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手术,到现在还没醒?”路翰飞看起来比她还吃惊,“一般两小时就该醒了啊!你没去问主治医生吗?”
“问了。”韩念点头,“早上问了一次,医生来看过,并没什么问题,说可能各人体质不同,昏睡久一点的也有。”
路翰飞从沙发上站起来,远远望了一眼病床上沉静的唐亦天,以他的手术经验来看…唐亦天是在装睡。不过,他想起昨天小雅南在电话中对他的叮嘱——“路翰飞,你在外地没人看着你的时候,你最好能闭嘴就闭嘴,能少说就少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般不是说多错多,就是做多错多,要不就是自带作死功能。”
他低头看看韩念,唔,那他还是不说了吧!小雅南已经很温柔了,他也该乖乖听话!
“唔,可能伤口太深,失血过多确实会昏睡久一点。”路翰飞啧啧嘴,就是这样憋着,唐亦天还真有忍耐力。
“那今晚能醒吗?”韩念担忧地问,一早耀灵去上幼儿园,要是晚上回家既看不到爸爸又看不到妈妈一定会急坏的。
唐亦天昨晚的一刀,把韩念从歇斯底里与妄执无明中拽了出来,让她清醒地明白她的懦弱逃避将造成何等荒唐糟糕的局面。逼她面对现实,面对自己。
一夜的等待让她彻悟,时至今日的局面,都是她不肯接受不肯面对造成的。她坚持在自己的幻念中,甚至要求别人陪着自己一起疯狂,不过就是一种自私罢了。
韩复周对她来说是父亲,可对别人来说,并不是。他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一定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韩复周对她再好,也有亏欠别人的地方,他再慈祥,也有罪恶的一面,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今晚啊…”路翰飞纠结了,能不能,得看唐亦天的耐力吧。他摸摸下巴,想了想,“估计饿了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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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天确实醒了,也确实在装睡。疼痛是一方面,寒心是另一方面。韩念用死威胁他,对他来说,太过心痛,甚至比那把插进他胸口的刀更痛。
他睁开过眼,看见她伏在自己身旁,右手握着输液线,他想叫她一声,却没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醒来后,又要面对怎样的事。他不是逃避,只是真的很疼,他想休息一会。而这短暂的一会里,她能够寸步不离守在他身旁。
午后两点左右,唐亦天依旧这样静静地躺着,韩念又去找医生问了一次,虽然医生再次说他只是失血后的正常反应,她仍是心有不安。正好林秘书来医院,韩念拜托他一有消息就赶紧通知自己,她抽身回家一趟看看耀灵。
韩念走了有一小会儿,唐亦天才睁开了眼。林书文对唐亦天装睡的事一点也不奇怪,也就昨天唐亦天被送进医院时他才难得地惊慌失措。
见老板醒了,他恪尽职守地问,“要喝点水吗?”
躺了一天一夜,麻药的药效已经消退,唐亦天的胸口一阵阵如刀剜般的疼,没想到手术后竟比手术前更痛。一直在韩念面前忍着,也着实不容易。
整件事在林秘书看来都挺幼稚的,尤其是自己老板这样装睡的行为,表面看好像是让韩念担惊受怕了,其实遭罪的是他自己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实在无聊透顶。林书文年长他八岁,不知该说年轻真好,还是你们玩够没?
“找过张律师了,让他告诉韩念病情的人是苏海梅。”林书文说道,“看来苏海梅是真的很恨韩复周。”
唐亦天想稍稍动一天僵硬的身体,可一动那痛就翻倍,再挨一刀也不过如此。他咬牙抽了口气,“嘶…那也不奇怪,谁不恨呢?”
说到恨,他的绝不比苏海梅少,只是他恨韩复周,却始终无法下死手。
“所以这个张律师怎么办?”之前苏海梅就得到了消息,但她怕韩复周的病会影响法院对他的加刑审判,所以让张律师缄口不言。后来她手里的资料被唐亦天拿走,她再无筹码,自然希望韩复周用其他的方式死去。
“他既然敢告诉韩念,那么自然也会告诉韩复周。”唐亦天艰难地吐字,每说一个字都会牵动胸口的伤,“知道病情,对韩复周百害而无一利,苏海梅不过就是要韩复周死罢了。”
“我们叮嘱过他让他闭口,他还是说了。”林书文忍不住啧嘴,“他胆子很大啊。”
“他不过是为难罢了。”不知为何,唐亦天难得对外人也心软,大概是他越发明白为难的感觉了。她为难,他也为难,这个世界两难的事太多,谁都不可能利落地做出选择。
林书文耸肩,“那就留着吧,大部分时候他还是挺称职的,当初要不是他打听到消息,韩小姐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唐亦天勾起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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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韩念赶回了医院,拎着一保温桶的鸡汤。医生说唐亦天手术后只要醒来就可以进食,怕他昏迷太久没胃口,韩念炖了他喜欢的鸡汤,流食应该不难下咽,即使不想吃东西,喝点汤也是好的。
回来的时候林书文还守在床边,窗外已是擦黑的天,韩念客气地打开保温桶,给林秘书盛了一碗鸡汤。
鸡汤炖得极好,一开盖子,香气四溢。林书文接过碗,目光一瞥,明显看到床上的唐亦天睫毛微动了一下。从昨晚饿到今天,即使他耐力极好,这样一锅热汤搁在床头,想忍也很难啊。
林秘书喝了一口,称赞道,“这汤煲得真好。”
“好就多喝点。”韩念说着夹了一块鸡腿给他,“吃个鸡腿。”
林秘书来者不拒,即使吃相文雅,但那种细碎咀嚼的声音还是在安静的病房里听得真真切切。
唐亦天早就饿了,但是疼痛加昏睡让胃麻木了,此时林秘书在他身旁大口朵颐,即使他耐力再好,也无法控制的胃不被吸引。
鸡腿吃完,一碗汤喝尽,林书文递上碗,韩念问,“还要再来一碗吗?”
林书文没回答,躺在床上的人先回答了,“咕噜噜噜…”
林秘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给他盛一碗吧,我先回去了。”
第55章 PART55
调高病床,韩念给他盛了一碗汤,稍稍吹凉,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唐亦天并没想过会因为肚子饿得咕噜响而被迫醒来,此刻他既有些不甘,也有些尴尬。虽然香气扑鼻的鸡汤就在他嘴边,他却抿着嘴不愿松口。
韩念知道,他有足够的理由气恼她,怨恨她,甚至他拿热汤泼她也不为过。可他只是这样沉默着。目光清清冷冷,像一池无波无澜的静水一样,面容因为疼痛看起来很是憔悴,一整天水米未进,紧抿着的双唇有些干裂起皮。
她放下汤碗,给他倒了杯热水,插上吸管送了过去,唐亦天动了动双唇,开了口。“韩念,你现在照顾我,是为了保住你父亲,还是只是为了我?”
他不知道她的温柔的背后是否仍藏着一把利刃。爱情需要信任,他们之间还有没有信任,他已然迷茫。
韩念指尖一松,差点打落水杯。她抬眼看着他,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让她觉得害怕。她意识到,也许这才是她真正要离开的时刻。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她终究耗尽了他对她的全部感情。他是曾经欺骗过她,可她也没有信任过他,一切本就是一场因果轮回,没有对与错。
“唐亦天,你是不是累了?”她咬牙苦涩一笑,没让自己掉下眼泪来。短短几个月,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一直在折腾的她都累了,何况唐亦天。
他浅浅地点了下头,不可否认,他很累。
背负着忘不掉的仇恨和情感,即使相爱也太过折磨。那么伟大的,足以战胜一切的爱,是属于少女的幻想,而韩念早已不敢去想。在这个世界,奢求你爱的人爱你就应该知足,而奢求你爱的人永远爱你,奢求你爱的人和你爱他一样多,甚至比你更多,太过矫情了。
他们不过都是普通人,会爱会恨也会厌倦和疲惫。将心比心,如果有人把刀插进她的胸膛,离心那么近,那么心也会害怕。害怕爱而不得,害怕越是爱越受伤。
爱情里,如果有了害怕,就会有不安,有了不安才会累。害怕付出得不到回报,才会厌倦无止境的付出。而他会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其实我们都是执着罢了。我执着我的父亲,而你执着我…”一杯温水还握在她手中,一点点冷却,“如果我们都放下,也许会有遗憾,会有缺失,但未必有那么难。”
一场绚烂的烟火终有归于孤寂的时候,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亦有繁华落尽的终点。曾经有多么疯狂,最后就会多么淡然。曾经有多么深爱,最后就会多么释然。不是不爱了,只是累了;不是厌烦了,只是悟了。
如果说爱是为了让对方过得更好,那么如今的他们早已背道而驰。为爱执着,最后却把爱耗尽,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局。
“你能放下吗?”他看着她问。韩念看见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闪动着粼粼的波光。
“我不可能放下你,但是我可以放下感情。”她坦白,要她忘却这个人,忘却过去,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有放下未来,不再执着。“等你好了…就当我没有回来过。”她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此刻的自己——失去了坚强与自信的她,难看极了。
她知道,对于唐亦天说,他们可以吵架,可以争执,甚至有天大的矛盾,但她都不能离开他,他再恨她也不愿意放手,宁愿囚禁着她彼此折磨,相爱相杀,也不肯丢手。
她曾经那么自信,可如今她也不得不多一些自知之明。她没那么好,她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幸福,给予他的只有痛苦。而他…也终究对她心灰意冷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劲。“和我在一起很痛苦吗?觉得亏欠我?觉得不能为我做什么?”
韩念沉沉地点了一头,依旧不敢去看他。散落的刘海遮住她的眉眼,唐亦天看不到那双明亮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都闪亮的那双眼,多少年,他都住在那双眼中,早已习惯。
“是啊。在一起真的很痛苦,总会想起以前的美好,然后对比现在。总是缅怀过去,缅怀得多了,就觉得再也回不到曾经了。”他苦笑了一下,虽然疼,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可是不论现在美好还是痛苦,都不可能回到曾经,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你不会再为一块蛋糕而开心,我们要的东西太多了。” 她不是能乖乖等着他,他也不是不能让他的公主幸福,只是他们想要的,早已变质。曾经为一块蛋糕心动,当一直拥有时就会有贪念,当不再有时甚至会仇恨。却早已忘记,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没有约定俗成的付出与回报。
“小念,我累了。”
泪水泛湿,她不敢抬手去擦,她早已猜到他的答案。他们的爱,本就是在洪流中逆行,他一路牵着她,一旦放手,她怎么追也不可能追上。
“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那个人。”他说道,“我希望你幸福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是我真的累了…”
她咬着牙点头,一段感情的终结,她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挽留。因为他说都对,只是她明明觉得一切都是注定,明明觉得他放手是正确,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痛?就好像…当初一样痛,离开他,真正地离开他,太痛了。
他轻轻抬手,掠开那刘海,替她别到耳后,小指扫过她的耳廓,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说,“所以你能帮我个忙吗…”
韩念微微一动,抬眼看他,她原来竟从未发现,无论这双眼眸里有多少恨,有多少怒,可他看她的时候,都带着可以融化冰霜的温暖。
他那样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过往的一切他早已料到,再多的波澜也不过尔尔。“留在我身边别走,我太累了,追不动你了。留下继续痛苦,就算是偿还我吧。”
泪水从眼眶里掉落,韩念听见它落地的声音,很轻很轻的一声,砸在心上。他伸手托起她的脸,把她拉近,然后轻轻地吻上去,那样一个浅浅的吻,却像是用尽了他的全部生命。
“唐亦天,你恨过我吗?”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她,她没有回答,而如今她却把问题丢给了他。
唐亦天没有像她一样逃避,他的回答是,“怨过。”怨过你,却始终没有恨过你。
泪水在顷刻间涌出,唐亦天先是柔柔地看着她,最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痛苦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脑袋,“怎么这么多年,你哭起来还是一模一样…”
“那我哭成什么样你觉得好?”她胡乱抹着眼泪问道。
唐亦天轻咳一声,“那就这样吧,看习惯了,变了不一定认识了。”
“小念…”他又叫了她一声,“能让我喝点汤,然后再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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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灵对于爸爸妈妈出去玩的行为很是生气,要不是贺东言周末来看他,给他买了蜘蛛侠,他真的会很不高兴!
从陈婆口中得知唐亦天住院了,贺东言本想喜闻乐见,因为自己被唐亦天坑了!说什么合作了让自己负责,去盛世在唐亦天手下工作,没一天有好日子过!忙得他每天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
不过,为了避免韩念在医院被唐亦天这个混蛋欺负,贺东言决定还是勉为其难去看一眼好了。
贺东言去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唐亦天手术后第四天,刚拔了导尿管。唐亦天想上厕所,但韩念不许他下床,怕牵动伤口,硬是给他塞了个尿壶让他方便。
堂堂七尺男儿,躺在床上用尿壶,唐亦天着实解决不了,心理障碍很大。韩念撇嘴,“你就当我不再好了呗!”
唐亦天为难,“你就站在我旁边,我怎么当做!”
“那你闭眼!”韩念催道,“一个大男人,上个厕所怎么婆婆妈妈的…”
正巧这时候贺东言礼节性地拎着一束鲜花登场了。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唐亦天如今只能躺着,连自己上厕所都不能,贺东言得意极了。
“拔了导尿管可以自己下床的吧。”贺东言不怀好意地说,“唐总不是和我说,盛世的工作量就是这么大,说我干不了是我不够强壮吗?听闻唐总体格甚好,下个床而已,有什么难的?”
不过贺东言这一次作死没有被唐亦天秒杀,而是被韩念一个靠枕就砸了过去,“贺东言!你来拿尿壶!”
“啊?为什么我拿!”贺大少爷立刻抗议!他已经在盛世当牛做马了,难得有了翻身的机会,竟然还要扶尿壶么!
“因为他说上厕所身边有女人不习惯。”韩念说着就把他拽到了床边,“正好你是男人。”
“我是男人我也没看过他上厕所好吗!”贺东言泪流,“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看!”
别说贺东言了,躺着的唐亦天也很反对,“我也不想被他看!”
韩念摊手,“那你们说怎么办?”
为了不扶尿壶,贺东言赶忙举手发言,“我可以背他去厕所。保证不碰到伤口!”说着低头问唐亦天,“你觉得这样行吗?”
如此一看,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唐亦天果断同意了,“行。”
见他答应,贺东言如获大赦,赶忙放下手里的话,尽职尽责地把唐亦天架了起来,走了两步,他突然彻悟,“不对啊!我凭什么要扶他!”
韩念啧啧嘴,“哎,贺东言,你力气挺大。你走的时候,再扶他一次,今天解决问题了!”
第56章 PART56
贺东言虽然对自己干了护工的活很不爽,但没过两天他就又跑来医院了。这次还像模像样拎了两斤虫草来慰问,一副我带了东西你不能赶我走的架势。
韩念去拿检查报告的时候,唐亦天忍不住问贺东言,“哎,贺东言,你是不是除了认识韩念以外,没什么朋友啊…”
“…”贺东言正乐呵呵在吃果篮里的香蕉,一口就被噎住,憋得他捶胸顿足才得以喘气。“谁、谁说的?”
唐亦天最近疼痛缓解,人精神了,说话也铿锵有力了,“我看出来的啊。你看你除了平时找韩念外,J市这么大,我倒是没听过你和谁关系比较好。”
“我和韩念关系好,那是因为我们是同学!不代表我没朋友。”贺东言当即反驳。
唐亦天耸肩,示意他举个例子来听听。
“比如林蓁,是我大学学妹。”贺东言当即抓出一个例子。当初韩念结婚,林蓁是伴娘,他是负责背新娘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
“嗯,继续…”唐先生卧病在床,虽然有韩念陪着,其实还是挺无聊的。
“厄…甘愿我也认识啊!”贺东言又报出一个人名,说到甘愿,那是他的高中学妹,他们是J中的!与唐亦天和韩念不是一个高中的!唐亦天哪里会知道,他高中时和甘愿关系也不错呢!
“除了女的以外呢?”唐亦天瞥了他一眼,“你是妇女之友吗?”
“!!!”贺东言感觉到唐亦天又一次“从不好像”地鄙视了他。
鄙视他的成绩啊,能力啊就算了,这次竟然鄙视到了他的人际交往!简直欺人太甚!“怎么没有男的!”他抬手一指,就指向了唐亦天,“你不就是!”
“我?”唐先生无比吃惊,“你和我是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次贺东言终于理直气壮了,“我都扶你上了厕所!怎么不是朋友!一起上过厕所的,就是朋友!”
“咳咳咳…”唐亦天刚一笑,就牵动了伤口,疼得咳了起来。贺东言愤愤地把剩下的半根香蕉塞进嘴里。竟然怀疑他的社交能力,他贺大少爷不是没朋友,而是不屑于和别人交朋友好嘛!能被他看上的,应该倍感荣幸呢!
不和他扯皮,唐亦天喝了口水定气,“对了,我听说贺芃芃的事了…”
一句话顿时就叫贺东言又被噎住了,他不过就是想吃根香蕉,怎么就那么难呢!“贺、贺芃芃…什么事啊?”
“她不是你妹妹的事。”夺文件时苏海梅对唐亦天坦言,她嫁给贺观涛时改名换姓,生下的孩子也是前夫的遗腹子。全J市都以为贺观涛与续弦的妻子当年是奉子成婚,才会结婚后没多久就生下千金贺芃芃。
“你怎么知道的?!”贺东言把香蕉一丢。
“看起来你知道啊?”唐亦天反问了一句。知道贺芃芃的身世后他告诉过韩念,不过韩念早已知晓,那么能告诉韩念的人也只有贺东言了。
贺东言的脸蹭地一下红了,“我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啊!即使是你,说出去我也一样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