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生意为什么不火?”西洛随口问了句。

  “这…”老板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说个最低价吧,要是看着合适,我就租下了。”西洛也没有去追问下去,火与不火与她无关,租下来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财产了。

  “一口价,二百两。”中年人开口果然也是不凡的,西洛眉毛跳了一下。

  二百两要是换成人民币可是四千块钱的,他抢钱呢,还是欺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呢。

  眸子微闪,只道一句:“一百五十两,要是合适你就租给我,要是不合适,我再去瞧瞧。”

  “这也太…”

  “那我再转转。”西洛转身就走,懒得废话。

  无奸不商无奸不商,连个卖药的都这么奸!

  “好好,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唉,我这可是亏了租给你的…”

  “…”西洛哑然,你又不是卖衣裳。

  把房屋出租,也能扯到亏本出租,只怕早就赚翻了,这人精哪里都有。

  签下这个房屋到还是比较顺利的,这房子出租出去后这店铺也就是关了。

  西洛与晴天一起朝外走了出来,一边走出来一边和晴天吩咐道:“找些人手,这些天把房屋整修一下。”新店开业怎么着也得要漂亮一些,她又不是穷酸得装修不起。

  晴天忙应下,西洛又想着说:“不过,还要请些人手,明天就贴个招贴启示,有经营者优先。”

  “好。”晴天笑着应下,又道:“这就回去了吗?”

  “既然出来了,就多待会吧,看看有什么想要买的没。”

  “好呀。”晴天笑眯眯的应,她也正有此意呢,难得出来一次。

  女人在一起要买的无非就是胭脂水粉之类的,晴天也是个爱美的丫头,在街摊上买了一些她想要的胭脂水粉,价格还算适中,像晴天这等王府里的一等丫头,其实比普通人家的夫人生活得还要舒适的。

  王府里的一等丫头向来也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特别像晴天这样的一等大丫头,平日里也就是侍候西洛,天热了帮她扇扇风,或者捶捶背捏捏腿,干的都是极为累的活。

  两个人行在有点拥挤的街道,毕竟是繁华中心,这里地确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

  西洛围在一个小摊前翻着,里面有一些饰品,想买些东西送给南宫离,不过又不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缺吧!

  一旁的晴天见她在翻小饰品便忙道:“主子,现在最流行送这种鸳鸯帕了,你送给王爷,他一定会喜欢的。”

  这个聪明的丫头,她还没有说什么,她竟然都猜到她的心意了。

  不过,这个手帕倒是真的实际,又便宜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每天戴在身上,需要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用,用的时候就能想到是自己送的。

  “我要这二个手帕。”西洛一次拿了二个,准备留给自己一个的。

  不过,晴天丫头忽然就又说了一句:“如果是自己刺绣出来的,会比较有诚意。”

  “…”

  西洛哼笑,她就是不亲自刺绣也是极有诚意的好不好!晴天这是哪里来的歪道理。

  何况,她哪里会懂这玩意。

  没有理会晴天所谓的更有诚意,直接买了二个手帕。

  “买什么好东西这么高兴。”身边忽然传来一声轻飘的问话,西洛一怔,就见那位楚公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在站在她的身边了。

  西洛瞟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楚公子,刚刚瞧了下铺子,过二天就会整修,到时你可多帮衬着点。”

  “愿意效劳。”楚公子含笑应下。

  抛却了偏见与傲慢,楚公子其实也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

  西洛笑着说:“谢谢,晚上到府上去,我准备好酒好菜招待你。”

  “好,一言为定。”楚公子果断的应许了。

  西洛笑,其实,楚公子在很多时候也是个爽快的人。

  “府里见。”西洛笑然离去,二块手帕一边一个各塞在了自己的腰上的宽带里,她可不想让南宫离知道自己买了一对情侣帕,不然他会骄傲的,男人是不能让他有这种骄傲的心态的,嗯,是不能惯的。

  楚公子瞧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这个女人,她潇洒,她毒辣,她真是一个谜。

  西洛不知道,她把手帕塞在腰间的玉带里时,手帕在不经意间就掉了一块出来。

  楚公子的眸子落在地上那一块手帕上,当瞧见一双脚差点踩上去的时候他立刻就飞快的跑了过去,伸手就捡了起来。

  幸好,还是干净的,没有弄脏。

  拿着手帕若有所思,瞧瞧那已经走远的身影,索性也就把手帕给收起来了。

  西洛回去的时候南宫离已经回来了,因为锦儿正焦急的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见到西洛终于回来了锦儿忙上前道:“王妃,赶紧去王爷那里去瞧瞧。”

  “你走后不久王爷就回来了,三房太太又带着表小姐找王爷闹了,奴婢刚刚去偷听了一下,竟然还提到王妃出门的事情。”

  西洛闻言就觉得一个头二个大,这安氏昨天才刚受了伤,就是闹也得等二天吧?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非要把月月收到南宫离的房里呢,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西洛当下也就立刻过去了,果然,人还没有进门就先听见安氏的声音在教训南宫离。

  “你不听母亲的话,终有你后悔的时候,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和事没有经历过,你那个媳妇,一瞧就不是个安分的,一个妇道人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外面做什么?”

  西洛背上流汗,不是要让收月月入房么,怎么又扯到她了,她哪里打扮的花枝招展了?

  喔,她身为王妃,难道要穿得像个村姑似的才能出门?

  她不嫌丢脸她自己还觉得寒碜呢!

  假装没有听见安氏的话,也假装没有瞧见站在安氏旁边低眉顺眼的叶月,径直走到了南宫离的面前去了。

  被母亲训着的南宫离并没注意到她的出现,他正无奈又无语的微微垂眸坐着,让西洛瞧着就直接心疼起来,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母亲当三岁小孩子似的训了起来,连嘴也不能顶一个。

  “爷…”西洛微微作了一福。

  原本正黑着脸一声不响坐在一旁听母亲训斥的南宫离忽然就抬起脸来,一眼不眨的瞧着西洛,其实,也没有瞧出来她究竟哪里穿的不妥了。

  现在是夏季,天气是热了些的,自然不可能像冬日里穿的那么多。

  不过是身上单薄了些,然后这玲珑的身断就显现出来了,凸凹有致些罢了,但女子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南宫离是不能理解母亲为何要为这事发脾气,但因为是母亲,只要她不再缠着让他娶月月他也不会太在意,随便她说二句泄泄气好了。

  “楚公子说晚会会到府上来用膳,妾身这就去准备。”

  南宫离自然是听得出来她是来为自己解围的了,当下也就站起来道:“母亲,一会有客人要招待,我先走了。”这般说罢也就立刻揽着西洛就一飞快的跑开了。

  南宫离就这样被西洛给带走了,安氏的正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当下也气得够呛。

  这个媳妇,可真是反了她,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见着她连叫一声母亲都不会了。

  瞧,这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好儿媳。

  安氏的脑子里此时是只讲自己的理的,谁让她是长辈呢,长辈为大,不管说什么这些当小辈的就得听着。

  *

  那厢西洛已经与南宫离牵手跑向了洛神苑,在路上的时候南宫离问她:“去哪里玩了?”

  “去看看药铺,已经谈好了,这几天让晴天负责找人整修就好了。”西洛柔声和他解释。

  知道他刚刚被训得一定不爽,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温柔起来。

  猛然想起自己还给他带了个小礼物,便立刻拿了出来笑着递给了他。

  “什么?”南宫离疑惑的接过。

  “送你的。”西洛笑颜,却难掩脸上的薄红。

  这像订情信物一般,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还是很高兴的。

  南宫离展开瞧了瞧,人立刻就低下身来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吻了吻。

  西洛被他深情的样子弄得心跳有点快,便听他说:“如果你能刺上我的名字就更好了。”

  “…”不是吧,她哪里会刺绣啊!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有这等非人的要求!

  西洛不由得讪讪的笑,道:“我不太会做这个。”

  “…”

  “没关系,这样也挺好。”南宫离很快搂过她一起离去。路上的时候又问她:“你碰见子肖了?”

  “嗯,他说会帮我,我就说如果有空可以到府上来,我会好酒好菜招待他,结果他就答应了,说中午就会过来。”

  “好,一会多准备点酒,我们好好的招待他。”南宫离意味不明的说道。

  西洛刚想要去吩咐这事的时候锦儿立刻说:“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

  西洛微窘,刚刚南宫离似乎亲吻了她,这二个丫头都有瞧着吧?

  怒瞪这男人一眼,他还全然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无奈又无语,他一个古人怎么比她还放得开?

  *

  回到洛神苑,闲着没事西洛就靠在了美人榻上,脑袋枕在了南宫离的腿上,之后她便开始和南宫离讲自己将要如何经营药店的事情。

  南宫离倒是个很不错的挺众,只不过是时不时的轻嗯一声表示他在听,西洛就一直在讲自己的伟大事业,听完后南宫离也算是明白了,她还真是个闲不着的人,竟然想要在全国各地开连锁店,虽然一个还没有开张,但她已经这么想了。

  乍见他听完后没有反应西洛立刻抓着他的衣襟半是撒娇半是耍赖的道:“小离离,你得支持我。”要是他都不支持,她这事业干着也会觉得索然无味的。

  “好。”他倒是就这么轻声应了,刚才见他半天没反应还以为他会不同意呢。

  西洛微愣一下后立刻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就献上了一个自己的香吻,啵了他一口在他的唇上。

  “小离离,你对姐真是太好了。”西洛笑眯眯的夸赞。

  南宫离嘴角微抽,西洛又开始幻想她的锦绣前程,拉着他和他讲:“到时候我们一定也能成为大财主。”当然不敢和楚公子这样的财主比,但一定会有用不完的财富就对了,对于这点她还是比较憧憬的。

  南宫离听言不由问:“你现在缺银子吗?”如果缺她完全可以去帐房支的,也不需要让他来签字,他已经给了她这样的特权了。

  “银子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多的。”西洛笑盈盈的道,想着自己有花不完的银子心里就高兴。

  小财迷她也不是天生的,是被后天培养出来的,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培养她的。

  母亲说父亲的家业都有她的一半,凭什么他的女儿们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只有她这个女儿流浪在外不得认宗归祖,还要饱受人世间的一切冷暧,母亲说只要她把属于自己的家业抢过来了她们母女就不用受苦受累了,当然,也会把父亲的那帮儿女气得吐血。

  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受苦受累,为了把那些瞧不起她的人气得吐血流泪,她也曾无其不用,最后抢回来了,还成为老爷子惟一的继承人。

  抢东西也是需要资本的,就如同做生意,她自信自己还是有这样的资本的。

  南宫离有点不知可否的瞧着她,对于他来说,银子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当什么大财主。

  何况,从心底来说,他是不希望她太累的,不过是她想这样,他便没有言声了,无声的支持她就是了。

  西洛忽然就又有点不可质信的说:“小离离,难道你会觉得你的银子多得用不完了?”

  “…”

  “王爷,楚公子来了。”锦儿这时已经跑进来报。

  南宫离听言只道:“让他进来。”

  西洛闻言忙要从美人榻上起来,毕竟一会楚公子要进来,她这样和他躺在榻上太难看了。

  南宫离这时却忽然就摁住了她,让她维持了一个躺在他怀里的姿势,西洛瞪大眸子瞧着他,搞什么鬼啊!

  刚要发作楚公子的人已经走了进来,乍一见俩人这样也微微愣了下,毕竟是见惯了各种事态的人,微愣之即楚子肖便是开口调笑说:“不带这么恩爱的吧。”

  “故意刺激我这没媳妇的人吗?”所以说这二个人是挺不厚道的。

  西洛脸儿薄红,忙由南宫离怀里坐了起来,不自在的瞪了一眼南宫离,他却没有看见一样瞧着楚子肖说:“知道羡慕就去找一个。”

  “算了吧,我可不想像你似的,整日为个女人神魂颠倒,鬼迷心窍。”

  西洛的脸腾的就红辣起来,再也坐不住了,有这样当着当事人说话的吗?

  南宫离的脸皮就厚多了,毫不在意的一把搂过西洛在怀里道:“嫉妒就是嫉妒了,说什么废话。”

  “你瞧你把我的洛儿都说得脸红了,她可没有你的脸皮厚。”

  楚公子不知可否,她脸皮薄?还真是没这感觉。

  “洛儿,去仓库把我那坛女儿红拿来。”南宫离又吩咐她一句,不过是给洛儿一个离开的机会,瞧她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这会竟然不自在的别扭起来。

  西洛闻言立刻应下,虽然是很羞涩,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瞧起来比较从容点,一步步在二道火辣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看够没?”南宫离的声音疑似有几分的不悦,因为楚子肖竟然和他一样盯着洛儿不放。

  他盯没有关系,因为洛儿是他的。

  楚子肖这样盯着就显得不妥了,简直该死。

  楚子肖无奈的苦笑了,说:“你倒是挺宝贝她的。”

  南宫离没有啃声,楚子肖走到他面前问了句:“秀秀怎么办?”

  “你该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连秀秀都抛弃了吧?”

  南宫离挑眉看他,依然没有言声,可盯他的眼神,瞧起来却是意味深长了。

  即使是楚子肖这样的男人,在被南宫离盯久了也会觉得不自在。

  别扭的避开南宫离久到让他抓狂的视线,声音淡漠的带着几分斥责的道:“你说过会照顾她的,现在却让她因为你而自杀,你这算哪门子照顾,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没有你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西家刚灭,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一天甚至一个月都不会说一句话,给她吃的她也吃不几口,整个人一下子就瘦得皮包骨头了,有时候半夜里我不放心她会去瞧瞧她,她在睡梦里都会大哭大叫,但人醒来后依然是不言不语,完全封闭自己。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年之久,直到外面也渐渐淡化了她的消息,那个时候你在哪里?那个时候你在那个人的身边依然活得春风快意,可秀秀却生活在你们为她编织的仇恨里,日夜压抑,让她的性格变得孤僻又沉静,尽管如此她在睡觉的时候多数还是会叫你的名字,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你,就和她说只要她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好了,我就会带她去见你,她当时信以为真。”

  南宫离许是没有想到楚子肖会和他说这样的一番话,眉宇之间染上苦意。

  楚子肖又说:“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她自己折磨得跨掉,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病,每天都在靠着药物过日子,也只有靠着药物她才不会睡不着,晚上才不会做恶梦,我用了二年的时间把她的病治得七七八八。”

  南宫离微微合上眸子,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苦意。

  是的,当时她的病好得七七八八,然后楚子肖告诉她,秀秀过得并不好,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想着她,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她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楚子肖说如果他不答应的话,秀秀可能还抑郁而死。

  他当然不想让她死,当初已经欠她太多,心里也就想着那就回来吧,回来后他会好好的照顾她的生活,让她把身体养起来。

  楚子肖声音里已经事着几分冷意,道:“你答应过我,也答应过秀秀,会好好照顾她的,结果你却食言了,这才多久,你就爱上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好了起来,完全不顾秀秀的感受,你这样子是想要逼死她吗?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她经不起这样那样的刺激,你这样子等于在杀了她你不知道吗?”

  南宫离久久没有言声,微合着的眸子又慢慢睁开,瞧着楚子肖努力压抑的神情,从他的眼神里他依然看出了他的痛楚和挣扎。

  “照你这么说,我这一生就只能守着她了?连选择自己爱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这话似疑问,更多的是自语。

  楚子肖微怔,随之轻轻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去想,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他能过得幸福。

  “那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有爱过秀秀吗?”楚子肖看着他认真的问。

  “没有。”他回答得认真,毫不犹豫,楚子肖哈哈笑了起来。

  没有,他竟然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

  这般轻易就脱口而出,想来也是真的了。

  “那你,爱谁?”似有几分的不甘,楚子肖又问一次。

  “洛儿。”依然没有犹豫,认真又简短。

  楚子肖再次笑,这一次笑得有些张狂,笑过他问:“她有什么好的?”

  “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歹毒的女人你也敢日夜让她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怕…”

  “就算她是条毒蛇,我也要她。”

  “若她身上有毒,我会把她身上所有的毒都解了,让她没有办法来咬我。”

  “…”

  楚子肖怔然瞧他,低问:“秀秀怎么办?”

  “我爱洛儿,并不影响照顾她,我依然会让她一生衣食无忧。”这是他仅能给她的了。

  “她要的不是衣食无忧,是你的爱。”楚子肖苦涩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