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后会爱上一个qj犯吗?这样的开端,是不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席子钺看着怀念跑进楼里,第一次感觉到惶恐。
他爱她,他想娶她,想跟她共度余生。他想对她倾尽温柔,想为她献上全世界。
他不想她恨他,不想被逼无奈用极端的方式对付她,不想让她在仇恨中跟他对峙。
他是她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孩,他怎么舍得威逼胁迫她,怎么忍心看她流眼泪。
席子钺决定过一段时间,等她的心情平静了,再来找她。
谁料,她怀孕了…
他更加自责不已。
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要做未婚妈妈,还是她心里憎恨的人留的种…
他知道她有多崩溃,他也知道,打胎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但他不想。他不能让自己儿子胎死腹中。
当她想打胎时,他想尽办法阻止。医院方面被他买通,拒绝做人流,并协力劝导她。在她最煎熬的日子里,他安排了一位顶尖的女心理专家接近她,做她的朋友。既是为她疏导心里,也是为了随时掌握她的想法。
好不容易,她打胎的想法消失了,愿意生下孩子。他更不敢出现在她眼前,说一些刺激她的话,就怕她一怒之下流产。
他暗中照顾她养胎期间的一切。她没有找工作,零碎接一些插画单子,自主自由。那段时间,他设法在她家里装上隐形摄像头,每天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孕吐,吃不好睡不好时,他比她还要吃不好睡不好。听到她想吃什么东西,他火速安排人空运过来,经由那位朋友送过去。
她生孩子时,他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私家医院。
她难产时,他在楼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双眼通红,一个大男人急的差点哭出来。
终于,孩子出生了,她的命也保住了。但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差点夭折。
席子钺得知怀念父母不想要这孩子,害怕他们将孩子随便丢弃,安排了一对青年夫妇去要孩子。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孩子到了他手上。
她父母对她说孩子死了,他安排院方配合了这个谎言。因为他不确定孩子做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若是最后还是救不回来,不如就此死心。
席子钺火速安排心脏外科的顶级专家给孩子做了一次姑息手术。随后将他带去国外调养,到孩子两岁时,成功进行了根治手术。
因为出生的这场劫难,席子钺对儿子分外宠爱,工作再忙,去哪儿都带着他。他给儿子最开放最自由的环境,从小用宽广的视野看世界,广泛交友。他要给喜欢的小女孩送价值千万的钻石皇冠,他也当玩具一般为他买了。
在小家伙身边,配备有专业的教师团队,专业的营养师团队。几年过去,小家伙茁壮成长,越来越健康,性格活泼开朗,模样长得很像他妈妈。
这几年,她的状态越来越安宁,越来越平静。她走出阴霾,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一心投身于事业。他跟过去那些年一样,远远看着她,暗中照料她。
他想过,或者永远就这样下去,再也不出现,过去那个疮疤再也不用揭开。
他就在世界的另一端,照顾她一生。他有了孩子,不用被谴责对不起列祖列宗,这辈子就这样也行。
为了遏制靠近她的念想,他有意淡化了对她的关注。
后来的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枉然,心里的渴求从未真正消失过,压抑的越久,只会反弹的越狠。
得知她跟席邺在一起,他伪装的外皮被彻底撕碎…
怀念跑回了自己家,一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妈的电话来了。
“念念,你不是说想想出来了吗?今天给她打电话没联系上,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们俩还不回来?”
怀念抽了一口气,哑着喉咙问:“妈…我的孩子没死…你为什么骗我…”
郭桂云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面上。
沙发上的怀海见她的异常,赶忙问道:“怎么了?”
郭桂云弯下腰,手忙脚乱的捡起手机,那次放在耳边,怀念哭泣的控诉传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对我孩子做了什么…”
“念念…你…你知道了什么…”郭桂云战战兢兢的问。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么对我…”怀念哭的快要发不出声音,“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第70章 为了你好
郭桂云闻言也掉了眼泪。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常常会梦到外孙,尤其是见过席思远之后,想到当年被送出去的小婴儿…如果他好好活着,是不是就跟这小家伙一样,这么活泼可爱又漂亮机灵…
郭桂云抽噎道:“当时没办法…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咱们没那么好的条件治…我怕养不活,折腾到最后走了你还得伤筋动骨一次…”
“先天性心脏病…”怀念听到这个,整个人愣住了,她想到席思远,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小家伙那么阳光开朗那么有朝气,怎么会有心脏病…
“我没骗你,你可以去找当年的医生问…后来一对有钱有条件的年轻夫妻,他们不孕不育,说是想收养孩子,可以带他去国外治…我们就替你做了个主…你那时候状态不好,怕你想不开,才骗了你…”
“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生下来的!你们怎么能自作主张!他身体不好你还把他送走…”怀念心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你能保证他会被善待吗…这天下间会有比我更爱他的人吗…”
“念念,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这种为我好!你们怎么知道我没能力给他治病…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养不活他…”怀念哽咽着,字字泣血含泪,“我差点没了这条命才把他生下来…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你们送走…”
“念念…”郭桂云被女儿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怀念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蜷起身体,脑袋埋在双膝间。
孩子患有先天心脏病…心里猛地一抽,怀念侧过身,手忙脚乱的摸手机,拿起来立马给席子钺打过去。
待机的那几秒她的手在发着抖,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迫不及待的问:“思远身体不好吗?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她的声音都在抖。
“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席子钺听出了她话里的惶恐,尽量使她安下心来,“他现在很健康,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怀念紧揪着的心,终于缓缓放松了。
她后怕的喘着气,他在那端沉默不语。
半晌,她又问:“是你跟我爸妈把孩子要走的?”
“是。”
怀念哽着喉咙:“混蛋…”
“对不起。”他低声道。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怀念呵斥,猛地挂断了电话。
心中怒气太盛,她将手机一并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她的心随之沉沉下坠。
就算她一个接一个的问责,一个接一个的骂,又有什么用…
在今天之前,自以为幸福的一切都被打碎了…
她的父母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割离她的骨肉…
她的爱人是她一直以来最恨的人…
曾经迷惑不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席子钺独独看上了她,那时不顾她侄媳妇的身份,一再纠缠她…根源就是,她是孩子的妈妈…
孩子亲妈这个身份,没有其他女人可以替代。
所以他回来找她了…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惜欺骗她隐瞒她,眼睁睁看着她跟儿子相识不相认…
那时候她的忐忑,她的不安,她怕他嫌弃她,现在想来都多么可笑。她诚惶诚恐的对他坦白,还因为他的温柔包容而感动不已…还以为他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下贱事!
事到如今,她又能拿他怎么办…
怀念一个人在家,浑浑噩噩的呆到了晚上。中途电话屡次响起她都没有去接。
夜色渐深,饿了一天的她,胃里疼的抽搐。
起初她硬扛着感受那种扭绞的痛楚,像是要跟自己作对般。渐渐地,实在疼的受不了,冷汗直落。她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死,她还有儿子…
脑海中浮现出席思远那张可爱的小脸,她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艰难的挪到冰箱,打开门,翻出一袋还没吃完的速冻水饺,拿到厨房去煮。
热气蒸腾上来,眼泪又快掉下,被她逼了回去。
饺子吃到一半,手机响了。她本来不打算接,目光一扫,看到来电显示是怀想,还是从地面上拿起来,接通。
“姐…你救救我…”怀想声音带着哭腔。
怀念皱起眉头,忍着不适道:“你又怎么了?不是让你今天回家吗?机票都给你买好了,你还没回去?”
“我…他约我见面,我想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我不甘心…”
“你还嫌他把你害的不够惨?”怀念捂着肚子道。
“姐…我错了…”怀想哭啼啼道,“你快来帮帮我…你找姐夫过来…”
“到底怎么了…”
怀想畏畏缩缩道:“我在夜色,我把人场子砸了…”
夜色是当地有名的夜场,怀念以前跟席邺恋爱的时候,陪他和朋友去玩过一次。
怀念本就难受至极,听说她在夜色惹事,怒火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有本事,全天下就你最厉害,自己闯的祸自己扛着…别找我!我管不了你了!”
她气的把电话直接挂断。
手机另一端,怀想整个人都懵了。她习惯了什么事都找姐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可她姐从没这么凶过她…比害怕更汹涌的委屈和伤心袭来,怀想越哭越绝望,仿佛天都塌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怀想一看是姐姐打来的,赶忙接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个包间,具体说清楚。”怀念一边出门一边问。
气归气,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能不管么?
“姐…”怀想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眼泪哗啦直落。
她今天本来是要回家,还在家收拾东西,男朋友吴建安打来电话约她见面。心中意难平,恨着,也还爱着,她就去了。见面之后,对方一再道歉求和示好,说自己鬼迷心窍,又被女方威胁,她家财大势大,怕丢了工作才跟她好起来。还说事发至今,他一直在竭力帮她周旋。
怀想将信将疑,但被男人一番哭诉弄的心软了,决定再考察他一段时间。
晚上班里有位富二代过生日,她被叫过来玩。远远看到吴建安,追上去正要跟他打招呼,却听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牛逼啊,脚踏两条船,把事儿闹得这么大,还能左拥右抱,你他妈的不去当鸭子都屈才了。”
“得,我以后就专心小怀想,今晨是过眼云烟…”
“少放屁!那黄毛丫头还能拿住你?”
“嘿嘿,你有眼不识泰山,那丫头可是东耀的小姨子!”
“…扯什么淡!”
“我tm扯淡我是你孙子!她是东耀董事长席子钺的小姨子!席、子、钺!”
“哥们,你让我缓缓…不对啊,怀想我见过,就一普通女孩…”
“今晨被打成那样,东耀的人来交涉,他们家屁都放不了一个…我跟你说,我要跟怀想好了,席子钺就是我姐夫尼玛!”
“你他妈走了什么狗屎运…”
怀想亦步亦趋的尾随其后,将那些话断断续续的听入了耳中。
什么为了爱情什么迫于无奈什么至死不渝,全都是假的…那些话仿佛一桶冰水,从头至脚浇下来,浇的她透心凉,浑身发颤。
吴建安跟朋友走进包间,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有个女人迎上来,缠在吴建安身上。
所有怒气悉数爆发,怀想冲进去,拿起酒瓶子就朝吴建安脑袋上砸。疯狂的宣泄,无所顾忌,反正她有个人人都想巴结的姐夫。
四下被她摔砸的一片狼藉。吴建安头破血流,被送去医院。她被夜场的人扣留下来了。
“挺能耐啊,小丫头片子,武力值爆表。”夜场经理坐在一旁沙发上,观赏着满目狼藉,笑着道。那些客人已经被请去了另一个包间。
怀想硬气的说:“少哔哔!我姐过来把钱陪了不就完事了!”
“遵命,女王陛下。”经理风度翩翩的笑道。在他们这地方,只要出得起钱,杀人放火都随你高兴。
经理一身笔挺西装,声音温柔又带着痞坏的感觉,一对酒窝点缀在帅气不羁的脸上,正邪相冲,分外有诱惑力。
他对怀想笑的时候,怀想两边脸颊悄然浮上一层绯红。
怀念赶过来,经理列出清单,递给她,“伤人的事我们不管,你们自行解决。”
“两百万?”怀念睁大眼,难以置信道。
一旁的怀想听到这个数字,也惊呆了。
“女士,这是我们夜色的规矩,在我们这儿闹事造成的经济损失,一律按照原价十倍赔偿。付了钱,皆大欢喜,我这就送您们离开。”经理似笑非笑的看着怀念,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是,没钱就别想着走了。
“两百万而已,你妹妹敢这么闹,想必不差这点钱。”
怀念目光扫过怀念,恨不得把她揍一顿。
怀念:“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我没有两百万。”
“那就等有钱的主儿来。”经理不慌不忙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我不跟你谈,把你们负责人叫来!”
奢华包间内,几个男人在玩牌,室内没有烟酒气也没有粉脂气,上等檀香在金钱豹里熏染出淡淡香气。
一个人走进来,低声说:“有个顾客闹场子,说要见负责人。”
“什么来路?”场上的中年男人甩出一张牌,问道。
“女人,一对姐妹,好像跟东耀有关系。”
坐在首席的钟奕眉眼一抬。
总经理看向钟奕,“四少,那我去瞧瞧?”
他是真想走,陪这位小少爷打牌没滋没味的,女人不能玩,烟不能抽,脏话不能飚,这是玩牌还是受刑呐!
钟奕把牌一推,站起身,“一起去。”
总经理手刚摸到兜里的烟,又松开了。宝宝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