母车祸现场的巨幅照片时,她根本不可能以平常心来对待这场飞来横祸。

陆以辰,那样完美的男人她那时候不敢要;那时候的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爱她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支撑她走过许多艰难与痛苦的根源与动力,却在一夕崩塌。

她从小就与别家的孩子不一样。别家的孩子有爷爷奶奶三姑六姨,她只有爸爸妈妈;别家的孩子有玩偶游戏,她只有爸爸妈妈。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妈妈的眼睛,爸爸的腿,然后在那个美丽的小山村永永远远地过下去。

世间多繁华,从来与她无关。不是她清心寡欲,只是幼时历过的苦痛已经够多,还没享受过繁华,她已经看尽了阴暗。而爸爸妈妈是她唯一的安全港。

所以,当爸爸妈妈都离开她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被单独留下来该做什么。

爸爸妈妈是在B市发生的车祸,她当时甚至不知道两老竟然离开了方家村,克服着他们作为残疾人几乎无法克服的各种障碍,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只为了看她。她知道,那是他们第一次离开H市,最终却客死异乡,尸骨不全。

那篇报道题为“残疾夫妻遭遇抢匪致双双身亡,世人良心何在?”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父母乘坐的是不正规出租车,司机见他们怀揣数千元现金便心生歹意,没料到两人拼死挣扎,最后汽车失控,与另一辆货车相撞。

她那本就身残的父母,在严重的车祸下当场死亡,而那名司机,负伤逃走。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C大图书馆跑到那个报纸上所说的医院的。只知道她不停地跪着哀求医生救她的爸爸妈妈,然后那个医生告诉她说,人再送来前就已经死了,她来得正好,因为他们正不知道把他们的尸首怎么处理。

然后她像疯了一样地找爸爸妈妈,好心给她指路的护士朝着标有“太平间”的地方指去,她便跑进去那个森冷阴寒的地方,在里面找了好久,才找到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她,他们唯一的女儿,唯一的亲人,连他们死前最后一眼也没有看到。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她的精神彻底陷入崩溃。

她在太平间待了整整七天七夜,不愿离去,也不愿别人将父母的遗体迁走。她甚至一直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就这么不吃不喝,看着他们永远逝去的容颜。

浑浑噩噩的黑暗时光过了整整一个月,等她再次清醒时,她已经在陆以辰的身边被照顾很久。

她知道,如果没有他,她只怕那时候就死了——陪着爸爸妈妈,死在那个寒冷的太平间。又怎会有后来的发现身世,重回陈家的机会呢?所以她欠他的,真是比山高比海深啊…

飞机抵达H市时,已是下午。

两人刚出机场,就有爷爷安排的人迎接上来。在问先去方家村还是王家时,陈以晨却说,去市烈士公墓就可以。

因为自己当时已经精神失常,父母的后事都是由陆以辰办的。他将两老葬回了方家村,算是落叶归根,想必两老也是愿意的;可他又在H市的烈士公墓里给他们安了灵位,葬的只是他们车祸时染血的衣冠。

记得那时候他还对傻傻呆呆的她说:“爸爸妈妈不会想留在B市的,我们让他们回家,然后再到H市安排烈士公墓,让所有的人都来祭拜,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21点继续

chapter20

记得那时候他还对傻傻呆呆的她说:“爸爸妈妈不会想留在B市的,我们让他们回家,然后再到H市安排烈士公墓,让所有的人都来祭拜,好不好?”

她那时候尚且不懂,等到病好了之后,她才想起来问他,普通人是怎么可以葬到烈士公墓去的,那时候他笑得动人,“他们可是把我的晨宝宝养大的英雄,怎么算不得烈士了?”

她当时简直哭笑不得。

深思之间,车子已经停下。

烈士公墓里松柏葱茏,肃穆安宁。陈以晨将帽子、墨镜都留在车上,走上墨黑色的石阶,一身雪白的连衣裙显得身影孱弱而清冷。

很快就找到了父母的位置,她望着墓碑上父母六年前的笑容,心,仿佛被一把钝刀狠狠割扯。

恍惚间又想起B市妈妈的话,“晨晨,你要知道,任何人都是会死的,这是自然规律。”

是啊,任何人都是会死的,可为何老天独独对她这对可怜的父母如此不公?!他们甚至没有正常人健全的身体…

白衣女孩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贴着墓碑的小脸苍白羸弱。

“爸爸妈妈,”她小声道,“晨晨来看你们了。晨晨现在有好多人疼,可是还是好想好想爸爸妈妈啊。晨晨六年都没来看你们,你们不会生气吧?”

“唔,陆以辰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我知道,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爸爸妈妈,我有时候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我太过幸福了,所以将你们的幸福也拿走了?”声音不知何时已经颤抖。她伸手拂过照片上的音容笑貌,道:“要真是这样,我情愿不要幸福。只求爸爸妈妈可以永远陪着晨晨。”

女孩儿絮絮叨叨不知说了多久,说完后,又独自蹲在墓碑旁,发着呆,暗沉的眸子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逐渐西下,本就静谧的墓地更是森冷阴凉。

方以宸对这对完全没见过面的父母并没有感情,只对着他们拜了几拜,就在远处一直等着。

等到两人离开公墓时,天已经快黑了。

陈以晨走向远处等待着的车子,并没有回头。她想,爸爸妈妈也定然是希望她忘掉过去的一切,好好重新开始的。

从此,她会将他们记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偶尔翻出来想想。可她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她现在是B市陈家的女儿,是那个有着万千宠爱而不该伤春悲秋的女子。她现在的父母、爷爷也同样爱她,所有她要将过去的伤痛彻底掩埋,做一个不能让爱她的人失望的好女儿。

那处松柏掩映下的墓地安静空濛,寂静地目送着女孩儿越走越远…

陈以晨准备去一趟王家,可方以宸却不愿意去了。她说:“那是你外公家,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就自己先回了酒店。

陈以晨也不勉强她,让司机开车到了H市郊外的一处别墅。

开门的是个中年大妈,她看着陈以晨,眼里满是探究:“这位小姐找谁啊?我家少爷他不在家里。”

一句话,说得陈以晨愣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大妈把她当成对王家公子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了。

她正欲笑着解释一番,却见一辆车子亮着前灯穿过夜色开了过来,灯光中,陈以晨看到,那是一辆深黑色的宝马,透着深沉稳重的气度。

车子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只纯黑色的皮鞋当先跨了下来,然后,是一位男子——英俊好看的五官带了几分端肃严整,儒雅温和的气质又带了几许迫人的高官气势。

正是时任H市市委书记的王家独子,王思言的幼弟,王思允。

还不待陈以晨说什么,他却已经看到了她,然后原本有些严肃的英俊眉目中骤然焕发出耀眼的神彩,仿佛枯木逢春般的充满活力!

“晨晨!”

他惊喜地向前大跨几步,然后双臂一伸,将让他心疼的羸弱女孩儿搂进了怀里!

某中年大妈大惊之下是大喜——咱们家万年被催婚都无动于衷的小少爷终于有女朋友了?

所以当陈以晨有点纠结地喊出“小舅舅”之时,某大妈只觉得当头一棒——怎一个晕眩了得!

相对于她的晕眩,王思允则是从晕眩了回过神来。

他浑身一僵,然后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怀中的女孩儿。

“你看我,看到你太开心就什么都忘了。”他的笑声干净好听,可若是白天,脸上的僵硬只怕是藏不住的。

王思允,男,今年三十五岁,职业是沉稳严肃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市之市委书记,性格经周边实践和鉴定是温雅谦和严谨肃整外带过于内敛。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会在看到某一个人时太开心到什么都忘了?!

这要是他身边那位深谙其性秘书听说,是打死也不敢信的。

陈以晨也有些莫名其妙,她想象中的市委书记应该是很稳重才对的吧?当然,她没有过于在意此事,微笑着回到:“今天来的突然,外公外婆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走,我带你进去。”王思允的声音是那种低沉醇厚的柔和,像是一笔浓重的黑白山水,带着几分成熟的况味,听起来很舒服。

开门的大妈也给陈以晨道歉,陈以晨笑着跟她点头致意,便随着王思允进了王家。

说实在的,陈以晨对王家长辈一直没有什么好感。高中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是她不可磨灭的伤痕,而又与王家脱不了干系。虽然后来她的身世揭穿时,王家也算给了她一个交代,可如果她不是陈家的公主呢?如果她一直只是方晨,她便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应有的赔偿。

当然,王思允算是一个例外。这个舅舅,她是感激的。许多年前,是他救了她,后来,在她父母双亡之时,他知道她惦念自己的故乡,坐上市委书记的他对她许诺说:“晨晨,我会还你一个繁华美丽的故乡。”

外公外婆也许是对她愧疚,也许是真心关心她,待她很友好,可是冥冥中,她总是觉得有几分疏离。说起来,现在不在老人身边长大的孩子大概都是这样吧,前几天白然然还跟她说,白妈妈让她回H市看看外公外婆,结果被她一口拒绝,差点没把她娘气死。

用了一顿饭,将晚辈该做的都做了,便告辞出来。

王思允并没有挽留她,只是将她送到了门口,他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仿佛是那么的急不可耐,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儿还是如此可爱。可长睫垂下,掩下的是一方落寞。

才一上车,就接到了某个白姓女人的电话。

“妞啊!怎么回去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同你一起回去啊!”

“我只回来一天,看看我爸妈。明天就回去了。”

“哎,妞啊,昨晚儿我刻在线上等了好久,想听你说说接受求婚后的感言呢!你倒好,不会是一回去就睡了吧?”

“唔…我没什么感言啊。你非要听的话,只有一句——妞我很幸福。”

“…妞,不能这么得意,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知道不?”

“哦,我会不会生悲暂且还不知道,可我听说,你昨儿趁我不在的时候,跟楚青杫那妖孽差点在宴会上吵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

“嘿嘿,”陈以晨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猜的!竟然被我猜中了!”

“妞…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你那无良表哥折磨啊?我要的不多,就想要他给我把车子赔了!”

“他不愿意?”

“前几天说得好好的会赔的,可昨儿又反悔了!非说我是敲诈勒索!”

“呃,照理来说不应该啊,他家又不缺那几个钱…”

“是啊!不过我今天晚上已经约了他,今儿老娘我不逼他赔我的车子,老娘我跟他姓楚!”

“啊?你约他,不会是约他决斗吧?”陈以晨好奇。

“唔,跟决斗也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老娘我作为跆拳道高手不会太以强欺弱的。行了。我要开始备战了。明儿你来了打了电话,我去接你啊!”

说着,电话被她挂掉。

陈以晨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人这么不对盘呢,非得杠上。

电话刚挂掉,又响起。

“你怎么还赖在王家?我身体不舒服,你赶快让车子回来接我!”是方以宸不耐烦的声音。

这次两人出门,爷爷大概以为两人感情真的不错,只安排了一辆车子。陈以晨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带了几分痛苦,可她放眼一瞧,这里离市中心的酒店还远着呢!

“唔…我们还有很久才能到酒店,你可以先叫服务生给你找一辆出租车么?”

那边有一阵停顿,然后是女人冷笑的声音:“怎么,爷爷安排的车子我已经坐不得了是么?”

一句话冷得陈以晨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