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听到这话,敛去脸上的神色,笑道:“皇上英明。”

庆丰帝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只是在看到不远处的三皇子时,神色又变得阴鸷起来,敛去笑容,面容冷峻,看起来和平常时的聂屹差不多。

霍姝既然遇到皇上,忙将先前搜山的侍卫给她的信号弹发出去,很快就见同样灰头土脸的虞从信带人赶过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虞从信先请罪道。

庆丰帝让他起来,问道:“火势现在如何?几时能扑灭?”

“皇上,火势太大了,可能一时半会不能扑灭。”虞从信实诚地说,眉宇间也有几分焦虑。

霍姝蹭到聂屹那边,仔细打量他,正要询问他有没有受伤时,听到那边的话,就叹道:“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

她的话刚落,就感觉到手背上砸下一滴水珠。

霍姝疑惑地抬头,眼睛又被一滴水砸中,忙闭上眼。

那水越来越多,很快地众人都发现下雨了。

听到霍姝声音的人都忍不住往霍姝这儿看过来,连庆丰帝也不例外,然后哈哈大笑道:“世谨媳妇果然像云海大师所言,是个遇难成祥之人。”

听到皇帝的话,众人心头都多了几分异样,难不成当年云海大师给卫国公世子夫人批字的结果是好的?

他们想再看看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的模样时,就见聂屹上前,将人给挡住。

聂屹挡住人后,伸手轻轻地为她脸上沾到的灰尘抹去,沙哑地问道:“你没事吧?”

霍姝摇头,她没事,很好呢。

聂屹看罢,忍住那股想要抱拥她的冲动,目光温柔地打量她片刻,方才去到皇帝身边,说道:“舅舅,雨可能会下大,我们先下山罢。”

得了皇帝的应答,虞从信也忙安排人过来护送皇帝下山,而他带着人继续去扑灭山里的火,顺便搜寻逃到山中的一些反贼。

一行人顶着雨,匆匆忙忙地回到相国寺。

雨下得并不大,仿佛是一场山火引来的雨,回到相国寺时,那雨淅淅沥沥的,感觉并不大。

相国寺里那些昏迷过去的僧人终于清醒过来,住持带着人过来请罪。

霍姝见没自己什么事,便退下去。

回到院子里,看到一群迷迷糊糊醒来的丫鬟婆子时,不禁想念她家胖儿子。只是她不知道皇帝的人将皇后和小皇子送去何处,现在也不好去接她的胖儿子。

霍姝有些郁卒。

她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正在屋子里转圈圈时,就见聂屹匆匆忙忙过来。

他的衣服都湿了,霍姝忙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下,说道:“世谨,皇后娘娘带着小皇子和阿镹一起离开相国寺,我要去哪里接阿镹?”

聂屹换衣服的动作微顿,见她一脸好想儿子的神情,无奈地道:“这次为了防止小皇子遇害,舅舅特地安排一个秘密之处,未保证安全之前,是不会让人过去接他们的,所以我们暂时也不能去。”

见她扁起嘴,他走过来,将她接到怀里,亲吻她的嘴唇,温声道:“你放心,阿镹不会有事的,你这次特地去救他们,皇后心里感谢你,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霍姝郁闷地点头,歇了现在去接儿子回来的心思。

没有儿子在,霍姝顿时懒洋洋的不想动。

聂屹看罢,不由得失笑,穿好衣服后也不忙着出去,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将她拉膝上坐着,低头蹭蹭她细腻的脸蛋,说道:“素素,辛苦你了,我刚才听江望说你昨晚所做的事情,舅舅很满意。”

霍姝回亲他一口,说道:“这没什么,和你们相比,我幸运多啦,至少不用被火药炸。”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霍姝就知道他们一定被火药弄的,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受什么伤。

聂屹失笑,又抱她一会儿,方道:“舅舅那边还需要我帮忙,我先过去,你昨晚一晚没歇息,先睡一觉好么?”

霍姝没有胖儿子可抱,哪里睡得着,但看他温柔的神色,勉强地点头。

聂屹温存地亲吻她一会儿,直到时间差不多,方才匆匆忙忙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第二更~

下章完结v

第167章

聂屹这一忙,霍姝就好几天都没见到他, 而且连皇帝都不在相国寺了。

她只睡两个时辰就爬起来, 见到邬嬷嬷和艾草等丫鬟惶恐不安的样子,安抚道:“没事的, 最多再待一天我们就能回府。”

邬嬷嬷等人被她的镇定感染, 终于安定几分。

事实上, 今儿一早她们醒来后, 就发现好像变天了, 整个相国寺戒备森严,那些僧人行色匆匆, 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一股血腥气,直到雨水的冲刷, 才慢慢淡去。

可那种紧张而凝滞的气氛, 依然让人感觉到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们昨晚睡得昏沉,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醒过来后, 就见她们家小姐一身湿嗒嗒地回来, 接着发现小主子不见了,询问后知道小主子被送出相国寺,而她们这些应该伺候的下人,昨晚竟然昏睡不醒。

这么多的异样,要说没事谁信?

先前趁着霍姝歇息的时候,邬嬷嬷寻了个守院的侍卫询问情况,虽然侍卫透露的并不大,但邬嬷嬷看着相国寺后山在雨雾中冒着腾腾黑烟的方向,如何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多可怕。

见到霍姝好好的,小主子也安全,邬嬷嬷等人方才松口气。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某人昨晚做的事情,如果知道,不是松口气,而是被震惊到不知道怎么反应。

霍姝醒来后,简单地洗漱一番,就去探望外祖母。

虞老夫人和虞五夫人都已经醒来了,坐在屋子里没有出门,而安阳郡主还在歇息,毕竟昨晚折腾半宿,安阳郡主怀着身子,比不得常人。

见到霍姝过来,虞老夫人凝重的神色终于松缓几分,忙拉着她问道:“素素,你没事吧?”

霍姝笑道:“祖母,我没事,你放心吧。”

虞老夫人确认她没事后,方才小声地问道:“素素,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虞老夫人的反应比其他人更敏锐,从她醒来的瞬间,她就发现异样。毕竟老人家觉浅,从来不会像昨晚这般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整个身子都是酸酸麻麻的,可见是睡得沉了。接着外面巡逻的侍卫换了一批人,更让她察觉到出事了。

霍姝安抚道:“祖母莫要担心,没事的。”她想了下,低声道:“这次相国寺的浴佛节,几位皇子和忠义王联手,想要除去小皇子和皇上,不过皇上已经识破他们的阴谋…”

霍姝将昨晚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一遍。

虞老夫人倒抽口冷气,骇然瞪大眼睛。

霍姝忙为她拍抚胸口,生怕老人家吓到。

不过虞老夫人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就接受这骇人听闻的事情。

沉吟片刻,他低声道:“我知道皇上的心思,那几位年长的皇子看不惯小皇子,想除去他,不过他们未必有这胆量谋害皇上,应该是忠义王想要谋害皇上吧?”

那些皇子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弑君弑父的大逆不道之事。他们之所以和忠义王合作,不过是想要借忠义王之手,趁机除去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以几位皇子的心思,先除去那嫡皇子,日后再各凭本事谋求那位子,反正所有的皇子都掺和进这件事情,届时他们的皇父想要怪罪,也是法不责众,除非他真的能狠心地将所有的儿子都废了。

至于忠义王,这次进京,忠义王也未曾想过要谋反,毕竟这不现实,也不符合道义。

忠义王要做的事情,便是为父报仇,杀死庆丰帝。他有底牌——威力巨大的火药,还有几个皇子、太后、泰宁长公主等人的势力帮忙,借着这次的浴佛节,让云海大师帮忙,将庆丰帝诱去相国寺的后山,那里埋了火药,能将他炸死。

忠义王这次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庆丰帝。

反正只要等皇帝死了,皇后的嫡皇子也被害,届时那些皇子为了抢那位置,无瑕他顾,届时他可以借机帮某个皇子,将这水搅得更浑,整个皇朝会被搅得乌烟障气,也方便他们行事。

虞老夫人很快就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为忠义王的大胆疯狂心惊。

为了杀死皇帝,忠义王不惜与身试险,还真是疯狂。

虞老夫人摸摸霍姝的脸,轻叹道:“幸好你们没事…”转眼一想,皇帝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可见他也是个疯狂的,竟然真的将计就计去相国寺的后山,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以身试险,但从中也可以看出皇帝的魄力。

只是虞老夫人仍是不太苛同皇帝的行为。

正想着,就见孙子虞从信风尘仆仆地进来,身上的衣服沾着灰的、黄的污渍,头发沾着水珠,整个人狼狈不已。

看到虞老夫人等人好好的,虞从信放下一颗心,对虞老夫人道:“祖母,皇上刚才已经在羽林军的护送下回宫,等到下午,你们也回去罢,这里不能待了。”

今日原本是浴佛节,来这儿的女眷就是为了听云海大师开坛讲经而来。不过现在看相国寺的情况,是没办法开坛讲经,加上云海大师的叛变,给相国寺带来极大的麻烦,要不是相国寺是百年前太.祖皇帝亲自封的国寺,只怕庆丰帝就要对它问罪。

虞老夫人点头,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霍姝和虞五夫人都忍不住看他,霍姝今日挥挥手就走,没有让人去特地打探,生怕犯了什么禁忌,所以她也不知道其他的后续情况。

虞从信接过虞五夫人递来的茶水,灌了半壶的水后,方才道:“昨晚爆炸时,大皇子在皇上身边不慎陨命,三皇子妃为了阻止三皇子,被人毁容,太后和泰宁长公主刚才被人在后山的一处山洞里找到,现下已经送回宫里…”

随着虞从信的叙说,几人瞪大眼睛。

霍姝奇怪地问道:“三皇子妃今晚真的跟着去阻止三皇子?”

三皇子狼子野心,竟然和忠义王合作,可见他也是谋划许久。只是没想到高筠竟然会知道,而且脱离人群,亲自跑去阻止他。

高筠的行为让她十分意外。

虞从信淡淡地道:“三皇子妃与三皇子是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知道三皇子的阴谋,她为了向皇上投诚,早早就向皇上告秘。”

高筠此举也是破釜沉舟,她知道三皇子没有拿她当妻子看待,而母亲和外祖母的心思她也清楚,更清楚她们是斗不过皇帝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她去投诚,只希望皇帝事后不要杀母亲和外祖母,给她们一条生路。

这也是今早霍姝会看到侍卫背着高筠一起下山的原因。

霍姝不禁对高筠有几分敬佩,以往高筠确实任性,仗着太后的宠爱胡作非为,但被伤过了,她终于明白过来,所以才先去告秘。

虞从信说完,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果然,等到下午时,已经缓过来的相国侍的僧人过来通知众人,可以回去。

除了那些被绑架的宗室女眷,其他那些都陷入昏迷的勋贵女眷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翌日醒来后,就发现变天了,看到由荣亲王率令的围着相国寺的西山营人马,哪里还敢派人去打探。

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能窝在屋子里,心不在蔫地等待结果。

至于浴佛节听经礼佛之类的,现下也没这个心思了。

霍妙扶着靖安侯夫人上马车时,忍不住转头看向不远处卫国公府的马车,就见到霍姝扶着丫鬟的手上车。

霍妙忍不住咬了咬唇,她虽然不清楚昨晚发生什么事情,可却打探到云海大师给霍姝的批语。

当听完那批语时,她忍不住想哭。

祖母她们真的错了,错得离谱,就因为当年云海大师的批语,将霍姝送走不说,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善待她,反而因为她生来克亲,对她十分厌恶。

霍姝的命格确实是不好,但是如果有一个向善的人引导的话,或许如云海大师最后的批语所说的那样,能遇难成祥,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否定她,认为她无法向善。

靖安侯府没有做到,但虞家做到了。

祖母她们真的错了啊!

如果当年祖母能好好地对待没了母亲的霍姝,没有一意认为她就是个凶煞之命,永远无法改的,是不是如今靖安侯府就不一样了?祖母也不用死…

霍妙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她只能满身遗憾地跟着靖安侯夫人一起离开相国寺。

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晚了。

霍姝刚进京,就接到一个消息,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已经平安回宫,她家的胖儿子也在宫里,和小皇子一起玩。

霍姝听罢,整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霍姝打算明天就进宫去接儿子。

回到卫国公府,聂屹还没有回来,她先去上院给老卫国公夫妻请安。

难得的是,老卫国公夫妻都没有歇息,从聂老夫人脸上不安的神色,霍姝知道他们应该也知道昨晚的事情。

见到她时,聂老夫人就拉着她的手急忙问道:“你们没事吧?世谨和阿镹呢?”

“世谨还在忙,阿镹在宫里的皇后娘娘那儿。”霍姝答道。

聂老夫人听说孙子和曾孙子都好好的,终于放下一颗心,倒是老卫国公想得深一些,问道:“皇上可无事?”

“祖父放心,皇上一切安好。”

老卫国公抚着颌下花白的胡子,继续道:“昨儿三更半夜,相国寺那边突然起了大火,我们都很担心你们,没事就好。”

霍姝微笑着应道:“让祖父担心了。”

老卫国公又问几句话,就让她回去歇息,而他则去到书房,将管家叫过来,嘱咐他几句,便让他下去。

等屋子里没人后,老卫国公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情,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到相国寺那边起火,也以为是天气热了,容易引起山火。不过老卫国公手下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手,倒是很快就得到点消息,知道几个成年的皇子和忠义王勾结之事。

不管是忠义王所谋之事,还是皇子们所谋之事,老卫国公都觉得他们简直是没理智,皇上登基近二十载,对这大夏江山的掌控可不是一个远在藩地的藩王能奈何的,就算他们有新研究出来的火药又如何?

说到那些威力巨大的火药,老卫国公就忍不住想到当年长子救驾身亡后,先帝的态度,着实让他寒心。先帝当年宠爱丽贵妃所出的七皇子,欲要废太子另立七皇子,可惜太子能力出众,最后硬生生地夺得那位置,成功登基,反而是七皇子,被迫就藩。

只是他没想到,先帝如此宠爱七皇子,就算是死前,也为七皇子安排后路,这改进的火药方子就是一个道人献给先帝的,先帝竟然将它秘密送给就藩的七皇子带去,让忠仆将留在宫里的那份给毁了。

先帝真是个糊涂的!

只是,他不明白,皇帝为何明知道相国寺的后山如此危险,仍是以身试险呢?那里有什么值得他去试险的?

心里虽然奇怪,老卫国公暂时也无从得知,只能等孙子回来。

翌日,霍姝就进宫去接她家的胖儿子。

霍姝来到凤仪宫时,就见到端庄雍容的江皇后坐在榻上,笑盈盈地看着小皇子凑到躺在旁边的小婴儿面前,拿着一个包子在叫弟弟,一边想喂弟弟吃东西。

“阿镹还小,不能吃包子,只能喝奶。”江皇后笑着道。

“喝奶?”小皇子奶声奶气地看着母后。

江皇后笑着点头,见霍姝过来,让人给她上茶点。

霍姝看到被照顾得好好的儿子,整颗心都软下来,直接将他抱起来,亲亲他的小胖脸,见他睁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吚呀地叫着,简直爱到心坎里。

“娘娘,谢谢您照顾阿镹。”霍姝诚心诚意地感谢。

皇后笑道:“是本宫和小皇子要感谢你才对,若非你来得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霍姝看着睁着一双灵活大眼睛看着她的小皇子,心知就算她不过去,其实皇上也会派人将皇后和小皇子保护好,只是可能会用到潜伏在暗处的暗卫,不过因为她及时出现,所以没有用到那些暗卫,减少了很多麻烦。

皇帝在行事时,已经将她也算计进去,知道她定然不会放着皇后和小皇子不管的。

霍姝接到小儿子后就出宫,现在非常时期,霍姝也不敢在宫里逗留太久。

和霍姝一起出宫的还有抱着孩子随皇后一起进宫的元武。

回到府里,霍姝先抱着阿镹去给聂老夫人请安,让老人家看过曾孙子后,方才抱着孩子回凌云院,接着叫元武过来。

“你昨儿在宫里,可有见到世子?”

元武道:“见到了,世子过来看了小主子后,就离开了。”

霍姝听罢,知道聂屹可能依然在忙,便没再询问。

京城的夜晚陷入一种深沉的宁谧之中。

聂屹带着几个属下,来到天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

牢房里关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犯人,一双隐在凌乱的头发后的眼睛阴鸷狠厉。

他打量聂屹,呵呵地笑起来,阴森森地道:“你这小家伙,就是聂修彦的儿子吧?没想到他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聂屹神色平淡,不为所动,说道:“忠义王已经伏诛,凤阳郡主倒是活着,皇上说罪不及妻女,可以网开一面,夺去她郡主之位,贬为庶民。”

听到这话,那男人龇目俱裂,扑到牢前,捶击着铁门,“你说什么?”

聂屹冷淡地道:“我想,你应该听清楚了。”

“不可能,烨儿不会死的,周晏不能杀他!”他怒吼。

周围的侍卫见他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朝他怒目而视。

聂屹平静地道:“为什么不能?你躲这么多年,就是想让皇帝认为你死了,忠义王要为父报仇,他在相国寺后山埋火药,趁机引皇上过去,想要将他炸得粉身碎骨。可惜皇上早有准备,没什么事,反倒是忠义王行事暴露,罪证确凿。忠义王谋害皇上,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欺君罔上,实乃当诛。”

男人听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是我棋输一着,周晏你够狠,为了引我出来,竟然以身涉险,怎么就没将他炸成碎肉呢?我的烨儿…”

说着,他突然呜咽出声,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聂屹平静地看着他哭,神色未变。

等他哭声小些时,聂屹继续道:“你这些年来一直藏在南疆,利用南疆对大夏的怨恨对付大夏,你错在不应该为一已私怨,与外族勾结,暗中残害忠臣,否则皇上也不会将忠义王一脉赶尽杀绝。”

“你懂什么?”伏地大哭的男人怨恨地吼道:“是周晏抢了我的皇位,父皇当年本来是要将皇位传给我的,可是周晏给父皇下药,趁着父皇重病之际□□…本王不甘心,本王才是皇帝,我的烨儿才是太子…”

聂屹冷漠地看他疯癫的模样,也不理他,转身离开。

走到隔壁的一处牢房时,聂屹看向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的女人,她肩膀上的衣服血渍斑斑。

那女人用阴狠的视线看他,恶狠狠的样子,宛若有什么深仇大恨。

聂屹冷冷地道:“你是南疆乌日族的公主伍思云,乌日族族长之死并非大夏君王所为,而是假死的忠义王所杀,这些年来,你们乌日族一直想要为族长报仇,潜伏在京里行事,可惜却是认贼作父。”

“不可能!”伍氏怨毒地看着他,“你别挑拔离间,我只恨没能及时杀死小皇子让那狗皇帝痛苦。不过我也不亏,就算我死了,也有狗皇帝的几个儿子陪葬!”说罢,她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畅快。

聂屹见她执迷不悟,懒得搭理她,直接离开牢,去乾清宫汇报。

过了几日,霍姝就听说外面的消息。

听说南疆的乌日族人混进京城,欲要谋害皇帝,浴佛节前一日,南疆乌日族的反贼混进相国寺,大皇子与五皇子不慎死于反贼之手,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也不慎受伤,如今都在府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