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让我们始料未及,我心说这院子不是没人住么?怎么房里的灯还亮了。

拉巴次仁也机灵,一见情况不对又赶紧一闪身跳了出来。也说这巧劲,在他跳出的一瞬间,一个电筒就照在了原先他待过的地方。

我知道屋里有人,跟黎征一样把脑袋缩了回去。接着屋子里传来一句喊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我知道这是藏语,自己也听不懂,就悄声问黎征这话什么意思。

黎征附在我耳边回答,“那人在骂,大半夜的什么鬼东西到院子里瞎溜达,难道不知道现在这是喇嘛法师居住的地方么?”

凭黎征这话我又想到一个可能,跟他耳语道,“难道院里这位是喇嘛法师的徒弟格桑丘么?”

这期间院里的喊话声一直没停止过,黎征也分出精力听一耳朵,这时趁空回答,“他不是格桑丘,而是喇嘛法师带来的一个下人,而且……”他说到这犹豫一下,天佑你感觉到没有,“这个下人的身手可不一般啊。”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3 格桑丘

我明白黎征说这话的意思,刚才拉巴次仁从墙头翻下去,虽然有响动,但也没那么特别大声,可饶是如此竟被躲在屋子睡觉的下人听了出来。

而再往深了说,下人亦是如此,那这喇叭法师岂不更加厉害?

我们仨本来打定主意就这么隐匿下去,直到下人骂完转身回屋,等周围静下来后再悄然撤退。毕竟有这个高手守卫着喇嘛家,我们想偷偷溜进去是不大可能了。

可我们算盘打得好,实际却出了意外,那下人越骂越欢不说,还有了往我们这边走的架势。

黎征脸色一变,跟我悄声强调说,“说这下人上来倔脾气,非要瞧瞧什么东西在夜里装鬼吓人。”

这下我觉得有些不妙了,现在要只有我一个人,我保准被带上左脸妖面拿出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街头,但问题是黎征和拉巴次仁跑的没那么快,要是这下人爬到墙上或从院门走出来一看,发现我们的背影后,肯定会留有深刻印象,尤其拉巴次仁这身板,别说在周家村了,就是周围这十里八村也没几个相类似的,这么一来,我们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弄不好以后跟喇嘛见面时,都能被这下人当即认出来。

黎征想了个法子,对我和拉巴次仁连使眼色,让我俩别动,接着他掏出一个里令,沉住气吹起来。

这里令很怪,发出的是一种猫叫的声音,而且惟妙惟肖不说,在黎征改变音调下,猫叫声也变得时高时低。

这下人最终止了脚步,嘀咕几声后扭头走了回去。本来我合计这尴尬局面解除了,我们也能松口气了,可没想到黎征脸色反倒变得极差。

而拉巴次仁就一直捂嘴笑着,甚至看得出来他有放声大笑的冲动,可碍于场合,只好这么憋着。

等四周静下来后,黎征招手带着我们悄悄撤离,走开一段距离后,拉巴次仁终于忍不住指着黎征说一句,“黎巫师,这下人说你吹得调子像发情的母猫,这事你怎么看?”

黎征哼了一声又反问我怎么看,我知道拉巴次仁就是随便调侃一句,哈哈一笑算把这话题扯过去了。

我们又把目标放在格桑丘身上,趁着现在还没到睡觉点,我们就按周母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家。

我本以为格桑丘是个藏民,可见面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这格桑丘看打扮就是个庄稼汉,只是年纪偏大一些,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正在家独自吃饭喝酒,而且这哥们也真能摆谱,一桌上全是大鱼大肉,但他吃的却极其吝啬,在他面前的那个吃剩的骨头和鱼刺,都被他吮的特别干净。

凭这点我能猜到,这哥们没拜喇嘛为师以前,一定是个苦出身,平时吃不上什么好的,这次总算时来运转,才非要过一把富翁的瘾,只可惜他有能力吃上大鱼大肉,却没富人那派头。

看我们到来,格桑丘显得很警惕,眯着小眼睛把我们仨挨个打量一遍又问,“你们夜里找我干什么?”

黎征当先回答,说我们想找喇嘛法师转世,跟他问问这过程要注意些什么。

格桑丘也真势力,一听我们是事求他,腰板一下就挺得溜直,还接话说,“你们要转世?看样不像是本村人吧?我师父有命令,不是周家村的人,概不接收。”

我品不出来他是故意刁难人还是喇嘛法师真有什么特别的交代,但我们不可能被他这么容易就打发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指着我们仨说,“我们是外来人没错,但在周家村也有亲戚,周成海,细论起来算是我们的表哥。”

格桑丘默默的想了想,但又摇起头来说,“外来人就是外来人,就算跟村里谁家有亲戚,也不能算是喇嘛师父指定的范围,几位请回吧。”

我发现他有点死脑瓜骨,竟在这种小事上抓着不放,可黎征瞧得明白,从兜里拿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格桑丘盯着钱,先假意推托一番,最后却堂而皇之的收起来,而且话也转变得快,一下又说外村人可以考虑了。

我一合计我们钱花了,想要也要不回来,就赶紧继续问正事。

格桑丘别看是喇嘛的徒弟,但对转世解释的并不明白,尤其最后他还跟我们强调一点,“最近要求转世的人太多了,师父给我一个权力,对想要转世的人进行一个考核,考核过了才有机会见到师父,不然免谈。”

我听着奇怪,心说这喇嘛也不是什么政治要人,怎么见一面还这么困难呢?

黎征倒是看得开,还多问一句,“你说的考核指的是什么?”

格桑丘大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又招呼我们坐到桌前,可他并不是让我们陪着吃饭,在我们落座后,他就紧忙活着把这一桌子酒菜全都撤下去。

我们仨一直盯着他看,等着下文,而这爷们也怪,回来后就当着我们面闭眼嘀咕起来,随后还鬼上身似的抖着,时不时翻两下白眼。

我经历的怪事多了,也不怕他突然出现什么异变,但问题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爷们不像是在异变,反倒有种犯病抽风的嫌疑。

我趁空跟黎征耳语问,“咱们要不要对他施救呢?”

黎征看法比我深,强调一句说,“格桑丘这举动有点施法请神的味道,但一点也不专业。”

我听黎征这解释又向格桑丘看看,而且被小哥这么一说我也瞧出一丝端倪来,不过打心里我却不住冷笑,其实像请神这种东西在义荣县就有,最常见是农村的跳大神,可跳大神也得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完成,一个是一神,一个是二神,一神多旋转,是被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用来耍鼓的。

格桑丘倒好,自己一个人竟一下把两个人的活全包了。

我们坐着静等,足足五分钟后,格桑丘才回过神,而且我打心里还怀疑,要不是这爷们抖没劲了,弄不好这回过神的时间会更长。

他睁眼后显得有些木讷,还故意捏着嗓子说,“刚才请了狐仙附体,咱们即刻进行考核吧。”

拉巴次仁一点都不信这个狐仙附体的言论,还当先拍着胸脯说,“都考核什么?我先来试试。”

格桑丘拿白眼球盯着拉巴次仁看了看,又摆手让他过来,接着拽着他一个胳膊摸起来,甚至时不时还凑过去猛嗅一番。

我知道这是格桑丘的一种考核过程,但问题是自己搞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拉巴次仁更是被格桑丘弄得浑身不自在,还试着抽回胳膊。

可他刚有这动作,格桑丘就一把将他胳膊摁住,还多说道,“自古就有梅花易学、摸骨称金。人是怎么来的?髓生骨、骨生肉,肉上后长毛发,我之所有要摸你胳膊,就是要查看你的骨骼,看你有没有转世的潜质,要是有潜质方能通过考核见见师父,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拉巴次仁瞥着格桑丘,看样根本不信这话,但我却对他连使眼色,那意思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尤其黎征还是黎村的巫师,真要说起这些玄学的事来,保准能把格桑丘这二五子弄得直懵,可这么一来,他给我们的考核保准通不过。

拉巴次仁也懂我的意思,轻哼哼两声又问,“那你摸了这么半天,有结果了么?”

格桑丘翻了翻眼睛,来了一句,“你这骨骼勉强可以,算是擦边吧,这样你先候在一旁,我再摸摸你那两位兄弟。”

格桑丘没少折腾,等把我和黎征也摸了一遍后,下的结论竟跟拉巴次仁的差不多,反正都是擦边。

我本来还有些不懂,心说这爷们的神棍怎么当得,也不多学点套话,说来说去都是擦边,合着在他眼里,我们仨的骨骼一点差异都没有。

而接下来黎征一个塞钱的动作让自己一下明白了,知道格桑丘又耍了一个心眼,他之所以都说我们擦边,就是想捞点油水。

细算下来,我们到他家并没多久,而且还是头次见面,可这爷们竟这么贪心,前后诓骗两次钱,这让我对他的人品深深产生怀疑。

但贪财的人也有“优点”,只要钱到位,保准见钱眼开。

捏着手里新得的百元大钞,格桑丘也不再摆谱,一通抽风下又回过神来,对我们赞道,“你们可以见我师父问转世的事,不过得等三天后师父回来的,到时我给你们大力引荐。”

我们面上都点头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但在心里我却合计着,他骗我们这一百五十块钱,自己早晚找机会要回来。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格桑丘还没折腾完,他一转身进到里屋,又拿出三张表格来让我们填。

尤其当我看清这表格上写的内容时,瞬间有种抓狂的举动。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4 转世法师

这表格前半部分倒还好说,都要求填姓名、性别、民族这类的东西,可往下看,竟然还出来了学历与是否有工作经历。

我心说转世这玩意难道很看重学历也很重视工作经历么?拉巴次仁更是憋不住嚷嚷起来,“我这辈子只读完九年义务教育,连高中都没上过,这怎么算?难道文化低就不让转世嘛?”

格桑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通,又特意凑到拉巴次仁面前,伸手把表格下半部分捂住了,强调说,“这表格是我从一个厂子里要来的,大家凑合一下只填上面的就可以了。”

我被他说的直无奈,心说他也真能凑合,合着现在成了喇叭法师的徒弟,在整个村里受别人尊敬,可还有这心思去剽窃别人的表格。但话说回来,我也不可能因为填表这点小事去跟他计较什么。

格桑丘又说,把上面的基本资料一定填好。我合计上了,毕竟自己没那么笨,不可能把真名填上,可一涉及到假名字,我一时间也想不好给自己叫什么。

最后我想到了夏哲藤,觉得自己用这名不错,不过也说赶巧的劲,在我动笔填表前特意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发现这爷们这嘿嘿笑着把夏哲藤写了上去。

我心说得了,合着夏哲藤倒一时间成了抢手货,最后我在表格上写了夏大藤三个字,毕竟光从字面来看,我这夏大藤应该是夏哲藤的哥哥,也算偷偷占了拉巴次仁的便宜。

没多大功夫,我们就把表填好交给格桑丘,但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正事也做完了,就没继续在他家赖着,索性客气两句起身告辞。

格桑丘收了钱,跟我们关系不是一般的近乎,又拍着胸脯坦言道,等他信儿。

我们回到周家时,周母还特意问了句,我们见到格桑丘没。

我们见格桑丘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没打算瞒着她,还强调说我们哥仨也报了名准备转世。我发现周母对转世特别的在乎,甚至听完一脸的羡慕,连连称赞我们有前途。

我直想苦笑,心说我们报名寻死还成了有前途的事?黎征也一脸不解,还多问道,“我们的前途在哪?”

周母一脸严肃的回答,“孩子,你们想想,这人生下来什么都不会和生下来带着前世记忆的区别可大了去了,至少转世后的人,有前世垫底学什么都快,弄不好小时候就能是个神童,以后上学那还不考清华去?保准是大富大贵的命。”

也别说,我觉得她这种分析还有点道理,但前提是这转世不是骗人的才行。

本来这几天喇嘛不在家,我们空闲时间多,正好有机会把周母好好教育一下,让她绝了转世的念头,可我们都懒,也不想多费这嘴皮子,尤其想把周母这种观念掰过来,要搭的精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最后我们一商量,索性趁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起周成海来,怕这小子出现意外,至于周母以及整个周家村的“愚民”,我相信只要我们把喇叭消灭并把他转世中的猫腻找出来,转世言论就会不攻自破了。

其实说是要等三天,但在两天后的晚上,桑格丘就找到周母家来,还跟我们说,喇嘛师父回来了,他也把我们的情况说给师父听,师父挺感兴趣想这就见见我们。

我们仨急忙允诺,随着格桑丘去见喇嘛法师,不过我们也留了心眼,把天镜妖面和小晴小狸都带着。

我相信黎征和拉巴次仁跟我的想法一样,如果我们见到喇嘛发现他就是圣人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能擒住逼他说出转世里的猫腻最好,如果擒不住就当场把他击毙,黎征再抓紧机会用通灵搜寻有用的讯息。

桑格丘不识货,看着黎征背着装小狸的布兜也没在意,而且在路上他还特意强调一句,说师父年纪大了,喜欢安静,我们去了一定要越静越好,甚至说话也要压低声音。

我们面上答应的妥妥当当的,可没想到见到喇嘛法师时,我只看第一眼心里就波动起来,甚至还差点叫唤一声。

倒不能说我少见多怪,而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这喇嘛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而且她看我们第一眼时也显得很古怪。桑格丘没察觉到这么多,还指着我们吹捧起来,反正说来说去的,就是我们仨骨质奇特适合转世。

女喇嘛表情变得很快,之后就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半闭着眼睛打坐,等格桑丘说完,她点点头又问我们道,“三位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转世的想法呢?”

其实她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正常来说,我们既没灾又没病的,大好青春不去挥霍反倒要寻死,真有些说不通。

但黎征会找理由,甚至就在周母之前说那话的基础上一改,强调道,“我们仨早年惹了很多祸,算是杀孽太重,只求能重新转世,把这身本领重新用在正途上,既让自己良心过得去,也算给社会少添点乱。”

我听得心里直竖大拇指,心说小哥这一番话,明着把我们仨损了一顿,实则是在埋汰这女喇嘛,甚至还隐隐指责她,与其祸害村民倒不如真去寻个法子重新做人。

我不知道女喇嘛听没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但她没了接着往下问的意图,又一转话题说,“既然三位有了决心,我这徒弟也极力推荐,那即刻就可以进行转世的步骤了。”

现在算说到正事上了,我也急忙认真起来,还追问一句这转世步骤是什么样的。

女喇嘛让格桑丘找来笔墨,写下一段经文递给我们说,“今晚你们回家就把这经文好好念上几遍并牢记于心,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跟上天祈祷,洗清你们身上的罪恶。只要心诚,上天就会安排你们陆续进行半个月的睡眠,之后灵魂出体进行转世。”

拉巴次仁接过经文看了两眼后,嘴巴就咧开了,我知道对这爷们来说,背书跟受刑无异,但我们不可能傻兮兮的回去真看这经文,我反而对跟上天祈祷这说法很感兴趣。

我就接着问,“法师,我们去哪祈祷?上天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祈祷呢?”

女喇嘛回答,“咱们周家村的旁边就有一座山,叫柳山,咱们只要在晴天时登到山顶跪着诵读即可,而上天听到诵读后会化作一种动物下凡到你们身边进行查看,这时你们再跟上天的化身诉说罪恶,只要罪恶说清得到上天的原谅就可以了。”

我是觉得这喇嘛太能扯,就算真有上天的存在,那它也不能天天闲着,我们只要一读经文它就屁颠屁颠下凡吧。

但女喇嘛强调一句让我们明早七点准时找她后,就脑袋一低闭着眼睛再不说话。格桑丘见状还恭敬的拜了拜,又对我们打手势,那意思要带着我们离开这里。

其实我也明白,女喇嘛根本没睡着,只是不想跟我们多说话,尤其这里是喇嘛家,我们是客,主人逐客了,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随着格桑丘起身回去。

一路上格桑丘跟个话唠似的,但这次话题跟转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变着法的强调自己办事多么效率,我们找他是多么明智的举动。

为了面上过的去,我们仨也心口不一的赞他几句。

回到周家后,我们就躲在特意给我们留的客房里说起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女喇嘛把转世过程说了出来,但问题是整个过程太抽象,我们品不透哪里有问题能导致周成海变成现在的惨样。

黎征的想法,上天化作动物这里有猫腻,弄不好就是这个动物跑出来下的黑手,而我们明天要做的就是把这动物想法逮住,再拿回来好好研究一番。

其实我也想过,我们要是冒冒然把动物捉住,女喇嘛肯定不干,私下里这动物弄不好就是她养的宠物,而明面上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我们,不得捕捉天神。

但如果这里真有古怪,到时可就由不得她乐意不乐意了,甚至我们也得对她下手,绑来问话。

就这样,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后就一起躺在睡觉。

我原本打算一觉睡到天亮,养足精神好去跟女喇嘛斗智斗勇,可没想到到了后半夜,自己就被左眼的疼痛弄醒了。

我可对自己这左眼太了解了,它的痛疼代表着就是预警。我不敢大意,醒来后就警惕的坐起来,还提前把妖面备好。

这时拉巴次仁还在睡,而黎征和两个妖宝宝已先我一步有所察觉。两个妖宝宝聚在一起盯着一个方向看着,尤其这次来之前,小晴小狸还特意去了趟小天空之镜,把鬼角充满电,现在小狸在警惕的同时,还不住抖着鬼角,大有想要放电的架势。

而黎征呢,本来盯着妖宝宝看,看我坐起来后又把目光看向我。

我凑到黎征身边问道,“小哥,什么情况了?”

黎征犹豫的摇摇头说,“我是被妖宝宝弄醒的,也醒来五分钟了,可咱们四周一点异常动静都没有,你不觉得妖宝宝反常么?”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5 祈祷

第五章 祈祷

我明白黎征说的意思,但问题是现在不仅是妖宝宝,就连我的左眼也疼起来,我就指着自己左眼强调一嘴。

黎征听完皱着眉头,又顺着妖宝宝望的目光看了看,“天佑,周家村你以前来过,你好好想想,这个方向都有什么。”

我合计一遍,而且周家村本来就没多大,这么一排查我很肯定的回答说,“妖宝宝在告诉咱们,柳山有问题。”

柳山就是我们明天要去祈祷上天的地方,被我这么一说,小哥心里清楚,明天的祈祷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但问题是现在是晚上,柳山上更是黑兮兮的一片,我们不可能冒黑提前去探查一番。

黎征一时间没多说话,而且就在这时,我的左眼疼痛消失,警报解除了。

我又跟黎征说了一嘴,甚至还留意到,妖宝宝也变得放松起来,小晴懒洋洋的趴了下来,小狸更是轻声吱吱几下,一躺身继续睡觉。

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但我和黎征的心里却打了一个预防针。

第二天一早,我们仨陆续醒来,拉巴次仁不知道昨晚半夜的事,心里并没什么紧张感,而我和黎征也并没从面上刻意流露什么。

看着天上万里无云的景色,我知道今天的祈祷不会因天气而被耽误,我们草草吃了周母做的早饭,又一同向喇嘛家赶去。

昨晚来时,我并没见到那个身手不一般的下人,而今天刚进门时就碰到了他,他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藏地长袍,有些秃顶但脸色却挺红润,看着我们第一面就友善的笑了笑。

从他这举动我能感觉到,他并没认出我们来,而对我来说,不管以后跟女喇嘛与这下人是敌是友,就冲他现在这笑脸,我也要客气的回敬一下。

其实不仅是我,黎征他俩也这么想,我们仨都笑了笑,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女喇嘛跟我们提过,今天祈祷并不需要准备什么,但这话绝对是只针对我们仨而言,她却让格桑丘准备了两个装满水的木桶。

这木桶不小,装满水少说得有几十斤的重量,而且瞧那意思,格桑丘是要挑着这俩水桶上山。

我并不知道柳山具体有多高,但目测少说有个千八百米,就这么个山头,我们光爬上去都费劲,更别说格桑丘还要挑着水了,而我也上来不解的劲,多问一嘴水是用来干什么的?

女喇嘛没跟我们解释,格桑丘倒趁空回答道,“这水一来用作路上解渴喝,二来也是为我们到山顶上沐浴用的。”

解渴我能理解,毕竟真要顶着太阳往上爬,出汗口渴是避免不了的,但沐浴却让我觉得很新鲜,甚至还是在柳山之上。

就当我还想追问沐浴到底何解时,女喇嘛强行把我们的谈话打断,催促出发。

我们一行五个人,尤其女喇嘛爬山时还绷个脸,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看她这表情也收了聊天的心思,专心赶起路来。

我们跟着女喇嘛的节奏爬到山顶时,总共废了二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山顶上还很宽敞,甚至在一片空地的左右两边还分布着一小片柳树林。

这时出现一个怪现象,这树林看着并没什么,可小晴和小狸都故意扭动几下身子,我和黎征一下感觉出来。我明白,妖宝宝又一次进行小小的报警。但我看了黎征一眼,发现他跟我一样,不明白这警报是什么。

碍于女喇嘛和格桑丘在场,黎征没跟我说什么,只对我使了一个眼神,那意思一会小心些。

我微微点头回应下,还打定主意只要遇到危险,自己会第一时间把小晴放出来。可女喇嘛接下来的举动却破坏了自己这个计划。

她招呼我们来到一个小茅屋的旁边,强调道,“一会的祈祷就是要洗清今生的罪恶,这时心要诚不说,身上还不能带太多的物品,你们把衣服这类的都留到茅屋里,只穿个裤头即可,甚至祈祷前还要沐浴一番。”

她这条件冷不丁让我接受不了,毕竟这么一来,我们哥仨被扒了不说,也跟天镜妖面和小晴小狸分开了,真要遇到意外一点能施展的好手段都没有。

但女喇嘛态度很强硬,大有不这么做就不让我们转世的意思。最后我们仨也只好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妖宝宝和衣物全都放在这茅屋里,但把宝贝带在身上。

女喇嘛本来还指着天镜和妖面不同意我们这么做,但拉巴次仁先说了一句,“我们生下来这带着这东西,就算日后转世了,我们也要把它们一同带走。”

别看拉巴次仁这话说的荒唐,但我和黎征也耍了把无赖,高声称赞他说的没错,女喇嘛看着我们再没退缩的意思,寻思半天最后只好同意我们这么做。

本来我还对妖宝宝不放心,怕女喇嘛趁机打小晴小狸的主意,但又一合计,小晴小狸可没那么好偷,要是女喇嘛真上来这股失心疯,非要尝试一下,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我们上山的路上断断续续喝了不少水,现在也只剩一桶半的量,也说格桑丘这老头身子骨挺硬朗,

扛着这水一路走下来硬是没什么大碍,而按女喇嘛的要求,我们仨就把这最后的水瓜分掉。

这时我们仨都只穿着裤头,我和黎征倒还好些,裤头并不怎么花哨,可拉巴次仁穿的花内裤就不同了,真是异常的显眼,尤其这爷们还会个特殊本事,有些人胸肌发达,还会抖动几下,而拉巴次仁呢,竟会抖屁股,尤其他这身材长得还极壮,屁股比一般人的厚实,看似不经意的抖几下却特别的明显。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气气这女喇嘛,而女喇嘛一时间也挑不出理来,只是假装视而不见。

我们哥仨一同找个隐蔽的角落,各自用半桶水洗了洗身子,就算把沐浴弄完了,接着又按她的意思,向林中空地走去。

女喇嘛和格桑丘并没跟着,他俩就在茅屋旁找个地方坐下来,女喇嘛闭目打坐,格桑丘则无聊的四下看着。

其实我们并没经历过转世的过程,现在女喇嘛又不在一旁指导,我们就按自己理解的去祈祷了。

我们哥仨找个地面没石头的地方挨着跪了下来,一同望着头上的苍天。按黎征的意思,我们干等着就是了,等一会那动物的到来,而这时候我和黎征也把妖面戴好,这样真要出现岔子,我俩能先快做出反应。

这么一等的时间可不短,我最后跪的难受,但只穿了一个裤头又嫌脏不敢坐下,只好换个姿势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