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变石头了?

“艹!”贫穷的杜欢十分暴躁,当场开骂:特么这什么破系统,智障就算了,还是个吞宝石机?

这她哪吃得住啊?!

端王送了一盒子宝石给杜欢,原以为她会非常开心,哪知道当天傍晚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好像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一般,有气无力的趴在榻上不动,看到他也只是撩一下眼皮:“殿下来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杜欢恹恹坐起来,捂着胸口:“殿下,我心疼!心口疼!”

封晋差点说:我给你揉揉。

幸好话到嘴边他才察觉这句话太过轻浮,连忙忍住了,还明智的没提找什么大夫,特别有眼色的问:“是不是还想要宝石续命?”

杜欢的眼睛亮了:“还……还有?”

端王殿下此刻非常庆幸自己的洁身自好,这些年府里从来没添过女人,导致库里的宝石无用武之地。没想到才接了女人进府,一匣子宝石就消耗了,难怪朝中那些喜欢纳妾的大臣们都要贪污受贿。

“当然有啊。”

杜欢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是系统催的紧,一匣子宝石不过半小时全都变成了普通的石头,这破系统居然还打了个嗝,诱惑她:“请宿主相信我,只要再吞一匣子宝石的能量,你的技能也会加强。”

无耻系统!

杜欢再三向端王殿下保证:“我一定会帮殿下治好您的头痛之症。”反正破系统说她的能力会增强,总要拿出点可以交换的东西。

她虽然爱财,可是从来没这么丧心病狂过。

端王殿下用两匣子宝石换来了杜欢的笑脸,他开始琢磨出味儿了,暗中吩咐宫敬仪把库里所有的宝石都找出来备着,还让他去市面上采买最好的宝石回来。

宫敬仪再三劝阻无效,只能黑着脸去翻库房,派人去留意市面上的宝石。

杜欢发现,系统好像一个饥不择食的人,第一匣子宝石被它抽取能量的时候,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但第二匣子抽取到一半的时候,那宝石的颜色并没有变,她只是按照系统的指挥挨个放在手心过了一遍。

她是第二天早晨打开枕头边上的匣子,才发现昨天没有变色的宝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变成了普通的石头。

系统这时候就很殷勤了:“宿主早上好!”

杜欢不想搭理它——谁愿意搭理个吞宝石机?

何况她还是贫穷人士。

系统大概知道她生气的点,更加殷勤的说:“请宿主打开工具栏,您已经点亮了新的技能。”

杜欢在脑内打开蓝屏,下拉找到工具栏,见针筒旁边又点亮了一个点,是个金色的小石头,系统非常热情的向她介绍:“恭喜宿主点亮了点石成金术!”

——啥?

杜欢还当自己听岔了:“点石成金术?”那不是古代方士骗人玩的吗?

一刻钟后,杜欢看着自己手心里从宝石变为石头,又按照系统的指导从石头变成黄金的东西发呆。

这世上,真有点石成金术?

她感觉自己内心旧的世界正在坍塌成无数碎片,而新的世界尚未建立,从来爱财如命的她这一刻竟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害怕。

不知道是恐惧于新的技能,还是恐惧于自己内心的欲望。那是从来也没有被满足过,可是如今却好像被彻底放开的东西,如同看不见的凶兽,不知道是她驾驭了凶兽,还是最终被凶兽驾驭。

她想起很多年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我们终其一生要斗争的,只不过是我们内心的欲望而已。

当时嗤之以鼻,而今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人,自恃可以横行世界的能力,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第三十五章 狗系统外加狗男人,没一个……

杜欢是属仓鼠的, 一个人过日子习惯了囤点便宜东西,超市的打折纸巾啦卫生巾洗衣液之类的,连沐浴露都只买捆绑销售买一送一款的, 把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忽然之间一夜暴富, 她有点懵。

符炎第二日将星星送过来,她牵着毛孩子出门逛街, 跟发财给家里宠物添置东西似的,给星星买了许多东西, 吃的穿的用的统统买给他。

封晋不放心, 另派了两名侍卫跟着, 便成了打杂跑腿的, 替她拎着七零八碎一堆东西。

星星以前跟着主人上街纯属赚钱,被瞧热闹的人围着当个猴儿耍, 有跟他讲话的,有提出各种要求的,还有听他背书的……总之他做的好有顿饱饭, 做不好回去只能挨鞭子。

杜欢不同。

他多瞧了一眼路边摊上的拨浪鼓,她也能豪爽的掏钱买下来:“给你玩儿。”

星星转了两下, 波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眼里闪过快乐的光芒, 恋恋不舍的递给她:“欢欢也玩。”

“星星玩。”杜欢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忽然就有点理解了那种溺爱孩子的家长的心态, 成年人的世界里各种衡量算计太多, 可是对于单纯的小孩子来说, 父母便是他们的全世界。

星星开心的继续摇着波浪鼓,高兴的好像快要飞起来。

杜欢自己是很难体会这种快乐的心情,但星星快乐的情绪也感染了她, 令她更想为他做点什么:“星星你怕疼吗?”

星星好像不太明白她的话,但还是乖乖点头,很快又说:“欢欢在,不怕。”

他的意思是只要杜欢陪着,他便不怕疼。

杜欢牵着他变形的爪子,心中起了个大胆的念头:“那我给你治病好不好?”

狗系统吞了两匣子宝石,好像凭白生出了“良心”,居然接连爆出了好几个工具,其中一个是医疗器械箱,拿出来是个小箱子,可是里面的空间却完全不以外部面积为转移,不但有各种手术器械,居然还配备了不插电的无影灯。

杜欢围着无影灯转了好几圈,没找到电线,怀疑这是狗系统吞了宝石能量才能让这个灯亮起来,好像见到了败家孩子随便挥霍她仅剩的家产一样心疼的恨不得打人:“110,你省着点用,短时间内我可没脸去找端王殿下讨宝石。”

狗系统这次变出个少年清朗的声音,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只要你替端王治好病,他家里的宝石还不全是你的?”

杜欢觉得自己的脸皮就堪比城墙了,没想到狗系统比她还厚颜无耻,说不定它那张脸是钛合金的:“你还要不要脸?”

“不,你根本就没脸!”她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话:“说的一本正经什么贤臣择主系统,我现在怀疑你是坑蒙拐骗系统吧?打着择主的名头给自己搜罗宝石吧?”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系统居然没反驳,还想给她上一堂课:“宿主你太年轻,不知道人世间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拿来等价交换的吗?财富健康权势,还有你们人类所谓的爱情亲情……没有交换只是开的价码不够而已。”

听起来,这还是个愤世嫉俗见多识广的系统,杜欢冷冷讽刺:“这么说……你绑错人也不止一回了?”

系统这次没吭声,好像心虚了。

杜欢懒得去深究它的来历,反正系统不愿意坦白她深究也没用,于是继续扒拉脑内蓝屏下面的工具栏,发现不但有医疗器械箱,还有医药箱。

医药箱一分为二,外部看起来也就是从前乡间赤脚医生用过的小小的木箱,跟她外公用的箱子差不多大小,但里面的空间大的惊人,中药西药分门别类装着,倒好像是个库房。

杜欢浏览医药箱的时候总有些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系统有气无力的开口跟她要宝石:“你赶紧收起来,别胡乱用能量。”

她最后在征得星星的同意之下,尝试着用自己蹩脚的医术在系统的指导下替星星做了个面部皮肤分离手术。

********

宫中的公审还要继续,作为舒州事件的主要当事人,端王殿下歇了一日,在皇帝陛下知道他的头疼无大碍之后又召被进宫中继续旁听并提供佐证。

等公审尘埃落定,他再次以“劳累过度回府养病”的借口缩回晋王府之后,才发现杜欢房里多了个包裹成粽子似的人形物件,就躺在她房间的榻上养着。

“这是个什么东西?”端王乍一瞧白乎乎的,细细端详怀疑那是个人。

“星星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杜欢觉得自己近来内息好像丰沛许多,一边招呼端王把手腕伸过来,她给把个脉,一边向他解释:“他那身毛瞧着太碍事儿,我顺便替他做了个脱毛手术。”

端王手腕上被她纤细的手指按着,悄悄打量她的神情,发现她眉眼平和滋润,好像在端王府住的很舒心的样子,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脱毛手术?”

“就是把他那身毛给脱了。”

“全身?他脱*光*光躺在你面前?”端王只要想想都觉得脑袋要炸了:“杜姑娘!杜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女儿家?他一个男人……你你……”

他病也不看了,“腾”的站了起来,满房间走来走去,看样子要有一场暴风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怎么了?”杜欢反问:“你不是男人?我还跟你同居一室呢,你还亲过我抱过我呢,怎么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端王殿下一张谪仙脸碎成了渣,气的都快成煮熟的螃蟹了:“他跟我能比?”

杜欢:“都是我的病人,怎么不能比?”

“我是你的病人吗?”端王殿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在路上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要留在本王身边吗?”

杜欢一副“见鬼”的表情:“我答应留下来替你看病,又不是卖给你家了!殿下干涉我看病就有理了?”

“你答应留在本王身边难道不是做本王的女人?”端王殿下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收起了在外面伪装的高不可攀的仙人之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咱们在路上不是都说好了吗?”

他人虽然在宫里忙着,可是早就让宫敬仪准备摆酒宴之事,只等挑个好日子便抬了杜欢进府,这才从宫里出来就赶着过来探望她。

“你脑壳没坏吧?”比起激动的封晋,杜欢的神情堪称平静,而且很是不解:“我几时答应要做你的女人了?”她略微回忆了一下,总算是想起来了:“我当时答应的就是暂时留在王府替你治病而已,不过住在外面你过来复诊也是一样的,反正不耽误你治病。”看在那两匣子宝石的份儿上,她说话总算是客气了许多:“再说殿下身边缺的是好大夫,又不缺女人,咱们就别有超出医患以外的男女关系了吧?”

封晋:“……”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但拜这些年养病所赐,很快便能从这个混乱的局面之中找到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时答应本王的并非入府为妾?”

杜欢:“……殿下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吧?”

狗男人,力气倒挺大,再不松开手,两匣子宝石也不能挽救她爆粗口的冲动了。

封晋固执的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行!”

——你已经答应我了!

她忍了又忍,才算平息了怼他一脸的念头,勉强挤出个营业性的笑容:“殿下不能欺我记忆全失就让我入府为妾吧?婚姻大事岂能草率?”

系统好像被她揭破了真面目之后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想掩饰了,竟然唆使她:“别谈崩别谈崩!先假装答应他,不然回头没能量了咱俩都得玩完!”

杜欢: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狗系统外加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榻上躺着的星星见到两人吵起来,起先没敢吭声,可是见到封晋变了脸色,而且紧握着杜欢的手腕不肯松开,忽然爬起来直冲了过来,两只绑成粽子似的爪子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看样子是想掰开封晋的手:“放开欢欢!放开欢欢!”

他的样子刺激到了封晋,他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瞳孔里沁出红血丝,越来越红,最后变成了一双赤瞳,眸色诡异泛着戾气,挥掌拍向星星,被缠成一团粽子的星星飞了出去,撞上了房间里的柜子,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封晋牢牢抱住了杜欢,疯狂而混乱的胡乱说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反复重复,铁臂收紧,好像要把杜欢捏碎了塞进他胸口。

“星星——”杜欢身上的骨骼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更被他的样子吓到,想要死命挣开:“殿下,你清醒一点……”

第三十六章 ——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少年男女的力量本来就差距甚殊, 何况封晋已经陷入了狂暴混乱之中,杜欢的急迫的声音好像被隔绝在高墙之外,那点挣扎的力量跟挠痒痒差不多。

杜欢是何人?

当年中二病为了给杜副校长找不痛快, 最开始还做的不太离谱, 后面两年连打架都学会了,她一个小姑娘力量不足技巧来补, 什么抓头发砸鼻梁撩阴腿,可不管打的好不好看, 能赢才是王道, 打架打的十分接地气。

人在危机关头总是本能占了上风, 杜欢挣扎着下半身极力转个方向, 膝盖极其熟练的一顶——紧抱着她的双臂松开了……

端王殿下自小模样讨喜,虽然家中有继母, 与他过招也都保留了几分贵妇风度,背后下刀子恨不得他死,见面了依旧母慈子孝, 不至于派人挠花他的脸,可怜他今日尝到了民间人士毫无章法的格斗术, 赤红着眼睛惨叫一声, 捂着下腹跪倒在地, 只剩大口倒气的功夫了。

符炎听到惨叫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见到封晋赤瞳, 顿时大惊:“殿下又发病了?”

杜欢也顾不得去查看星星, 捞起他的手腕打进去一点真气, 却好似漂流迎面遇上了乱石滩激流, 那股真气在他体内经脉打转,半点无法寸进。

星星已经挣扎着爬了过来,试图挡在杜欢面前, 符炎连忙去拦他:“星星别动。”

他吐出一口血,上半身缠的白布都染红了,杜欢已经无暇分神替他检查伤势,因为端王殿下一只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再抬起头注视她时,唇色发黑,冷汗沿着额头不断滚下来,好像整个人变成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般滴着水,皮肤却白的毫无血色,仍旧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好像突然降智的三岁孩童跟人抢玩具,抱着不撒手一再强调:“你是我的!我的……”

杜欢很暴躁,很想打爆他的手,也毫不犹豫那么做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脑壳有病啊?”

她用的力气不大,更多的只是发泄郁气而已,然后随着她一巴掌拍下去,端王却软软倒了下去,鼻腔里甚至流出了两管黑血。

符炎吓的差点尖叫:“黑……黑血?”

杜欢也被吓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拍……拍死了?”她充其量就练了点内功心法,可也没有到开山裂石破人脑袋的地步啊。

符炎到底训练有素,很快唤了外面的侍卫进来把星星抬了出去,如临大敌般厉声吩咐侍卫们在外严守,他自己却很快进来关上房门,跪在了杜欢面前:“求姑娘赶紧救殿下!此前张圣手就说过,若是有一日殿下流出黑色的鼻血,就说明病情恶化,用不了三个月便五识俱丧,到时候就是殿下的死期!”

杜欢心虚不已:“我就……我就轻轻拍了一下,他怎么就恶化了?”

符炎看起来已经乱了方寸,却还要强自镇定:“张圣手曾说过,只要殿下流出黑色的鼻血,他也没办法扼制殿下病情的恶化,姑娘你快瞧瞧啊。”

杜欢按着他的手腕,将所有内息都打入对方体内,一边急呼:“110,救命救命啊!快来看看端王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狗系统居然拿乔:“宿主不是让我省着点能量吗?”

杜欢只恨此地没有核磁共振:“你还想要宝石是不是?如果你能扫描端王头部,我会想办法再给你弄宝石回来!”

狗系统欢快的声音在她脑内响起:“一匣子宝石,帮宿主扫描端王全身。”

杜欢咬牙:“成交!”

她所有内息打入对方经脉,好像泥牛如海,竟然激不起半点涟漪,之前狂暴的暗流好像平静了下来,可是如果按照端王病情恶化的程度也不该平静下来啊?

片刻之后,杜欢脑内光屏之上出现好几张端王全身各个部位的片子,也许是一匣子宝石的功劳,狗系统干活速度奇快,而且还贴心的连病异部位都标出来:“端王的脑部有异物,在这里——”

随着它的声音,脑部的片子放大,再放大,但见那放大的部分赫然是一只赤须完好的虫子,看两张成片的样子,那只虫子居然还是活的,而且在端王脑内改变了姿势,也就是说他脑中活着一只虫子。

“啊——”闭着眼睛按着端王脉息的杜欢忽然恐惧的叫了一声,她急惶惶转头问符炎:“端王他……他脑子里有只虫子,怎么回事?”

前两次内息到了头部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她一直以为那是血淤气滞,等多运行几次就好了,谁知道他头部却当真有东西。

“虫子?”符炎好像不解:“什么样的虫子?”

话才出口便觉得自己犯蠢,难道杜姑娘还有透视眼不成?

没想到杜欢却详细描绘那种虫子模样,触须外壳皆有,话未说完符炎便面色铁青,一拳砸在地砖上,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云梦泽!”悲怆愤慨:“云梦泽巫人,何苦害我家殿下?!”

“云梦泽巫人?”

杜欢对大燕各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更没听说过云梦泽巫人:“他们是干嘛的?”

“一帮鬼祟小人,外间传言云梦泽巫医天下无敌,无论多少疑难杂症都能破解。但之前殿下在宫里翻阅前朝典籍,说是看到书中记载,云梦泽巫医不止医术厉害,他们养蛊更是一绝。这些年殿下头疼,虽然是张圣手在调理,但殿下自己也暗中查阅医书典籍,想要找到病根,也疑心过是云梦泽的手段,但想着云梦泽一门在魏国,应该也不至于跋涉千里跑来害殿下,没想到……”

杜欢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对云梦泽的医术只有一个印象——这是个神经病爱玩虫子的门派,最好不要招惹。

“那现在怎么办?”杜欢眼巴巴看着他,期冀符炎能有好的取虫方案。

符炎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殿下!张圣手是皇后族人,原也不能指望他尽心尽力,以前也只是替殿下调养身子让他别频繁发病头疼而已,他连殿下头部的病症都没搞清楚,怎么能让人放心?”

杜欢无奈,按着封晋的手腕呼唤系统:“110,快出来!”然后她就发现,只要有宝石,狗系统竟然变的很好使唤。

*******

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符炎神情紧张的护卫在侧,生怕出现什么岔子。

封晋已经昏迷了过去,被平放在床上,倒是方便杜欢施为。

杜欢的内息运转到了极致,冲进封晋的体内,直逼大脑。

狗系统开了挂,在她脑内悬挂一张光屏,直播封晋脑内虫子的活动轨迹,那只虫子好像刚刚醒过来,不紧不慢的准备开始觅食。

杜欢神情凝重,好像准备一场大战:“符大哥,你先出去吧。”

符炎不敢违拗,叮嘱道:“我就在门外面守着。”

房门轻轻关了起来,杜欢拿出医药箱针囊摆了出来,先从药箱里翻出一粒麻醉丸喂进封晋口中,紧跟着拿出最粗的一根金针精准无比的从他头皮扎了进去……

符炎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听到一声疲倦已极的声音:“符大哥——”他连忙推门进去,但见自家主子安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而杜欢就坐在床边脚榻上,唇边下巴胸前都有血迹,看起来吐了不止一口血,面色苍白似鬼,目光幽幽。

她示意符炎:“喏,是这只。”

床边木几上钉着只扎了好几根金针的虫子,是那种硬壳有触须的甲虫似的,又丑又吓人,竟然还没死,凶悍的动着爪子跟触须,可惜被金针死死钉着,好像做的标本一样。

符炎大喜:“取出来了?”

杜欢话都不想说,勉力点点头,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说话的力气都是能省则省:“星星?”

符炎早见识过她对星星的照顾,跟宠自己孩子似的,如果不是他熟知星星来历,都要怀疑毛人跟杜欢有血缘关系,才能让她记挂疼爱:“抬出去就请了大夫,说是不要紧,休养几日便好了。”

杜欢点点头,示意符炎:“盯着他跟虫子,有事叫我。”爬上旁边的榻就闭眼昏睡了过去。

符炎吩咐人找来大一点的瓷瓶,把扎成针囊还活着的虫子塞进瓷瓶塞紧,抱剑坐在床边守着自家主子。

三日之后,封晋终于从深度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发病时候的情形,看到浅色的帐子还有几分怔忡,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杜欢房里,直到符炎欣喜若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你醒了?”

彻底清醒的端王殿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雅谦和,对着替他换药的杜欢再三诚恳道谢:“多谢姑娘替本王治病!我发病的时候没伤着姑娘吗?”

“差点捏碎了我的腕骨。”杜欢可没有替他人隐瞒过失的美德,撩起宽袖给他看,那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淤痕,远远看好像戴着个青紫的镯子似的:“殿下要么跟我有仇,要么跟我的手腕有仇,您有不满完全可以说出来,咱们凡事好商量,也不必借着犯病下死手吧?”

封晋:“……”

端王殿下已经看过了符炎给他展示的还未死的蛊虫,再摸摸后脑勺的伤口,又是庆幸又是后怕,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自己脑袋里取出蛊虫的,但无疑这次替他永绝了后患。

他曾经想要笼络住她,将人留在身边,最开始只是因为不放心张圣手,想要另辟蹊径寻求治病之法,乱世之中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便如风中飘萍,他愿意给她一个归宿,只要她能替自己治病,他便保她一世荣华富贵。

——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端王殿下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死缠烂打的事情,但他这一条命也确确实实是杜欢所救,于是他假装不记得自己被拒绝一事,诚恳道歉:“真是对不住!姑娘知道的,本王只要犯病便会失去神智。不过既然蛊虫已经取了出来,往后应当不会再做出这种鲁莽之事了。”

“最好!”她微凉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内息。

第三十七章 杜欢:狗系统这是非要把她……

封晋的内息很是奇怪, 好像总是很暴躁似的,在他体内不住流窜。这一次没有了蛊虫,杜欢的真气倒是可以在他体内顺利游走, 连头部也毫无淤滞。

她闭着眼睛运转内息游走于封晋的七经八脉, 封晋便感觉自己暴虐的内息好像变的顺畅不少,全身都舒服了下来, 好像有一条潺潺的小溪轻柔抚过他的经脉,连之前病发之时的暗伤也得到了滋养。

杜欢的内息运转一个小周天停下来, 封晋便忍不住问道:“姑娘修习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枯木逢春术。”杜欢觉得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这是狗系统拿出来的东西, 说不定这个世界压根没有。

哪料得到她错了!

狗系统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金手指, 存在必然是合理的,仅对这个世界而言, 而不是对杜欢来说。

封晋震惊的出口:“你是云梦泽的人?”

“就是那个玩虫子的门派?”杜欢比他还要震惊:“怎么可能?”她露出嫌弃到难以忍受的表情,还使劲搓了一把双臂,提起这个门派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从小到大看到虫子就恶心!”内心狂骂:狗系统, 这又是给我安的什么人设?

她怀疑自己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炮灰之类的, 不然系统为何处处给她挖坑?

封晋半信半疑, 毕竟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 她的否定也没那么可靠, 但他还是再三叮嘱她:“你出去之后千万别告诉别人自己修习的是枯木逢春术, 不然别人要离你八丈远。”

杜欢很是好奇:“云梦泽很可怕?”

封晋耐心解释:“云梦泽算是大魏的国教, 他们国家很信奉巫祝, 就连国师也出自云梦泽。而世间传言云梦泽最出名的功法就是枯木逢春术,修习到最后不但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而且生死人肉百骨驱百魅。只是从没有听说过有人练成枯木逢春的最高层。大魏既然奉云梦泽的巫术为国教, 无形之中助长了云梦泽弟子的气焰,他们又会使毒又会医术,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他们,就连大魏的皇室权贵们也都待如上宾,轻易不敢得罪。”

杜欢:“那不是邪*v*教吗?”

封晋似笑非笑看着她,用眼神表达了“你自己出身云梦泽,竟然还说云梦泽是邪**教,有这么说自己”的意思,搞的杜欢很崩溃:“我真不是云梦泽的人!”她再三否定也没用,端王殿下好像因为她修习的功法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准备公布她的身份,对她好像也没产生什么惧怕的感觉,只是再三叮嘱:“此事万不可泄露出去,你知我知就好,就连符炎等人也不必说出去,记住了没?”

杜欢:“……”

她在脑子里呼叫系统:“110,你给我出来?云梦泽是怎么回事?”

系统很是无辜:“就是个很厉害的门派啊。”

杜欢:“邪**教?玩虫子?你特么让我练的这是什么功法?现在可好,出去说不定人人喊打!”

系统:“……也没让你玩虫子啊。再说你练的枯木逢春术与云梦泽的枯木逢春术差别还是挺大的。他们练的枯木逢春术至多就是于医术上有补,什么生死人肉白骨都是吹出去的,作不得真。”

“难道我练的就能生死人肉白骨了”

系统得意洋洋:“当然啦,只要你勤心修炼,生死人肉白骨算什么?好处可比这个多多了!”

杜欢气的呕血,总觉得再跟系统相处下去,她非得被气出病来不可:“你还有理了?!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真跟云梦泽有关?”

系统也很冤:“我哪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要是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还能绑错宿主?再说,云梦泽的枯木逢春术可是很粗糙的。虽然是同一个名字的功法,但你跟他们的区别就好比加强升级两百个版本以后跟最原始版本的区别,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杜欢捂着额头不想说话,狗系统太不可靠了,她想静静。

******

杜欢自从确认了自己修习的内功心法对封晋暗伤有益,再加上他蛊虫取出之后又派人送来了一匣子宝石,她便暂且决定按兵不动,先在端王府里借住一段时间。

星星当日受伤并不严重,又有符炎派人请了大夫照料,没几日就活蹦乱跳了。

端王醒来之后便挪回了自己的修竹堂。

修竹堂在倚梅园的隔壁,两处院落离的很近,除了正门的路,还有一条栽满了竹子的小路通往两个院落,侍候杜欢的芳晴无意之中聊天说起:“按王府的格局,其实倚梅园应该是端王妃的院子。”

她一句话倒让杜欢不自在起来,次日前去替封晋诊脉便提出要搬出倚梅园:“我住着也不合适,毕竟听说这是王府未来主母的院子。”

“你听谁瞎说呢?”端王殿下不发病的时候还是个赏心悦目很讲理的少年郎:“大燕谁人不知我是个病秧子,莫要说娶王妃了,就连侧妃本王原都不准备娶,谁知道我能活到哪天?你住进来自然要住最好的院子了。难道空置着倚梅园,让你住到府里犄角旮旯去?”

不知为何,他这话莫名让杜欢一阵气闷,忍不住想要怼:“那你还想让我做你的小妾?”

封晋没想到她冷不丁翻旧帐,且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娇俏可爱,心中一阵痒痒,不由便道:“我那不是怕自己哪天死了吗?你当端王妃是什么好位子?以本王那位继母的性子,无论端王正妃还是侧妃,哪天本王病死了,她还指不定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杜欢对本地风俗一无所知,就显出一种傻呼呼的天真。

端王殿下用看无知小儿的眼神扫了她一眼,轻飘飘说:“若是一辈子关在王府里为本王守节也就罢了,生殉听过吧?”

“活人……殉葬?”杜欢打了个冷战,被这时代的丧葬仪式给吓到了。

端王殿下见她被吓到的模样,目光便柔软了下来:“你年纪小又懵懂,哪懂得这些道道?生殉也要身份够格,正妃或者侧妃都使得,一般不记名的妾室哪有资格生殉?”

杜欢暴躁了:“感情这还是什么荣耀的事情?”

端王殿下摸摸自己包扎起来的脑袋,自嘲道:“可不是嘛,你以为谁都能睡进皇子陵墓?”

杜欢:“……”

谁稀罕!

“算了,还是把个脉吧?”

她实在对这个时代没了吐槽的欲望,就算残忍不合理之处太多,这个世界也不会因她而改变,自有其运转规则。

封晋却道:“昨儿我考虑了一夜,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他毫不客气:“我练的惊雷掌走的是刚猛暴虐的路子,前两年练的时候不得法……也可能是体内蛊毒的原因,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没想到被你的内息带着运转竟然好了许多,不如试试合练?既于你的内功有益处,于我更是大有裨益。”

杜欢脑子里冒出杨过跟小龙女合练内功心法之事,调皮心起:“你若是唤我一声姑姑,我便试试跟你合练。”她是个利己主义者,从小到大除了跟老杜对着干,其余事情从来不会因为赌气而影响自己能捞到的好处,况且这是傍身技能,她练了几个月还在枯木逢春第一层绝处逢春,一直没有突破,若是能有别的办法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端王殿下在大燕宛如云端之上的仙人,很多人望之凛然犹神明,高贵而不可亵渎,被杜欢戏弄竟然也不恼,唇角微弯露出一点笑意,毫无心理负担的吐出俩字:“姑姑。”

得!这位也是装的吧?

杜欢几乎可以确定,端王殿下就是表面披着一张矜贵好看的人皮而已,实则跟她一样也是个利己主义者。

*****

正如封晋预期的那样,果然惊雷掌与枯木逢春术竟有相辅相成之功效,她与封晋合练一月有余,竟然听到系统响起了欢快的音乐:“恭喜宿主突破枯木逢春第一层绝处逢春,进入第二层妙手回春。”

杜欢:狗系统这是非要把她跟封晋绑一块儿?

她开始怀疑:“你老实交待,封晋是不是我要找的一统天下的明主?”

涉及到关键问题,狗系统沉默了,好几天没冒头,怎么唤都不肯出来,好像患了自闭症的病人一样,完全不想搭理她。

杜欢甚至还怀疑它能量不足,放了两颗宝石用它教导的办法让它吸收,宝石变成了石头,系统还是装死,她只好收起其余的宝石,再想别的办法。

星星上半身拆了纱布之后,皮肤好像受过伤又结疤的样子,不过好在总算是脱去了他上半身的熊毛,露出一个年轻男孩子的正常轮廓来。

他的手指指骨变形,杜欢开始给他矫正指骨顺便想办法修复皮肤,还有下半身的熊毛也要等他调养的好一点再进行手术。这是一个长期修复的过程,无论是外在的容貌还是内在的心理状态都需要调适。

星星倒是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满意的不得了,就算头皮上的毛囊遭到很大程度的毁坏,照着镜子也不觉得可怕。长久以来他对自己身份认知模糊,不知道自己算是人还是兽,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人,不知道有多高兴,恨不得变成杜欢的尾巴。

在此其间,翟虎带着兰姑与二夫人准备回舒州赴任,端王设了送别宴,兰姑喝了点酒拉着她说了许多私房话,送出城的时候她还隔着车窗再三叮嘱:“你这个丫头瞧着乖顺,实则一身倔脾气,伶牙俐齿不饶人。我以往就在这上头吃亏,你可得放聪明些,内里再凶面上也得放柔软些,别学我似的。”

离别的惆怅让她生出无限感伤,拉着杜欢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是翟虎催促才松开了手。

送走了翟虎一家,天气渐冷,府里的人都穿起了夹袄,杜欢还让芳晴给星星缝了个帽子弄个口罩戴起来,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也不妨碍他出门逛街。

端王蛊毒除了之后以头疼为名又在府里窝了俩月,除了养病便是与杜欢修习内功,宫里召了几回见不到人,终于在十月初八忍无可忍的皇帝派了赵坡前来。

赵坡带来了一个消息:“魏国派了太子出使大燕,如今已经进了京,陛下召殿下入宫。陛下还说,二皇子年纪尚幼,殿下躲病不出,下面的皇子们也小,端王难道想让陛下亲自接见魏国太子不成?”

封晋叹一口气,躲懒是不成了,只好唤人来侍候他穿衣。

哪料得赵坡又道:“皇后娘娘听说陛下召殿下进宫,让微臣顺便把殿下府里的杜姑娘也一起带进宫,也好给大家瞧瞧她生的什么模样。”

彼时杜欢也在场,只差翻个白眼了——动物园的猴子参观还得两张门票钱呢,皇后娘娘您这是拿我当猴呢?

第三十八章 ……姑娘别是秦楼楚馆迎来……

张皇后育有两子一女, 长子封尧如今也才十三岁,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长女封月十一月, 最小的封奕年初落地, 如今还是个怀里抱着的奶娃娃。

她召杜欢进宫,绝非心血来潮, 而是张承徽所言:“娘娘往年想往端王府里塞人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今年他出门却从外面带了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瞧着有些野, 不如娘娘叫进宫来瞧上一瞧, 找个错处打发了, 从宫里挑几个去侍候端王也是好的。”

张国丈回府之后生了好大一场气,端王养病的时候他在顺气, 又虑着端王趁此机会削尖了脑袋往朝堂上钻,从此之后便要在朝堂上立稳了脚跟,更要留着十二分的心思。

没想到封晋虚晃一枪又缩回了端王府养病, 对外宣称舒州归来旧疾复发,需要卧床静养, 却连张圣手都拒之门外, 这就耐人寻味了。

张国丈搞不清楚封晋到底是旧疾复发还是窝在府里想后招, 思来想去趁着大魏太子来洛阳城, 鼓动手底下人向皇帝谏言, 请端王招待使臣。

端王应召入宫, 见到他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还对招待大魏太子一事表示力有不逮:“大将军也知我一向病着,身子虚弱担不得重任,还请大将军在父皇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也好让父皇另选了贤臣接待大魏使臣,也好放了我回府养病去。”

张大将军趁着两人站的近,仔细瞧了瞧端王的气色:“殿下气色瞧着不错,就别躲懒了,也好为陛下分忧。”

此言恰让封益听到,刚刚从妃子宫里过来的皇帝陛下心情不错,笑骂道:“混帐东西,年纪也不小了,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你父皇?大将军说的不错,这混帐在府里一养就是两个月,我瞧着他的气色比朕还要好,往后有什么事儿尽管丢给他,可别再给他躲懒的机会了。”

“自然。”张大将军面上笑着心里发苦,好像被端王强塞了一嘴黄莲又说不出口,还得陪着笑脸讨论魏使来意,他心中也只能指望张皇后行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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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欢长这么大,离皇宫最近的也就这一次。

她与封晋在宫门口分开,被小内宦引着前往皇后春熙殿,就当免门票进皇宫一日游,而且还有真人NPC陪玩,这么一想似乎对进宫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公审那日,张皇后远在后宫,自然没有机会见到杜欢,她也都是事后从张承徽那里听到这丫头有多可恶,真在主殿见到人,又怀疑张承徽说错了。

张大将军对杜欢的评论是:“狡诈如狐,口齿厉害。”

宫女引着杜欢进来,按照她的示意行礼,殿内还坐着几位诰命夫人,张皇后便要摆起宽厚继母的款儿,笑道:“起来吧。”向几名诰命夫人介绍:“这便是晋儿从舒州带回来的房里人,以往本宫要替他张罗,他总是不肯,没想到这次自己倒带了个人回来。本宫也是头次见,正好诸位夫人赶上了,一起瞧瞧晋儿的眼光。”

那话倒好似杜欢是端王从舒州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招呼大家过来瞧个新鲜。

新鲜玩意儿杜欢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给人参观,假作听不懂张皇后的言外之意。

奈何她肯装聋作哑,可张皇后却不准备让她装哑巴,自有她娘家侄儿媳妇打前阵:“杜姑娘长的这般标致,不记得父母家人,听说还是端王殿下当日从棺中救起的?”

杜欢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但不解其意,只笑道:“夫人消息灵通。”

那妇人正是张国丈的二孙媳妇吴氏,年纪尚轻,体态风流,瞧着约莫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打扮的娇艳明媚,说话颇有些呛口:“我最是懒怠动弹,实是杜姑娘的事儿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我这个在深宅子里不爱走动的都听了一耳朵。姑娘就没想过自己为何在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