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羿宸,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把我忘得这么干净,我好歹…好歹也是曾你的原配啊,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我迎进府中的。”柳情的声音如怨如慕,如诉如泣,透着一股悲凉。
原配?他心目中的妻子永远只有秦汐然,但是他不能否认,在他当宸王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秦汐怡…”慕容羿宸的心里是震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汐怡居然会没死,还换了一张与然儿一模一样的脸来到他的身份。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皇上居然还记得曾经的下堂妻,我就是那个曾经让你不屑一顾,让你和秦汐然那个贱人百般折磨,却幸运地存活下来的秦汐怡,很震惊是不是,你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来复仇吧?败于曾经被皇上视为草包的人手上,皇上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呢?”柳情,不,是秦汐怡张狂地大笑。
笑了好一会,秦汐怡才渐渐停止笑声,脸容极度扭曲,阴邪地说道:“皇上,你不是很家秦汐然吗?很快我就会让你们团聚,我会让她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讨回来,我会让她死不如死,最后她挫骨扬灰…”
“你敢?如果你敢动然儿,哪怕是一根汗毛,朕绝对会让你后悔没有在五年前死去。”慕容羿宸咬牙切齿道。
“也只有说到秦汐然,你才会对我除了冷漠之外有别的表情,你越表现得有多爱她,我越要毁了她,我得不到幸福,你们也别想得到。”秦汐怡发狠地说道,转过身不再去看慕容羿宸,每看一次,她都觉得自己要心碎一次,她无法接受他不爱她,更没办法接受自己会输给秦汐然。但她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就算她找到了秦汐然,她也动不了她,因为主人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在主人心里,她连秦汐然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她不懂为什么天下所有优秀男人都喜欢秦汐然,慕容羿宸如是,上官煜霆如是,连主人也如是,她恨,她怨,却毫无办法。
“巧灵,将皇上带进内室。”秦汐怡走出房间,对着一直站在外面的一个宫女说道。
那宫女抬起头来,赫然便是当年她的贴身婢女巧灵,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巧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径自走进去,安置慕容羿宸。她现在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秦府任秦汐怡打骂的小婢女,她本身就是宇文家族派到各豪门贵族中的一员,秦汐怡当时还是宸王的未婚妻,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人选之一。
后来秦汐怡被秦汐然丢进地牢里,几乎弄死的时候,是她杀死一个路人甲,将其伪装成秦汐怡的模样,成功地鱼目混珠。当时少尊主就认为秦汐怡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命她出手救人,事实也证明了少尊主确实有远见之明。
阴暗的地下宫殿里,有一间房间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原本是冰冷黑暗的房间却觉得布置得温馨明亮,很突兀,但它确实存在了。
烛光闪闪,映照着床榻之上的睡美人。雕花檀木古床纱幔层层,隐约可见曼妙身姿盈盈而卧,青丝如云,云丝纷飞,眉如新月、弯若柳叶、恬静眉宇静然,如梦似幻、恍若神妃仙子。
睡美人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眸子如水潭一般清澈动人,因着刚刚苏醒,出现了一丝茫然。
她翻身坐起,突然感到了胸口上传来一阵疼痛,昏迷前的记忆刹时间全数涌了进来。她出了逍遥岛,遭到莫名黑衣人的狙杀,青衣为救她而死,她还见到了清璇…
清璇呢?清璇在哪里?沈然急急地想下床,却扯痛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重新坐了下来,看了看自己已经被人包扎好了的伤口。不禁感到一阵奇怪,那些黑衣人招招下狠杀,那个人最后出现的终极大boss还不惜背后伤人,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她重伤昏迷,不就是杀她的最好时机吗?为何还将她救回来,而且还帮她包扎伤口。
沈然捂着自己还在晕乎乎的头,突然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她脸上的面具不见了,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往自己身上看去,竟发现自己已换上了女装,一身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随意地系着,大方而典雅。
是谁救了她吗?那人似乎还很了解她的爱好风格。
一阵脚步声轻轻地传来,来人并不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他在她面前站定,挡住了光线,投下的黑影笼罩着她,影子被拉得很长。
沈然抬起头,平静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波澜,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
“怎么?见到故人也不打个招呼吗?”来人轻笑道,语气中难掩他的惊喜与激动,但他克制得很好。
“没必要,相见,我宁可不见。”沈然的声音很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仇恨,与对方的欣喜形容鲜明的对比。
“小然然,这么久没见,一见面你就要这么打击我啊,见到慕容羿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啊。”慕容睿没有被她的冷淡刺杀,反而自来熟地在她身边坐下。
“你可以跟他比吗?”沈然讽刺道,她确实是恨他的,摒去五年前的恩怨不说,单单是现在,她就有着两笔血债要跟他算。
慕容睿高大的身子倏地一僵,仿佛真的被打击到,周身散发阵阵寒意,半晌没有说话。
他那么高傲的人,虽然他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得掉儿啷当,但她知道他骨子是极其高傲的,甚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高傲,他的尊严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挑衅,沈然毫不怀疑他伸手过来掐死她。
但慕容睿却笑了,笑得有些痞痞,仿佛他仍是她如初的那般风流花心,却善良得有些孩子气的大男孩。
慕容睿也许会跟全天下的人作对,却唯独不会对她生气!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以死拒爱
慕容睿却笑了,笑得有些痞痞,仿佛他仍是她如初的那般风流花心,却善良得有些孩子气的大男孩。
他也许会跟全天下的人作对,却唯独不会对她生气!
“小然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诚实?我早晚会被你打击得体无完肤。”慕容睿状作一脸哀怨状。
“堂堂魔宫宫主,汐然何德何能能打击得了你啊?”沈然冷嗤,对慕容睿是满心的怨怼。
“就你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无痕公子呢。”慕容睿邪笑道,他从没想过无痕公子竟会是个女的,想他也曾经与她交过手,却半点没发现出来,汐然实在是太聪慧机智了,连七尺男儿都得甘拜下风。
但她明明是秦家人,不是吗?据他所说,无痕公子应该是沈氏的人,不会是他弄错了吧?
“小然然,你不是姓秦吗?怎么会变成沈氏传人?”慕容睿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想,秦汐然的手中此刻分明还拿着代表沈氏传人的玉笛,不可能会弄错的。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明明龙陵的四皇子,你应该是姓慕容的,怎么又会变成宇文家族的人,宇文与慕容可是世代世仇啊。”沈然虽然不是很想搭理,但是这个问题却十分严重,她不得不问。
沈氏是一个自上古延续下来的古老家族,具备着寻常人所没有的灵力,而沈氏先祖曾预言,宇文一出,天下大乱,指的莫不就是慕容睿?
“我不是慕容傲亲生的。”慕容睿意简言赅地说道,到了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他如今顶着个四皇子的名头,他也是谋逆的罪犯,有没有这个身份,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沈然很平静地接受了,皇家秘史一向都很乱的,慕容羿宸是既可以是慕容傲的私生子,慕容睿当然也可以不是慕容傲的亲生子。她只是觉得慕容傲挺悲哀,亲生子到了他临死的时候仍不肯叫他一声爹,而他恐怕到死都不知慕容睿不是他亲生的吧。
“你不惊讶?”慕容睿奇怪地看向她,一般人不是应该震惊一下下吗?
“什么好惊讶的。”沈然白了他一眼。
“呵呵…不愧是我喜欢的小然然,果然够淡定。”慕容睿开心地拥住她,他以为小然然会介意他的身世,没想到她却轻易接受,没有看不起他。他爱的女子果然不凡!
沈然挣脱开他,她讨厌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慕容睿,清璇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一想到清璇,她的心又止不住地泛疼了,清璇本应是被人呵护在手掌心的天之骄女,为何却要遭此不幸,她几乎不敢想像这几年清璇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没把她怎么样,她很好。”慕容睿随口应道,别人的死活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仅此一人。
“你把清璇害成那样,你还敢跟我说她很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是哪里得罪你了?”一直都保持淡定的沈然提到风清璇时,声音忍不住拔高。她搞不懂,清璇只是一个挂名公主,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为什么他会她将训练成杀人工具?
“如果我说,我并不知道那群死士中有风清璇,你信不信?”他扳正沈然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他不愿意再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再让沈然对他的误会加深。死士的培训并不是他一手训练的,他也是近期才接手的,且死士个个平时都是蒙面训练,谁也不知谁是谁,他要的不是他们的容貌,而是他们的身手,自然也不会无聊到去看他们长什么样。
“既然你不是存心,那你放她走。”如果照慕容羿宸所说的,慕容睿应该是有点喜欢她的吧,虽然不确定自己在慕容睿心中能占有多大份量,但她想试一试,为清璇努力一次。
“好,只要你说的,我就听。”慕容睿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我说是完整无缺地放她回去。”清璇刺杀她的时候,分明受他人操控,身不由己,以毒物或者魔音操控人的意志,魔宫之人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不得不防。
“好。”慕容睿依然很干脆地答应,风清璇如何,他并不是很在意,他蓄养的死士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若因此,让汐然跟他生气那就不好了,毕竟汐然很在乎风清璇这个朋友。如果他知道,他不会把风清璇训练成死士,不是因为他与风清璇的交情,而是他不想让汐然伤心,这些死士的人选都是鬼医找来,他喜欢拿他们去炼药,如果幸存下来的才会被拿来训练。
慕容睿答应得太快,反倒让沈然心生疑惑:“你会这么好心?”他会这么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完全出乎她的所料,她从来都搞不懂慕容睿这个人,他从不按牌理出牌,有时候觉得纯净得像一碗白水,清澈见底,有时候却觉得他藏着比谁都深。
“我是好人嘛,当然有一颗好心了。”慕容睿理所当然地接口道,嬉皮笑脸的,痞痞的又有些欠扁。
他是好人?那天下就没有坏人了!说出来也不怕咬掉自己的舌头。沈然连冷哼都懒得哼,扭过头,不去看他,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青衣的惨死,和自己不能为她报仇的无能为力,她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武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自己还伤重未愈?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目的。”
沈然轻扯唇角,冷笑,果然!还好,她从来没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深沉如他,成全他人怎么可能不索取相应的代价?
慕容睿的美貌从来是无庸置疑的,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那种美,明明犹如天上仙人,却偏偏带着几分阴狠邪魅,看起来,反而更是迷惑人。这样的男子,足够有让天下女子为之痴狂,为之疯狂的本钱。
更妙的是他有着一对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比女子更胜十分,此刻这双眼睛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有些邪魅,有些柔情:“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给我一个笑容如何?”虽然他早就习惯了她对他冷言冷语,但是她始终不肯跟他好好说一句话,他还是有点小小受伤了。
沈然怔愣,一个笑容?他是在开她玩笑吗?而且她也笑不出来。她是恨他的,但抚心自问,如果此时有一刀在手,如果她有能力杀得慕容睿,她会下得了手吗?虽说是他造成了她与慕容羿宸五年的分离,但他确实救了她的命,而且他对她一直都很好。
“还是不肯啊?”慕容睿哀怨道,邪魅的眼中悄然划过一丝黯然,却快得叫人来不及捕捉,他习惯了带着面具示人,或阴狠毒辣,或吊儿郎当,他不习惯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即使那人是他的最爱。因为他一旦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也就会有了致命的弱点,那会让他溃不成军。
沈然不语,她不想让慕容睿反悔,从而失去了清璇得到自由身的机会,但她确实笑不出来,如果慕容睿可以坏得彻底一点,她或许可以对他虚与委蛇,但他偏偏待她这般好。可她若原谅他,又如何对得起替她而死的青衣?
“你是在气我杀了你那个属下?她确实是个忠仆,我已经命人厚葬了她,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慕容睿一脸讨好地说道,一想到自己差点失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不禁感到惊喜万分,他找了她五年,终是找到她了,尔后随着而来的却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她的手下替她挡了那一刀,现在死的人就会是汐然了。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就是手刃亲父,他都不曾有过一丝犹豫,可就在他揭开无痕公子面具的那一刻,他却震惊得半晌都回不过来,连背脊都发凉了。
沈然一听更气了,他以为人命就如此轻贱吗?杀了人然后把她厚葬了,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他的人生价值观未免太极端了吧,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偏差了,慕容睿比她更甚。
“慕容睿,你以为你的命是命,其他人就不是吗?”沈然怒声道,她几乎快被他气得吐血,这人真的很难沟通耶。
“别人的命与我何干?”慕容睿理所当然地说道,他压根就不认为自己错,那个叫青衣的,若不是为汐然而死,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为惜,暴尸荒野如何,被豺狼吞食入腹又如何,与他何干?
沈然突然觉悟,跟他争论这个问题,简直是白费唇舌,什么叫做‘死不悔改’这就是了,他的价值观念根本就是扭曲的。
“那你何不干脆把我杀了?反正你本来就是要杀我的,不是吗?”沈然冷笑,她以无痕公子的身份处处打压魔宫,与他作对,他应该恨她入骨才是吧。
“你知道我不会。”慕容睿沉声着低喃道,隐约有着一丝怒意,她是他这一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萌生去爱的念头,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他就是负尽天下,也绝不伤她。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她的,却像宿命一般,深陷了,不可自拔!
“我不知道。”沈然闭上眼睛,她是一个敏感而纤细的女孩,如果到现在她都感受不了慕容睿对她浓烈的爱意,那她就真的太笨了点。她很感激也很感动慕容睿对她的好,她珍视每一个对她的人,但是他却杀了她视若亲人的青衣,何况青衣是为她而死的。不杀慕容睿,她怎么对得起青衣在天之灵?慕容睿啊慕容睿,他确实让她为难了。
慕容睿‘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站在沈然的面前,黝黑得仿佛子夜繁星般深邃的瞳眸此时带着晦涩难懂的光彩,似带着怒火,更多的是无奈。
“那你现在是想怎样?不就是一个奴才吗?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也许沈然真的在挑战他的极限吧,慕容睿破天荒地暴起粗口来,他从来都是邪魅优雅的,能将他逼到口不择言,沈然突然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秦汐然,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我让你捅一刀,成吗?”慕容睿大吼,眼中闪过狂乱与烦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至于跟他闹成这样吗?在她心里,他连个奴才都比不上。比不上慕容羿宸,他无话可说,比不上上官煜霆,甚至是慕容逍,他也可以勉强接受,但连个奴才在她心里的位置都比他重,那就太过了。
慕容睿说到做到,果然拿着一把小刀递到了沈然面前。
沈然面无表情地接过,美丽的瞳眸淡然如水,平静无波,是这把刀吧,就是这把刀夺走了青衣的性命。
反手一推,刀锋直插慕容睿腰间,却在即将没入他的体内之时,她的手却被人紧紧扣住了,不是很用力,但足够阻止她‘行凶’。
沈然轻笑,她早该想到,慕容睿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慕容睿一掌拍掉她手中的刀,刀飞向一旁的墙壁,深深地没入,只剩下刀柄裸露在墙外,足见他的内力之深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慕容睿现时的功力早已与那日在皇宫与她交手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她都打不过他,更遑论现在。
“你当真要对我动手?为了一个奴才,你居然要杀我?”慕容睿双拳紧握,青筋暴凸,气红了双眼,或许更多的是心痛,他这辈子没这么掏心掏肺地爱过一个人,而对方却不屑一顾,将他的爱踩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青衣对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沈然淡淡地说道,与慕容睿的狂暴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如果慕容睿冷静点,他就会发现,沈然刚才那一刀虽然毫不迟疑,但是她选中的位置并不是要害。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破坏你和慕容羿宸感情的恶人?杀死你手下的仇人?或许根本什么都不是,秦汐然,你他妈的真残忍!”慕容睿破声大吼,腥红的眼睛透着冷酷阴狠,凝成的,是一种嗜血的美。
在沈然还没有反应之时,慕容睿脚一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猛一低头,急切地寻找着她的唇。
沈然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吓到了,不断扭动着头,拒绝他的亲吻,再淡定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她会怕,她捶打他,踢开他,他却将她压得越发的紧,似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里。
慕容睿仿佛变成了一只发狂的狮子,沈然的反抗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激起了他的兽性,他压住她反抗的脚,将她的手抵在她的头顶上,就体力而言,男人与女人之间差距十分明显。
沈然暗中运气,欲用震开他,即便伤口会迸裂,她也在所不惜,清白与受伤,该选择哪个,显而易见,不是吗?
但她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一点内力都使不上来,慕容睿对她做了什么?
“放开我,慕容睿,你别这样,别让我恨你…”沈然真的怕了,急了,大吼道。
“你不是早就恨了吗?”慕容睿冷笑道,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与狠绝,阴寒凛冽的冷光,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这样也好,我宁可要你的恨,也过好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他可以用柔情等待,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当初开始的时候她对慕容羿宸不也是没有爱,最后她也爱得死心塌地,为什么他就不行?
可是很快他发现他错了,秦汐然她的心根本就是铁做的,冰冷如铁,像石头一样顽固。他不想这样对她的,是她逼得他放手一博。
慕容睿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头拼命地撬开她的牙齿,长舌直驱,侵占她嘴里的每一片领域,他吻得很急很深。
沈然张嘴狠狠地咬他,血腥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她咬的力度很大,却依然没有阻止慕容睿的攻势,他仿佛不觉得疼似,以侵略者的姿态掠夺着。
慕容睿终于放弃蹂躏她的红唇,却依然没有过她,炙热的吻缓缓而下,在她的颈项逗留,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沈然发了疯似的挣扎,嘶吼,而慕容睿却置若罔闻,‘嘶’的一声,沈然的衣服被撕裂,身体突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不由得一颤,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不要…”沈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踹他,打他。天啊,她怎么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光滑细腻,如绸缎般柔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她是如此地完美。慕容睿已经处于颠狂状态,猩红的眼,狂乱的发丝,他只剩下满心的掠夺,火热的手隔着半残不破的衣服在她身上游走,他感觉不到身下之人的害怕,他只知道他要留住她,不择一切手段留住她。
“慕容羿宸…”沈然突然放弃了所有的反抗,失声大叫慕容羿宸的名字,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却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透着绝望的悲哀。
慕容睿的手骤然停下,深深地看着这张令他爱慕不已的容颜,幽深的黑眸不再有邪魅情欲,满眼的悲痛,挣扎,甚至带有着一丝绝望,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再松开。
他停下,不是因为她喊了一句慕容羿宸,而是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认识她那么久,他从没见她这么悲伤地哭过,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骄傲。
初遇她,她就如仙子一般误闯他的禁地,古灵精怪,清灵剔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静如处子,动如惊鸿,即便她使计灭了他苦心经营的魔宫,他依然不忍心伤她分毫。
她是他唯一想呵护的人,但他却最绝决的手段伤了她。
“跟我在一起,真让你这么难受?”慕容睿放开她,站起来,拧着眉,满心的酸楚。他不懂,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慕容羿宸,为什么慕容羿宸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她的爱?
废话!没人会喜欢被强bao的,好不好?
沈然卷缩在床角边,将头埋在膝盖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样的慕容睿太可怕了,慕容羿宸再气,他也不会这样对她的,她想念慕容羿宸,很想很想!她说过,她要去皇宫找他的,等不到她,他一定会很着急的。
慕容睿敛下眼睑,苦涩从他的嘴角荡漾开来:“秦汐然,我是真的想放了你,可是我自私惯了,我做不到。既然留不住你的心,那就留下你的人吧。”
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挣扎,半晌,仿佛经历了千万年那样久的时间,他像是作什么重大的决定,坚定地说道:“三天之后,我们拜堂成亲,我们将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没有人再能拆散我们。”他舍不得让她哭泣,却更舍不得放开她,穷其一生,他都不会对她放手。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倾尽天下,对她好,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爱他。
沈然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语!
慕容睿朝她走进一步,沈然反射性地倒退一步,他的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走,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他有些懊悔,却仍邪邪地笑说道:“说来,宇文家的祖先跟你们沈氏的先祖也颇有渊缘,当年他们无法结合,我们这些当后辈的,也算了却了他们的遗愿,其实也挺美满的,你说,是不是啊,我的新娘子。”他自我调侃道,笑容中仍带着丝苦涩。被沈然咬到出血的唇,别样的妖冶。
沈然视他有如空气,慕容睿太阴晴不定,他可以前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却狂风暴雨,聪明如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惹他。
有一点慕容睿说错了,沈研爱的是慕容晔,不是宇文沧溟,再如何他们都不能算是‘了却先祖们的遗愿’。她突然发现,他们三人的关系很像当年的沈研、慕容晔、宇文沧溟,一切仿佛在历史重演。
难道先祖预言的两百年后的轮回,指的就是这个吗?
“你好好休息吧,三天之后,当我最美丽的新婚。”慕容睿不顾沈然的闪逃,强势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才放开她,丢给她一个迷惑众人的邪笑,才转身离开。
没人发现,他在转身的那一刻,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他知道她怨他,怪他,恨他,但无所谓了,同样都是恨,他宁愿自私地将她绑在身边。慕容羿宸得到她的心,他得到她的人,很公平,不是吗?
石室被开启,又很快关上去,巨大的关门声在密封的石室回荡着,却激不起室内之人的半点涟漪。
她的泪有如泉下,看到慕容睿离开她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她真的被吓坏了,如果慕容睿没有停手,会发生什么样,她不敢想像。
她突然好想慕容羿宸,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柔情,想念他的一切一切,发了疯的想,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思念也可成灾…
石室之外同样有个人在黯然神伤,他听到她低泣的声音,他不想让她哭的,他只想把全天下最好的捧到她的前面,却偏偏伤她至此。他想过放弃,但是做不到!他放不开手,只能紧紧地握在手心。
看来他的计划要加快了…
弘熙(慕容羿宸在位的年号)五年3月6日,一道封后的圣旨在朝野上掀起了波澜,在位五年的宸帝终于肯立后,这让不少看着他成长的元老大臣们欣慰不已。
立后出奇的顺利,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的反驳之声,谁都知道柳情便是昔日的宸王侧妃,皇上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她吗?如果她再不出现,龙陵只怕真得绝后,皇位无人继承该是多么严重,就算可以从其他王爷那边挑选继承人,也免不了一场你争我夺。就凭着这一点,皇上肯立后,大臣们也得高举双手赞成。何况‘她’本就是皇上的妻子,她为后理所应当,合情合法!
皇宫之中红绸遍布,放眼望去,一片喜庆之色,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也为这场婚礼增添了愉悦的节奏。
因皇帝身体微恙,立后之事是历朝历代最为低调的一次,没有宴请各地使节,也省去一大堆繁文缛节,有些匆忙的意味。甚至在正殿封授皇后凤印,皇帝都没有出席,只在他的寝宫,隔着厚厚的布帘与众大臣短暂地见了一面。
大臣们心中惶恐,猜测着皇上的病情当真这么严重,严重到连封后这等大事都出席不了?皇上一向身体强壮,突然病得这般严重,难免叫人生疑。但他们确认过了,那道圣旨是真的,字迹是皇上的,玉玺也是真的,立后之事铁板定钉,而且他们询问过太医,皇上确实是突患重病,病来如山倒,说的便是如此了。
即便心中有些许怀疑,但谁也不愿当那只出头鸟,新后的威严,他们不敢冒犯,何况权倾朝野的上官将军是她的初恋情人,有他护着她,谁敢多说一句她的不是。
柳情一身大红金丝百鸟朝凤皇后袍服,头上戴着栩栩如生的九凤金丝缠珠凤冠,雍容华贵。她坐在凤椅之上,高高在上地环视众人,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她本就是宸王正妃,宸王当皇上,她这个正妃自然是当皇后,这个位置本就是她的,不是吗?是秦汐然窃居了太久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绝世佳人秦汐然,贤良聪慧,才智过人,克俭慈孝,有母仪之德,为朕心中所爱,今册封为后,位居中宫…”宣旨太监展开明黄色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宣读,激昂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着。
听着‘圣旨’的宣读,柳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心中升出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她是皇后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那秦汐然美貌无双,才智过人又如何,有慕容羿宸的倾心宠爱又如何?如今当上皇后的人可是她啊,秦汐然注定是要让她踩在脚下…
站在首位的上官煜霆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身穿凤袍的她很美,美得叫人窒息,华贵中带着娇媚,他却突然觉得陌生,而且他心中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已经完全放下小然了吗?
上官煜霆心中感到奇怪,那样深的爱恋,如今她成为龙陵的国母,他的主母,他怎么会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但不管如何,小然是他一生想守护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会站在她身边,守护她,保护她!上官煜霆暗暗发誓!
身在地下宫殿的沈然并不知外面发了什么事,眼看着三日期限渐近,她却始终困在这里出不去。
慕容睿给她喂了软筋散,别说运功,就连普通人的力气都比她大,他明知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而除了他,魔宫之中根本没有有拦得住她,为了困住她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方法。
“娘子,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来,这是我特地命人缝制的嫁衣,看看喜不喜欢?”慕容睿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很轻快,真像沐浴在幸福之中的快乐新郎。
可惜,这是一场永远不会有新娘的婚礼!
沈然看到了慕容睿手中捧着一件华丽异常的嫁衣,这三日来,慕容睿对她的事事必亲躬,从不假借于他人之手,送饭送衣都是自己亲人做的,以至于令人连个半个人影都没有见过。她明白慕容睿是证明他会对她好,当然,她不排除慕容睿怕她利用他的下属以达到逃跑目的的可能性,毕竟她有前科在身。
慕容睿这回是铁了心,非娶她不可,防得的密不透风,一点可能性都不留给她。
“慕容睿,我不爱你,没有爱的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沈然冷淡地说,声音飘渺得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她没有去看慕容睿,更没有去看引以为傲的嫁衣。
“有,只要你人在我身边。”慕容睿转头,放在桌案上。
“你根本爱的不是我,爱情不是占有,你根本只是想跟慕容羿宸争,不是真的爱我。”沈然叹息。
“我那么掏心掏肺爱你,你说我只是想跟慕容羿宸争?”慕容睿苦笑,“你以为现在的慕容羿宸还是当初那个他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沈然的眼睛倏地转回来,焦急地看向她,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慕容睿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的。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今日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同时也是慕容羿宸立后的良辰吉日,听,外面正在普天同庆呢…”
“柳情?你们对慕容羿宸做了什么?”沈然拧紧了眉,眉眼之中无不透露着她的担忧与焦急。
“着急了?什么时候你也会为我像为慕容羿宸那般担忧心慌?”慕容睿看着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酸痛,“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杀他,只是软禁了他。”
像慕容羿宸那样骄傲的男子,却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他该是多么绝望和无力。
“慕容羿宸才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你们是不会成功的。”她这样说,不是因为慕容羿宸是她的丈夫,而是慕容家气数未尽,相反龙陵到了他这一代会走至顶峰。
“事在人为罢了。何况你沈氏不是有逆天改命之能吗?我们可以一起携手共创我们的未来,我为皇,你为后,并肩临朝,你我共享天下。不是很好?”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沈然倔强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她不会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
“你当真如此绝情?”慕容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强迫她与他对望,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容上,神色间异常严肃:“如果我愿意放下到手的一切,你可会和我一起归隐山林吗?”如果能得她真心,得她心甘情愿,这个天下他弃之又何妨?
他舍得放下?这不是他一辈子的追求吗?沈然震惊地看着他,他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看着他,仿佛到了今天她才认识这个人!他们之间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你情我侬,她甚至想不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回忆,而他却甘愿为他放下已经唾手可得的一切?
“不会!”她拒绝,没有犹豫。若以这种方式换回慕容羿宸的江山,那是对他的侮辱,慕容羿宸也不会希望她这么做,在江山与她之间,她知道慕容羿宸会选择的是她,而她也没那么伟大的胸怀,为所谓的江山牺牲自己。
“你就不怕我杀了慕容羿宸?”慕容睿放开她,冷着声问道,垂下眼敛,敛去眼中阴寒凛冽的冷光。他真的受伤了!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已经在手中的江山,放弃这么多年来的怨恨,放弃对宇文家先祖的遗训,可她还是选择拒绝,不曾有过一丝犹豫,她就这么讨厌他,一刻也难以忍受他?
想他慕容睿一生纵横情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再难搞的女子见了他哪个不会他神魂颠倒,偏偏他所爱的却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求而不得。他纵使有倾世容貌,滔天权势,她却根本视他于无物,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
“你杀吧…”沈然淡然地说道,眼神不知飘到何处去,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在体内漫流,唇边突兀地出现一抹鲜红的血色,滴落到她的白裙上,点点斑斑,染成朵朵红梅,绝艳凄美。
慕容睿的脑袋像被雷劈中一般,劈得头昏脑胀,眼睁睁地看着沈然在面前倒下,至今快倒地时,他才猛然伸出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做什么?你做了什么?”慕容睿大吼,瞳孔瞬间紧缩,恐惧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地穿透了他的心,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