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时间是晚膳之后,地点是墨妃寝宫中,乔浅浅正在对颤悠悠的墨妃灌输必备知识。向来是女追男隔层纱,有时候红颜的牺牲恰恰是英雄的死角。譬如那个啥啥,女主为了男主远走他乡,于是男主幡然醒悟了;譬如那个啥啥,女主被女配陷害了,于是男主悔不当初了,又譬如…
“那你也不用扮刺客呀…”墨妃皱眉,“太危险了,万一不小心被侍卫抓到…”
“不会的啦,青映又不会武,随便拿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嘿嘿。”
乔浅浅得意地笑,忙着里里外外收拾夜行衣。先假扮刺客刺杀皇帝,然后关键时候柔弱的红颜墨妃冲出去替皇帝挡下一刀,然后墨妃梨花带雨一口美人血,然后皇帝大叫“御医!快救她!救不活朕要了你们的命!”于是乎从此墨妃就青云直上,登上皇后之位,然后她乔浅浅就可以安安分分地傍着大树当侧妃,爱偷啥偷啥…
她乔浅浅是谁?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是也~
正好赶上晚上青映百年难得一遇地来墨妃宫里,这机会哪有不好哈利用的道理?对付青映一个文弱书生,这不和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么。
于是就在青映在墨妃房里坐定的时候,乔浅浅一身夜袭衣闪亮亮地出场了!青映在看到她的刹那眼底流过一缕光芒,似乎是戏谑一般,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反应,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
“我要你的命。”她说。
青映没什么反应,悠哉得很。
“我要杀了你!”乔浅浅说。
青映抬眼朝她笑。
太…太不配合了!乔浅浅一咬牙,举起剑就刺!气势如虹,剑如风,只可惜只有短短一瞬间。
叮当——
剑落了地,是被主人自己丢下的。乔浅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重重地喘息,支撑不住一般,蹲到了地上。
三日晴么…痛…痛死了…她急急朝口袋摸去,才发现换了夜袭衣,解药根本不在身上啊…该死的…
“啊,浅浅!”
墨妃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到了,顾不得计划也忘了她还是“刺客”身份,跌跌撞撞上前扶住乔浅浅。
“浅浅!你怎么样?!”
乔浅浅听不到,只是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什么东西都在打转儿…
“喂——你怎么了?”青映这才觉察不对劲,急急上前扶起已然躺在地上的乔浅浅,只觉得她浑身冰凉,像是从冰窖里出来一般。这个人,搞什么鬼!
他试着扶起一些,乔浅浅却将整个重心压在了他手上,显然是已经快失去意识。
“青冉,醒醒…”
第一次,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来路,不知道底细,除了一声浅浅,不知道任何事情,他能怎么办?
“墨妃,叫御医!”他抱起乔浅浅朝墨妃房间走,“带好所有要用的药,特别是——”他扫了一眼怀里瑟瑟发抖的乔浅浅,“解毒的药。”
“好…”
墨妃急急忙忙冲了出去,青映抱着乔浅浅,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一沾到被子,乔浅浅本能地伸手抱过,却已然止不住身上的战栗。
青映脸色阴沉得厉害,半晌才拉下她的面罩。果然底下的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苍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很愤懑。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扮刺客就算了,他陪她玩,怎么还没动手就自己倒下了?这样的身体…她还想玩出什么花样?
而他,青映想到方才的举动,脸色一沉,又凭什么出手相助呢?
“陛下。”
御医总算到了,青映倏的把面罩又重新给乔浅浅带了上去,舒了一口气。
他说:“不准掀开面罩,给朕查出什么病,要用什么药尽管用,不计代价。”
乔浅浅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被御医研究了半天,浑浑噩噩间浮过脑海的念头是:怎么最后成了她被御医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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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朝为凤 22.猎场突击(上)
一场大病,乔浅浅学乖了不少,干脆将三天的药缩到了两天半,这样就避免了三日晴毒发时候的痛苦。所幸那次御医并没有检查出三日晴的药性,只是说是长年受寒引起的病发,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安然。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为什么,青映拨了比之前多了一倍的仆从照顾她,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吧,或者两者都有?
照顾的人多了,走动也格外不方便,这让乔浅浅很是不爽。天朗气清,却要闷在一个地方,怎么熬得下去?更何况,还有青映时不时的“关怀慰问”上门。
“冉儿见过皇帝表哥,您好,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走人?”
接连半个月,那皇帝几乎是天天到凤华宫报到,外面是传得母慈子孝,只有乔浅浅明白,那昏君简直是来——找、茬、的!
“浅浅,这么着急赶朕走?”青映依旧笑眯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皇帝表哥有国家大事要处理呢,可别为了冉儿耽搁了。”
“浅浅,你真的不想朕来看你?”
“怎么可能嘛,冉儿最喜欢皇帝表哥了~喜欢得卯足了劲留下来呢,皇帝表哥不是要赶冉儿走么?”
“浅浅,留着你不等于留着把刀在枕头里么,朕比较喜欢给它找个刀鞘。”
“你…”
乔浅浅干笑着转身走人,说不过难道她还躲不过不成?青映不是喜欢狡辩的人,只是他狡辩起来不是人!
“喂,浅浅,”青映拿着扇子摇啊摇,笑得云淡风轻,“隔壁岭询国送了个妖物来为明天的天祭净刀,本来朕以为你会有兴趣去看看,哎…”说罢转身走人,看都不看乔浅浅一眼。
“等等!你说什么?”
乔浅浅眼里一亮,天祭?妖物?有妖怪可以看?
青映会过头,刚好瞥见乔浅浅眼里的光芒闪啊闪,很清楚她脑袋瓜里在兴奋些什么,他不由嘴角上扬,然后一字一句告诉她:“没、什、么,朕刚才说错了。”
“你!”
不管如何,最终青映还是带着乔浅浅去了猎场。到了那儿乔浅浅才发现,在场的只有一个云妃是女人,其余全部都是些官员。
乔浅浅原本是和青映肩并肩到场的,云妃一见青映,笑得妩媚得很,姗姗来到他面前,一手挽起了青映的胳膊,硬生生插到了两人中间,看也不看乔浅浅一眼。
“陛下,您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急了。”云妃娇嗔。
青映眼睛一眯,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云妃笑得越发花枝乱颤,又凑到青映耳边说了些什么,青映神色一滞,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乔浅浅。云妃也顺着青映的目光瞧向乔浅浅,眼里烟波闪闪,数不尽的风韵。
乔浅浅顿时有种被蛇盯上的田鼠一般的感觉,浑身毛骨悚然。
这这这…算不算当着她的面挑拨离间呢?可是…她拧着眉毛看了看青映,他和她原本就是水火不容,哪里来的间可以挑拨的?这皇宫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呢?
正当乔浅浅在原地徘徊该不该上前提醒下云妃她和皇帝的现状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开始纷纷攘攘起来。“妖物来了!”
妖物?她终于想起了此行的原始目的,回过头就看见了关在笼子里的,传说中的“妖物”,一见到,眼睛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那是一只很小的动物,只有一般猫儿大小,根本不是她起先想象中的庞然大物。浑身雪白雪白,此刻正瑟瑟发抖地缩在笼子里,无暇的皮毛上染了些许鲜血,嫣红嫣红的。
那是…
乔浅浅只觉得有些眼熟,又一下子看不出什么,鬼使神差地缓步往前走。
“浅浅!”青映急急呵斥。
“郡主请勿靠近!”各路官员也纷纷劝阻。
乔浅浅不闻不问,快步走到笼子面前,这才看清笼子里的“妖物”的真实模样。
雪白的毛,红豆似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一双耳朵耷拉着,身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虽然样子很狼狈,但是这个…分明是只狐狸嘛,哪里算什么妖物啊。
“喂——”她正想开口,却被青映一把拽了回去,不由恼怒,“干什么啊?”
青映皱着眉头说:“危险。”
乔浅浅笑出声:“哈哈,这个只是只狐狸啊,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真的要杀掉?
“先乱箭射死,然后火焚祭天。”
什么?乔浅浅一愣:“先射死再烧死?”哇靠,哪有那么残忍的事情!
“祭天,当然得杀。”
“那…我可不可以先看看它?打开笼子?”无奈,乔浅浅退了一步。
青映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乔浅浅一脸难得的认真,又看看笼子里的妖物已然是奄奄一息,疑惑地把钥匙交到了她手上。“小心。”他说。
乔浅浅已经听不见了,她正兴奋地打开笼子。笼子里的狐狸见生人靠近,颤抖的越发厉害,时不时发出嘶叫声。乔浅浅冲着狐狸呼呼吹了几口气,不知道是想减轻狐狸伤口疼痛还是只是单纯逗弄。
“别怕我,乖啊…”她尽量放缓语气,眨眨眼直视狐狸红豆一般的眼睛。
狐狸发出哀鸣,呲牙咧嘴。
“别怕啊,”乔浅浅轻声道,“我救你,你别动好不好?”
狐狸依旧警惕地盯着她,雪白的毛瑟瑟发抖。
吱嘎——
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乔浅浅轻轻地,慢慢地,把手伸了进去。
“浅浅!”
青映急急喊了声,不顾朝臣阻拦靠近笼子,却只看到乔浅浅将手安然地放到了那妖物的头上。而那妖物竟然也没有反抗?它只是稍稍往后缩了缩,在她碰到它的时候几乎没有挣扎就温顺地任由她抱了起来。
一人一兽,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谐,看得青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诶,皇帝表哥,可以不杀它吗?它只是只狐狸啊。”
乔浅浅讨好地笑了笑,抱着狐狸蹭蹭,鼻子上染了一丁点血迹。这景象看得青映心里有些恍惚,还来不及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不可以,妖物不能留着。”
来历不明的一只妖物,谁能保证它不会噬主?
一句妖物不能留着,让乔浅浅霎时白了一张脸。
“呜呜…”
狐狸哀嚎出声,乔浅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狐狸在哭,只是看它浑身是血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身体,那时候从那么高摔下去,应该比这惨多了吧?
同样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只不过她刚好有个不错的模子而已,否则只怕会比它还悲惨吧?
“浅浅!你还不放手?”青映怒道。
放手?乔浅浅低头看了眼在怀里颤抖的狐狸,又看了眼青映,还有看不出表情的云妃,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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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朝为凤 23.猎场突击(下)
其实,都是一样的吧,都是这个世界的异数,都是妖魔鬼怪孤魂野鬼。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等到她被所有人认出来她不过是披着青冉郡主一张皮的,一个孤魂野鬼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也要先乱箭射死,再把她活活烧死呢?
上辈子是稀里糊涂的摔死了,这辈子,作为活得悠哉游哉的代价,是不是死得更痛苦呢?
乔浅浅抱着狐狸奔跑的时候,狐狸几乎没有动,像是知道此刻的情形它最好保持安静一般,一直静静地趴在她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乔浅浅几乎用尽了她上辈子在少林寺学的,和这辈子和莫司情学的拳脚功夫,尽了全力奔跑。侍卫中没有人胆敢阻拦的,只好任由她抱着妖物跑离了猎场。
“呜呜…”
“别吵!”
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乔浅浅瞪了怀里趴着的狐狸。这个死狐狸还真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会儿已经完全摸透她不会拿它怎么着,仗着自己身上有伤,把整个身子在她臂膀里摊平了睡,简直像是在…晒太阳?
“死狐狸,你还真懂得享受…”乔浅浅喘着粗气翻白眼。
“呜呜。”
现在怎么办?
乔浅浅回头看了眼猎场,只觉得北风那个吹啊。这下不光是得罪青映了,是堂而皇之把所有人得罪了…还没有扒了青映看他胸口有没有见鬼的记号,该怎么办啊…回去找莫司情么?
自从上次三日晴发作没有服解药硬是让她挨了过去,她的身体就没有完全好过,这会儿一路奔跑,早就两眼昏花体力不支。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追上来,乔浅浅就这么倚着树干滑了下去。
“哇啊!”
才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她抬头时见到的景象却让她惊叫出声:就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身的红衣,手里抱着柄剑,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罩,如鬼魅一般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声响。那双眼里投射的光芒像是冬天的风,让忍不住想哆嗦
莫莫莫——莫司情?
“你你你…你怎么突然出现的?”乔浅浅往树上缩了缩。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莫司情的声音不冷不热的,盯着她的目光却让人发毛。他缓步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狐狸,又看看她身上染上的血迹,差不多猜到了前因后果,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他说:“体力怎么这么不济?”
语气里透了一丝责备,乔浅浅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抱着狐狸跑的时候还只觉得兴奋,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竟然满腹的委屈。想她一个孤魂野鬼,好不容易中了头彩撞进了个郡主的身体,却还是摸爬滚打过日子,想着就忍不住心里发酸,鼻子也跟着发酸。
“还不是你害的!”乔浅浅狠目瞪。
碰上莫司情眼底光芒一闪而过。
“都是你那个三日晴!害得我每隔两天痛一次!”乔浅浅继续瞪眼。
“你说什么?”莫司情却忽然一怔,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
“都是你那个三日晴,害得我每隔两天就得痛一次!”
“你…不是发作时才吃药的?”莫司情的眼里忽然如暗潮翻涌,忽然抓着她的衣襟把她拉向自己,咬牙道。
“呜呜…”
狐狸被挤哀鸣,眯起眼对着莫司情的手腕就是一口,莫司情纤白的手上立刻起了一个鲜红牙印。狐狸继续朝他嘶哑咧嘴,一点都没有方才的懒散模样。
乔浅浅看着眼睛一亮,偷偷给了狐狸一记笑脸,赞许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望向莫司情时则是换上了一脸的同情。
“莫司情,你没事吧?”
被这个世界的“妖物”咬了一口,估计他现在是怕得要死吧?乔浅浅得意地想着,要不要她这个另一个妖物也冲上去在他另一只手上来个左右对称呢?
显然,莫司情并不打算搭理她,他只是目光凛冽地盯着乔浅浅不语。
“这个药,多吃无益。”他说。
“咳咳…”
乔浅浅被呛到了,她想敲开莫司情的脑袋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构造。那个是毒药诶,你见过生态环保的毒药么?没病拿来保健啊?这莫大宫主的脑袋,还真是其他啊。
“拿来。”莫司情说,向她摊开手。
“什么?”
“楚艺给你的另一瓶三日晴的解药。”莫司情说。
“啊?”
不是吧?!乔浅浅翻了个白眼:“喂,面罩男,你不至于吧?”秋水宫资源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