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嘶哑的声音更甚,“王爷,您听不到友儿已经变了声音吗?友儿此时一夜未睡喉咙声痛,如若再继续下去,怕是未来几日您都听不到我声音了。”友儿无奈地看着她,她不打算硬撑,因为她知道硬撑也没好,不谙世事的兰陵王宫羽落根本就不会了解到她的难题,其与这样硬撑着难受,还不如直接说了出来。
“哦…”宫羽落失望的声音响起,“那你去休息,今夜再来给本王讲如何?”
“嗯。”友儿点了点头。
宫羽落又想了一想,“那你早膳在前院吃吧?”
“…嗯。”无奈答应,这是宫羽落第一次主动诚心诚意邀请她,她不能拒绝,不过她此时只想睡觉休息。
其实王府厨房早就将早膳做好,时刻温着,只因这宫羽落作息几乎无规律,随时起床随时吃,就如现在,根本不管是不是早膳的时间,宫羽落吩咐一声,那早早准备好的精致菜肴便一样样摆满饭桌。
来不及回院子取衣服,友儿也不能穿着搂着胳膊的衣服,虽然之前的衣衫透明的也是若隐若现,但这么赤裸裸地露着也根本不是回事,于是…她便披着宫羽落的衣衫。
路友儿喜欢热闹,所以宫羽落一声令下,将府中男姬召来大半作陪,而作陪内容就是陪王府王妃路友儿…用早膳。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既然王爷要求了,他们不敢不从,自然是洗漱妥当,穿着整洁地跑来作陪。
饭桌上极为暧昧。
友儿披着宫羽落平时喜穿的淡蓝色衣衫,眼圈稍显有些暗色,想必是夜晚未休息好,而那疲倦的神色,略微嘶哑的声音,更是对宫羽落“一夜暴虐”的无声控诉。
昨夜王爷宠幸王府已经隐隐传开,今日下人男姬们看他们的眼神自然是有些别有深意,友儿知,宫羽落不知。
虽清早没有困倦,不代表一致不困,此时友儿疲惫得上下眼皮已经打架,连宫羽落亲自殷勤布菜也懒洋洋的爱答不理,这些看在外人眼中那便是赤裸裸的…应宠。
大厅气氛诡异,友儿疲惫得懒洋洋,想殷勤讨好的男姬们也不敢多做声,下人们伺候友儿也更加尽心尽力,整个大厅最自然放松的要数宫羽落了,最近几日他心情都很好,不同于往日那生活的平淡,那些日子无聊得只能不停找新鲜美男子娱乐自己,而如今不同,即便是男姬们不来伺候,他也觉得心情愉悦。
下人们轻手轻脚生怕得罪了新贵,男姬们食不下咽各怀心思,就在这复杂的气氛中早膳结束了。
友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宫羽落的衣衫,那宫羽落虽未习武却身材高大,这衣衫穿在身子娇小的友儿身上异常宽大,那衣摆甚至直托地上,虽有些暴殄天物,却有暧昧非常。
“王爷,如若没其他事,友儿便要告辞回去休息了。”说完,友儿福了个身便准备离去,本以为再无其他事留她的友儿,却又被宫羽落叫了回来。
“友儿友儿,还有事,难道你忘了?大事啊!”宫羽落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惫,永远是兴高采烈,那透明的狗尾巴拼命摇啊摇。
友儿一愣,转回了身子,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王爷,还有何事?”她怎么不知今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当然有事,你再想想。”宫羽落好容易抓到友儿“无知”的一面,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聪明,哪肯轻易告诉她。
路友儿只觉得眼前金星一闪,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她此时真怀疑这宫羽落是不是习过武,为何同样熬了一夜,这宫羽落丝毫看不出疲惫,而习武的自己却如此体力不支?整整讲了一夜的故事,她只觉得大脑里都是浆糊,迷迷糊糊不知所以,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事,“请王爷明示。”
“你怎么能忘了?”宫羽落兴奋攥紧拳头,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满是兴奋,“英明神武…想起来了吗?”
友儿继续皱眉,英明神武?什么意思?“抱歉王爷,友儿愚钝,还是不知其意。”她什么都想不到,只想默默爬回去睡觉休息。
宫羽落虚荣心大涨,开心极了,他也终于聪明了一回,“昨日的事你怎么忘了?本王一脚踢死了那赵胖子,你说过今天这事就要在京城传扬开来,今日本王可以到处接受人膜拜,对吗?”
“…”自作孽不可活,路友儿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想去死…“王爷,那您…可以带着下人们出府走走,多带些暗卫随身保护王爷,友儿就不去了。”她想睡觉,想休息!
“那怎么行,你不去可不行,今日本王想好了,不带那么多侍卫了,你快快回去换小厮衣服,我们两人去就行,你不是说要微服出访吗?”
腿一软友儿差点没摔地上,很想问一句,大哥,昨夜您不是拒绝了微服私访吗?不过想了却不敢说,“王爷,为何一定要友儿跟您去呢?”您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我也不知,反正你别问那么多了,快快回去换衣服,一刻钟后在王府门口见。”宫羽落下了命令。
“…”路友儿哪敢不从,她深深知道,这宫羽落就如同一只脾气火爆的毛驴一般,如若顺着他的意还行,如若逆了他,怕是事情就不好办了。自己已经很努力的伺候他了,却还是这样。
“王爷,我…真的必须去吗?”她最后问一次。
“自然快去,一刻钟后见。”宫羽落斩钉截铁。
友儿无奈,深深吸一口气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院子走去,这宫羽落实在是,任性至极!
…
果然,今日的京城已经沸腾了,今日全城的话题只有两个,一个便是那作恶多端又无人能管的赵太守之子被除,另一个便是除掉这恶霸之人正是传闻中的短袖王爷——兰陵王。
此时的兰陵王哪还是短袖王爷啊,那都是误传!谣传!那绝对是嫉妒兰陵王之人恶意传出来的谣言,兰陵王是何等人物?那是真真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武功高强,英明神武,反正这世间所有形容真善美的词语全都能用在兰陵王宫羽落身上。
“你们是没见到那情景啊,那真真是刻不容缓之际,那赵肥猪已经将可怜女子拉入怀中,只听一声沉稳的怒吼,之间一雪白身影飞起一脚,只听咔吧一声,那赵肥猪的脊梁骨就断了,你们猜这白衣人是谁?”
身旁的声音吸引了宫羽落与友儿的注意,赵肥猪?应该说的就是找太师之子吧,这情节也十分眼熟,飞起一脚也确实存在,白色身影?友儿一愣,昨日她穿的不是白衣服啊?低头看了看,今日穿的也是昨日那身小厮衣服,揉了揉眼,友儿再次确定,这衣服是青色。
回头一看,原来是旁边的一小堆人群,其中一人口水四溅死给周围人讲着。“是谁啊,快讲。”
“那白衣男子正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兰陵王宫羽落。”
“哇!兰陵王武功这么高强?一脚便将那赵太师之子脊梁骨踢断?”
“当然,那是上百号人眼睁睁见识到的,怎会有假?”
“李兄,当时你也在场?”
“呃…”那讲故事之人尴尬了一下,“自然不是,我是听我家邻居的表姐的二哥的亲戚说的。”
“哦,那应该是真的了。”
“废话,肯定是真的,就算造谣也不能全城人造谣,你随便去外面打听打听,现在谁不知兰陵王是京城百姓们的英雄?”
宫羽落还是一身白衣,今日还附庸风雅地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折扇,扇面打开遮住口鼻,那扇后俊美的容颜此时早已笑得脱了相,那双大眼眯得有如一道弯弯的勾月。
坐在一旁的路友儿小嘴一撇,什么嘛,明明飞起一脚踢折那死胖子脊梁骨的是我路友儿,怎么好事都算在这断袖身上了?段修尧,这比帐我路友儿一定要向你讨要。
回头看了那在扇子后美得找不到北的宫羽落,友儿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这功劳…送给他了。
两人此时正坐在茶楼里,而刚刚那一伙人是在茶楼里喝茶的客人,此时茶楼人满为患,这燥热的夏日没有什么比来茶楼喝一碗凉茶乘凉聊天更惬意的事了。而除了刚刚那一伙人,其他一桌一桌的茶客们聊天内容也不外乎是兰陵王解救弱女惩强扶弱的英雄事迹。
路友儿靠向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宫羽落,小声说,“王爷,您听够了吗?这是我们出王府听到地三十一伙人谈论昨日之事了吧?”其中还有各种版本,艺术真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啊,明明一件事,这群人竟然能传说各种事迹。刚刚那伙人虽然将友儿的功劳算在宫羽落身上,不过也算是尊重客观事实,有的人说得更悬乎,什么兰陵王爷一身雪衣脚踏仙鹤而来,晕乎,难道宫羽落何时成了太白金星她路友儿竟然不知。
虽然听了很多,但是宫羽落还没听够,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还甜,原来让人赞颂的滋味是这么美好,怪不得朝堂上那些文武大臣动不动就跑出来给皇兄歌功颂德,一会唱一会跳的手舞足蹈,一弄就是半个时辰,他都有点站不住了,而皇兄还是非常有耐心的面带微笑。
他之前还暗暗佩服皇兄的忍耐力,可今日才知道,皇兄怕是乐在其中吧,现在听着这些人在身边偷偷议论自己就这么爽,如若真是当面对自己歌功颂德…宫羽落突然又开始蠢蠢欲动。
“友儿,快快,想办法表明本王的身份。”宫羽落靠近友儿下达命令。
“…”这厮又来了,友儿心中猛翻白眼,“王爷,这不合适。”
“靠,有什么不合适?”一声怒吼,整个大厅瞬时静了一下,宫羽落首次有羞耻心地缩回了脖子,靠友儿更近了,隐隐闻到一股桃花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今天非得给本王说明白不可。”说完又猛吸几下,没错,就是桃花香,就是这路友儿身上传来的。
你不觉得那么做很不要脸吗?友儿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王爷,您不觉得这样会显得您更神秘,更加英明神武?”
“本王…”又是大声,引来很多人奇怪又鄙夷的视线,宫羽落又缩回了脖子,靠得友儿更近了,甚至那挺直的鼻梁恨不得贴在友儿细致的面颊上,“本王不用那么神秘和英明神武,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本王不管,你立刻给本王想个出场的好办法,不然本王就治你的罪!”
“…”真他妈好心没好报!友儿彻底疯了,宫羽落这种人就是任性到无法无天的人,也可以称之为轻度间歇性神经病,时好时坏,不一定什么时候发作,有时用道理能说得通,有时就油水不进,死活也说不明白,看来定要想办法困住他,不然很难掌控。
太高深远大的道理,这宫羽落根本就听不懂,也不进去,要说服他只能用骗幼稚孩童的理由,友儿垂下双目,认真思考起来。
想到了!
猛的一回头,压根忘了这宫羽落凑在自己脸旁边,这一转脸,两人正好对上,唇与唇柔柔地擦过,这镜头…够狗血!
友儿面色一红猛地一退,普通一声掉下凳子栽倒在地。
还是宫羽落比较大方,掏出手帕神色不动擦了擦嘴唇,而后又将手帕踹回衣襟内,“路友儿你赶紧做好,大庭广众下别丢人现眼。”说着便小心张望四周,此时他宫羽落可万不能做些掉链子的事,他已经是英明神武的英雄了。
友儿无奈地坐好,小心翼翼地凑到宫羽落旁边,“王爷您听我说,此时这大厅里有众多女子,您看到了吗?”
宫羽落随意看了一眼,果然有很多女子,有些女子更是偷眼看着他,这让宫羽落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些,皱眉,“有女子怎么了?”
友儿循循善导,“如今您刚刚摆脱了短袖王爷的…误传,您还想当承这断袖之名?”
宫羽落想了一下,衡量了下被众人赞颂的镜头和平日里自己在府中无聊的镜头,想了一想,还是这样比较好,以前他不在乎别人称他断袖,但如今却开始有一些在意了,虽然还是喜欢男人,但是却不想因此被人看扁。
“不想,路友儿你这是何意?”
友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您说,如果一会公开了您的身份,这些女子冲了过来要以身相许,就算不是以身相许,也会借机冲过来摸您几把,您能挺住吗?您可不能露出马脚啊。”
宫羽落惊了下来,虽然大厅里还是闹哄哄地,不过友儿却清楚地听到身边的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在不知第多少声后,那人终于说出了决定,“…神秘点…也好。”
路友儿深深舒了一口气,看来刚刚的判断是对的,要是真是说些大道理这宫羽落自然不信,但一说全是女人,他就怕了。
此人的智商实在令友儿…汗颜。
…
终于捻转了数个地点,不知听了多少伙人谈论兰陵王的英雄事迹,不知听了多少兰陵王的版本,宫羽落终于肯回王府了。
此时夕阳西下,别说旁晚,天已几乎已经全黑下来,个别店铺已经开始纷纷打烊,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之前谈论英雄事迹的闲杂人等也都回了家,宫羽落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友儿往王府走。
友儿已经困倦不堪,自从来到这京城友儿便觉得睡眠未充足过,前夜去找段修尧商量着除恶的戏码,昨夜又给宫羽落讲一夜的小故事,这一晃又三天两夜未合眼了,友儿那双大眼下的两道阴影便是铁铮铮的事实。
困…实在太困了…现在只要给路友儿一个枕头,她便能席地而睡。但与困想媲美的还是疲惫,那种身心疲惫,那种心里挣扎的疲惫。
到了王府的门,侍卫们见两人回来,纷纷跪拜行礼,王爷王妃喊个不停,如若是平时,友儿定然会拦着,虽然此时自己是外界公认的兰陵王妃,不过她心中却知这只是权宜之计,她早晚要重获自由。
“友儿,一起到前厅用晚膳吧。”宫羽落兴致勃勃地出声邀请,那声音是百分百的诚恳,此时路友儿就是他宫羽落的真真心腹,此时的地位已经隐隐超过蓝翎。宫羽落对蓝翎一直眼馋得很,以往宫羽落信任某人几乎都带着色(和谐)欲,而这路友儿,使他第一次客观地欣赏一个人。
如若友儿知道宫羽落心底对她的欣赏一定会内疚的,因为她这么困倦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日日夜夜算计宫羽落。
“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很困。
“不…不行,一定要和本王用晚膳。”宫羽落也不管友儿是男是女的直接抓住她的衣袖往自己前院中走去。
“…”友儿十分想使出内力震开他,也想一个耳光抽过去,更想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但是她不敢,因为这整整一天都能感觉到那两大高手的气息,两人并未隐藏气息便是告诉友儿他们的存在,警告友儿不要轻举妄动伤害王爷。
友儿垂下眼眸,真是忠心耿耿的暗卫啊,昨夜设计了那么多,他们还是不信自己已经承欢宫羽落,看来害得继续做一些事来做障眼法。
宫羽落不管友儿的已经已经将她直接拉进大厅,那晚膳早就准备完毕温着,随时等候宫羽落回来,等到上面一声吩咐,下人们便把那几十道精美菜肴一一端上。
宫羽落突然想起件事,“哦对了友儿,本王记得你喜欢热闹,本王这就叫人将男姬们都叫来热闹热闹。”
“别…别,王爷,多谢王爷的好意,友儿今日真是…累了。”友儿除非是找死,不然哪还有心思应对那些人,她这跟着宫羽落转战了一天的酒楼茶馆,其实胃中饱饱根本不饿,此时这晚膳也完全是为了应付宫羽落,虽然后者也不饿。
路友儿半眯着眼睛塞东西到口中,宫羽落应该也是累了,因为这一顿饭下去竟然没像之前那样兴高采烈的给她布菜,万幸!
用完晚膳,路友儿脚底抹油想开溜,却又被宫羽落叫住。
“…”要不是那门外两大高手的警告,友儿真想抽死这宫羽落,“王爷,今夜…真的是疲惫不堪。”
“两个…啊不,三个,三个。”刚说完,宫羽落立刻后悔,“本王咬定了,五个,只要你给本王说了五个故事,本王便定会放你回去睡觉可好?”
“…”别说睡觉,此时友儿喉咙已经生疼,“王爷,我…”
“五个,友儿你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宫羽落板起脸。
深深吸一口,压住怒火和疲惫,友儿直接趴在桌子上不能用了。
宫羽落就算是不食人间烟火也知道了路友儿很累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听故事,这些小故事是他从未听过的,每一个小故事都能让他学到很多东西,不听到这些故事他真的心痒痒。“友儿你是不是累了?这样,你去本王的床上躺着,逼着眼睛给本王讲可好?”
其实宫羽落非常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床,即便是府中众多男姬也五人能踏入他房间半步,何况是他的床?
路友儿的脸深深埋在自己双臂间,不过那之前疲惫不堪的大眼在听到宫羽落这话的时候,猛地一张,那双眸一扫困倦,金光一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宫羽落的提议正合她意。之前因为困倦竟然忘了正事,此时她突然想起,看来还真要留下来给他“讲故事”呢。
理智虽然如此告诉她,不过实际上还是困倦难当。
默默站起身来,爬上宫羽落那大床,找了一个位置舒服地躺下,她的目的就是继续留在宫羽落身边过夜,让宫羽落那两大暗卫慢慢对自己的警惕松懈下来。反正这宫羽落是个断袖已经无可置否,把他当个女人就可以了。
路友儿太高估自己的毅力了,她以为躺在床上怎么也能给宫羽落将上三两个故事,谁知道她真正爬上柔软干净的床铺,头一碰那枕头,便睡死过去,任宫羽落怎么叫也叫不醒。
宫羽落猛地推友儿,却怎么也推不醒,气得直跳脚,最后慢慢自己的困倦也上来了,两天一夜未睡,这是宫羽落生平第一次如此劳累,之前完全是因为那英雄事迹让他兴奋清醒,不过此时英雄也做了,美名也扬了,路友儿也睡了,宫羽落自然是无事可做。
友儿已经睡死过去,别说宫羽落要不醒她,就算能可以喊人来把她丢出去,宫羽落也是有些不忍。
算了吧,躺一下和躺一夜没什么区别,反正都都睡了就睡到天明吧。
想到这,宫羽落也脱了外衣和鞋子,也不去洗漱,直接爬上床随便盖上个薄被便呼呼大睡。
这是路友儿在宫羽落房间里度过的第二夜,谁会料到就因为这一夜,未来的事有了硕大的转折,就因为这一夜,宫羽落的人生轨迹也在悄然而变。
107,雪姿与蓝翎
日夜交替,周而复始,时间来去匆匆不留了痕。
一日仿佛做了很多,却又如同什么都未做,一生中仿佛也做了很多,到头来其实往往回到起点。每日都算计隐忍,但那又如何,一天过去了,黎明来到,那早起的初阳再次无辜爬起,好像…之前之事都未曾发生过。
不过好像归好像,该发生的还是历历在目。
兰陵王府主屋主卧,宫羽落的房间,雕花大床整洁丝褥上有两人,一男一女,发生了什么?自然是没有!
女的睡在里,紧紧贴着大床与墙壁的交际线上,身子也如同欲挤进那缝隙中一般,男的睡在外,紧紧贴着床沿,只要轻轻一脚保准下地。两人身子中间的距离偌大,再躺下个五人应该不成问题。
时间缓缓流逝,日上三竿,两人还是未醒。
兰陵王宫羽落很少去上朝,除了有重大节日他穿上朝服装模作样的参加一些聚会祭典外几乎不太去上朝,因为即便是到了朝堂,那些大部分文武百官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更有甚者,一些“清官义士”立刻抛开手中种种事物,什么发大水的也不发了,闹荒灾的也不闹了,歌功颂德的也不歌了,都齐齐来弹劾宫羽落,自然是因为宫羽落作为亲王,站着茅坑不拉屎,整日整夜除了收集美男玩美男什么正事都没有。
其实他们不知,就是因为宫羽落这番荒唐,那皇帝才对他真正疼爱有加。
当然也有几个官员不去弹劾,这些往往都是圆滑狡诈之人,历朝历代无论君主多开明也少不得几个这样的官员,这些官员非但不去招惹宫羽落,有些还送给宫羽落一些美男子。
所以,总的来说,宫羽落不去上朝,皇上不怪,百官也更乐得视而不见。
路友儿幽幽醒来,那迷茫双眼瞬间清醒,理智占据头脑。
糟糕,她现在应该是在宫羽落屋里,昨日真的是疲惫不堪,他…应该没怎么吧。
转头一看那宫羽落背对着她,头向外,挤着床沿睡的正香,友儿不得不狠狠嘲笑自己。有个几个男人的追逐她还真以为自己貌美如仙了,这床上睡的另一个人是断袖!断袖!自然不能拿她怎么样。
运气内力,闭上眼仔细感知周围情况,少顷,大眼缓缓睁开,那唇角淡淡勾起。很好!天星地星怕是这下真的完全信了她承了宫羽落的雨露之恩,之前只要友儿在宫羽落身边便准时出现的两人此时已只剩下一人。一人就好办,一人总比两人好对付。看来接下来的计划可以照常实施了。
看向宫羽落,睡得正香。路友儿轻轻起床,在下床之际不小心踢到宫羽落,那厮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只不过其实跑到大床的正中央呈大字型。这让友儿大汗,她觉得这宫羽落才真真像个现实中的人,之前那些男子确实理想化了一些,即便是在现代也很少见到,而宫羽落却真实的很,喜欢发脾气,有自己的嗜好,不会完美得超乎现实。
友儿坐在床沿上看着大床中间的人,不自觉竟然轻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宫羽落竟让她觉得十分亲切。仔细看着宫羽落的脸,闭上双眼的他如此平静祥和,她竟然根本联想不到这样犹如天使睡颜一般的宫羽落与男姬一起的时候能是什么样的画面,不过想想…觉得不可思议,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吗?
被路友儿犀利的目光灼热烧在脸上,宫羽落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一二,皱起眉睁开眼,本来是大字型趴在床上,醒了之后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正好见到友儿蹲坐在床沿,与之目光相碰,宫羽落双眼一亮。
“友儿,早啊,给我讲个清晨小故事怎样…哎,你坐稳啊,就这么摔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路友儿成功摔倒。这宫羽落怎么就这么喜欢听故事?
友儿尝试开口,却发现已经失声,努力几次还是没发出声音,看着趴在床上的人无奈摇了摇头。
宫羽落立刻明白了是何情况,异常失望。“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来给我讲?”
“…”友儿无奈点点头,站起身来穿上鞋子,对宫羽落挥了挥手表示再见,而后者见她说不了话,讲不了故事,自然也不多做停留,“嗯嗯,本王知道了,回去吧。”
路友儿笑笑转身离去,推开房门,在跨过门槛之际,长如蝶翼的睫毛微不可见地抖动一下。已经确定了,天星地星只留一人,这人便是那专供内家功之人,内力深厚,气息相对轻缓。无论是天星还是地星,只有留一个人,她的成功率就高上很多。
再次转身看向又趴回床上大睡的宫羽落,友儿嫣然一笑。如若今日没突发事件,那今夜便要成功控制住宫羽落,不再给他任何一个任性的机会了。
看着路友儿身影越来越远,隐在暗处的贴身暗卫地星眸中闪过怀疑,难道王爷真的…对此女动心了?
王府小院,经过一夜的休息路友儿已经恢复了体力,不过嗓子却疼得紧,不光是嗓子,连带着头也晕晕沉沉,此时最理智的作法就是要看大夫,但是自己这一身小厮装出去看大夫实属不便,是男是女一把脉便知,明明是个女子却一身男装,搞不好就要被人白眼。
于是,还是决定先回屋换了女装再说。
兰陵王府本来就不算大,走到自己那偏僻小院顶天就是几分钟的事,远远望见那木制小屋,倍感亲切,虽然这屋子实质上不属于她。
门扉大开,友儿淡淡小眉皱起,难道又是这蓝翎来了?无奈,这蓝翎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就算这木屋是他盖的,此时也归她路友儿使用,别人怎可说进就进?
路友儿说对了,这开开木屋小院的确实是蓝翎,不过除了蓝翎,屋中还有另一人。
屋中两人察觉到有人靠近院子,自然起身出了小屋,那一身翠绿的蓝翎刚一迈出房门,抬眼看到面前归来一身青衣的友儿,大大的杏眼立刻眯成凤眼一般,樱唇勾起好一派甜蜜,“友儿,你回来了。”那语气十分自然热络,仿佛他经常这样等她似的。
友儿笑着点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滥情这样热情对她,她也不能怒目而对不是?
随后那人一身白衣,出来便看到前方二人那自然亲昵的样子,轻哼一声。这一声引起友儿注意,抬眼望去,竟然是…
“啊啊…”友儿惊讶地伸出手指指着面前那白衣之人。
此人身材纤细修长,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细鼻薄唇、柳叶弯眉凤目上挑,一张瓜子脸细致中透着妖娆,这人正是雪姿。
雪姿的心情越来越糟糕,面色越来越阴沉,明知道这路友儿貌不惊人却命犯桃花,却万万没想到,这桃花多到无论她到了何处都能惹到一些男子,尤其是一些不可惹的男子。
路友儿几步跑过来,一下子扑到雪姿身上,双手紧紧抱住雪姿的脖子,激动得想要哭出来,那种莫名的想念,莫名的依赖,让她见到雪姿时异常激动。
雪姿在友儿心中的地位是特殊了,他是皇上的人,却又屡次救她,他们是朋友是知己,却又是敌人是对手,友儿对雪姿有着莫名的依赖,而理智却又告诉她要时刻与之保持距离,总之,雪姿是如此特殊地存在于路友儿的世界。
雪姿见友儿飞扑过来下意识想闪开,但心里却有个声音想接受友儿怀抱,而最后这心声占了上风。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脖子的友儿,雪姿的薄唇慢慢勾起,看来这小妮子没变,让她在兰陵王府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兰陵王是断袖,友儿便是安全的,两年之后她期满离开皇宫之时自是有办法带她离开。
不过…
雪姿抬头看向前方那绿衣少年,之间那嫩白的面庞满是阴郁,大大杏眼微眯泛着杀气,双拳紧握,身上隐隐飘起异香。
雪姿薄唇的弧度越来越深,低下头与友儿头挨紧,双手抱住友儿的背,那右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而眼神却一直定定看着那抹绿色。
香气越来越浓,雪姿神色一凛,“碧翎,你知道我雪姿识药性,你那些毒药怕是对我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或者你认为…你武功高过我?”
蓝翎一声冷哼,“你怎么就认为我的毒药制不住你?”
路友儿听见两人对话后一愣,将抱紧雪姿脖子的双手松开,奇怪地看看雪姿,又奇怪地看看蓝翎,碧翎?毒药?他们以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