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走呢?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自己走?”她乔浅浅最经不起的就是挑衅,皇帝这番话简直就是血淋淋的挑衅!

皇帝闻言微微怔了怔,继而又扬起招牌的笑容。他眨眨眼,眼底流光一抹。

“那就不妨打赌,三个月,如果你不主动走人,朕就娶你当皇后,如果你走了,永远不准向太后提进宫的事,永不为妃。”

“一言为定!”

“我拭目以待。”

如是,夜半,在皇宫的花园里,乔浅浅与皇帝的赌约就此拉开了序幕。

无人知晓。

乔浅浅回到寿宴当场的时候,烟花早就放完了。青衍水早就等在当场,她一到就和文武百官告辞送她回府。累了一整天,总算是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乔思思累得两眼泛花,困意一阵阵的袭来,眼皮开始不住地打架。

青衍水见了宠溺地笑了笑,揽过乔浅浅的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有免费枕头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就在她昏昏沉沉就快见周公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痛传来!

“嗯…”

乔浅浅忍不住咬住嘴唇。胸口好痛,好冷…怎么回事?吃坏了?

“冉儿,你怎么了?”青衍水察觉她的异样,关心地问。

“可能…吃坏肚子了吧…”

乔浅浅埋头在青衍水的肩膀上闷闷地说,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她浑身都僵硬了——三日晴!今天正好是离开莫司情的第三日,难道这药真的是三天必定发作一次?

慌乱中摸进衣袖里面的口袋,她这才记起今天为了赴宴换了身新衣服,竟然忘了把解药带在身上…

“冉儿,你到底怎么样?”

眼见她越来越痛苦,青衍水眼底疑惑之色越来越重。

“没事,哥…”乔浅浅强打起精神,悄悄选了个青衍水看不见的角度捂住胸口,“睡一觉就好了,你让车夫赶快点,我想快点回家…”

“李伯,请快点。”青衍水催促。

乔浅浅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之后紧闭着眼装睡。一边睡着,一边想着莫司情牙痒痒,她要是就这么挂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好在定北王府和皇宫距离并不遥远,只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一路的刻意养精蓄锐,乔浅浅总算是积聚了一点力气,撑着装作若无其事不让青衍水送自己走回了房间。一进房门便顾不得形象,一头载进了床中,从枕旁拿出那个青花瓷瓶,倒了一粒解药放进口中。

“咳咳…好苦!”

苦归苦,身上的疼痛竟没有一会儿就渐渐消散了。然后睡意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乔浅浅就这么衣衫未解地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当然没有注意到未关的窗户外,那个伫立着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绣竹衣衫,在月光下的神色莫定。

青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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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天亮,乔浅浅是被早晨的阳光刺醒的。

沉睡初醒,梦里纠缠的东西还依稀在眼前,身上有点粘湿。乔浅浅懒散地揉了揉眼,然后——瞪大了眼。

如果你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有个陌生人坐在你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你,你会是什么反应?乔浅浅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一个美女,衣衫完整(她衣衫完整与否关你什么事==|)地坐在床前的桌子前,正用猎豹审查猎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对上她惊恐的目光,美女也没有半点自觉。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乔浅浅傻乎乎地问,小心地裹了裹辈子,“青衍水在隔壁院子。”要夜袭也该挑金龟婿他去啊。

美女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盯着她的眼闪了闪,有点阴郁倾向。

“你是…谁?”

“眉黛。”

乔浅浅终于有记忆了,那天见过的莫司情的手下,什么左右执事之一的眉黛。她来了,是不是代表着楚艺已经回秋水宫了?

“找我有什么事?”

大神坐在床前,乔浅浅只能讨好地笑了笑,却对上眉黛一张冻死人的脸,不由郁闷地皱皱鼻子。敢情面罩男家的都是冰冻人?怎么都长了一张面瘫的脸。难怪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全是变态,原来是风气。

眉黛依旧没有说话,见到乔浅浅那副憨态,眼底露出少许嘲讽。

于是两个人就如此对视着,非常无聊的情景,让乔浅浅依稀看到了昨晚她换了座位后,墨妃和淑妃就是这么一副神色。厄…怎么搞得像见了情敌似的?

时间一分分过去,就在乔浅浅几乎睡着的时候,眉黛总算开了金口:“宫主有令,你进宫后,必须尽一切办法接近皇帝,取得他信任。”

这也是莫司情的算计么?乔浅浅想起昨晚和那昏君的赌约,不由打了个冷战,要是莫司情知道她昨晚已经和皇帝闹翻了,他的脸会不会变绿?厄…

佛曰,万事自有定数,不可说,不可说。

乔浅浅曰,干了坏事要想不被发现,就得死也不说,打死都不说。

“好…没,没问题。”

管它,先进了宫再说!反正她乔浅浅就是一孤魂野鬼,要头没有要命没有要钱没有,还怕了死面罩男不成?

第二卷 一朝为凤 18.侧妃攻略

话说青映,也就是乔浅浅口里的青云那昏君皇帝到凤华宫天色已经渐渐低沉。一顿午膳硬是让他拖成了晚上,几乎不用多做猜想,他可以预测到他那个“表妹”铁青的脸,还有那副气到极点,却还得继续保持礼仪的模样。想着,青映就难掩嘴角的笑意。

他向来讨厌宫里这套权利斗争的潜在规则,这青冉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他的刀刃上,算她倒霉。

“母后,皇儿来晚了。”一进门,青映就对等候在里面的太后歉意地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多少悔意,“公务缠身,耽搁了些时候。”

边说着,青映边朝周围看了看,却意外的没有见到昨天那个郡主,小小的惊讶了下,难道是受不了了,第一天就气得出走了?等候半天不见她人影,青映问了一句:“母后,表妹呢?”

这一问,正中了太后火焰高点,太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冉儿用过午膳就独自出去游玩了,我派了好些人都找不到她,怕是被皇帝你的无礼伤着了女儿家家的自尊心,跑去哪里伤心了!”

青映略略埋首,不着痕迹地笑。跑了,正和他意。

“皇帝啊,这事,你可得负责。”太后叹了口气,“冉儿迟早是你的妃子,哪有还没过门就给人家脸色看的事?莫要忘了她可不止是你未来妃子,还是你嫡亲的表妹。”

“皇儿知道了。”

这于情于理,青映都得尽一点人事,于是青映配合地带了些侍卫去宫里找寻,压压太后的火气和宫里的闲言闲语。

一出凤华宫,青映就把找人的活儿派给了分路的侍卫,自己则是悠哉游哉地往云妃宫里走。这青冉是死是活,其实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几个宫女窃窃私语。

一人说:“喂,听说了么,墨妃现在可是攀上了好主儿,和青冉郡主可是好得紧,连晚膳都是一块儿用的。”

另一人说:“是啊,这宫里谁不知道,青冉可是太后内定的媳妇儿,未来的皇后,墨妃这下可算抓到了个好靠山呢。”

夜色正浓,那几个小宫女并没有看见青映的身影,自顾自边走边说离开了。青映在暗处埋着头笑,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的,俊秀的脸上揶揄之色越发明显。好个未来皇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既然知道她人在墨妃那里,他也懒得把侍卫叫回来,就索性自己动身去一趟。一路上,边走边猜测见到她时会不会正赶上她向墨妃哭诉,于是心情越发轻松。

佛曰,世事无料。

这世上永远有这么一种东西叫出人意外。

正当青映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屏退了墨妃所在的染墨宫里的宫女,独自进到内院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响。

“墨香,说了要撩人撩人知道不?!你这个水袖舞青映看了会把你当圣女供着的,哪里会喜欢情动啦!”

内堂之中,墨妃正努力扭着腰肢挥着三尺水袖,三步之外,是猛灌茶水的他的那个“表妹”,青冉郡主。

“可,可是…这衣服…被你撕了一大块,要是动作大…会…”

墨妃满脸通红地指了指领口和背后,一抬手,春光融融。墨妃向来是个拘谨的人,这副样子,天知道他那个“表妹”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才能说服她。这刚好不轻不重,勾起了青映的好奇心,让他饶有兴致地往下看。

“会怎么样?嘿嘿,”淑女郡主笑得越发狡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个昏君肯定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吃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才会看上那个嗲得不行的云妃。所以啊,墨香你就走…嗯…妖冶路线!绝对迷死那个昏君,昏君嘛,肯定好色的啦,墨香你又不丑…”

一句话,正好三个昏君。

“浅浅!你…”墨妃窘迫地低头,“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让她穿这样的衣服,还让她跳那么撩人的舞,说这种话…

“我啊,”淑女郡主翘着二郎腿,“青楼啊,你信不信?”楚艺莫司情一个月魔鬼训练可不是假的,正好学以致用!

青映在帘后看得愣了神,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传说中文雅无比的青冉郡主么?要是换身男装,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真——他笑着眯起了眼——有趣得很。

“你看,应该这样。”

淑女郡主终于决定亲自上场,放下茶杯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张开手甩袖起舞。

她穿的是不是妃嫔惯有的华贵服饰,简简单单一件罗绮轻纱,只略略几个动作就可以带动整个身子的曲线若隐若现。说是让墨妃走妖冶风,其实她本人的舞姿也未必是妖冶,只是处处透着股说不出的魅惑,就像是医仙治病,头痛则医头,没有繁琐花哨的动作,也没有艳情的语言,却一举一动都正好可以撩拨男人心底最容易波动的那个弦。

传闻西域女子有种夺人心魄的功夫,是每个出嫁女子的母亲必定会传授给女儿的,叫索魂,说得就是一支舞。这种舞,与其说是为了讨人欢喜的舞,到不如说是夺人心魄的武功。

云妃来自西域,曾经给他跳过这种舞。让他记忆犹新。只是一个久居深闺的郡主,哪来的机会接触这种…东西呢?

“浅浅,你好厉害。”墨妃看罢,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当皇后呢?你去当,我会很开心的。”

“皇后?”淑女郡主大笑出声,“哈哈哈,少开玩笑了!让我对着那个昏君和他的三千佳丽去争宠?才不要!”

青映听得有趣得很,嘴角勾了一抹笑,一把掀开挡在眼前的帘子,在内堂里面两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走了进去。

“不想当我的皇后,嗯?”他笑着挑了挑乔浅浅的下巴,“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你你你…哇!”乔浅浅被吓得不轻,突然惊叫了一声跳开,“你是人是鬼啊!”

墨妃也吓了一跳,赶忙跪下:“陛下…我…”捎带着拉了拉乔浅浅的衣摆,阻止她接下去大不敬的话。

青映笑:“你说我是人是鬼?”

乔浅浅说:“你是变态。”

青映问:“变态是什么?”

乔浅浅说:“你猜?”

“…”

“…”

由此,乔浅浅得出一个结论,她是抓包高发体,具体表现在每次干坏事都会被当事人逮到。

“表——妹,夜深了,今晚朕在染墨宫过。”

青映笑得眯起眼,意思再明显不够,你可以闪人了。

“遵命!”

乔浅浅巴不得青映赶人,立刻脚底抹油溜号,临走前朝墨妃眨了眨眼,暗示她加油。回过头就发现了青映玩味的目光,皱着鼻子朝他哼了一声,走人。

才出门,乔浅浅就狠狠喘了一口气,呼呼,好险!

因为没有自己的屋子,乔浅浅暂时是和太后一起住的。回到凤华宫里她的房间,才坐下,突然嗖——地一直短剑就这么插到了桌上!

哇咧——

短剑末梢穿着一卷纸。

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镖传信?!

乔浅浅汗下来了…心潮澎湃了…

哪个混蛋!知不知道会误伤的啊!!要是万一一不小心戳到她的身上怎么办?莫司情会不会体谅她工伤放个假给个奖金呢?

乱七八糟想着,乔浅浅拔下匕首打开纸卷。

上书几字:确定皇帝胸口有无朱莲标记,莫字。

乔浅浅风华了…

难不成,要去偷窥?

第二卷 一朝为凤 19.终于跳舞了

古人有云,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乔浅浅筒子一不小心,把这三项全部凑齐了。所以乔浅浅不是君子,乔浅浅不过是个小女子。

于是乎,这就代表着,即便是她做出譬如那个上树…偷窥…皇帝洗澡之类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说归说,要偷看皇帝洗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她乔浅浅一不是他的妃子,二不是他酿,有什么借口去扒了他的衣服说你的胸口借我一看呢?还是说真的就像楚艺之前教的那般,能有色诱就用色诱,千万别直接动手?

只是——乔思思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个身体的主人可是青映一心想赶出皇宫的人,怎么可能诱惑得到他呢?

哎,哎哎,哎哎哎。

面对着莫司情送来的纸条,乔浅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个儿脖子上的脑袋说不定哪天嗖——地一下就咔嚓掉了,乔浅浅欲哭无泪。都是莫司情惹得祸!

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能退缩,要看皇帝出浴,当然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而最最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就是——现在。

一来青映是在墨妃宫中,她好歹认识路,二来是…乔浅浅笑得很是猥琐,人家OOXX前或者OOXX毕总该洗个澡吧?这时候…不正是那啥那啥,偷窥的绝佳时机么?想那昏君一定想不到天才如她乔浅浅会杀个回马枪。

于是乎,又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乔浅浅秉承着一头狼的优良传统(什么狼?),偷偷摸摸地——爬起了床,摸回了染墨宫。

墨妃寝宫外面有棵树,于是乔浅浅充分发挥了人猴同宗的优势,嗖嗖嗖地爬上了树。好在墨妃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坐到树杈上面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形。于此乔浅浅只想大笑,哈、哈、哈!只要在这里守着,她就不信看不到青映胸口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朱莲!

房间里,青映似乎并不心急干啥(?),反而是让人上了些饭菜,在墨妃房里用起了餐,桌上还放着两壶酒,两盏樽,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吃着菜。看地乔浅浅心急如焚,恨得牙痒痒。

我说大哥,你不急我急啊!!放着墨妃这个娇滴滴的梨花美人在身边,你你你有必要镇定成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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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乔浅浅急得牙痒,房内的青映悠哉得很。

“你和青冉郡主很熟?”他问墨妃。

“郡主是个好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

墨妃笑了笑,说:“浅浅是个单纯的人,有她在身边,很热闹。”

“热闹?”

青映想起前几次见面,的确是鸡飞狗跳,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的确,这个青冉表妹是和其他妃嫔不同,更散漫,却也…更诡异。

他问:“你觉得她单纯?”

墨妃一愣:“当然啊。”

青映轻笑起来,用手蘸了杯里的一点酒水在桌上划起了圈。

“可惜越是看似简单的人越是难缠哪。”青映眼底光芒闪烁,忽然呼吸一窒,冷道,“谁!出来!”

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潜伏在房外?

青映一声冷斥,只听见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什么东西,咚地从树上摔了下来。那东西落地前急急借了树枝一点力,总算是避免了正面着地的悲哀状况,但还是狼狈不已。

居然有这么拙劣的刺客?青映放眼望去,突然发现地上的那个拙劣的刺客刚好是不久之前刚刚离开的“表妹”。瞧她现在那副样子,脸上脏得像是偷吃的猫儿,头发衣服凌乱得不像样子,还真和宴会上那个精致漂亮的郡主判若两人。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就她现在这副样子,青映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