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进的强势回归,手下的狠辣报复加上叛徒安智的死讯,让独立军内部从此也再无人敢提及投降整编。

就在安智被枪杀的同一时间,政府军两名高级官员正从政府大楼启车离开,准备奔赴前线。

当几辆军车开上那架必经的兄弟大桥时,桥下的几吨由劣质雷管串联的炸药被人引爆。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远处百米开外的人们眼睁睁的目睹了这座名为“兄弟”的大桥灰飞烟灭,整个桥面被炸到飞起,几十米宽的水泥路面在空中翻滚了好几次,然后崩碎掉到了桥下破败的河道中,而强烈的爆炸余波令大桥两侧的建筑犹如被撞倒的多米诺骨牌,相继倒塌。

被炸死的两名缅军政权高官是政府军主战派的代表人物。

主战派向来坚持“一个血统、一个声音、一个领导”。对他们而言,对地方民族武装的招安几乎等同于“国家分裂”,在他们看来,同意独立军维持现状在不缴械的情况下独立相当于是让其独立成国,一旦这个先例被打开,缅甸联邦会像前南斯拉夫一样,沿着各邦的边界,迅速分裂成许多小国。

因此几人主张若是对方不同意谈判条件便动用武力征服缅北地区,坚持主战不主和。

这起爆炸事件犹如压上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双方谈判迅速破裂,很快独立军开始陈兵控制线,与缅军形成对峙。

独立军总部指挥室里

“不是我们出手”。面对长桌对面总司令林志贤的试探疑问,陆进微微蹙眉摇头。

兄弟桥上的爆炸事件发生后,全世界的人都认定这起暗杀事件是独立军对政府军提出苛刻和谈条件的一次大反击,就连独立军内部某些官员都以为,这是高层不再和谈准备继续开打的决心表现。

指挥室里的两个最高领导人从陆进口中得到确认回答后,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下过这种命令,陆进也没有擅自行动,那就是说,有别的势力想在原本就紧张的氛围下插手搅乱局势挑起双边的战事然后浑水摸鱼。

若是查出来是哪边的势力,情况就能缓和。

“坐吧”,林志贤指指会议桌旁的椅子,示意站在屋子中间报告情况的陆进坐下。

陆进立定,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后坐进桌边的椅子。

林志贤望着坐在自己对面几米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陆进,心底莫名感慨起来。

当年那个十岁不到就跟着他的冷漠孩子,如今已长成了一身悍劲的铁血军人。

犹如一只利爪已成的猛虎,再无人可以压制他身上的那种野性杀气,即使他已经收敛了身上的气势,他身上依然有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这么多年来,他出手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也是他,带着军队把独立军的地盘一个营盘一个营盘地攻克了下来,最后扩大到了今天的这个范围。

陆进,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形战争机器。

“就算能证明不是我们做的,和谈也无法继续了,缴械整编这个条件,我们不能同意”。

坐在长桌另一侧一名头发微白的老者威严开口,打断了林志贤的感慨。

开口说话的这个老者,是独立军盟军KAI的最高领导人杨司令。

“打了半个世纪,我们没有能力推翻仰光政府,仰光政府也没有办法消灭我们,再打五十年还是这个局面,所以当初我才提议主动和政府提出停战,希望我们在拥有自己的武装并享有地区自治权的情况下争取到独立”。

杨司令一边说一边皱起了浓眉:“但是他们的条件太苛刻!我们决不能缴械!缴械相当于把自己的命拱手送上!到时候政府说我们是一伙土匪,要剿灭,那枪马上就会响起来!那我们还能拿什么去打?”

林司令闻言赞同点头,“嗯!同意这个条件还不如继续开打,他们要野蛮我们就来野蛮,他们要文明我们就来文明,随时奉陪”。

两个最高领导人几句话便已达成一致。

接到可以开战命令的瞬间,静坐一旁的陆进眼底闪过了血腥光芒,他起身立定,跟一直隐在杨司令身后没出过声的尤拉一起,向两位领导人行完军礼后转身大步走出了指挥室。

“金三角,以后就是这两个年轻人的天下了”。望着两个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大步离开的挺拔背影,年纪已大的杨司令摇头感慨不已。

“年轻人嘛,就是好战”。林志贤微微一笑,对他刚才那句话不予置评。

独立军在距密支那80公里的边境地带朝政府军发起了迅猛进攻,随后在己方整个势力范围内的山区全面展开了游击战和袭扰战。

“哒哒哒!!”刚露出头部的政府军士兵瞬间就被打烂了上半身一头栽倒!另一个掩体后的士兵立刻架起了重机枪反击!

“啊――!”这边树后还没来得及完全蹲下的一名独立军战士被一枚重机枪子弹击中头顶,整个头部被子弹轰成了碎块,血浆脑浆喷了一地。

双方开始了猛烈的火力对持,不断有人受伤又不断有人补上,弹雨纷飞,没完没了地朝着对方射去,一时间双方的士兵的掩体被打得碎石飞溅、树木千疮百孔。

很快,更多的重机枪加入了攻击的行列。

“他们火力太猛!交叉撤退!!”政府军战事长官嘶声大吼!

原本只是人数相当的一场遭遇战,但谁也没想到对方用上了这么多的重型机枪!

但是他们的撤退速度比不上对方的进攻速度,反坦克火箭弹对准政府军士兵密集处扣动了扳机。

“轰隆!”一声巨响,随着一朵黑云的冒起和火焰闪光,大片大片的碎石残渣还有被炸碎的人体被抛向空中,最后扬起的灰尘中重重下落!

不等其余的士兵反应过来,十几枚高爆手雷被丢掷进了他们的掩体后,产生的弹片足足覆盖了政府军士兵所处的整片区域。

随着不断发出的机枪扫射声爆炸声还有惨叫声的减弱,这片山头的惨烈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战败的一方没有留下任何幸存者,因为敌方所有活着的生命全部被战胜方用轻机枪屠杀殆尽。

原本山花烂漫的这片山区变成了地狱般的修罗场,士兵们退去后,只留下满目苍夷的战场上绽放的黑红血花。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双方的战斗次数更加密集,政府军的重炮与空中攻击还有地面部队的攻势从未中断过,但独立军因对山区环境熟识度高,加上多年征战在陆进和尤拉的手下训练出了强悍的个人战斗力,在敌众我寡的数次战斗中,并未丢失多少地盘。

双方你打过去我抢回来,各有死伤,渐渐又陷入了胶着的战况中。

而随着战争的爆发,被战火波及的大片土地上的人们拖家带口躲避着战火,朝着大国边境涌去,渐渐形成让中方头痛的难民潮,并且这个数字正在不断的增加中......

封锁的山寨里,初云并不知道外面已是一片腥风血雨。

除了每隔几天就会有车队进山运送武器军备出去外,她完全接触不到任何与战争有关的事情。

每隔几日,陆进就会给她和昊昊打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时间充裕时,他还会在电话里低沉的说几句让初云面红耳赤的话,或者跟昊昊耐心的聊几句天。

小萱,她,还有昊昊,三人仿佛被那两个男人用一层透明的罩子严密的护在了他们的手心上,生活依旧平静且安宁。

“初云姐姐,你来试试这个!”

小萱一边嘘着气一边从厨房里飞奔而出把手上的盘子“咚”的放到大木桌上,然后把被烫到的手指放到嘴边拼命吹气。

“这是什么?”初云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然后凑近桌前看向她的杰作。

雪白的瓷盘里,炖得烂烂的肉块正飘出一股奇特的浓香味。

“是竹鼠,这么大一只!昊昊跟我一起去抓的!”日子过得太平淡,小家伙现在也总算愿意给她点面子能跟她说上几句话了,于是初云看书的时候,她就带着昊昊去后山树林里玩,这不,今天运气好,居然让他们合作抓到了一只两三斤重的肥大竹鼠。

竹鼠肉质鲜美,向来是金三角许多民族餐桌上的家常菜,这几年她没少吃,多少学会了点做法,今天特意亲自下厨想在初云姐姐面前露上一手。

“呃......”初云本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但一对上小萱那双水灿晶莹的大眼睛她便败下阵了,只得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小小肉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小萱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无比期待她的赞美。

初云慢慢咬了两下。

肉质细嫩,汤汁鲜美。

可下一秒,她脸上就露出了极其难受的表情,然后迅速伸手捂住嘴飞快的朝着洗手间方向奔去。

“恶!”

卫生间里立刻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恶心呕吐声。

“有,有那么难吃吗?”小萱瞠目结舌的望着初云逃离的方向,漂亮小脸倏地一垮皱成了一团,无比沮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大家说,这一个包子,女的好还是男的好?????

第60章

初云只觉得方才那股子浓香味一下子就变成让她恶心到了极点的味道,她无法自控的趴在了洗手盆处干呕起来,几乎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了也没能止住胸腹处的反胃抽搐。

满脸沮丧的小萱守在门口朝她看了又看,内疚得要命。

“我没事,没事”,初云捧着清水漱了好几下口,压下那股难受感觉后低喘着朝小萱摆摆手。

见她的脸色变成了一片惨白,小萱不由得更是难受自责,皱着脸走近她想先扶她出去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远处山下隐隐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哨响声,且这声音越来越响,传到离山寨最近的哨岗时,整个寨子上方都响起了刺耳的警鸣声

小萱漂亮的大眼立刻瞪圆,初云也愕然望向窗外,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冲口而出

“快去找昊昊!”

初云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难受,只飞快冲出洗手间朝着楼梯奔去,刚跑到楼梯口,二楼一直守着昊昊的警卫就已抱着孩子快速的下了楼!

这时守在楼下的另两个警卫也已飞快上楼推开了木门“请走这边!”

两人跟抱着昊昊的警卫一起,迅速护着三人下楼然后把她们塞进了楼下一直停放着的军车。

几分钟以前。

山下第一处岗哨执勤的士兵在那几辆挂着识别标志的越野车从对面的山角处拐过来时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几人还以为是临时要上山拉运军备的车辆,但没想到车子在距离横杆不到二十米了都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速度还异常地凶猛,可以说是呼啸着朝岗哨处冲过来。

几个哨兵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朝后挪了两步,哨岗上察觉到不对劲的两个士兵甚至已在高处架起了机枪,谁知对方同一时间已向他们发起了猛烈袭击!

接到警报后,留守山寨的士兵们已在长官的指令下动作迅速地集合上车然后朝着枪声响起之处增援而去。

而初云几人却被几名警卫迅速护送上了车,跟军营里紧急开出的军车擦过后开至了后山处的那个装满了大量武器的山洞外,短短几分钟的车程里,警卫身上的对讲器里已紧急发出了三次通知,敌人已冲至第二处拦截点,山上的人已能清楚的听到激烈交火的枪战声,不过三个警卫并不关注山下的战况,因为他们留守这里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危险来临前不惜一切代价将车上这三位最重要的人物安全的护送离开。

警卫抱下昊昊,一前两后的护着三人直奔山洞。

原先布防在山洞处的士兵正准备将洞口封锁,各种重型武器已在洞外各个掩体后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和敌人决一死战。

警卫带着初云等人沉默而迅速地穿过洞外的空地,朝守护的士兵展示了手上的令牌后带着人钻进了山洞内。

“初云姐姐你还好吧?”小萱紧跟抱着昊昊的警卫走在了初云前面,回头看见初云苍白脸色后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嗯,我没事,快走”,初云朝她勉强点了一下头,竭力压下胸口不适的感觉和心底些微的惊惶。

方才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枪声,死亡,离她们好像只有几步之遥。

不是不怕的,因为她还带着昊昊。

这种时候,她多希望陆进能在她和孩子身边,那样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坚持一下,出去以后我们去看医生”,小萱见她眉头紧蹙,赶紧停下扶着她的手臂一边快步跟上前面的人一边低声说。

初云定了定神,抿唇点了点头,见前面被警卫抱在手臂上的昊昊正转回头望着她,她赶紧安抚地朝昊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加快脚步,跟着警卫走进了山洞最深处。

穿过已被开发的几处洞中洞后,警卫带着几人进到了一处极隐蔽窄小的石门处,三个警卫合力推开了沉重石门,然后护着三人进到了一条人工凿成的窄小通道里。

照明灯让通道显得分外的阴冷潮湿,个头高大的警卫只能低头而行,初云一边忍耐着身体的不适一边扶着石壁快步走着,望着幽深山洞,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昊昊来,怕他会害怕这有些压抑的昏暗环境,谁知她刚望过去,昊昊就心有所感的回过头来,一双大眼又黑又亮,

“妈妈别怕”,他朝初云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东西,表示自己有武器保护她,而那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漂亮小脸上,此时满满的都是兴奋之情。

“......”初云无语几秒后叹息一声朝小家伙点了点头,然后扶墙继续前行。

不多时,穿出了这条长长的通道后,三人被送上了一台早已等待在出口处的军车。

几分钟后,车子转出了隐蔽出口开上了一条陡峭小路,渐渐隐入浓密树林间。

Y省边境检查站

一行标着巡回医疗团标志的车队在递交了出境许可证后缓缓开出检查站,朝着边境最大一处难民营方向开去,紧跟其后的,是二三十辆运送清水食物还有帐篷的物资车。

自政府军和独立军开战以来,长达数百公里的中缅边境两侧出现了大量难民,目前已有近10万的缅甸边民流离失所,其中流落森林的大约有千余人,还有近万人进入边境地区的学校、教会及村庄暂住,另有约数千人通过各种民间途径进入中国境内躲避,包括包括瑞丽、腾冲一带,上万人已逃亡至中国Y省地区寻求避难。

虽然现在Y省政府已在边境县城里确定4个临时安置点,可以同时容纳万名左右的边民,但这对于聚集在边界线附近近10万流离失所的缅甸边民来说,显然还远远不够。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战事的扩大,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将涌入中方境内,将会给Y省当地政府造成极大的人道主义援助压力。

这一次难民潮的突然出现,对于中国政府无意是一次头疼的考验。

事实上,全球任何国家发生战争,往往都会形成难民问题流向邻国,邻国也通常会提供人道主义方面的援助,在有条件时遣返。因此许多国际组织和民间机构多次向中方政府和国际社会发出求助呼吁,建议中国方面应该将政治问题搁置一旁,尽快给予必要的国际人道主义援助,各种各样的社会舆论压力的冲击着实让中国政府头疼不已。

对于中方来说,难民问题的棘手之处在于,不安置会有国际舆论的压力,妥善安置会更加延长这场战争。

各个难民点里几乎只见妇女、儿童和老人,男人已全部被武装到前线参加战斗。

若是中方出面全部解决了后方这些难民问题,那么前方的军人就可以更加安心的加入战斗之中。

更何况,“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缅北大山里一直炮声隆隆,站在中缅边境线附近也能隐约听见,多少引起了境内居民的恐慌,这场就在家门口的战争,是中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

目前中方已派出解放军配合原当地的边防警察部队,共同担任守卫中缅边境的任务,以免局势失控边界出现武装冲突会严重影响南疆安全和稳定,更要防止一旦局面失控,外**队借机进入缅甸的可能。

战事不息,难民不绝。

想办法解决难民问题的同时,中方开始呼吁交战双方“马上回归谈判桌”。

而私下,中方派出了特别谈判小组进入缅北,准备秘密出面斡旋各方达成和谈共识,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下自家后院不远处的这场战争。

运送物资的车队很快到达了难民聚集点,但车队其中的一台面包车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境内开去。

面包车里,是特别谈判小组的8名成员。

他们的任务,是代表中方向政府军和独立军施压,要求双边停火并继续政治谈判。

面包车内,周景耀沉默的望着车窗外简陋凄凉的难民营,只觉得心绪不宁,甚至有些焦躁不安。

这个季节正是缅北雨季,三天飘雨两天阴沉,一间小小的难民房里就挤下了近百名名幼小儿童,没有床,没有被子,更没有蚊帐,谁也不知道,如果战事不结束,这些孩子将如何渡过严酷而漫长的缅甸雨季。

车子沿着坑洼泥路颠簸行驶,而沿路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的女人和孩子,周景耀搁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捏成了拳。

初云,她现在究竟在哪儿?她有没有受到这场战火的波及?

那么美好娇弱的女孩,怎么能在这个炮火连天的残酷世界里生存下去?

这一次他费尽了心力才得到了父亲的点头争取到了这个随行名额。

他只希望,谈判期间能找到机会打探到初云的消息,让他知道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能把她带出这个根本就不是她这种女孩能呆的黑暗世界。

在山区绕了许久后,直到晚上,初云几个才被警卫万般小心的送到了某处军营。

一路颠簸下来昊昊已经乏困无比,靠在初云的怀中不住地揉起了眼睛,知道这里是陆进最近常住的屋子后,初云小心的把孩子放到了屋子角落那张简陋铁床上。

孩子很快沉沉睡去。小萱也累极,回到了隔壁处房间去休息,乏累到了极点的初云面色苍白的蜷缩进了屋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想等着陆进的归来。

她很累,很困,浑身都打不起精神。

但是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再晚,她也想等他。

没多久,一身风尘的陆进就旋风般卷了进来。

“初云”,他半跪在半旧的沙发旁,轻声唤着把头靠在扶手上的初云。

但是初云听到他的声音后反而松开了紧蹙的眉头,睡得更熟了。

陆进伸手轻抚上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黑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了强烈的心疼和不舍。

好一会,他才收回了手,小心地把她抱起放到儿子正睡着的小床上,然后拉过薄毯,盖在了两人身上。

一身血腥气息的陆进慢慢站起身,就这样站在铁床边垂眸凝望着床上的一大一小。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