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章五 三人出行
兰儿的小身子不禁把楼漠白抱的更紧,楼漠白只觉得小汝古娘的力气似乎又大了,自己的身子和兰儿的小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楼漠白也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虽说被一个孩子抱住没什么,但是不是抱的太紧了。
“王爷!”一声呼唤,让楼漠白松口气,兰儿也是悄悄松开了手臂,乖乖的放开楼漠白站到了一边,只不过那双沉如古井的黑眸看着走进来的管家,释放了一道冷光。
管家禁不住一个哆嗦,王爷身边那个美丽的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也实在太阴森,让人半点都靠近不得,管家禁不住在离楼漠白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下,兰儿就像是一头小兽,护着楼漠白,不许任何人接近。
“什么事,说吧。”楼漠白看了看管家,察觉到了兰儿散发出的冷意,轻轻的握住兰儿的小手,把那片微凉紧紧的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兰儿微扬起头,就看到了楼漠白嘴角那抹温暖浅笑。
“宫里差人过来传话,明日请王爷入宫。”
楼漠白心中微微一想,明天?点点头,管家再度开口,“裴园的小桐在庭院外等王爷,老奴先退下了。”行礼退下,管家走的干脆利落,只不过眼神微微的扫过兰儿,在看到那双死气沉沉泛着冷意黑眸时,一个哆嗦,快步离开了这里。
小桐?他来这里是裴逸有什么事么?这么想着,楼漠白差人让小桐进来,小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宅院,似乎没有看到过这样精致的院落,楼漠白看在眼底,不禁了然。
裴园的院落不大不小,装饰也一直简朴素雅,逍遥王府又不是能够随意走动的地方,像小桐这样贴身的男侍还真没机会见识一下逍遥王府华丽的院落,这次倒是大开眼界了。
“小桐,裴逸有事?”楼漠白嘴角带笑问了一句,小桐行礼俯身,刚抬起头想要说话脸色却是猛然一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楼漠白挑眉,顺着小桐躲闪的视线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身旁的兰儿吓到了他,有些无奈的扯扯嘴角,兰儿如果能笑笑,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了,这样一副绝色容颜却是把旁人吓的退避三舍,真是天下头一遭。
“没事,你说吧。”楼漠白安抚了一句,小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兰儿,总觉得那个站在王爷身边的孩子能把自己吃掉一般,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真是太吓人了,空洞的可怕!
“公、公子说要出去,让、让我来请王爷…”小桐说话有些结巴,说道最后竟然声音越来越小,如若不是楼漠白的听力还不错,还真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裴逸?明白小桐来此的目的,楼漠白有些疑惑的挑眉,猛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要出去她会陪着一起。
看了看面前的小桐,楼漠白轻轻一笑,裴逸还真是够快的,刚说了没几天他就要出去了,自己话都说了,自然是要走一趟了。
“兰儿,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楼漠白偏头问了问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兰儿,兰儿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的摇摇头,楼漠白也不勉强,只是吩咐她要好好吃东西,自己回来可不希望听到她不进食的消息,兰儿都一一点头应下,看到小姑娘如此听话,楼漠白也觉得颇为放心,这才转身跟着小桐走了出去。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外,兰儿依然站在原地,本就冰冷的神色更为冷上几分,那双死气的黑眸掠过道道寒光,袖中的小手也死死握紧,甚至握到手背上的青筋一一凸起。
她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样的浓郁,令他渐渐升起了一种想要摧毁,想要掠夺的渴望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兰儿闭上了双眼,狠狠的压下了心底骚动不已想要窜起的邪念,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澜,你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
小桐离开楼漠白的宅院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漂亮是漂亮,就是那个小姑娘太吓人了,一豆要吃人的模样,王爷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么?小桐胡思乱想着,带着楼漠白一路走到裴园,刚来到裴园门口,小桐就听到了裴园里面有别人,不禁好奇的低喃,“咦?有人来了?”
楼漠白听到此话也是有些诧异,踏进裴园之后,路过那一片药圃,清新的草药味道不断传来,很是提神醒脑,再一个转弯就来到了裴园内里,内里的小庭院石桌旁,正做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白色衣衫的裴逸,而另一个楼漠白微微有些吃惊。
“竹笙?你怎么在这儿?”楼漠白看着那抹青色衣衫,惊讶的问道,竹笙或许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楼漠白,黑眸闪了几下,然后神色陡然一变,露出了几分痛苦,甚至带了一分幽怨。
“王爷还真是忙啊,刚从上官侧君那里出来,就急看来这儿了。”
阴阳怪气的话让楼漠白一阵错愕,有些接不上话来,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是一红,带着一抹害羞,看的竹笙心里一阵怒火攻心,咬着嘴唇,恨不得要把那粉嫩的唇瓣咬破。
“你…你来找裴逸?”有些尴尬,楼漠白找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她和上官绝发生了什么,这两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也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们楼漠白总觉得有一点心虚,虽然知道这心虚实在虚的有些离谱,但是这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哼,王爷还知道关心我,真是难得。”竹笙狠狠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转头不再看她,这语气里的愤恨和不满让楼漠白有些莫名,他这是什么态度?
裴逸的黑眸扫了过来,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继而抿了抿唇角,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脖颈一侧,这突然的动作让楼漠白闪身一躲,脸色更红。
竹笙奇怪,这裴逸怎么也变的奇怪起来!他摸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王爷,这里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还请顾虑一下别人。”裴逸淡淡说完,走了回去,从容落座,楼漠白倒是一愣,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红色沿着脸颊迅速蔓延。
一时间,楼漠白站在那里手捂着脖子,她只要一想到这一路上脖子上的草每被不知多少人看到,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怎么没一个人提醒她!
楼漠白也丝毫不想,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还能有谁能够大着胆子指着王爷的脖子告诉她,王爷,您这里有痕迹!这样和找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当裴逸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竹笙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但是碍于什么没有开口,但是却不想裴逸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乐!
楼漠白站在那,红着一张脸,黑眸气鼓鼓的看着裴逸,眼神里明显透漏着一种信息:你一定有药膏,还不快拿出来!
裴逸被这么盯了一会儿,终于看似无奈的叹口气,再度站起身子,走到楼漠白的身前,大手轻轻的牵住楼漠白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屋子里面走去,楼漠白一惊,倒是没有躲开裴逸的手,任由他温热的大掌牵住了自己,看着身旁略高自己的精巧下巴,楼漠白捉摸不透裴逸的心思,裴逸的心像蒙着一片沙雾的蜃楼,即使沙雾褪去,也从来不真实。
“王爷真是太乱来了…”裴逸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只有楼漠白才能听到,当下心中有些别扭,乱来?他指的究竟是什么?是上官绝还是说自己脖子上的草每?
两人走到了屋里,让坐在石凳上的竹笙看的真是傻眼了,良久,灵动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裴逸的房门,脸颊也是渐渐苍白,竹笙好似明白了什么,黑眸里是化不开的疼。
裴侧君原来也…
竹笙悄悄的垂下眼帘,看着石桌上的一角发呆,有些恍惚,他看的明白,是万分的明白,同时他也是心思最为剔透的那人,没有谁会比他更加知道,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而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如其他人一样,再去牵她的手?
微微抬起头,竹笙看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原本以为在这逍遥王府里,即使得不到她的半分感情自己也是知足了,毕竟在名义上他还是她的夫,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还是她最为喜欢和在乎的男人,最开始,他是满足的,他也以为自己是满足的。
然而并不是这样,人的心果然是一个无底洞,上官绝得到了她,让他痛彻心扉,原本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他的,原本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个,而他却亲手放开了她…自把她放在心底的那一刻开始,悲哀和伤痛就从未离开。
现在,不仅仅是上官绝,就连裴逸也动心了…想着那张淡然微笑的脸庞,竹笙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光亮,平凡的五官,却有着能够蛊惑人心的气质,她又怎能不被喜欢,一个接着一个都对她动了心,自己不也一样么?
竹笙悄悄的握起手掌,纤细的手掌骨节微微泛白,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被下了春药的那晚他还是清醒的,自然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也从未忘记。
每个令人心神荡漾的夜晚,每个辗转桃色的梦境,有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淋,男人的欲望也大方的向他宣告,他竹笙,也是一个逃脱不开情欲的男人,他想要她。
然而心中的卑微让他始终开不了口,也不能开口,别人有资格但是他没有,别人能够碰触,能够得到,他却只能靠着梦境来达成所愿。
梦,毕竟不是真实的,终会有梦醒的那一刻,在知道上官绝得到她之后,他疯狂了,他痛苦了,是的,那桃色的梦里自己肆意对她做过的事情,竟然真的一一上演,只不过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唇,他吻过,还记得自己生涩的闯进她的口中,胡乱的硬闯,尝到的却是丝丝甜蜜。她的身子,他摸过,那细滑的肌肤,柔软的双峰,还有修长的大腿…
竹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抹粉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炫霓的回忆,真的没有机会了么,真的一点都不能再靠近了么…有的时候竹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再被下药一次,他也甘愿,至少借着药劲他能够抛开所有,一心一意的只想得到。
现在裴逸不再沉稳如水,他也作出了回应,而她又该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如果她接受了裴逸,那么自己…还能否再有机会?
楼漠白走进裴逸的室内,这里一如以往一样的整洁干净,没有多少繁杂复杂的名贵东西,有的只是简单实用的家具,裴逸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了柜子前,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绿色的瓷瓶走了过来。
瓶塞刚一打开,一股沁人的幽香传了出来,楼漠白坐在椅子之上,裴逸的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柔的涂抹在脖颈之上,那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红痕全被遮掩在了药膏之下。
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交错,裴逸站在楼漠白面前,身上的白衫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动作触碰到楼漠白的脸颊。
楼漠白视线无意识的望向窗外,那抹青色的身影正隔着窗纱朦胧在远处,裴逸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嫩白的肌肤,把那些刺目的红点一一遮盖住,幽深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王爷。”
楼漠白微微转头,看到了裴逸俊雅的五官,他真的很美,美的有些超脱凡尘,楼漠白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看见裴逸缓缓勾起的唇角。
他在笑?笑什么?
下巴被手指轻轻勾起,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浅笑缓缓压下,直至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楼漠白不禁傻住了,那温暖的短暂触碰只有一瞬,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裴逸走出了屋子,楼漠白坐在那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裴逸亲了她对么?手愣愣的抚摸过自己的嘴唇,楼漠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裴逸为什么要亲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怎么如此的莫名其妙?
“王爷,我们该走了。”屋外传来裴逸的声音,楼漠白这才回神,急忙到镜子前面瞧了瞧,脖子上的红痕果然被遮盖住了,眼神扫过裴逸拿药膏的柜子,楼漠白不禁暗叹,裴逸的医术果然不俗。
走到屋外,小桐已经手拿一个篮子静静的站在裴逸的身旁,楼漠白走过去,视线扫了一眼仍然坐在那的竹笙。
“竹笙,我们要走了。”
竹笙猛然抬起头,黑眸几位复杂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嘴唇也是被轻轻咬住,似乎有话要说。
楼漠白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竹笙终于开口,“你们…这是去哪儿?”话一出口,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竹笙别扭的微微转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想弄几味药材,地方偏远了些,所以让王爷陪我一起,如果竹侧君想来,就一起走吧。”裴逸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也没说什么的跟在了后面,只是不太明白裴逸话中的意思。
竹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出去,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咬着唇瓣没有开口,黑眸噙着一抹幽怨,只等了一会儿,一抹青色也出了裴园,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裴逸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在京城东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楼漠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么远的地方有他需要的药材,不过真要是放他一个人去,那太不放心了。
原本可以差人去取,但是裴逸却坚持亲自要去,楼漠白也没再坚持,只不过这趟行程里又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别扭的竹笙。
现在三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之内,楼漠白倒是很想用轻功带着裴逸一路飞过去,毕竟将会节省很多时间,然而多了一个竹笙,她可带不动两个人,也就只有马车一个选择了。
马车之内,楼漠白靠在车壁之上,逍遥王府的马车倒也舒适,就算再如何颠簸也没有振荡之感,被上官绝折腾了许久的身子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乱摆,楼漠白有些昏昏欲睡,一脸疲惫的神情有些憔悴,甚至不一会儿,脑袋已经上下点了起来。
竹笙和裴逸分坐在两侧,两人都是沉默没有出声,裴逸很是淡然的拿着一卷书在看,竹笙有些局促的坐在那,视线时不时的就看向楼漠白,当看到她如此困倦的样子时,眼神里划过心疼,还有一丝嫉妒。
“活该…”低低的哪囔了一句,竹笙恨恨的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此刻许是真的累了,竟然真的睡着了,身子随着车身一个轻晃,竟然直直的往左倒去,十分准确的倒在了竹笙的怀里。
竹笙一惊,双臂赶忙伸开接住了她倒过来的身子,一股温热和淡香袭来,令竹笙微微红了脸颊,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逸,发现他并没有看过来,手臂微微的扶住楼漠白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又拖近了几分。
就这么半抱着楼漠白,竹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的五官闭目安睡,有着一抹小孩子的纯真,淡淡的黑眼圈在眼睛之下,竹笙看到之后,黑眸又瞪了一眼,扶在楼漠白腰上的手不禁一紧,将她完全抱进了怀中。
“你这个坏蛋,坏死了…”低语着,心疼着,竹笙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对她是又怨又心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子,竹笙的嘴角却缓缓翘起,一种甜甜的滋味悄然滑入了心底。
马车行驶了很久,似走到了正午,竹笙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楼漠白在他怀里睡的安稳,可是他的半个身子快要麻掉了。
细白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竹笙却不想把手放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安睡的人,只觉得时间要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竹侧君,王爷交给我吧,你的身子要赶快活动一下才是。”
竹笙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裴逸沉静的黑眸,手臂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不想放开,但是早就麻掉的身体在提醒他,他的确不能再这么抱下去了。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医书,长臂一伸,就将竹笙怀中的楼漠白稳稳抱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快的让竹笙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察觉到怀中一空,竹笙只觉得心中有些怅然。
“那就麻烦裴侧君了。”竹笙垂下头,微微活动了一下上半身,眼神看了一眼此刻躺靠在裴逸怀中的楼漠白,有些不舍。
裴逸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扶正了楼漠白的身子,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楼漠白沉沉睡着,被两人这样折腾一下竟然没有醒来,身子在裴逸的怀里微微磨蹭,楼漠白伸出手臂,揽住了裴逸的腰,整个身子又凑近了几分,继续稳稳睡去。
感受着自己腰上的那双小手,裴逸一向清冷的五官画上一些暖色,一只手臂环住楼漠白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医书再度看了起来。
马车继续摇晃的赶路,楼漠白继续舒服的睡着,车厢内又是一片沉静,除了一个女人沉稳的呼吸声音。
“公子,我们到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小桐的声音响起,裴逸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她此刻已然睡的正香。
竹笙一见,禁不住身子探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楼漠白的睡颜,黑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漠白,起来了。”
睡着的人动也不动,继续安睡,竹笙一见,不禁轻笑几声,伸出手指按了按楼漠白的脸颊,“漠白,快起来,再不起来你就是只猪!”
裴逸眉峰轻挑,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只觉得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接着一道鼻音就哼哼起来,然后那对闭着的黑眸缓缓睁开,里面是一片朦胧。
竹笙不由得看呆了,那对迷蒙的黑眸有着迷离的色彩,粉嫩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红唇微微轻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却让竹笙觉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如若不是裴逸在这儿,他可能会…咬上去。
竹笙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楼漠白睁开眼,见到竹笙的时候微微有些疑惑,再转头,就看到了裴逸的黑眸,脑子猛然一个激灵,她什么时候睡到裴逸怀里去了!
裴逸看着楼漠白有些吃惊的神情,仙人一般的俊雅容颜只是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让楼漠白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王爷可是醒了?”
楼漠白点点头,身子立刻快速的从裴逸的怀里爬了出来,有些狼狈的靠在了车厢壁上,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裴逸见此仍然是淡笑依旧,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楼漠白掀开了车帘,外面有些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看着帘子外面近郊的景色,楼漠白深深呼吸了一口舒适的空气,原本刚睡醒有些混沌的大脑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来走到了,下车吧。”
楼漠白说完,率先掀开了轿帘,身子轻轻一跃就轻盈的下了马车,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映入眼帘的仅仅是一个比较破旧的房子,周围也只是一些破旧的草屋,只不过这儿的景色倒是很让人心旷神怡,蓝天碧树,空气清新。
身后的轿帘再一次被人掀开,楼漠白轻轻转身,看到了一抹青色身影欲从里面出来,由于马车的高度比较高,楼漠白连忙走上前几步,伸出了手,想要扶着竹笙下车。
竹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漠白等在空中的手,黑眸微微一闪,似是有一种羞恼,轻咬嘴唇,竹笙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楼漠白看的倒是有趣的紧,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看着竹笙,当竹笙察觉到那双黑眸里的笑意时,立刻俏脸微红,哼了一声,也不管楼漠白停在那里的手,身子一动,就要强行从车上跳下来。
竹笙本不是习武之人,身体的动作也不是很灵活,又因为情绪的原因,更显得有些莽撞,脚下的步子本该平顺却起了慌乱,青色的身子一个没踏稳就斜斜的倒了下来。
“小心!”楼漠白一见,立刻倾身向前,双臂张开,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跌个满怀,一阵竹子的清香迎面扑来。
竹笙的脸彻底红了,在扑向楼漠白怀里的那个瞬间,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此刻抱着自己环绕自己身体的这双手臂,她的体温,她的呼吸,都如此近距离的帖服在自己的身边。
竹笙的小手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袖,身子也不由得借着这股冲力更加紧的依偎进了楼漠白的怀里,他不敢张开手臂环抱住她,他不敢…也唯有这样的、并不明显的动作才能满足内心的蠢动和欲求。
抱着竹笙的楼漠白丝毫没有察觉到竹笙此刻的复杂心理,她只是有些险的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马上松开怀里的人,刚才的一幕如果真是竹笙跌了下去,多少也会受一些伤的,女尊国的男人真是够娇弱了,脑子里莫名的想起那抹红色身影,楼漠白的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也只有上官绝会是个例外吧。
轿帘再一次被掀开,这回是一身白衣,裴逸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楼漠白正抱着竹笙站在那里,而竹笙此刻小鸟依人的姿态也被裴逸尽收眼底,他的黑眸闪过一丝光亮,继而垂下眼帘,脚步小心翼翼的踏出,就要下了马车。
“小心一点,扶着我。”楼漠白看到裴逸也要下车,当即松开怀里的竹笙,轻轻的把他推到一边,没有注意到竹笙转瞬就暗下的神色,一只手举在空中,示意裴逸搭着自己的手下来,裴逸一见,淡淡的勾起笑容。
“有劳王爷费心了。”没有拒绝,裴逸轻轻的搭在楼漠白的手上,纤长的手指煞是好看,楼漠白心中松了口气,一个任性的也就够了,还好裴逸是一个识大体的。
脑袋不由得转了半圈,看了看竹笙,竹笙别过小脸,似是有些害羞,因为楼漠白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耳垂,太过明显。
小桐站在一边捂着嘴偷笑,看到自家公子和王爷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舒服,动作轻快的收拾了一下马车,小桐就笑嘻嘻的站在一边,裴逸看到瞪了他一眼,小桐也没有收敛,反倒是笑的更灿烂了。
“王爷,我们走吧。”裴逸开口说着,走在了前面,楼漠白点点头,和竹笙跟了上去,小桐则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跟在最后面,不知道心里正想着什么。
刚一走进那个有些破旧的房子,一股浓郁的草药就直面扑来,比在裴园的气味要浓上好几倍,竹笙有些不适的微微用衣袖掩住口鼻,楼漠白黑眸望去,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整理草药,很快,一个脸上有些许皱纹的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
裴逸和这个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在楼漠白和竹笙的身上扫过,带着些微疑惑,楼漠白倒是不太在意,竹笙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身子,藏在了楼漠白的身后,他从小就不太喜欢出去走,嫁入逍遥王府之后更是甚少离开竹园,这一次外出也可以说是很多年的头一回了。
楼漠白看着竹笙的小动作,不禁笑笑,身子也配合的挡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竹笙微微扬起小脸,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裴逸和中年男人说了一会儿,就走了过来,低声对楼漠白轻语,“王爷,我去一下。”
楼漠白看了看中年男人,“不用我一起去么?”
裴逸听闻,黑眸闪过点点笑意,手轻轻的指着一旁的小屋子,“王爷放心,就在那里,不会关门的。”
楼漠白听后点点头,裴逸这才转身和中年男人一同走到了小屋子里,门没有关上,楼漠白只要眼神扫去,就能看到裴逸的身影。
院子里得小孩子们此刻有些喧闹,对于两个站在院子里的陌生人也不以为意,而是径自快乐着,楼漠白环视了一下院子,对竹笙说着,“那边有石凳,我们过去坐。”
带着竹笙走过去,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正对着的就是裴逸所在的小屋子,而那帮整理草药的孩子们此刻似乎已经做完了工作,正抬着一张张小脸,看着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竹笙坐的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个出身名门,身为丞相儿子的竹笙又哪里走进过这样的地方,况且是被这样一群孩子盯了这么久,青色的身影不安的动了几下,楼漠白瞧见不禁轻笑了出来,惹来了竹笙的一记怒瞪。
“漠白不会感到不自在么?”竹笙微微红着脸,看着楼漠白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疑惑,最近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虽然两人相识了已经有不下十几年了,但是却越发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越来越陌生,甚至在某个瞬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曾经一度让竹笙感到心慌,毕竟他是那个和楼漠白最为亲近的人,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还会有谁比他更了解她?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似乎再也追不上了。
楼漠白淡淡的笑,黑眸里是暖暖的笑意,扫过小孩子们的脸上,轻轻开口,“是要感到不自在的,然而既来之则安之。”
竹笙微微一怔,黑眸禁不住在眼前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一种不真实的恍惚再一次冒了出来,竹笙心中一急,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袖,楼漠白有些疑惑的看了竹笙一眼,“怎么了?”
竹笙一愣,淡淡的粉色再度涌上脸颊,讷讷的松开手,垂下头,轻轻的摇了摇,楼漠白不以为然,目光再度看向此刻正在戏耍的孩子们,微微有些感慨。
身为科研工作者的她是没有多少童年可言的,从小的努力和刻苦让她远离了所有所谓童年的欢乐,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也错过了那个美好的时期。
孩子们发现了楼漠白的眼神,一个个都不怕生的看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楼漠白的容貌平凡,让这些孩子们没有多少距离感,反倒是竹笙,这样的一个灵动美人坐在那,这些孩子们都不敢看过去。
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楼漠白淡淡的笑着看孩子走近,笑容中的鼓励让孩子心中一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许多,但是当看到竹笙的时候,脸上怯怯的表情又是那样明显,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楼漠白的身上,继而快速的跑了回去。
楼漠白一见,微微一愣,继而又是轻笑,小孩子果然是可爱,那样纯真的黑眸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没有任何杂质的,一把那孩子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在手中,是一个表面光滑,颜色斑驳的石子,很是漂亮,楼漠白微微举起石子,光滑的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察觉到竹笙的眼神,楼漠白微微转过头,把掌心的石子往前一送,笑的温暖,“很漂亮,不是么?”
竹笙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平淡的五官在此刻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嘴角的那抹浅笑似是一种诱惑,那黑眸里透着几分不属于她的纯真,仿若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清澈起来,如一潭水,只需一眼就可以望进潭底。
“恩,很美,真的很美。”竹笙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长袖里的手指微微曲起,这样的笑容,只有他看到了,真好。
楼漠白又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石子,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竹笙看到不禁有些疑惑,“漠白很喜欢这个?”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喜欢。”
竹笙一听,黑眸里不禁再次疑惑起来,止不住的低喃,“漠白,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楼漠白一听,身躯不可察觉的细微一颤,缓缓的转过头,黑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竹笙,“是吗?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楼漠白轻轻一笑,打断了竹笙的话,“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竹笙似乎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灵动的黑眸里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那时的他们就犹如这些小孩子一般,那时的他们就是孩子,单纯的孩子。
“小时候的你虽然有些阴沉,虽然不像不凡那样性格好,但是在我面前,你却是最开心的,除了我和不凡,你不喜欢任何其他一个小孩子,我们三个都在一起,不论是做什么。”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那些不属于她又属于她的陌生记忆,听着竹笙缓慢低沉的倾诉,三个稚嫩的孩子浮现在她的脑海,其中一个有些阴沉、面容平凡的女孩儿就是自己。
“女皇陛下疼宠你,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不凡也没有因此对你不好,你们两个能够玩在一起,曾让很多人感到讶异,不凡渐渐忙了起来,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说的话么?”
看着竹笙黑色的眼眸,楼漠白一怔,“我说了什么?”
竹笙笑了,不过却透着一抹苦涩,“果然是忘了么,果然只有我记得”竹笙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以前喜欢的是楼不凡,但为何他和楼漠白之间的一切,却记得如此清晰。
“你说过,会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也会陪着我。”
楼漠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果然啊,身子的前主人真是痴情到一定份儿上了,不过现在,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毕竟他都是自己的侧君了,休也休不了,可不是一直陪着?
竹笙见楼漠白不说话,有些自嘲的勾勾嘴角,也沉默无言,不再说了,说的再多痛的也是自己的心,毕竟现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变了,不再是她和他,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
气氛陷入了沉默的尴尬,竹笙神色黯然的坐在那里,楼漠白则是若有所思,她现在想的完全和感情没有关系,而是另外一些事情。
身子的原主人自小的时候性子就有些阴沉,对于女皇的疼宠并不开心,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容貌还是因为父君的死让她对女皇耿耿于怀?
还有…太女的行为太过自然了,自然到一切仿若是假的一样,这世上当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么,和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的人如此要好,而且是在这皇室之中,太女那个时候究竟是为了竹笙,还是有着什么目的?
大脑再一次高速的运转起来,自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楼漠白就感觉到一种不和谐,一种深深的不和谐,似乎有什么地方错了,一种齿轮镶嵌错了的感觉,一种什么地方对接错误的感觉,深深的围绕着她。
这张被掩盖的脸,女皇过度的疼爱,太女太过自然的亲近,已经死去的父君,还有很多很多的谜团,一切看上去都很乱,没有丝毫头绪,然而楼漠白却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这些全部都穿在了一起。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
“漠白,漠白…”竹笙的呼唤恍惚的传来,打断了楼漠白的思考,“恩?怎么了?”
竹笙看了眼楼漠白,继而又别开眼,脸又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楼漠白有些疑惑,他脸红做什么?
“你…你,是不是喜欢…裴侧君…”竹笙咬着唇瓣,话语低到不能再低,说完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色更是红了。
楼漠白有些发蒙,裴逸?喜欢裴逸?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有,她到底是从哪里表现出喜欢裴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