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请下床
by梧桐私语
连长厉铭辰希望将爱情军事化管理??他指哪,温昕亲哪;
现任HR温昕小姐则把爱情期望为人事化管理??不听话,直接开除下床。
当兵有瘾,当兵的搞对象更有瘾。
与温昕的这场爱情攻防里,厉连长的瘾头不是一点点。
这是一个军人的追爱故事,这个军人有点痞……
☆、当军装狭路红妆
第一章当军装狭路红妆
这是今夏C市最热的一天,43度的高温恨不能把温度计给顶爆掉,马路上行人被灼烧蒸发掉了一样,寥寥无几。
此时,空调吹的有气无力的医院大厅里却人头攒动,场面几度繁荣。
队伍最前头的女孩儿递了十块整进到挂号窗,“内二科左大夫,左保全大夫。我有病制本。”她朝窗里扬了下已经卷毛边儿的小蓝本,补充强调。
灰头土脸、焦躁等着牌号的人当中,一身嫩绿裙装的温昕就像片夏日水塘里的荷叶,嫩爽、清凉,和她的声音一样。
隔着玻璃窗,里面的工作人员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没一会儿,一声“他的号没了”从窗子里面传了出来。
大厅里人多,声音也杂,通过扩音器放出来的声音在她耳边绕了两圈,正走神的温昕才反应过来,“那就邱毅平的吧。”温昕低头拨弄着手里的本子,说。
找零的两元五角钱以及挂号发票很快一并到了温昕手里,她把东西夹好收起,正打算离开时,刚刚站她身后的大娘突然出声拦住了她,“姑娘,出诊大夫板上也没你说的那个大夫啊?”
来医院看病的,最怕就是某些该知道的内幕不知道,对医院大夫一看就“很熟”的温昕,在这大娘眼里就是个了解“内幕”的人。
“大娘,你要是挂泌尿的话最好明天来,明天坐诊的老大夫是这方面的专家。”温昕看了眼大娘手里厚厚一沓化验单,笑笑说。
“后面的,挂哪科?”挂号室里的人早不耐烦,透过小口瞧着不识趣儿的老太太和“勾搭”她说话的小姑娘。
“啊?不挂了,不挂了,明天再来……”
温昕再不理会开始口角的医患双方,拿着自己东西离开。
大娘猜的没错,内幕她是知道些,但对温昕来说,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邱毅平的办公室在内二科隔壁,都是内科,差距却天壤。
一样大的办公室,左保全那边挤得人踩人,而邱毅平这里就麻雀两三只,今天更是连颗麻雀屎也没有。
温昕进门前,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要不还是下周末去左保全那里?
寻思的空档,屋里看病志的邱毅平一抬头,发现了门帘下多出的那双高跟鞋,“看病的进来吧。”声音慢悠悠的传来,波澜不惊的。
事到临头,温昕只好硬着头皮进门了,“师兄。”
“温昕!”一身白大褂的邱毅平病历都忘了放下,直接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来你这里当然是看病了。”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说到身体,邱毅平表情立刻严肃,他拿过温昕的病制本,指着凳子要她坐。
温昕没坐,站在那里说,“还是老毛病,每年这时候就咳嗽,就照先前开的药方开就行。”
见邱毅平看看自己又看看凳子的表情,温昕咬了下唇,解释,“家里有事,开完药就得马上走。”
“哦……”邱毅平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但医生的素质让他很快就收敛好情绪,抽出药方单,刷刷刷写下一串药名,“保全说去年你情况有减轻,我给你加了两味中药,温补型的没西药那么伤身。”
“嗯……”温昕小声应了一句,对他的关心,除了无视掉,她不会做其他处理。
“这个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送温昕出门时,邱毅平说。
“这周公司有安排,改天吧。”温昕说完就要走,邱毅平突然在这时出声,“小师妹,师父的事情,对不起。”
已经转身的温昕回过头,给了他今天第一个笑容。“逝者已矣,何况责任也不在你。
邱毅平还想说什么,被温昕拦住了,“你也要通些世故了,保全可是和你同期的。”
温昕指指隔壁,对邱毅平眨眨眼后,走掉。
在人事这方面,自己的确不善钻营,邱毅平推推鼻梁上800度的眼镜,想把远去的身影再看清些。
刚刚挂号就足排了半小时,轮到药房,队伍长度也相当可观。
从队尾排到队中,几乎够小睡一觉的。又一个十分钟过去,总算轮到了她。
交单子等药的功夫,上行电梯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一个头发凌乱眼神慌张,白色裙摆沾满血的女人一头冲过人群,奔向一旁最近的科室,“大夫,哪里有大夫,救命啊!”
温昕接着窗子里递出来的药,眼睛还看着那女人跑去的方向,心里揣度着发生了什么。
“哎,真惨,满满两客车大学生就这么被撞的不像样了。”一个吃好饭回来换班的药剂师站在温昕旁边药房门口,边开门边感叹。
两客车,每车按四十人算,一共就是八十多伤者……
C市属于南方小城,最大的医院就是这家第一人民医院了,但凡市区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伤者多半都是全锅端来这里的。
温昕出了门诊大楼,看着不远处急诊小二层前面横七竖八的那堆救护车,车祸的惨烈情境当即在脑子里画了个大概影像。
人民医院任务重、人手却少的可怜,至少比起几年前,多不了几个人。这么想着,温昕拎着药袋,冲进正灼烧激烈的日光中去。
医院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急诊一楼大厅里,没被安排到医护人员救治的伤者,还有很多,鼻子吸进的全是血的腥气,呛得人倒退,在那刻,温昕真想就这么退出去,她是来看病的,救人本就不该她管。
“你既然穿了这身衣服,治病救人就是你的天职,我命令你对她救治!现在!立即!马上!”
温昕前方突然爆出的这一声,把她被呛得发晕的头当即炸了个清醒。
颜色深重的绿军装在一片血的猩红中独树一帜,让呼吸久凝固空气的温昕长出了一口气,人民子弟都这么爱人民,她这个人民又怎能不爱自己呢,想着,温昕迈步朝绿军装身后那台孤零零的担架车走去。
温昕已经开始试探着查找这个女生的具体伤处,“首长”先生与小护士的对话也没停。
“我护校还没毕……毕业,而且,我今天才第二天来医院……”被“首长”训斥的人很委屈,可“首长”的训斥依旧继续,“没毕业?这是理由吗!医生能因为第一次拿手术刀就说手术我不做了吗!天职是什么?就是有条件时候上,没条件没人时硬冲也要上!”
温昕不知道和平年代当兵的是不是都把力气都用在大声喊话上了,但是男人每说一句都震得天花板直嗡嗡,实在是……
“上尉先生,如果你想这人不被截肢,就请管好你的嘴巴,安静点!否则,大可放开嗓门可劲儿喊号子。”温昕手下未停,微倾着脸看男人肩膀上的那一排星。
厉铭辰瞪着小护士,正在生气现在非军医院太无效率、无纪律时,身后突然就传来这么一声点“名”批评,厉连长的意外不是一点点。
今天是他从云南A军区参加特训返程的日子,行程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他打算趁这个空档回家看看。下了火车坐公交,车倒没开出多远,就直接被大事故现场堵着正着。
司机改线路前,厉铭辰拎着行李直接下了车。
憋足了力气从车里救下十几个学生后,厉铭辰又帮着救护车把人送到了医院,可忙活半天,到了医院,没人治疗!这是哪国的道理!T军区出了名只认理不认人的厉连长能不暴躁吗。
问题没解决,火也没撒干净的人,冷不丁头顶就被人浇了一瓢凉水,还是拔拔凉的那种,应激反应满分、作战效果满分、突发敌情应变力A级的厉铭辰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谁?”
“民兵!”非正规军!温昕边四处找着绷带类的东西打算给那人止住,边没好气的应付着暴躁“首长”,“护士,这人腿上静脉伤了,给我找条绷带来,要快!”
最后,她干脆把挡在她和小护士之间的厉铭辰扒拉开,和小护士开始直接对话。
“绷……绷带……这个我知道,绷带在处置室的柜子里!”回忆半天总算想起来的小护士,终于发现自己还有点用处,脸涨的通红眼角挂着泪珠说。不是手脚发僵,她说不定会和小学生一样举手回答的,温昕按着血管时想。
因为许多年前,温昕就曾这样的感觉了一把。
“小昕,去拿把止血钳给我!”止血钳?止血钳长啥样?
当时的自己竟傻的连经常见的止血钳什么样都忘光了。
温昕思绪插播的时候,被她搡到一旁的厉连长却没闲着,他大手一指正对小护士下着命令:“跑步去取!”
小护士很快就跌跌撞撞的跑没了影,温昕忙着手下使力,没功夫搭理厉铭辰,厉铭辰也碍于刚刚那一搡,面子有点下不来。军人的面子让哭声、呼痛声纷杂一片的大厅一隅出奇的静默。
“你是这医院的大夫吗?”指导员教导军中犯错的同志时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厉铭辰虽然不认为自己救人的心有错,但态度多少有些问题,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一句话被呵斥带喘跑回来的小护士拦腰斩断,只有头却没了尾。
温昕整双手都被伤者的血染红了,可这也及不上她看到小护士手里那一米不到“长绷带”时,心里流的血多。
“简直是胡闹!这是花拳绣腿的时候吗!”二连军演失利那次,参谋长对着他们怒吼的这句话,刚好被头皮发紧的厉连长用上。
☆、当军装狭路红妆(2)
第二章当军装狭路红妆(2)
温昕手麻头疼,被发火男人这么一吼,头上像敲了一闷棍,嗡嗡的更疼了。
“储物室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就这条还是我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呢……”凭白被厉铭辰吼了一顿的小护士脸上,旧泪未去新泪又来。
“军人流血不流泪!”虽然不懂怜香惜玉,但把一小丫头片子前后弄哭两次,厉连长多少有点别扭,安慰的话他不会,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就这一句鼓励新兵的,算是他对部下最缓和的训话了?
厉铭辰端着肩膀,肩上的黄五角闪闪发光,棱角“尖锐”的同温昕下面的话一样:“上尉先生,有这个时间特训医务兵,不如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多救几个人实际!”她看着厉铭辰绿绿的军装外套,语气强硬。许多年前,这样的事也发生过。
那次,一样是绷带紧缺,俩个没东西止血的病人眼看就要完了,是爸爸毅然脱下外衣丢给了当时的实习医生。
温昕晃晃头,把那团染红的大衣影子从脑子里晃走,嘴上说:“脱!”
厉铭辰是军人,作为一个训练有素军人的一个必备条件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对危机作出利益取舍。
搞明白女人的意思,厉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把厚厚的军装外套脱下来,这还不够,就连里面那件衬衫,他也一并脱了递给温昕。
“除了这个,都给你!”厉铭辰手掌摊开又快速握起,掌心中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的五角星肩章突然让温昕心里震了一下。
心中让她激荡无比的某个东西,是一个军人的所有尊严和坚持。
除了凶、说话大声、不讲理外,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温昕绷了很久的嘴松了些,“来帮我下吧……”她把重心换在另一条腿上再蹲好,对只穿了件跨栏背心的男人说。“掐住这里,尽量让血管少出血。对,好,保持住这样……”
温昕指挥着厉铭辰,细细的白胳膊交叉在黝黑粗壮的男性双臂间,场面出人意料的和谐。
几年过去,人民医院的效率总算有了提高。厉连长两件衣服用完,支援的医护人员也赶到了。看着被推离的救护床,温昕喘口气,站起身,腰下的腿却像不是她的似的,酸麻的丁点不受控制,她人刚起来,就晃晃悠悠的又往地上栽去。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小护士早被叫走了,温昕身边此时只站了一个厉铭辰。
人民疾苦,解放军自然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厉铭辰条件反射的伸手、一回勾,温昕就直直被带撞进他怀里。
和一起摸爬滚打战友的满身汗味不同,她身上是香的,香味带电似的传遍厉铭辰全身,他胸前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紧缩……
温昕一米六五,厉铭辰目测一米八,他这回手一带,直接把“玲珑”的温昕的脑门撞到自己硬的像花岗岩的胸肌上。咚……“嗯!”温昕手捂额头,疼的眼睛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