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蔡天鹤眸中闪过一丝狂喜,退回一步留出位置,“请进。”
蔡天鹤今日一身墨蓝色长袍,腰间黑色丝带,头上一顶玉冠,衬得他气质沉稳,温文尔雅。因在京城中,他没用易容术掩盖住绝色容颜,但身上还是擦了特殊药物,如不仔细,定然闻不到他身上的幽香。
友儿没第一时间进门,“那个…我没什么正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改日再来。”不知为何,友儿就是觉得今天异常别扭,如若可以,她想转身就走,难道是因为蔡天鹤那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还是因为蔡天鹤那根本不掩饰的火热?但是最让友儿羞臊的竟然不是那蔡天鹤火辣辣的眼神,而是自己…竟然不反感。
在门口扭捏了半天,而蔡天鹤也不催促,只是在门旁微笑着默默等候,终于在路友儿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时候,低头下冲了进去,她不敢抬头看向蔡天鹤,她怕看到他眼中的笑,那笑容好像嘲笑她胆小一般。
“你…真的不是要出门?”友儿小心翼翼地问。
蔡天鹤回过身来,示意友儿在椅子上坐下,将桌子中间那扣放的茶碗翻起一只轻轻放在友儿面前,茶壶温热,修长的手指提起白瓷滚银边的茶壶,一缕悦耳的轻响,室内满是茗香,“请。”
“哦。”傻傻的捧起茶碗喝了一口,也许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这香茗也满是蔡天鹤身上的幽香,香醇可口。
蔡天鹤笑盈盈的双眼看这友儿将茶碗中的茶喝个底朝天,突然轻笑出声,“友儿在这稍等,我取写瓜果点心,去去就回。”
“啊,那个,蔡…那个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来…”路友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怎么说?难道说来商量自己的事?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很自私,难道所有人都要无条件围着她的安危而行事?她知道蔡天鹤想听什么,而且她的嘴已经帮她说了出来,“…我想你了。”
说完后,更想咬掉自己舌头了!她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涌了上来,直冲大脑,只觉得头脑哄得一声巨响,眼前一白,差点晕倒过去,身子不自主晃了几晃。蔡天鹤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友儿你怎么了?”
被蔡天鹤揽在怀中,闻着香气,路友儿更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身体里竟然有种呼之欲出的东西,“我…我没事。”挣扎着想坐好却头脑眩晕,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蔡天鹤抱了起来。
轻轻放在床上,更是细心地帮友儿脱掉鞋子。
路友儿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头晕晕的是怎么回事,自己本来心里素质就不好也没差到这种地步,好吧,虽然见到蔡天鹤确实有点晕,现在这明摆着见男人就瘫软,实在丢人死了。
蔡天鹤很冷静,将友儿鞋子温柔脱下后,将她放平在床上,执起她的手腕诊视,眉头一皱,又轻轻将她手放在床上,“友儿,你是中了些许迷香。”
恍然大悟,不禁咬牙切齿,蓝翎,你丫有完没完,没事就洒点药粉,有本事凭实力打,你这个每种的,不是男人!
看到友儿面色大变,蔡天鹤猜到她应该是想到是谁下了这迷香,笑了笑,“这迷香对身体无碍,一般都是使毒之人为了自保才用的,除了身体虚软便没什么了。”
…难道除了虚软还得有什么?友儿心中暗恨,这蓝翎她定要去找茬报仇。
“友儿你先躺着休息会,我去去就回。”
“喂,蔡天鹤,难道你没见到我身体不舒服躺这吗?难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想吃些什么瓜果点心?难道翻墙来你这就为了一解嘴馋?”说完这些话,便暗暗后悔,她好像将努力都撒蔡天鹤身上了。这蔡天鹤脾气好,人也温柔,即便是曾经,她也不怕他,也许这便是人的劣行吧…欺软怕硬。她敢和蔡天鹤撒气,估计绝对不敢和血天、宇文怒涛、段修尧撒气。
看着虽然微微一愣,不过又满面微笑的蔡天鹤,路友儿心中后悔不已,正想道歉,对方温柔的声音却抢了先。
“友儿你误会了,其实,今日我与戚太傅之子戚公子有约一叙,既然友儿来了,我想去差人去太傅府告知一声,我改日再去,我怎么会认为你贪嘴而来呢?”
“…”原来这样,路友儿更觉得惭愧了,“刚刚…对不起,我其实不应该说那些。”
蔡天鹤微微一笑,那温润如水的气质让她心中痒痒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她的光洁额头,好似笑惩一般,“知道了,我去去就回。”
看着蔡天鹤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走出房门,友儿闭上眼努力适应那份眩晕,一道身影却又一次一次轰炸她的大脑,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又觉得距离好远,她明知道那人心中所想却选择了视而不见,明明知道他伤心难过却一再自欺欺人哄骗自己。
她想睁开眼睛逃避,理智却告诉她闭上眼睛继续接受自己内心的谴责,她从来不知自己竟然是欺软怕硬的人,宇文怒涛的霸气,血天的冷酷残忍,段修尧的狡诈阴险,她隐隐怕他们,心中一弱也让他们为所欲为,但为什么却对真心对她好、真心疼惜她的他这么残忍?
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不去说;明知道他想得到什么,她不他丝毫机会。当他看到她时那惊喜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如若她真对他无心就该转身离去,现在这样算什么?明知道他倾心于自己,她不给机会不说还屡次跑来刺痛他,她刚刚竟然还对他发脾气!?那他当泄气桶?
心中疼,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疼惜那个男人。
他出生在这么良好教养的家庭却被无良的皇室逼迫远走他乡,他喜欢上女子却不受重视哪来当出气筒,而他永远是那么温文尔雅,永远是微微而笑,永远是…
“友儿你怎么哭了?”刚返回的蔡天鹤赶忙紧走进步将手中端着的果盘放在桌子上,匆忙过来抓起她的胳膊诊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要紧下唇,皱起眉头,她摇了摇头,她能说什么?亏对他?
轻轻放下友儿的手腕,蔡天鹤还是一贯的温柔,“你体内的迷药已经解了大半,放心吧,这迷药本就没什么副作用,而友儿你吸入的又很少。”
“不…不是…”不是因为身体难受才这样,她是在接受内心的谴责,蔡天鹤对她越好,她便越难受。她知道如若她不同意,蔡天鹤怕是就这样默默守候下去。缓缓睁眼双眼,看到蔡天鹤那温润俊美的面孔,双眼更是如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汩汩而出,“你…蔡天鹤,你难受吗?”
蔡天鹤看着友儿的样子,飞快地垂了一下眼,那表情有一些失落,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友儿乖,别多想了,我也未病未伤,怎么会难受?怎么你还是有些不舒服?”
更多的泪水涌出来,友儿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填满,却看到如此的蔡天鹤后又空虚无比,她坐起身来双手环绕到他的脖后,头紧紧靠在他的手侧,就这么紧紧抱着并未说话。
蔡天鹤一愣,之前那温柔的表情缓缓落下,面上满是伤痕。
慢慢坐在床沿,任由友儿这么抱着自己,蔡天鹤心中撕痛。宇文怒涛用生命留住了友儿,血天用鲜血在友儿的心中争出一方天地,段修尧用那阴险的计谋以及身家性命为赌注最后会光明正大的迎娶友儿,而自己有什么?难道还信赖那可笑的《君子之约》?他本以为无望了…
闭上双眼,伸手搂住她,感受到那种真实的存在感,这不是幻想、这也不是梦境。
在轩辕城的边关,他一次次想她想得入神,因为他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拼命的想,夜晚才能在梦中相见。
路友儿,你在梦中见过我吗?见过我蔡天鹤吗?
他有很多的心里话,有很多的甜言蜜语,见到友儿后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因为严谨的家教,因为内敛的性格,因为这蔡家几百年的家族传统…但是其实他想说很多。他没有权利,没有金钱,武功也不是顶尖,不过他有一颗真诚对她的心,绝无玩弄,绝无敷衍,他只想一生一世找到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平静的生活。
虽然他容貌出众身材异香,其实他蔡天鹤是一个真正安守本分的人,他只想一杯茶、一盘棋,与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生一世,友儿会甘心如此平淡的生活吗?
“蔡天鹤,你…喜欢我嘛?”犹豫了很久,友儿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她与蔡天鹤一样,都不是主动的人,都有内心的犹豫,她如此,他也如此,所以她知道,他也知道。
如果她不说出来,蔡天鹤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开口。
蔡天鹤一愣,微微一笑,“你呢?”不答反问。
友儿也沉默了,他又将问题抛给了她,突然失笑,以前没发现,如今却越来越发觉自己与蔡天鹤的想象之处了。
两人相拥,却无人打破这平静与寂寞,友儿的手慢慢松开,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蔡天鹤也松了手。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初次见面,你可不是这么害羞。”友儿一笑,那笑容满是调皮。
蔡天鹤微微一笑,“想听原因吗?”
“嗯,很想听。”
蔡天鹤伸手抚了抚友儿的白皙嫩滑的脸,身体前倾,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柔柔望着她,“因为当时并未想过能喜欢上你,喜欢上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
虽然内心早就知道结果,不过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友儿的内心还是溢满了欢喜,再次搂抱住他,“我也是。”
蔡天鹤僵住了,“友儿,你刚刚说什么?”那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了,还想听吗?”友儿调皮的贴在蔡天鹤的耳畔轻轻说。
蔡天鹤非但没高兴,反而微微松开了她,“为什么?”
路友儿慢慢回过身来,清澈明亮的大眼盯着他那双幽深的双眼,“你又为什么?”这回换了她将问题还给了他。
蔡天鹤笑笑,刚想起身,却又被友儿一把搂住。就在他想想发出疑问只是,却被一个甜蜜的吻堵住。
友儿知道这是他想要的,其实她也想要,她知道如若她不主动便永远没机会这样了,一层窗纸在那里,不是你捅就是我捅,蔡天鹤这个害羞的人万万是做做不出那事了,那就自己做,试试又何妨?
友儿虽然吻过多次,不过每次都是被动的,被各种男人强硬着来,从未主动过。这是第一次主动,带着尝试的,带着探索的,小心翼翼地舔舐他的口舌。
他的唇很冰凉,他的口也如此,那是一种温凉的感觉,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温润如水,毫无攻击性,却有着自己的倔强,让人不得不去尊重,也让人无比怜惜。
友儿抚摸他的身后的发,他的发不同于其他男人那般硬,是柔软、无比的柔软,虽然他外表俊美柔和,却毫无女气,就那样绝世独立而存在,是一种温文尔雅,是一种温润如水。
蔡天鹤一直没动,任由友儿生涩的探索,他微微张开口,满是惊讶,他真没想到友儿竟然能…
蔡天鹤唇瓣的柔软根本无法满足友儿,她将自己的小舌深入他口中,与他的微凉不同,她浑身燥热,绝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各种迷药春药,而是害羞,她心中暗暗谴责自己怎可如此不知矜持,不过却不忍心停下,她是在表达自我,她用行动告诉他,她能接受他。
蔡天鹤缓过神来,一把将友儿拉开,那面孔也后知后觉的飞起一片红晕,声音嘶哑,“友儿,你知道在做什么?”
友儿双目大睁,她竟然被…推开了。
“你不喜欢我?”声音有一丝颤抖,鼻头一酸,眼泪又要涌上来。
“不…不是,”说完自嘲一笑,“你喜欢我?我有什么可让你喜欢的?”
友儿想去拥抱他却被他闪开,“你在…自卑?”淡淡小眉紧皱,对自己这种突然的感觉赶到诧异。
这一次蔡天鹤没逃避,紧紧盯着路友儿,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友儿,你听好,我蔡天鹤什么都没有,这是我的家,京中还有两个铺子,郊外有几亩天地,虽时代为官却两袖清风,我没有段修尧那么有钱。”
“你…”
“友儿你别打断我,继续听我说,虽世代为官,最高却是我的正四品,我没有正南王宇文怒涛的权势。”
“不…”
修长的手指挡在友儿那欲开口的唇边,“血天是个江湖人士,无牵无挂,我却上有高堂,我一时间做不到挟你远去,我有责任。”
友儿无奈叹了口气,拿下他的手,一声苦笑。“如若接受不了我,我路友儿不会强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人尽可夫根本配不上的你…”
温柔的吻立刻封住她的口,那吻温柔中带着强硬,掠夺似的侵入她。
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他的左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右手捧起她的脸颊,协助他的吻一次次深入。一次又一次,随着他的深入,本就在身体中那蠢蠢欲动的火苗一下子轰然而起,友儿第一次感受到蔡天鹤如此的霸道,一退再退,想转头避开,却被他的左手固定住动不得半分,高涨的情YU让她无法呼吸,只能紧紧闭着双眼默默承受。
他吻着她精巧的下巴,吻着她白皙的颈子,一寸一寸似是品尝天下最为珍贵之美味,又好像是对最尊贵之物的膜拜,他口鼻中满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桃花香气,这香气就如同美酒一般,既让他沉醉又让他热血沸腾。
他一向是个温和内向的人,此时却觉得心中另一个自己逐渐占了上风,那是一个兽性的蔡天鹤,他只想占有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只能属于他蔡天鹤自己。
感受到身上之人的狂热,只觉得身上一亮,自己的腰带已经不知何时被他扯了去,衣襟大开,那乳白色的丝绸兜衣就这么松松垮垮挂在胸前。他那微凉的右手抚上之时,她只觉得这丝冰凉却带给她无限狂热,浑身血液疯狂奔涌,身体里莫名空虚。“我…不…”
蔡天鹤一愣,抬起头,情YU的眸中闪过一丝冷静及伤痕,“你要我停下?”
友儿一时语噎,她应该说“继续”,却又说不出口…一把抱住蔡天鹤的颈子,吻住他,一咬牙,“我是说…你…你还没脱…”
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本来就害羞,怎么还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蔡天鹤轻轻一笑,扶起身来,两只修长的手慢慢解自己腰带。
友儿清楚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她发现他连这个平常的动作都做得如此优雅迷人。
那腰带接下,随手扔在大床里侧,将干净整洁的衣衫一件件脱下,衣衫一层一层落在腰带之上,随着床侧出现一堆入小山般的衣物,蔡天鹤除了雪白的里裤已经一丝不挂。
看着那白皙却又结实的胸膛,友儿紧紧闭上双眼,她实在没脸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因为她感觉到那修长又微凉的手指一次次划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上的束缚也越来越少,直到…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无一物。
蔡天鹤伸手将她微微抱起,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两人赤裸的肌肤相碰,那种敏感让友儿夸张地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抵在他健硕的胸膛前,眼睛左躲右闪更是不知看哪好。
蔡天鹤轻轻一笑,清澈的声音如月光下的溪泉,“友儿为何如此害羞?我们也不是第一次。”
路友儿一愣,是啊,为什么还如此扭捏,他们以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虽然云陌不知到底是谁的孩子,不过也有可能是蔡天鹤的,为何此时如此…生疏?
“我…我…”
“因为我们一年多未见,友儿你可知这一年我是如何过的?我每天都在想你,在轩辕城,看着蓝天能想起你,看着白云能想起你,看着草地能想起你…”蔡天鹤的声音如呢喃一般在友儿耳边想起,那声音犹如魔咒一般让她入迷,但话锋一转却又无比哀伤。
“这一年,我是多么想见你,哪怕是在梦中也好,可你却连在梦中也未曾出现过。”
友儿尴尬地垂下眼帘,她对他来说,是唯一的,而他对她来说却不是…想到这,便觉得无比愧疚,“你在我梦中曾经出现过。”谎话随机而出。
“真的?”蔡天鹤一扫那哀婉,双眸中一闪,“你想我吗?”
友儿点了点头,“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她闭紧眼,不敢看他,怕他看出她眼中的欺骗。
蔡天鹤能看出来,但却也无比开心,他吻着她,爱抚她,用他的身心来表达他对她的爱,他的思念。
她努力回应他,承受他每一波热情的狂潮,她喜欢他,她爱他,她觉得能得到蔡天鹤这样痴情男子的心是她最大的荣幸,她暗暗发誓一定会真心待她,不过…她注定是亏欠他的,因为她是他的唯一,他却不是她的。
想到这,友儿便热情回应,一把抓住蔡天鹤的长发,一个用力迫使他抬起头来,就在蔡天鹤疑问之时,属于友儿最为热情的吻便迎了上去,她与他的舌交缠,她舔舐他的每一个角落,她想唤起他的兽欲。
“蔡,要我!”诱人的声音淡淡在唇际响起,而蔡天鹤一个邪笑,用整整一天的狂热来回应友儿,双侧束起床帘倾然而下,满是香气,氤氲旖旎。
…
蔡府管家在门口转悠了很久,却不敢打扰。
少爷午膳便没用,看着少爷房内门窗紧闭,管家便暗暗怀疑之前那姑娘是不是在里面,中午便不敢打扰,老夫人问的时候,他隐晦地将自己猜想说了出来,夫人也笑着点了点头,还叮嘱此时万不能告诉老爷。
蔡府老爷是个非常保守的人,如若他知道少爷房内也许有女人,定然会砸开房门给两人将“君子所为”的,第二天便会逼着少爷娶了这姑娘。
不过看了看天色已晚,话说两人腻也腻一天了,应该…可以了吧?老爷老夫人都催着少爷吃饭,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犹豫了一下,管家还是厚着脸皮走上前来,轻轻敲了敲房门。
昏暗的室内,惑人的香气四溢,凌乱的大床上,蔡天鹤搂着睡熟的友儿。
他未睡,只是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那感觉只能用幸福与满足来形容,他便是如此容易知足之人。真希望日子能平静的一天天过去,真希望友儿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如若真的不行,他…宁可带着友儿用计脱逃,隐姓埋名四海为家。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蔡天鹤一愣,今日与友儿缠绵整整一天,此时才想起这是在家中,家人知道他在家而中午未曾来通知午膳怕是…怕是已经猜到他房中有人了。
顿时心生尴尬,蔡家百年书香,一直传统保守,如若让他们知道自己未曾大婚,甚至连不曾告诉父母便将女子偷偷带入房中,怕是要麻烦。
“外面是谁?”自己的胳膊还在友儿的头下,他不想惊动友儿,只能尽量将声音压低。
外面的管家没听清,身侧的友儿却幽幽清醒,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蔡天鹤。
他不束起发冠,就这样随意披散发丝…真美。
看着他泛着健康光泽的嘴唇,友儿用胳膊支起身子,抬起头便欲吻,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两人都尴尬了,抬起身子撅着嘴准备亲人的路友儿尴尬,这等着心爱人献吻的蔡天鹤也尴尬,两人顿时脸红。
友儿已经醒来,蔡天鹤便不用克制声音,“门外是谁?”
“少爷,是我。”声音传来,是管家。“老爷与夫人在大厅等您用晚膳。”
路友儿惊恐看了蔡天鹤一眼,而后者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告爹娘,晚膳送过来,放在门边便可,”稍一停顿,又仿佛如响起什么一般,“一会让二泽送来吧,别让其他人。”
“是,少爷。”管家的声音响起,接下来的便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友儿扑哧一乐,尴尬地抓起薄被盖在身上,而后便贼眼地盯着蔡天鹤看。
蔡天鹤无奈一笑,“怎么了?”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粉红色的面颊。
“我在想如若让你爹娘知道,他们的乖乖宝贝儿子此时正和一个女人在床上,会是什么表情。”
蔡天鹤用一直胳膊支起头,侧卧着躺向友儿,还真是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应该是…很惊讶吧,因为我从未有过动心的女子,哪怕是形色暧昧的也没有。”说完便笑着定定看向她。
“哦…”虽然心中还是对蔡天鹤有愧疚,不过心中的甜蜜却是无法忽视的,她无法接受蔡天鹤有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希望蔡天鹤只是她自己的。突然大惊,赶忙坐起身来,“不好了。”
蔡天鹤也一愣,贪恋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子,最后还是拉起薄被为她掩上,“怎么了。”
友儿慌张了,连滚带爬的起床穿衣服,“我说白天出来走走,没想到一下子睡了整整一天,我必须要回去,那宫羽落肯定到处找我。”
“他为何要到处找你?”蔡天鹤一愣,虽然知道宫羽落是个恶心的断袖,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担心,那酸酸的醋味在心中蔓延。
“哎,说来话长,是为了能更好的控制他,最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他身旁的两大暗卫,天星地星,你知道那两人吗?”
蔡天鹤点了点头,“那两人武功高强,天星擅长内家功,地星擅长外家功,两人配合事半功倍,是我见过最强的人。”
友儿点了点头,和她猜想的一样,“还记得段修尧的计划吗?我现在做的便是麻痹两大暗卫,让他们放松对我监视,接下来便是要控制宫羽落,哦对了,最近宫羽落很迷我将的故事,现在他找我多半就是为了那故事。”
“哦,故事?”蔡天鹤笑笑,“友儿你还会讲故事?说来听听可好?”
白了蔡天鹤一眼,“我讲的小故事估计入不得你眼,不过那宫羽落就是个草包,没读多少书,历史典故知道的也不多,自然能糊弄住他,对了,我给你讲其中一个故事吧,叫三顾茅庐。”
紧接着,友儿便将三国志中的三顾茅庐这一片段给蔡天鹤讲了一遍。
“你觉得刘备为何要三次去请诸葛亮?”友儿大眼晶晶亮地看着蔡天鹤。
蔡天鹤哑然一笑,“路友儿,你不会觉得我不知吧?我怎么觉得我解释出来会很可笑?”
友儿嘿嘿一笑,“我们的蔡大军师不比那诸葛亮差,自然知道,你知道宫羽落的回答是什么吗?”
摇了摇头,“不知。”
“他说刘备是看上的诸葛亮的美貌,以天下大事为幌子勾引诸葛亮,还说他在我的小故事里学到很多只是,刘备就是他的榜样,他还说要三顾蔡府。”
看着蔡天鹤越来越白的脸,友儿趴在床上哈哈大笑,那蔡天鹤的表情就如同生吞了一只耗子一般难受,太好笑了。
长长舒一口气,“友儿,不说这些玩笑话了,接下来你怎么办,真打算按照段修尧的路子走?你知道那样的结果是怎样吗?”
“掀起朝廷风波。”友儿定定地看向蔡天鹤。
“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蔡天鹤眉头紧皱,他是朝廷命官,此时他知道了这计划,他却无比矛盾,是参与其中,还是…
看出蔡天鹤的矛盾,友儿面色苍白了一些,“蔡,我出于信任你将这计划告诉了你,你不要辜负了我去皇上那揭发我可好?”
蔡天鹤一怔,难道他的矛盾如此明显?一丝苦笑,“好,我蔡天鹤对天发誓,定然守口如瓶,只不过…我也不想参与其中,我蔡家世代为官,我不能看着朝廷动乱,也不忍心看到南秦国被其他国家吞噬。”
友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这样就够了,你定然以为我被段修尧利用了吧,其实这计划,大家都有利益,所以我才会同意。”
蔡天鹤看向友儿的目光十分复杂。
“段修尧的目的便是堂堂正正娶我,而我的目的是为了…宇文怒涛。”
一声苦笑,蔡天鹤颓然靠在床柱上,缓缓闭上眼,“我应该早猜到了,你最在意的,应该是宇文怒涛,无论是当年在魔教选第一个男人,到你除了扬州被宇文怒涛找到,也许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吧。”
刚说完,嘴就让友儿堵上了,她是用自己的吻拦住他欲继续说的话。说是吻,不如直接说是报复性的啃咬,她发泄似的,咬他的舌,咬他的唇,知道他红肿,她才离开。
“当年我选他,我的理由已经说了,难道你不信?因为他代表的是朝廷,当时我满心怕的是他拍大军来镇压魔教,你以为我说的是借口?”友儿声音提高,很愤怒。“而现在,并不是因为我最在意他,而是根本不能容忍他被伤害,如果今天换了你,我也会这么去做,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们!”
蔡天鹤愣住了,他没想到友儿能关于此时如此坚持,如此强势,女人…不都是该柔弱的需要保护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为了自己私人恩怨置天下于不顾,那么我路友儿想辩解了,我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他妈保护天下人干什么?我觉得那样所谓的弃小家保大家的人才是真真的虚伪,是真正的伪君子,他为了什么?为了名垂千古,他才是真正自私的人。”
蔡天鹤看着路友儿,目光越来越复杂,世人皆受君子学之影响,最上之君子便要以大局为重,但友儿说的对,自己的小家都没保护好,何来保大家之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蔡天鹤还是看着友儿,唇角勾起,目光又复杂变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