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孩子起了名字吗?”说话的是南宫夜枫。虽为练武之人,但南宫夜枫身上的儒雅之气却丝毫未减,如是陌生人,根本无法想象到如此斯文的年轻人会是当今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南宫夜枫。
南宫夜枫的武功套路至今无人可参透,无人知道他师出何门何派,无人知他到底擅长何种武器,更无人知他到底是从何而来!
当今武林盟主南宫夜枫就如一个谜,几年前突然横空出世,杀了数个逍遥法外的江洋大盗,而后便多次对落难的武林人士伸出援手,短短几个月便声名鹊起,随后便在的武林大会上夺得武林盟主宝位,虽有一些人质疑他的来路出身,不过却有更多人支持这个行侠仗义的年轻人。
南宫夜枫就位的数年,江湖平静,连那有数十年恩怨的门派斗争也被其用高超的手段压下,此后这南宫盟主的威名更为远扬,慢慢的便无人能想起他那来路不明的身份了。
南宫夜枫看着床上那如玉雕般精致的婴孩,面色平和,眸子中除了温柔爱怜,还有一些复杂在其中。
“林云陌,他的名字是林云陌,这名字是我与友儿共同决定的。”林清然看着孩子淡淡的说。名字早已经起好,在孩子出生前几天便和友儿商量出的这个名字,无论男女,皆名云陌。
“云陌?有何含义?”蔡天鹤好奇的问。有时候孩子的名字也代表着身为父母的期盼,而从名字上,他想知道友儿的心意在哪。
林清然视线没离开婴孩,他想到了友儿,他知道友儿心中所想,也知道友儿最向往之处,“云陌,云渺天空阔,激激玉泉流。陌尘轻作雾,涧草细生香。”
室内安静下来,连那时刻对窗外翘首企盼的段修尧也眸中幽暗,陷入沉思。
云渺天空阔,激激玉泉流。陌尘轻作雾,涧草细生香。看似一处美景,却有其隐含的意思,那是自由!那是闲云野鹤的自由!是向往无限逍遥的自由!
不知为何,几人脑海中突然有一种感觉,那路友儿会踩云而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段修尧甩甩头自嘲,那个有些痴傻的路友儿怎会有这种追求,绝对是自己多想了,她除了会傻傻哭泣外,便只会抱膝颤抖,这种没心计的小人儿,就只能养在家中。女人,不需要有太多心计和主意,只要那女人将全部心思放在她男人身上就好。
这样想着,段修尧便打消了刚刚那念头,继续对着窗外翘首以盼,修长的手臂支着自己的头,精致妖娆的双唇微撅,似小怨妇一般,喃喃道,“天杀的血天,这么久还未起,会把路友儿那小身子折腾坏的,也不知道轮到我时那友儿被折腾的还会不会健全。”
段修尧的低语自然入了其余个人之耳,一时间室内气压慑人,连躺在床上的云陌也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大哭起来,在众男手忙脚乱之际,林清然唤来奶妈和李婶才将孩子哄好。
在众人的千呼万盼下,路友儿和血天终于起身来到主屋。
前脚刚迈进门,路友儿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屋中喷涌而至,硬是将她身子推出数尺,血天皱眉,“友儿,你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后退数步。
友儿也纳闷,挠挠头,是不是幻觉啊?她怎么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怨念…没错,就是怨念扑面而来,她不自觉便后退了。
当抬眼看到屋内众人后,友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就是怨念!只因那屋中众男的神态好似怨妇一般,只不过他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段修尧一下子冲了过来狠狠抱住友儿,那表情,十足的小怨妇,好似那刚刚新婚之夜便被迫分离独守空房的新娘子,“友儿,你怎么才起,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那小身板儿真怕被人玩坏,我这排行老六的,轮到我就没得玩了。自然,后半句话他段修尧不会说出口。
“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友儿狐疑地问着,双手努力地将身上这缠人的四肢扒下。无奈她武功不高力气也不大,对段修尧是无可奈何。
血天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段修尧的胳膊,一个巧劲就让他被迫放开双手。“看来段公子很有精力,不知可否与血某人过两招?”他要亲自拆下他那胳膊。
段修尧一愣,感受到血天的杀气,嬉皮笑脸,暗用内力将自己的胳膊抽回,“别,还没用午膳呢,血公子难道不饿?”自己的武功自然不赖,不过这血天已经占了便宜,要是他暗暗使坏伤了自己,等轮到自己之时却不能品尝那小美人,那该多懊恼,所以绝对不能上当。他段修尧别的不敢说,男子汉能伸能屈这句话却学得到位,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时想揍段修尧的何止血天一人,其他几人早就擦拳磨掌了。
“用过午膳后,段公子与在下切磋一二吧。”说话的是蔡天鹤,他已经对这姓段的忍无可忍,昨日便当着众人将友儿纳为己有,走到哪都对友儿搂搂抱抱,无奈因为面子一直隐忍到现在,今日又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宫夜枫也走上前来,“还是我来与段公子切磋吧,世人都知我南宫夜枫痴迷武学,能与段公子这样的高手过招真是三生有幸。”段修尧,如果我不把你揍得你亲爹娘认不出来,我南宫便跟了你姓。
段修尧一愣,大叫不好,他知道自己做过火了,看来自己在劫难逃了,不过…他也想发泄下心中不满,你们都甲乙丙丁戊,就他妈老子是己签排在最后一位,凭什么。
一眼看向那个极力压低气场、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宇文怒涛,段修尧死鸭子嘴硬的贫着,“正南王殿下,要么您老也跟着他们一起?你们也来个抽签?”说完,还面色暧昧的扫向众人。
众男顿时觉得胃中翻滚,有种想吐的欲望!
“段修尧,你有完没完!?”宇文怒涛终于暴跳如雷!他此时故意压制自己气场,最好能淹没在人群中,因为就他的经验,只要他到了哪里,便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给人他送钱送女人,如是平时他可以应酬一下,但是此时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恨不得他立刻找女人破身淘汰出《君子之约》,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于是,宇文怒涛便也学了那路友儿的绝活,找到个角落把自己塞进去!
整个屋子里闹闹哄哄,这些人中之龙怕是已经多年没这么吵嘴了,托友儿的福,他们又回到了幼年的时光。
此时路友儿在做什么?
路友儿在宇文怒涛对面的地方找了个小角落,将自己塞进去,而后便又进入沉思。
现在已经确定了从林清然身上作为突破口,三日后于林清然过夜之时提议与孩子同睡,相信林清然一会反对,而后便在寅时将其打晕,便可带着孩子逃走,至于逃跑的路线…
友儿闭上双眼,头脑中逐渐形成一个地形图,此图呈矩形,整个图分五大区,最西面便是他们所在的逸清院。林家为扬州首富,钱财自不在话下,为了安全起见在数年前已去的林老爷子便培养了数名暗卫死士,再加上林清然后期培养的一些暗卫死士,在这林府暗处保护之人不少于二十名,当然这事暗处之人。
明处之人,有武功高强的护院,有武功此之的更夫,所以总的来说,及时打晕了林清然想逃出去也不是易事。
好在每日所居的逸清院客房在主屋的西面,相对来说最为靠近西侧大墙,这样也少了些麻烦。
暗卫死士的藏身地点友儿之前便有所了解,毕竟在逸清院转悠了数个月,不过最为头疼便是那林清然贴身的两个暗卫无影无形。虽林清然武功不好,但那无影无形二人却时刻跟随他…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还在吵闹,林清然看到友儿沉思便走了过来,轻拍她,“友儿,身体不舒服?”难道真如段修尧所说的被血天折腾的…想到这,小脸通红。
“没有,我在想事情。”友儿头也没回的回答。
想事情?林清然一愣,据他的了解,路友儿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往心里去,遂很好奇。“想什么事?”
在想怎么打晕你逃走…友儿刚想说出来,突然恍然大悟,赶忙闭嘴。
暗暗谴责自己为何这么不小心,差点酿成大错,看来以后凡事要小心为妙了!“没什么,应该是睡多了…”
林清然欲言又止,他想问昨晚他们…但是话在嘴边却无法开口,他还是太小气了,这么多孩儿爹都不甚在意,自己在意什么?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很在意,他在意她与别人在一起,虽然她不是处子,虽然她已有孩子,但是那是认识他之前的事,只要认识了他,与他在一起,他便无法容忍她与别的男人有何瓜葛,是自己太小气了吗?难道成年男子就如此大方吗?
路友儿看到林清然面色不好,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他们欺负你了?”林清然武功不高,年纪还小,友儿很是担心。
“没有。”林清然挣扎,他一次次说服自己,却再也忍不住。一咬牙,就当自己年纪小任性吧,他一定要问。
认真地看向她,“友儿,你…”他垂下眼,不敢看她的面色,不敢看她的眼,怕在她眼中看到嘲讽,也怕知道这个结果,“你与血公子…”
说到这,林清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当时抽签之时已经说好,他们暂时共同拥有路友儿,嫉妒者,淘汰!妄图独吞者,淘汰!伤害友儿者,淘汰!…当然还有最为苛刻的一条——另娶妻妾者,淘汰!
他这样就已经犯了第一条!
面色羞红,深深吸了口气。林清然啊林清然,原本以为自己虽然年纪尚幼不过心智已经成熟,没想到还是不行,为何要做如此幼稚欠考虑之事?
路友儿恍然大悟,看到林清然那既担心又害羞却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了,突然心中一丝暖暖的,这种温暖,只有林清然给了她。偷眼看着还在争吵的众人,见无人注意她,便压低声音,“嘘,小声点,昨夜我们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林清然猛一抬头,那表情甚为惊喜,路友儿竟然没有…他相信路友儿的话,路友儿不会骗他的!
“那你今晚怎么办?南宫盟主会同意…吗?”林清然小声地问。
路友儿小脸塌了下来,“不知道,但是我尽力。”
看到友儿这为难的样子,林清然深深自责。他林清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却一再要求友儿,真不是男人!
握住友儿的手,林清然那稚嫩带着坚定的双眼紧紧看着友儿,“路友儿,我林清然发誓,定会好好遵守那《君子之约》,我一定要成为最后的胜者,而后一心一意待你,今生今世只有我们两人,好吗?”
路友儿的小脸充满了感动,重重地点点头,随后赶忙低下头垂下眼,因为那眼中满是愧疚。
林清然,我路友儿注定要对不起你了,但是此时我必须逃,我不能容忍你们这些臭男人将我当货物一样分割,君子之约?是豺狼之约吧,你们都没问过我的想法,就这样要轮流…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一定要逃,去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过那有自尊的生活!
如果我们有一日再见,如果你还是未娶妻一直等我,那我路友儿定会真心待你!
林清然自是不知道路友儿的想法,站起身来,招呼众人去用午膳。
今日事南宫夜枫与蔡天鹤在路友儿身侧,两人皆不是过分之人,午膳还算愉快。
“我…我要去找李婶,你们聊,失陪了。”用过午膳,友儿便着急逃跑。记得前世有人说过,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她却又一个想法——一个男人等于五个女人。
只要段修尧在,就很轻易能挑起众人的怒火,要么就吵闹,要么就打架,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好逃跑大业近在眼前,不然她真恨不得悬梁自尽了算了。
“等等,友儿,难道你不陪我们?”又是那可恨的段修尧。
友儿暗暗咬牙,段修尧,我路友儿和你势不两立,不过面上还得保持微笑,“林清然可以见证,我与李婶一直亲如母女,已经很多天没和李婶聊天了,我想李婶了。”保持!保持!路友儿努力告诉自己,咬牙坚持。
“不嘛,友儿来陪我…”段修尧不顾众人那杀人的目光恬不知耻地跑上前去…
“啪!”一声巨响让所有人一愣。
那段修尧也愣住了,左偏的头,惊讶的表情,时间仿佛静止。
路友儿慢慢收回自己隐隐作痛的右手,目光无限冰冷,“段修尧,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众男慢慢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每个人表情各异,这是路友儿吗?路友儿竟然有如此冰冷的目光?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话…打死他们也不相信是路友儿说出的。
路友儿慢慢吸一口气,兔子急了也咬人,这段修尧真真可恶,友儿的忍耐力已经被他逼到极限了。
蔡天鹤的唇角勾起,路友儿,好样的,你想打便打,我蔡天鹤支持你。
宇文怒涛眉角一挑,突然觉得这路友儿还算有点脾气,有意思。
血天笑笑,没想到路友儿自己动手了,他原本计划今夜便是那段修尧的末日,不过看来再让他多活些时日也可。
南宫夜枫看着路友儿的脸色更加复杂,将路友儿据为己有之心更强烈。
段修尧慢慢回过头,脸上哪还有嬉皮笑脸,面色铁青眼神狰狞。“路友儿,你是第一个打我耳光的人。”
路友儿真真气坏了,从始自终,这段修尧就一直在挑战她的耐性,不对,是在挑战所有人的耐性,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的人,这段修尧便是天字第一号!士可杀不可辱,此时她路友儿只想跟他拼了。
“段修尧,怎么,你想打架?好,我们就去那练武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路友儿怒发冲冠,她真的憋够了,本以为只要暗暗忍到那三日之后,不过她太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没想到这第二日便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要走,她要离开这,她要过自由的生活,她要过有自尊的生活!不过在此之前,她要亲手揍这个叽叽喳喳不知羞耻两面三刀厚颜无耻狼心狗肺的段修尧!
想到这,友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能一口气骂出这么多成语…以前她一直是乖宝宝啊,她…学坏了?都是这个段修尧害的,她想到几个月前受那添香暗害被这段修尧侮辱,她想到这几天段修尧对她的搂搂抱抱,本来便生气的她更觉得与这段修尧不共戴天。
林清然一惊,赶忙跑过来,“友儿,你刚刚生育…”
一直白嫩的小手立刻挡在他身前,那是友儿的手,“你不要说了,谁也不要说,我今日就要揍这段修尧,如果…如果我揍不成他,就让他揍我好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印象中的路友儿怎会如此?
血天冷眼看着段修尧,那眼中满是嗜血。
气氛僵硬,路友儿对段修尧怒目而视,而段修尧则面色铁青地盯着路友儿。
南宫夜枫已经暗暗提起内力,如若这段修尧敢动友儿一根毫毛,他便取了他性命!
场面僵持,林清然在友儿一旁紧张无比,他…应该召唤无影无形两人现身吗?
“扑哧…”最意想不到的结果。
段修尧扑哧一乐,哪还有刚刚狰狞,他微微俯身,对着友儿亲昵地笑着,“人家知道了啦,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路友儿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应该怒不可遏吗?怎么突然变脸了?
段修尧那头状似可爱的偏了一下,“怎么了友儿不去了吗?是舍不得我吗?”
一大滴汗从友儿额头流下,赶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我走了,你们聊。”赶忙转身便跑。
路友儿很内疚!
是对段修尧的内疚!
她知道男人就是好面子,就算是他再不对,但是刚刚自己竟然在其他人面前毫不留情面,打了他还叫嚣着要比武,如果不是段修尧首先低了头,接下来发生之事…还真的无法预料!好吧,友儿承认她刚刚把所有火气都发在段修尧身上了,这几天的委屈还有憋闷,还有那添香之事的怒气也借机发在他身上…其实段修尧也是受害者,想必添香还在段修尧府上吧…想到添香,友儿更为气愤,如果添香在此,她绝对毫不犹豫地将怒气发在她身上。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那添香早就惨死多时,正是那段修尧亲自下的手。
…
目送着远去的友儿,左脸颊有明显五指红印的段修尧面色渐渐冷下来,那双桃花眼充斥了无尽的怒气,那时刻勾笑的唇角带着冰冷的嗜血。
路友儿?好样的,真是出乎意料,你还有多少是我段修尧不知道的?
他对友儿兴趣越来越浓,那种独占欲慢慢充斥了整个心房,他本就容忍不了其他男人的存在,而此时更是恨不得这满屋子男人立刻去死。
段修尧保持着目送友儿的姿势,声音从他双唇中飘出,音没变,不过那语调却骇人非常。
“如果段某没记错,南宫盟主、蔡公子想与在下切磋武艺吧?段某奉陪。”
南宫夜枫眼中含笑,那笑是对段修尧讥讽之笑,也是对路友儿的欣赏之笑,几步便上前来,“好,难得段公子有雅兴,我南宫夜枫自当奉陪。”
蔡天鹤也笑笑起身,“我蔡某人也不能扰了诸位雅兴,我们走着。”
三人如三道闪电,瞬间便飞了出去。
室内只留下尴尬的两人,林清然和宇文怒涛。
林清然回首一笑,“正南王殿下不去观战?”
宇文怒涛很想去,不过他这身份很容易招蜂引蝶,他还记得自己十四岁随父王进宫之时便被两个宫女三个公主暗害的情景,最后侥幸逃出来之时还身中春药。
女人很可怕,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更可怕!
他不怕这些女人,却怕那些狡猾如狐狸的人借这些女人做文章害他被淘汰,尤其是那段修尧!
想到段修尧,宇文怒涛便将牙齿咬得嘎吱直响,他真想冲过去亲手撕烂段修尧那张贱嘴!
“本王…不去了,还是在这休息吧。”不过想了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林清然点点头,唤来雪晴,让她好生服侍正南王,自己则是跑去观战了。
…
花开并蒂,并表一支。
当路友儿到了自己儿子云陌的房间时,孩子已经睡着,而奶妈和李婶则静静守在一旁。
见友儿前来,奶妈让出位置让友儿照看云陌。
友儿坐在床沿,看着云陌那张与路琳琅极其相似,却隐隐赶超路琳琅美貌的小脸,感慨万千。
云陌,娘亲也许不能给你最富裕舒适的生活了,也许你未来将要四海为家,也许你未来会被很多孩子称为没爹的娃,这些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请原谅娘的任性吧,都是娘的错。
友儿看着这无辜的孩子有了一丝内疚,后来转念联想到一个情景,六个男人争夺他的云陌,逼着云陌叫爹,云陌不知所措的样子…路友儿又坚定信心,孟母三迁,她要引以为戒!
“李婶,我能和你聊聊吗?”在林府,李婶对于友儿来说至关重要,只因这如果在深宅大院中生存法则都是李婶教予的,在友儿的心目中,李婶就如同她的启蒙老师。面临逃跑大业,友儿心中忐忑不安,她此刻急需找人倾述一下。
李婶笑着点点头,轻声吩咐了奶妈,便携友儿回到住处。
李婶还是住在原来的住处,只因她是友儿即将临盆才调到逸清院的,而云陌的房间已经有了奶妈,而李婶的原住处离逸清院不是很远,于是李婶便留在原处。
雪晴早已随着友儿搬到逸清院,此时住在房间内的只有李婶和胭脂。
当进入这熟悉的房间时,看见胭脂正在房内。那胭脂看了一眼友儿后,眼中泛起了奇怪的光芒。
“至宝真是好久不见啊,”胭脂的面色复杂,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嘲讽,那带刺的话刚要说出口,便咽了回去,眼睛贼贼地转了一圈,“李婶和至宝好好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急急跑了出去。
友儿和李婶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拍拍友儿的肩,李婶问道,“好了,她走了更好,我们说话方便了。”
两人说了一些体己话,李婶帮友儿分析了林府的情形,又教导了她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李婶这么帮友儿并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她的儿子是林府家生子,现在是林家下面一家铺子的掌柜,年纪轻轻很受重用,而当年李婶与友儿相谈甚欢,而友儿又入了少爷林清然的眼,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婶自然是与友儿走得更近了,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对自己儿子前途有些帮助。
人,活在世上的人,怎会一点私心也没有!?
“至宝,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友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将这些事说出来,因为她已不是一年前的她,她现在知道,李婶知道的越多将来也许便有越多危险,“李婶,为了保护你,我真的不能说出这些,你…懂吗?”
李婶笑着点点头,“那到底谁是孩子父亲?”
友儿的双眼迷茫,“我…我真的不知。”
李婶也皱起眉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道就任由他们争抢?”
路友儿迟疑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将她的计划告诉李婶…李婶不会泄露吧?她相信李婶不会告诉别人的!
咬咬下唇,友儿迟疑地开口,“李婶,其实…我另有打算…”
“哦?什么打算?”李婶眼前一亮,她希望至宝最终选择林清然,这样便会对自己的儿子有利,如果选择段修尧和正南王,也是不错的。
“是…”
正当路友儿将计划说出来,门便被人大力推开。
“至宝,不好了…”那人是雪晴,因为是跑来,所以此刻她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至宝…呼呼…胭…胭脂…呼呼”
路友儿一愣,站起身来扶住雪晴,“别着急,慢慢说。”
李婶也好奇的站了起来。
“那胭脂跑去逸清院找正南王,现在竟在院子里大哭大闹说正南王轻薄了她!”
“啊?”友儿与李婶皆大吃一惊,正南王轻薄胭脂?这…实在很难想象!三人赶忙向逸清院赶去。
…
当他们三人赶到逸清院时,就见到那正南王宇文怒涛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而胭脂在院中央…打滚。
其他比武之人也赶了回来,但见南宫夜枫除了衣服破损外,面部还算无恙,蔡天鹤脸上挂了些彩,而那段修尧此时已经…鼻青脸肿…
路友儿看着段修尧目瞪口呆,而段修尧看到友儿的目光,恨不得挖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实在是太有失颜面了。
林清然匆匆赶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怒涛正要说话,那胭脂便一下子从到林清然面前跪倒,“少爷,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奴家…奴家不活了…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