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儿坏笑,“都像你似的八点睡十点起,一天睡半天儿就免疫力高了。”
葛棠瞥他,“你这跟我一个作息的人有啥资格瞧不起我?”
话都暗示到这般明显了,结果沙发那俩人还是没听出来。
葛萱听他俩拌嘴就只顾着笑。
江齐楚仰头看着葛萱,心里在想别的事,“我昨儿去接你,看你们大厦楼底下好像设了道卡
?”
葛萱点头,“防疫站的吧,在门口拿个小枪挨个儿测体温。”
江齐楚当时车停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得不是很清楚,回到家一忙起来也忘了确认。刚接到
几个员工病假电话,路上才想起这件事。葛萱大咧咧惯了,警觉性奇差,他不得不多嘴提醒,“你
们楼里可能是查出有甲流的了,自己注意点儿。”
葛萱挥挥手,“没事儿。开始说是疑似,下午行政就发通知说已经排除了。”
江齐楚听明白了,“…是你们公司的?”
葛萱嗯声道:“不过不在一楼层,那人是15楼产品中心的。”
江齐楚很无力,“15楼不跟你一样都搭高区电梯吗?”
“对呀。”葛萱忽地笑起来,“我跟余翔浅说,‘你有可能跟他密切接触过’。他说‘要死就
死’,把我撵出去了。不过我看也不像非典那么严重,他们出来进去的该干啥还干啥,也没几个戴
口罩的,呵呵。”
百岁和葛棠齐齐望向她,面对这个过份乐观者,两人神情惊人的相似。
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大适合笑谈,葛萱略脸僵了僵,再次强调,“人家不是甲流,医院查完
了。那人还坐了公司班车呢,要真有事儿早给一车的都隔离了。”
葛棠听到这儿才稍松一口气,“那你们不放假啊?”
百岁搓着下巴说:“要不你就说你发烧,肯定给你放假。”
葛萱是老实人,“早上测了,不烧。”
葛棠建议她,“怀里揣个热水袋。”
葛萱叹气,“会被余翔浅清出来的——在家办公。一样干活,工资打七折。”其实这些招她都
想过。
百岁沉吟,“这不逼着把热水袋换炸弹么。”
江齐楚无计可施地笑笑,“反正你多注意点儿吧,现在不比从前。”
葛棠点头,“你不是一个人。”
晚上回去的路上,百岁还说:“我要是江哥,干脆就趁这机会让葛萱辞职在家生孩子了。”
葛棠觉得他这办法太自私,“余翔浅还不得搬江哥他们家办工去?”
百岁哼笑,“那就让他丧失办工能力。”
葛棠相信他这话绝对不止说说而已,拍拍他攥起的拳头,无言以对。
非典那年百岁没在北京,他是有心来领略一下的,奈何车还没开上高速,就被老爹商亮毫无商
量余地拖回去关了起来。
而这次的流感,家里那边根本没人鸟他,百岁从这点就可以判断形势没多严峻。
尽管电视上报纸上描述得仍然很邪乎。
葛棠问百岁:“你们是不是戴个口罩保险点儿?”毕竟整天接触陌生人。
百岁不在乎,“不戴。上不来气儿。”
葛棠劝他为工作考虑,“顾客看着会比较安心。”
百岁更加不在乎,“我管他们…你怕我带回病毒传染给你?”
葛棠翻白眼,“切——”
“那你看好自己就行了。”想了想又强调一句,“别坐公交车。”
葛棠本来也没拿这当回事儿,可原本每个季度都回澳大利亚的Geo,这一季经理会被特批留在北
京参加电话会议。不能不说情况是糟糕到一定程度了。“听说国外死好多人了。”
“感冒发烧不赶紧治本来就会死人。”百岁振振有词,“外国人光吃肉不吃菜体质差,再加上
都有家庭医生,有个小病小痛就给药,冷不防遇到速度型病毒,来不及给药,才受不了嗝儿了。”
葛棠莫能与辨,也不多罗嗦,反正他又不是孕妇。
最让人担心的是葛萱,完全没有自我保护与保护子女的意识。
她那顶头上司余翔浅是嘴硬心软的人,嚷嚷着:“你这种时候生孩子?真是添乱!”但还是直
接批了长假,让她等这茬儿感冒过去再来上班,否则就是乱上加乱。
江齐楚本来还不知怎么开这个口,现在正好捡了现成,自然感激万分。
倒是葛萱没几天就不适应了。
江齐楚不太放心她独个儿外出,尽量晚出早归陪着她,无奈公司里好多事还是得他到场主持,
不能全天候。其他人也是上班的上班,各忙各的。
葛萱只好在家看电视。有一天看到某档养生节目,专家说孕妇过着她这样三饱三倒的生活会影
响胎儿智力发育,便理直气壮地搭车外出。
江齐楚没办法,建议她去陪百岁卖车。
葛萱说不爱闻汽油味,把昨夜剩下的饭菜装盒加热,给妹妹送爱心午餐。
江齐楚□乏术,由着她折腾。
葛棠估计她姐快待不住了,没想到自己成了她第一个消遣对象。
chepter 20 幸而爱,好好爱
接到葛萱电话时,葛棠在孟兆亭办公室,拿着份文件等他过目签字。
听见铃声,退出来拿手机。正说服加恐吓地劝她不要出门,孟兆亭将签好的文件拿出。
见她在电话上,也没打扰,文件轻轻放在桌角。
葛棠连忙对着电话应付一句,准备挂断。
孟兆亭摆摆手,“没事,该吃午饭了。”笑着望她一眼,“约了人?”
葛棠接收到小小的促狭,也笑了笑,告诉他,“是我姐。”
孟兆亭直觉地问:“找我还是找你?”
葛棠很不好意思地说:“给我送饭来。”
孟兆亭颇觉意外,中肯的评价脱口而出,“她看起来不像那么贤惠的人…我是说,以为她在
事业上投入的精力更多一些。”
葛棠忍着笑,夸张地赞扬道:“但是她精力比常人旺盛,所以事业以外的领域也比较投入。”
“好吧。”孟兆亭理解了这明显的恭维,“认识这么久了,也没尝过她手艺如何,这机会正好
。不介意我分半杯羹吧?”
葛棠说得含蓄,“我怕您吃不惯…呃,东北菜。”
孟兆亭不以为然,“我怎么说也是东北人啊。”
葛萱不忌讳暴露自己的缺点,大大方方把食物摆满了茶水间。
先不提味道,色香倒足够唬人,来往同事都用羡慕的眼光望向葛棠。
葛棠本以为自己那份给Geo了,乐得去订快餐,偏葛萱备得份量十足,几乎是带上了江齐楚和百
岁的份儿。
葛萱笑呵呵道:“我这不是连晚上饭也给你准备出来了吗!”她一脸的贤妻良母相,“你都给
我做这么久的饭了,我觉得我也得适当回报一下。”
葛棠心知她是闲得慌,在Geo面前也没多嘴,只闷头吃饭。葛萱厨艺状态不稳定,如今天这么超
常发挥时,做的东西也不算丢人。
对面孟兆亭大块朵颐的同时赞不绝口,又说:“据说小棠厨艺也不错。”
葛萱还一下没反应过来“据说”的源头在哪,只顾着高兴妹妹被夸奖,“对对对,她比我妈做
饭还好吃呢。”
孟兆亭与她相视颔首,转向葛棠微笑,“小凯吃东西可挑剔了,他在国外住一阵,最受不了的
就食物不可口。”
葛棠说:“他不喜欢吃西餐。”
孟兆亭摇头,“他被你宠坏了。人的胃远比心更忠实。”
葛棠忽然就想起百岁那个贪吃鬼。
忠实与否暂且不提,百岁的胃的确远比心更容易琢磨。
孟兆亭误会了她的走神,“抱歉,莫名其妙说起这个。”
葛棠回过神来,笑了笑,没多解释。
葛萱看着二人,插不上嘴,脑子里面胡思乱想。
孟兆亭夹了一口菜,“这菜心火候真好。想不到余翔浅那工作狂会培养出来一位这么懂得生活
的助理。”
“嗯,我们余总对于炒菜的理解是,熟了就中,千万别做多余功。攒出时间和柴火用来炒下一
道菜。”
“哈哈,的确是他的风格…”
余翔浅的事迹,葛棠是听姐姐说了不少的,那是个做什么都急性子的人。用葛萱的话说,屙泼
屎,喊三声,狗不来,他自己就蹲地上吃了。
“小棠笑得好诡异?”孟兆亭费解地瞧了半天,确定她的笑点与他和葛萱不同,猜测盒中美食
,“难道这些菜其实是你从餐厅买来的?”
葛萱喜上眉梢,“真的吗?我已经达到餐厅的水平了?”
葛棠鄙视地瞥她一眼,又想起她对余翔浅那番描述,笑不可遏。
百岁也是孩子气的急性耐心也不多,不过在吃东西这点上往往有极大的耐心。
午饭才过没多久,他来电话说有人送了一篓蚬子来,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早点回家做。
葛棠随口就应下了。心道那东西滚水烫熟了就能吃,也不过就烧一锅水的工夫,正常下班就饿
不着他。
结果下午的例会上,关于新产品的推广案,几个主管意见达不成一致,争执到七点多钟。
葛棠帮孟兆亭接咖啡时才发现饭点早过了,难得百岁竟也没个电话来催她。
发短信过去一问,原来人早到了楼下,车里听歌睡着了。
葛棠估算下大致散会的时间,让他多等会儿,再进会议室时,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秘书不时看手表的动作落入孟兆亭眼中,他若有所思地怔愣了片刻。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老大在思索方案,不约而同停止讨论,安静了下来。
孟兆亭抬头扫视一圈,“没问题了?OK,那今天先到这里,个别可以会后单独再约。小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