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干哑地这般低喃着,寒食捏紧手中的纸鹤低垂下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无奈,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多年前他初见清明的样子。
那时候的清明还是个多小的孩子啊,那般可怜,那般无依无靠,攥着他的衣角哭的伤心,比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凡人还要哭的伤心无助。
青色布衣的少年历神眼睛通红着望着那些凡人们为自己的亲人祭祀的样子,见他们或是嚎啕大哭或是濒临绝望的样子便会忍不住感同身受,明明眼泪对男子来说是再稀少不过的东西,可是天生见不得死亡的清明却总忍不住跟着那些人一起哭起来。
“寒食,寒食,那个人是死了吗?他的发妻哭的好伤心啊,他要是能活过来该多好啊……”
每每遇见这种情况寒食便会有些无奈,然而只要稍给他点安慰清明就会像是畏寒的雏鸟一般依赖着他,这种依赖无端地给了寒食一种莫名的感触,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明那双清澈的眼睛,寒食君更却是一朝沦陷,之后的千年便再没有回头。
“我看清明节对你,也不像一点想法没有,不然干嘛折这些东西,你……”
这般说着,萧南烛却是忽然停住了,因为眼看着寒食节那身破败的黑色衣袍他也露出了些许忽然明白过来的表情。毕竟身为历师的他自然知道一旦历神们的身形都开始残损了,那么也意味着这位传统节日很有可能就要就此消亡进而再诞生一位新的历神了,可知道是一回事,眼看着面前这还活的好好的寒食节,萧南烛倒是真有些难以想象有一天寒食会真的消失在这世上了。
寒食的身体状态实在是看上去不大好,这些年如他这般的生僻节日变得越来越不为人所知,就连有些基本的典故和风俗习惯都变得不为人所知了,可是这种整体的传统文化衰退是一种大趋势,即使这些不断消失的文化里面有着中国古代再灿烂不过的文明精华,但是人们却依旧在将他们一点点遗忘,而一旦有一天寒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那么于这位历神身上残存的最后一点传统文化的力量也就没了。
这般想着,萧南烛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毕竟看寒食节这么衰败的样子他也实在看不下去,可是清明这小子看着机灵其实笨的很,真等有一天寒食节没了有的他后悔的,而想到这儿,其实也不大爱管这种破事的萧南烛也是叹了口气接着冲表情惨白的寒食节开口道,“以前的人过寒食节,是为了休息烟火,敬告安危,现在的人普遍用电力和各种新能源,所以对火的敬畏也少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你这个节日就该消失啊,你有你存在的意义……再说了,你还没收了清明节为人民除害呢……”
这般说着,萧南烛注意到寒食的表情有些尴尬,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见去了的萧南烛也是笑着松了口气,所以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了拍寒食的肩后,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着开口道,“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领着你一起去市消防队之类的地方转转,前段时间有个消防员来找我驱过火邪,让你过去帮着他们给社区小学之类的科普一下防火知识肯定不错,你是寒食节啊,谁比你更清楚火灾的可怕啊,给他们讲讲介子推和重耳的故事,珍爱生命,远离火灾……”
萧南烛的这话让寒食节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半响白发黑衣的男人还是有些感激地冲萧南烛道了声谢,闻言的萧南烛摇摇手示意不用,只将一嘴的瘾都强行克制住,接着指了指目前还没放在浴缸里的太岁,冲寒食开口道,“谢就不用了,干好你自己的活儿吧,今天寒食节,你也知道湿气阴气什么的肯定都重,除夕昨天帮我算了下说今天指不定那个李市长就要遭什么殃,所以你在家好好看着,千万不要让任何不对劲的东西靠近太岁或是让他有什么异动,我听除夕说你以前也对付过这东西,要是他有什么不对劲动静,你就用这个压制住他……”
这般说着,萧南烛从手指间展开一张黄色的历纸,寒食仔细一看便见那历纸上有条面容狰狞,惟妙惟肖的黑龙,因为龙这种生物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基本上绝种了,所以寒食顿时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见状的萧南烛干脆地回了句死的便把这历纸丢给了寒食,而关于他为什么能将这从地宫中已死的黑龙制作成这张历纸,其实也和昨晚他和除夕的交谈有关。
除夕是老黄历中最年长,最强大不过的历神,多少年来他能这么一直延续下来也足可见他在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性,因为本身阅历的关系,他懂的东西自然很多,而就在昨天他根据目前的一些线索提出了萧南烛的那个锁扣可能是蚩尤一族的头骨制成后,萧南烛便干脆把他能看懂一些奇怪文字且手上还有一本来历不明的小册子的事给告诉了除夕。
这本小册子之前一直随那幅奇怪的画被萧南烛收了起来,所以除夕也没机会见过,可等这次见到了除夕却当下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因为这恰恰就是他和萧南烛提到过的那本藏着黄帝秘法的历法经,而关于除夕会知道的原因其实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自我诞生之日,轩辕氏就已经乘黑龙归天,我的前身是什么我无从知晓,只知道我生来便叫做除夕。因为历法的循环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形成,所以风俗习惯和相关典故也只是后世的人逐渐加上的……不过这历法经的事我却就是莫名其妙记得,连我自己都找不出根源。”
红衣历神的这番话让萧南烛有些疑惑,心里对于目前的这些复杂的情况更是有些头疼,由于那册子上的文字萧南烛有些看得懂有些也看不懂,所以其实对那册子上面说的东西也实在一知半解,然而在同除夕一起将那前几页的文字连蒙带猜又稍作整理之后,萧南烛竟意外地发现这册子里提到了一种奇怪的古代术法。虽然那方法复杂的让人眼花,一些重要的图解有些模糊,文字中更是有很多生僻字,可是在除夕的帮助下萧南烛还是看懂了一条内容,而利用这一点,萧南烛竟将那从地宫中带出来的龙骨龙皮都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留在了纸上。
“太岁是凶煞的岁星,可是遇到了龙的福泽也得黯淡光辉,这黑龙历……寒食你就留着,一旦太岁有异动便立即唤出黑龙将太岁给压制下去,李市长那边有我,你这边要是不方便就把清明叫出来别硬撑着,不过别去叫除夕啊,这点事用不着他操心……“这般冲寒食布置着工作,萧南烛还不忘假公济私了一把,寒食闻言点点头却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他一句是否需要帮手,而一听他这么说,萧南烛也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接着点点头便直接冲墙上的老黄历喊道,“当然啊,没两个专业保镖怎么行,这不他们还没来了嘛,诶,建党,建军,你们俩好了吗!!怎么这么慢啊!!人呢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安慰,感谢廊下檐姑娘滴地雷呜呜呜……
有两个画风不对的历神来啦,哈哈哈
第62章 【一更】
Y市在南方城市中一直算是个准一线城市,因为本身拥有多项地标性文化遗留建筑和省会城市的前提在,所以这些年的经济发展也是越来越见好了。李忠林这位Y市的现任市长在任期间为人正派,因为政绩不错所以如今也算是得了上面的赏识准备往省里去,虽然家里连着的两桩丧事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恍惚,但是碰上今天这种大日子他也总得提起精神来。
亚洲性的商务经济会谈,本来就是五年一度的,今年领导方面商量了一下决定在Y市办了,也算给李忠林的履历上再添一笔,因为Y市临海,所以这次也特意选了个僻静优雅的,能看见海景线的会场,为了这件事,李忠林这些天都一直留在政府办公厅的办公室工作,从布置会场到来宾安全都得一一落实,而打从几天前,Y市方面的行车安全包括正常的道路通畅就已经收到了警方的严密监控,务必要做到让每一位来到Y市参加会谈的大人物的安全能够得到充分的保障。
对于这点,Y市的市民们肯定也是心里犯嘀咕的,毕竟每次赶上这种大领导来开会就是这种架势,恨不得人人都缩着头不要出门围观才是最好,加上这地铁安检严格了不少,出门做个公交车都得小心翼翼,所以有关于这次亚洲经济会谈究竟来了些什么人他们又是来谈什么事,对于普通的平头百姓们来说则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听说来了个俄罗斯的领导啊,今天车子开过我们单位门口的啊?派头很大的样子啊。”
“哟,是普京吗?你手机拍到车牌号了吗?”
“特警拦着呢,哪里看的到啊,就看到一群外国人啊穿着西装笔挺的嘛……”
“诶,这几年这种安保可真严啊,其实哪那么容易出事啊……”
上班期间朋友或是同事间这般随□□谈着,提到这次经济会谈时候的口气也是不大上心,对于寻常人来说他们压根接触不到有关上层的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自然也不了解这次算是汇聚了目前半个中国商界,政界等领域最富有的大人物的经济会谈究竟打算商讨什么东西,而作为打小就是屁民一个,之前所见过的领导里最大的就是居委会主任的萧南烛来说,能穿的这么人模狗样且亲自搭着挂着市长牌照的车来参加这遍布高层人物的经济会谈,也真是人生头一回了。
“诶,先生您好,请问是李市长的朋友吗?请跟我往这边走吧,我带您从VIP通道进入。”
车一开到会场门口就有眼尖的漂亮接待过来给他开车门,挂着李忠林牌照的车这市里的大小人物都认得,自然也明白来的人肯定是李忠林的朋友,恰好这女接待刚毕业,二十出头的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所以今天也是卯足了劲打算表现表现。
可这一上午的来的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稍有些年轻的也和她爸爸差不多岁数了,而就在这姑娘忍不住觉得有些心累的时候,她大老远的就瞅见个三十左右,气质身材也不错的大帅哥从一辆挂着市长牌照的车里出来了。
这姑娘眼中的帅哥自然就是今天亲自来为李忠林保驾护航的萧南烛了,说起来他这年纪其实也不算年轻了,但是放在这一堆老爷子打扮的商政界精英里面妥妥的算出类拔萃了,由于他这车是李忠林的司机亲自开进来的,一路上负责检查的特警自然也不会太过严格,所以萧南烛一道领着两大活人进来也没什么人拦着,而就在由着漂亮女接待为自己打开车门后,难得收拾收拾换了身做工考究的黑色正装,所以显得身材脸蛋格外好看的萧南烛在微微地侧过头后,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就绽开了个笑。
“哦,谢谢。”
英俊深刻的五官带着些桀骜不羁的味道,身形健朗的男人与其说是来参加这种死板的经济会谈更像是来走秀的,漂亮的女接待打从看见他这一笑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而见状的萧南烛似不在意的收回视线,接着便冲车里头招了招手,开口道“走,一块儿进去。”
这般说着,这李市长的车里头又钻出来两人,女接待见状一愣,等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也是两个看上去长相气质十分显眼的男人,只不过相比起萧南烛来,这两人看上去显得更不苟言笑些,而就在她态度谨慎把这一行三人往会场里头领时,这一路她都能隐约听到后头的三个人在嘀嘀咕咕说着话。
“建党,建军,待会儿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待好,这边临海福气充足,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你们肯定知道的快,待会儿有什么情况你们就先护着台上说话的李忠林,知道吗?”
皱着眉这般说着顺手解开一颗衬衫上的纽扣,萧南烛这身一还是他今天早上出门才买的,刷卡付钱的时候他也没留心价钱。他平常随性惯了,作为自由职业者也不需要时常穿的有多大正式,然而真到了这种场面你不穿的体面点人家都不一定放你进来,而一听他开腔,打从刚刚起就一直在他身后憋着不说话的其中一位历神痞里痞气地挑起单边眉毛,接着便压低着声音道,“行了行了知道了,就你他妈最爱使唤人,待会儿来一个邪祟老子就送一个归西,好些日子没练枪法了正好松松筋骨……不过刚刚历师你和那前头的漂亮小妞眉来眼去的干嘛呢,这是一个共/产/党/员该有的样子嘛,建党你也看见了吧,快快快,训训他!”
这般说着,长相就自有一股凶悍桀骜劲的建军节坏心眼地撞了撞身旁人的肩,闻言也不吭声的建党一本正经地看了萧南烛一眼,端正严肃的长相看着就是个性格不好说话的历神,而一见建党节露出一副老/政。委要给自己上党课的模样,萧南烛这头就开始疼了。
“历师同志……”
称呼都用的极其老派,皱紧着眉头的建党节不亏是受过党的教育洗礼的,这一开腔都带着股老首长发言的味道。幸好走在前头的那位女接待什么都听不到,不然还可能还要笑掉大牙。
众所周知七月一日是建党节,八月一日是建君节,再加个十月一日建国之日,这三位都属于建字辈的公历历神也算是咱们国家根正苗红的三位本土化历神。
虽说算起来这三位其实年纪都不大,但是都是苦日子泡过来,也亲自经历过近代史战争,所以这三位历神的化身或多或少都沾着点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军人风骨,即使性格各不相同,却和军人出身的萧南烛相处的很是不错。
建军就不用说了,萧南烛的固定牌搭子。打的一手烂牌,每次都得输给不少萧南烛自己私藏的装备。这位历神看上去就是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样子,脾气挺冲身手也是好的可怕,我国这么多年的军务储备在这位历神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最原始的小米加步/枪到各种的现代化装备,萧南烛每次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嘚瑟都得翻半天白眼,对于这点建军这兵痞子模样的家伙倒是不在意,而他身旁站着这位,则是无论从性格长相还是各方面都和他有着天壤之别的建党节。
建党节算起来比建军是年纪大点,受过马列主义猫竹溪思想的洗礼,是真正意义上思想根正苗红的历神。萧南烛每次一听他和自己一本正经的谈话便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部队里每周末上党课的时候,可是架不住建党节身手好,所以这次他还是特意把他叫出来加班了。
因为李忠林这次这个经济会谈的现场状况十分复杂,他也得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历神在现场才放心的下,而相比较而言,近现代出生的这两位历神无论是从个人经验还是作战力方面都比较出色,所以为了应付今天这场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突发状况的峰会会谈,萧南烛便做了这样的安排。
李忠林是流年不利犯太岁才倒的霉,家破人亡,人财散尽本就是轻的,如今太岁要的就是他名利皆失,死无葬身之地。萧南烛既然开始承诺了要保他,就要保他飞黄腾达,从此事事顺利,如今这破劫是第一步,斩杀太岁才是以后要操心的事,于是等和这两位熟的不能再熟的历神随便胡扯了几句后,对他们俩能力绝对放心的萧南烛就同他们果断分开了。
因为到底是神明的化身,所以建军和建党一会儿就在人潮涌动的峰会会谈现场找不到人了,萧南烛见状把袖子口整了整便干脆地进了会场,他的出现李忠林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明面上他不能和萧南烛这样的身份有太多交集只能远远的冲萧南烛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而就在萧南烛顺着人群准备先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坐下等会议开始时,他忽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显得有些奇怪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昨天的一大堆地雷,用手机码的,所以感谢名单明天贴!
大家早点睡,么么哒
第63章 【一更+二更】
亚洲经济会谈Y市分会场内,一身西装革履的李忠林正同面前的几位杰出商界人士微笑着交谈着,有关于下半年Y市城区建设和多项政府招标的内容都将在今天作进一步的研究和商讨,在坐的这些自然也都是有意向参与到其中的各界人士。
省里的领导今天也来了好几个,因为都在前面和一些外企老板说话,李忠林也还没来得及过去打招呼,加上本身连着几天晚上他都没休息好,所以在和面前的一位外籍商人交谈的时候,他的秘书两次都以眼神提醒他不要走神,而就在抬手揉揉眉心以掩饰自己的疲惫后,精神状态并不太好的李忠林一抬头恰好便看见一身黑衣的瘦削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冲他点头致意。
心里不知道就松了口气,连着两天晚上都梦见自己被太岁害的死无葬身之地的李忠林脸色稍缓地冲萧南烛点点头,而在同李忠林打过招呼后,独自一人走进这走哪儿都是精英的会场内的萧南烛刚想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却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个显得有些奇怪的男人的身影。
三十岁出头,看着长相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瘦瘦高高,一身西装笔挺的像个成功人士,但是就是周身上下干净的不对劲,所以站在人堆里显得格外显眼。
因为寻常人到底会在身上留下些什么邪祟,或是嫉妒,或是愤怒,或是抱怨或是厌恶,总之只要不超标,都在正常情绪范围内这点邪祟也不算什么,毕竟从科学角度讲,一个人的身上也不可能一点细菌都没有,只要在外界环境中走动总会沾上点东西,同理,一个人的心理情绪控制也没道理会好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偏偏奇怪的是这人还真就一点不对劲都让人看不出,而就在心底疑惑的萧南烛没忍住盯着这个人看了几眼时,那白净男人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看着就怪邪门的,那长的妖里妖气的男的似乎是知道刚刚就是萧南烛在偷看他,看清他长什么样的时候还眯了眯眼睛后冲他飞了个眼,萧南烛见状也是一愣,哂笑之后便干脆插着西裤口袋转过头不去看那男人了。
毕竟他本来就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见过除夕那样的长相也不觉得这种男妖精似的男人有多稀奇,可是他这冷淡的反应倒是无意中让那男人对他上了些心,因为很快萧南烛便发现这一身考究打扮的男人直接冲他走过来了。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桃花,萧南烛倒是真有些无言以对了,他是真不打算和这种陌生人有太过交集,更不想借此让自己引起不必要的主意,可是他这么皱着眉一副明显不悦的冷漠表情倒是没吓退那男人,反而让他直截了当地就站到了萧南烛的面前。
“先生贵姓?”
声音里带着压低着的笑意,这媚气的男人比萧南烛个子矮些,堪堪站在他面前抿起唇角看他的时候还可以隐约看见他精致诱人的锁骨,见状的萧南烛一副瞎了似的错开眼,而见这男人一副不得答案就不肯走的样子他只能面无表情和他对上视线,接着扯了扯嘴角回道,“免贵姓萧。”
“哦,萧先生……一会儿有空吗?”
靠着墙点点头,说完男人慢条斯理的又抬头看了萧南烛一眼,这一眼就算是瞎的和萧南烛一样都能看出这人想勾引他了,而自打有了家室后萧南烛明显也自知应该好好做人的道理了,所以在稍稍往前了一步凑近了些这男人后,本就对这人的身份有些怀疑,正好趁着这机会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的萧南烛仔细打量了下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接着干脆歪着头冷着脸,一副十分没诚意地开口道,“对不住,还真没空。”
这话说的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这男人显然是头一次吃瘪,眼神中都透着股不悦和惊讶,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有股不大对劲的凶煞之气瞬间就透了出来,而就在萧南烛眼神陡然一沉想要抓住那层黑雾看个究竟时,有个外国男人用蹩脚中文说话的声音忽然在边上响了起来。
“嘿,孙昂,你还在这儿干嘛?不是说了要过去谈投资的事了吗?”
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抬起眼,萧南烛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正站着个高大阴沉的老外,一副不悦的样子显然是在冲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说话,而听见这外国男人叫自己,本还盯着萧南烛的这位孙昂先生似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接着强压下眉宇间的厌恶才转过头冷冷道,“我马上就过去,稍等。”
这般说完,这男人便低下头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萧南烛心想应该没自己的事了,便想继续去边上窝着,可他还没迈开步呢,这位孙昂先生倒是一抬手把萧南烛的领带也拉住了,而在注意到本还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英俊男人转瞬间便露出危险的眼神时,这个叫做孙昂的男人以一副十分玩味的眼神挑挑眉道,“萧先生,待会儿陪我吧,你会有空的。”
说这话时,萧南烛又一次嗅到了这个孙昂身上的那阵恶心难闻的味道,这一次比上次还明显点,感觉倒是和他之前碰到过的那些邪祟不大一样,可是看这人说话自如,躯壳完整的样子萧南烛一时间也不好判断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邪祟,而就在他一声不吭并不打算表态的时候,这位孙昂先生倒是转过身冲那外国男人点点头,接着便径直往会场中心走了过去。
沉默地盯着这男人渐渐走远,萧南烛好半响才面无表情般的把自己脖子上的领带给拆了下来,这难闻刺鼻的味道就和大肠杆菌一样他沾在身上,他光是凑近些都觉得呼吸道受不了,想到这儿皱紧着眉头的萧南烛就想把手上领带随手往口袋里一塞,可还没等他动作呢,转悠了一圈找好地形回来的建军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响了起来。
“历师啊历师,你说说你啊,不仅和人家姑娘眉来眼去,连公的都放不过了!我刚刚站在上面可都看见了啊哈哈,哎哟还扯领带你陪我我陪你人家不要你坏坏…”
说话间就和个缺心眼似的咧着嘴,建军节挤眉弄眼的表情看着就怪欠扁的,幸好他们俩站着的位置偏,所以这么压低着声音说话也不算丢人现眼,而萧南烛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后也懒得解释,直接就把手里这领带给塞他嘴里了,而本身就十分忌讳排斥邪祟的建军节叼着领带先是一愣,接着脸色扭曲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卧槽卧槽好恶心这是臭袜子的味道吗!不对不对是臭内裤的味道呕!!不对这是臭水沟的味道!!”
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把领带给丢在了地上还恶狠狠踩了两脚,萧南烛见状一阵好笑也没去管建军节,直接将视线转移到正在会场中心的李忠林身上想确定下他的情况,幸好今天李市长到哪里都是焦点所在,这么随便一找便立马找着了,而等他注意到此刻正在发言台前和人说话的李忠林时,萧南烛却忽然发现站在李忠林对面的赫然就是刚刚那个孙昂和几个外国人。
“你好,李市长,我是孙昂,登峰贸易公司目前在华的负责人,我们公司一直有计划在Y市建造厂区并发展业务,之前我的助理也有和您联系过,您还记得吗?”
微笑着这般开口,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有教养且颇有手腕,和李忠林说话的时候态度也算不卑不亢,由于在工业方面Y市一直是做的不大好,这些年李忠林也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对口贸易公司,今天恰好就是畅谈下半年发展计划的会谈,这位孙昂先生主动找上他来李忠林也不算意外,可是在听到登峰这个显然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名字后,本还态度算温和的李忠林忽然就阴沉下了脸色。
登峰贸易公司,著名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十几年前就在我国的多个沿海地区建有工厂,当时作为政府特批的外资企业带动了不少沿海落后地区的经济,许多因为本国经济面临失业潮的手工业者在登峰公司的帮助下重新获得了岗位,这同时也让这家公司拥有了显赫的声誉,政府方面给予了他们多项便利,也让这家公司在短短十年间发展了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的是,伴随着这家企业不断发展的同时,他们对部分厂区所在地造成的严重工业化污染也同时渐渐显露了出来,偏偏许多地方政府生怕得罪了这能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财神爷,只能对本地区因为污染和水质问题不断上升的民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作为同样属于沿海发展城市的Y市,其实打从好几年前起李忠林就不断地收到来自这家公司的企划案,可作为一个城市的市长,他深刻的明白一旦因为自身利益将沿海的这片区域交给这家公司,那么带给整个Y市的将会是祸及后代不知道多少年的污染和伤害,而想到自己曾特意去查找过的有关登峰重金属污染所导致的工人恶性皮肤病,肿瘤新闻后,李忠林眼神一冷便开口道,“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和你们公司交谈的必要了,临海工厂建造需要有明确的安全许可和证明,像贵公司这样长期排放重金属污染物的外资企业我觉得还是先内部整改好后再谈发展问题,毕竟早在之前你们联系我时我就已经说了,在我在任期间绝不可能允许……”
“李市长。”
猛然提高声音打断李忠林情绪激动的话,这个叫孙昂的男人似是觉得李忠林的反应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所以嘴角都带着些嘲讽意味的笑,见状的李忠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这位孙昂先生在从自己身边那个外籍秘书那里接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之后,接着便递到了李忠林手里。
“你可能误会了,我现在不是在和您商量这件事,而是将一个好消息转达给您……您还不知道吧?省里已经基本同意了要将登峰的新厂区建在Y市的申请,下半年Y市就将坐落下一家新的登峰城区,反正您的任期还有半年,到时候可以亲眼看着这所厂区在Y市建起来,这笔天大的政绩是算在李市长头上的,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一听这话李忠林的脸色就白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毫无预兆的慌乱,他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一直担心的某件事情发生了,太岁对他的报复终于从他个人波及到了整个市里,而想到那些没法控制的污水就这样被排进了海里,整个Y市的居民都可能由此患上疾病乃至丢了性命,李忠林的表情就变得铁青铁青。
“这不可能!我会向省里驳回这个提议,只要我不签字你们不可能在这儿……”
“谁说不可能呢?”
压低着声音这般开口,孙昂这般说着凑近了李忠林些,而在将自己的声音放轻到只要他和李忠林两个人听得见后,这个男人这才邪气地一笑缓缓开口道,“只要你陪你的妻女一起死了,这不就成了?”
“你……你……”
眼睛惊恐地瞪大,李忠林一时间就好像失声了一样一句话都没法说出口,而就在他同孙昂交谈的这短短几分钟,这次亚洲经济会谈就要开始了。
“李市长,我们……我们要准备上台去发言了……”
身旁的秘书语气担忧地冲李忠林开口,闻言的李忠林恍惚地抬头看了秘书一眼,好半响才颤抖着手接过了之前准备好的发言稿,见状的孙昂一副甚至的样子主动退后一步给李忠林让路,而眼看着这好像一瞬间丢了魂一般,所以连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的中年男人抬脚往台上走去时,这个面色白净,长相艳丽的男人和身旁的这些商界精英们一起配合着记者的闪光灯鼓起了掌,眼神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暗红的光亮。
“有情况。”
敏感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对劲的气息,站在人群后的萧南烛面无表情地皱起眉头,嘴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同时和他一起察觉到问题不对的建军节和建党节隔着一二层的距离之前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而在瞬间整个会场的灯光就暗了下来。
会场顶层的巨型投影仪在李忠林身后的墙上投射下幽蓝色的,有关于Y市未来建设的美丽剪影,为了避免外来的打扰,此刻周围所有的安全通道都已经暂时关闭,安保人员守在四周略有些放松的注意着会场的情况,而几乎就在这谁也没注意到的几秒里,这个此时站满了人的昏暗会场内部忽然就发出了一阵骚动。
一位政府官员模样的中年男人忽然倒地不起,伴随着他痛苦的嘶吼周围的一圈人都不明所以,发生这种突发情况所有人立刻马上想到的就是赶紧送医,可是这一个人的倒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很快的所有身处于会场里的人的身上都开始出现各种各样不对劲的过激反应。
省里的某位大领导抱着一个女接待员神志不清的在上下其手,两位IT公司的高层像是街头流氓一般在地上厮打叫骂,人类皮肤底下藏着的肮脏龌龊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发酵了一样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猛然间暴涨,各种负面情绪不断碰撞在一起最终引起的就是一场堪称地狱般的厮杀,而因为会场内一直播放着的过场音乐,外面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里面在发生什么,于是唯一能算的上在这场荒唐乱局中保持清醒意识的就只有萧南烛等人了。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建党!你在上面对着那些邪祟扫!我来救人!!历师!历师人呢!!”
嘴里骂骂咧咧着在一楼尽可能的救着这些神志不清的人,建军节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自然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在这方面更是专业的不能再专业,因为这会场足有近三四百人,这一时间便只有建军一个人在大呼小叫着把这些已经发了疯的人两拳头打翻在地上,而建党则早在一开始就在二楼找到了最佳射击位置,此刻骚动发生的时候,他便负责将那些飘散在空气中不断叫嚣着的人面邪祟挨个斩杀,而伴着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建军到处在找的萧南烛却在努力地试图靠近已经彻底被吓蒙了的李忠林。
“李忠林!你人呢!李忠林!”
在混乱的哭喊声中大喊着,萧南烛找到李忠林的时候他正位于播放城市规划影片的台上,不过此时他倒不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因为即使在黑暗中,萧南烛还是一眼便看到那个孙昂正站在李忠林的面前用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而伴着投影仪的灯光落到他们的身上,在后面墙上投射上影子,萧南烛只看见一个巨大狰狞像是雾状又有些许人形的怪物影子在撕扯着一个人类的身体,而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看上去完全是人类模样的孙昂就是那个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拼死打了两更……剁我一只手吧呜呜,谢谢大家的地雷和安慰,谢谢,真的谢谢明天周末,我会把大家的评论都回复一下的,抱住大家贝瑟芬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2-18 16:4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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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更】
危难就在眼前,任凭是谁都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李忠林被那个与他近在咫尺的叫孙昂的怪物抓住的时候,萧南烛刚好就从人群中赶了过来,因为本身情绪出现了极大的失控,所以一向沉得住气的李忠林竟像是丧失了生机一般任由着孙昂将他高举了起来,而眼见那怪物要夺走李忠林的性命,神色瞬间一沉的萧南烛也没停顿,直接便将倒在地上的一张折叠座椅抄起来对着那孙昂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啊——“
剧烈的撞击声伴着铁质椅子砸到脑袋上的声音发出一阵巨响,眼睛发红的孙昂措手不及挨了一下立时发出一声压抑嘶吼,他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住的会场内还会有来碍他事的人存在,所以对萧南烛这个不速之客完全是毫无防备,萧南烛自然是不管他有没有准备上去就给了他一凳子,而就在孙昂将通红的几乎快渗出血的眼睛恼火地转向了身后的方向,一记凶狠的折叠椅已经措手不及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不仅即刻便将他半边脸上完好的皮肉都打的翻卷了起来,更是将孙昂整个人连带着头部都歪曲的滚到了台子底下。
“好!历师!干得漂亮!”
拎着带血的折椅从台上缓缓走下来,把袖子卷了起来的萧南烛面无表情朝惊魂未定的李忠林挥挥手示意让他往安全的地方躲些,见状的建军节将面前两个不断嘶吼着的中年男人摁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冲萧南烛这么加油鼓劲般的喊了一句,而萧南烛倒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直接往那挣扎就要站起来的孙昂身上又狠狠的给了一下。
“啊!!!”
剧烈的疼痛让这个邪物无法控制的惨叫了起来,血肉的残损也让他内壳中的邪气更旺盛了些,萧南烛见状抬手便将一只掉落在地上的细圆珠笔扎进了这怪物的肩骨血肉里,而在用手死死掐住这男人的脖子摁在地上避免他再扑上来撕咬自己后,已经满手血迹的萧南烛有些冷漠地皱皱眉,接着抬起头便冲建军节来了这么一句。
“别他妈玩了,把你的兵赶紧叫出来,待会儿110过来了我解决。”
一听萧南烛这么说,建军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勾起嘴角边应了声好,萧南烛见状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了张昨晚刚捣鼓出来的历纸就摁在了孙昂的脑袋上。反正公安局那边彭东也清楚萧南烛整天干的都是些什么活儿,待会儿收尾的时候自然会有专人来操心该怎么来遮掩这件事,现在萧南烛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妖里妖气,目前还不出有什么问题的邪祟打到显出原形为止,而刚刚一直忍着没怎么大打出手的建军节现在却总算能痛痛快快地把这些邪门玩意儿给收拾干净了。
“嘚瑟。”
正在不远处收拾邪祟的建党远远地看着建军这样就冷哼了一声,听见动静的建军抬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邪祟,咧开嘴没皮没脸地笑了笑便回道。
“老子就是爱嘚瑟。”
这般说着建军抬头便冲建党节眨了眨眼睛,见状的建党节板着脸不吭气显然是对我党内部竟出了这么个人而感到痛心疾首,而在将自己发麻的手指活动了几下后,这位气势嚣张霸道,自有一股刚正之气的历神立时便抬起拳头朝着会场的地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建军之日,便是军魂凝聚之时。古有军神勇将如吕布赵云之类的存在,建军节作为一个现代的军神自然拥有指挥数万军魂的神力。这些军魂大多来自近现代的多次战争,在屈辱历史中苦苦挣扎不幸牺牲的军人们死后化作军魂不灭,之后便供建军节这一日的神明所驱使,不过这种危险的力量建军节一般也不常用,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他才会动手,而由于军魂本是一种自人身上落下的正气福泽,所以伴着这一阵让人险些忍不住俯首下跪的可怕威压,整个会场内一瞬间便乍现出了近百个装备优良的军魂,而就在这些由于孙昂的驱使而莫名壮大了的邪祟肆无忌惮地在会场内嚣张作乱时,这些军魂当下便做出了最直截了当的回击。
福泽吞没邪祟,军魂灌顶,金光刺目,那些被控制了心神的寻常人因此而停下了骚动的声音,会场内的乱象总算是得到了控制,而在另一边,萧南烛也在与孙昂这个罪魁祸首进行单方面的交涉,只不过显然相比起之前那种微妙而暧昧的氛围,此刻的孙昂倒真是看上去狼狈凄惨了许多。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冷冷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狼狈邪物,萧南烛脚踩住他布满血迹,显露出黑灰色内里的脖颈,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不算友善,毕竟刚刚这玩意儿可是实打实的想杀了李忠林,稍晚一步他就得真如了这邪物的愿,而眼见萧南烛离自己这么接近,眼睛充血通红的艳丽男人几乎快窒息般粗喘了几口气,而在阴冷的笑起来之后,他压着声音看着萧南烛开口道,“你……猜啊……不过让我来猜猜吧,萧先生,你是历师对吗?”
这般说着哆嗦着手抹了抹自己不断淌血的脸颊,这个叫孙昂的男人对自己的躯壳一直十分珍惜,眼见这躯壳被萧南烛打的濒临崩溃自然是怒火滔天,偏偏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压倒性的打伤他,能重伤到他的外在躯壳的必然是某种他极其厌恶的存在,加上建军节这么一发威他总算是明白过来刚刚是什么人伤到了自己,而想到这儿,这个仅仅只有躯壳才叫做孙昂的邪物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看着萧南烛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仇恨和玩味。
他叫孙昂,又不叫孙昂,原本作为一个邪祟他本不该拥有人类的名字,可是因为生来就比寻常邪祟多通了些灵智,所以他顺顺利利地混入了人类的世界,最后还得了像模像样的人类身份。
追溯到过去的话,在古时他通常拥有另一个名字,那时它身为带来无数灾祸中的一员时常伴着战争瘟疫和饥饿到来,而作为被诸多风水书籍如《云笈七签》等明确记录过的邪祟,这个叫孙昂的男人其实正是老话里所说的‘三灾八难’中的八难。
三灾八难,即传统黄历中时常会提到的集中人生大劫难。三灾有小三灾和大三灾一说,战乱,疾病,饥馑这三种为小三灾,风灾,火灾,水灾则为大三灾,八难者因为分别代表着人类最原始的几种极端欲望,而在过去的记载中这八难则分别是不废道心一难,不就明师二难,不托闲居三难,不舍世务四难,不割恩爱五难,不弄利欲六难,不除喜怒七难,不断□□八难。
因为到底是成了形又可以称之为灾难的大邪祟,所以除非他们自己主动暴露连历神都无法察觉此类邪祟的气息,八难原本也是以一个近乎以假乱真的人类身份活在这世上的,甚至可以说他活的比大多数寻常人还要肆意享受的多,一方面他以登峰这个公司的名义四处传播开灾祸和厄运,另一方面他则利用人类的私权不断满足他本身的各种欲望,负面情绪越来越多他就活的越来越好,相对的他的这副躯壳也会越来越完整逼真,而就在八难几乎认定自己已经可以独立主宰它作为一个邪祟所能行使的最高权力时,他却隐约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的气息从东南沿海地带的区域传来,而那赫然是消失了许久没有面世的岁星的声音。
岁星作为灾祸之首,凌驾于所有灾祸之上,它虽然无形无声却能够轻易将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邪祟吸引过去不断的为他所用。八难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岁星出世了,毕竟和平年代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一般岁星是不会轻易破土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人类的一次误操作采矿又一次造成了这种岁星被迫提前破土情况,而对于岁星向他传达的要将Y市北灾难厄运覆盖的讯息,八难当下也没耽误,直接便来到了Y市又亲自找上了李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