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标准宝宝!”

“嗯,我妈也说我小的时候很乖很听话,非常容易带,基本上不怎么令她操心。”龙浩唇角渐渐弯起,俊秀的脸庞开始呈现一副回味的神态。

“呵呵,看你现在这性格就能猜出你小时候有多乖了!”童雨菱说罢,突然垂下头,另一只手放到平坦的腹部,低柔地讲:“宝宝听到了吗?以后你也要乖乖的,像浩叔…要像爸爸一样,当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龙浩的手,陡然一颤,只因那句“爸爸”!他的手停止抚摸,改为与她十指交缠。

童雨菱逐渐意识过来,心潮一阵澎湃,顿时没了言语。

正好这时,广播叫到她的名字,在龙浩的目送下,她走进相应的产检诊室。

经过一番检查,还照了B超,医生报告说宝宝状况良好,循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且跟她约了下次的产检时间。

产检完毕后,两人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地离开产科,刚出到医院大楼的门口,竟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龙澈。

他…他怎会出现于此?莫非…他知道自己怀孕了?童雨菱大感纳闷,不禁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龙浩,却发现龙浩眼里也是装满困惑。

原来,龙澈今天心血来潮,在公司坐不稳,又见工作不紧,便开车到处兜兜,经过这附近见到了龙浩的车子,还看到童雨菱从车内出来。

心怀不解,他快速停好车,尾随他们,然后一直在暗处注视观察着他们。

当他得知童雨菱是来做产检,不觉惊喜交加,第一个念头便是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是不是上次在公司休息室有的。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假如真是的话,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讲,又当他见到龙浩陪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俨然她的丈夫。于是,他推翻起初的猜测,猜测孩子可能属于龙浩。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头瞬时窜起一股被背叛的感觉,瞧着龙浩那幸福恬淡的模样,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狠揍龙浩一顿。后来思及这是医院,他惟有极力忍住,一路跟到这里才现身。

发现龙澈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瞪眼,且满面深沉,童雨菱不禁也眉头一蹙,决定不理他,示意龙浩离开。

不过还没迈步,便被龙澈扯住手臂,一声饱含愤怒的口语差点穿破她的耳膜:“该死的,你竟然跟他珠胎暗结!”

龙澈这话一出,使得童雨菱霎时来气。难得看到他在妇幼医院出现,她原来有点欣慰和高兴,毕竟这是她曾经渴望和期待的;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坦白跟他讲。可如今看来,这一切再也不重要。

她的不语,让龙澈以为她是默认,不觉勃然大怒,将她的手箍得更紧。

疼痛使童雨菱回神,下意识地低吼:“放开我!”

龙澈当然不放,还加大力度,把她扯到与自己面对面,继续大发雷霆:“你真的背着我跟他乱搞,你…”

一直沉默于旁的龙浩终忍不住,开始劝解:“大哥,其实…”

童雨菱阻止他,随即不甘示弱地瞪着龙澈,冷冷地怒吼:“不错,我是有了浩的孩子,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她的承认,让龙澈心情跌到了谷底,最后一丝希望随之消失。由于悲愤羞怒,他又开始变得抓狂发疯,理智全失口不择言起来:“你这贱人,上了我的床又上他的,你果然是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骚货。”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见他这般辱骂,龙浩痛心疾首。

却遭到龙澈的连同谩骂:“还有你,人面兽心的混小子,连大哥的女人都上,我真后悔救了你,当初就该让你缺肾而死,让你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童雨菱气得俏脸涨红,积羞成怒:“龙澈,你这混蛋,除了污蔑人你还会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就是犯贱,跟他上床,是我主动爬上他的床!还有,我从没这般庆幸,孩子是浩的,而不是你的!”

忽略不看他的骇人表情,不待他发话,童雨菱继续咆哮:“我替麟麟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难过,我以前瞎了眼才会傻傻地喜欢上你这个狂妄自大的烂人,你跟浩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你识趣的话,赶紧从我们眼前消失,最好以后都别来打扰我们!”

龙澈的愤怒,冲到了极点,他拊膺切齿,怒目横眉地瞪着她,瞪着龙浩,手指关节喀嚓作响,恨不得当场掐死这对“狗男女”。

龙浩胆颤心惊,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而伤了童雨菱和宝宝,于是挺身而出,挡在童雨菱而前,警惕地看着他。

几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整个局面异常危急,不过最后,龙澈什么也没做,而是扭头,悲愤地离去。

望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童雨菱眼泪即起,浑身发抖发颤:“真是烂人、混帐,是非不分!”

龙浩见状,赶忙安抚她:“菱,你有孕在身不能太伤心。大哥不明真相,因为妒忌才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妒忌又怎样,可以这样侮辱人吗?你也听到,亏你还替他说情,他竟然那样对你。我就知道,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辈子也无可救药了。”

“不会的,他刚才一时心急才动怒,如果你跟他解释,他就不会误会了。”

“解释?他有给我机会吗?他本来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问青红皂白就当头大骂,还有,跟他解释他会听吗?会信吗?”童雨菱愈说,愈加羞愤。

“好了,别哭了,我们不理他,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龙浩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慢慢走向车子停靠的地方…

另一厢,龙澈上了车,把油门踩到最高,不顾交通,一路狂飙,被警察抄了几次牌,罚了几次单,但他都不理会。

直至警察做出最后警告,他只好把车子驶离市区,在郊外无人管理、车辆少的道路上继续发泄,再次回到市区时,已然天黑。

他没回公司,也不回家,还把手机关了,然后将车子停在某个路旁,走进一间陌生的酒吧,一次性点了一打啤酒,开始沉闷独饮。

柜台酒保在此工作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一看便知龙澈是借酒消愁,因此刚开始并没多加理会,后来见他那么短时间内喝完一打啤酒,居于好心,忍不住出声规劝:“生生,请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龙澈心烦气燥,尚未消退的愤恨让他迁怒起周围的人,俊目发红,瞪着酒保:“废话少说,再给我拿半打。”

酒保为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龙澈恐吓:“你再不拿,小心我揍你!”

于是,酒保不敢再做烂好人,乖乖地给他呈上半打啤酒。

龙澈注意力回到酒上,一瓶接一瓶,不到半个小时便又通通解决。

酒精开始在他体内分散,攻上他的心,让他神志逐渐趋向游离状态,他不断打着酒嗝,布满血丝的双眼茫然地环视着四周,最后,抽同几张百元大钞扔于柜台,起身颠颠颤颤地朝外面走。

酒保一边收起钱,一边目送着他,频频叹气,连连摇头。

出了酒保,龙澈整个人仍旧处于混沌状态,俊颜通红,高大的身躯轻飘飘地出现在冷清的街道上。

他的车子本来停在酒吧门口的不远处,然而,神志散涣不清的他根本没意识到,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朝前“飘”着,引来不少旁人的注目。

距离他不远处,围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古惑仔,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目光一边追随他,一边问同伙:“确定是他吗?”

“是的,跟相片上一模一样。”另一个肯定地回答。

“好,立刻动手。”头目吩咐一个人去开车,随即带着其余几个跟在龙澈后面,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转弯处,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套在龙澈头上,然后协力抬起龙澈,推到正好开来的面包车内。

龙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挣扎着喊:“你们是谁,还不放开我,还不赶紧拿开我头上的东西!”

几名古惑仔均不理他,大家七手八脚,把他稳稳禁锢在汽车后座上,直至抵达僻静无人的码头,才将他拖出车外。

重获自由,龙澈立即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举动,便觉身上传来了一阵阵剧痛!

酒意顿消,他一把扯掉袋子,发现几个身形彪悍的陌生男人围着自己,刚才的痛正是他们打的。内心一阵愤怒,他沉声质问:“你们是谁,敢得罪我?”

“我们是谁?我们是你老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头目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屑地冷哼,随即吩咐手下:“兄弟们,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群人汹涌而上,拳脚无眼,再次朝龙澈身上挥去,招式和力度坎比方才迅猛和残暴。

龙澈学过柔道,尚能应付,还很快打倒两个。

歹徒们见状,大喊不妙:“老大,这小子会功夫,我们不能慢慢玩了!”

“嗯!快,抄家伙!”

很快,歹徒手中多出一根碗口粗的钢管,不时敲打着手心,发出啪啪声响,在寂静中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在淡淡月色的照射下,透着危险邪恶的信息。

环视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来势汹汹的古惑仔,龙澈心知自己接下来要全力以赴。拿定主意后,他身形一动,打算选一个有利的位置站好。

但是,那些古惑仔更快一步,团团包围,阻死了他的退路,把他围在中间,钢管一动,朝他面门击打过来。

龙澈敏捷一闪,让了开去,同时挥起长腿,飞快地朝对手的下三盘扫去,可惜被对手躲开了。同一时间,一只钢管闪电雷霆般地圈住了龙澈健壮的腰腹,固定住了他的身体。

龙澈准备抬头反击向身后,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根钢管箭一般地掷来,他手臂一麻,伴随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

钻心的疼痛让龙澈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他忍住剧痛,改用另一只手击向身后困住他的古惑仔,一记重拳落到对方的鼻子上,立刻鲜血直流,疼得那古惑仔马上松手,去捂住鼻子。

龙澈此举,激怒了其他古惑仔,他们一起冲了过来,钢管分别从上中下三路击向他。

龙澈心里大惊,伸出手阻挡,可惜只能挡住上面的袭击,肚子和腿均被钢管击中,连绵不断的痛让他跌倒在地,开始失去了还击的能力。

古惑仔们眼见龙澈不能还手,随即轮起钢管,狠狠砸在他的前胸,顷刻之间,钢管如雨下,残酷无情地“洒在”龙澈身上,手臂和脚上。

唇角开始溢出血来,龙澈挣扎着想爬起,头刚一离地,便被先前那位被他打出鼻血的古惑仔飞来的钢管迎头一记重击。瞬息之间,只觉天旋地转,鲜血直冒,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狰狞恐怖,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那伙人见目的已经达成,开始逃命,临走前还顺便抢走了龙澈的手机,钱包和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

歹徒走了,幽暗的码头恢复了安静和冷寂,朦胧的月光底下,隐约辉映出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身影,躺在地上虚弱地挣扎着,他想伸出手,奈何有心无力,刚开始,他的身体还能偶尔抽搐几下,可渐渐的,抽搐停止,完全无法动弹!

昨天做完产检后,童雨菱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

童母一直知道,女儿跟龙浩一起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亲密关系,起初还对此纳闷不已,直至听到女儿说孩子是龙澈的,她才恍然大悟,同时,又困惑女儿几时跟龙澈和好,还…还这么快有了第二胎。

在电话里得不到解释,今天一早,她便急忙跑来,还带着一大壶适合孕妇饮用的汤水。

面对母亲,童雨菱没有隐瞒,一边喝着汤,一边娓娓道出那次在龙澈办公室发生的事情,还有昨天去产检时龙澈的可恶言行。

童母听后,大叹唏嘘,同时无法想象,都到了这种地步了,龙澈还不知悔改。不过抱怨归抱怨,知道女儿还爱着龙澈,故她表面仍为龙澈说好话。

三番五次受过龙澈侮辱的童雨菱,心里已经纠结万分,无论童母怎么分析和劝解,都坚持不再原谅龙澈,还扬言等龙浩找到自己的幸福,她就独自带着宝宝过活。

童母无话可说,只好暂时作罢,待童雨菱吃完早餐后,她陪雨菱出到小花园,边淋花边闲聊,聊着聊着,又开始把话题转到阿澈身上。

“小菱啊,你确定不把这件事跟阿澈讲了?”童母看着雨菱,迟疑地问出。

见母亲又为龙澈维护,童雨菱不由皱了皱眉:“妈,您怎么还提他?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阿澈言行的确有点激烈…甚至令人反感,但这是正常男人的反应,越爱越在乎,就会越妒忌。”

“他假如真的爱我,就该相信我,而不是时刻怀疑我,侮辱我!”只要一想起他昨天说过的那些羞辱话语,她便悲愤交加。

“那你呢?前些日子你不也怀疑他跟其他女人鬼混?实际上,他也是清白的呀!”

“清不清白谁知道,又没人能言下证实!”

“看吧,你到现在还是怀疑他!你自己都这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说他?”童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啊,真的要好好谈谈,将来还有一辈子…”

“什么一辈子,我才不会跟他过一辈子!”童雨菱立刻赌气地打断,还忍不住埋怨母亲:“妈,您到底站在哪边呢?怎么老是替他说话?难道您忘了他曾经多可恶,害得您和爸爸悲痛欲绝吗?”

童母稍怔,沉吟了一会,再幽幽地道:“是的,你曾经受过的苦,带来的种种后果,我和你爸都记着,痛定思痛,以致你恢复记忆后所作的一切决定,我们都没多加阻拦。原本以为,你和阿浩会日久生情,最终发展成真的爱情,但如今,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发展,你又跟阿澈扯上,还怀了他的孩子,这样下去,你让阿浩怎么办?”

童雨菱眼神一阵晃动,半响才应:“阿浩他不介意!”

“当着你的面,他当然是这么说,他的为人你最清楚,无论碰上什么伤心事,总是独自承受,即便忍得很痛苦也没说出来,强装满不在乎,继续笑脸对人,这孩子,真的太好了。”

“正因为他太好,我更应该留在他的身边。”童雨菱也满面动容。

“不错,假如你是打心里喜欢他,那么我们都会支持你,可是,你对他根本没爱,你跟他一起只是为了补偿。这样对他公平吗?”童母放下水壶,缓缓走近童雨菱,扶她到旁边的藤椅坐下,一边心疼地看着她,一边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自小,妈除了教你做人不能太贪心,还跟你讲过做人不可太自私。你害怕再受伤害,于是没有勇气面对,选择了逃避,可你是否想过,你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伤害了另外两个人——阿澈和阿浩!!”

“阿澈曾经可恶至极,他这样可谓罪有应得。阿浩呢?在这场感情中,他一直处于被伤害的位置呀!”童母抓起雨菱的手,语重心长:“小菱,妈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认真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承认,处理这件事上我是有点自私。正因为我欠阿浩太多,所以我在给他补偿,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补偿办法不对,但这几个月以来,他真的很开心,即便我对他没有那种恋人的爱,他也心满意足。根本不像阿澈,付出爱就务必要求得回报——完完全全地占有我,拥有我。”童雨菱也自顾地感叹,说出自己的想法。

得知自己又怀孕,她有想过决然离开,但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留下,因为她知道龙浩舍不得她离开。

这一个月,龙浩经常静静看着她的肚子,柔情流露,兴致盎然,偶尔还会不经意地问宝宝开始动了没有,就好像宝宝是他的亲骨肉一般。让她庆幸了自己的留下,使得他尝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

想着想着,童雨菱清澈的美眸开始蒙上一片迷惘和茫然,继续幽幽地叹:“今天不知明日事,将来怎样我不去想,既然目前我能给他带来这些快乐,那么,我该好好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天,尽力给他开心,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对他的愧疚。”

听完这些话,童母不再做声,只是黯然地看着童雨菱,在默默叹命运的曲折和弄人。

这段感情谁对谁错,该与不该,或许真的无法断定,不管换成是谁,碰上这种局面,恐怕也无法做出一个对三方都好的决定。

所以,她只能暗暗祈祷老天爷大发慈悲,别让这些为情所困的孩子们,太过痛苦,太过折磨。

接下来,母女两人开始静默,并肩坐在藤椅上,时而看着眼前的花草,时而仰望蔚蓝的天空,闻着偶尔传来的昆虫和鸟叫,慢慢隐入各自的沉思世界。

不久,阿浩外出回来。

瞧他神色匆忙惊慌的样子,童母异常关切和担心:“阿浩,你怎么了?没事吧?”

龙浩先是礼貌地对她点一点头,视线最后转向童雨菱,眼神复杂地注视了一会,在她面前蹲下,缓缓道出:“菱,大哥…大哥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

童雨菱一听,浑身一抖,美目倏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浩,不愿相信他的话!

看着她这样子,龙浩暗暗庆幸自己亲自回来,而不是选择在电话告诉她。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童母渐渐从震惊中醒来,马上急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忽然间受了重伤,还…性命垂危?”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说是被人用钢管残酷殴打,警方正在调查事由。大哥是昨天半夜就被人打晕在兴隆码头,直到今日凌晨才被一渔民发现,送院检查后,发现他的头部和全身都受了重创,脑部积血,骨骼断了好几根…”发现童雨菱脸色愈加苍白,且感觉到她的小手愈加冰凉哆嗦,龙浩戛然停止,改为转述其他情况:“他身上的东西全被抢了,幸亏有个警察认识他,才通知我们。”

其实,龙浩于早晨就接到了容艳红的电话,当时没有立刻告诉雨菱,是想先去看看情况。

到了医院,得知龙澈被抢救了几个小时还没脱离危险期,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赶紧回来,准备带童雨菱过去,心想万一龙澈真的熬不过,起码能在回光返照时见上雨菱最后一面,让雨菱和孩子送龙澈最后一程。

【缠绵不休】 第一百零一章 双目失明

接下来,童雨菱三魂不见了七魄,灵魂仿佛出了窍,简直行尸走肉一般。

直至被龙浩带到医院,看见病床上那个惨不忍睹的人时,她的意识才逐渐归位,眼泪唰唰涌流出来。

只见他头部缠着纱布,全身上下也基本都被纱布裹住,修长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整个人奄奄一息,面容肿胀,青一块紫一块,完全变了一个样似的,以往的俊美不再。

见她哭得越来越凶,龙浩担心她伤到身体,不禁上前安慰:“菱,别哭了,大哥会没事的,你身体要紧。”

哀伤悲痛的童母,也赶忙把童雨菱扶到一边,替她擦拭着泪水,哑声地道:“阿澈吉人天相,最后会安然无恙的。”

童雨菱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伤心,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即便现在被扶离病床,她的脑海依然充斥着龙澈的惨状。

于是,她推开龙浩和母亲,两次走到病床前,继续含泪看着了无生气的龙澈。

龙浩与童母相互一视,随即长叹一声,不再劝阻雨菱,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病房内,还有邱雪莲、龙啸天和容艳红。

邱雪莲一直没停过哭泣,此时悲痛欲绝地倒在龙啸天的怀里:“他平时很有分寸的,昨晚怎么突然间独自一人跑去那种地方喝酒,他为什么不叫上少琪和李俊,假如有他们在,他就不会被人打成这样。”

同样是满腹忧愁与哀痛的龙啸天,只能安慰着她:“放心吧,警方会追查的!”

“追查又怎样,找到凶手又如何?能挽回这一切?就算阿澈被救活,还不知将来会怎样呢!你看他,满身是伤,没一处完好!”邱雪莲再度泣不成声。

“大姐,您放心吧,阿澈吉人天相。医生也说了,内脏伤及,这些只是皮外伤,只要他度过危险期,会慢慢康复!”容艳红满眼通红,声音也透着浓浓的忧伤。

忽然,她瞄了一下童雨菱,往下说:“这里还有很多值得他牵挂的东西,所以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如何都要勇敢奋力地跟死神斗争到底。”

“会吗?我刚才已经对着他哭诉了一个小时,他却都无动于衷。”邱雪莲似乎不敢抱任何希望。

“他之所以没这么快清醒,是因为他累了,需要休息,休息够自然会醒来。况且,除了我们,还有麟麟,雨…菱值得他牵挂,就算他放得下我们,也舍不得麟麟和雨菱!”容艳红继续安抚她。

“麟麟,雨菱…雨菱…”邱雪莲一边呢喃,一边看向床前那抹纤细娇小的人影。

听着她们的谈话,童雨菱悲伤难过的心情开始夹杂起了悔恨,痛恨昨天的冲动,假如能好好跟他谈,即便不解释,也别开口激怒他,那么,他就不会愤怒离去,也不会跑去那种复杂的地方喝酒,导致遭到歹徒的袭击。

一想起他手无寸铁、单人匹马地对付一群凶神恶煞的歹徒,一想起无数钢管跟木棍残忍地挥打在他的身上,想起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地,痛苦挣扎求救却没人看到,最后奄奄一息地躺在无人寂静的码头,她更是柔肠寸断、撕心裂肺!!

病房内一直蔓延着愁云惨淡,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差不多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童母忽然接到童父的电话,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她处理,因此先拜别众人,还拜托龙浩好好照顾雨菱,才赶回家去。

龙啸天、容艳红,特别是邱雪莲,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喝过。龙浩担心他们受不住,便提议说反正龙澈还没清醒,大家留下也没用处,不如先去楼下吃点东西。

为了说服他们,他还说,如果大家不好好保重身体,龙澈醒来后,谁去照顾龙澈。

众人思前想后,终愁眉苦脸地答应。

惟独童雨菱,还是一副呆愣地坐在病床前,不知所思地望着龙澈。

龙浩使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劝她一起下去,最好只能作罢,准备把东西带回来给她吃。

接着,事不宜迟,一行四离开病房,只留童雨菱在守着龙澈,还有几个护士在外面。

随着他们的离去,病房开始寂静下来,童雨菱明眸凝泪,慢慢抓起龙澈的手。跟他身上其他部位相比,他的手可谓受伤最轻的地方。

她凝视着他,樱唇微颤,一会,低声地吟出:“澈,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利用龙浩来打击你。妈说得对,我太过固执,总是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