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子却是说道:“实不相瞒,我这心里早就想着要派个人请东公子来一趟了,倒是没有想到今天竟在这里与东公子相见。”
“不知老爷子有何指教?”西洛态度认真的询问道。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找东公子除了看病还能有何事呢。”老爷子一笑又说:“不过今天是请大家过来玩的,看病一事今天暂且不谈,明天再专请东公子到府上来,不知东公子意下如何。”
“能为老爷子效劳是晚生的福气,自力义不容辞。”西洛彬彬有礼的回道。
老爷子眉开眼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子肖,你好好招待几位朋友。”
在这个家里,老爷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整个楚府的财富都是靠他年轻之时一步步打拼出来的,他的子孙们不过全是富三代罢了。
楚子肖应下,之后便引着几个人到了另一个厅中,那里才是客人的聚集之地。
男客与女客自然是分开的,而身为东公子的西洛自然已经不适合混到女眷中了。
所以,西洛是与男客们在一起的。
当然,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公子把她们引了过来便对沈越道:“总督大人,借一步说话。”虽然平日里二个人私下里很相熟,称呼上也不会这样客气,但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在称呼上楚公子还是很注重的,这当然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沈越看了看西洛道:“你随便看一看,我去去就来。”
“总督大人不必管我,你自便。”西洛也改变了称呼,这个时候总不能叫表哥吧,那样她的身份就会引人疑惑了。
沈越点头,跟着楚公子一道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楚公子就拽着他非快的闪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处质问:“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个仆人的真实身份?”
“有问题吗?”瞧他严肃的样子,沈越表情却木然。
“呵,你还真是不知道呢,那个人可是西国的二皇子,你居然把西国的二皇子引到你的衙门里去了。”
“现在却说什么是王妃的仆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公子愤然质问,连带着沈越一起产生了不满,因为他收留了这个所谓的仆人。
沈越微微惊讶,随之淡然,道:“原来如此啊!”
“赶紧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可是要告诉浩瀚王了,你居然把王妃窝藏在这里不告诉他一声,他现在可是急得到处找人呢,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一定和你没完。”楚公子也威胁上了。
沈越叹息,自己招惹了一堆什么样的麻烦呢。
耸肩,表示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西洛说是她的仆人,实事上,这段日子他也一直在尽一个当仆人的责任。”西国的二皇子么,若不是听楚子肖这样说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堂堂二皇子竟然愿意当一个女子的仆人,任由她使唤。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样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怕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这般去做吧。
楚子肖心里微微沉吟片刻,道:“这个西国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
那又如何呢!
那厢,西洛身在男人堆里却分外的惹眼了。
四下望了一眼,全是官商两界的人。
对于交际,现在已经没有兴趣,所以也懒得去攀叹。
倒是身为仆人的二皇子附身在她耳边说句:“东公子日后若想要一个人立足于商界,就应该去与这些商人好好打个交道。”
西洛轻哼,她有说想要立足于商界么?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一般,二皇子又轻声说:“东公子现在独自生活,难道不是为了证明给人看,自己就算是离开也可以海阔天空吗?不然,旁人还以为你离开王府就再无法生存了呢。”
“闭嘴。”恼羞于这个人竟然把自己的这点心思也瞧出来了。
的确,在决定不回王府的时候的确这样想过。
即使离开了王府的疪护,也依然可以活得海阔天空。
什么五夫人,什么皇上皇后日后的追杀,根本就没有惧怕过。
东公子抿唇不语,西洛已经转身,心里沉闷。
“东公子是么,可真是久仰大名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有位陌生的男子迎着他走了过来。
西洛挑眉,翩翩转身,淡漠如水的眸子如浩月,脸上挂上疑惑,自是在问我们认识么。
“在下楚子俊,今天是我们家老爷子的七十寿辰,刚听老爷子提及你,特来拜会。”来人沉稳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西洛略微点头,心里本就狐疑,这里不过是汉城,怎么就会被人认出自己是东公子了,这名声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只是,瞧这位楚少爷,与楚子肖生得倒是不同的。
楚子肖是个淡漠如水偏又自在似风一般的男子,眼前的男子那深沉到不见底的眸子倒是让觉得难以的捉摸,有着沉稳般的精明,倒是有几分的像楚老爷子呢。
“原来是楚少爷。”西洛还了一礼。
据说楚子肖有兄妹三人,楚子肖排行老二,还有一位妹妹楚楚,听说也是汉城一绝美的美人,正待字闺中,这次举办这般的盛大宴席,楚老爷子怕是要为自己的孙女也觅一意中人呢。
楚少爷说:“老爷子有几十年的腿疼病,每逢阴天就疼得难受,治了几十年也没有治好过,倒是最近听闻东公子乃一神医,老爷子对您可是仰慕已久,早就想派人寻您了。”这般的吹捧,西洛低眉笑了。
若真的是如此,只怕早就派人寻去了。
既然是客气的话,西洛自然客气的回敬:“楚少爷过奖了,在下会在总督衙门里候着,随时等待老爷子的招唤。”
说到总督衙门之时楚少爷不由面露疑惑,道:“东公子与我们的总督大人很熟悉吗?”
“也算得上熟悉了,旧友。”
说话之间楚公子与沈越已经走了过来,楚公子看了一眼他的这位大哥后道:“宴席开始前有个节目要办,大家也都去参与下吧。”
既然有活动要举行大家自然是要前往的,在场的人都一起跟着前往,转了个厅去了另一个地。
楚府的富贵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光这房子就不知道有多大有多少。
一个厅里连着几个小厅,都是相通的,专用门来办宴席而用。
一路走去,瞧那些桌椅,都是用上好的漆木制成,作工精细。
摆设的陶瓷也都是精贵的上等货色,四周的每一物也都擦得一尘不染。
绕到一个可以拥纳到上万人的客厅里,女眷们这个时候也被一同请了过来。
四周有桌椅环绕,桌上摆有各种点心和上好的茶水,旁边也有棋局,可以供一些闲人娱乐。
在厅的一角处有个妙玲的女子正在抚琴,她的脸被半遮住,所以没有人能够瞧出她的真容,可人却会忍不住想,能抚出如天籁般琴声的人也理应该是一代佳人吧。
但终究是一个抚琴的女子,若非是爱曲之人怕是不会特别注意一个坐在某个角落里抚琴的女子吧。
空气中流畅着不高不低的琴声,即不会影响了客人说话,又让人觉得似在人间仙境。
每一个人客人都是精装打扮过的,谁都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别人,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楚老爷子这时候也已经走了过来,身边跟随着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位妙玲的女子。
这对中年夫妻正是楚老爷子惟一的爱子与媳妇了,而这女子则是他惟一的孙女。
像楚子肖楚子俊这等出色的男子,他们的妹妹当然不会差。
一如传言中的那般,楚楚小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至少,在整个汉城,还没有比她更出色的女子呢。
身为楚家的女儿,她无疑于也是骄傲的。
楚老爷子的开场白无疑于是说几句感谢的话,之后便由那些未婚配的公子小姐们自由发挥,说白了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会,给这些未婚的男女制造一些机会,给她的孙女选一个合适的夫君。
把这些未婚配的公子小姐聚集到一起便是老爷子的目的,待这未婚配的公子小姐自然也是激动的,因为平日里若不是参加什么宴席基本上是很难见到那些名门千金的。
在这汉城之地,仰慕楚楚小姐的公子也是大有人在的。
也有一些公子并不是那么在乎她是否是仕途之家出身,要知道在很多的时候财富对于人也是一种致命的吸引,这种吸引丝毫不压于官位对于男人的吸引。
如果两者能够兼得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楚楚小姐无疑于是今天这个宴会的主人,她看似腼腆实在是落落大方,害羞带怯却又不失风雅的把公子小姐们招呼到另一边去玩耍,与大家在一起做起了游戏。
西洛虽然没有参与过这些游戏,但也没有什么兴趣。
淡漠的瞥了一眼,楚老爷子却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笑咪咪的说:“东公子怎么不去凑个热闹。”
“子肖,你赶紧带着总督大人与东公子也过去热闹一下。”几个都是未婚配的男子,理当前去的不是么!
对于自己孙子的婚事楚老爷子其实也是蛮着急的,但他一年的时间基本上有一大半在外奔波,整天不着家的,有心为他操办婚事他总是借机溜掉。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又岂愿意让他再溜走呢
楚大少爷也在一旁咐和道:“子肖,别磨蹭了,就是你不想去,也要带朋友一起热闹下不是。”
在这种场合,谁都明白着意味什么。
本来就是婚配的男子,又岂能真的当着长辈的面拂了面子离去呢。
沈越没有理会还磨蹭的楚子肖,只对西洛道:“东兄,请。”
真是骑虎难下呀,西洛只好一并与他去了。
楚子肖见此状又哪里有躲得过去的道理,只好是硬着头皮去了。
其实他,倒不是抱了什么此生不娶的决心。
正处于青少年时期的男子又怎能不向往与一个心仪的女子携手共渡一生呢。
只是…
悄然回眸,望向那端坐在厅中一角抚琴的女子。
她专注于她的世界里,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自上次找到她之时,她便是一言不发,对任何事情也不作任何的解释,形同人偶,没有欢笑,没有表情,惟一的动作,便是抱着一把琴,那是由浩瀚王府带出来的琴,也是她去浩瀚王府时所带去的琴。
这琴跟随她三年了,最初的时候,是他送与她的。
回程的路上,她基本上也是沉默的,偶尔会发出声音,不过是拨弄着琴弦,沉浸与自己的伤痛里。
不知道究竟是带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情再次把她带回来,正式带到自己的家人面前,给予的身份当然不会是王爷的夫人,而是一个全新的身份。
老爷子要过七十寿辰,毕竟是要吹吹弹弹的,所以她只是一个琴师,仅此,而已。
这样的身份,她自然是接受的。
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
琴师,到了现在,也只能以琴师的身份出现呢。
落漠的身影,孤寂。
还是,你在埋怨谁!
“在看什么呢?”许是—看得太专注,忘记了脚下的路,沈越忽然就前来拽了他一把。
楚子肖忽然一笑,立马跟上。
西洛已经来到了人中,这些小姐公子们正在玩的游戏无非是吟诗作对,卖弄自己的才华罢了。
楚子肖大概是最不喜欢这些才子佳人般的虚伪了,刚一过来就哧声说句:“真是无聊透顶的游戏。”虽然他也是这里的小主人,虽然在座的也不泛许多官家之弟,但,楚子肖这么说了,大家也只有听着的份,无人人来反驳他,毕竟,站在他旁边的可是汉城最大的高官,总督大人呢。
楚楚正与公子小姐们玩得高兴,乍听这冷不丁的一句嘲讽,不由望了过来,瞥了一眼自家的三哥,嘀咕道:“三哥在外面又是见识多广的,一定有更有趣的游戏要以供大家娱乐,不如三哥来出个游戏让大家玩玩如何?”
楚子肖哼然道:“这么无聊的小孩了游戏,我可没有兴趣。”拽得像个大爷似的,压根就不把这帮小姐公子放在眼里。
在座的都是未婚的男女,年纪也都是在十七岁以下的,十八岁的就是极少数的。
当然,早已经过了十八岁的楚公子在这些未婚的小姐公子眼里是显老了,虽然,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美若谪仙,要这改变了不他已经双十年华年纪的事实呢。
真不知道这楚公子是吃药了什么药,竟然这样得罪这些小姐公子们。
也是,人家就算得罪也有得罪的资本不是么。
西洛微微抿唇,道句:“我倒是有一个有趣的游戏可以供大家娱乐,只是,怕小姐们最后会哭鼻子呢。”
西洛开口,淡漠的声音轻如流水划过,所有的眸子本来是盯着楚公子与楚楚小姐的,这会功夫便一下子转到她身上来了。
一个看起来胭脂味比较重的男人,但这也无妨,胭脂味也掩盖不住她优雅的神态。
那么神态自若的一位公子,立在楚公子沈总督和仆人之间虽然显得矮小了些,可更加的显眼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公子。”既然西洛发言了,楚公子自然也不忘记介绍一二的。
她现在以男装出现,他自然也是要配合一二的,不可能当众揭她老底。
“喔,不知道东公子的游戏如何的趣法,竟然要以令小姐们哭鼻子呢。”楚楚看似腼腆的轻柔询问。
西洛说:“游戏很简单,大家只要用一个一字开头,来组成一个四个字的成语便可以了,且忌,不可与他人的成语重复了。”
“这样呀。”楚楚小姐若有所思。
西洛点头,道:“那就由楚楚小姐开始吧。”
“好呀。”楚楚小姐应下,倒是有点想知道,不过是一个成语,怎么会令人小姐们想哭呢。
难道,公子们就不会哭了么?
“一鸣惊人。”楚楚小姐先说了自己的成语。
西洛转身沈越说:“总督大人,你也说一句四个字的以一开头的成语吧。”
沈越自然是不能不说的,沉吟道:“一来二去。”
西洛一本正色的看着楚公子道:“楚公子,你也来说一句。”
楚公子倒也是被她弄得有些好奇了,不过是一个成语,能玩什么游戏?
“一病不起。”
“东公子,您也说一句四字成语吧。”楚楚小姐矜持的笑着邀请。
西洛说:“游戏是我出的,我不能参与的。”转而又说:“就请我的仆人代劳吧。”
问向了二皇子,二皇子自然不会推辞,说了句:“一波三折。”
西洛说:“再请在座的各位公子小姐也继续作题吧。”如是这般,在场所有的人都说了一句以一字开头的成语后方才结束了这一轮的活动。
成语说完,楚公子开口询问:“东公子,接下来当如何?”
西洛依然淡定如风的说:“接下来,大家记着自己刚刚说过的成语,在自己的成语前面加上我在洞房花烛夜这七个字,楚公子,你先来把这个游戏连接上。”西洛正色的邀请道。
楚公子一时之间似乎还没有品味过来这个游戏的目的,接口道:“我在洞房花烛夜一病不起。”
话落,众人呆、怔,各色表情应有俱有。
矜持的楚楚小姐忽然沉不住气的掩嘴失笑,偏又要保持矜持,极力压抑,双肩都忍不住一抖一抖的。
旁人也早就悟过这游戏的章法来,女子则是矜持的害羞,红了脸。
公子则是兴趣大增,这游戏可真是既色情又刺激呢,大胆的游戏题材未免太过新颖,让平日里保守的姑娘们一个个垂着眸子,却个个暗自去想自己刚刚说的成语合成起来的意思。
楚公子也大为窘迫,早知道是这样的游戏,他万不会张口说个什么一病不起,一定要说个一柱擎天。
楚公子窘迫,再自己的妹妹要笑不笑忍得极为辛苦的样子,刻意揶揄她:“楚楚小姐,也请你把你刚刚的成语前加上我在洞房花烛夜。”
被点名叫到的楚楚别扭的不肯了,楚公子便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若是不说这游戏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样冷了客人的场,可是不礼貌的。”
楚楚窘窘的,被逼到无法,只好蚊子哼般的嘀咕说:“…”说到什么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楚公子和沈越说:“我记得刚刚楚楚说的是一鸣惊人,对吧?”
“嗯。”沈越竟然还配合的应了。
楚公子便说:“这便合起来,楚楚的原话应该是,我在洞房花烛夜一鸣惊人。”
楚楚窘得想要尖叫,可奈何是个女子,在公众场合她是要保持自己的淑女风范的,只能强忍着羞意抿唇不语了,可公子们却兴致高昂了。
楚公子自然也是来了兴趣,和沈越说:“你把你刚说过的成语组合起来。”
沈越被点到名后也是有些别扭的,楚公子却是大方的说:“总督大人也是小女子不成,如此别扭可不是大丈夫。”
沈越被逼无奈,只好说:“我在洞房花烛夜一来二去。”
“啊呵呵…”
楚公子放肆的笑了起来,刚刚笑过又觉得这样太失礼,马上又变得一本正色,逼视着某人的仆人道:“东公子的仆人刚刚也说了一句什么成语来着?”
二皇子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大方,丝毫没有别扭之态,他说:“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