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乍一听说这孩子生病了,从昨夜病到现在,太后的心里就高兴了。
病了好啊,这么点的年纪,如果一不小心养不好也就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她也就不会操这个心了,说实话太后真的是巴不得这个孩子死,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长大以后就真是养虎为患了。
因为心情好,太后在听说这件事情后竟然是破天荒的去看了这个孩子,来宫里也有半年了吧,她这也是第一次去见这个让她一点也不待见的孩子。
太后被人前呼后拥的过去了,南君王本来是一直哭的,这会功夫也就又哭着睡着了,小家伙小脸上还是红仆仆的,一瞧就是被烧的。
本来以为这孩子吃过药也就好了,哪晓得都过一夜了还没有好,而且早上的时候还咳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的,沈冰这下子也就吓得腿都快软了。
她是孩子的生母,她当然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想着孩子的将来她就不能睡安稳,她害怕洛儿回来后会对这孩子不利,她知道君王疼这孩子,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个疼法,底线在哪里,所以她就有心要试一试君王对这孩子的关爱,所以才会想了个办法,就是让这个孩子生场病。
一般来说小孩子感冒发热这是太正常不过了,但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生过病,想让他生病太不容易了,沈冰才会一狠心给他泡了个冷水澡,果然到了夜了他就病了,这病自然是感冒发热,这种小病按说吃个药也就会好转的,但这孩子早上的时候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又加重了,咳得撕心裂肺。
太后来的时候小家伙刚刚睡着,外面传来一声太后驾到,沈冰等人忙打起精神迎了过去叩见太后。
太后人也是很拽的,她压根也是瞧不起这沈冰的,她姿态有几分傲然,尊贵那是不言而喻的,拿着架式她问了句:“听说南君王生病了,哀家来瞧瞧。”这般说罢也就瞧孩子的摇篮里走了过去。
沈冰忙一副卑微的模样跟在她的身边说:“是的太后,南君王昨夜染了风寒,到现在还没有好。”
太后瞧了一眼这小人儿,长得倒真是俊俏极了,让人瞧着打心眼里就喜欢,但可惜这是南宫遥的孩子,他就是长得天仙似的太后也不可能会喜欢,心里不喜欢面上倒也没有动声色,只道:“这世上就没有不生病的小孩子,不必放在心上,吃二副药也就好了。”
“是,多谢太后关心。”沈冰忙应道。
正说话间这孩子忽然就又咳了起来,一边咳又一边哭了起来,小脸都咳得通红通红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沈冰就吓坏了,慌忙抱着个孩子叫:“笑笑,笑笑你可别吓唬娘亲啊!”心里更是对这孩子又愧又疚的,如果不是她这孩子又岂会生病呢,现在她是悔得肠子也青了,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孩子似专门挖她的心一样咳得都快背过气了。
“快请太医,快请太医。”沈冰嘶吼起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如果这孩子是真生病还好,偏这孩子的病是被她给整出来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不愧疚,如果她连点愧疚之心也没有她还真就不是人了。
沈冰又哭着让人赶紧去请太医,太后在一旁看了看这哭得咳得上气不不接下气的女人,轻轻摇头。
生病的孩子她见过,她自己也有过孩子,不过一点伤风就病成这样子的孩子还真是少见,心里还真巴不得这孩子就这样没了,但表面上也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走了。
太后走过之后就对身边的小桃讲:“你在外面等着,一会去把给南君王看病的太医传过来,哀家有话和他说。”
小桃应下,太后离去,她在此守着。
张太医很快就又被传过来了,之后是给孩子看病开方子,孩子咳起就是伤风引起的,真的不是什么大病,但一时半会消不下去这能怪谁,只能继续用药。
张太医在给南君王看过病后就被外面守着的小桃截住了,说是太后请他过去,张太医自然是不敢得罪太后的,立刻屁颠的跑过去了。
张太医很快就被传到太后那里去了,太后早在他来之时就已经支开了所有的人,就留下叶月。
叶月是她的侄女,她对叶月自然也是十分的信任的。
张太医来过后便叩首行了礼,太后请他起身,让人赐了座后便意味深长的说:“张太医,南君王这究竟是生的什么病?”
太后问了张太医自然也不隐瞒,如实的道:“南君王是伤风引起的发热咳嗽,相信用过几副药后就会好起来的,太后请莫挂心。”
太后怎么可能会真的为这孩子挂心,她只是眉眸一敛,道:“张太医,哀家怎么觉着这病是好了不的呢。”
张太医闻言一怔,这在宫里混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乍一听这话张太医很快就回味过来了,只是太后不点明,他也只能假装不知,继续宽太后的心:“太后放心,老臣一定会让南君王尽快好起来。”
太后的眸子里染上了不悦,道:“张太医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南君王是谁的儿子?你真的也觉得他继续待在宫里是一件好事情吗?”
张太医便一副慌恐的样子跪下道:“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这时便轻叹一声,道:“这是先皇的遗孤,他若是继续留在宫里,以后这宫里必然大乱。”话锋猛然又一转,言词冷戾,道:“哀家是信得过你才和你说,这个孩子留不得,这病你暂时给治着,但这病究竟治不治得好就看你的道行了。”太后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当然是不准他把这孩子的病给治好了。
张太医慌恐,忍不住抹汗,眼前的人是太后他自然不敢得罪,南君王算什么东西,孰轻孰重一掂量就知道了。
张太医最后是由太后这里心怀不安的走出去了,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为人臣子,能怎么办?那南君王不过是个遗孤,没有任何势力,就是他现在勉强活着,以后等王后有了孩子后也不见得能容得下他。
张太医走后太后就又说:“去给我仔细的打探清楚,这张太医家里都有什么人。”既然要用张太医,总是要拿捏着这个人,不然以后给她捅出乱子怎么办,太后当然也不是笨的。
小桃忙应下,要打探一个人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办的,张太医人在太医院,也算是个老资格了,这宫里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张太医是心事重重的走了,这事凤宫这里却收到消息了。
早上的时候西洛就回到凤宫了,沈冰那里的消息她当然知道,就是张太医被叫到太后那里她也是一清二楚的,回到宫里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特别是在听说太后竟然去瞧了南君王后她心里就更是要留心了,别人不了解这安氏,她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以安氏的性子,她又岂会真的容得下南宫遥的孩子生活在这宫里,在这一点上安氏应该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只是南宫离疼这孩子,她便不想让南宫离伤心,但安氏就不同了,南宫离是她的儿子,她不管做什么都会是理直气壮的以爱的名义来行事,她会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你的母亲我还能害你不成!南宫离对她便再无招了,再怎么样也是母亲,南宫离也不可能真对她母亲做些什么,最多是疏离了她。
她把张太医叫过去洛儿几乎可以猜想到太后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凤椅上半眯着眼睛休息,昨夜被那孩子的事情折腾起来,她这觉其实是没有睡好的。
晴天这时又匆匆的走了进来,进来后见她正眯眼睡觉便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退出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本是眯着眼睛的人忽然就开了口,晴天吓了一跳,明明她并没有睁眼,却知道她有话要说。
西洛淡然一笑,睁开眼来坐起道:“你这丫头,和我还有什么张不开口的吗?”
晴天听言忙走近道:“王后,不是张不开口,是见您在休息不想打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哦?”西洛眯眼瞧她一眼。
晴天又低声说:“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刚刚奴婢在外面听几个宫女在说左丞相与右丞相其实是断袖,他们在相爱…”说到最后晴天是有点不可质信的,多好的两个人啊,居然在相爱,这简直太伤人心了,对楚子肖晴天也是早就认得他的,万是想不到他会变得如此,打心底就有点接受不了。
西洛听了也是一怔,道:“谁说的?”这事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楚子肖之前对西秀有意,沈越也对西美有情过,他们的性取向明明很正常,现在忽然说他们搞基,她自然是不信的。
晴天说:“是太后宫里传出来的,听说太后有心想让右丞相配给永安公主,结果右丞相说他喜欢左丞相。”
西洛听言微微沉吟,道:“去把右丞相传来,本宫好好审一审他。”
太后想要永安公主配给楚子肖这事她是有听过,但配给沈越,这是昨晚才有的事情,西洛自然是还没有听说过,到现在他还没有见着沈越呢,南宫离也没有提过这事。
事实上这件事情南宫离也是才知道的,虽然太后昨天晚上才朝沈越提了亲事,但沈越说他与楚子肖在搞基这件事情却传得飞一般的快,到了今天早朝结束后很多人都知道了,以至于朝中的许多人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特别的不对劲,所以一下朝南宫离就叫住了他们,也在追问他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这件事情楚子肖到现在还在生气,他怎么可能会与沈越搞基,他很正常的好不好。
再瞧很多人都拿那种眼神看他,楚子肖就别提有多气了,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被沈越给毁了,这下子他就是想成亲怕也没有人敢把闺女许给他了。
谁愿意自家的闺女许给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啊!除非这闺女不是亲爹亲娘养的。
南宫离这时正在询问他们两个的事情,楚子肖自然是不会承认,便把太后请他们过去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时候容嬷嬷刚好也跑了过来来求见君王,说是南君王病情又加重了,南宫离听说又重了就想急着去看,几个人也就又一起朝外走,刚好晴天也来找沈越,便忙说王后有请,沈越只好去见西洛,楚子肖自然也是与他一起去见王后,南宫离则去了赏心斋,他就是想去瞧瞧这孩子现在又病成什么样了,不瞧一眼他心里也会不安稳的。
南宫离过去后果然就见孩子的病情加得了,一直在咳啊咳的,他仔细一瞧,这孩子的小手小脚上竟然还生了红点点,南宫离本能的就想到了天花,心里吓了一跳,立刻就询问起了孩子的病情,沈冰见这孩子哭得咳得快没了气,人也吓得一直在哭,如今南宫离来询问她也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倒是容嬷嬷还算镇定,便忙孩子的病情又说了一遍,反正是没有好转,她们根本也没有注意到孩子的手上脚上又长了东西。
南宫离现在是真的不安了,立刻令人把张太医又传了过来。
其实张太医这前后离开也没有多大的功夫,他早上来看的时候孩子还没有长东西,但再回来之时孩子的手上脚上竟然长天花似的东西,这实在是太骇人了,天花是会传染的,如果真的是这东西就得立刻与人隔离开了!
张太医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南宫离便又让人把太医院的人都招了来,让这些人在一旁给细细的诊断,热一直不退,咳还不断,身上还起了这些类似天花的东西,几个太医在一起商量了一会,最后一直断定这是出了天花。
沈冰乍一听说这孩子出了天花后立刻哭得死去活来,心里是恨死了自己,当然这事她也不敢提的。
如今,谁还有功夫提这孩子是怎么病的,只知道这孩子是得了天花,要立刻隔离起来,南宫离的脸都黑了,瞧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这是南宫遥惟一的孩子,如果就此死了。
光是想一想南宫离就觉得很难受了,他不想这孩子死。
南宫离是君王,太医一确诊这是天花后就立刻跪下道:“君王赶紧驾移,万不可再接近这个孩子。”
他是九五之尊,若是被传染上可就不好办了。
南宫离脚步却似生了跟一样移不动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摇篮里还在哭闹的孩子,沈冰也哭得快死在孩子的身边了,容嬷嬷和邱香都吓得不行了。
南宫离忽然就道声:“你们立刻给我想办法把这孩子的病治好,如果他要是死了,你们全给他陪葬去。”一句话令大家都明白,君王是不希望这个孩子死的,他想要这孩子活着。
其实,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做法。
君王虽然是下了命令,但这天花得了就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过,这些老臣们都吓得浑身冒汗。
沈冰也哭得跪倒在他脚下叫:“求求你,把笑笑治好,他不能死,他还这么小。”
南宫离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畅,只要看一眼那个孩子他就浑身不舒畅,因为那孩子哭得实在太可怜了。
南宫离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猛然转身就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吩咐道:“把这里隔离起来,闲杂人等一律不能再出现在此。”
南宫离匆匆走了,他是想到了洛儿。
这帮没用的太医也不见得能医好这个孩子,但洛儿不同,他对洛儿的医术有着极度的信任,觉得洛儿在医术的造旨上是无所不能的,一定能够医好这孩子。
现在,他也只能指望洛儿有办法把这孩子看好了,虽然说得了天花的孩子活下来的机率实在太小了。
太后也是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的,不久之后太后就听说南君王是得了天花,这下子太后可是吓坏了,他之前才刚刚瞧过那孩子,这一会功夫就转面天花了,太后很怕自己会不会被传染上,立刻把自己刚穿过的衣裳全都换了,让人拿去用用热水烫,也立刻又让人准备了水,她要好好沐浴,免得有什么病过给了她。
太后怕虽怕,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下子好了,这孩子得了天花,不用她再费任何心思这个孩子就可以死了,只要这孩子死了她也就高枕无忧了,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将来长大后会报复南宫离,或者以后与自己的孙子争王位,虽然她的孙子现在还不见半个人影。
南宫离这时也已经匆匆的去寻洛儿了,洛儿正与沈越和楚子肖聊天,在得知两个人被传上断袖的来由后就笑了,这虽然是一个良策,但也是一个下下策,以后别人该怎么看他们啊,他们可是浩瀚王朝堂堂的左右丞相。
提到这事楚子肖就郁闷得想踹沈越,并警告似的说:“以后你离我远一点,走在路上不要说认识我。”
沈越不搭理他,为这事他昨晚就气到现在了,但沈越却没事人似的。
不过,西洛笑过后又担忧沈越的婚事了,和他说:“姥姥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分明就是断了自己的路,难不成你还真的不打算成亲了?”
沈越对这事其实没有多大的在意,他们沈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还不是有沈明的么,他这次回来后沈明她媳妇已经怀孕了,听说马上就快生了呢。
瞧那肚子之大,有可能还会是一对双胞胎。
沈越不在意,楚子肖却有些愁苦的说:“我们家老爷子过段时间就会赶来了,到时要是听说了这事非打死我不成。”他其实也不是多怕老爷子,但老爷子的脾气若是真的上来了他就真的怕了。
楚家的老当家那当然也不是盖的。
沈越淡定的说:“你就说是玩笑不就成了。”
“没你这样开玩笑的。”楚子肖狠瞪他一眼,眉眸间虽然含着怒,但却是极为风情的,楚公子向来是一个极为风情之人,一双桃花凤眸似含着情般,总是能看得女子们脸红心跳的,虽然他有可能根本就是无意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彼此交情的份上,他是很想修理沈越的,虽然,他也不见得能修理得了沈越。
西洛看了看这两个人,眸子落在楚子肖的脸上,楚子肖长得本来就是挺漂亮的一个人,他的漂亮当然与南宫离完全不同的,南宫离一瞧就是一个男人味十足,很阳刚的男人,可楚子肖却是柔弱了点,身子也稍微单薄了点,特别是一双眼眸,男人是不应该长成这样的,男人应该像南宫离那样子。
南宫离是她的男人她自然是看南宫离越看越顺眼,怎么都觉得南宫离好。
不过,西洛的确也没有觉得楚公子太男人过,从看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就晃阴柔了点,至于沈越这相貌,当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西洛就用翩若惊鸿四个字来形容,虽然看起来也是有点冷冷的,当然,绝不是南宫离刚开始的那种没有温度的冷,可沈越的身上还是比较有阳刚之气的,修长的身子比楚公子稍微壮实一点点,估计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看起来更具阳刚之气了。
如今,这两个人就坐在她的面前,怎么看都是一种养眼。
眸子微微一亮,不由脱口道句:“表哥你该不是真的看上了左丞相了吧?”
本来楚子肖正在喝西洛的茶水,对于这件比较敏感的事情他是一直很气愤的,现在忽然听西洛这么一说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当然是喷在一旁的沈越身上。
这丫绝对是故意的,他是有仇没地方报了。
沈越很利索的用袖子就挡了过去,喷了他一身,幸好没有喷在他脸上。
沈越脸上黑了黑,说了句:“玩笑而已,怎么可能呢,我对男人是没有兴趣的。”
楚子肖冷哧,道:“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
“我知道,我对西秀比较有兴趣。”可惜那人到现在连尸体也找不到了,这是楚子肖最郁闷的事情。
楚子肖被提到痛楚,立刻反唇相讥:“是呀,你对西美有兴趣。”都是已亡之人,两个人互相撤台,西洛抚额,这两个人还都是与她极有关系的亲属,虽然,她们互相仇视过,但对死者,她是不记仇的。
两个人都被提到痛楚,沈越却是淡定极了,他在很多年前就很淡定了。
沈越说:“真不知道那西秀有什么好的,听说当初是他刺杀了南宫遥,然后还污赖是君王派她去的,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楚子肖瞪眼,道:“死都死了,你还这样说人是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沈越被质疑到男人的问题时用云淡风轻的语调说:“是不是男人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西洛淡定的捂脸,有人能把无耻发挥到如此地步,并且以一种极为纯洁的神情来说,也只有沈越能如此了吧。
楚子肖被气得肉疼,道:“一会让净身房来给你验。”
西洛说:“不用那么费事,我可以借地让你们验,你们进去吧。”手往里面一指,眼神里故意露出一点邪恶,很容易让人想歪的那种,楚子肖立刻瞪大眼眸望着她。
男人无耻也就罢了,女人也能这样…
楚子肖后来才意识到他们是表兄妹,难怪都这么邪恶,他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么邪恶的话他从来也没有说过,脸都憋红了。
和女人调情他会,但被一男一女拽着他来调戏,这事他没有经历过。
恰好南宫离及时赶来了,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拉着西洛,完全忽视了一旁的两个人。
“洛儿,你赶紧去看看笑笑,看他是不是得了天花了。”
几个人同时一震,天花!
这可是一种能要人命的病,说实话沈越与楚子肖瞧南宫笑不爽也很久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是南宫离非要如此固执。
南宫笑这个孩子很杯催,一生下来就不受人待见,没有一个人喜欢他,这便注定了他的坎坷。
作者是亲妈,作者喜欢他就成了,南宫离喜欢他就成了,嗷嗷。
第145章 皇陵之墓
南宫离跑来找洛儿求救,洛儿自然是不可能拒绝不管的,不然南宫离的心里还不得抑郁了。
只是,沈越却拦了一下准备和他一起过去瞧个究竟的洛儿说:“王后,这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是得了天花你还是别去了吧,万一过给你怎么办?”
南宫离听沈越一言不由得一怔,刚刚太急于让她去瞧南宫笑,所以并没有想到这许多,如今被沈越这么一提心里也就犹豫了,他万不愿意让她因为南宫笑而受到感染,只是,想到那小小的人儿病成这般,心里又岂能不心疼他,一时之间他倒真是张不开口叫洛儿去看南宫笑了。
楚子肖这时也忙在一旁插言说:“你该不是也刚由那里出来的吧,哎呀你这身衣裳得赶紧换换,千万别感染了。”这得个天花就好比瘟疫一样,也是要人命的会传染的,南宫离又是君王,他更应该远离天花才是。
南宫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别人害怕是别人的事情,但他从头到尾还没有想过因为那孩子得了天花就看也不看他一眼,当下便道句:“这件事我再想办法。”话毕转身就走。
西洛眸子一敛,南宫离虽然没有再勉强她,但心里也一定不好过吧,瞧他的眉间染上的愁云就知道了。
像天花这种病,其实就是没有什么特效。
南宫离这么匆匆来找她,当然是把希望寄在她这里了,如今又意识到如果让洛儿去会不会让她也受到感染,这个念头就又压了下来,洛儿也是他的心头肉,他万不想她有任何意外的。
眼下,除了把希望寄在这帮太医身上南宫离也别无它法,天花这种东西一旦发生,谁也没有办法。
可是,想到那可怜的小人儿,就这样感染上天花,如果因为天花而从此…
南宫离的心当真是抽痛起来,他不想让这么个小人儿就此死掉。
南宫离走了,西洛也有些犹豫不决了。
虽然说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瞧南宫离的模样,她心里又心疼他。
她知道南宫离疼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疼,也许是因为这孩子是南宫遥的?
西洛也只是猜测。
现在沈越把这事给她挡了下来,按理说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了,可这心还真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临走的时候沈越还又一次瞩咐她,让她千万别去碰这个孩子,楚子肖也一致认同,让她哪也不要去。
因为听了这二个人的话西洛也就当真哪里也没有去了,独自卧在自己的凤宫里,可又不知道南宫离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没有帮南宫离管这个孩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总觉得对南宫离有点亏欠之类的。
可转而又想,这孩子是南宫遥的,她干嘛要帮他把这孩子治好?再说对天花这种东西她的确也没有把握。心里又觉得也许这是天意,这孩子要是就此没了以后也就可以避免许多事情的发生,如果这孩子在宫里长大,谁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西洛一个人在凤宫里待了差不多一天,也有派人去打探过那个孩子的情况,已经被隔离起来了,听说沈冰在里面哭得死去活来的,那孩子也是一直跟着哭啊闹的,时而还有昏过去的情况发生,几个太医被一起放在那里隔离着,让他们想办法救这个孩子,要是这孩子救不出来的话,不知道南宫离会不会让他们陪葬,反正现在宫里因为这件事情弄得人心惶惶的,都知道赏心斋那里被隔离开了,如果不是被指定过去,谁都是绕着走,哪个也不敢朝那里靠近半步。
且说太后再换过洗过后就又去了南宫离那里,当时南宫离人正独自坐在殿前,脸上没有温度,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他现在的样子瞧着确实吓人,似乎谁若是不小心惹了他他就有可能会把谁灭了一样。
太后过来自然是为了这孩子的事情,如今南宫笑得了天花,太后是想着还是赶紧送出宫任由他自生自灭算了,这样放在宫里太可怕了,万一感染给了别人,这样来回感染,大家都别活了。
太后一进来就瞧见南宫离一张万年寒冰似的脸,心里打了个寒颤,不过这终究是她生养的儿子,心里怕过后又壮着胆子上前直言:“哀家听说那孩子又感染成了天花,你现在是君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宫里的人考虑一下,还是赶紧把这孩子送出宫外吧,不然这天花要是流传开来可怎么办啊?”
南宫离本是静静的坐着,眸子含着冰,这会忽然就抬首,看向太后,说了句:“太后只管好好待在自己的宫里便是了,如果您不出来随便走动,是不会感染给您的。”对这点常识南宫离还是知道的,离得远远的怎么可能随便感染给旁人。
太后被南宫离一语噎住,之后又心有不甘的说道:“哀家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孩子如此执着,他可是南宫遥的孩子,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南宫离抬眸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太后,就那样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直看得太后心里发毛,想说什么斥责又憋了回去,心里寻思着罢了罢了,这个孩子已经得了天花,他万是活不成的,这么小点的人儿不可能抗得过去这歹毒的天花,等这孩子死了一切就安稳了,她犯不着再为这个孩子与儿子吵起来。
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轻叹一声,走了。
太后走了,南宫离又静静的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了神采,眼神也变得暗淡。
南宫离,你是不是也巴不得这个孩子死啊!
脑子里忽然就传来了另一种声音,是南宫遥的声音。
南宫离为之一振,随之直直的坐起。
自洛儿回来之后他已经没有再听过这种声音了,洛儿没有回来之前,南宫遥的声音常常伴随着他,在他空虚之时、低落之时,南宫遥就会趁虚而入来折腾他。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就算知道是幻觉,心里也常常被这样的幻觉折腾得痛苦不已。
南宫遥,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好过,然而不过是几年的光景,彼此之间就暗潮汹涌而来。
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回宫之际才发现,这一切远远都没有办法结束。
南宫遥,他的声音他的人,如影随形,直接侵入他的五脏六腹,在他疲乏之时,他会忽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问他:南宫离,坐在这个位置上其实比当浩瀚王更累吧。
南宫离猛然由宝殿内的龙椅上站起,飞一般的朝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