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侧妃乍听二夫人提到了自己便忙谦卑又委屈的上前解释说:“王妃,妾身初来乍到,四夫人刚刚一进门就欺负妾身,并对妾身口出恶言,妾身才会吓唬她二句,并非真的要对她动刑。”

  西洛微微含首,轻描淡写的说:“叶侧妃说得极是,你初来乍到为人处事就应该宽宏大量一些,凡事不可太较真,若真较真起来这家法是你请得动的吗?”

  叶侧妃又被当头一棒,咬牙切齿的想究竟是谁在较真,明明是你一直揪着我不放的。

  四夫人听闻此言心里松了口气,圆满了,其她几位夫人也面无波澜,静静听王妃训叶侧妃。

  西洛继续说:“既然进了王府的门以后就要守王府的规矩,大家都是爷的女人,以后也要和睦相处,且莫再多生出什么是非来,爷最不喜欢多生事端了。”

  “叶侧妃初来乍到,有许多王府里的规矩还不太明白,晴天丫头你把王府里的女卷交给叶侧妃,叶侧妃回去后详读一下王府里的规矩,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差错。”

  晴天丫头闻言立刻领命,其实女卷早已准备好,就在一旁锦儿的手中,晴天这时只需转个身由她手里接过来送到叶侧妃的手里就可以了。

  叶侧妃垂眸接过态度依然谦卑的道:“王妃说得极是,妾身一定会牢记王府里的规矩,做出个表率来。”

  “叶侧妃果然也是通情达理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西洛的脸上染上了轻柔的笑,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叶侧妃微微深吸口气,这王妃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明明已经在夸她通情达理了,可后面非要加上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话里话外还是在点明她刚才犯了错啊!

  尽管如此叶侧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自己再回一句她又有话要说。

  对于这个王妃真的是耳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这一面,瞧她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气质优雅气势压过任何夫人,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一般,在座的夫人竟然一个个都对她恭敬有加,没有人敢说一句愈礼的话,就连那西家的二小姐现在也像个小狗似的站在她的身边讨好似的为服侍着她。

  叶侧妃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是一个强敌,宫宴里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能挽回了,现在不管她做什么也没有用了,王妃依然会针对她,毕竟她当众抢了她的夫君给过她难堪,可当初如果不当众让皇上下旨,日后怕也没有机会了。

  只有当着众人的面浩瀚王才不好直接抗旨驳了皇上的面子,这也是皇上当初决定在宫宴指婚的原因。

  跟了皇后那么久,叶侧妃多少是明白的,皇上一次次的指婚已经令浩瀚王生了微词,有些不满了。

  叶侧妃思量一番心里自有了计较,再低眉瞥一眼那五夫人,她不亢不卑的站在哪里,人长得脱俗不说,身上也丝毫没有歌妓的卑微,反倒是优雅又有气度,至始至终她没有说一句话,就连眼神里都是不曾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其她几位夫人与她相比之下,叶侧妃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显山不露水,该大方的时候大方,该卑微的时候就卑微。

  在进府之前叶侧妃也就有打探清楚五夫人的来历了,自然是晓得她现在是最得王爷的宠爱。

  虽然王妃现在也得王爷的宠爱,可女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这五夫人与王妃之间只怕在暗中也是水火不容的。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西洛这时也就让她们都退下了,连西美也一并差退了,倒是对五夫人说:“五夫人,你留下来吧。”

  五夫人应下,待其她夫人全退去时西洛方才说:“过来吧,本王妃才与你把个脉。”

  五夫人闻言脸上微微有了喜悦之色,连忙说道:“谢谢王妃。”

  五夫人忙去了她的身边,晴天丫头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西洛为她把过脉后方才问了她:“这几日睡得着吗?”

  “回王妃,自打服过药后贱妾就每晚都能入睡了,也不怎么做梦了。”

  “嗯,这是好的开始,药不要断了。”

  “王妃的恩典贱妾无以为报,铭记在心。”五夫人说罢这话忽然就跪了下来。

  西洛见了倒也不扶她,只是轻柔的说:“五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你是爷心爱的女人,你身体不好爷也会烦恼担忧,本王妃为你看病一来是想你早日康复,二来也是希望爷不要太过忧心了,毕竟他每日处理政务就已经够烦的了。”

  王妃这一番话可谓是把二个人都关心到了,她言词真切可真是没有一丝的虚伪之处。

  五夫人这刻才方慢慢站起感激的说:“贱妾明白,王爷也一定会明白王妃的心意的。”

  西洛几不可闻的轻嗯一声后说:“五夫人也回去歇息吧,这些天气温又下降了,没什么事情不必特意过来请安,若是身体不适再派人支会本王妃一声,本王妃会亲自给你诊脉的。”

  西洛这一番话无疑于是大大的降了自己的身份抬高了五夫人的身份,五夫人闻言忙道:“多谢王妃关心。”

  “贱妾这就告退了。”五夫人作了一福方才离去。

  离去的时候五夫人一直在思考着要送个什么礼物给西洛,毕竟她身家单薄,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出手的礼物送给西洛,虽然王爷疼她,可也不会老给她送贵重礼品啊,在这王府之内她不愁吃喝,该有的她都有了,王爷那里会细心到塞个千儿八百两的银票在她的手里好让她备用着。

  五夫人垂眸朝外走,正所谓拿人手短,王妃如此的帮她,不管是为了谁她都是要欠她一份人情的,在王爷的面前王爷也是要欠她一份人情的,五夫人的心里定然是想把这人情给还了,只可惜她并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可以送给西洛这样的出身的小姐,又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入西洛的眼呢。

  五夫人一路思量着往回走,她的院子处于梅亭阁,在西苑叶侧妃那里,西洛的院子则处于最东面,别的夫人的院子就住得更远一点更靠后一点了。

  五夫人直走回去的时候忽然就瞧见叶侧妃正徘徊在她的院前,看似在随着的望四周的风景,实则是在等她归来。

  果然,一瞧见五夫人回来后叶侧妃就笑着走了进来,五夫人立马行礼道:“贱妾见过叶侧妃。”

  “若照岁数来说我还要尊五夫人一声姐姐呢,只是怕这样不符合理数,不如我就也跟着叫你一声五夫人吧,这样不会乱了辈份。”叶侧妃笑盈盈的说,看似善解人意可言语间还不是在示威,提醒人家她是侧妃你才是夫人而已嘛!

  五夫人自然是不计较,她礼数周全轻柔的道:“叶侧妃说得极是。”

  “我初来乍到对这府里的规矩都不是很熟悉,五夫人说到底也是比我来得早些的,在这些夫人里我就瞧着五夫人最为面善,才敢上前打扰,五夫人可否愿意到我那西苑一起坐坐,也好指教我一二。”叶侧妃表现出小女儿的姿态来,一副心无诚俯的样子。

  五夫人这时自然是想到她刚刚不久前对四夫人那嚣张的态度,在五夫人看来她的确也算不得有多少心计的人,若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初来乍到就算你是个侧妃你也不应该那样大吼小叫的,毕竟你的上头还有一个王妃压着,你就该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才不会被人拿捏着错处。

  说到底人家是一个侧妃,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讨好哪一个夫人,只怕夫人们的心里都会有几分的得意感。

  五夫人这时也就一副有点心软的样子道:“叶侧妃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情你直管问贱妾就是了。”

  “那我们走吧。”叶侧妃笑嘻嘻的拉过她的手拽着她就走,一副与她很交好的模样,完全是自来熟。

  *

  叶侧妃进门已经有半个月了,浩瀚王当真也就没有往她那里去过一回,叶侧妃也不着急,每日照常来请安,脸上也是笑得轻盈盈的,完全看不出来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怨妇。

  五夫人身体不好西洛和王爷都发过话不让她来请安,五夫人自然也不会常常来请安的,不过气色好的时候也会过来请个安,王府里有此待遇的也就是五夫人了。

  至于其她夫人倒是常照请安,依礼行事,谁也不敢再她面前愈礼半分。

  正午的时候有了丝暧阳,西洛半靠在美人榻上瞧着手里的书,丞相的病一直不见起色,不愠不火的低热一直持续着,他暗中派人给传过二回信了都被她给打发掉了。

  西洛是不想在这个关健时刻乱出头,怕惹了皇上的眼,过了年大臣们又都照旧上朝了,皇上想要仔细观察丞相的动静肯定也会越加的的盯得严实。

  至于五夫人的身体在她的调理下应该会有起色的,这几天她没有过来请安西洛也没有去瞧了,但估摸着不会差到哪里去。

  晴天丫头这时在一旁与她聊着:“奴婢瞧着叶侧妃与五夫人走得挺近的,有好几回奴婢都瞧见她进了五夫人的院子里,给五夫人送了不少礼品来着。”

  西洛轻轻的嗯了一声,晴天丫头又说:“叶侧妃怕是要借着五夫人的势头多见见王爷的,王妃您也要努力啊!”

  “…”西洛瞧了她一眼无所谓的笑了,这丫头人小鬼大的。

  晴天丫头见状似有不甘的说:“就连二夫人三夫人都会朝五夫人那里坐,还送不少礼物给她呢。”这些夫人一个个都跑去巴结起了五夫人,说起这事晴天丫头心里就郁闷得慌,有没有搞错啊,不过是一个暂时得宠的歌妓,这些夫人也太没有远见了。

  西洛心里寻思着浩瀚王虽然也会隔山三岔王的来她这里瞧上一眼,不过倒是没有留宿过,这丫头在一旁看着就急了,她是怕叶侧妃到时使用了狐媚手段抢了宠,西洛知道她的想法,淡淡的笑了。

  其实,浩瀚王这段日以来哪个夫人那里也没有去留宿过,就是五夫人哪里他也没有留宿了,毕竟五夫人的身体正在用药期间也不适宜行房事,想来这叶侧妃没事往五夫人那里跑不过就是想要借机亲近浩瀚王罢了。

  就像当初的西洛,想来心里就有点堵,但人家叶侧妃还是有点手段的,哪里像西洛这般的傻呼呼,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西洛寻思了一会便笑着说:“一会你也代本王妃送份礼物给五夫人去,再代本王妃问候一声。”按五夫人的章法来看,她基本上六七天就会过来一次的,不管天气好坏她都会来请一次安,顺便让她给把个脉,可现在算着也有七八天过了,她人还没有到。

  晴天丫头闻言也正有此言,虽然她不耻于巴结这五夫人,不过她倒是想去瞧一瞧这五夫人这么多天不来请安是为了什么?该不会被几个夫人捧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可是由王妃一手调理的,王妃还指望着她调理好身子到时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样大度的王妃天底下真的找不着第二个了。有时候晴天丫头是很难以理解王妃的这些行为的!

  晴天丫头这时也就尊西洛的旨意准备了份礼物去瞧五夫人去了。

  晴天丫头走了一会后锦儿跑过来说外面有几个人来求见,说是铺子里的。

  西洛自然是立刻让锦儿把这些人请了过来,这事是她早就吩咐晴天丫头去办的,现在是月底了她总是要查一下帐,瞧一瞧这铺子里还有多少的银子,这浩瀚王靠不住,娘家那里也是靠不住的,她当然要为自己以后的出路打算一下。

  只要手里头有了银子,她就不怕日后离开了这里没有出路。

  外面候着的几个掌柜的被宣了进来,西洛要看帐本他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西洛原本以为这些铺子怎么着也会有些银子的,哪里曾想到他这个丞相爹给她陪嫁的铺子都是生意冷清,地势又偏远的铺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可言,所以说这铺子里根本就没有油水可捞。

  因为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掌拒的也就不会上心,所以这帐本拿来一瞧一个月顶多也就赚个十来两的银子。

  西洛微微挑眉,丞相爹这是欺负她呢,居然把这种亏本的铺子给她当作赔嫁,不知道旧里的一瞧有十个铺子还以为丞相有多大方,结果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西洛想着有一日要离开这里,所以也不想在这浩瀚王朝做什么生意,既然这铺子根本就没有钱好赚,地势又是极为冷清之地,那倒不如把这铺子处理了,手里头有些银子后她可以先存起来,日后到了外面也总会用得着的。

  别看她在王府每个月是有银子的,但这些银子哪里够用,每天除除开销所剩根本无几。

  虽然她是这王府的当家主母,可她自己是不能随便动用府里的银子的,财政大权还是归浩瀚王,所以在这王府里她是捞不到油水的。

  本以为相府这么大总会陪嫁一些值钱的东西给她的,看这些铺子就晓得了,她实际上是一无所有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后便说了自己的意思:“既然这铺子不赚钱,要是有合适的价钱就想个办法给本王妃卖出去吧。”

  听王妃这么一说有个齐掌柜的就对她说:“前些日子倒是有个人来看过铺子,合计着想要把铺子买了,奴才正寻思着要找个时间禀报王妃,若是王妃愿意,奴才就与人联系一下。”这铺子里没有生意掌柜的干吊在这里也拿不到什么钱的,倒不如把铺子卖了另作计较。

  西洛点头道:“和那人联系好后再引他来见本王妃,本王妃和她亲自谈。”

  “是。”那掌柜的应下。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打发走了掌柜的后西洛心里冷然的想,好你个西丞相,有你这么亏待亲闺女的吗?姑奶奶就让你难受个够本,不给你瞧了。

  反正一时半会也是死不了的,就让他继续吊着吧!

  晚点的时候晴天丫头便跑了回来了,和她禀报说:“五夫人的身体又有点不舒服了,说是头晕有点恶心,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那叶侧妃还在那里陪她说话,就连王爷也在。”

  “大夫正在给瞧着呢。”

  西洛微微点头,这五夫人就是个药罐子似的,今天这里疼明天那里痒,就没有好的一天。

  至于那叶侧妃,她想打五夫人的主意由此而讨好浩瀚王,这没有关系,只要她的主意打不到她的身上就行,何况她也不觉得这五夫人真的有她表面上的那般好说话。

  虽然五夫人表现得一直很乖,又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可西洛的心里是不认为这五夫人会真的舍得把她喜爱的浩瀚王与别的女人分享?

  五夫人的病情自有府里的大夫帮着去调理,她只负责治疗她的宫寒就成了,天下间还有比她更好心的王妃没?夫人宫寒她还好心的去治疗,怕人家怀不上孩子和她来争宠!

  五夫人这事西洛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过了几日后掌柜的忽然就前来说已经联系好卖家了。

  掌柜的说是联系好了卖家西自然是要谈的,就让人约了个酒楼约好的时间。

  那天浩瀚王已经早朝去了,西洛披上了斗蓬,带着锦儿一个丫头一起由后门悄然的去了。

  在王府里像她这样尊贵身份的人是不适合出门与男人谈生意的,做生意的从来都是男人。可现在这些银子都关系着她以后的生路西洛自然要亲自去谈价钱的,所以西洛只好偷偷的由后门跑了出去,这样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地点是约在了吉详酒楼,西洛是个女子出面与男人谈生意总归是不便的,所以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就换了男装,拿下脑袋上的斗蓬时可以瞧见她的发型也弄成了公子的发型,一根发簪绾着一头青丝,让她瞧起来竟然也是翩翩若仙,犹如一个谪仙的少年,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家富贵的公子。

  来到吉详酒楼后伙计就立刻把她引上了二楼的雅间里,锦儿这时也和她一样扮成了小厮的模样跟在她的后头,活脱脱的一个小跟班。

  西洛抬步走进雅间里的时候就微微的愣住了,因为这雅间里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汉城的大财主楚公子。

  来之间西洛已经由掌柜那里打探听楚了,知道是一位姓楚的老板,可心里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位大财主。

  西洛知道他定然也是知道今天谈生意的是自己的,人家既然要卖你的铺子终归会是把一切打探清楚的。

  果然,楚公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姿态是优雅的,嘴角挂着一丝懒慵的笑意。

  见着她进来楚公子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几分肆意的掠过西洛的脸上,但并没有轻佻之意,反倒是生出几分的兴趣,那轻凉的声音里富有几分的滋性:“乍一看我真以为是哪家的漂亮公子呢。”

  “原来是王妃。”他说罢这话倒是有礼的微微作了一福,算是见礼了。

  人家都开口道破了西洛自然是不可能假装不认识他的,她不动声色的淡声道:“既然是楚公子,那就更好说了。”

  “相信楚公子也不会让本王妃吃了这个亏。”说罢这话西洛也就自顾坐了下来,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样。

  楚公子这刻也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那是自然,在下万不会让王妃多吃一文钱的亏。”

  “不知道王妃想要多少银子才肯出售这些铺子。”

  楚公子也不是那婆妈之人,直接谈起了价钱,西洛见他问得爽快也就直言不讳的说:“本王妃有十个铺子可以出售,相信楚公子都有瞧过了。”

  楚公子微微点头道:“在下都瞧过了,王妃直管开个价让在下听一听。”

  西洛笑盈盈的瞧着他说:“既然楚公子是王爷的挚友,这样说来也是一家人了,本王妃也不乱开价,十个铺子一万两银子,楚公子觉得如何?”

  西洛如此的狮子大开口倒是令楚公子微微一愣,许是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如此的不客气,毕竟就她那几个破烂不堪的铺子能值一千两就不错了。生意没有,离集市较远,人行稀少…

  楚公子一时之间没有接口,倒不是心疼那点银子,一万两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掉根头发的事情。

  西洛见他没有言声倒是笑了,淡淡的说:“楚公子莫不是嫌贵了。”

  这不是废话吗?傻子才愿意与她做这亏本的生意,可西洛知道这楚公子不是傻子,既然他来了就一定会做,不然他大可以直接派个人前来就是了,所以西洛才会狠狠的敲他一笔。

  能赚的时候就赚,她一不偷来二不抢的,虽然这种作为和抢差不多少了。

  “倒不是嫌贵,在下只是在想,一万两买这几个铺子,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个一万两。”

  西洛听言便盈盈的笑了,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样,一旁的锦儿侍候着为她斟茶,她喝了一小口微微抿了一下薄红的唇道:“其实,以楚公子的财势想要赚回一万两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喔?”楚公子眸子微闪。

  “本王妃的那几个铺子虽然现在生意惨谈,地势离人群有点偏远了点,不过,以楚公子的资本,想要大赚一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公子没有接她的话岔,倒是安静的瞧着她听她说。

  “那几个铺子其中有五个铺子是相邻的,在最东面,还有五个铺子是在最北面,做生意或许是冷清了些,可楚公子如果开发一下,修成一栋栋的豪门气派的房屋,相信在浩瀚王朝是最不难出售的。”那些达官贵人只怕都会抢着去购,房地产这条路在哪个时代都是盛兴的,有钱的商都是喜欢炒房的。

  楚公子微微挑眉,眸子里有丝异样,他声音轻淡的说:“既然如此王妃为何还要出售店铺?”

  西洛闻言眸子里含上一丝的不悦,淡淡的道:“原来楚公子无心买本王妃的铺子,既然如此本王妃就先告辞了。”话落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谁说本公子不想买了。”

  “成交。”那清凉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声音有着一锤定音的果决。

  西洛听音笑盈盈的坐下来,心里想说小样的,和我拐弯抹角的,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交。

  只是不知道楚公子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求于她,不惜拿出一万两银票来买她这铺子,心里忽然就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要价是不是太少了点,她就是再多要一万二这楚公子也会答应的。

  “既然楚公子成交,这铺子的地契本王妃已经带过来了,楚公子不妨先签了吧。”还是先拿到银票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王妃很缺银子用吗?”楚公子淡淡的问了句。

  西洛不答反问:“楚公子今天没有带银票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等楚公子带够了银票再来谈吧。”西洛又作势要走。

  楚公子见状忽地就掏出一把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声音里有了几分的冷意:“王妃仔细的点好了。”真是一个市侩的女人,她分明就是一副有钱好说话,没钱咱再见的模样。

  西洛直接无视了他眼底里那丝丝的不悦,亲自点起了银票,毕竟这是她以后的生活财产,当然是不能有什么差错的,她可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特别是吃这位楚公子的亏。

  西洛点银票就像点人民币似的哗哗就点完了,一张一千百两,一百张一万两刚刚好。

  楚公子的眸子里有着几分的惊讶,却也是一闪即逝。

  这女人点银票是不是也点得太快了?似乎她每天都在家里练习点银票一般,不然哪有这般熟的手法?

  西洛点完了银票方才把银票仔细的收了起来,并对锦儿吩咐道:“把地契给楚公子吧。”

  锦儿应声,由身上取出一个包,里面装的是地契,直接放到了楚公子的面前去了。

  楚公子却并没像西洛这般认真的去点去看,他只是顺手收起了地契,西洛这时已经在说:“本王妃出来的也有一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告辞了。”她是一个妇人,外面定然是不能待太久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人发现她偷溜出来这可不是小事情。

  乍见西洛竟然真的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就走楚公子微微眯了眼,她是在装糊涂是吧?

  会有人无原由的给她一万两银子买她那几间亏本的破铺子?虽然她刚刚说的那个修成房屋的主意是很不错!

  “王妃请留步。”楚公子磨牙叫住了她,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西洛闻言做疑惑状问:“楚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下还有一事,要劳烦王妃,请王妃坐下听在下把话说完。”楚公子极有耐性的淡声说,瞧着她装模作。

  西洛听了便微笑着回身又坐下来说:“楚公子有什么事情最好一次性说清楚吧。”

  “本王妃一会还要回去,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了。”西洛的面上作出丝丝为难来。

  “五夫人是个可怜之人,她人也没有王妃这般的机灵会处事。”拐着弯骂她心机太重呢。

  “过些日子在下就会离开了,日后如果五夫人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也希望王妃能够多多的包容一下。”

  西洛嘴角有着淡淡的笑,瞧着他说:“楚公子这话本王妃可就真的听不懂了。”

  “难道是五夫人楚公子说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本王妃有亏待过她了?”

  楚公子微微眯眼,眼神里似含着一抹愠怒,西洛又眼含嘲讽带着几分挑衅的说了句:“就算本王妃有亏待过她,楚公子你用得着这样在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这要是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不仅毁了五夫人的声誉,也坏了你与王爷的交情!”西洛现在很不爽眼前的这位楚公子,那话好似说得她有多容不下五夫人一般,她为五夫人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谁不知道她这个王妃宽宏大度啊!

  牙尖嘴利的女人楚公子见多了,可像西洛这般牙尖嘴利一句话就能堵得你喘不过气的楚公子今天总算是领教过了,本来这些事情他完全先支会浩瀚王,让他出面收拾她,楚公子又想着若是由浩瀚王直接出面维护五夫人只怕会更加的激起王妃的嫉妒之心,到时对五夫人会更加的不利,可现在楚公子发现,不管谁出面都没有用,从五夫人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注定要成为这个女人的眼中钉,她怕是不会放过五夫人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心思何等的缜密,手段何等的毒辣,在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关于她的一切楚公子都有听说过,正因为没有小觑她才会借着这个机会与她相谈,然而人家王妃是丝毫不把谁放在眼里的。

  思及此处楚公子的眼神变得有几分的危险了,他淡淡的笑着说:“王妃真会说笑。”

  “浩瀚王与我是挚友,五夫人对浩瀚王更是情深义重,浩瀚王又岂会因为旁人的几句挑拨就轻信了。”

  “不过,如果在下告诉浩瀚王王妃那日受伤的真实情况,你说浩瀚王究竟是信你,还是在下呢?”前面的话拐弯的嘲讽她最好不要去挑唆,后面这话里分明就已经含了威胁之意,如果她不听他的话他完全可以去浩瀚王那里参她一本。

  西洛几不可闻的笑了,她知道浩瀚王与他关系非同一般,决不是自己可以挑唆的,但她依然毫不在意的说:“楚公子大可以去王爷那里诋毁本王妃几句。”

  “本王妃身正不怕影子歪,王爷也不是那不辩是非之人。”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本王妃就告辞了。”西洛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楚公子没有拦她,瞧着她一身优雅的转身离开,那姿态竟然也是华美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