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友儿也同意了,血天也没办法,走到了一旁仔细观看,随时戒备,只要发现情形不对立刻便要冲出去拉开二人。
“友儿的武功是你教的,你认为友儿能胜我师兄?”血月的功夫血天是知道的,血月极有练武天赋,却因流连花丛此时武功几近荒废,不过对付友儿应该也是绰绰有余啊。
路紫文没理他,只是静静观看者血月与友儿两人摆好姿势准备比试,并不是她觉得友儿的武功有多好,而是知道血月的武功有多次。
果然,一切都在路紫文的意料中,那血月被友儿攻得连连后退。
与紫文的淡定微笑不同,血天双目圆睁,这结果…太出乎他意料了!他原本以为友儿的武功只是绣花枕头,没想到她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其实他不知的是,自从那友儿开启了玉女神功的心诀,此时只要她与武功高强的男子交合,内力自动成倍增长,就在昨夜,她也因为血天而涨了三倍功力。
友儿此时的功力与那苦练十年的功力无二,配合玉女神功的精妙剑法,将血月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承让了。”友儿在将剑直指血月的喉咙后,收了剑、卸了功,看向血月的面孔多了一丝…怜悯。
没错,就是怜悯,她的怜悯令血月大为恼火。难道他的功夫真的没了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血月有些颤抖,他的武功…他的武功…当年他的武功遥遥在血天之上,而如今…
路紫文一拍双手,想起了件事,“友儿,昨夜我去了阿达城。”
路友儿一惊,师姐去了阿达城?“他…还好吗?”不知宇文怒涛身体恢复了么。
“我没进城内,只不过让门外士兵传了信,说你过几天就回去,你生子的消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此番前去也是未免他们误以为你失踪,对孩子不利。”其实她应该将孩子带出来的,只不过她对孩子实在讨厌的紧,只能让友儿自己去接孩子吧。
血天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刚刚友儿说的话,那个“他”指的是谁?是云陌还是…宇文怒涛。
长长舒一口气,“多谢师姐了。”
她要感谢路紫文,宇文怒涛身体刚刚开始康复,如若一直为她担心,怕是身体吃不消。
血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夜他找不到路紫文,原来她是跑去阿达城了。此时血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对,竟为了引路紫文,将路友儿虏了来,却未想过路友儿的孩子怎么办。
还是路紫文细心…他偷看眼了下身边傲然挺立的黑衣女子,不自觉,那好感又多了一分。
路紫文环顾了四周,“这里应该是青楼吧,怎么如此冷却无人?”
血月见她有疑问,赶紧乐颠颠地赶来解答,“因为我就是这青楼的老板,不光这一间,放眼南秦国,凡是大都市都有我血月的产业。”他暗暗希望路紫文看到他的好,看看他的生意,看看他的…
“你就不会干点正经事?”路紫文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血月的沾沾自喜,她的态度让他倍感受伤。
不去理会两人斗嘴,血天担忧地看向友儿,“你很担心云陌?”
友儿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是担心云陌,因为她知道孙氏定能好好照顾他,她担心的是宇文怒涛,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血天一定会伤心。
血天点点头,“好,那我们立刻启程去阿达城吧。”接了云陌,我们便远走高飞,血天心中暗暗补充了句。
他们谁都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四人去往阿达城的途中,友儿竟然再次被劫走,而劫走她的目的竟然是针对他——血天。
71,白衣男子
颠簸的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行驶,马车歪歪斜斜,车轮叮叮当当。整个马车毫无减震措施,就连马车内的毡毯也无半块,而路友儿就这样被直接扔在木质车厢内,随着马车的左摇右晃,被甩得到处碰壁。浑身的疼痛令即便是在深度昏迷的友儿也不得不醒来。
这是她第二次被掳了,虽然一回生二回熟她应该早已习惯,但是睁开双眼后,还是有一丝恐惧,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被虏与上一次完全不同,绝不是是因为误会。从绑架手段便可知此人心存恶意,如自己不想办自救,搞不好真的性命堪忧!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又是谁人为了找自己哪位师姐而劫了她,此人当时下手狠戾定与他们几人中的某人有深仇大恨。
闭上眼,她不由得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
她、血天、血月和紫文师姐正在赶往阿达城的途中,血月与血天驾了一辆马车,而她则与路紫文坐于马车内。
忽然听见血天喊了一声“有杀气”,紧接着便见尘土飞扬,那平地而起的风沙迷了她的眼,路紫文二话没说便窜出马车,而血月则是被紫文一脚踢进马车。黄沙弥漫令人睁不开眼,只能隐约听到血天、师姐与那人的打斗声,一股更加猛烈的风沙袭进车厢,她下意识地闭上眼,掩住口鼻,紧接着便觉得后脑一通痛失去知觉。
之后便是因为这颠簸的马车而醒来,想了一想,那人的目的很明确——劫她!
很无奈地睁开眼,满眼疲惫,何时才能过上她向往的平静生活?为何这些麻烦事总是要找上她,也不知这回之人又是谁。
马车仿佛在上山,因为友儿察觉到了倾斜,她想活动手脚,却发现浑身酥软,看来又是…软筋散。友儿无语,为何这古代人就喜欢用这种东西,直接绑了她不是来得更直接?
马车倾斜,车厢内空荡毫无装饰,而友儿虚软的身子便顺着光滑的木质车厢滑向车厢后墙,她也顺势将耳朵贴于马车壁上,仔细聆听车外动静,收集信息。她不想死,所以只能尽一切可能自救!
除了车轮响声,四周一片寂静,根据车厢倾斜角度,此时应该是在爬山,而五月早已有了鸟语花香,那车外却无任何鸟鸣,加之车轮不断撞击地面石块,每一次撞击车厢都发生大幅度震动,可见这石块应该不小,这座山应该是毫无树木的荒山!如果这些判断准确,便排除了此时西行的可能,只因南秦国西面皆为祁连山脉,而祁连山山脚及山腰布满树木。也就是说,劫持她的人应该不是苍穹国人,否则应该西行,难道是北漠国人?
友儿首先想到的是因为自己在阿达城指挥炮队,重创了三国联军,怕是引来他国劫持。
吸了下腹,并未有饥饿感,他们临出发前在虎城用过早膳,而此时根据肠胃中的食物判断,她昏迷时间应该不长,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根据这马车车轮转数频率,应该走得不是很远,当然也不排除此人用轻功先带她走上一段距离,在甩开血天众人后再转乘马车,即便那样,也不会走出太远,而在虎城附近的荒山…
友儿闭上双眼回忆在林清然书房中看的南秦国地理志,将那用头脑勾画的地图在脑海中展开。
虎城以西为祁连山,刚刚已经排除西行祁连山的可能,以北是阿达城,以南与以西皆为平原,且人口密集,应该不会轻易出现这种了无人烟的荒山,两个时辰之内能到达的荒山只有——雷云山!
雷云山位于阿达城东南角,如果她猜测准确,此时他们正从虎城出发,向东北行进,那他们脚下的,怕就是雷云山了。
如果这些猜测成立,劫持她之人的身份就排除了北漠国人。
友儿想了一想,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因为她记起了当时劫持她之时好像只是他一人,虽然用风沙做辅助攻势,但他功夫应该也不低,不然不会再血天和路紫文两下高手的眼皮底下劫走她。如果真是北漠国的高手,应该不会这样单独行动而最起码是一队人马,那此人到底是谁?而他劫持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正想着,马车停了,友儿想了一想,还是装作昏迷吧,她猜想如若此人不想她察觉周围情况,怕是也要将她打晕,而如果她主动一些“晕倒”,还有一些主动权。
马车帘撩开,是那劫持她的白衣之人,只扫了她一眼,便一声嗤笑,“女人,别装了,你那呼吸不稳,定不是昏迷。”声音苍老沙哑,友儿猜想定是一个上了年纪之人,那声音虽低沉,不过隐隐有内力浮动,武功定然不弱。
还未等友儿睁开眼,便觉得自己脚踝瞬间犹如被铁钳子夹住一般,那触感极为冰冷僵硬,力气之大,犹如要捏碎她踝骨。紧接着身子一轻,一下子便被那人拽了出来摔在地上。
剧痛从后背与后脑同时传来,那地上满是尖锐石块,这一摔险些将脊椎摔断。
愤怒地睁开眼,当看到这白衣之人时,路友儿吃惊了,大大的吃惊。
之前掳她之时因那风沙,她只隐约看到了此人身穿白衣,看不清相貌,而刚刚她闭眼听他声音苍老沙哑,以为他定是个老头,从未想过他的容貌竟然如此…
此人的容貌别说不老,甚至十分年轻,看相貌绝对没超过二十,况且那容貌分明就是蔡天鹤与血月的结合体。
他有着蔡天鹤那如谪仙般的飘逸气质,一身白衣,身材修长挺拔,翩翩而立,犹如下凡仙子;而同时又有着血月的妖媚,一双妖艳的桃花眼,细致挺直的鼻梁,粉红色的双唇…亦男亦女的容貌,妖与仙的完美结合就在他身上体现。
“别试图耍花样,在我眼中,你太嫩。”平淡的语调,却因那苍老的声音显得异常诡异。
“你是谁?”友儿下意识地问。
白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友儿,头未低,只用眼角斜了斜,“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说完便一把抓住友儿的衣领将她硬生生拖进面前的山洞。
友儿中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拉着,而这白衣人也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地上满是坚石,友儿虽然中了软筋散身子使不出力,但那疼痛还是真真存在的,她两道淡眉紧紧锁紧,咬紧下唇,就是不叫出声,她不要表现出任何软弱,她要想办法逃离这里。
洞内很深,一直拖到很远那白衣人才停下脚步,将她随意甩到一边,而友儿的背已经被石尖割破,血染透了她背部的衣服,这一路拖着过来,留下长长的血痕。
虽然面容妖艳,但那白衣人表情却极为严肃冰冷,桃花眼扫了一眼地上的血痕,粉红的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还算有骨气。”
友儿没理他,继续运转头脑想办法,却惊讶的发现,本来身子毫无知觉,但此时那后背却有些火辣辣的疼。既然疼了便是好事,便是恢复知觉的象征,她突然有种猜想,会不会因为疼痛就会抵抗这软筋散?
软筋散令四肢麻痹,虽然头脑清醒却浑身使不出力来,那药理搞不好就是麻痹中枢神经。
友儿恍然大悟,暗暗赞叹自己的联想能力,虽然之前只是灵机一动,不过此时细想起来好像也不无道理。这些她本不懂,不过在现代时有时为了去基地做实验必然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而训练的其中一项便是处理各种伤口,尤其是——蛇毒。而有些蛇毒便是麻痹中枢神经,令被咬的动物四肢瘫痪,那…这软筋散会不会也是同样的药理?
蛇毒是不可逆的,如果不经过急救那毒便无法解,而软筋散一般作用数个时辰,会随着时间自动解开,那会不会因为疼痛便缩短了解药时限?
白衣人低头看着躺地上沉思的友儿,看着她稚嫩的面孔却一脸隐忍,嘴角笑意更深,“女人,你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友儿连看也未看他,便直接回答。
白衣人未有表情,却突然飞起一脚将原本躺在他脚边的友儿一下子踢到洞中深处。
友儿娇小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飞去,一声巨响撞上坚硬的石壁,而后贴着墙壁滑了下来,面向着墙壁一动不动。
白衣人一字柳眉向上一挑,静静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那小小人影并未动半分,而那呼吸之声也十分微弱,不由得开始思索友儿的生死。
友儿面向墙壁的面孔平静如常,大眼缓缓睁开,满眼的冰冷。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疼痛能抵抗软筋散的效果,此时她身上虽然剧痛无比,不过却开始渐渐有了知觉,有知觉便是能使出力气了…她好像找出了解毒的方法!
白衣人继续静静观察躺于地上的友儿,他不知道友儿伤情如何,在那人未到之时,他不能让她死。
走了过去伸出洁白的鞋尖踢了她两下,见她未动,赶忙俯下身子将她翻过来,就在翻身的一刹那,友儿将满口鲜血喷出,悉数喷在那白衣人脸上、身上,白衣人勃然大怒,“找死!”那声音异常嘶哑,犹如地狱中的恶鬼般渗人。
飞起一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友儿身上,下手之重根本没因友儿是个女子而轻上半分。友儿咬紧牙关,忍着浑身疼痛,逐渐陷入昏迷。
见友儿再次昏死,白衣人冷哼一声,转身便出了山洞。
过了一会,当确定了白衣人走远后,友儿睁开双眼,虽然忍着剧痛,不过那双眼却异常明亮坚定。
艰难抽出自己的手,托着全身伤痛的福,此时友儿基本上已经解了那软筋散,虽然还不能灵活运用内力,不过好歹是能动了。刚刚那些都是她蓄谋已久的,她见那人一身白衣,连那鞋子也一尘不染,便猜测他定有洁癖,一般有洁癖之人在穿着上都有特别的执着。于是便找机会向他喷血,一来是为了再次挨揍解了软筋散,二来是打赌此人为洁癖,定是忍受不得浑身血污,肯定会找机会出洞换衣清洗,这样她才有逃出去的机会。最后还有一点,只要他误认她昏死,便不会再有提防。
白衣人已经走了,友儿试着活动了自己四肢,虽然剧痛无比,不过有了知觉,可以动了。
咬紧牙关爬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里果然是雷云山,只因这山洞石壁上有诡异的黄色,整个室内充满了稍稍刺鼻的气味。如果友儿没记错,石壁上的黄色矿石这是硝石矿,正是制造火药的原材料之一。
扶着墙壁友儿慢慢站了起来,浑身的疼痛让友儿几度跌到,不过还是咬着牙一步步向着山洞外走去。山洞很深,友儿走的吃力,不过幸运的是,随着她一点点的运动,知觉渐渐恢复了,行动也逐渐快了起来。
出了山洞,友儿便皱起眉头。
雷云山盛产硝石矿与硫磺矿,因这两种矿的广泛存在,令山上怪石嶙嶙毫无植被,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下山,否则白衣人回来,整个山上别说藏身之处,就连能遮掩行迹的灌木丛都没有。
但是…说是要抓紧时间下山,又谈何容易?
虽然知觉已经渐渐恢复,但是软筋散还是在体内发挥着作用,内力基本用不上,何况这满身的伤…
看了眼弯弯曲曲的山路,友儿沉思。
如若沿着山路走,怕是走到山下也要一个多时辰,那时白衣人定然回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一咬牙,友儿艰难走到一个缓坡上,这坡路相对来说碎石已经很少,因为是荒山毫无树木的遮挡,就这样一眼望去直通山脚。
一个大胆的点头浮出脑海,她何不顺着这坡路滚下去?但是…会不会摔死?友儿看着那破路长长舒了口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友儿自我安慰自己,此时想逃走,这便是唯一的方法。
想到这,友儿便下定决心,在那破路沿上缓缓坐下,躺平身体,双手紧紧抱住头部,再次咬牙,一个纵身便滚了下去。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在友儿滚下山坡之时,虎城郊外那三人已经分别行动开来,他们分三个方向寻找路友儿。
路紫文北行去阿达城,血月一路向南寻找,而血天则是向东寻找。
血天用轻功在路上疾驰,他深深自责,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本领不够不能第一时间制服那白衣人,友儿才惨遭绑架。那白衣人…是谁?一边赶路细细观察四周情况,一边思索起来。这白衣人年纪看起来不大,武功却高深莫测,他与路紫文都算高手,两人攻他也未占任何便宜,那黄沙…那黄沙是白衣人用内力吹起,可见此人的内力深厚无比,但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就是为了劫走友儿?
那他为何要劫走友儿?
正当他思索之时,一枚飞镖向他射来,那飞镖疾驰显然是带着深厚内力,他虽用全力将那飞镖拿下却也震得虎口隐隐发疼,此时的武功怕是遥遥在他之上。那飞镖上竟然系了一张白布条。
血天停下脚步将那白布展开,但见几个血字:女人在我手,三日不见血天则杀。落款是,逍遥子。
血天大吃一惊,逍遥子!?
逍遥子是何人?此人在江湖上只是一个传闻,在二十年前便独步武林,那时血天还未出生,后不知道为何突然从武林消失,音信全无。他与逍遥子并无交集,如若非要追究…
血天沉思,如若非要追究,怕就是两年前那件事了,当时他接到一个任务,这任务是杀一个名为赵千里的人,此人传说便是逍遥子的随从,作为杀手,血天自然不知那出钱之人与赵千里有何过节,自然也不知赵千里与逍遥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也不是他操心之事,他的任务很简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从他成为杀手那一刻,他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因为他人报仇而死,但当年却想不到他会遇到她…如果早知如此,他该如何?难道放弃与她相遇?
想到此,血天便觉得心中阵痛,只肖片刻,他便推翻了之前的预想,即便是如此,他也要与她相识,他不会错过她,他会永远守候她。他发誓,从今往后定要保护她,尽自己最大所能,如若因他的能力有限无法保住她,那他便也随她而去。
逍遥子?
就算是传说中的逍遥子又如何,为了友儿,他血天遇魔杀魔,遇神弑神!
将手中布条用内力震得粉碎,仿佛那布条就是逍遥子本尊一样,血天环顾四周,身上杀气四溢。既然这飞镖能到他身边来,那飞镖主人定也在周围,而这荒郊野岭并无任何房屋,他会将友儿藏于何处呢?
…
两道淡眉紧锁,虽然意识还未清醒,不过那周身的疼痛还是令昏迷的友儿隐隐发出痛苦的呻吟。
友儿躺在一个简陋的床上,床上有着简单的被褥,虽然如此简陋,对于友儿这样的伤者来说已经实属难得了,只因她此时在一处山洞中,没错,她又被抓回了山洞。
双眼缓缓睁开,看到这黄岩石壁,幽幽发出一声叹息,不用多做思索了,她失败了,又被抓了回来。
当时她滚下山坡,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虽然她已经将自己头用胳膊紧紧包住,不过身上却是伤痛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遍体鳞伤,加之身中软筋散,让她再度昏迷…这便是现实,一个人的意志力并不是万能的,有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再坚强的毅力也失枉然。
自嘲地笑笑,友儿干脆闭上双眼,她绝望了?不,她在保存体力再寻机会,此时她绝对是动不得了。
一声残破又嘶哑的声音传来,是那白衣人,“女人,你倒是很能逃。”
友儿没睁眼,不想将体力用在这吵嘴上,她干脆装昏迷,但愿体力能渐渐恢复。
脖子上一凉,是利器!最敏感脆弱的皮肤部位咋一接触这冰冷带着嗜血之物时,友儿忍不住抖了两下。
那声音再次传来,“女人,不想死,就睁眼。”那声音之艰涩难听,如带刺一般,恨不得割破人的耳膜。
友儿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睁开双眼,她不想去看这白衣人,便努力将视线调转到墙壁那写黄岩上。
她的举动引起了白衣人的好奇,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的高度与平躺与床的友儿同高,伸出修长的手,捏起友儿的下巴,“女人,你真有趣,你是这世上第二个无视我容貌之人。”
下巴被强制掰到他面前,友儿也被迫看着他的脸,虽然见识过蔡天鹤与血月的美貌,但是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白衣人,还是被他容貌深深震惊,他的容貌实在是——美轮美奂。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仿佛都是用黄金比例计算好了一般,完美又精确地镶嵌在他那精致的面孔上,他那皮肤娇嫩白皙,犹如女人一般,离了如此近的距离,竟然也未看到丝毫瑕疵…
他的外表如此完美,即便是浑身散发的气质也令人深深迷恋,如若非说他一个缺点,那便是声音罢。他的声音艰涩嘶哑,犹如那濒临死亡的老者,又如被毒药毒哑之人,难道他真中过毒?或者被火熏哑了?
友儿看着他的脸,皱起眉思索着。
而反观那白衣人责任勾起的唇角,那是带有极尽兴致的笑,有多少年没出现个这样好玩的人引起他的注意了?
他猛地摔来她的下巴,动作之粗鲁另友儿周身的伤口皆一震,伤痛袭来,她只觉鼻子一酸,眼圈忍不住红了。
见此景的白衣人突然哈哈大笑,“女人,我还以为你真不怕疼呢。”
友儿暗暗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她的反应令白衣人不爽,他眯起桃花眼,刚刚还有着笑容的眼此时充满戾气,“女人,是不是还想惹怒我?”
“…不想。”友儿无奈开口。
她的突然回答令白衣人一愣,他万万没想过她能回答他,刚刚她不是很有骨气吗?忍不住发问,“女人,难道现在你突然怕死了?刚刚那勇气哪去了?”
友儿暗暗翻了白眼,“因为我疼。”其实并非如此,刚刚故意激怒他是为了能挨打,以身上的伤痛对抗软筋散以求逃脱,而如今逃脱失败,她友儿也不是受虐狂,自然不想再激怒他挨一顿揍了。俗话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她友儿虽不懂什么医,不过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直觉告诉自己,如若再挨揍,怕这条小命是保不住了。
哈哈大笑传来,那笑声十分吓人,让友儿想起了前世在现代影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变态的老太监,因为他笑起来声音不自觉加大,那嘶哑的声音因为扩大了的原因竟有些走音,诡异无比。
“你真是个怪女人,既然疼为何刚刚还故意惹怒我?”他的兴趣已被撩起。
友儿没理他,闭上眼休息,期待着体力快快恢复。
那铁钳般的手再次抓起她的下颚,用力之大,令友儿的淡眉紧锁…好疼。
“说,为何惹怒我,别挑战我的耐心。”
友儿幽幽叹了口气,除了说出来也别无选择,再说这方法说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可保密的,因为此方法只能用一次,如果再用一次,那没等她逃出去呢,就先死在洞中了。“为了解毒。”
她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解毒?解什么毒?”
“软筋散。”友儿忍不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下的毒难道你自己忘了?”
那艰涩难听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笑声令友儿想起了外国童话里的巫婆,在向绿色大锅中扔各种毒物的时候那叽叽的笑声,没错,就是这种声音。不得不说,她很好奇,为何这白衣人容貌如此绝色但那声音却如此难听。如果是她…她宁可当个美丽的哑巴。
如果她不说,他还真忘了给她下了软筋散一事。其实并非他怕她逃,以他的武功,别说她,就连上刚刚那动武的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他绑她来,是有他的目的。“怪不得你能动了,那你说说看,你是怎样解了这软筋散?”
“疼。”
他一愣,她现在很疼?“什么意思?”
友儿叹口气,“疼痛,疼痛可以缩短软筋散的药效。”
他恍然大悟,“你刚刚故意惹怒我便是让我伤你?”他刚刚下手之重自己是知道的,而从始自终她竟然吭都没吭一声就承受住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故意的。
“恩。”说完,她便又闭上双眼。
友儿刚闭上眼,便感觉到他那冰冷如铁钳般的手袭上她的身体,在她胸下游移,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猛地坐起,用双手紧紧捂住胸,因为动作剧烈又引起了浑身疼痛,她满面苍白,小脸皱到了一起。
他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呲之以鼻的表情,“我是查看你肋骨断了没,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对于我来说,你太小。”
虽然他如此说,但是她还是紧紧捂着自己胸口,用警惕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她那如小动物般倔强的眼神令他哈哈大笑,这笑容依然艰涩难听,不过却多了一丝爽朗。友儿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年轻了许多。刚想到这,友儿有一个感觉,如果单听年龄,她甚至要觉得他是一个临死的老头,但是看容貌,却有是一个少年,真是奇怪。
很快,友儿便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此时她不应该在这些杂事上浪费任何体力,她还是应该集中精力想想如何才能逃出去。
此后,白衣人并未多话,站起身走了出去,当走出十步的时候突然停下,伸手触摸了一下光滑的石壁,只听一声轰响,竟然从石壁中凭空出现一道铁门,将友儿关在其中。
友儿咬住下唇,暗暗生恨,刚刚她还在庆幸这人又要出去,而自己有机会逃出去,不成想他早有准备。
白衣人回头看到友儿的表情,又是哈哈大笑,那声音更为爽朗,他已经多少年没碰到如此有趣的人了,如果事情处理完,他倒有一个想法把这个有趣的小人儿留在身边,不过此时他得抓紧时间出去取一样东西。
看着白衣人越行越远的身影,友儿放下那捂着胸口的双臂。
一直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放松,眼中没了惊慌,渐渐恢复镇定——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想到办法逃出去,而首先便要毁了这铁门。
毁了!?
一个普通的词语却在友儿脑海中如烟花般炸开!
她有方法了!烟花!对,雷云山盛产的便是硫磺矿与硝石矿,虽然尚未提纯,不过却也可简单制作火药,这火药的威力也不用太大,只要将这铁门炸开即可,或者在它周围的石壁上炸开一个窟窿,炸开一个容她钻出去的洞应该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