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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的情绪低落起来,半晌忽然叹了个不属于孩子的气:“那我能不能明天晚上再回家?”

葛棠可吃惊不小:“你知道怎么回家?”

她点点头,像百岁儿说的那样,放光了怒,又安静了。

一直到睡前,葛棠终于想起问始:“相思你几岁?”

相思说:“五岁了,上个月过的生日,我是小母狮子。”

次口葛棠要上班,到医院较早,商亮刚起床去洗漱。葛棠煮了粥,陪百岁儿吃着,一边说起跟

相思的谈话,百岁儿笑得岔气:“还他妈母老虎呢!小狮子啥意思?”

相思啃着包子低吼:“狮子座、狮子座。”

百岁儿茫然,经葛棠注解才啧啧称奇:“这小玩意怎么啥都知道?”

葛棠也为之叹服:“她说她妈妈是画家,可能搞艺术的,给孩子灌输的知识也比较偏门。”

百岁儿又意外了一下:“画家?我还以为是大夫呢,看这丫头连阑尾炎都知道。”

“她姑姑是大夫,和她还有她奶奶都住一起,可能平时总说这些。小孩儿记东两才快。”

“快个毛。大亮一下午教她好儿遍也记不住是爷爷,喊我们俩都叫叔叔。”

相思也不替自己辩解,葛棠只好说:“你爸长得太不爷爷了。”

葛棠上班走没多久,葛萱来电话问要吃啥她给带过来,百岁儿直想求她:

“能不能连你都别带过来了?这是医院你挺个肚子来回跑什么啊?”

葛萱很伤心,她好不容易才找着点事情做:“那我去上班了。”

百岁儿一听:“得,那你还是领小西瓜出去玩吧。她也不在哪淘弄了本小人儿书,非让我给念

故事,烦死人了。”

葛萱这才欢快地挂了电话。相思可不愿意了,抱着书自己去另张床上看,叫她都不理。

商亮看乐了:“呵呵,挺有气性。”

百岁儿别有深意问:“像我吧?”

商亮摇头:“不像。你小时候越是谁嫌你烦,你越烦着谁,非得落一顿揍不可。”

百岁儿撇撇嘴:“白紧张了,还以为是我失散的妹妹,跑回来跟我争遗产。”

商亮寻思半天:“操!”忍着不踢人好痛苦。

百岁儿却成心倚伤卖伤,不知死活地追问:“有可能吗?”

商亮把话说得明白:“不用别人争,我死了一分钱都不留给你。”

百岁儿叹道:“你终于说实话了。所以我趁现在赶紧把媳妇儿娶了,骗你出点彩礼啥的。别晚

了啥都捞不着。”

他提起这话头,商亮面色凝重了些:“你和棠的事你们俩都想清楚了就行,尤其是你,别越不

让你越劲劲儿的。”

百岁儿这下不对付了。

商亮心知多说无益,点一句就了。既然葛萱一会儿过来,百岁儿也没什么事儿,商亮准备回河

北了,他没带电池的习惯,出来几天手机都打没电了。大概这些年当爹又当妈习惯了,临走前忍不

住再多唠叨一句:“你们都够聪明,得能善用才叫本事。我跟江子聊过,感觉小棠这孩子妥帖,百

岁儿你还差点儿。

别尽算计虚的,想点有用的。”

百岁儿漫应道:“想着呢。”

在以为葛棠是因他而被绑架时,他真是去认真想了很多,包括从来没有过的自我审视。以前总

是想着自己能给什么,那之后,好像更在乎葛棠要什么。

以前觉得自己也做了讨好的事,她却不知感恩,转变思维之后发现有些事做得真多余。

相思坐在床沿晃悠着两只小脚,吃着零食往窗外看,嘴里念叨:“你还差点儿。差点儿是什么

意思呢。”反正看百岁儿叔叔听完之后的脸色很可怜。

百岁儿瞪她:“杀了你哦。”

chepter 30 馥馥解语花

葛萱有了消闲好去处,连着两天,热心周到地在医院照顾百岁儿,可惜第三天百岁儿决定出院

了。大夫也给批了,葛棠下班过来收拾下东西,就近吃了饭,江齐楚开车送百岁儿回家。葛萱表示

担心:“再多住几天比较保险。”

葛棠第一个说:“不住,比五星饭店还贵。”

葛萱呵呵笑,在妹妹头上戳了一指:“把家虎。还没过门呢就管起账来了。”

百岁儿得意道:“不冲这个还不让她过门。”

相思仰头问葛萱:“把家虎是什么意思?”

葛萱解释不出,问妹妹:“她怎么还不回家?”

葛棠说:“今天一定送走。”像是回答葛萱的话,又像在自我保证。

她这话实难让人信服,百岁儿坐在副驾上,淡定地猜测即将发生的事。

“她一说‘明天再告诉你’,你又没一定了。”说着忽然回过头来,“说实话小西瓜,你要是

根本不想回你生活的那个地方,叔儿现在就去办个手续把你留我们家养了。”

几个大人都知道他是逗贫,相思听不懂,来回地看:“生活的地方?”

葛萱笑骂:“你怎么那么缺德?”

百岁儿振振有词:“那你说,什么人家孩子丢三四天了不知道找?”

都答不上话,葛棠摸了摸相思软软的头发:“联系到你家里,他们同意的话,你想在这玩就再

玩几天。”

她音调冷冷似不耐,但是手很温柔,令相思想起了妈妈。

百岁儿评价:“太惯着孩子了。”

江齐楚笑道:“不冲这个能让她过门吗?”一车人会心而笑。

后来百岁儿特意跟葛棠解释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有一点儿是,不完全是。

葛萱送人送上楼,顺便把这家又视察了一圈:床头柜上有护手霜,阳台里有瓶竹,茶几下有零

食,厨房有全套整齐的炊具,几只洗净的碟子还没收进碗柜,电饭锅上蒙一块永远漂白儿的百洁布

。显然是经小棠手收拾过的房子,上次来还没注意,这么越看越明了。

百岁儿捂着刀口半躺在沙发上,看她大屋蹿小屋的样子就好笑。人家小西瓜第一回上门都比她

老实,挨他坐着直打盹儿。江齐楚把药品和一个轻便的行李包递给葛棠,喊她姐:“喂,差不多走

吧,快九点了。”

葛萱不慌不忙退出侦察状态,“去我们家住多好,白天还能有个照顾。你不老实,刀口挣开怎

么办?”

百岁儿谢绝: “你在你也缝不上。”

葛萱没话反驳,到门口了问小棠:“你家明儿晚上做啥吃啊?”

葛棠下巴一指百岁儿:“他能吃啥我就做啥。”

葛萱撇嘴:“那没吃头,不来了。”

百岁儿拉着戏腔高喊:“慢走不送——”

葛棠将门反锁,回头看他发笑:“你这么大声动用丹田之气,刀口不疼吗?”

百岁儿笑道:“我进门伸了个懒腰那才真叫疼。”起身敲敲肩膀:“这孩子快睡着了,赶紧整

去洗澡。”

葛棠将二人全捉进浴室冲净了赶出来,自己才洗。出来一看相思还没睡,正吊在百岁儿背上陪

他看电影,不时被喂进一把小零食。葛棠责备道:“刷完牙了你怎么还给她吃东西?”走过去一看

是那种小颗的QQ软糖,再看相思鼓溜溜的腮帮:“还给她这个,根本不嚼,囫囵个儿就咽了。”

百岁儿是为了图清净。“不给她吃的老跟我嘟囔嘟囔。”看看手里的包装袋,没剩几粒了,干

脆全倒在掌心里托到相思面前,“都吃完拉倒了吧。”

葛棠管不了,坐到床边擦手霜。

相思抓过糖来念念有词:“我一颗,你一颗…叔叔?”

“嗯?”

“你说四个QQ糖分给三个小朋友,怎么分才公平?”

“杀死一个小朋友。”

“不行!”相思两手捂嘴,笑得直跺脚。

葛棠啪地扣上盖子:“商语——”

百岁儿相当不习惯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才应:“啊?”

“你能离那孩子远点儿吗?”

“真新鲜,我还不愿意让她贴着呢,大热天的黏糊糊。滚开滚开。”

相思完全没被凶恶的嘴脸吓阻,反倒钻进他赤裸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小心不碰到腹部的刀口

,指着那块胶布说:“有个小朋友阑尾炎手术不能吃QQ糖,我跟小棠阿姨就一人两颗。”

百岁儿张嘴去咬她手指头:“完了我把你和你小棠阿姨全吃了。”

相思佯装害怕,尖叫一声躲掉,在床上大笑着翻滚。

葛棠发现这两天下来,相思对百岁儿惧意没了,反而粘得厉害。而百岁儿对她也多了耐心:“

你现在又不嫌闹了?”

百岁儿很慈祥地说:“闹就闹呗,小孩儿么。笑声多治愈啊。”

可当大早这稚嫩的笑声就在耳边响起时,就是一种致残的折磨了。

“叔叔胡子扎手吖。”

“扎手还摸。别碰他,醒了又骂你。”

“呵呵,好玩。”

百岁儿哼一声,捏住在自己下巴上搓来搓去的小手,恨不得把她顺窗户撇下去。

相思根本是故意弄醒他,一见得逞立刻开心地提高了声音:“叔叔,跟我们下去晨跑吧!”

百岁儿睁开眼,瞧见半晓天色,扭头佩服地望着小棠:“你天天这点儿下去溜她?”

葛棠白眼:“我本来也跑步。”

“那也没这么早。”他又不是头一天跟她过夜。

“给你煮粥啊。”淘米进锅,下楼跑一圈回来刚好软糯喷香。

“哦。”百岁儿活动下脖颈,掐掐相思嫩白的小脸,“去给我找衣服。”

夜里又下了雨,小区路面微湿,草木枝丫抓满水滴。抬手拂过,溅了一身湿凉,惊动路边闲蹦

的几只小鸟叽喳乱叫,百岁儿搓着下巴目露杀气:“拿枪在这儿转两天你们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