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肥对自家主子非常了解。

聂震其实被得罪的狠了,也是非常刻薄的,只是他向来攻击别人习惯了糖衣炮弹,今日在秦苒充满兴味的闪烁着八卦光芒的注视之下,他终于破了功,“莲儿到底是从淮安府哪个姐儿那里学来的调调?”

这话真毒!

靳以鹏不忍的别过脸去,专注与面前的一块羊骨头奋斗。

秦苒摸着怀里厚厚的红封感叹:聂大少果然关心木姑娘,为了她的终身着想,其实她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下用这种调子与男人说话…摸下巴,果然这种调子只适合在闺房里对着情郎或者夫君来讲,可惜目前她是单身,尚无机会施展。

然后又发愁:接了聂大少这红封,不知道还要受他多少折磨…

唯有木莲,羞愧欲死!

聂震刻薄归刻薄,可是这种调子确实是她从木盛最受宠的小妾那里学来的。

那小妾出身风尘,最拢木盛的心,可跟聂府的媚姨娘比肩。

这一晚木莲回去向木盛抱怨聂震居然把个贫家女子放在眼里,她心中百般不愤。

木盛对亲闺女百般安慰,从家世人品到模样对秦苒进行了系统全面的贬低,心底里却乐开了花,预备着聂震几时有空,好与这位世侄谈星星谈月亮顺便谈谈肯定一下他对女人独到的眼光。

48

投其所好的送礼,并且约会,是任何时代追妞的不二法宝。虽然这个时代因为风俗所限,男女平日不能时时腻在一起,但元宵节有名份的年轻男女相约出门看灯,却是约定俗成。

聂震是个想要便会立马下手争取的行动派,还未到初五,约秦苒看花灯的精美帖子便送到了秦家。

秦苒捏着花贴的一角都快哭了,跟大年夜捏着聂震送的红封,从里面抽出一沓百两银票的那种惊悚的感觉类似…这货到底憋着什么坏呢?

初十的时候她亲自将花灯那条街细细的走了一遍,并无可疑之处,只得怏怏而回。

其实秦苒是实打实的冤枉了聂震。

从翁大成的婚宴上回来的当晚,聂震便问聂小肥:“你看我将小苒娶回来做主母如何?”

“秦娘子凶是凶了些,武功也不差…”眼看着聂震的眼神饱含威胁,聂小肥急忙讨好的笑:“好在少主能镇得住秦娘子,也算良配了…”心里不住腹诽: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过白问我一句罢了,还在这里装什么亲和?

聂震瞪眼:“小苒温柔又孝顺,哪里凶了?”聂小肥这死孩子真是太没眼光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才没多久,聂震已经对秦苒彻底改观了。

聂小肥想破了脑袋,追根循迹,想要想明白自家主子是几时动心的,也没理出头序,反正…他是动心了。

话说,秦娘子身上有温柔这种特质吗?聂小肥表示怀疑。

别是少主眼花了吧?!

这些都不重要。真的。

聂大少见识过了翁大成那莽汉也有洞房花烛之喜,自己也禁不住心动了。秦苒是个活泼性子,拳脚与口舌皆不相让,恐怕婚后的生活不会无聊。

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嫁进聂府。

习惯了人口简单的秦苒,恐怕对一团乱麻的聂府不会心生好感。就算对自己容貌极度自信的聂震也不以为秦苒是那种浅薄到禁不住男色与丰厚物质生活的诱惑而甘愿跳进聂府这个牢笼,这才是最要命的。

为此,聂震再次不耻下问。

“小肥可知,小苒平日最喜欢什么?”

“我觉得秦娘子最喜欢银子。”上次从他手里拿到那一万两千两银票,秦苒笑容灿烂的不容人直视,聂小肥是老实孩子,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她这般开颜。

聂震想一想,自来见秦苒简朴,也不知是先天不喜欢还是后天环境太差之故,从不见她描眉画唇,穿金戴银…哪怕她如今手头宽裕,也不见她炫富。

可见果然只是单纯的喜欢银子了。

于是就有了大年夜聂大少封红包一案。只是他虽然深思熟虑了许久,封红包却封的颇为漫不经心,至于接红包的人…他直觉那是高兴的有点忐忑不安了,好比一个人苦日子过习惯了,骤然过上了好日子,惶恐是必然的。

只要多过过好日子,习惯了就好。

回来聂震特意反省了一回自己以往对秦苒的态度,得出个连自己也几乎要吓一跳的结论:果然我往日对小苒太坏了吗?稍微对她好点,这丫头就心里不安了。

他猜测的虽与事实有几分出入,却也是殊途同归,将秦苒那微妙的心情猜对了一半儿。

元宵节,秦苒依约而来,顺便带了个千瓦以上的大灯泡——靳以鹏。

带上靳以鹏,纯粹是给自己壮胆,万一聂震使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准看在他这个聂震的死忠门徒面上,聂震会采用比较软和些的报复方式。

聂震郑重其事打扮了一番,带着聂小肥出门,他也带着个甩不脱的灯泡——木莲。

这一位满心欢喜,全然不知聂震专门下帖子请了秦苒,只当他要独自去灯市,(聂小肥…咳,其实在木莲眼里不算人来着,那就是摆设)打扮的漂亮了,紧跟着聂震出了门,还做着双栖双宿的美梦。

聂震不是个肯迁就人的,他这些年极少回淮安府,可是每回去一次,木莲跟前跟后,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粘在他身边,碍于小时候的情谊,他虽然极度想说:妹纸你误会了,哥不想娶你!但在人家小姑娘不曾提出嫁娶的话之前,他也不能太自作多情了不是。

——虽然,缺的就差那一层要捅破的窗户纸。

难得木莲这次自投罗网,索性教她认清现实的好。

抱着这样的态度,聂震对木莲尾随在身后的举动当真只是温文一笑,然后往约好的地方赶。

清江浦依漕河而建,元宵节也与众不同,岸上河边各成一景。岸上自有商家扎的彩楼彩灯应景,游人信步而行,猜灯谜看灯,订了亲或者成了亲的年轻男女大大方方牵手而行。那些还未有名份的少年悄悄尾随在心爱女子的不远处,多瞧几眼也是好的。

漕河上静静泊着的船只也应景的挂着各色灯笼,灯火直映得漕河水流金溢彩,也有人家撑着小船在河里缓缓而行,只为了好生欣赏船头挂着的各式彩灯。

“别是大少帮主相中了你吧?”在研究过了聂震亲手写的帖子之后,靳以鹏今晚第五次问秦苒。情况太诡异了,他不得不一遍遍确认。

秦苒使劲揉脸,抱着脑袋直恨不得□:“我怎么会知道?大少帮主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便是木莲,也比我强上太多,怎么会挑中了我?他眼睛又没问题!”

“那是,大少眼神是没问题!”想想木莲那艳丽妖娆的模样,靳以鹏也表示赞同,目光顺便在秦苒身上打了个转:“说实话,大少要是在木莲与你之间真挑了你,那才是他眼神有问题呢。”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咳咳,神马心灵美,那都是虚的!虚的!

秦苒气急败坏在靳以鹏脑袋上狠敲了好几记:““你小心些,这些话岂能乱说?!你以为聂大少是好相与的?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看我不敲扁你的头!!”愤慨,太愤慨了!碰上喜欢用软刀子折磨人的聂震,秦苒只能自认倒霉,并想着今日若是能引的聂大少高兴了,大约可以一窥他的算盘。

靳以鹏:“…”妹子你到底是想聂大少中意你还是看不上你啊?

真是太难侍候了。这一刻他的心声与聂小肥出奇的一致。

聂小肥也认为,自家少主娶了这样凶悍的主母,他未来的前景堪忧。

聂震到了约定的目的地,废话半句没有,直接上爪子牵住了秦苒的小手,拉着她便往前走。

后面紧跟着的靳以鹏偷笑:哎哟妹子有门道啊…感情我这顿打白挨了?

木莲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过是个没长开的丫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直眉愣眼,连哄男人都不会,震哥定然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暂时尝尝青菜豆腐…过段日子他就会觉得无趣,丢开手了…

聂小肥很是同情木莲,明知不可能还要痴情。另外又特别的嗨皮,秦苒就算满腹心事也有个好胃口,一路行来灯看的不多,小吃倒吃了不少。

她是做食品行业的,大节下的不忘做市场调查,看见生意红火的小吃摊便要停下来尝上两口,就算如今转行去做了漕上副坛主护卫,这职业病一时半会也还改不了。

反正今日聂震付钱,她既然已经被这货抓住(聂震:明明是浪漫的牵手!)挣了几挣死活没挣开,索性放开肚皮好好吃一顿再摊开了讲。

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秦苒挑战了小食一条街的十来家小吃摊,一路从云吞鸡丝面枣泥糕芝麻烧等一路吃到了蛋花醪糟汤,聂小肥跟在后面摸摸滚圆的肚子,表示今日非常圆满。

其实一路付款的聂震心情也非常愉悦。

虽然付的都是些小钱,但看秦苒吃的香甜,他其实也是非常的高兴,全然不曾感知到对方抱着视死如归的壮烈情怀在化悲愤为胆量。

聂震今日出奇的温柔体贴,风度颇佳。秦苒的心一再下沉,仿佛是吃的多了完全不曾消化,这些食物全积在了胃里,重重往下垂,连心也直直往下沉,似乎一切都朝着她否定了无数次的那个想法接近。

紧握着她手的大掌温暖而干燥,聂震花了一整晚来陪着她,秦苒肚里饱了,胆子也壮了,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大少帮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你花这么大功夫来整我?我改还不成吗?”

本来聂震心情极佳,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鉴于此人极少板着脸,其实秦苒对他心情是否愉悦也不敢十分的肯定,不过现在她敢肯定聂少帮主是生气了,且非常生气。

他向来上挑的眉锋此刻简直要倒立起来,向来笃定的眼神里透着不能置信,他啥也没说,直接揽过秦苒,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秦苒脑子里万马奔腾,整个人都傻住了。

木莲泪奔而去:震哥哥当着她的面亲别的女人,这打击太大了她的心都要碎了…

靳以鹏开动八卦的小眼神询问聂小肥:难道是真的?

聂小肥表示:我啥也没看见啥也没看见…大庭广众之下主子您有伤风化了!

49

聂震作案的地方选的非常的妙,出了热闹的小食街,背光,他又身材高大,将个纤秀的秦苒罩的严严实实,这样有伤风化的行为也只是身边紧跟着的几个人瞧见了,完全没有伤害元宵节出游的人民群众的眼睛与纯洁的感情,一触即离。

这要是个本土妞,脆弱的小心灵立马碎成了渣渣,不是投河就是上吊,哭着喊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秦苒的神经向来强韧,骨子里对流氓抱着现代淑女们的想法,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总之非常务实。

她本身武力值颇高,所练功夫比之防狼十八招有用得多,就算对方身手高出她许多,奈何聂大少正是色令智昏之时,心中满怀柔情荡漾,全然未曾想佳人一怒,不留情面。

——秦苒将聂大少打了。

一出手就是那招出了名的“断子绝孙踢”。

窃香成功的聂大少当即便佝偻着身子呲牙吸冷气…太丢脸了,疼死也不能叫出声来。

一路跟着的人傻了眼,秦苒却余怒未消,鸳鸯连环踢随即毫不客气的奉上…

聂小肥以手捂眼,不忍卒睹。

靳以鹏说了句公道话:“以前街上那些无赖子想占小苒的便宜,哪一回不是被收拾的鬼哭狼嚎…”况且那些无赖子们也只停留在口头占便宜的地步,大少您这就是上门找打的!

就算是偶像,他也不得不在心里狠狠的幸灾乐祸了一回。

聂震的下三路被秦苒重点招呼了以后,凄惨无比。

“登徒子!别以为本姑娘家里穷,就可以随便调戏!”

“我明明是…”明明是情不自禁,哪里是调戏了?

聂震捂着子孙根,弱弱分辩。

元宵赏灯最后不欢而散,秦苒打完了人,独自扬长而去,到了家里连秦博的房门都没敢进,只站在院子里说了一声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里,冰凉的双手捧着两颊…肿么办肿么办,她的脸烧的能烫熟虾子了…

将脑袋整个的埋进了被子里,秦苒哼哼几声,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说不上来的快意,那个向来在她面前占上风的家伙近日屡屡失利,先是被讹了一万两千两银子,又被暴打了一顿…说不得意那是假的。

至于被亲的那一下,新时代的像汉子一样的秦姑娘认为那不代表神马,夏天她还被蚊子亲过无数次呢…反正聂大少今天也没讨着好…

黑暗之中,她唇边笑意无声漫开。

如果有人说聂大少这一亲表示对秦苒有感情,秦苒非摔他一脸血不可!

她可没忘了两个人初次相见,聂大少就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这样长袖扇舞风流倜傥的男子,她可要不起!

聂大少就好比一件精致的官窖薄胎瓷器,卖相极好,摆在家里也是极有面子的一件事儿。高门大户里,遇上这样卖相好的女婿,又风趣又有手腕,手头银子广,嘴又甜,拉出来见客是一等一的体面,可是秦家蓬门小户,家里供这样一樽薄胎瓷,不但不相宜,门户不对,还容易磕出裂纹儿来…

务实的脑子里没有半丝浪漫细胞的秦苒觉得:这样的美男子还是看一看就好!

事后她无数次想起聂大少那个吻,当时太过震惊,过后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聂大少那柔软滚烫的唇重重烙上来的震动感,甚至脑子里不断浮现那个人的眉眼,不但眉目生的好,连唇形也生的极好…想的多了,她便生出一种自己赚了的感觉。

初吻神马的,特别是和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男子,其实是一件非常值得回味的事——比起跟个丑男一起体验,从女性的心理角度来说,更愉悦一点!

当时那顿暴打,不过恼羞成怒而已。

聂震打了人,又将小姑娘气的连夜自己回了家,当晚回去解衣一瞧,直吸凉气:真狠哪!

这样女子,下起手来毫不留情,要在她身上找丝少女的柔媚都难。聂大少上了活血化瘀的药,躺在被窝里还在盘算,要怎么将她这直不愣登的刚烈性子给扳成绕指柔。

——大少您想远了,人还没到手呐!

鸭子尚未煮熟,大少还须努力!

第二日起床,聂震收拾停当,便要去秦家转转。

聂小肥对昨日秦苒的行动力心有余悸,委婉劝说:“少爷,要不…过几日再去?”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看上了这样一个母老虎呢?

聂小肥百思不得其解。

江南轻风软绿,遍地娇媚柔顺的女子,自家主子这眼神忒不济了些。

“趁热打铁嘛,总不能教她白打了!”聂震气定神闲,一个晚上已经将进攻策略重新调整。

昨晚是被她那句话刺激的昏了头,如今清醒也便盘算着要将这笔债连本带利讨回来。挨了打怎么着也要找些补偿回来。

到了秦家,却是扑了个空。漕坛上今日有事,一大早秦苒便跟着靳以鹏走了,家里只有金三千与秦博。

秦博正在院子里拄着拐练习走路,他如今正值复健期,能小走几步心情非常雀跃,见到聂震,完全不知道自家亲闺女已经被眼前这禽兽给揩了油,一径热情招待。

托聂大少的福,秦家如今手头宽裕,秦苒在漕河上跟着靳以鹏讨生活,为了防止家里无人煮饭,特别雇了个烧饭的婆子跟打扫的丫环,皆是漕上人家,每日上完工便回家。

聂震生来是个会哄人的,秦博又是他下定决心要讨好的人,有心逢迎,山南海北与秦博闲聊,只引的秦博也谈兴大起,一时瞧着二人倒是极为热乎。

秦博心情好,便遣了丫环去街上打了几角酒置了些肉食荤菜来,与金三千三人在房里喝了起来。

金三千是个酒量差的,秦博的酒量却不错,三个人直喝到日头下山,金三千彻底的醉死了过去,秦博也醉了七八分,秦苒终于回家了。

那婆子与丫环过了当差时间,将厨房整治妥当,饭食送到了正房,另煮了解酒汤笼在火上,便告了罪家去了。

聂小肥见到若无其事的秦苒,先观察了下她的气色,见除了眼窝下有点青,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缘故,神情倒与平日一般无二,心里先啧啧称奇。

——她怎么就没寻死觅活的缠上来求自家少爷娶她?反倒是少爷挨了打,还要寻死觅活的缠上来,这都是一桩什么事儿啊?

事情完全背离了常规,这不科学啊!

金三千早被聂震送厢房里去了,秦博喝了些醒酒汤,也沉沉的睡了。秦苒收拾了酒具食具,又斟了盏热茶递到聂震手里,看灯下那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端着她家粗瓷茶盏,微微愣神:太不相衬了!

再一次在心里微微叹息。

爱情憧憬神马的,她就算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其实也没有。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两个相爱的人,不说外在身份条件,最其码彼此能够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心灵相契合,灵魂能够平等对话吧?

这见鬼的世界,男尊女卑来着!

产生爱情的基础都没有,遑论上层建筑?

因为秦苒是完全抱着务实的态度来看待这世界的男女关系的。须知任何事情都经不得衡量,就算她将聂震从秦家小院里送了出来,站在门口道别,也还是对这男人并不曾生出过多的期待想法来。

潮湿幽凉的夜里,聂小肥站在秦家门口装门神,秦苒送了主仆二人出来便想关大门回屋睡觉,哪知道聂震原有的五六分酒意被风一吹,酒意上头,借着门口灯笼里晕黄的灯光,聂大少眼神一直粘在秦苒那红润柔软的唇上…想了半夜又睡不着觉,对于肌肤相亲这样陌生感觉体验过以后心潮澎湃的可不止秦苒一个人。

聂大少就极想再体验一次。

他不过醉后一想,脑子里也不甚清醒,下意识伸臂便将秦苒捞进了怀里。

秦苒气结:尼玛这是捞成习惯了啊我又不是饺子啊喂!

捞起来就算了,还顺带着又咬了一口!尼玛!

这一次不是亲,是真的咬,拿牙齿叨着她的下唇,轻轻厮磨。

秦苒的腿都软了,心跳的快从膛子里蹦出来,男人的鼻尖凉凉的,与她面上肌肤相触,鬼使神差,她伸臂揽住了对方的脖子,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觉得她这是鼓励,两臂将她的身子死死箍在怀里,恨不得将她的下唇整个的吞进肚里去。

她解救出自己的下唇,紧揽了男人的脑袋,来了个法式深吻,然后,在男人震惊的眼神里,得意的从他怀里退出来,不怕死的蹦出来一句:“技术太差了,回去找姑娘多练练!”

淡定的退后,进了院子,然后在聂震石化了的表情里,利落的将大门闩上。

尼玛碰上这样厚脸皮的男人,打又打不过,偶尔趁着他走神一次占个上风就不错了,今晚被他抱在怀里搂在死紧,恐怕他是防着她再动手,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从技术层面上打击了他,难道要两个人一直纠结下去?

男女之事,秦姑娘才懒的纠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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