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才是和祁臣一样的年纪,自己对于祁臣来说,是阿姨辈分的人了,起码从外人的视角看应该是这样的。
转念又想,她何必在意这些,本来自己和祁臣也只是露水姻缘,谁还能当真不成。
原本兴奋的心情去了几分,理智再次占领高地。
回到家,热的浑身是汗的叶朝马上进了卫生间洗澡,脱光衣服后任热水冲刷,舒服的身上每一个毛孔纷纷欢唱。
手从脸摸到挺翘的胸,再移向纤瘦的腰。
不说脸怎么样,叶朝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哪怕不在同年龄段里比较,她的身高也足够睥睨大多数了。
内心给自己打气,总觉得自己还不差。
咔哒一声,锁舌声响,身材高大的男孩走了进来,单手往下一掀,白T恤从头上脱下来了。
叶朝被祁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体,在床上怎么着都好,但俩人从来没有在灯光这么强的地方互相坦露过,叶朝内心是不习惯这样□□相对的。
她轻咳一声:“祁臣你进来做什么?”
祁臣嘴角一翘:“洗澡。”
年轻俊朗的男人身体很快在叶朝面前展露,宽大的胸肌,壁垒相接的腹肌,两侧的人鱼线,笔直的大长腿,还有那不可描述的坚硬已经冒头了…
太让人移不开眼了。
祁臣脱完走到叶朝身边,花洒水流不大,他一过来,一半的水撒到他的头上,黑短的头发润黑,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顺流而下,湿润了眉毛眼睫。
叶朝仰头看去,能看到男人挺直的鼻梁与线条利落的下颚线,腰上被一只大手揽住,用力一扯,两个人的身体立刻贴住了,严实合缝,某一处轻轻抵着。
祁臣开口,声音低暗磁性,他喊:“叶朝。”
两个字。
扣动心弦。
叶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有一天被人叫出会这么的有吸引力。
她像是着了魔。
单手揽住祁臣的脖颈,冲着他的唇亲了过去。
死就死吧!
管他什么年龄差,眼前的鲜肉不吃白不吃!
老子就是死,也是被美人美死的,被榨干也心甘情愿!
当夜浴室里的香艳着实不可描述,到最后叶朝是被祁臣抱出来的,难得有了点小女人心理,身上都红的像虾子。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胆过,太要命了。
身体抵在微凉的瓷砖壁上,狭小密封的卫生间令发出的声音清晰回荡,水流的拍打声与喘息声不断,男人有力的臂膀钳制着她,让人欲罢不能。
太刺激了。
回想之前,叶朝简直觉得不像是自己,出于不好意思与身体乏累,躺在床上的叶朝很快熟睡了。
祁臣低头看着叶朝,心情十分自得暗喜。
以前听说过一种说法。
在娱乐圈里,看一个导演是否钟意演员,就看下一次会不会再找这个演员第二次合作拍片。同理而言,女人是不是喜欢男人,也是看是否会对之产生欲望。
他觉得,叶朝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只要她喜欢,他就不会放弃。
祁臣的手臂揽住她细软的腰,抱着她一同睡去,相贴的肌肤暖暖的,一点都没有冰冷的感觉。
一只冰凉的手摸向他的脸。
“长得真好看呢,多大了?”
“原来已经十四了啊,不小了啊,这合适么?”
“那好,人我带走了。”
那只冰凉的手牵着他,旁边是他妈在催促:“臣儿,叫人啊!”
他仰着头,看不清女人具体的长相,只见到白白的脸,鲜红的唇,像是办丧事时扎的纸人。
他被女人拉走了。
后面他爹、他妈和他弟在家门口站成一排笑的和乐融融,真正的一家人。
他甩开女人的手想跑回去,手臂突然被抓住。
“你以为你跑的了?”
女人染着紫色指甲的手死死的攥着他,力道重的像是要掐断他的手臂。
“你这辈子就是死,都得在我身边。”她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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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臣倏然惊醒,他浑身紧绷,眼底悬着暗黑的光。
身边有人辗转了下,祁臣这才反应过来所处的地方。
他抱住叶朝,不顾她发出软软的叹声。
他已经从那里出来了,绝对、绝对不会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而且自己已经长大了,没什么好怕的。
一定,一定。
叶朝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昨天一整个晚上俩人□□着抱着睡的,暖暖的舒服。
穿好衣服出去,祁臣不在家。
平常祁臣这时候应该还在的,可昨天请了假,今天要补班,于是提前早早出了门,临走前还没忘给叶朝做好饭菜。
叶朝吃着祁臣煮的白糯米粥,清甜清甜的香,心里赞叹祁臣真是太厉害了。
那么大运动量,第二天还生龙活虎的和没事人一样。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像她这老腰,现在还有点酸。
想起昨晚的浴室情景,饶是叶朝也忍不住红了一张老脸。
不行,下次可不能再被祁臣这么带,太出格了。
可每次祁臣的手一摸过来,她脊梁骨就软了,连带着身子一起,做完了才恨恨的气自己没骨气,怎么总能让他得手,这可不是好兆头。
不过叶朝确实拿祁臣有点没有办法。
虽说祁臣没太说过自己的事,不过从言语中和对事态度中的细枝末节也能看出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并不好,可能和他的家庭有关,周围的人也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总之童年并不幸福。
从一开始他不愿意亏欠任何人的态度就表现出来了,他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而且最近观察下来似乎连特别喜爱的东西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会压在心里面,遏制自己的喜爱,例如像郑歌神。
明明那么喜欢,昨晚演唱会激动的难以自抑,可如果不是她拽着他去看演唱会,估计他也不会接受别人的邀请去看,也许是不想亏欠他人。
这种心态让她有点心疼他。
所以当祁臣偶尔提出要求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任何抵抗力。况且祁臣长得那么好看,做事勤奋,心底还想着她,每天上班就能看到他笑容温柔的站在门口拿着她的包送她出门,简直不能让人再满足了,所以就算有时候他做的有点出格的过分,她也没那么在意了。
况且,扪心自问,她也不是不喜欢的。
女人啊,习惯掌控一切寻求安全感,但更爱偶尔失控时的未知刺激。
哪怕心底已经意识到点点危险,也并不害怕,像是上了瘾,还不自知。
叶朝安慰自己,人生苦短,反正左右两个人这种状态也保持不了多久,快活一时是一时好了。
吃完饭,叶朝习惯性的想瘫在沙发上休息,注意到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
不是她的。
奇怪的打开一看,红票子一沓。
点了一点,正好九千。
明白了,是祁臣还她的钱。
叶朝嘴角微微一抿,心道果然,祁臣啊,真的是不愿意欠人的。
这态度叶朝欣赏,可莫名的,心底有点发堵。
这笔钱,像是彰显了两人无形的界限,他现在和她在一起,难不成是为了之前的恩情?
还是觉得玩一玩也没什么。
年轻人啊。
这么一想,突然心里不堵了,如果是这样,叶朝反而轻松了,彼此都看得开才好。
叶朝今年27了,没精力也没时间去顾虑感情,尤其是经历过一场耗费心神的四年恋爱,她对婚姻又没有好感,如果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还是对自己有益的一面,她自然乐的享受。
不要想那么多了,感情,年纪,身份,不用去费心考虑。
这样很好。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然而还是有点疑惑,据她了解,以祁臣的工资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攒到近一万块的,这钱他哪来的?
祁臣趁着午休去了趟银行,最近直播那边分账给了钱,比预计中的多。
大多数取了出来,他把之前欠的钱都还给了叶朝,他答应过她的,只要有钱一定要还!
没好意思当面给她,数好后放在客厅里,她一醒来就能看见。
他得向她证明,自己是能赚钱养家的人了!
他会慢慢努力,多多赚钱,让她明白,他是她能依靠的男人!
祁臣猜想叶朝起床看到钱时惊喜的样子,心中猜测晚上回家的时候她会不会拿这个打趣他?
嗯,他喜欢活泼的叶朝,脸上浮起笑容,浅淡的眸光里闪着流光溢彩的妩媚。
漂亮极了。
她就是闹他,他也不介意的。
银行里的提示音响起,排号到他了,祁臣到柜台,给一个账号打钱。
“对,苗淑芬。”他确定对方的姓名后,把两千块寄了过去。
把钱都汇出去之后,祁臣兜里又没剩下多少。
还好,最近家里没打电话过来,估计还在等他妥协,再拖一拖吧,现在他就是有心,也拿不出两万块钱,而且心底其实也明白,如果他轻易许下承诺,一次性的拿了这些钱,以后家里再要钱就不止两万了,也许会慢慢翻倍,让他承受不起。
他心里有了人生的新规划,以前休学后,他只想着不能回家,在永兴熬一熬,盲目的没用目标,想要什么,干什么,全然浑浑噩噩的。
现在不同了,有了新的希望,他想再攒攒钱,也许能回大学念书。
这样的话,起码他和叶朝的距离不会那么远,现在的他太差劲了,没学历,没地位,配不上她。
可如果念了大学,有一份正经工作,这种阻力会小一点。
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作为她的男人。
而不是被说成是她的弟弟。
这些计划是他自己想的,对于他的生活,他并没有过多的告诉家里,更害怕家人知道了叶朝的存在,会逼他找她借钱,祁臣绝不想有这么一天。
永兴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年轻高大的男人站在街头,阳光倾洒,照在他光洁英俊的脸上,路过的女人目光不由的被吸引,戳戳同伴,小声议论。
正当其中有一个女孩想上前搭讪的时候,被人抢先了。
“祁臣?”
一个软软的女声出现,祁臣转头,看到了短发清瘦的秀丽女人。
顿然愣住。
30
“不认得我了?”秀丽女人走到祁臣面前, 轻轻一笑, 清丽的面容让人觉得很舒服亲和。
难以想象在几个月前, 她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肚子却是微微隆起的, 长发油的一缕缕打结, 全身皮肤苍白的像是在海上飘了几天的鱼尸。
当时她拉住祁臣,像是在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的满脸是泪:“祁臣, 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不然我会死的…”
“我没脸回家,也不敢见我爸妈, 身边一个熟人也没有, 就只认识你了,看在我们同学一场,你帮我一回好不好,你去我男友住处帮我拿下行李就可以了,我不敢去的, 要是让他见到我就完了, 他会把我卖了抵债的。”
叶朝下午没能好好享受周末, 律所打电话来,一个女客户在前台大喊大叫的要见她,不见到她就不走,保安都拉不走她,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是叶朝的客户。
为了避免扩大影响,只能暂时安抚对方情绪,叫她过来一趟。
叶朝向前台要了对方的姓名,听过之后心底一沉。
尽快收拾好自己之后,她开车到了律所。
一进去,坐在门口沙发上的女人就看见她了,像狼见到肉似的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叶朝的手摇,大叫着:“叶律师,叶律师,你得救救我家老田啊。”
“李阿姨,请不要激动,”叶朝按住妇女的肩膀,神情沉定冷静,“我们去办公室慢慢谈,跟我过来吧。”
叶朝很快稳定了妇女的情绪,将她带离了门口,去往旁边的办公室。
在屋子里,李阿姨哭哭啼啼的说了自己过来的原因,说到动情处,禁不住大哭出声,到最后提要求的时候,几乎要跪下来。
叶朝很快将人扶起来没让她跪下,只不过从始至终,她的脸色一如进门时的阴沉,这种神情不同于往日的冰冷严肃,多了一丝锋利味道,如同一把长剑,刀未出鞘,剑影先现,刺骨一样的冰寒。
面前的妇女感受到这种情绪,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眼神从最初的哀求多了一丝不安害怕。
这是习惯性的生理反应,在高压的环境中待得久了,会对这种冷厉的态度产生下意识的恐惧。
意识到这点之后,叶朝尽量收敛气息,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可并没有做到,只牵了牵唇角,却笑不出来。
“李阿姨,你希望我写原谅书为你的丈夫减刑,那么你应该明白他做了什么,对吧。”她冷静发问。
李阿姨闻言浑身一颤,捂着嘴巴低头哀求:“叶律师,我家老田就是太着急找我了才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都怪我他才变这样,他太在乎我了,我家老田本性不坏的,平时根本做不出伤人的事,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怪我吧,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
“李阿姨,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和你无关,你没有任何错,”叶朝打断了她的话,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首先你要明白,你的丈夫涉嫌毁坏他人财产,杀人未遂,这些并不是民事纠纷,是涉及刑事的,我的谅解书无法为你的丈夫脱罪,不是我说我原谅了他,他就能从监狱里出来的。”
“而且,既然你当初离家出走,我想他也一定做出了很严重的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更了解,我还是之前的建议,你最好尽快与他离婚。”
李阿姨闻言浑身狠狠一抖,很快又否认起来:“不是,我家老田不是故意的,他跟我道歉了,我明白他,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能离婚,我们家老田就剩我一个能依靠的了,我不能离开他啊。”
叶朝冷冷的看着李阿姨,一瞬间她的形象与母亲重叠。
心中那股不厌烦的情绪慢慢浮了上来,令她很想大声喊出来让她认清事实!
她的丈夫曾经把她打的遍体鳞伤,常年浑身紫青,怀的四个月的孩子都被活活的打没了,当初她来找自己告她丈夫求离婚的时候,寒冬时节只穿了一层薄衫,脚上是一双拖鞋,不伦不类的带了一个棒球帽。
不顾其他同事的劝说,叶朝免费接下了这个案子,当把她带到办公室的时候,李阿姨摘下帽子,头上一大片血红色的头皮露了出来。
她说,这是她丈夫拽着她头往地上撞的时候弄得,头发连着头皮都一起撕了下来,现在还有结痂的伤口没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