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法立刻在路友儿心中炸开,对呀,当年为什么不以死相逼呢?她能跪下向师姐们求情,而师姐们以五男的生命逼迫她,她为什么就不自残下逼迫师姐们?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竟惹了一身桃花债。

友儿也在柳如心身边扬起头颅,看向苍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怪当年很傻很天真…

柳如心扑哧一乐,又轻轻捏起友儿的脸颊,他觉得友儿叹气就如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实在是可爱至极。

又捏脸了…路友儿再次无奈,为何这柳如心偏偏喜欢捏她的脸?正想阻挠,却突然想起自己这可耻的身份,原配扇小三几个耳光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何况只是捏捏脸。想到这,友儿又谅解了他,扬起小脸任他轻捏,恨不得将另一侧也献出来让他捏个够。

柳如心一愣,在友儿那滑腻嫩细小脸上的玉指抖了一下,他暗暗希望友儿能推开他,也许那样,他也能管住自己的心,而她毫无反抗不说,竟然还表现出…安然享受的表情。

如果友儿此时知道柳如心的想法非气死不可,她哪是安然享受啊,明明是英雄就义好不好?

一种莫名的冲动从柳如心脑海中升腾,而路友儿只觉得一阵轻风,她便被柳如心拉到了怀中。

搂住友儿,柳如心非但没有那种满足之感,反而更加空虚,那种空虚仿佛只能由怀中的小人儿来填补,他用力将她揉入怀中,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两人合二为一,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半分。

“…”友儿无语,按捺住想挣扎的冲动,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便是小三,是方是圆任人揉捏,人家不揍你就不错了,搂搂你一解愁苦也是应该的,在现代不是经常有人说,把肩膀借给伤心之人哭泣吗?她身高太矮也只能充当个娃娃抱抱了,不过这柳如心…

胸为什么这么硬?

就算是当年自己处在青春期也没这么硬过啊,自己被柳如心强硬搂着,脸直直贴在其胸上,竟然觉得十分咯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是公平的!?因为老天爷已经给了她这么高挑的身材了,于是便在她线条上下了狠手,恩恩,一定是这样。想到此,友儿心中平衡了几分。

时间就这么滴答而过,花园静寂无旁人,而两人就这么相拥许久,就在友儿即将睡着之际,她感觉到被轻轻放开。

“谢谢你。”那声音比此时身侧的清风还柔美。

“哪里哪里,应该的。”友儿尴尬,小脸羞红了,“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刚说完这句话,友儿便想抽自己一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柳姑娘刚刚平稳了情绪,她就多嘴。

果不其然,柳如心又开始重新仰望天空,长长叹气。

路友儿扬起小脸,心中暗说,来吧,您老继续捏脸,捏到爽为止。

柳如心没再在友儿脸上下功夫,不知第多少次叹气后,幽幽开口,“我的人生,也许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友儿也长叹一口气,“谁的人生不悲剧?”

“我的人生注定要等一个人,除了那人,我便注定了要孤老一生。”柳如心无奈,难道真就如那智空大师所说,如若没等到那所等之人,他便要以女性之身份活一生?他是个男人,从小便是,每一日都要屈辱地穿上这女装,每一日都要用那特别的功夫改变声音?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以为这样苟且偷生地活下去,但是直到碰到友儿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没有了追求爱人的权利了,哪家姑娘可以容忍自己的夫君一辈子身着女装以女人的身份在外行走?

他突然恨那个他注定等待的女人了,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就要背负如此诅咒,他恨!

路友儿低下头,白嫩的手指惯性地点啊点,柳如心等的人就是宇文怒涛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为自己的介入便劳燕分飞,她是罪人。

又长叹一口气,柳如心再次抚了抚友儿的面颊,眼中满是伤痕,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她独处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友儿一愣,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柳如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爷们。

甩甩头,路友儿打断自己的思路,自从来了这古代便经历了这乱七八糟的事,她的性格逐渐变了,难道连性取向也要开始转变,为何刚刚柳如心那哀伤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去劝慰,是以女性身份去劝慰,完了完了,她一定病了。

“哪里,应该是友儿送柳姑娘回去才是,你来王府带了丫鬟吗?”她隐约记得柳如心的身份是知府千金,好像之前在街头遇到还有个贴身丫鬟。

柳如心一愣,丫鬟?那个丫鬟只是他偶尔装模作样才带的,真正出门办事根本不能带她,于是摇了摇头,“没有。”

友儿一惊,“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可不行,我送你回去把。”

“…”柳如心无语,他在路上会有危险?“不用了,我可以的。”

“我有武功!”友儿坚持。

“…”我也有,“真的不用了,我麻烦王府侍卫送上一程吧。”

友儿点点头,“那也好,阿达城就算是治安很好,但一个姑娘家行夜路还是不安全。”

“…”柳如心无奈地点点头。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即便是夜里,那灯光也将整个皇宫映得亮如白昼。

养生殿为南秦国国君宫羽翰的寝宫,作为国君的他,很少去嫔妃的庭院,即便是召妃侍寝,也是将妃子抬到养生殿过夜,而今日,宫羽翰并未翻任何人的牌子,只独自半卧在榻上,右臂支首左臂执卷,静静的看着。

室内一片静逸,丫鬟太监们静静守在一边,大气不敢出,那一次吐息恨不得用三次的时间,常年伺候皇帝,就算是皇帝并未表现,不过他们也直觉的知道此时皇帝内心有些烦躁难安。

玉冠已经卸下,宫羽翰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亮,凌而不乱,黑色发丝半掩玉面,那面,净白无比剔透非常,不得不说,这南秦国皇家的基因无比优良,无论是皇子皇女,外表皆出众。

慵懒地翻看书卷,宫羽翰面容平静,他的眸黑如滴墨,除了黑无任何杂色,而他深邃的眼用黑白分明四个字形容绝不为过,他一向不喜形于色,于是所有人皆看到他平静的双眼,却看不到他眼底的波澜。

一人匆匆赶来,虽行色匆匆,神色却不见凌乱,年约三十上下,外表不出众,却精在干练,此人正是南秦国国君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赵信常,人称常公公。

赵信常无声地走到宫羽翰身边,伏与其耳边轻声说了些话,就见那慵懒之人微微一个点头。赵信常赶忙起身一个摆手,周围众多宫女太监们便鱼贯而出,瞬间那偌大的养生殿便空无人迹,唯留一人。

众人速度之快,仿佛已经演练千百遍,整个过程还是那样悄无声息。

就在所有人退出养生殿大门的一刹那,屋内一阵轻风,瞬间闪进一个黑色人影,而最后出门的赵信常则是用眼角轻瞥一下,便不再看第二眼,转身将大门轻轻关上,将一室的诡异锁在殿中。

见人来了,宫羽翰便放下书卷,坐起身来,表情还算平和,看起来着似笑非笑。

进来那人一身黑衣,口鼻也皆掩在黑色面罩之中,只余那双蓝的璀璨的双眼。

宫羽翰起身,随意拿起身边一黄色锦带,几下便将自己那发丝系上,松松一个结扣根本固不住那些倔强亮泽的头发,相反那松松垮垮更显得主人的慵懒迷人。

修长白皙的手执起贡品白底蓝纹翡翠珏玉茶壶,清脆声音缓起,那是香茗入碗的脆响,顷刻间,淡淡茗香四溢开来,充斥了周边,将那龙涎香也逼退几分。

将茶碗端给来着,自然不造作,仿佛日日如此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君王的架子,“冲冲,朕等你许久了。”

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碗,一把将面上面罩扯下,一碗价值至少百两银的名贵香茗一口气倒入口中,随手将那更加昂贵的珏玉茶碗扔在地上摔个粉碎,“你再叫我冲冲,下场便如这茶碗一般。”声音冰冷无情,仿佛将听者的血液冻结。

南秦国为整个大陆实力最强的国家,无论是版图大小还是经济、军事水平,不言而喻,其国君宫羽翰就如同整片大陆的霸王一般存在,而除了这黑衣人,怕是再无第二个人敢以此口气对他说话了。

“冲儿…”

话还未说完,便只觉凌冽掌风袭来,速度之快,如不是内力高深之人根本看不到那出掌之影。宫羽翰眸子一亮,唇角勾起,只见那金色绸衣荧光一闪,一套精湛的莲花步便使了出来,瞬时躲过那毒辣一掌,身形之轻快毫无丝毫狼狈之相。

“轻点,招来人就不好了。”音调更为暧昧,娇嗔一般,犹如那偷汉子的YIN妇。

纳兰冲只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扑到在地,这种话也就他宫羽翰一人敢对他说吧。

虽然这说得恶心,不过确是实话,宫内侍卫暗卫众多,如不小心定然引来他们,如若他们发现自己在这,怕是连国君的宫羽翰也保不了自己,就算是勉强脱身,不过也是麻烦的很。

收了功,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不带丝毫温度,“你可以称呼我为纳兰冲,也可以称呼我为纳兰,或者尊称皇上也行。”冰冷的薄唇有一丝讥笑,料定了这宫羽翰不会称他为皇上,因为那便代表着臣服。不过,他千算万算却低估少算了此人脸皮的厚度…

清脆声再起,又是一碗香茗,塞到纳兰冲手中,“喝些温茶压压火,皇上。”

纳兰冲满面讥讽,这宫羽翰成为南秦国皇帝就是一笑话,这等威严也不留给自己,亡国只是迟早的事,想到这,更为爽快,觉得碗中已不是香茗,而是那琼瑶浆液。

“臣妾的手艺还不错吧…”

“噗!”一口百两香茗就这样被纳兰冲喷了出来,甩手将昂贵茶碗摔碎,那声音刺耳,“宫羽翰,你还要脸不要?”

“脸可以不要,但是冲冲却非要不可。”两只修长玉手端起那翡翠珏玉茶壶放在纳兰冲眼前。

“这是何意?”纳兰冲浓眉皱起,猜不到这神经兮兮的宫羽翰想做什么。

一瘪嘴,面容如撒娇,“摔啊,冲冲不是喜欢这价值万两的珏玉脆响?茶碗没了,冲冲将就一下,摔这茶壶吧。”

纳兰冲无奈的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顺便将额头那暴起的青筋抚平,他败了,这辈子他只对这南秦国君宫羽翰一人认过输,赶忙转换话题,“阿达城火炮队的指挥是正南王妃路友儿,此人是什么来头。”

见对方已经转换了话题,宫羽翰也不再在茶碗茶壶上下功夫,随手摔了茶壶,“不知道。”

冷哼一声,纳兰冲自是不信,“怎么,对你的盟友也想隐瞒?”纳妃是大事,必须要启禀国君,而作为国君的宫羽翰怎能不知道?他对他有所隐瞒?

一跺脚,娇嗔,“人家真不知道嘛。”

刚刚抚平的青筋再次暴起,纳兰冲忍无可忍,“宫羽翰,你能不能认真点?”

微微叹一口气,宫羽翰在纳兰冲一旁的椅子上坐好,面容严肃了许多,如果忽略了他眼中如怨妇般的怨气,也算威严。“我是真的不知,战事之前便下旨将清和公主赐婚给宇文怒涛,并让宫中老妇跟着指点,却在战事前一天被遣了回来,那老妇却声称失踪,这宇文怒涛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纳兰冲嗤之以鼻,“一个臣子你管不好,你这皇帝当的有够窝囊。”

“所以人家才找的你嘛。”说着便要向纳兰冲身上扑去。

纳兰冲毫不留情地伸脚将他踢到一边,“宫羽翰,别在我面前装,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在想什么?”双眼充满希夷地望向对方。

“那宇文家世代驻守阿达城,永远是你一块心病,他没造反之前,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你也无法轻易动他,而此时…”纳兰冲轻蔑一笑,“此时,不是你动与不动的问题了,而是你能与不能。”

宫羽翰垂下眼,面容还是那副怨妇相,而那阴霾的眼神顺便被遮住。

他恨,无比的恨,他恨他的老祖宗怎么一点不为后代考虑,留下这么个祸根。异性外爷,手握私家兵马,驻守弹丸之地,哪一个条件不是君王的心刺,而他这可笑的老祖宗竟然单单因为与宇文家族的首代正南王关系好便予了他如此地位,这就是为南秦国埋了一根大大的刺!

就算是首代正南王不造反,谁能保证他下一代,就算是下一代不造反,谁能保证下下一代?宇文家族不除,宇文大军不缴,便永远是上位者一根心刺!而如今,那正南王宇文怒涛又弄了个什么火炮。

那火炮刚刚出现之时,宫羽翰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那千里之外的阿达城,宫羽翰便夜不能寐,这一根大刺将他搅得寝食难安,唯有灭了他!对,唯有灭了宇文怒涛,他才能安心做这个皇帝。

他与纳兰冲暗地结盟,以苍穹国之势剿灭宇文大军,而回报给纳兰冲的便是与之夹击攻打北漠国,谁知…

宇文怒涛的火炮队竟然愈发厉害,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三国联军几十万人马消灭,真是…太可怕了!这根刺越来越大、越来越锐,并且开始隐隐动荡,如若不铲除,南秦国早晚也因内乱被人瓜分。

“朕已经下发圣旨,召那宇文怒涛夫妇回京述职。”宫羽翰的语言中再无半点旖旎,平淡中隐藏杀机。

纳兰冲一挑眉,“你想借机杀了宇文怒涛?”

“这也不无不可,靠你的手已经灭不了他了,那朕也不再要什么颜面,干脆一了百了。”虽是这么说,宫羽翰却并非这么想。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杀了宇文怒涛那才是真正的不理智呢,一来有损他的威信,并一方面,那阿达城的三十万精兵听到宇文怒涛的死讯怕不会善罢甘休,如若投靠了三国任何一个国家,那都对南秦国大大不利。就算是没投靠他国,坐地起反,那也会引起三国的趁虚而入,无论怎样,国家内部动乱吃亏的永远是本国。

纳兰冲此时敢独身进入皇宫就是算准了他不敢杀他,因为他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更是国君与国君之间的关系,唯有两字可以概括——利益!

他的说法纳兰冲自是不信,两人都是国君,内心的想法彼此也了解八九分。

纳兰冲蓝色眸子隐隐变暗,冰冷的薄唇勾起,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宫羽翰,为了你的提议,我苍穹国整整损失四十五万人马,这个你要如何补偿我?”

宫羽翰心中暗笑,你那也是自作自受,想占得便宜哪会毫无风险,占不到便宜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跑来和他要什么补偿。不过却没露出表面,又是一阵娇嗔,“以身相许如何?”说完,还向纳兰冲靠近了几分抛了个媚眼。

室内光线昏暗,香炉那淡淡龙涎香散出丝丝缕缕,隔着一张名贵檀木桌便坐着这两人,一个如冰玉般傲立,一个如芍药般妖媚,满室旖旎,如若不看这性别也算是天资绝配,两人构成一副完美的画卷。

“呕。”纳兰冲终还是没忍住,双手赶忙捂住口,可惜殿内那茶壶茶碗都被他们两人摔得粉碎,此时他很后悔为何冲动摔碗,不然还有些香茗可压下这胃中翻滚。

少顷,纳兰冲终于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下这呕吐感,一阵咆哮。“宫羽翰,你还有完没完,你们姓宫的就没一个正常人,男人与男人怎么可能?也就是你们南秦国还好什么男风,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

“我们姓宫的啊…”宫羽翰一挑眉,真的认真思索起来,然后双眼直视纳兰冲,非常认真的告诉他,“冲冲,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们姓宫的只有我弟弟宫羽落是断袖,其他并无半人断袖,哦哦,你别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我宫羽翰真的不是断袖,你看我那后宫三千,虽然我没时间雨露均沾,不过也还在努力,至于对冲冲你嘛…”又是一个媚眼,“我中意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人,与性别无关,此时别说你是男人,你就是那猫儿狗儿我也喜欢。”说完,女气的掩嘴一乐。

一个掌风将两人中间的檀木桌拍碎,“宫羽翰,你说朕是什么?”

白了他一眼,“讨厌,人家是个比喻嘛,冲冲你想歪了。”自然说你是狗呢,还要问第二次?

纳兰冲第三次伸手将额前的青筋抚平,他想杀人,此刻他只想杀人!

有时他也暗暗佩服这宫羽翰,几句话就可以把他激得暴怒,也算是本事,“宫羽翰,朕没时间在这和你贫嘴,苍穹国的补偿,你给是不给?”

宫羽翰闻言,点点头,“给,你要什么。”心中暗暗发笑,苍穹国瞬间损失四十五万兵马,想想都解恨,当时他听到此消息后恨不得绕着皇宫狂奔三圈,虽然讨厌宇文怒涛,不过他倒是也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至于纳兰冲,他无非是要些好处,什么好处只要他开口,他便应了,他南秦国地大物博什么没有?

“路友儿。”纳兰冲坚定的开口,斩钉截铁,“朕只要一个人,路友儿。”

宫羽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便掩饰住了,又恢复了那妖媚,“冲冲,苍穹国没女人?我送你一些美人可好?”

“别废话,苍穹国有没有女人不劳你操心,我只要一个路友儿。”

宫羽翰低下头揉搓起衣角,“难道你不想要我吗?人家吃醋了。”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戾气,竟然想要路友儿?得到此人者怕是便能得到天下,那可怕的火炮别说纳兰冲你了,其他各国没有一国不想得到此人的。

纳兰冲见该说的已经说完,站起身来,“你以为我会要钱财?笑话!我们苍穹国就是钱多,我话已至此,如若想继续合作便将路友儿给我,否则别怪我纳兰冲无情。”说完便将黑色面罩重新带好,推开门飞身而去,不消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周围宫女太监早已清干净,只有赵信常在外等候,见门被猛地推开,那黑衣人用轻功离去,便赶忙到门口查看,随时等待皇上的吩咐。

无视赵信常,宫羽翰慢慢踱步到门口,仰望着夜幕。

天阴无月,虽整个宫殿外灯火通明,不过却也盖不住那气氛的压抑。

宇文怒涛必须除去,阿达城必须收回,老祖宗犯下的错误就让他宫羽翰来修正吧,唯有这样,他们宫家的天下才能稳固。宫羽钗真是没用,白张了一副俏脸,一个粗蛮之人都吸引不住,开战之际竟然还有脸回京,如不是实在没公主可用,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蠢货,不过此次应该有些希望,因为他让雪姿跟了去。

雪姿…

宫羽翰的眉头又紧了几分,雪姿是玄机老人的爱徒,当年他师父山丘道人与玄机老人打赌侥幸赢了,赌约便是让玄机老人的爱徒为他效命五年,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而他却无任何方法留住这雪姿。雪姿,承袭了玄机老人的全部本领,武功深不可测,计谋过人,如若能永远留在身边就好了。

之前他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就是雪姿,而如今,有一个女人让他必须得到不可,那便是——路友儿!

阿达城,正南王府。

友儿与柳如心正走向大门,却有故人迎面而来,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当年友儿与柳如心结识的关键人物——清和公主宫羽钗。

路友儿看到宫羽钗向她们方向走,便右眼皮跳了两下,知道这草包公主来者不善,不是来找她路友儿的事,就是找柳如心的事,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宫羽钗是故意来守着她们的,虽然雪姿反对,不过她骗了雪姿只说自己想出来散步,没想到还真碰见她们了,真是冤家路窄。路友儿有武功她自然敌不过,不过雪姿的武功高强,最好能让着贱人得罪了雪姿,让雪姿动手杀了她们。

不过此时她更想看到的是这面前这两个贱人互掐。

“柳姐姐和路妹妹正在散步啊,好兴致啊。”宫羽钗还是穿着白天那身红色纱裙,裙摆拖地,走来路来摇曳生姿也是美人。

路友儿知道善者不来,压根没想理她,抓起柳如心的手就准备饶过去。

柔软温热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那小手上仿佛带了诡异的内力一般,将他震得酥麻。柳如心低头愣愣地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小手,心中有着异样感觉,他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抓着他。

友儿丝毫没差距,一个用力便将柳如心拉到旁处。

宫羽钗哪能让她逃走,一阵小跑跑到两人对面站定,“路妹妹别走啊,我们姐妹三人好容易凑到一起,彼此沟通下感情也好,搞不好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呢。”宫羽钗生在皇宫,长在京城,稍有钱财能力之人都三妻四妾,连那京中最小的芝麻官也妻妾成群,何况这堂堂正南王宇文怒涛呢,只要保她正妃位,她可不管宇文怒涛娶几房小妾,不过…面前这两人她可容不得。

“公主金枝玉叶,我们这等平民女子可高攀不起,可不敢与公主成为一家人。”路友儿没好气,准备拉着柳如心绕过去。

宫羽钗又追了上来,“妹妹谦虚了,早晚是一家人,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话说到这,我们两人还得向柳姐姐多多学习呢,柳姐姐才是王爷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人,搞不好感情笃深早就私定终身了呢,以后王爷的喜好什么的,我们姐妹得多多请教柳姐姐。”

路友儿淡眉皱起,她知道宫羽钗正在挑拨离间,不过她说的没错,柳如心与宇文怒涛青梅竹马,她与宫羽钗都是后来者,是她们插入了柳如心与宇文怒涛的感情,她们…

摇摇头,强迫自己不想这么多,不过她刚刚说…“早就私定终身”…路友儿怀着忐忑的心情看了一眼柳如心,发现其低垂着眼,状似悲伤,不自觉心存内疚,将抓着柳如心的手不着痕迹的松了开来,惊动了柳如心。

他确实悲伤,不过却不是因为宇文怒涛。

他刚刚直直盯着两人那交握的手愣着神,他心中隐痛,为什么她偏偏是宇文怒涛的呢?就是因为那人事宇文怒涛,他此时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半分。

长叹一口气,路友儿无奈,“清和公主,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失陪了。”

宫羽钗一愣,为什么她们没互相掐架,为什么她们互相不视为眼中钉,为什么她们连最起码的芥蒂都没有?不对,如果她没看错,刚刚路友儿将手抽了回来,也就是说,路友儿是在意的。

她要再加把劲了!

“妹妹,你说将来我们都入了正南王府,谁为大谁为小啊?”

友儿将拳头握了握,最终还是松开了,通过宫羽钗,她明白一个道理——文明的行为只能针对文明的人,对于有些无法用正常语言沟通的人也许只剩下暴力可以解决事情!但是宫羽钗是公主,她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不给宇文怒涛找麻烦,还是算了,忍了。

再次拉起柳如心的手准备绕来,而柳如心又开始重新盯着两人的手。

“哎呦呦,最可怜的就是柳姐姐了,和王爷青梅竹马多年,最终落个小妾的下场,真是悲哀啊。”

路友儿一把扔下柳如心的手,“宫羽钗,你有完没完?好狗不挡道,你要是还要点脸面赶紧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见路友儿如此,宫羽钗的指间本能一疼,刚要退缩,不过却想起了她身后的人,顿时底气又足了,气焰又嚣张了一些,“你这个贱人,你骂谁呢?本宫可是堂堂南秦国公主,哪容忍来骂?何况本宫说的都是事实,柳姐姐与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公主是被皇上赐婚并无办法,此次回京本宫自当禀明皇上收回赐婚成命,倒是你,你怎么办?离开王府?离开王爷?”

友儿一惊,这宫羽钗说得对,她该怎么办?难道离开宇文怒涛?不行,她做不到,她心中隐隐作痛,感情付出了,哪那么容易收回?

看到友儿变了面色,宫羽钗知道自己说道点子上了,立刻火上浇油,“路友儿,柳姐姐真的好可怜,这全城都知道柳姐姐与王爷是青梅竹马,谁能不猜忌他们是否没有没有私定终身,珠胎暗结,除了王爷还谁能要她?怕是因为你的出现她这一生都嫁不出去了,哎呀呀,柳姐姐真是可怜啊。”

“你胡说!”路友儿大喊,她不想相信,但是宫羽钗说的都在理。她是第三者,现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她不相信。

“有什么不信的?你看看柳姐姐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哎呀呀,真是让人怪心疼的。”宫羽钗向柳如心一努嘴,路友儿顺势而看,果然,柳如心此时失魂落魄。

只不过他们都猜错了,柳如心的失魂落魄并不是因为友儿抢了宇文怒涛,正相反,而是宇文怒涛抢了友儿。

“哎呀呀…”宫羽钗又开始了那副腔调,正准备继续浇油,友儿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用力之猛,将宫羽钗活活抽得原地转了两圈。

“雪姿,本宫挨了欺负你还不上?”捂着肿胀的脸,宫羽钗对她身后的人愤怒的大喊。

友儿这才注意到原来宫羽钗并不是一人前来,还带了一人,但见那人,身材高挑,虽不及柳如心那般过分的高,不过也比平常女子高上半头,尖尖的下巴,上挑的凤眼,细鼻薄唇,虽不是艳丽的美人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这人难道是宫羽钗新的宫女?却又不像,因这宫羽钗对她好像隐隐有些恐惧,她是谁?

雪姿一身粉色宫女服,却毫无小女儿扭捏的感,相反却穿出一身干练的气质。见到宫羽钗挨了打,她耸耸肩,不打算多管闲事。

“雪姿,皇兄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宫羽钗大怒。

“这个不用你管。”雪姿闲闲的声音响起,说完便转身离去,而宫羽钗非但不敢打骂雪姿,相反还吓得追了上去,这令友儿大为惊奇,这雪姿到底是何身份?

手,还拉着柳如心,而柳如心也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路友儿无奈,还是先把她送到大门再说吧。

就在准备转身之际,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速度之快,让友儿躲闪不及,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向自己,下意识地友儿闭上双眼,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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