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垂下眼帘,好脾气地笑了笑,再抬起视线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似乎不关您的事吧?”
不想回答的时候,用反问最好了。
唉,原本还想观光完这个地方就去休息的呢,碰上这么个难缠的女人我真是太倒霉了。
——果然一开始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你!”依思雅丽尔被我的话堵得满脸通红,忽然恼羞成怒地抢过了侍女手中的鞭子,冷笑道,“不说也罢,那么我惩罚这个低贱的侍女也不关你的事!”
说着,她抡起了鞭子,那眼中的愤怒,足以让我明白,她这一顿鞭子下去,琪塞不死也得重伤。
啊啊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麻烦?!
郁闷归郁闷,我既然已经站了出来,该做的事不能不做。
“是不关我的事。”我提高声音慢悠悠地说,成功地让依思雅丽尔停住,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你这样随意处罚拉姆瑟斯大人的侍女,就不怕他生气么?”
“哼,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侍女!”依思雅丽尔低哼一声,似乎毫不在意,但她手中的鞭子迟迟没有落下,足可以说明她对我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顾忌的。
还好,她还不是个傻不啦叽的贵族女人。
“我想,拉姆瑟斯大人一定很乐意得知依思雅丽尔大人是个如此宽容的女子。”看到依思雅丽尔的鞭子慢慢放下,我适时地加了一句夸赞她。
“这不用你多说,我一向如此。”依思雅丽尔将鞭子丢给身后的侍女,自负地抬高了下巴。她看向我,眼中透出疑惑,“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她,似乎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我的身份,而非先前气势汹汹要问罪一般。
既然依思雅丽尔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又不依不饶地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再逃避,恐怕会惹恼她。
算了,我想她现在应该心情还可以,不会再追究我的犯上之罪,我就干脆点说实话好了。
——反正现在不说以后她也会知道的,不如我现在说了实话还能留点好印象。毕竟,我以后还得在底比斯混的啊。
“依思雅丽尔大人请放心,我只是个无名小辈而已,对于您所期望的事,不会产生丝毫影响。”我低着头,一副恭敬温顺的样子,“一切都只是谣言。”
“是吗?那怎么…”对于我如此坦诚,依思雅丽尔似乎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她狐疑地看了眼芭菲,显然对于她之前的话很是在意。
“绝无虚言。”我保证道,然后转向芭菲,“拉姆瑟斯大人有亲口跟你们说过那种话么?”
想当然,芭菲楞楞地摇了摇头。但她犹豫着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是…”
“看,大人,”我打断了芭菲的话,转向依思雅丽尔,“我所说的都是实话。”
“哼,暂且相信你。”依思雅丽尔冷哼一声,也不再管正软在地上哆嗦的琪塞,转头对身后的侍女说道,“回去了。”
“是,大人。”
我松了口气。
终于要送走这尊大神了…
“告诉拉姆瑟斯,”我正想扶琪塞起来,依思雅丽尔忽然回头,吓出我一身冷汗,“明天的宴会他不许再推脱。”
“…是,我们一定转达。”
我恭敬地应了声,看到她满意地离开了,才擦去冷不丁冒出的汗水,彻底放松下来。
——回马枪什么的,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芭菲见依思雅丽尔走远,忙扶起了琪塞。
“乌鲁丝拉…”亚娜走到我身边,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掌声打断。
“啪啪啪…”
突兀的声响让我吓了一大跳,虽然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产生了一种做坏事被戳穿的心虚。
循声望去,只见拉姆瑟斯从拐角处出现,嘴角带着赞赏的笑意,“真是精彩的表现呢。”
“拉姆瑟斯大人!”见到拉姆瑟斯的出现,芭菲和琪塞连忙跪下,诚惶诚恐。
…他到底看了多久了?把我们当耍猴的么?
想到我刚刚费尽心力地跟那贵族女人纠缠,而他这个当事人却躲在一旁看戏,我顿时觉得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
但是…他是我现在的靠山,我又怎么好对他翻脸呢?
“大人现在不是该跟赫雷姆布福将军讨论军情么?”我疑惑地问。
“乌鲁丝拉这样说,是知道些什么吧?”拉姆瑟斯走近,异色双眸中仿佛有什么在闪烁。似乎是看芭菲和琪塞跪着有些碍眼,他挥挥手让她们起来。
“我知道的,大人都知道;大人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眨了眨眼,笑道。
“是我的错觉吗?忽然觉得乌鲁丝拉变了呢。”拉姆瑟斯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我,“虽然从前也经常回避我的问题,可从没像今天这么…”拉姆瑟斯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合适的词。
“犀利?”我接道。
只见拉姆瑟斯挑了挑眉,“原来你知道。”
“不,这只是我随口乱说,并不一定是事实。”我摇头,“其实我一向如此,只不过大人没注意而已。”
“是吗?”拉姆瑟斯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么说来乌鲁丝拉对我隐瞒了很多事啊。”
“这是当然的啊。谁没有些小秘密呢?”
不是有句话么?女人因秘密而充满魅力。
“那些私人的乌鲁丝拉可以不说,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从哪儿得知赫雷姆布福将军请我去商讨‘军情’?”拉姆瑟斯认真地看着我,异色双眸中折射出强烈的求知欲。
装的,一定是装的!
我这样想着,却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认真神情所惑,脱口而出,“我猜的!”
话一出口,愣住的不只是拉姆瑟斯,还有我。
虽说这也是实话——讨论军情什么的,当然是我通过漫画猜的——但其实我刚才明明想说出个原因来的。
“咳,请不要介意,我重来过。”我咳了一声,恢复严肃的表情,“埃及的局势我想大人一定比我清楚,压制内忧的其中一种方法不就是对外战争以转移视线么?”
这么多年的小说电视剧历史看下来,有些东西就算我不懂,也可以找相似的例子照搬。
——应试教育,其实也不错。
拉姆瑟斯一愣,忽然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眼中一闪,“哎呀呀,真是令人意外啊。”他玩味地笑了,“明天跟我一起去宴会吧。”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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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就狗血吧…雷就雷吧…【望天】
下次更新为后天
宴会即将开始 ...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接下来拉姆瑟斯就煞有介事地对芭菲和琪塞吩咐要帮我准备衣服首饰,让我明白这不是我的幻听。
“等、等一下!”我忙叫停。
宴会什么的…对于我这种没什么见识的人来说,太可怕了。我已经能预感到在一群高贵典雅的贵族之间,乡巴佬似的的我会显得有多么格格不入。拉姆瑟斯带我去的话,绝对会丢脸的!
——当然,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不能去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依思雅丽尔也会在。我刚跟她说我跟拉姆瑟斯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关系,第二天就和他携手出现在她面前…哦不,我一定会被她怨毒的目光杀死的!
“我不能去!”看到拉姆瑟斯终于被我叫得回过了头,我忙说道。
“为什么?”拉姆瑟斯似乎有些不解,微皱的眉头也显示了他的不满。他正跟芭菲说到兴头上,我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当然不爽了。
“因为…因为…”那么没面子的理由怎么能说出来呢?但我越急就越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汗都流了一层了还是半个说法都没编出来。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晚间我来接你。”没见我说出什么理由来,拉姆瑟斯挥了挥手,满意地离开了。
“喂…”我在他身后徒劳地伸手,但显然已经唤不回他。
被赶鸭子上架了…
想到明天将要面对的种种,我就郁闷得想去跳尼罗河。
尼罗河神啊,请接收我成为您的子民吧~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和首饰请告诉我,我去帮您置备。”芭菲忽然恭敬地躬身说道,打断了我的悲催自怜。
“随便吧…等等,我不赶潮流的,最普通的衣服拿来就好。”我正想随意敷衍,却忽然想起漫画中此时贵族女子正流行穿露胸装。咳,那种东西,我是无福消受的。
既然不得不去了,就好好准备一下吧。大不了到时我就客串一个移动背景,少说话,多观察。
时间过得飞快。
一夜过去,高悬的太阳再次将光明带回了人间。
吃过午饭,我正想睡个午觉补充一下睡眠,就被芭菲拖到了浴室丢进了水池中。
芭菲说宴会前要盛装打扮,所以现在就要开始准备。我对于化妆什么的一窍不通,只好拖着昏昏沉沉的躯体任由芭菲收拾。
“小姐,请不要乱动,香油要抹匀了才好。”芭菲按住我的后背,略有些责备地说。
“我也想啊…”我委屈地说,“可是太痒了啊!”
已经稍微了解我脾气的芭菲对于我的委屈视而不见,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请忍一忍,很快就好。”
“呵…不要摸那里!”我小幅度地躲闪着芭菲的手,头一抬就看到亚娜在掩嘴轻笑。
“亚娜,不许幸灾乐祸!”我恶狠狠地瞪着亚娜,却只换来她颤抖着背过身去。
…你以为你换成震动模式,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么?
虽然之前我说要最普通的衣服,但显然芭菲不可能完全听我的。
她拿来的衣服,白色的面料摸起来极其柔软,轻飘飘得仿佛仙女的羽衣,据说是最上等的亚麻布。衣服的样式是经久不衰的经典款式,简洁大方。胸部下系一条金色镶边腰带,带尾沿身体曲线垂下,胸部上是两条宽肩带,裹住胸部的同时还能显出美丽的胸型。颈间挂上一圈由各种石头制成的小项饰,手臂上缠绕一层与衣服相配的臂带。
披上比衣服面料还要轻柔飘逸的披肩,走动间,我有一种飘然成仙的感觉。
“哎呀!”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我自己不小心破坏了。
多亏了亚娜眼疾手快扶住我,我才没有摔得很惨烈。
这长裙飘逸是飘逸,却很容易一不小心踩到裙角而摔倒。特别是对我这个一点都不习惯穿这么长裙子的人来说。
“小姐,您没事吧?”芭菲从另一边扶住我,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不过…”我摇头,抽出手拉起裙摆,抬头看着芭菲,“剪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