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弯腰,靠近徐白,摸了一下她的脸,也闻到徐白身上…有他家里的沐浴露的香味。
但他没有顺从本能,继续和徐白亲热,他往后退了一步:“你睡得很早,错过了晚饭,现在想吃什么?”
徐白坐在钢琴凳上,转了个身,伸直一双雪白的长腿。
她首先回答:“明天是礼拜日,搬家比较方便吧…”然后又说:“我可以把虾饺带过来吗?它才四个月大,新换一个环境,可能会很害怕,我还要给它买猫罐头,家里的罐头要吃完了。”
书房里灯光通透,台灯就摆在书桌上,再往旁边一点,便是乌木的书柜。柜子里列满了书册,大部分都是英文技术类,剩余的一些,也是名著或者杂谈。
谢平川的兴趣偏好,挑选书籍的品位,依然和十年前一样。徐白看着那个书柜,心情愈加安定下来。
她说完搬家的话,接着坦白道:“肚子好饿…”
徐白望着谢平川,眼中有明光闪动:“好想吃小龙虾啊,要是还有冰可乐,我会高兴到飞起来。”
谢平川没有回答。
他花了一段时间,回溯徐白刚才的话,确认她的意思,是要搬来同居。今天的进展过于理想化,以至于谢平川也要缓一缓。
谢平川缓了几秒,跳过同居的话题,问道:“这么想吃小龙虾?”
徐白低下头,轻声回答:“特别想吃。”
她晃了一下腿,接着说:“我知道你睡觉时间早,我吃完就去休息,一定不会吵到你。”
谢平川没有什么交往的经验,只觉得徐白想要的,他应该尽力满足。但看现在,她仅仅是想吃小龙虾而已,谢平川没想过不答应,于是很快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外卖软件。
徐白毫无自知,马上凑了过去。她离谢平川很近,脸颊贴着他的手臂,无意识地蹭了他,而且还蹭了好几下。
谢平川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你来点吧。”谢平川道。
徐白连忙捧住手机,选了她喜欢的口味,还加了一瓶可乐。她没忘记谢平川,开口问了一句:“哥哥,你想吃什么?”
谢平川实话实说道:“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他不仅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也没有熬夜的习惯。每天晚上十二点睡,早上六点四十起床,先跑步,后洗澡,吃过早餐,就去上班。
如此规律的作息,他保持了很多年。
除了日常作息以外,谢平川对饮食也很挑剔。他口味偏向清淡,反感油腻,讨厌辣椒,每当出去应酬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两下。
徐白却和他不同。她热衷于辛辣,而且很少挑食。
订过外卖之后,徐白格外雀跃。她跟在谢平川身后,参观每一个房间,从书房到卧室,还有餐厅和厨房,以及储藏室和健身房。
储藏室里有一个五斗柜,其上放着一座保险箱。徐白见状,禁不住问道:“保险箱里有什么?”
谢平川打开储藏室的壁灯,他走到保险箱的旁边,输入了一段八位密码,徐白恍然注意到,密码是她的生日——19920716。
她站在谢平川身侧,看着保险箱被打开,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罐子…等她终于瞧清楚了,眼睛就被水雾蒙上。
回忆在瞬间涌来,一霎如流水浮灯,灯火茫茫,飘摇不定,却穿透了十载光阴。
徐白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动去牵谢平川的手。
放在保险柜里的,是十五岁的徐白,折给他的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她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保存,这些年来跨国携带,只觉得心脏空了一块,却被他轻易补好了。
谢平川道:“我出国的时候,你让我珍惜罐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白打断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一诺千金的人。”
谢平川否认道:“你看错了,我也会食言。”
他搂住徐白的腰:“你刚才说,吃完小龙虾就睡觉,我好像答应了你。”他俯身靠近,亲吻她的耳朵:“现在我反悔了,我不想让你睡觉。”
储藏室空间狭小,甚至没有窗户,四周唯有墙壁,铺着浅灰色的壁纸,且因房门半掩,灯光晦暗,两人低语之际,带来密室般的刺激感。
谢平川把徐白抵在了墙上。
徐白不知反抗,引火烧身道:“哥哥…”她嗓音很软,叫了不止一声。
或许是因为没有窗户,房间里才会如此燥热。理智的弦早已崩断,因为忍耐有限度,压抑也有阈值,谢平川正处于临界点。
他不曾间断地吻着她,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
“原来这就是D吗?”谢平川哑声道,“果然很合适。”
徐白被他揉得站不稳。
她后背紧贴着墙壁,手指攀上他的肩膀,因他贴在她的脖颈处细吻,她看不见谢平川的脸,眼中倒映着的,唯有明灭的灯光。
“所以你喜欢吗?”徐白道,“我在英国的时候,可能牛奶喝多了。”
她在这方面是个新手,说话仅仅凭借直觉,她和谢平川相识多年,重逢之后感情再度升温,即便是在亲密接触,信任感也融入了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天真又轻佻。
谢平川却双手抱住徐白,亲吻也渐渐停了下来,他告诫自己务必冷静,因此不再说话,只有低浅的喘息。
徐白没有自知之明,四下气氛异常安静,她再一次坦诚道:“你亲我的时候,我觉得好开心。”
谢平川许下承诺道:“等你搬过来,我会让你更开心。”
言罢,他放开了她。
不久之后,徐白的小龙虾来了。
彼时已是深夜,窗外乌云蔽月,天幕愈加暗沉,室内却灯火通明。
谢平川刚把外卖拿进门,徐白就颠颠跑向了餐厅。她从凌晨一点多,一直吃到两点半,期间谢平川始终陪着她,甚至耐心帮她剥小龙虾。
等徐白终于吃完,和谢平川一起收拾完残局,就到了凌晨三点左右。
谢平川关上餐厅的灯,和徐白说:“去睡觉吧,晚安。”
作为一个习惯十二点就寝的人,此时此刻,谢平川也想躺在他的床上。他径直走向了卧室,原本以为徐白会去客房,却没料到徐白一路跟着他,最后也上了他的单人床。
天幕漆黑,流云飘散,卧室窗户半开,照进熹微的月光,也传来夏夜的蝉鸣。
在他们的童年时光里,徐白就是谢平川的小尾巴。只要谢平川还在院子里,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徐白必然要跟着他。
但是今晚不同,谢平川躺在床上,和徐白讲道理:“你不回客房睡觉吗?”
徐白把脸埋在他的枕头里,说出的话让人心软了一半,她说:“这张床上有你的味道。”
她自觉钻进他的怀里,他才发现徐白黏人的很。
谢平川将她抱紧,又给她掖好被子。他明明求之不得,幻想了无数次,搂紧徐白的腰,防止她此时跑掉,表面上还要正直道: “这是单人床,你不嫌挤吗?”
徐白贴着他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她很有心机地数着节拍,最终满意地发现,谢平川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平静。
徐白打了一个哈欠:“假如你抱着我,我就不会掉下床了。”
自十五岁那年到今天,她从未觉得如此满足,她知道自己仍是一个人,却好像在今晚拥有了世界。
徐白道:“晚安哥哥。”
谢平川摸着她的头发,跟着回答道:“晚安。”
夏夜静朗,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谢总:很好,明天就换双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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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跪谢昨天留言的小天使,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这种…咸鱼作者,也能有这么多评论,今天准备了一百个红包随机发放,感谢支持
第24章
次日上午,徐白起床以后, 就一心想着搬家了。
她刚来北京一个月, 手头的钱也不多, 不曾添置大件家具,没有任何贵重物品。
在她租下的那间房子里,徐白珍视的东西只有猫咪、猫咪的玩具、一箱漂亮的衣服、以及从英国带回来的书。
她花了一个小时收拾东西, 整理出两个行李箱,再加上怀中抱着的虾饺,就是徐白的全部家当。
虾饺一晚没见到主人, 这会儿正忙着撒娇。
它立着一双猫耳朵, 轻轻地舔徐白的手指,但它还没有舔多久, 谢平川就拎起了虾饺, 把它从徐白怀里拿出来,然后放到了客厅的地上。
虾饺瞬间懵了。
这只猫仰起脑袋,望向徐白, 软软叫了一声:“喵…”
徐白却忽视了她的猫, 只顾着和谢平川道:“我收拾完了, 一共两个箱子。”
谢平川没有想到,徐白的东西这么少。
正因为此, 这一趟搬家很轻松,仅仅运了两件大箱行李,外加一只姜黄色的小猫。
而谢平川预定的实木床,也在当天下午送了过来。
彼时徐白还在叠衣服。她把自己的衣服叠整齐, 放在卧室衣柜的空闲处,听到谢平川和她说:“我订的床来了,电梯空间不够大,他们走楼梯送货。”
徐白闻言,讶然抬头。
谢平川的执行力让她吃惊。
徐白感慨道:“所以今天晚上,我也能和你一起睡觉了。”
她大约猜到会发生什么。
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徐白没有任何异议。何况她都搬过来了,早一天晚一天,似乎也没多大差别。
她的直觉很准。当晚七点左右,他们吃完晚饭,谢平川就去洗澡了。
家里共有两个卫生间,其中一个被分给了徐白。她在客厅和猫咪玩了一会儿,也拿起一条睡裙去了浴室——这是她最短的一条裙子,衣领同样开得很低。
谢平川并不知道徐白如此懂事。他从浴室出来以后,带了一本书上床,然后打开床头壁灯,一边安静地看书,一边耐心等待徐白。
十几分钟后,徐白出现了。
她首先拉开卧室门,发现虾饺还在客厅。它趴在猫窝里,沉迷猫玩具,对外界毫无感知,也不惧怕新环境。
徐白感到放心,遂关上了房门。
她转身走向谢平川,谢平川也在凝视她。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没有放过一个角落,等徐白终于来到他的怀里,他翻身便把徐白压在了床上。
“啪”的一声,是谢平川的那本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徐白与他对视,眼中光影绰绰,说话声音也轻:“有什么东西掉了。”
谢平川没有关灯,他任由壁灯开着。冷色调的明辉落下,照在了徐白的身上,徐白没等到谢平川的回答,又开口问了一句:“哥哥,你在想什么?”
谢平川格外诚实:“想亲你的脸。”
徐白搂住他的脖子,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好呀,给你亲。”
灯光柔和似水,倾泻而下,而她近在咫尺,对他毫不设防。
谢平川拉开旁边的柜子,找到了准备好的杜蕾斯。他一边拆开包装纸,一边开门见山道:“不止是亲吻,我还想做别的事。”
徐白瞄了一眼,发现是大号的,她就有点怯场了。
她小声叫道:“哥哥…”
谢平川以为她害怕。
他抬手关上壁灯,让卧室处于黑暗,又将徐白抱进怀中,低声安抚道:“我在。”
卧室门窗紧闭,今夜却无月色。阴云遮过天际,带来夏夜的骤雨,雨水敲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
徐白旁听着落雨,靠在谢平川的怀里。然后她凑近几分,像荷塘蜻蜓点水,轻啄他的唇角,窗外雨声渐急,她也亲得卖力,手指从他的脖颈往下,摸索到了他的后背。
在欧洲做翻译的时候,徐白见过法国人调.情,她学东西极快,如今付诸实践,很快就小有所成。
然而谢平川定力惊人。
念在徐白是第一次,他保持耐心,温和缓慢地回应她。
直到徐白把手伸到了某个地方。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碰到了…”
尾音渐低,带着几分不确定,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徐白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想起了《洛丽塔》 的句子:“我以一种准备把一切——我的心,我的喉咙,我的内脏——都献给她的慷慨气魄,让她用一双笨拙的手,握住了我情.欲的权杖。”
让她用一双笨拙的手,握住了他情.欲的权杖。
谢平川也不说话,他亲吻她的嘴唇,反复辗转,像鼓励,更像回馈。
恰逢窗外雨势转大,疾风渐起,一阵紧似一阵,谢平川按着她的肩膀,吻也蔓延到她的全身。
风狂雨骤,细细密密敲在窗上,掩盖了室内的喘息。
前奏漫长,徐白已经没劲了,她被谢平川抬高了腰,体会到缓慢的进入,听见他哑着声音问她:“疼吗?”
徐白有点疼,可是好开心。她应该怎么回答呢,她想了想,撒谎道:“不疼。”
谢平川信以为真。
他忍耐多时,终于不再克制,从心所欲,力道也越发重。
徐白不会说别的话,只在情到浓时之际,贴在他耳边叫哥哥,嗓音极轻,也极软,发丝还会拂过他的手,像柔软的藻类,缠得谢平川无法脱身。
从晚上八点,到夜里十一点,短短三个小时,徐白累得不行。
事后她根本直不起腰,困乏和兴奋两相融合,她黏在谢平川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了一会儿,他还问了徐白一句:“你有什么感觉?”
徐白回忆方才,诚实道:“高兴又舒服。”
她其实也知道害羞,所以下一句话是法语——这是她不希望谢平川听见,但又很想说出口的话,表扬了他的尺寸和技术。
可惜谢平川一无所知。
他想去学法语。
没过多久,他把徐白抱到了浴室。浴室里灯光通明,他也毫不避讳,明面上说是帮她洗澡,其实又做了什么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第二天是礼拜一,按照惯例,恒夏集团有高管会议。
谢平川恰如往常,在九点之前,已经准备完全。徐白顺应他的作息,和他一起吃过早餐,跟着他下楼出门了。
谢平川今日没开保时捷,他换了一辆路虎越野。
徐白没心思关注他的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其上有两块吻痕,显眼的红印,衣领是盖不住的。
徐白翻遍皮包,找出遮瑕膏,抹在了脖子上。
她的肤质很好,白皙剔透有光泽,几乎不需要粉底——但她有先见之明,昨天搬过来以后,就去附近的柜台买了遮瑕膏,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谢平川见状,握着方向盘道:“下次我会注意,不在脖子上留痕迹。”
徐白思索片刻,却道:“你亲我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劲,为什么会有印记。”
谢平川心想,这当然是因为,你的皮肤太嫩了。
但他表面上说的是:“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技术还要提高。”
徐白相当好骗,立刻跳坑道:“多练几次就好了。”
谢平川没有说话,他勾唇笑了。
礼拜一的早上,总是异常繁忙。一周工作规划,各种会议概要,还有项目总结和推进,堆在邮箱里的邮件,都在等待谢平川的阅览。
但是今天又和往常不同,谢平川的心情非常明朗。
周助理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陪着谢平川去开会,路上忍不住问了一句:“谢总监,今天有什么高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