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次看着五份验血结果,只有在拉巴次仁血内发现了血蚤。拉巴次仁眯个眼睛不说话,但双手却很不老实的来回握着拳头。

黎征敲桌子考虑片刻,问刘思念,“研究所内有没有人出现感冒咳嗽的症状?”

刘思念摇摇头。

黎征又说,“宁达死后,我记得研究所派了两个人过去抬尸,这两个人在哪?也给他们验下血。”

别看黎征没深说,但话里话外明显指出,这两个抬尸人很可能中了诅咒。刘思念有些慌神,甚至招呼都不打,扭头又走出去。

等只剩下我们三人时,我让他把知道的事都说给我们听听。

黎征先从五份血液报告单下手,尤其指着拉巴次仁那份报告单说,“血蚤是能传染的,但只会通过寄生体的血液传染,举个例子,那一晚宁达死了,带着血蚤的血液流了一地,天佑你和拉巴次仁都被血液沁湿过,但你体质特异,血蚤没钻到你体内,反倒把拉巴次仁作为目标,而我和那两个道士,虽说也接触过宁达和王朝,可并没接触过他们的‘毒血’,逃过了一劫。”

倒不是我挑理,只是黎征一说完我又想到一个场景,研究宁达尸体时,他还把尸体的胸皮割了去,甚至还进行过深度解剖,这不也接触到了宁达的血液么?我把这疑问说给他听。

黎征摇头说他那次接触血液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当时宁达已经死了,体内就算留有血蚤,那一定都是死血蚤,这现象也跟血蚤的存活环境有关。

接着他话题一转,“血蚤的原型是什么,这个咱们没法深究了,但经过五百年的冰冻还能存活并繁衍下来,它们身体结构一定发生了异变,尤其是对这种低温及纯洁环境的依赖,那晚咱们喝了酒,体内血液中都存在大量酒精,这也是导致宁达大出血死亡的一个重要因素,那些血蚤受不了高浓度酒精的刺激,只好离开宁达身体,寻找新的寄生主体。而拉巴次仁是个异类,他天生能喝酒,尤其有次在黎村斗酒,两个猎手轮番上阵都没斗过他,他这种能喝酒的原因我也分析过,应该跟他肝脏中存在的两种酶有关。第一种叫乙醇脱氢酶,是将乙醇变成乙醛,第二种叫乙醛脱氢酶,是将乙醛变成乙酸,这两个酶的基因有多态性,因人而异,拉巴次仁就属于其中的佼佼者,能将体内酒精更快速的分解掉,这么一来,当血蚤遇到他时,相比之下就毫不犹豫的把他当成新的寄生主体并钻了进去,而在宁达体内残留的血蚤,都是老弱残兵,只能在酒精刺激下,慢慢熬死在宁达体内。

平时一涉及到推理案件的事,拉巴次仁都不感兴趣,但这次跟自身性命有关,他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来,而且想了一会他还琢磨出个笨方法。

他指着自己问,“如果我去冰库里熬着,会不会让血蚤老实一些呢?”

黎征微微笑了,点头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你也用不到去冰库受罪,这研究所里一定有设备既让你昏睡不死,又能让你的身体保持在一个低温环境中,而我和天佑会在这期间抓紧研究,找出一个能杀死血蚤又保住你性命的办法。”

黎征的笑是在安慰人,拉巴次仁也想笑着回应黎征,但却笑不起来。

没多久刘思念回来了,一看她心里就想着事,一脸愁云的看着黎征强调道,“你说对了,从那两个抬尸体的研究员血液中也发现了血蚤存在,这该怎么办?”

黎征就把刚才的解释又说给刘思念听,还特意问有没有这种低温设备存在。

刘思念是研究所的老人,对所里一切都掌握的很清楚,没犹豫的点头说,“有一个实验室,能让人暂时在低温中休眠,咱们可以试试。” ”

我们也不耽误,一同过去查看。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这实验室里正好摆着三张床,每张床上还都扣着一个大玻璃罩子,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导管从里面延伸出来,刘思念找专家过来演示一下,我们看完都觉得可行,而且事不宜迟,黎征让拉巴次仁即刻就躺在这里面进行休息。

拉巴次仁心态一直很好,但现在却多少忍不住了,他猛然间大笑起来,还震得我耳膜生疼,接着跟我俩强调,“快点找解决办法,在这罩子里睡久了,我的肌肉会萎缩的,还有就算要死我也得回去先见见我那三个老婆和黎村的父老乡亲嘛。”

我听这爷们越说越悲观,甚至还觉得他的话怎么跟遗言这么像呢,我就催促的他闭嘴,好好在里面睡一觉,等我俩把他再次叫醒就是了。

没多久,拉巴次仁和两个研究员都躺在罩子里睡着了。

其实现在来看,我们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王朝去了哪里,是个疑点,小混混说支使他们的是个道士,这又跟两个道士的身死相矛盾,还有如何消灭血蚤更是棘手的事。

但在我心里,救拉巴次仁最要紧,我就对黎征说,“小哥,咱们先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血蚤上吧。“

黎征嗯了一声点点头,又对身旁的刘思念说,“咱们去检验室吧,我想了几个办法,看看能不能用来对付血蚤。”

第九卷 冰封女尸的诅咒 13死亡二

我头次来研究所的检验室,这里看起来跟医院的检验室并没多大的区别,甚至很多设备看着都一样,但我知道凡事不能拿外表来定论,这里的设备肯定比医院的要精。

刘思念给我们介绍一个检验员,接着就开始了试验。

黎征把腰带解下来,平铺在空桌上,又从里面抽出好几种药粉来,他弄得很细心,对药量的要求也很严格,尤其在这期间,他还趁空跟我解释,“对付血蚤最大的难点在于只让它死而不让它死前有所抵抗,甚至还要保证寄生主体无碍,我就从麻药和毒药下手,让血蚤瞬间昏迷并慢慢死去。”

我赞同黎征这做法,还期待起结果。

这时检验员也忙活着把之前抽拉巴次仁的血分成很多小份,这样每份血里都存在着血蚤,也方便我们一会试验。

黎征先配好一种药,递给检验员说,“稀释到十毫升的蒸馏水中,再往一份血里滴入一滴看看。”

检验员没犹豫,还熟练的操作起来。这样几分钟后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不太理想。

检验员一边望着显微镜一边说,“血蚤是被毒死了,但死前没出现昏迷症状,反倒挣扎半天。”

我一合计,这肯定不行,把药打到拉巴次仁体内保准在血蚤死前会出现大出血的症状。黎征没泄气,沉思良久又调配起来。

看得出来,方子被他改了,在原来基础上换了几种药粉。

但接下来的试验同样失败,甚至又试验几次后我们发现,血蚤对麻药的抵抗性很强,也就是说,用麻药和毒药相结合的办法对付血蚤是不可行的。

或许是念着拉巴次仁的安危,黎征头次做试验耍了小脾气,我就急忙安慰他,还说了一个想法,“小哥,既然血蚤害怕我,那会不会说我的血里有对付血蚤的办法呢?又或者咱们把小晴叫回来咬拉巴次仁一口不就得了么?”

黎征摇头把我这两个观点都否了,“天佑,你的身体很特别,甚至对剧毒之物有抗体,要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血液是能杀死血蚤,但不能让血蚤死前不反抗,至于小晴,它是毒药的克星,不是血蚤的克星,可这次拉巴次仁中的是寄生虫,而不是毒。”

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没错,他还让检验员把之前抽过的我的血,往小份血里滴了一滴。

不出他意料,检验员回答,“血蚤死了,但死前挣扎的很剧烈。”

这么一来,这场试验已失败告终,我俩心情沉重的出了检验室。而且这么一通折腾,我们竟然忙到了天黑。

刘思念细心,早准备好晚餐,可我俩哪有心思吃,胡乱扒拉几口就算完事。

黎征的意思,他想出去走走,晚间就近找个旅店住一宿,我赞同他的想法,甚至觉得让他散散心弄不好能突然想到办法。

可这次真是难住了黎征,直到我们住店睡觉,他也没什么新思路。

我们定了时间,明天一早继续去研究所看拉巴次仁。我是老半天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但怪就怪在,在还没睡着的那一刻,我左眼又肿胀起来。我心里不由一缩,还急忙坐起身。

其实黎征一直没睡,还被我这举动弄得敏感的一扭头,悄声问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左眼,猜道,“王朝就在附近,他又在施展什么邪术了。”

倒不能说我瞎猜,两个道士保镖死了,高人只能是王朝。

黎征又引导我,“天佑,试着感受一下,看能不能确定这不适感来自于哪个方向。”

我四下扭头细细品着,但无论我对准什么位置,这不适感都没太敏感的变化,最后不得以下,我还站起身,在周围溜达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溜达,我来到窗边后发现楼下站着一个人。

现在是午夜时分,这个点正常人都睡了,但楼下这人,不仅板正的站着,还穿着一个大风衣把他外表遮盖的严严实实。

看个头及身高我能感觉出来,这人不是王朝,尤其他那宽肩和细长的双腿很有特色。

我对黎征招手,又悄悄指着这怪人说,“小哥你看他是不是有可疑?”

黎征看的比我细,瞧了一会说,“不管他半夜干站在大街上干什么,咱俩偷偷下去把他拦住再说。但要注意,这人是个打斗高手,咱俩一会要格外小心。”

自从我掌握了意念控制后,对打斗的信心十足,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能单挑过我的人少之又少,可我也明白人外有人的话,点头应了黎征一声,随后我俩悄悄下楼。

这旅店有个后门,我俩就特意从后门溜出去,又分成两路对怪人进行拦截。

我本以为如果这怪人是针对我俩来的,当他看到我俩出现在街头时肯定会惊讶甚至扭头就逃,但实际上他却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我隔远看了黎征一眼,随后我俩警惕的向怪人靠去,而怪人就默默的等着,直到我俩走进时,他突然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这手势一下让我想起了血凤,在头次见到她时,她就做了一个类似的动作,再往深一想,我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无番组织的。

黎征也回他一个手势,但态度上丝毫不放松,还多问一句,“你是谁?”

怪人不回答,反倒悄声提醒,“这里不方便说,跟我走。”

说完他还跟我擦肩而过,带起路来,我是有点犯懵,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跟不跟上。最后我跟黎征一商量,我俩决定先远远追在后面看看情势再说。

这下可没少走,我估算下时间,我们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最终这怪人带我们来带一片废墟之中。

这一片一看就是个拆迁地,夜里显得很荒凉,尤其被风一吹,我都觉得冷飕飕的。

我俩跟怪人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怪人一转身对着我俩嘿嘿乐了。

别看他这笑声跟拉巴次仁一样,但这笑法及表情却让我想起了巴图。

我就先开口问他,“朋友,你找我们什么事,这下可以说了吧?”

怪人一耸肩,还反向我们走过来说,“这里一点遮挡物都没有,根本埋伏不了人,你俩这么腼腆干什么?咱们站紧一些避避风也好嘛。”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直无奈,心说我俩这叫警惕,怎么跟腼腆还挂上钩了?

但还没等我接着说什么,他又抛出一个话题来,“对血虱的研究如何了?”

我听得一愣,但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血虱就该是我和黎征嘴里的血蚤,也怪这怪虫子没个科学名,在我们这些人嘴里都叫乱了。

黎征不隐瞒,回答道,“我配了几服药试验过,但目前为止都失败了。”

怪人来了兴趣,反问起来,“说说你的药方,我看哪里不对劲了?”

我算被怪人的一举一动弄得直迷糊,但黎征却拿出信得过样子跟他聊了聊,我发现这怪人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他对药理懂得很多,甚至还能跟黎征说到一块去。

反正这么一显,我倒成了个闲人,瞪个眼睛光看热闹。而且黎征很聪明,这么一接触后他就把怪人身份猜出来。

趁空他指着怪人说,“闻名不如见面,你就是鬼面吧。”

怪人笑了,把风衣帽子摘了下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他上半张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其实说这是面具有些牵强,给我感觉,它是皮质的,也很薄,跟怪人的脸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甚至他微微笑的时候,这面具也能被挤出笑容来。

他先对黎征点点头,又指着自己介绍起来,“我就是鬼面,听雪莲阿姨说,你前阵去了山上,可惜我去执行任务了,未能相见。”

我俩都跟他打个招呼,之后黎征把话题带了回去,接着问,“你的药理是跟夏雪菊学的吧,有没有办法对付血蚤呢?”

鬼面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有,又把他的方子说了出来。

我一听有戏,急忙用心记,可我发现,他说的方子好复杂,尤其最后要用的两种药品,我听得都有些嗔目。

黎征一直点着头,甚至还不时插嘴说,这药自己都有,而到了最后两个药品,他也犹豫起来,还念叨一嘴,“熊猫血和太岁?”

鬼面说没错,又解释道,“血蚤体内有一种超级抗药细菌,在它保护下血蚤对麻药的抗药性很强,而熊猫血中含有抗菌肽-AM,是种超级抗菌素,能杀死血蚤体内的超级细菌。”

(文中的熊猫血不指Rh阴性血型,而是大熊猫的血)

别看他没往下说,但我弄明白了,心说只要麻药能对血蚤起作用,那消灭血蚤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鬼面不简单,竟看我欣慰的表情猜出我心思来,强调说,“之前我跟你想法一样,以为加了熊猫血就行,但事后才知道,血蚤死后会分析一种物质,对人身子伤害很大,如果这人免疫力不够强的话,很可能会接着重病一场直至死去,我本来用了几种药做调节,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后只有用太岁才成功了,只是很可惜,最后一点太岁被我用光了。”

能感觉出来,鬼角这话里没水分,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还念叨一嘴,“太岁,那珍宝咱们上哪才能弄到啊。”

第九卷 冰封女尸的诅咒 14 三天之约

别看我对药理懂的不多,但对太岁还是多少了解点的。瞎眼师傅以前也特意跟我说起过太岁,它也叫肉灵芝,算是一种黏菌,介于生物和真菌之间的一种原质体生物,往简单了说,就是既有原生物特点,又有真菌的特点。而且自古对太岁的评价都很高,《本草纲目》记载,“太岁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近代更把太岁冠了生物和氏璧的美称。

(肉灵芝,用于免疫力调整、癌症等疑难杂症治疗效果明显)

黎征跟我一样,眉头都拧在一起,沉默片刻后无奈的摇头说,“太岁我只在羊皮古卷上看到介绍,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实物,至于熊猫血,我找起来更是无能为力,毕竟那是重点保护动物,平时根本见不到。”

鬼面微微笑了笑,跟我们说,“熊猫血我倒是能弄到,以无番组织的力量,去动物园偷熊猫血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咱们对熊猫血的需求不大,一个人十毫升足以,反倒是在太岁身上,咱们要多下功夫,我之前有的太岁,是在附近一个杂货市场收来的,当时那个贩子卖一个古董花盆,里面粘着一截死太岁,我就花大价钱买了那个花盆当尿壶,又顺带收了那个太岁。”

我听得想乐,一方面鬼面说他要联系无番组织偷熊猫血,我觉得国家培养这个神秘组织出来可不是用来当小偷的,他们这计划偷偷摸摸弄成功了还行,真要被上头知道这帮手下虐待熊猫,弄不好他们全得失业,另一方面我也对那卖花盆的贩子感到无奈,心说这爷们真是瞎了眼,竟把那花盆当宝,却忽略了里面的“和氏璧”。

黎征听出鬼面的弦外之音,点头接话说,“那咱们分工吧,你帮忙弄三十毫升的熊猫血,我和天佑去杂货市场碰碰运气。”

鬼面赞同说好,又约定三天后他来找我们。

这次谈话就此结束了,鬼面一扭身消失在这片废墟中,而我和黎征返身回到旅店。

刚才我是被左眼胀痛弄醒的,也误以为鬼面就是让我胀痛的异能者,可现在一看,我猜测错了,回到旅店,这种疼劲还没消失。

我把情况跟黎征说了下,黎征想了想说,“高人还在周围,或者就在周围某个房间中,只是这大半夜的,咱们挨屋去查不现实,要不就等睡到明天早上再说。

我点头赞同,计划就这么定下来。

可等第二天早起时,我左眼胀痛感消失了,这下我们找高人的计划只好暂时搁下,我和黎征又交换下意见,都觉得这高人是王朝的面大。

我们草草吃了早饭,又去研究所找刘思念,一来我俩跟她说,让警方帮忙,对王朝进行追捕,二来我们也跟她打听一下,杂货市场在哪。

刘思念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待得久了,对附近大街小巷了解的很通,找来一个白纸,在上面唰唰写下了地址。

本来我看的一喜,心说有地址就好办,我和黎征找起来也方便,可看她写了满满一篇子的地址时,我心里又纠结上了,还有些不相信的反问,“这些地方都是杂货市场?”

刘思念很认真的嗯了一声。我一看她的表请,知道我和黎征逃不了这劫,工作量也是异常的多,但三天时间摆在这,我们为了及早给拉巴次仁治病,不得不硬着头皮玩命奔波起来。

我俩的目标是太岁,这也让我们逛杂货市场时闹出不少笑话来,就说有个贩子专卖各种神像的,看到我俩后客气的问一句先生需要什么?我说要太岁,那哥们眼睛瞪贼大,反应老半天才摇摇头,还语重心长的开导我,“哥们,太岁这种邪神多不吉利,要买也得买太上老君嘛。”说完他还抱个老君像出来。我一合计,他肯定把太岁误会为神话中的人物了。

也有些贩子眼界开阔,但他们一听我俩要太岁,都摇摇头,甚至看样都把我俩当神经病了。

前两天我们都在郁闷中度过,忙活一天却一无所获,这种感觉很令人不舒服,而第三天,我们按刘思念列的清单走到最后一个杂货市场时,我哥俩眼睛一亮。

有个老翁在一个角落里卖各种药材,黎征眯着眼睛望了望摊位,说了句有戏后就带头走过去。

这老翁正蜷成一团,坐在一个马扎(一种小型坐具)上边晒太阳边抽旱烟,看我们到来后,他还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好像我们耽误他享受阳光似的。

他开口先问,“有什么事?”

我俩一同蹲下身,黎征还随意挑了几个药材看起来,老翁也不给我们介绍,只冷眼旁观着,看到黎征对哪个药材有兴趣时,他报个价就算完事了。

黎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让老翁适应我俩的到来后,他又一转话题说,“老先生,我想要太岁,你这有么?”

老翁斜眼看我俩,虽说没答话,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知道太岁甚至弄不好还有存货。

我念着拉巴次仁,这时也不在乎花钱,急忙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了过去,嘴上还说,“您老拿去买点烟抽。”

其实按正常来说顾客是上帝,我俩是过来买东西的,他该客气的服务我俩才对,可有时候这种关系就要反过来看,卖家是上帝,做顾客的反倒要把卖家哄开心才行。

老翁是明白人,并没拦我递过去的钱,反倒冷冷说,“太岁不好弄,而且我这里也没那东西。”

黎征对我一使眼色,我会意,又从兜里拿了一张五十的票子出来,诚恳的说,“我们救急,老先生你要知道谁有这东西,就帮帮忙吧。”

老老翁望着票子掂量半天,93年那会,一百块也不是小数,最后看在钱的份上,他说个事给我俩听。

“这附近有个挺古怪的贩子,他手上奇货多,像天山雪莲、长白老参,青海雪灵芝这类的都能弄到,你们想要太岁就只能找他,如果他都没货,我劝你们放弃吧。”

随后他就理所当然的把钱接了过去,我冷不丁觉得有点心疼,心说这老头只是把我俩推给别人,就这么简单的挣了一百块钱?

我和黎征又按他说的地方去找那个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奇人异士的举动都跟正常人不一样,这古怪贩子竟在郊区的一个偏僻地卖东西,甚至较真的说他连摊子都没有。

这贩子看年纪跟老翁有一拼,弄不好都得七八十岁,穿的邋邋遢遢,窝在一个角落里,歪个脑袋在那儿睡觉,而他卖的东西竟是一串干蘑,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这附近有个挺古怪的贩子,他手上奇货多,像天山雪莲、长白老参,青海雪灵芝这类的都能弄到,你们想要太岁就只能找他,如果他都没货,我劝你们放弃吧。”

随后他就理所当然的把钱接了过去,我冷不丁觉得有点心疼,心说这老头只是把我俩推给别人,就这么简单的挣了一百块钱?

我和黎征又按他说的地方去找那个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奇人异士的举动都跟正常人不一样,这古怪贩子竟在郊区的一个偏僻地卖东西,甚至较真的说他连摊子都没有。

这贩子看年纪跟老翁有一拼,弄不好都得七八十岁,穿的邋邋遢遢,窝在一个角落里,歪个脑袋在那儿睡觉,而他卖的东西竟是一串干蘑,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我和黎征互相看一眼,故意弄出声响向他靠去。我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怕我俩悄声走到他身边时,他要是醒了别吓一跳。

可这老头也气人,我们的声响绝对弄醒他了,可他就故意不起来。

最后我和黎征无奈,我伸手拉了拉他轻声说道,“老先生,我们托朋友介绍来的,要买东西。”

这老头不接话,直指着脖子上的蘑菇说,“松茸蘑,蘑菇中的珍品,要买多少看着给钱吧。”

我和黎征不仅没生气,反倒都被这老头的举动弄得一乐,黎征又附耳过去,念叨一嘴,“我们想买太岁,您老这有货么,钱不是问题。”

老头听完就跟触电似的,一个激灵坐了身来,还来回打量着我俩,“太岁?你们什么人要太岁干什么?”

我发现这老头话挺多,但他的话我俩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简单说了一句,“救人。”

老头搓起牙花子来,眼神有点愣,我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但这举动却让我有些恶心。又过了半天,老头开口说,“太岁我到是有,不过只是一小块,但是……”

我本来听得一阵惊喜,甚至还跟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皇天不负有心人,咱俩真把这难得一见的珍品找到了,可一听他又来个但是,我这心一下沉入谷底,甚至还等不及的多问一句,“但是什么?”

老头嘻嘻笑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挂的蘑菇说,“第一,你们买太岁前,一定要先把我这蘑菇全买了,第二,太岁可是宝贝,你们想要的话就得拿东西来换,钱是买不到它的。”

我听得挺愁,尤其他刚搓完牙花子,又用手在蘑菇上乱摸,我心说我俩买了这蘑菇也没法吃嘛,另外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太岁确实珍贵,可我们能有什么东西换呢?

这老头也算痛快,指着黎征的腰带说,“我那太岁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长,换你这东西应该不过分,至于松茸蘑嘛,这一串子三百块就卖。”

我听的忍不住哆嗦两下,第一次哆嗦是他说要换腰带,第二次哆嗦是因为他这蘑菇竟卖这么贵。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不仅没心虚反倒还生气起来,哼了一声强调,“娃子,你少瞧不起我这蘑菇,仔细看,这可是上等的野生松茸,尤其还是干货,外面卖四百一斤才是正常价咧,你摊上大便宜。”随后他又指着自己脸说,“我就经常吃这蘑菇,你猜我到底多大了?”

第九卷 冰封女尸的诅咒 15救治

我被老头这话弄诧异了,甚至还暗暗惊讶起来,心说难不成他实际年龄在百岁左右,就是吃这种神奇蘑菇才返老还童的?

老头显得情趣极高,还扭头问黎征,“小子,你别总闷着,也来猜猜我多大?”

反正被他问了一大遍,我和黎征却都没回答,老头哈哈笑起来,喜滋滋的又指着自己脸强调说,“我五十啦,怎么样,猜不到吧?”

我听得直咳嗽,还隐隐有种被坑了的冲动,但面上不好说什么,只要陪笑来上一句,“老先生,我是真没看出来。”

老头不笨,一看我这表情就明白我想歪了,指正道,“臭娃子,忘告诉你了,我天生得了一种怪病,三十岁时就满脸皱纹头生白发了,要不是靠调理,现在死了都说不定呢。”

我发现这老头是个话痨,尤其他说的话题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就急忙一转口问道,“既然都商量完了,咱们现在就交换吧。”

老头摇头说不行,“太岁没在我身上,你们先把蘑菇买了,然后我回家取太岁,明早你们再过来,咱们交易后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