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嗯。”友儿点点头,而后长叹一口气。“百姓想吃饱了饭,光有土可不行,你应该也知道北漠国常年大旱吧,去年便因大旱被南秦国要挟,如今南宫…不是,吉日木图登了皇位,虽做了一些措施,但大旱却还未解决,这北漠之前就没发展种植业,全靠畜牧业,如今…哎…”
纳兰冲心中泛起酸意,如今友儿的男人们的身份他都知道了,个个非龙既凤,这片大陆上的三个皇帝都追逐她,“我知道吉日木图的身份,当年南秦国武林盟主南宫夜枫,宫羽翰为帝的时候,我时常往返于列国之间,自然对他有所耳闻,北漠国的天气确实让人头疼,听说吉日木图连连召萨满作法也不得什么结果。”
友儿从床沿上站起来,拉着纳兰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双双坐下,怕吵到孩子。“你可知为何苍穹与北漠地理位置相仿,但北漠大旱,但苍穹却风调雨顺?”
纳兰冲一愣,之前从未考虑过,就算是考虑自然也不明其中道理,“这何时刮风何时下雨都是老天爷的决定,我怎么会知道?”
友儿笑了,“你这个迷信的古代人,我知道原因。”
纳兰冲震惊,皱眉,“这祖祖辈辈无人知的事,友儿你怎么敢断言?”心中却莫名的已经相信一半,只要友儿说的,其实他都是信的,因为他了解友儿,她不会用这种事哗众取宠。
“我说了,你爱信不信。土地想要肥沃滋润万物生长,少不了雨水,除了在天上化作云彩的水汽,再则便是地里蕴含的水汽和地下水,苍穹国植被丰富,尤其是树木,不要小看了这树木,它的根系庞大,是锁水的利器,呃…我这么说你懂吗?”
“不懂。”纳兰冲回答得干脆。
“我不管你懂不懂,你听着就好,而雨形成必须要有对流空气,而形成对流空气的最佳位置便是山阴,只要有山有树,便少不得雨,其中道理你这古人不用明白,你要记住结果就行,这也是为何苍穹与北漠接壤,而北漠大旱,苍穹却风调雨顺的原因。”
纳兰冲纳闷,友儿一口一个古人的称呼他,这古人到底是何意思?不过此时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友儿,那你是说,我们苍穹领土比北漠要好?”心中隐隐高兴起来。
“各有所长吧,苍穹领土虽大,但可种植的土地面积却少,多为丘陵,北漠国领土广袤,但因为大旱也没什么作为。”
友儿的话如一盆凉水泼到纳兰冲头上,后者黑面。
“我知道了,我起的名字就是雨,百姓富足光有土也不行,还必须有雨,有土有雨方能风调雨顺不是?”
纳兰冲笑了,“甚好,那太子的名字便是土雨,纳兰土雨。希望他以后了解到我们的心意。”
土雨?
路友儿一愣,这名字…好怪…又很耳熟,但到底在哪听过呢?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甩甩头,不去思考了。
纳兰到床沿去看纳兰土雨,而友儿在原位没动,若有所思。
看向射进光线的窗棱,淡淡小眉皱紧。北漠国大旱?不知南宫夜枫现在怎样?定然是焦头烂额吧。
她不知的是,遥远的西方,也有人一身大裘向东眺望,心中挂念着那个一个粉如桃花的女子。
9,闯荡江湖
三个月过去,这三个月友儿几乎每天都要收到各种信笺、飞鸽传书,每天发信人都不重复,厚厚的信笺长达数十页,各种风格,各种笔体,要么煽情表情思念,要么幽默讲述江湖趣闻,要么炙热表现爱恋。总的来说,这三个月路友儿在苍穹皇宫住的绝没大家想象中的舒服。
有一人恨得牙痒痒!这人就是纳兰冲。
他第一次有强烈的欲望踏平整片大陆,将这些可恶的男人一网打尽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这些阴险的男人,天天勾搭友儿,难道就不懂什么叫堂堂正正的竞争?
路友儿很聪明,自然知道这群人到底想了什么,不过她但笑不语,这样也好,给她找了个借口。纳兰冲对她很好,纳兰土雨很可爱,纳兰宁晔很粘人,她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幸福过一辈子,但每次接到这些人信笺的时候,脑海里却忍不住想起其他各人,拿着信笺,脑海中回忆,双眼直愣愣盯着窗外精致,最终是一声叹息。
她对不起每个人,如今能做的便是尽量平衡一下各方,尽量做到不偏颇吧。
此时已经四月,虽是微凉,却也积雪融化,肥沃的黑土地里长出嫩绿色的小草,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冒出了嫩芽,有些花开了,因为春天到了,它们叫迎春花。
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但纳兰冲觉得自己才刚刚与友儿在一起,那种新婚蜜意的感觉在心头如蜂蜜般粘住心房,只要想到那小人儿在后宫等着他,他便没了之前“拼命三郎”似的干法,经常一整日的早朝终于如其他国家一样个把个时辰过去。
众位大臣十分喜欢这国母,原因无他,只因为终于不用了那整整一天的坑爹早朝。他们虽都是热爱自己岗位的官员,但工作是工作,无法代替生活,单单一个早朝就上一天,有时中午都没饭,时间长了谁受得了?挤压下的公事只能退朝回家牺牲睡眠时间处理,好容易处理完了公事还没时间和自己媳妇温存一下立刻得上床睡觉,因为几个时辰又是早朝时间。
自从有了国母和太子,这皇帝终于放弃了“全日制早朝”,个把时辰便退朝,他们也终于有种活在人间了的感觉。
国母英明,随后为各位大臣送来银两补品,尤其是每人赠送一颗上好人参,下懿旨吩咐每人都要吃了,说什么缓解“亚健康”。亚健康是什么无人可知,大臣们趁着早晨之前的准备时间交头接耳互相询问也没人知晓,就连那前南秦国学富五车的帝师也连连摇头,他们很好奇,却不敢询问,但这人参吃了就比没吃好了,吃了就吃了吧。
今天的早朝已经结束,太监高唱的“退朝”声话音还未落,纳兰冲早就一撩龙袍跑了,他急匆匆地去见友儿,只要想到那人,就算寒冬也是充满阳光。
“友儿,你怎么又在看信?”纳兰冲一进门发现友儿所做之事便大发雷霆,因为这每日一封信笺已成规律,为了不影响两人的相处时间,纳兰冲允许路友儿在他早朝的时候看信,往往都是他下朝友儿就已经看完,哪知道今日…
路友儿欲哭无泪,拿起这如《辞海》一般厚的信,心中已经将段修尧骂上了整整一千万遍,这货每次来信都写这么多,她每天看信时间只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勉强能将他们的信看完,何况他们都管用草体,这草体写这漂亮潇洒但看的时候却十分费劲,如今字数这么多让她怎么看完?
赶忙丢下信如小鸟一般扑到大发雷霆的帝王怀中。“亲爱的请息怒,今天…今天是我起来晚了,所以没看完。”
因为有美人的投怀送抱,纳兰冲心情好了一些,但一眼看到那厚信,愣了一下,“友儿,今天是谁给你送来了一本书?”
“书?”友儿也一愣,顺着纳兰的视线看到被她顺手扔到床上的“信”,那“信”少说也得三百页,厚厚的一沓用线仔细的装订好,乍一看都会以为是书籍。“那个…是段修尧送来的信。”
“段修尧你个臭小子,老子非杀了他不可!”怒发冲冠,纳兰冲发出一声低吼便转身欲冲出去。
“纳兰你要干什么去?”友儿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惊叫。
“去杀人!”纳兰冲咬牙切齿,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别…是我不好,我看的太慢了,我不看了,这就将那信烧了还不行?”友儿无奈。
纳兰冲缓了一缓,终于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冷静下,低头看路友儿,那粉红小面娇艳带着楚楚可怜,最终长叹一声。“算了,不应该和你发脾气,段修尧是什么东西我也看透了,错不在你。”回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土雨已经断奶,之前路友儿对他的承诺便是在土雨哺乳期间留在苍穹,如今…他越来越不安,每一次看到友儿拿着其他人的信都心如刀割,深怕友儿看到其他男人的柔情蜜意后离他而去,虽然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感受到纳兰冲双臂夹紧,友儿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种悲伤在两人之间传递。双手环绕他精瘦的结实的腰身,“以后我会来看你,别担心。”
纳兰冲长叹一口气,浓眉皱紧,心头仿佛有一片阴霾挥之不去,一只手搂着友儿的腰身,另一手扣紧她的后脑,他吻她,用最粗暴的吻法,友儿皱眉苦吟,却不抗拒,只是极力迎合他,试图承受他的痛苦。
当她的唇被吻肿之时,纳兰冲猛的离开,长长的睫毛闭合,掩住蓝眸中的伤心,“友儿,对不起。”
友儿微笑着摇头,“没关系,我说以后回来看你就一定会来,放心吧,这一世…都是我错,下一世如果能第一个遇见你,一定会与你厮守终身。”
听到了她的话,纳兰冲心中也放松了一些,自从遇见了友儿就知道,这世间充满太多无奈,“如果下一世我第一个遇见你,就将你藏起来,这一辈子都不让世人发现。”
“好。”友儿笑言。
小太监从外匆匆而来,在门外恭敬福身,“启禀皇上,皇宫外有人求见路姑娘。”
纳兰冲想立路友儿为后,但友儿却坚持拒绝,她不想占着这后位,她怕纳兰冲是对她一时冲动,她需要他冷静。如果十几年后他还是要求封后,她就是厚着脸皮也要接受,不为别的,只为报答他的一片深情。
纳兰冲一怒,“小李子,你跟在朕身边多年,难道还不懂规矩?友儿是说见就见的吗?”那声音威严慑人。
友儿也好奇看向门口,有人要见她?会不会是…
门外的小李子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那人拿了路姑娘的信物。”
路友儿一惊,“那人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回路姑娘,那人说他叫柳如心。”
纳兰冲心中如被重锤敲打一下,头脑一片眩晕,一时间觉得呼吸困难。该来的总要来。
友儿察觉到纳兰的反应,重新投入他的怀中,“纳兰,相信我,半年之内,我定然回来。”
纳兰冲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已经平静,苍白的薄唇慢慢浮出微笑,“友儿,谢谢你。”
“呵,谢什么,是我应该抱歉,不光和你,应该和你们每一人,是我愧对你们。”
听见友儿自责,纳兰冲心中已经缓解了很多,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笨蛋,别这么说,我们这些男人无怨无悔喜欢你,并非因为你的容貌倾城,也并非你武功高强,而是你为我们做的太多,就是这份付出,我们愿无怨无悔守着你,友儿…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可。”
友儿羞愧一笑,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中。“自然有你,你是我孩子的爹,注定了我们这一生彼此不能分割。”
“这么说来,我还很走运,那十个人连自己孩子都没有,我却有了土雨,”纳兰冲难得的轻松开了一次玩笑,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气氛,“友儿,谢谢你赐给我土雨。”
友儿在他怀中但笑不语,其实心里想的是——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那眼睛把,如果你是黑眼睛,这孩子也不会归你。事实如此,友儿敢想,却不敢说。
一盏茶的功夫,柳如心入内。
一身藕荷色得体女装,毫无妖娆之气,也无半点柔弱之感,除了浑身散发出浓浓的仕女气息,也有一些江湖侠女的豪爽。乌黑亮泽的发丝在头顶盘起,毫无装饰,只用几根玉钗固定住,朴素的打扮加上淡淡妆容,静止而立便是一幅活生生的出水芙蓉图。
友儿看了看柳如心,又回头看了看纳兰冲…郎才女貌,有些想笑!
柳如心淡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友儿,出来这么久想家吗?阿达城的百姓已经想城主大人了。”他话是和路友儿说,却是给纳兰冲听。之前便预料了这纳兰冲定然不会轻易放人,如若不放人,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纳兰冲一挑眉,自然是听出来了。身为一国之君不会随便和人惩口舌之快。事已至此,他也打算痛快放友儿走,只要她心中有她,早晚有一天会回来,他愿意等,也有的是耐心,他要用时间来告诉路友儿,他的真心。
路友儿自然也听了出来,“柳,用过午膳我们便走吧。”
柳如心稍带疑惑地看了纳兰冲,见后者淡定依然,心中惊讶,纳兰冲就这么轻易放人?还是…友儿用了什么手段?
“柳,纳兰心胸宽广,并非之前你想象中的人,放心吧。你稍作休息,我去整理下东西,顺便去…看看土雨。”友儿心中一沉,土雨是第二个云陌,从小便缺少母爱,自己对他们十分愧疚。还好他们是男孩,早晚要成就大事,留在爹爹身边多多历练也是好事,如果之后要是有女孩,死活也不给他们,定然带在身边好好宠爱,俗话说,男孩严着养,女孩娇了养嘛。
路友儿此刻却没想到,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女儿,相反儿子一个接一个出生,最后连魔教传承都出了问题,因为没女儿可以接任魔教,最终可怜的某位儿子被迫成了魔教建教以来的第一位男教主,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
豪华的马车已经缓缓除了皇宫,友儿坐在马上心中不是很好,分别是痛苦的,虽然知道以后还会见面。
柳如心在外驾着马车,马车在平稳宽广的路面上前行,友儿在车内无声哭泣,她想土雨,想宁晔,更想纳兰冲。想多了,哭累了,便趴着睡了。
当再次醒来,马车还在前行。友儿整理下仪容,掀开了马车帘子,坐到了驾车的柳如心身边。
“友儿,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到车内吧。”柳如心看见友儿,心情大好,这种两人独处的机会难得又珍贵。
友儿没什么形象的伸个懒腰,抱着柳如心的胳膊,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稍瘦,有些隔人。“不用,在外面晒晒太阳也好,车内更冷呢。”柳如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虽没有蔡天鹤体香那么让人惊艳,却也与其他男子有所不同,也许是他身上的脂粉香吧。
他为了外表得体,不得已要擦上一层淡淡脂粉,本就端庄清秀的容颜在这淡淡胭脂下更娇艳宜人,友儿靠着柳如心的肩微微抬头,看着他挺直却秀气的鼻梁,看着他浓密上卷的睫毛,还有稍显精致的下巴,色心大起,一只手抱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慢慢摸上他的腰间,犹豫了下,在思考着是向上摸还是向下摸。
柳如心敢忙抓住她的小手,伸手拉出车内的毛毯,给友儿仔细披上,“别闹,这虽然是郊外却也有行人。”
友儿撅嘴,“怕什么,反正你穿着女装。”
柳如心无奈,“难道女子这么摸女子就正常了?”
“好吧。”友儿只好收回犯了色心的小手,宁可被大家看成是色女,也不想被大家认为是百合。收了手,在柳如心身上躺好。“这几个月,辛苦你了,阿达城全靠你和柳大人。”柳大人自然是柳如心的父亲,在宇文怒涛做正南王之时便任命府尹。
柳如心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喜欢这种感觉,两人独处,他恨不得时间就永远定格在此时,不要过去。“哪里,这些都是我们职责所在。”
春风迎面,暖洋洋,裹着柔软舒适的毛毯,靠在美男身上,看着两匹骏马慢慢跑着,周围都是绿草的芳香,嫩绿一片,真是享受。越是不让做的是便越是痒痒,友儿抬起头,在柳如心耳边慢慢说着。
随后,柳如心的面色通红。
友儿哈哈大笑。在不同人身上便能得到不同的乐趣,像柳如心和蔡天鹤,就是活脱脱的美人,还是内敛低调害羞的美人,与他们在一起最大的乐趣便是调戏。如若是换成霸道狡猾如段修尧和血天之辈,那便也只能被反调戏了。刚刚她趴在柳如心耳边说,晚上让他好好伺候伺候自己,果然,柳如心满面通红,友儿哈哈大笑。
有一种奇怪的思想在友儿心中绽放,从柳如心的肩上起身,“我们这是要去哪?”
柳如心一愣,“自然是回阿达城啊。”
“对了,云陌呢?”友儿继续问。
“被送到京城了,宇文请了帝师来教导,怎么了友儿?”
“那宫羽落呢?”
“宫羽落跟着碧苓去了绝谷,好像说是要拜碧苓为师学习医术。”
友儿略略想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阿达城没人了?”
柳如心很想说,阿达城还有三十万百姓,但自然是知道友儿所说的“人”是谁,“没了,此时阿达城由我爹坐镇。”
“太好了!”路友儿一拍双手,身上的毛毯都掉了。
“怎么?”她突然的反应让柳如心不解。
路友儿从新将毛毯披上,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笨蛋,没什么人在阿达城,我们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乖,答应我,陪着我行走江湖如何?”
柳如心一愣,“行走江湖?”
友儿连连点头,“是啊,话说每个中国人都有江湖梦,理科人也不例外,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哪能不去闯荡一番,看看这江湖到底是不是金庸写的那样,是不是如徐克导演的那样,会不会真有葵花宝典。”
柳如心彻底懵了,“什么中国人,理科生?金庸徐克又是谁?葵花宝典?是一门武功秘诀吗?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未曾听说。”
友儿才懒得解释什么是中国人,谁是金庸徐克,柳如心最后一句话点亮了她,“你也行走过江湖?”
柳如心笑了,稍显自负,转身从马车内拿出一柄宝剑,清脆声响起,宝剑出鞘,带着嗡鸣。一根发丝上去,遇剑既断。
“哇!这既是传说中的吹毛断发?好剑啊。”友儿连连称赞。
柳如心将宝剑入鞘,“它叫婆罗剑,相传是西疆传入的神铁打造,为江湖排名前三的武器。”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听野史说过,还说使用婆罗剑的人叫什么血眼罗刹,那又是谁?”
柳如心微笑,垂眸看她,“血眼罗刹,正是在下。”
10,女扮男装?
血眼罗刹!?
路友儿惊讶地看着身边“端庄贤淑”的柳如心,死活也无法他和这酷酷的称号联系起来,在她眼中,柳如心就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哦不,男人。虽然两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脱了衣服的柳如心和穿上衣服的柳如心,她总是不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柳如心敏锐地察觉到路友儿的想法,无奈笑笑,对自己这可笑的打扮,他早已经习惯。这也是他拒绝将自己男子身份泄露出去的原因,与其让全城人笑话,不如将尴尬埋在自己心中。
“你从小便是穿女装?”虽然知道这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不过路友儿还是忍不住好奇,这好奇已困扰她很久了。
柳如心长叹一口气,“是。”
“那…”友儿的眼睛一转,“你穿着女装,宇文穿着男装,你俩从小一起玩,会不会有些麻烦?”
柳如心觉得好笑,“这个友儿你还不知吗?在你之前,整个阿达城百姓都认为这正南王妃之位是我的,我俩小的时候还没什么,自从成年以后,只要看到我与宇文在一起,百姓们的眼神就火热,恨不得立刻将我俩送入洞房。后来为了避免尴尬,我们便很少一起出现在人前了。”
路友儿扑哧乐了,想想宇文怒涛与柳如心在一起的样子,男的威武霸气,“女”的温柔贤淑,也确实是天生一对。她不是腐女,如若是腐女,早就在心中将两人YY一万遍了。
“那还是我的不对了,先是抢了你的王妃之位,后又强了你的男人。”友儿将他的胳膊楼在怀中撒娇。
柳如心没生气,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是啊,最过分的是还抢了我。”
路友儿心情大好!“柳,我们把车停下去车厢里滚床单吧!”
柳如心纳闷,“何谓滚床单?”
“就是圆房啊!你这么楚楚可怜弄的我心痒痒…”
“别胡闹,光天化日的!”柳如心将她放开,专心驾马车。他虽不是迂腐之人却也不随便,更不是发情期的动物,怎能说洞房就洞房?
路友儿笑的狡猾,柳的反应她早就预料到了,如果他真的直接将她抓住就地正法,那便不是柳如心了。
“友儿,想好了去哪吗?”柳如心问。
友儿想了一下,“这里还是苍穹国境内吧,如今南秦、苍穹和北漠我都去过了,我们去达纳苏国如何,虽然那国家已经没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些异国特征的。”
“好,现在我们正是向东北方向而去,再过几个城便到了原达纳苏国领地了。”柳如心驾着车,看着周围环境判断着。
路友儿已经醒来,柳如心就放心大胆地将马车驾得更快,两匹马这才真正算跑了起来,短短两个时辰,比刚刚四个时辰走的路还要多。
友儿裹着毛毯,吹着清风,靠在柳如心身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算惬意。
远方,城墙的影子越来越大,从隐约可见到十分清晰。
“柳,前面有一座城。”友儿直起身来十分兴奋。
柳如心微笑点头,从怀中掏出地图。地图这东西放在现代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在古代却十分重要,这关乎到一个国家地区的安危,这地图自然是关键。
“前面的城叫落日城,二十万人口,不算大城,却也不小。”
友儿皱皱眉。“落日城?好奇怪的名字,却也符合现在的境况,现在也近傍晚了,今夜我们便在那城中休憩吧。”
柳如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休憩”?随即有些尴尬,白净的脸上闪过一道暗红。
走得进了,发现这确实是…一座怪城。
不同于别的城门前排着长队,这落日城门往来的人数不多,稀稀朗朗,只有几名老妪和妇人挎着篮子或布包进出城门。
“发现什么不对了吗?”友儿贴近柳如心问。
后者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女守城士兵。”
“是啊,不光这守城士兵是女的,往来人群也都是女的,对了,刚刚我们路上好像也很少见到男子,这是怎么回事?”路友儿纳闷。
离城还有几长远,柳如心拉紧了马缰,马车缓缓停下。他皱眉思索,面目严肃。“友儿,这落日城怕是有古怪,我们绕到而走吧。”
友儿想了一下,“这里可是苍穹国境内?”
“正是,怎么了?”柳如心问。
友儿沉默片刻,心中十分矛盾,最终,如下定决心了一般。“我们进去吧,就去这落日城。我知道柳,你反对,觉得我们应该远离危险,但这是苍穹国,是…纳兰冲的管辖范围,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古怪。”
柳如心心中吃味,“纳兰冲对你很重要?”一双明眸盯着路友儿,等着她回答。
“没你重要!”路友儿一下子搂住他脖子,亲了上去。男人吃醋这件事可大可小,后果有时很严重,她经常吃亏,如今也懂什么叫防患于未然了。
柳如心伸手捂住她的嘴,面色粉红。“友儿别闹,这光天化日的,我们两人还都身着女装。”
路友儿将他手拽了下来,“谁让你刚刚不在车厢里满足我的,现在我想了,怎么办?”而后笑盈盈,完全没有羞意。
柳如心的脸彻底红了,有些恼,有些怒,心底还有一种奇怪的痒痒感。“别闹了友儿,听你的,进去就是。”心中却想…罢了,友儿便是这么重情意,把每一个人的事都这么放在心上,反正如今他也是陪着友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经过简单盘查,她们便顺利入了城。
城市不算萧条,却处处透着诡异。
友儿左顾右看,心中大为震惊。“柳,这落日城你以前听说过吗,为什么到处都是女人,为什么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