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认为我一直都只是羞辱你呢?颜,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真的!”
他喃喃地,骤然松开搂住她的手,他的唇才要覆到她的唇上,她一个激灵,用力推开他,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她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心软,换来接下来的折磨,她不能!
她才跑到门边,忽然,门被他用力地推上,她整个人,被他压在门边,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把她所有的惊呼一并吞噬。
他执着地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中,随着一滴冰冷的泪坠落,带着一种绝望的意味。
她的眸底一片干涸,这滴泪唯一的可能是来自于他的眼底。
她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的眼底,他的手更紧地搂住她,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一样。
他,竟然,为了她流泪!
这个在商场素来坚强铁骨的男人,竟然,终于在她的狠绝面前,流下这一滴泪。
这一滴泪渗进她的唇中,带着更深的苦涩,她所有的挣扎的力气随着这丝苦涩,仅化做柔软无力地任他索取。
她爱他,这,从来没有变过!
他的手将她的旗袍盘扣一颗一颗解开,略略带着清冷的空气,袭进她裸露的肌肤时,有一些的寒冷。
但,他灼热的吻随即将这些寒冷悉数得化去,仅余下这一隅怀中的温暖。
他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到休息室的床上,他的吻随之落到她的颈部,那有着疤痕的一侧,他将项链挑开,以最轻最柔的吻烙在那些蜿蜒曲折的疤痕上,渐渐,移到她的右脸下巴,她反射地别了一下头,但他的手抚住她的脸,依然,执着地吻过那些若隐若无的疤痕处,直到她的唇际。
又是悠长缠绵的吻,这次的吻,不再有方才苦涩的意味,而是有着几许的甜蜜,如果,这是告别之吻,那她是否可以迷醉下去呢?
她的衣裳在这激情中逐渐褪去,包括那条项链也被解下,暂置在一边,窗外,是隆冬的沪城,室内,却是满室的旖旎。
当他进入她时,她略颦了一下眉,些许的不适让她绻紧了身子,他觉察到她的感觉,放缓了动作,直到她的眉尖舒展,才再次慢慢地律动。
她在他的怀中,再次绽放出妩媚,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这个怀抱,曾经她是这么地依恋,如今,哪怕已走到尽头,她也想容许自己最后一次的迷恋。
毕竟,这一生,她知道,她不会有相同的爱,付出给另外一个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所有她关于爱最初和最终的定义。
世上只会有一个司徒霄,那个,曾经,霸道地对她说,让她等五年的司徒霄。
这份情,早在她十八岁那年,就注定是不容转圜的,即便,会是一场孽缘。
这个圣诞夜,注定不会平静。
此时,苏盈在徐姐打开门后,惊讶地看到,楚彤化着极为艳丽的妆,披着裘皮大衣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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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11.真情误代
“你怎么来了?”苏盈站在门前,阻住楚彤的道路,脸上赫然是并不欢迎的神色。
楚彤依旧笑着,正眼也不往她身上打量:
“我为什么不可以来,老爷不是让你叫我楚姨?”
“呵呵,老爷?老爷住医院这两个月,你来看过吗?你连人影都没出现过,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老爷现在还在医院,这里,是沈家,不欢迎姓楚的外姓人!”
“外姓人?你,是叫苏盈吧?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叫我母亲,但,我也不会计较你是否叫,毕竟,你在沈家的地位,还远远不如一个外孙女,不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苏盈双手抱肩,一双凤目斜睨着她,倒也不被她激怒。
“我的意思当然是,枉费你替沈家还生了一个继承人,不过可惜,是个先天的智障,唉,你说这事,要搁谁身上,谁能痛快?也倒难为你,在沈家守了这么多年,临了,沈氏的执行董事却还是归了外孙女。所以,你说,你在沈家的地位,即便是大少奶奶,当家作主的人实在是永远也和你挨不到边啊。”
“那就不劳你费心,毕竟和我相比,你始终连个正式的沈家夫人都轮不上,莫说现在老爷正在康复阶段,哪怕老爷身体健康时,也肯定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有辱门楣!”
“我看只有沈振业这样,才更当得起这四个字吧?”楚彤轻篾地看了苏盈一眼,将她身子一格,人已径直往屋里走去。
“站住!现在至少我还是沈家的大少奶奶,沈家不欢迎你!”苏盈是江浙女子纤弱的身形,见格不过楚彤,不由唤左右的人,“徐姐,刘姐,把她撵出去!”
苏盈冷冷一笑:
“是老爷让我回来,你们谁敢撵我?”
说完,她纤手轻轻一推苏盈,腥红的指甲在苏盈淡蓝色的毛衣上划过。
这抹红,映进苏彤的眼里,醒目,且带着一股嗜血的阴冷,苏盈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并非因为楚彤这一推,而是被楚彤眼底同时在刹那掠过的狠毒骇到。
这种狠毒,让她的心宛如马蜂蛰了一下,浑身开始不舒服起来,她看着楚彤慢慢走上楼梯,才回过神,到客厅想给辰颜打个电话,经过门厅处那课圣诞树时,她赫然发现,最上面插着的那颗硕大晶亮的星星此时竟暗淡无关,有一丝的不详涌上心头,她指着那颗星星,唤道:
“快叫物业派一个电工上来,这颗星星怎么不亮了?真是触霉头!”她低声咒出最后一句,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拨通辰颜手机时,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让她更加的开始心神不宁起来,她反复地在厅内开始踱来踱去,直到,楚彤放下行李,走下楼,离开沈家,才稍稍安定下来,指着佣人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不论这个女人要你们做什么,都不予理会!她不是沈家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在一众佣人的唯唯应声中,她稍稍稳了下心,再拨了一次辰颜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今天是沪城商会的圣诞年会,难道,真的嘈杂到听不到手机铃声?
她瘫进绵软的沙发里,搁下话筒,头,开始间隙性地疼痛起来。
辰颜的手机在餐桌上一直响着,但她的人却离席将近半个小时,桌上其余人,因在高谈阔论着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自然也不会注意。
只有,不远处坐着的雷鸣,皱了一下眉。
而此时的辰颜,并没有安心在司徒霄的臂弯里睡熟,激情过后,她稍稍平复一下心情,便拥衣坐起。
微微侧过头,他睡在那里,宛如孩子一样的神情,再无日间清醒时的犀利。
仅有他的眉心,还是蹙紧着。
她的手,轻轻抚过他即便是在睡梦中还依然皱紧的眉心,看着他皱紧的眉在她的指下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她的手,竟有那么瞬间,不忍离开他的眉。
他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一惊,咻地把手收回,迅速将散落在一边的衣物穿上,再回首时,他,仍旧睡着。
‘倾城之恋’安静地躺在被褥的褶皱中,泛着冶艳的光泽,她怔怔地看了一眼,但,她不能再戴回它,否则,就还是有着牵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固执,是否真的太过了,她仅知道,如果一切,都因为今天这一场她刻意沉沦的欢爱有所改变,那么,她彼时的沉沦一定带给彼此的是更加无法救赎的孽缘。
伸手,替他把薄被盖好,室内纵然开着暖气,毕竟,终是一季的隆冬。
随后,转身,毅然离去。
轻掩上房门,心底,剩下的,将是无法圆满的残缺。
走廊的另一侧转角,在辰颜的身影消失时,一个女子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是凝结着忧郁的神情,愣愣地看了一眼辰颜,直到几分钟后,才以同样慢的速度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这是一间装饰得颇为古典的雅间,有独立的洗手间,也有供休息用的大床,她走过雕着浮花的栏木,司徒霄正睡在那张床上,床边,是零乱的男性衣物。
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上这个男子,此刻,他就睡在那里,周遭一切的痕迹,则告诉她,刚刚出去的那名女子,和他所发生的关系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纵然他们还是夫妻,可扬扬知道,事实上,他们已经分居达到两年之久。
她在媒体的这两个月,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的一切,当她看到他高价竞得那条钻石项链,本以为,代表着,他有了新欢,终于可以忘记辰颜,可,今晚,她却还是在辰颜的颈上看到了这条项链,而,辰颜,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甚至,不仅是淡然,更带着绝决。
或许,就是因为辰颜她总是什么都不在意,才让男人因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更加的疯狂,连司徒霄都不例外吧。
男人,总是对征服不了的女人,才会保持始终如一的兴趣,而对于,送上门的,是不会珍惜多长时间的。
这点,她早就知道,在她做电台主播时就知道的至理真言,但,在她近乎盲目的迷恋司徒霄后,仅化为无力的说白。
刚才,她看到司徒霄带着明显醉意地独自走到三楼,心思不定的她,立刻也找了个借口离席,方站起身,就看到辰颜也随即跟着上了楼。
所以,她只能看着辰颜走进303号房,自己,只能站在走廊外,等着,守着,近乎于另一种无望的悲哀。
这种悲哀,可能,惟有她自己才能将自己解脱,可,她宁愿不要这种解脱,还是存着一种卑缈的企盼。
终于,半个小时后,辰颜匆匆走出雅间,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是否也要离开,不过短短几分钟,她还是决定推开那间房门,走了进去。
而,正是因为这一推,对于今后一些事的发展,才有了无法逆转的改变。
她望着司徒霄,对方的口中,低声,梦呓地吐出间断的字:
“颜……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颜……别走……颜。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走近床边,她的视线,被褥间若隐若现的璀璨所吸引,正是那条红钻项链。
她走过去,将这条钻石项链拿起,钻石的冰冷,通过她的手心,一脉脉地传至她的思绪中,让她骤然一片清明。
原来,她所观察到的俩人感情不复并非是无妄的揣测,辰颜最终还是抛弃了他,那,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醉酒后的所为吧。
她清楚地知道,司徒霄灌下自己不少的酒,带着浓浓的醉意上到三楼,辰颜,是在其后,才跟上的。
既然如此,那么,她是否可以——
随着这个念头的窜出,她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她盯着司徒霄,终于,咬了一下嘴唇,也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坐到床上,放钻石项链,伸出手,触到司徒霄裸露在外的肩膀,他身上的酒气,薰得她有片刻的眩晕。
在这份眩晕中,她褪去自己的衣裳,钻进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中,她的身体触到他滚烫的身体时,带着一丝的颤栗,可稍倾,她便平息下来,仅这样贴着她,对她来说,都是种幸福。
在幸福的包围中,她恬恬地闭上眼睛,这样,他醒来时,肯定以为,刚刚,他酒后乱性,所侵占的人是她吧?
因为是醉酒,所以,即便他脑海中看到过辰颜,可,酒精的后作用,也会让清醒后的他,认为不过是酒后的乱性。
这类事,电视中,并不少见,小说中,同样不少见,至于现实生活,她相信,也一定,是会有的。
虽然,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可,这样,至少,能有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源于以她对他的了解,司徒霄,不该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虽然,这个想法真的很龌龊。
以前的她,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去做这样的事,但,现在,她愿意去想,愿意去做,仅因为,她真的想留在他的身边,不管以任何方式,任何代价,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
她愿意放弃所有的自尊,只为了这一个期盼。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意识到有人看着她,不禁睁开眼睛时,映进眼底的,却是一抹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神。
司徒霄已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倨傲地望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
她怯懦地将被子拥住赤裸的身体,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望着他:
“您喝醉了,跌倒在门口,我恰好路过,然后——”
“然后?”他的眉微挑,因她缩了一下身子,那条钻石项链便突兀地显现出来,他的视线落在那上面,脸上顿时浮起阴霾,“这——怎么会在你那?”他拿起那条项链,语气里,夹带着说不出的神伤。
她意识到他语气中的变化,惶乱的心却蓦地平静下来,这,对她而言,是否是唯一的机会:
“这,是辰姐姐给我的……”她的说话声音仅带着一丝的怯懦,可,听不出一丝的伪装。
“她——给你的?”他脸上的阴霾将他眼底的墨黑衬得愈发地深沉。
“是的,辰姐姐给我的。”
“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他望着她,眼底的冰冷仿佛北极一样,渗剔进人的骨髓。
“我没有骗您,我也不敢骗您,这确实是辰姐姐给我的,因为她曾提携过我,所以刚刚餐会上,我去敬她酒,赞美这条项链好漂亮,她就说,她不需要这个。”
说出这句杜撰的话,她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她有这些许担心,生怕将来,这条谎言会被辰颜所揭穿,但此时,她已顾及不到这些。
“我知道,这条倾城之恋,您说过,只送给最爱的女子,所以,一定是您送给她的,我想把它还给您。”
她低下头,脸涨红着,语音渐轻的继续道:
“因为我喜欢您,所以,一直留意您在席间的动向,知道您,醉酒后,曾起身往楼上的雅间,却没想到,看到您醉倒在门边。接着……接着……”
“好。好。好!”他打断她继续往下说,一连说出三个好字,不再看她一眼,走出雅间。
原来,他竟然醉酒,将她当成了辰颜,原来,他竟然让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的心!
不过,即便,他不曾这样做,她又给了他什么?不过是一样的不屑。
他送她的项链,她都可以假手转送给她人,仿佛一件根本不稀罕的东西,对于这样绝情的她,他还能再有什么计较呢?
他在几个小时前,才对她说过“如果你不要,我也不会收回。”
可,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急不可耐地,用随便转送她人的方式来做出最直接的了断。
他给她的一切,包括付出的感情,原来,都是她所不要的,也是她所不屑的。
他不过是一个爱情中的小丑,剧终人散时,还在早没有辉灿的台上,孤独的演出这一场独角戏。
他踉跄地走出雅间,手撑在玻璃窗前的栏杆上,外面,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舞下,他看到那个熟悉的纤弱身影,在一个男人的伞下,坐进早停靠在一旁的车上。
车扬长而去,留下的,仅是被鹅毛大雪逐渐覆盖的林木。
他望着那纷纷扬扬的雪,似乎,下到的,还有他的心上,将那里,一并冰封起来,再辨不出任何的柔软,以及,这份柔软下渐渐深埋的情愫。
辰颜坐进车里,刚刚席上又小坐一会的她,终于以不胜酒力,提前辞席而去,在司徒霄没有回来之前,匆匆离去。
身上,仿佛还带有和他缠绵时留下的温暖,但,随着车窗外,雪花的飘落,即便,此时车内的空调开得并不小,依旧,将这份温暖,慢慢地一并吞噬。
她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尖的轻痛,终于,让她恍然大悟一样,想起,下车时的熟悉感是来自何处,是景海那个女管家,扶住她的时候,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她望向雷鸣,对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车的前方,并没有丝毫的走神。
最亲的人,也不过拿她做为棋子,即便,叶苍霆一再地让她相信亲情,但,在这场大雪到来时,都归于最漠然的境地。
她将头仰在车椅垫上,声音略轻:
“司机,直接回家,我累了,今晚,不想去医院。”
本来,每周有两天的晚上,她都会到医院陪沈傲坐一会,虽然绝大多数的时间,她和她的外公,除了公司的常规性事务汇报外,并无过多的交流,但,还是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但,今晚,虽然之前,她刻意将这周的汇报时间调到圣诞夜,却,还是不想再去。
“小姐,刚有人打您电话,您正好不在。”此时,在没有外人的场合,雷鸣才提醒道。
辰颜看了一下,是两个沈家的电话,她回拨过去,徐姐接的电话:
“你好。”
“是徐姐吗?我是辰颜。”
“您稍等,刚大少奶奶找您,我叫大少奶奶听一下电话。”
不过一会,苏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颜颜,你晓得伐,那个女人回来了,唉,我被她气得头疼死了。你要回来了吗?打你电话刚又找不到你。”
“嗯,我才看到你的来过电话,刚刚席上比较吵,没听到。随她吧,反正,她还不是沈家的人,倘若,外公真要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家人,也是他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毕竟,对他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辰颜听得懂苏盈口中所指的那个女人是谁,楚彤,突然再来到沪城,怕,不会是简单的事。
这个女人,每次出现,对她而言,都似乎代表着一场劫难。
或许,她真的是她的克星吧。
即便如此,此刻,她也没有余力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