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浩然穿越遇见古以笙
作者:桃桃一轮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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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我被《谁说大象不会跳舞》的编剧桃哥哥约出来了,说他写了个新剧,要我和《牵着猫的童话》的男主角古以笙一起演。
我闪着星星眼,浑身的斗志都燃烧起来了,“好!好!”
“好了,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走了。我很忙的,所以这个给你…”桃哥哥从包里掏出一厚一薄两本书和一张类似磁卡的借书证,“我没时间去市图书馆还,你帮我还一下。”话音刚落,这杀千刀的桃哥哥已经在五米之外的门口了,连帐都不结的。我坐在原处,头顶飞着好几只乌鸦。
我就是这么善良,才一直被他欺负的,小时候,连买跟油条都要打发我去的。我在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中结账走了,看看桃哥哥那两本书,《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和《时间简史》,我脑后那个汗啊,哗啦啦的,他从小就喜欢看这种不正常书!(古代众文人和霍金:我们怎么就不正常了?)
当我来到市图书馆的时候,已经不是满头大汗了,而是瀑布一般的汗。我苟延残喘,摸索着走进图书馆,话说老子在这里混了20几年,今儿个还是第一次来这神圣的地方。肯德基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高尔基:我掐死你!),从小到大,我除了课本,就没上过几次阶梯。
里面的空调真舒服,我一进去,就发现好多趴在长桌上睡午觉的人,他们都是假借爬楼梯之名,过来梦会周公的。我因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还书是个什么程序,于是溜到一个位置上,打算观察一下人家是怎么还书的,我再依黄瓜画萝卜。
谁知,这大中午的,我只看见一个个进来睡午觉的人,愣是没一个过去借书还书的人。现在的中国人,怎么可以这么堕落!我感到一阵巨大的悲伤,肯德基,大家都在进步的阶梯上睡觉呢,怪不得你家的上校鸡块都买不出去。(好冷的笑话…)
百无聊赖中,我从包里掏出比较薄的《时间简史》。记得高中英语课本上还有一篇文章是专门介绍这本书的作者霍金的,那时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那就是霍金既然浑身只有两个手指能活动,那他老婆怎么还为他生了孩子?孩子从哪来的?
啊!那浑身瘫痪却才华横溢的顶级教授啊,美丽的姑娘倾心于你为哪般?
几年后,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揭开了这个不普通家庭的神秘往事!
是情?是仇?
一本通俗易懂的《时间简史》,包含了怎样的惊天秘密?
想到这里,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翻开了《时间简史》的第一页,马上被深深震住了——我居然一句话也看不懂!原以为这是一部涉及家庭伦理、情爱纠葛、悬疑艳*情的小说,没想到这居然是一本介绍宇宙OOXX的无聊书籍。(你才无聊呢)
我又随手翻了几页,终于丧失了耐心,把书一扔,正想趴下睡觉,却发现我的手粘在了书中的某一页上。桃哥哥那个OOXX的!不知道把什么胶洒在书页上来捉弄我这个善良的人民…我奋力一拔,居然没拔起来,定睛一看,我倒吸一口空调冷气,我…我的手…居然吸进书上那个“虫洞”的示意图里!我临危不乱,快速看了一下注解:“虫洞”即连接宇宙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它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婴儿宇宙连接起来,并提供时间旅行的可能性。
眼看虫洞越来越大,而我的手也越陷越深的时候,我回忆起自己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两部穿越小说,分别为stein的《狩猎美男》和小鱼大心的《色遍天下》,那时我只有羡慕的份,谁知穿越年年有,今年到我家?我一紧张,手一抖,书掉在地上,我竟然没有被吸进去。丫的浪费感情了…
我愤然拾起书,背上包,直奔管理窗口,虽然不知道还书是个什么程序,总之先还了再说。偏偏我走到窗口的时候,手贱,又想看虫洞最后一眼,于是翻开了,伸出食指去戳了一下虫洞的图,然后毫无预兆地,就这么眼前一黑…
耳边,仿佛响起韩红的歌声:“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耶~~”
忽然冒出来的导演:好,开拍!

老子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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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这就开始演了?!我还没看剧本呢?!!!
算了,按照一般穿越文的剧情演吧,说不定桃哥哥设定我是什么皇女之类的。
一道金光凌空劈下,我落进一个美男如云的地方,各色美男一字排开,高声唤我为圣女…以上纯属我在绝望之时的幻想。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人穿越过来,不是在雅致的小楼里,就是在美男的怀抱里,而我从天而降之后就跌坐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右边一个竹编的垃圾筐,里面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什么鱼头啊,猪尾巴啊,还有香蕉皮苹果皮,碎衣烂布。左边也是一个垃圾筐,里面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什么鱼鳞啊,猪毛啊,还有葡萄皮橘子皮,脏鞋臭袜。最不可思议的是我的正前方,还是一个垃圾筐!里面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观众:走了走了,不看了不看了…)那个垃圾筐边上,有三只黑黑的大大的老鼠,色溜溜地正在企图对一只灰色的猫实施轮X,正所谓老鼠怕猫,那是谣传啊。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打了个大喷嚏,那几只色老鼠看了我一眼,继续干坏事。我才发现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而更加骇人的是,我居然变成一只狗!苍天啊,大地啊,你干吗嫉妒我的美丽啊!人家女猪穿越,就算不穿到一个美人身上,也至少保持本人的面目,可是我…我居然变成一只狗!我宁愿变成冯巩…我环视自己一圈,发现我浑身的毛可长了,白花花的,怎么有点像萨摩犬?不管了!我摆出可爱的姿势,保持了大概十五分钟,愣是没人进巷子对我惊艳一把。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环视周围,发现跟我一起穿过来的还有我那个50块钱买来的黑色斜挎包。我赶紧把手…不,应该是爪子,伸进去掏,再把东西一样一样扒出来排好:手机一个,透明唇膏一支,红色唇彩一支,护手霜一支,雨伞一把,笔袋一个,里面有三支蓝色水笔,两支黑色水笔,MP4,学生证,镜子一个,苹果一个,组合卫生巾一包,以及我还没还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本。
热泪盈眶的我咬着那个苹果,三下两下吃个精光(大家快来看啊,狗在吃苹果呀),马上容光焕发,倾国倾城。(倾国倾城的狗)当我满足地靠在垃圾筐边的时候,猛然想起中午出门前小洛对我说的话:“然然,我放一个苹果在你包里,下午自己洗洗吃了。”——也就是说,苹果还没有洗。
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我意气风发地站起来,抖干净白毛上的水,迈出了我穿越人生的第一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虽然是我的一小步,可是却是人类(应该是犬类)穿越史上的一大步!
在迈出人类穿越史上第二步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我踩到一块香蕉皮,栽倒在地上,一脸一头的污水,啊啊,我白花花的狗毛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我猫着身子,小小心心走出巷子,终于看见自己所来世界的样子。
这是一条不太宽阔的街道,泥泞的地板,路边三三两两的小贩卖着油纸伞和蓑衣。我心里的失望又添一分,人家穿越都是去京城啊皇都啥的,我怎地来到一个小破镇。
雨又下大几分,我找了个屋檐躲着,冲前方大喊:“我是穿越来的——我是异世界过来的——要找圣女或者是皇室私生女的都赶快过来呀——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啊——卖啦,卖啦,拐啦,拐啦,卖拐了啊,拐卖了啊。各位都注意自己的腿啊,没事走两步啊,有没有需要拐的啊…”等等,丫的一时激动喊错了。等等…我居然会说话?!丫的,你让我变成狗,却不给我狗的语言?桃哥哥,我恨你。
雨幕中忽然走来一人,衣冠楚楚,我激动地手舞足蹈,像长了七八只脚一样。近了,更近了,只见这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手往袖子里一掏,我忙伸出爪子去,就怕他忽然要给我一块什么包含惊天秘密的玉佩啊项链啊啥的,我接不住咋办。
爪心一阵冰凉,我瞪大自己的炯炯圆眼,发现那里赫然躺着两枚铜币,中间有方形的孔。只听那个衣冠禽兽(这么快就改称呼了)说:“死狗,滚远点,不要在我家老爷的后院边上乱叫乱喊。”
“哈?!”我后跳一步,说:“我这种会说话的狗,就值两个铜板?!你不给我一百两银子,打死我也不走。”
那人冷笑两声,抱着双臂看着我。我认真观察了一下他的衣着打扮,只见他穿着蓝色棉布做的长衫,腰带正中央还镶了一个图案复杂的银质圆扣,头发向上束起,梳成一根大辫,又直又长。
不知打哪儿路过一只难看的狗,瞥了我一眼,居然说:“哥们,别疯了,这年头哪个动物不说人话啊。”
“妖怪啊——”我一下子钻到那衣冠禽兽的裤裆底下,颤抖地说:“那只狗…它、它会说话呀…”
“你这疯狗!”他怒了,不知道从哪里操起一根木棒就朝我头上打来。我幸福地想,男主角,你该来了吧,这时你应该从天而降,把这个衣冠禽兽海扁一顿,温柔地把我抱进怀里,说“受苦了”云云…
木棒落下来,我本能地往旁边一躲,肩上一阵钝痛。啊啊,不活了,还真的打我呀,我这么美丽可爱喜感的穿越女(纠正,是穿越狗),也许身上包含了惊天秘密,你就这么用力地打我呀。我夹着尾巴缩到墙角,只听那个禽兽凶神恶煞地说:“你不是说打死你都不走吗?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别别,我走,我走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老天派我来你们这个封建社会,一定就是让我来带领农民推翻封建统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的,我得留着身体指挥啊。
那流氓一把捉住我的尾巴,不依不饶地说:“还没打死,怎么就走了?”
“打死我也不走,没打死,我就走了呗。”我耐心跟这位愚昧的同志解释一遍,呱唧咬了他一口,一边学着狗叫,一边逃之夭夭。
☆☆☆
考虑到现在敌暗我明的革命形势,我采取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策略,每到一个地方落脚,我都大声喊叫,别人不拿棍子追打我,我是绝对不走D!而且我发现一个诡异的事情,我白天是只萨摩犬,晚上就变回人的样子。最诡异的是,变成人的时候,身上就自动穿了衣服,变成狗的时候,又没有穿衣服,像在变魔术。我观察一下别的狗,发现它们一天到晚都是只狗。完了,我变只狗都变得这么不彻底,这下真成妖怪了。三天后,饥肠辘辘而且极度脏兮兮的我终于收到了自己满意的成果——现在大街小巷里都在传播关于我的事迹,请听!
“喂,当家的,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来了个疯狗,白花花的,嗓门又大,说自己是从天而降的…”
“死孩子,你还哭!小心新来的疯狗把你叼走!”
第三天晚上,变成人的我倒在自己最初掉下来的小巷子里,饿得是头晕眼花,如果当初拿了那两个铜板就好了,我打听过了,两个铜板可以买6个馒头呢。我错就错在太正直了,太善良了…我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希望如果那几只老鼠还在轮X猫的话,我趁他们□的时候,敲晕他们烤了吃也好。
然而机会总是那么稍纵即逝,那几只老鼠早就不见了,作案现场很干净,没有留下他们一根毛。我抱着包掉在一堆稻草上,不禁想起年纪轻轻就为国献身的邱少云、黄继光等人,想我现在即便是饿死了,也是穿越后饿死第一人(纠正,狗),也能载入史册。小时候就砸缸救人的司马迁(司马光:你快饿死吧!)说,人呀,都会死翘翘的,有的人死了,他的棺材比泰山还重啊,有的人死了,他的棺材比羽毛还轻呢。(司马迁:你赶快给我饿死!)我认为,像我这种被饿死的,应该就属于后者。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浮现了陆游的诗:僵卧孤村不自哀, 尚思为国戌轮台。死皮赖脸来穿越,我以我血溅美男!(陆游:你给我下来决斗!!)可我现在白天是狗晚上是人,又哪个美男会喜欢上我?想着想着,我就死了。死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个人伸出他或者她柔软的手来探我的鼻息,我已经没有力气活过来了,于是就回光返照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胸部,如果是个男人的话,我就挣扎一下活过来算了,可是我却摸到了两个软软的东西,伴随一阵女性的尖叫。娘了个腿的,是个女的!丫的,不活了,死了算了!
于是,我也不挣扎啥了,两腿一伸,眼睛一闭,呱唧死了。
午夜梦回,我的胃部发出骇人的嚎叫,我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没死透,就勉强睁开一只眼。眼前只有暗暗的光,由一根蜡烛发出,所以我进一步得知,用一根蜡烛照亮整个屋子分明是鬼话。忽然,我闻到一点粮食的味道,就把另一只眼也睁开,看见蜡烛旁放了一个窝窝头。虽说我又心理不平衡,想到别人穿越醒来都可以吃山珍海味,我却只能看见窝窝头,可是我还是认了,谁叫我善良呢?
一个箭步,我窜了起来,不由分说抓起那个窝窝头就往嘴里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不知道吃的是窝窝头还是舌头了。都说人饿起来,啥玩意儿都好吃,可是我觉得,即便我饿成这样,我也觉得这玩意儿确实不好吃,如果换成板烧鸡腿堡,我还能勉强接受。(连窝窝头也别给她吃了)
趁吃的空档,我贼眼溜溜打量着这间屋子,那可真是能称得上“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破砖破瓦的,桌子也是破破烂烂,好像戳一下就会倒掉一样。(你练过一阳指啊)就拿我刚才趟的那张床来说吧,光溜溜的,没有蚊帐也没有床柱子,就是几张长凳上架几块木板,木板上铺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席子,连个枕头都没有。
我该不是被哪个乞丐叔叔捡回来当童养媳了吧?雅蠛蝶~~
正含泪惊恐着,门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我第一反应就是老鼠变成人来轮X人类了!

我就抄袭,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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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听上去份外亲切。我如同找到同志一样,冲上去握住人家的手上下摇动着:“这位姐姐!请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吃那个窝窝头,也不知道怎地,我一醒来呀,那个窝窝头就微笑着离开了呀…”
“呵呵…”温柔姐姐笑了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我的嘴。我见她被我骗住了(你真的这么认为?),就讪笑着打量进来的几个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裤子掉啊。进来一共五个人,除了那个温柔姐姐之外,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注明:男)和三个样子颇为顺眼的男青年,一个粗犷些,另两个人用现在的俗话说就是“帅哥两只”。
“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温柔姐姐搀着老人坐在椅子上,回头问我。
“我叫林浩然,从异世界来的。”我照实说了,希望其他中的某一个忽然跪下来说:“XX皇女,我终于找到你了!”之类的话,可是他们几个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特别是那个粗犷的男青年,直接指着我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不知打哪来的疯乞丐!我就说嘛,正常女孩子家怎么会有一头被雷劈卷起来的头发,还穿那样的破裤子。”
“这位大哥,我的头发确实是被晋江上的天雷巨文劈卷的,您真是长了双慧眼啊。”我拱手作揖,自暴自弃。
温柔姐姐并不介意我所说的这些对他们来说是莫名其妙的话,向我一一介绍着:“浩然,我叫兰帛,刚才说话的这位是赤展,这两位是红生和青澄。”说着,又恭敬地转向老人,“这是我们的师父。”
瞧,这几个人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连那个师父穿得都不好,身上还有补丁,兰帛姐姐的头上没有多好看的簪子,唯一的一个还是木头的。看来很穷啊,他们。离我锦衣玉食的穿越梦想越来越远了,这难道就是我的人生?也许他们是落魄的皇族?我带着唯一的希望问:“你们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几个人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她醒了吗?”纤纤玉手将门缓缓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一道清俊的男声,伴随着一个高高的身影进入窄小昏暗的屋子。此人有着如墨的长发,立体而清俊的五官,几根发丝因为未束起来而飘逸在脸旁。刚才那两个叫红生和青澄的已经是帅哥了,没想到进来的这个人更加不同凡响,穿越一趟,能见到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极品美男,我就是饿死也值得了。(那你刚才狼吞虎咽吃窝窝头干吗?)这位美男相比其他两位帅哥显得更加纤秀一些,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媚气,一双眼睛像是会放电一样,电得我的□浪卷发都快要成非洲小卷了。他的唇色比其他人要红一些,上扬着性*感的弧度,“肤如凝脂,雌雄莫辨”用在这美人身上刚好合适。要说这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此人虽然相貌不凡,但是身上穿的衣服也和他们一样,粗布的,灰青色。
在我被美男惊得目瞪口呆之时,兰帛姐姐平和地介绍着:“这是我们戏班的台柱子古以笙,以笙,这是浩然…”(古以笙:第一次化妆穿成这样,真不习惯…)
这!!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古以笙以笙么…哇哇,原来他这么帅啊,我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我要爬墙,我要爬墙!
不过古以笙在这里面好像演得不是个富家子弟啊…静下心一思考,我后知后觉地问:“你们是唱戏的?!”
以笙忽然扬起目光看了我一下,略显清高。我连忙理了理头发,瞪瞪眼睛,希望自己的眼睛变得精光闪闪,才瞪没两下,眼睛那个疼啊,原来小说里“眼睛总是精光闪闪”的人是不存在的,否则早瞪成瞎子了。在我揉眼睛的时候,兰帛腼腆地说:“我们是戏子。”
戏子…高中的时候上那篇《窦娥冤》,老师说戏子在古代地位是很低的,尤其是这种没有固定演出场所的戏班,连唱好几场也赚不了什么钱。人家穿越都去皇宫啦,王爷府啦,再不济也是去个暴发户家里,我怎么就进了戏班?我这个人生来对文学啊,戏剧啊缺根筋…一听京剧就昏倒,居然到了戏班?天妒红颜那个红颜薄命啊~
啥都不说了,我得赶快离开戏班,看看能不能走之前把古以笙骗走,走之前,我怎么着也得骗点路费吧,谁叫他们捡我回来,不让我自生自灭。“各位哥哥姐姐,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看我穷困潦倒,无家可归,能不能借…”
我话未说完,老师父就开口了,慈眉善目,像大熊猫似的,就是干瘪了点,“我们都是穷人,知道饿肚子的滋味,看你饿成那样怪可怜的。姑娘要是不介意,就在我们这住下吧。”
“师父,我们赚的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赤展皱着眉头阻止着。我心里那个火啊,你个OOXX的,人穷不能怪父母,难看不能怨政府,多我一个你会饿死吗?作为有理想有道德的青年,你应该马上拔剑自刎,也好减少一个吃饭的人。
“大师兄,我们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多艰难的日子不都挨过去了吗,现在多一个人算什么呢?如果你怕东西不够吃,干脆我把我的那份分一半给她。”兰帛姐姐真是太好了,好得我简直怀疑我是不是就是她多年前生下的女儿(人家比你大不了几岁)。只是我只吃一半的粮食肯定不饱,你如果能劝大家都分一半给我,我就不走了!(你丫的赶快滚!)
我用星星眼求助以笙,用眼神告诉他:“你快帮我说句话啊,也许就是因为我,会揭开你身世的惊天大秘密,也许你就是皇上的亲儿子呀!即使不是,我泡泡你也好嘛…”
以笙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大师兄,兰师姐说的是。”啊,他为我说话了!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仅仅看我一眼,就爱我爱得深入骨髓,不能自拔?哦,老天,虽然我又美丽又可爱又聪明,但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样的美男在一瞬间爱我爱得如此深刻…(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人,天亮了会变成一只狗的)
我正自我陶醉着,以笙补了一句:“兴许可以帮我们做点事儿。”
“演饕餮。”赤展马上接话,丫的你不开口会死么?
“饕餮是什么?”我一头雾水。
“一只丑陋的妖怪。”红生斜睨我。
“什么?!就我这美貌,怎么的也得演个观音什么的吧…再不济,演个二郎神的神犬也行。你们这里有相声演员没有?你们都不觉得我像冯巩么…”我委屈得眼泪汪汪。原以为穿越过来的女猪无论如何都会被众男当作天下第一美女看待,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应邀当一次群众演员,演的还是这么骇人的角色。(你又是人又是狗的才叫一个骇人)
“你想太多了。”青澄接了一句。
“你不肯帮我们做事,就别呆在这里了。”赤展老妖怪威胁我。
老子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你还真以为我是吃白饭的。(你本来就是)于是乎,我拍案而起,高声宣布:“赶明儿我就给你们写一出戏,保准你们一炮而红!”
“就你?”赤展撇撇嘴,不屑一顾。倒是以笙,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果然是深爱着我啊,只听他用好听的声音问我:“你会写戏折子?”
“当然…会。”我背后一阵发毛,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此为哪个朝代?”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比元朝后面,不然我就不能剽窃关汉卿的元曲了。
“列光五年。”兰帛回答着,“国号大苍。”
这是什么OOXX的朝代啊,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中国朝代挨个儿问过去,竟然没一个是他们知道的。好了,我了解了,李白杜甫关汉卿,谢谢你们写出那么多好作品,就让我抄个痛快吧!反正现在流行抄袭,我不抄一把简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有史蒂芬霍金以及让我穿越过来的某位大仙。
是的,我要雷死你们!谁叫你们这些女主角一个个都要用别人的文章让男主角惊艳。
我七手八脚地找到包里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如饥似渴地那个翻呀那个找呀,那个敲呀,那个打~还真被我找到了《窦娥冤》。还好当初没有因为它重而将它残忍抛弃,看来不随手扔东西是传统美德。我一激灵,唰地一下窜上床铺,放开嗓子就唱起来,唱的就是那段最著名的“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只是调子是用我乱编的,唱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把他们几个都震住了,尤其是赤展,后退了N步,捧着心脏,强忍着什么。
“怎么样?”我挑挑眉毛,仙风道骨地站在床上。
赤展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夺门而逃。青澄和红生也是一副被我恶心到了的样子,悻悻走了,兰帛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声。我委屈地坐在地上大声哭泣,一抽一抽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被以笙抽走,我才扑上去抢,随便摸了好几下美男的手。只见以笙看了好一会儿,居然问:“这些是什么字?有的我能看懂,有的…便不认识了。”(你还装?!你丫的明明都认识!)
我的小心肝吹起小喇叭,对了,他们用的都是繁体字,看不懂我们的简体字是正常的。还好咱中国人天生就看得懂繁体字,就好像咱大中国人天生就不待见小日本人一样,是一种奇妙的遗传。我忙说:“有些字是我自己编的,所以你看不懂。”(你个抄袭的!)
以笙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问:“你刚才唱的是旦角吗?”
“是啊是啊。”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心里猥琐的念头膨胀起来,手指在他手背上摸了又摸,他发觉之后,有点厌恶地把手抽走。为了让他彻底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我把刚才那一段念出来给他听,又跟他讲了大致情节,只见他眼睛亮了一下,很是漂亮。古人…就这么好骗吗?
老师父最后居然拍手叫好,“我们以笙唱的就是旦角,只是一直没拿到好本子,今天居然得到一个这么好的本子…”
“浩然,你真了不起。”兰帛的眼中尽是感谢。
以笙拿了支毛笔,抬眼看了看我,说 :“你把刚才那段念一遍,我写下来。”
“没问题!”我欣欣然念了,享受着抄袭的喜悦,原来抄别人的东西而获得读者的青睐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我决定,以后我就走抄袭这条路了!(你个不要脸的)
以笙用繁体字将我念的写了下来,就着昏暗的烛光看了好久,秀眉微蹙思考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说:“师父,我试试。”
得到允许后,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瞪了瞪眼,使眼睛再“精光一闪”,作为鼓励。只听以笙起了个调子,便唱了起来,那专业的唱腔将我深深震住了(你们怎么总是被震来震去的)。不愧是专业的,我这个业余的真和人家没法子比啊。(你不是业余,你是白痴一个)虽然,我听不太懂,而且睡意又此起彼伏,但我还是忍住没睡着。
一曲终了,刚才夺门而逃的三个人又回来了,为以笙大声叫好。当然好了,也不看看是谁写的——我自豪地挑着眉毛,拽得二五八万的。(关汉卿:到底谁写的?)

穷啊,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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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没有良心的,知道我手里有个好本子之后,居然逼着我熬夜念出来,好让以笙写一遍,也好加紧时间排练。我现在对那个叫什么赤展的心怀不满,他一直瞧不起我疯乞丐的身份,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监视我,好像怕我把以笙抢走一样。呸,就算以笙是个小受,也轮不着你来攻,咱回去做个变性手术,亲自上!
还是那个叫兰帛的姐姐对我好,念到半夜的时候,我的肚子变成了杨过,“姑姑”叫个不停。兰帛就问大家有没有剩下的食物,好拿来给我吃,大家都说没有,哎哟真够穷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只见兰帛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三个铜板,赤展见了,马上眉头一皱,嚷道:“师妹,那是你两个月的积蓄,难道你想…”
我彻底无语,两个月的积蓄居然就这么三个铜板,我被人家误以为是乞丐的第一天,人家就给我两个铜板啊,看来我迟早饿死在你们戏班里。羡慕人家穿越女衣食无忧美男如云的日子啊…我哭丧着脸,老师父许是见我许久不开口,再回头看看赤展和兰帛,低头想了想,慢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起身放进兰帛手里。铜板的碰撞声十分清脆,接下来就是赤展无奈的声音:“师父,怎么连你也…”
“浩然,我这就给你买碗面回来…”兰帛笑眯眯地走了。
赤展虎着脸,上来抓着我,一下将我提起来,凶狠地说:“他们把好不容易攒下的钱都用来给你买宵夜了,你别再叽叽喳喳抱怨了知道吗?别仗着自己会编点戏折子就自命不凡,有空就多帮我们做点事,否则你就给我滚!”
我这老皮老脸的,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哭了,穿越来这个破地方之后受的苦真好比旧社会,现在还被人这么吼,心里真够委屈的,想我在21世纪的三个美男老公,他们对我多好,现在我给你们《窦娥冤》了还这么不待见我,我又不是日本人…想到这里,我那委屈的泪水啊就哗啦啦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最好淹死那个赤展,我再游泳回21世纪。坏赤展见我哭了,慌了一下,松开我,老师父埋怨他几句,让他陪自己回房,青澄和红生也随他们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以笙两个人。
见自己和美男独处,我就哭得更来劲了,呼天抢地又惨绝人寰,想起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我们中国人被日本鬼子杀了30万,想起汶*川大地*震时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小学生,又想起我前几年过世的叔公,那个泪啊…
“哭完没有,哭完就继续念。”以笙冷冷道,用毛笔蘸着墨水。居然连美男也不待见我!我哭得更加厉害,他不爽地瞟了一眼,从怀里掏出块陈旧却干净的手帕,放在我手边。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手帕上,从包里拿出镜子瞧瞧,丫的许久不哭,眼睛都肿了。
“这是何物?”以笙终于有了点兴趣,看着我面前圆圆的东西,“像是铜镜,可是比铜镜清晰许多。”
“你照照看。”我把镜面朝向他,他愣了一下,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被自己的容貌迷住一样。(古以笙:其实我是个美男啊…)我哪一天才能被自己的容貌给迷住呢?忽然,我恶趣味横生,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恢复21世纪彪悍女的原型,流里流气指着镜子中的他问:“喜欢你所看见的吗?”
他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红了红脸,尴尬地咳了一声,冷脸道:“今日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见笑…”会脸红的男人啊,世间少有,现在的男人脸皮比我还厚,想当年我跟一学弟争论看A*片是有码好还是□好的时候,我厚着脸皮说:“阅尽天下A*片,心中自然□。”谁知那个学弟嘿嘿一笑,面不改色道:“阅尽天下A*片,有码胜似□!”我马上认输。唉,科技进步的结果是人脸皮越来越厚,还是古代好啊,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都穿越了,搞得到古代去随便碰上一王妃皇后啥的,一问,嘿,都是21世纪的老乡啊。
刚才那句“喜欢你所看见的吗?”是最恶心台词之首,那么我将挑战观众们的忍受力极限,于是无奈叹了口气,说出恶心台词亚军得主——“我该拿你怎么办?”说完,我心里一阵变态的快感,慷慨地把镜子塞到以笙手里,趁机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说:“喜欢就送给你了。”
以笙惊讶地看着我,连谢谢都忘了说。(丫的就一破镜子,有啥好谢的)
我正想伸手抬起以笙的下巴,对他进行一番调戏时,一阵香味从门口飘了进来,我口水马上流了出来,哗啦啦落到地板上。兰帛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我闻味道就知道是青菜肉丝面。二话不说,我一个饿虎扑食(是饿狗扑食),捧着碗就大吃起来。大家知道吗,几天没吃饭,吃了一个窝窝头还不饱,再吃一碗加了肉丝的面的时候,好比一个饥渴的男人,随便在一个丑女身上发泄了一下,仍不满足,忽然又进来一个大美女,嘿嘿,就是这种感觉。(你个流氓!)
兰帛解释说:“今年又是干旱又是洪水,收成不好,城里饥荒严重。我们戏班很久没有开唱了,半个月前一户人家娶媳妇,才请我们去唱了一出,勉强维持到现在。多了一张嘴吃饭,大师兄心里不舒服,你多担待点。”
我一边点头一边吃,没几分钟,一大碗面被我吃得只剩一点面汤的时候,我抬起风中凌乱的头,看见一脸尴尬的以笙和兰帛,对他们露出一个外焦里嫩的笑容:“你们要尝一口吗?”
他们咳了两声,表示不用了。我才心满意足地将剩下的面汤仰脖而尽,捧着肚子倒在床上,隐约听见以笙叫我,说什么《窦娥冤》还没念完之类的,可是我早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不过让大家失望了,我可没撑死啊。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可把戏班的人吓得够戗,个个都要赶我走,只有兰帛觉得我还蛮可爱的,拿条绳子将我栓在柱子上,勉强把我留下当看门狗,赤展还威胁我,要是我敢捣乱,就把我杀了红烧,我操。
☆☆☆
话说我来这里没几天,戏班就有生意了,一户人家老太太大寿,请了两个戏班去唱戏。我们戏班要唱三出,一出是两个神仙打架的,一出是小儿拜寿的,最后一出是他们唱新排练的《窦娥冤》,但我心里想,人家老太太大寿,你们唱《窦娥冤》,不怕被打出来么?早知道给你们《西厢记》的剧本了,唉,你们其中哪个被打死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关汉卿。
因为我怕被别人打,所以借口看家留下来,可是兰帛说让我也一起去,怕我留在家里很危险,说什么我变成狗的样子比变成人的样子可爱多了,怕给人偷了去,只留老师父在家。我想想也对,家里根本没有可以偷的东西,如果我留下来了,那就等于有一个可以偷的东西了,像我这般噼里啪啦闪闪发光的动物,多引人注意啊,说不定被偷去卖给大户人家当宠物,那我就脱离贫困生活了呀…我胡思乱想,身上却背着戏班沉重的道具,心不甘,情不愿随他们去了那老太太的家。见过让狗背道具的吗,那驴做什么去了?爷爷的,又当狗又当驴,容易吗我。
道具可真重,尤其是那把用作砍窦娥头的大刀,背在我身后,把我吓得胆儿颤颤,脖子都不敢乱转,就怕一个不小心变成窦娥,那可真是冤。我的肩膀被绳子勒得生疼,走都走不动了,心中不禁悲凉啊,穿越一趟,没背负什么惊天大秘密,反而背负沉重的道具,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很重吗?我帮你背吧。”走在前面的兰帛终于发现我的痛苦了,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要帮我背,却被赤展那个家伙拦住,粗声粗气地说:“兰帛,别浪费体力,待会儿我们是要唱一天戏的人。”
“大师兄,她变成人的时候,毕竟是个女孩子。”兰帛温和地笑笑,从我背上把大刀拿走,背在自己身后,虽然以她的长相和气质,身后背一大刀实在不相配。
赤展瞪我一眼,又走到前面去了,我冲他做最难看的鬼脸,把舌头吐到最长,没对赤展起什么实际作用,倒把一边的以笙吓到了,不可思议地瞅了眼我的舌头。我猥琐一笑,等爷以后吻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舌头长的好处了。
“喂,以笙,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愤恨地说,“赤展不是演把窦娥的头砍掉的刽子手吗?你把窦娥和刽子手的对话里加一句‘操不完的一颗心,操不够的你大爷’好不好?”
以笙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有这句词?”
“有,当然有,这句词儿可重要了,一定得加上。”我面目严肃地说,“少了这句,就唱不出窦娥心中的冤屈了。”
以笙怀疑了很就,最后还是点点头,见我吐着舌头气喘吁吁,他的内心激烈挣扎了很久(你怎么看出来的?),把我背后的道具全取了去,背在自己身后。我如同旧社会的贫农,终于推翻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又如同喝了泻药治好了便秘——排出毒素,一身轻松。我跟在队伍的后面,活蹦乱跳,放声高歌一曲《北京的金山上》,道旁的行人都对我投来惊艳的目光,赤展怕我的风头太大,气急败坏捂住我的嘴,我才勉强住口。看看以笙,默默背着道具,头顶仿佛有乌鸦乱叫。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我总觉得很熟悉,一见出来带路的管家,我才猛然认出,好啊,给我两个铜板遭我言辞拒绝之后就拿棒子打我的那个衣冠禽兽!如今,我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来到他家,他居然认不出我了(一只狗有什么好记的),对我们戏班的态度也很蛮横,很瞧不起,这种轻视艺术的人,我们坚决要将他从咱们的革命队伍里清除。以后背负惊天秘密的我要号召大家农民起义推翻封建君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奔小康的时候,一定不带上他。
跟着管家走进大院,我发现里面的建筑跟我在电视上看见的古代建筑一模一样耶(废话),都是木质结构,没有一个钉子,高大的屋脊,屋顶上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横梁上还有五颜六色的图案。院子里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大水池,水池里是层层叠叠的荷花。这荷花是什么样的呢?我懒得描写了,你们自己翻看朱自清《荷塘月色》的第三自然段,就当是我写的好了。(你连朱自清的都敢剽窃啊)池子中间立着几只仙鹤,认真一看才知道那不是真的仙鹤,原来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怪不得是全城首富啊,这么讲究的,不知道主人是谁,如果是个美男的话,我就勉强留下来当宠物好了。
“少爷来了,赶快拜见!”管家忽然狗腿地喊道。
啊,首富家的少爷啊…难道我即将遇见我穿越之路上第一个贵人吗?难道,难道是叶地主?!!!我激动万分,马上将目光落在那个从远处被一堆丫鬟簇拥走来的公子身上,才一眼,我就被深深震住了。

星爷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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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以为,但凡穿越女来到一个首富家里,那家的公子一定是一个风度趴趴的绝世美男,但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个首富家的少爷不但不是美男,而且还是一个无比猥琐相当猥琐,猥琐得简直比吴孟达淫*笑起来的样子还猥琐的超级猥琐男。看来我穿越一趟,能见着以笙一个美男,虽然冷艳了些,但我应该感到作者待我不薄了,真不敢想象如果连以笙都不是美男的话,我的生活该多么凄惨。孔子说:没有美男,等于白穿;孟子曰:善!
猥琐少爷一身金银,被他自己摇曳地风中凌乱,以45度角忧伤望着蓝天,明明看上去年纪在30岁以下,还硬要装作已经80高龄的成熟,我心想,这个人该穿,穿到现代去,成为一名勇猛的非主流。只见他上身穿一件银色小褂,里面是红色绸缎里衣,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08奥运奖牌金镶玉的首饰,链子有我大拇指那么粗,鲜绿色的绸缎裤子,下搭一双金色镶边靴子。腰带也是这般金光闪闪,腰边还有一个红色大香囊,香囊上还有两个金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此人的穿衣风格如此惨烈,大红配大绿,大银配大金,远远望去就是一车祸现场,他是要抱着怎样外焦里嫩的决心才能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啊…
他远远地也看见了一身寒酸的我们,不屑地摇头尾巴晃地走了过来,呱唧站定,下巴又是45度的一仰,对管家说:“刘总管,怎么让少爷我看见这些下贱的戏子呀?不知道本少爷不喜欢看见廉价的东西吗?”
辣块妈妈,瞧你那惨烈的,还好意思说我们。我看了其他几个人一圈,他们还算有骨气,背脊挺得直直,没有一个要行礼的样子,赤展的拳头还握得特别紧。鄙视他,就敢吼我,欺软怕硬。我嘛,可没他们那么有骨气,勾着背站着,却还是以自己的美貌吸引了那个少爷的注意,只见他望着我这个方向,眼睛里写着猥琐版的“惊艳”两个字,一把拉开刘总管,大步朝我走来。
觉得我可爱了?要把我抢走当宠物了么?我深吸一口气,怎么的也要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被他看上了,也好先在这里吃顿饱饭。真是鸟为财死,狗为食亡啊。
少爷在我面前站定,我忙假装惊慌失措,却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那样慢慢将脸抬起,刚抬了一半,少爷一只手就朝我伸来——这么猴急的?压灭爹,你好歹让我挣扎一下嘛。正这么想着,少爷却把我踹到一边,直冲着我身后的以笙去了,也不知从哪来的一支调戏必备工具折扇,啪地抵上以笙的下巴。
一个比以笙矮了半个头的猥琐男,正用金灿灿的折扇挑着散发着冷媚气息的以笙,这是怎样惨烈的一副画面,惨烈得堪比少爷的打扮。
被忽视的我气得怒火在背后熊熊燃烧,丫的,谁都这么不待见我,就算是狗,我也是个美丽可爱的纯种萨摩犬呀。不活了,给我个金元宝让我吞下去噎死算了。
“这唱戏的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走,跟爷耍耍去。”说着,少爷就要去拉以笙的手,结果当然是拉不到,因为刘总管在一边恭谨地解释:“少爷,他是男的。”那少爷一听就怒了,扇子啪一下打在刘总管脑袋上,横着嘴说:“难道爷会看不出他的男的吗?凡事爷看上的,不管是男是女,爷都要定了!刘总管,今儿个给老太太唱完了戏,就把这个人送到我房里来。”
这么霸道的,男女通吃啊?我在一旁啧啧赞叹,看见以笙脸色阴阴的,又忙收了笑意。只见以笙将那少爷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大师兄,我们走。”
“也好。”赤展答应着,却被刘总管喝住:“大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你们自己是什么人?耽误了寿辰,让老太太不高兴,你们赔得起吗?今儿个你们没唱完戏,没服侍完少爷,别想出这个门。”
刘总管的威胁并没有让以笙停止脚步,于是他怒了,叫了几个家丁拦住我们,高大的家丁上去就给以笙一拳,以笙躲过,接着就是一个回旋踢,赤展和青澄红生马上冲过去,几个人打成一团,但明显家丁占优势。我在一旁看得汗流浃背,原来这些人都不是武林高手的,现在真是糟了,自身难保,我还是趁乱逃走好了,就当我倒霉。(你个没良心的)
我脚底抹油,刚想从一边溜走,尾巴就被兰帛拉住,说:“浩然,别害怕,我们会带你一起走的。”我说兰帛姐姐,这时你就让我走吧,别对我这么好啊,也许我身上背负巨大的秘密,你们一破戏班,不是揭开我穿越之谜的地方呀。
少爷眼睛一亮,朝我走来,我说少爷您别这时候看上我,我实在配不上当您的宠物,您太惨烈了啊。可惜,少爷又把我踢开,拉住兰帛,说:“这个姑娘也不错,我也订下了。”兰帛挣扎几下,刚要抬手打少爷,青澄和红生就叫“师姐小心”,兰帛这才住手,一下子眼泪汪汪。
我灰暗地站在一旁,周遭都是阴暗灰心的气团,我就这么路人甲么,连续两次,连被调戏的机会都没有,作者你就让我舍身救人吧,死了让我穿回现代去,太伤自尊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心疼地看了一眼被强行架住、脸上还青了两块还依旧冷艳的以笙,心想我死了,你就乖乖做龙阳君吧,瞧你穷的,白长张美丽的脸,性子还那么掘。
“呔!”我一跃而起,大喊一声,跳到少爷面前,不忍看他惨绝人寰的打扮,只好看着他非主流气息浓厚的脸,忽然间居然觉得星爷附身,“少爷雅兴,看得我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我们除了唱戏,还会说书,您不要担心,等您享用过他们之后,我一定让他们把您的威猛写成几万言的话本,一天三次在天桥底下对老百姓宣传您的英姿。到时候老百姓对您的敬仰就会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决提,一发不可收拾。那么少爷您以后每次行事之时,必有百八十个您的忠实拥护者围在您的身边为您摇旗呐喊助威,那么您的名声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月,恐怕全国都找不出几个不认识您的百姓了。”
少爷一听,脸色就变了,一会儿绿一会儿紫的,跟彩虹似的。看来再流氓的人,也敌不过星爷一番谆谆教导,所以你只有比流氓更流氓,才能在心理上将他压倒。
“刘总管,把他们带下去,弄好了给老太太唱戏去!”少爷悻悻离开,临了还瞪我一眼,仍旧没有对我起什么霸占的念头,让我觉得人生更加无望。
被家丁放开的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真是个温暖的大家庭,贫困时能有如此的感情也是件幸运。以笙看上去有点落寞,远远望着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
我们几个人坐在首富家里提供的化妆间里头,相对无语。赤展忽然走近我,我吓得夹着尾巴,见我这样,兰帛马上拦住他,但赤展还是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林浩然。”我吓得呀,早知道告诉你我叫陈冠希。赤展停了一下,说:“这次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不顾危险帮我们解围。不过以后别乱说话了,危险。”
我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骂他,还不是你们没用,要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身怀绝技,是隐退的武林盟主什么的,还用得着老娘出马?现在看来,呸,你们都是普通人,肯定不能解开我的穿越之谜,我一定要趁早离开你们。
他们唱的第一出就是《窦娥冤》,看着以笙描眉的样子,我那叫一个心旷神怡,美,真美,这等美人,要是能被我压在身下调戏个痛快,真是给我做神仙,我都不去了。我傻乎乎地就这么飘过去了,看着以笙对着我送他的镜子化妆,又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狗脸…真TMD可爱啊,瞧那小眼睛圆的,水灵灵。
以笙用白粉遮脸上的淤青,遮了好几次才算遮住,看见我在傻乎乎地盯着他看,马上有点别扭地背对我,停下化妆的手,望着地板。“怎么不化了?”我探头问,他瞥了我一眼,“你认为我没用到需要你一只狗…不,一个女孩子出头?”
“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想?”我诧异,好好的,忽然这么问我,你有没有用,我又没用过,怎么会知道,不然今晚我用用?(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握着眉笔和粉扑的手在微微抖着,“我们都是孤儿,没上过学堂,经师父教导勉强认识几个字,学得点唱戏的本事,勉强生活,细想下来,也许一辈子都过这样的日子,那么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一定还会碰到,我们自己会解决。”
当然不能每次都要我舍命帮你们吧,谁知道下一个流氓吃不吃星爷那一套,万一把我杀了红烧…拜托,还是清炖比较好吧。再说,还以为我会跟你们在一起一辈子啊。但如果你以美□惑我多留几天,我可能会考虑考虑。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大义凛然外加花言巧语:“以笙你可别这么说,我今天一时气愤,都是因为舍不得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我多心疼。”我确实心疼,瞧他脸上的淤青,多影响美貌呀,下次万一被打成个猪头,我就没的欣赏了。但是我这话说得太赤*裸*裸了,以笙诧异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因为脸上有粉遮着,我看不清楚,但耳朵却是红彤彤的。他躲闪着我的色眯眯的炙热目光,别过身子胡乱往脸上拍粉来掩饰。
我色高人胆大,坐在他身边直勾勾看着他继续化妆,见他拿红色的颜料就要往唇上涂的时候,我不禁说:“慢着。”
“怎么了?”他可能还缓不过劲儿来,瞪了我一眼,又转开目光。我说:“你把颜料涂在嘴唇上,太伤唇部的皮肤了,会裂开的吧?”我曾经对我表妹恶作剧,把红颜料涂在她嘴上,结果她的嘴裂了好几天。(现在变成狗,遭报应了吧)
“没关系,习惯了。”以笙作势又要去涂。
我在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呀找呀,用爪子扒拉出我那支没用过几次的兰蔻红色唇彩,还是我省了两个零花月的钱买的呢。叶地主那个家伙,都不多给我点零花钱,不就因为我以前拿了钱买了个PSP给对面楼的小帅哥么。“这个借你涂一下。”教呀怎么用之后,又直勾勾看着他。美男的唇啊,经我这只兰蔻唇彩一打扮,更显水润风致。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我要吻下去了。
以笙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惊讶,抬头见我色眯眯的目光,鄙视了一下,但耳根又是一片通红。
有戏,这个美男,有戏。

好像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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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送你算了。”我眼睛一闭。叼着唇彩塞进他手里,照例用舌头舔一下他的手,反正留着也没用了,一只狗还涂臭美啥,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舍不得唇彩套不着美男。
“不必了。”他冷下脸,又把唇彩放到一边,“你一直送我东西做什么?我答应你,这次一定好好唱你写的戏,然后让你吃顿饱饭。”
只是吃顿饱饭而已,你的承诺真无力啊,看来你肯定不是我穿越之后的靠山,我还是等吃顿饱饭之后另寻好去处吧…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比起一顿饱饭,我更想要你娇艳的身体!话说我这几天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而且顿顿都是窝窝头加酸菜,瘦了好几斤,就当是减肥了。
“以笙,别卿卿我我的,上台了。”赤展凉飕飕地叫,这么快就被他发现我和以笙的□了?唉,赤展你别说这么超前的话嘛,我们连奸都没有,哪来的情?
“就来。”以笙窘迫地瞟了赤展一眼,又很不待见地瞟我一眼,等他们全出去了,忽然说:“你多少去听一次吧,我试唱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莫名其妙,写戏又不爱听戏…”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怕被你发现,伤你自尊,睡着的时候还特地在眼皮上化画了两只眼睛呢。”既然事情实景败露,我也只好承认了。
他对我更加鄙夷。
“我去听就是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拉住转身往门口走的他,“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何事?”
“加上一句‘操不完的一颗心,操不够的你大爷’。”
他假装没听见。
☆☆☆
有人说我乱剽窃古人的文章,还拿古人来当笑料的行为是非常卑鄙的,这点我承认,但是无奈我就是这么个人,不拿这些东西来显摆,就对不起作者赋予我的性格了。希望一些对文学啥的怀着崇高理想的人看到这里还是自觉离开吧,不然以后你们会越来越想用砖头砸我的。不过砸我可以,可别乱砸作者,他是个阴险毒辣的人,动不动要求跟你比默写《离骚》,背什么上古音三十六字母,以显示他的文学素养,惹不起,实在惹不起。(作者:别废话!给我继续演!)
这不,我大爷似的坐在后台,听戏台上他们几个唱《窦娥冤》,一边对照剧本,一边竖着耳朵注意听以笙唱我新加进去的台词。几个丫鬟可喜欢我了,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摸一下我的背,丫的,性骚扰,我要不是只狗,一定上县官那里告你们去。话说虽然是美男唱戏,可我听着还是一阵一阵的瞌睡。这戏一唱起来真长,要我扯着嗓子唱那么久,早破音了。这时,以笙他们总算唱到刽子手押着窦娥去刑场了,原来的话本应该是这样的:
刽子云:你适才要我往后街里去,是什么主意?
正旦唱:怕则怕前街里被我婆婆见。
刽子云:你的性命也顾不得,怕他见怎的?
正旦云:俺婆婆若见我披枷带锁赴法场餐刀去呵…
只听赤展的声音传来:“你适才要我往后街里去,是什么主意?”
以笙唱道:“怕则怕前街里被我婆婆见。”
随着音乐,赤展问:“你的性命也顾不得,怕他见怎的? ”
音乐又响起,只是以笙一直不开口,台下响起了议论声,看来我那句台词真难念啊。咣咣锵锵了几声之后,音乐嘎然而止,只听以笙说道:“俺婆婆若见我披枷带锁赴法场餐刀去呵…操不完的一颗心,操…”
“停!都给我停下!”一声怒吼,还有拍案而起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名家的本子还是不能乱改,后半句还没出来呢,就暴露了。我忙从帘子后面探出头往外看,台下的刘总管非常愤怒地指着台上的人们,“你们存心捣乱是不是?老主子今儿个大寿正高兴,你们唱的什么破戏,看!老主子都哭了!来人,给我把他们的腿打断!”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一个犹如《红楼梦》里贾母的老太太坐在正中,一个劲儿抹眼泪,丫鬟们都手忙脚乱为她擦眼泪。
我那个惶恐啊,爪子在地上一阵乱摸乱刨,直想刨个洞钻进去保住我的小腿儿(狗腿…)。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冲上台来,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木棒,和上次打我的那根一模一样的,看来他们家的人每人手里都会有这么一样武器,以便随时打人。什么玩意!你打他们就好,可别过来打我呀,还有还有,打以笙的时候小心点,别打歪了,万一打成个太监,那我非得跟你们拼命不可。
我这儿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呢,就见以笙不管冲上来的家丁,回身一脚踹在我的头上,低吼了句“给我回去躲好!”我哎哟一声滚进后台。我在后台躲了一会儿,再偷偷探头去看,只见台上一片混乱,一个家丁趁乱一棒打在以笙腿上,他痛苦地跌倒在地。
“谁让你们打了!”老太太气得用拐杖敲着地板,几个家丁忙停手,唯唯诺诺站着。老太太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对那个应该就是首富的老爷说:“唱得真好,本子写得也好,老身好几年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戏了。窦娥——”她叫身边的丫鬟上前把以笙扶起来,“你没事吧?他们真的要砍你的头么?你们快接着演…”
首富老爷一见他母亲高兴,马上说:“继续唱,唱好了爷重重赏你们。”
我见以笙抚着腿一直站不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后面冲出来看他,瞧瞧他的腿,发现打的地方肿得老高,兰帛也过来看了,皱着眉头问:“你很疼吗?要不休息一下,下次再接着演吧?”
“没关系。”以笙咬咬牙,撑着地板站起来,对兰帛说:“听大师兄说,我们的钱昨天全用光了,今天如果不唱完,大家都会饿肚子。”他不经意扫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不到一秒。我忽然想起他上台唱戏之前说今天要让我吃饱,唉,我在他眼里俨然已经变成一个饭桶了…
“我能唱完的,师姐你放心。”他安慰地笑笑,让兰帛回位置站好。
我看见他额上已经渗出点点冷汗,那一棒子打的,真不怜香惜玉!现在的我真想替他唱,可是考虑到我一开唱,可能面临直接被打断狗腿的命运,还是交给以笙吧。“你还不下去?”他不耐烦地低声对我说。罢了,这人,性子真掘,这么穷还这么掘。我翘着屁股晃着尾巴钻回后台,不多久就听见乐器声继续响起。
以笙依旧唱得很投入,好像没有受到方才发生之事的影响,为了生活,这些人真不容易啊。好吃懒做的我注定是不能与他们为伍的,元稹在悼念妻子的诗里写道:“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怪我穿越文看多了,以为只要穿越了,就一定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谁知这些天来,我只看见了残酷的现实。
他们原本是要唱三场的,因为老太太喜欢《窦娥冤》,就又唱了一次,等他们唱完所有的戏,夜幕早已降临,我又饿又困,早就在后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背着走。我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背我的人是谁?是青澄红生以笙的话,我就蹭两下占占便宜,可是我再一次发现了人生的残酷——是赤展。
“小丫头醒了?要不要自己下来走?”赤展对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了,真是个变色龙,发现我的好处之后就对我态度大变,我偏不下来,我累死你。于是乎我说:“我饿得走不动,麻烦大师兄你再背我一程吧。”
赤展没说什么,继续背着我。我回头看了看,只见青澄红生扶着以笙在后面慢慢走着,我忙问:“以笙的伤怎么样了?”赤展叹口气说:“还能怎样呢,回去得卧床休息几天了。好在我们这次得到的赏钱不少,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对了浩然,你把我胸口里的袋子掏出来。”
胸口?难道赤展忽然爱我爱得不能自拔,竟想让我摸一下他的胸?算了算了,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好歹也算是一个粗犷猛男,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一下。我伸手进他的胸口,还没摸到他的胸肌,就碰到一个袋子一样的物体,拉出来一看,是一个灰黑色的麻布小带,里面居然有二十个铜币。
“这是干吗?”我怀疑地眯起眼睛。
“给你的。”赤展无奈地摇摇头,“以笙让你自己去买点东西吃。”——想不到以笙虽然总鄙视我,其实心还挺细的嘛。
“我不要,给你们好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吃窝头吧。”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把钱袋塞回赤展的怀里。我这个人呀,就是太善良了,明明事先打听过,二十个铜板可以买三碗青菜肉丝面,或者是两碗有肉有蛋的炒饭,可是现在看见以笙的伤,想到二十个铜板可以买四十个窝窝头,能够让戏班吃两天,我就舍不得自己用了。
“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我以前误会你的个好吃懒做的人,抱歉了。”赤展居然夸我了,真是奇迹,看来我的人格力量终于征服了他。只不过,每当别人夸我的时候,我总是局促不安,那是因为——夸得还不够。
“你究竟从哪里来的?”赤展问。
“我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严肃地回答。
“另一个世界…”赤展迷惑不解,忽然有所顿悟地说:“你是不是从西原伊朝来的?”
“西原伊朝?”敢情这世界就两个国家…
“就在我们国家的西边,是由女王统治的国家。我听说那个国家男女数目差不多,但一直都是女性掌权,跟我们这里正相反。我们大苍几年前打算将一个皇子送到西原和亲,到底送没送,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这里好像不像是我理解的古代啊。
“我们大苍男子居多,女子比较少,十个人中有八个都是男子。在我们大苍,有钱人家才娶得起女子,因为娶妻需要的聘礼,一般人家是付不起的。所以谁家生了女儿,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我贼心渐起,激动地问:“一个女的可以有几个丈夫?既然女的那么少,是不是可以一女嫁多男?”
赤展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得真美,一个女子怎能配多个男子?不过在西原伊朝,一个女子倒是可以有许多丈夫。你是不是从那里来的?”
“不是,但我真希望是。”我的眼睛开始放光,我的心儿开始狂跳,原来我是穿错了地方,我应该到西原伊朝去。老天,你让赤展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应该到西原伊朝去,也许那里的女王是个冒牌货,我才是真的女王,所以我才这么变化多端?(你做梦!)

做人真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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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展的背还挺舒服的,一路把我背回家,后半段路我又睡着了,半夜又给饿醒。一睁眼,发现兰帛还没睡,坐在蜡烛边缝衣服。见我醒了,就去厨房端了吃的来,我伸长脖子一看,哇,居然是一个白面馒头是一碟腌萝卜,把我激动得呀,都快哭了。瞧啊瞧啊,过了几天穷日子的我,见了个白馒头就激动成这样,以前我在家的时候,那里瞧得上四毛钱一个的白馒头啊,最低标准就是巧克力慕斯。
我大口咬着白面馒头,啥都不想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姐姐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都是靠喝水垫肚子的。穿越一趟,混到这种境地的,恐怕只有我了。越来越不敢照镜子了,我的脸现在一定黄得跟那什么似的,刚才还梦见一只蚂蚁爬到我脸上高唱“呀拉索,这就是黄土高坡”呢。
噎到的时候喝了口水,瞥见兰帛手里正在补的衣服就是以笙的,我才猛然想起他来,忙问:“以笙的伤不要紧吧?”
“大夫来看过了,说只是皮肉伤,幸好没伤到骨头,但需要卧床休息敷药。”兰帛面有忧色,抚摸着以笙的衣服,好像十分心疼的样子,她该不会喜欢以笙吧?说起来以笙也还不错啦,知道自己长得好,但也没多拿自己的脸当回事。不像现实生活里的一些男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就拽得跟什么似的,早上起床上个厕所都不说自己是被尿憋醒的,非要说是被自己帅醒的。
“浩然,你…挺喜欢他的吧?”兰帛言辞闪烁,不敢直视我。
“这个嘛…”喜欢倒还算不上,我对他只是色眯眯的觊觎,这种觊觎,你们这些古人是不会理解的,因为这是属于现代彪悍女的花痴。现代社会尔虞我诈太多,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都不能只用喜欢和爱概括,有的甚至是赤*裸*裸的交易,即使遇见一个喜欢的男人,都不敢全身心的投入,所以情呀爱呀的,在我眼里已经很淡了。这是我们这些现代人的可悲之处,你们这些古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看以笙对你也…”兰帛的声音更小了,“以笙是个很好的人,曾经有个挺有名的戏班想让他过去,可是他舍不得撇下我们,就拒绝了。我们天资都不高,可以笙不一样,他若能去那个名戏班唱戏,现在也许已经是个名角儿了,也用不着和我们在一起吃苦。那天以笙捧着你写的戏看了很久,我从来没见他用那种钦佩的目光看过那个女子。他性子掘,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加上你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狗…”她忽然停下,惴惴看着我。
“你别多心,他哪里会喜欢我。而且,我迟早要走。”我已经下定决心去那个什么西原伊朝了,说不定一入国界,就有大批士兵在那里迎接我,又是欢呼又是鼓掌…我总得知道自己为啥穿越吧,虽然到现在我还是莫名其妙的,但我以看穿越文培养的推理能力得知,我肯定是有价值D!当然,我的价值肯定不在这个戏班里。
“你要走?去哪里?”兰帛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具体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反正一定要走。”看着兰帛失望的目光,我马上又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假装善良地反握她的手,解释说:“我啥都不会,留在这里就会吃饭睡觉,给你们增加负担。我还是走了好,你好好照顾以笙。”我简直要为自己的演技大声喝彩,居然可以这么虚伪呀,以前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潜力。
“多留几天吧,至少等以笙伤好了再走。”兰帛已经热泪盈眶了,楚楚可怜的,古人怎么都这么善良好骗哟,我都不忍心了。我之所以想早点走,就怕自己色心又起,去染指以笙,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
☆☆☆
是日,阳光明媚,天朗风清。
戏班接了个活,早早出门了。这次的戏没有旦角,所以以笙没有去。他的伤势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我们都吃白面馒头,我感觉身体舒服很多,心情变好,心眼变多。这不,昨天晚上偷偷到一条街远的一户人家里偷了个鸭蛋,藏进胸罩里,发觉自己的胸变成一个大一个小了,干脆又偷了一个揣进另一边,低头看看还挺波澜壮阔。
我跟着以笙和老师父扶到院子里晒太阳,以笙在我的指导下,用两个鸭蛋煮了糖水蛋,端去给老师父吃。老师父见碗里白*嫩嫩的蛋,问我哪来的。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这是偷的,就骗他们说这是我在河边拣的野鸭蛋。老师父要把那碗糖水蛋让给我吃,我虽然口水直流,但是还是假装高风亮节推辞说自己一吃甜就的恶心,摇着尾巴跑了。窜到昨天偷鸭蛋的那户人家院子旁边,伸着脑袋看了一圈,灰暗地发现这几只鸭子今天没生蛋,扫兴。
灰溜溜回到戏班院子里,只有以笙一人在那里闭目养神,老师父回屋躺着了。以笙见我回来,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我屁颠屁颠过去了,就听他有点老不情愿地问我:“你过几天是不是要离开戏班?”
我点点头,我的最低理想是变回人,去西原伊朝过上怀抱N个美男的日子,最高理想是走在路上忽然又穿越回现代去找我家三个男人。
以笙淡淡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第一次将我搂在身边,用手梳着我背上的毛,有心事似的移开目光望向别处。我偷偷看了他一下,发现他咬着下唇,好像一直在克制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我破罐子破摔,问:“你想说什么?”他惊觉,摇摇头掩饰着,装出很冷漠的样子,却逃不过我炯炯有神的桃花狗眼。我扑腾着站起来,大步往前一跨,在他面前站定。他看着我,我的小心脏嗷嗷叫唤着,噼里啪啦扑腾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我咧着嘴奸笑着问,抬起只爪子搭在他手上。
他一怔,躲开我的目光,狼狈地低头。
“你乖乖等我,我以后发财了,去山上请个道士,让我施法把我变成人,就回来接你,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脑中忽然想到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点子,被自己的才华横溢深深折服,心想以笙一定是满心激动,外加羞涩地答应。可惜…
“啪。”他挥开了我的爪子。
他脸色忽然冷下来,扶着椅背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不再闪躲,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我知道自己没多大本事,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女人养活,也从来不认为金钱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离开戏班是因为想过上更好的生活,请自便,祝愿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你飞黄腾达之后,也别想着回来找我,我现在自是配你不上,以后更是如此。以笙穷惯了,苦惯了,但永远不懂出卖自己去依靠别人,尤其是女人。”他说完,转身过去,扶着墙壁,一拐一瘸回了房。
我慢慢蹲在地上,才发现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感情这东西都是我玩不起的。在现代,你认真对人,人家不认真对你;在古代,你不认真对人,也许人家认真对你,总有一方让另一方受伤害,做人真TMD难!我只不过看中了以笙的美色,以为将来发财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这跟那些仗着有钱就男女通吃的猥琐男有什么区别?感情,我给不起,钱,现在的我也给不起。罢了罢了…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愧,可是道歉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我实在是脸皮厚得连做错事说错话都有勇气不道歉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但有白馒头,还有小米粥,赤展还告诉大家,城里几个大户人家听说了《窦娥冤》,纷纷请他们去唱,定金一户比一户高,只等以笙的伤完全恢复,到时候就天天有小米粥喝,说不定还能吃一次红烧肉。
我是南方人,从小喝的都是大米粥,这小米粥倒还是第一次喝。一粒粒小米圆圆黄黄的,倒也稀奇,如果能回去,一定买点小米来熬,配点小菜,呀呀,那个口水啊…我埋头喝着粥,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心里美滋滋的。这时就听赤展奇怪地说:“今天浩然怎么了?我以为她会高兴得蹦起来,谁知她不仅没蹦,连话都不说,之前变成人的时候是最多话的…”
以笙僵了一僵,抬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偏偏还要用平静掩饰着。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估计还在生我的气,管他呢,反正我过几天就走了,再不回来了。不过走之前,我一定多喝你们几碗粥,怎么说《窦娥冤》也是我写的。(关汉卿: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恭喜啊赤展,戏班会越来越好的。”我敷衍着,“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
“浩然,我们都希望你别走。”青澄说了句我爱听的,早几天说多好。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嘛,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们到时候可别哭啊。”我一边咬馒头一边说,余光看见赤展动了动以笙,好像让他挽留我几句,可是以笙端坐着,早已停筷,满腹心事地望着桌面,目光却没个定点。
“这粥真好喝,再给我来一碗。”我是第一个喝完的,因为我早瞄见锅里还有剩,所以才顾不得说话拼老命吃,赶在他们前面多装一碗。以笙离灶台最近,他刚伸手要接我的空碗,我忽然想起他的腿伤还没好,还是别让他给我装粥的好,于是马上躲开,说:“还是我自己去装好了。”说着,就站起来,不想却看见以笙很受打击似的将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瞪我一眼,别过头去。
我站在灶台边,装了满满一碗粥转身,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马上悻悻倒了半碗回去,捧着半碗粥回到座位上,刚拿起筷子去夹腌萝卜,就感觉坐在我身边的红生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委屈地看向他,问:“我多吃半碗都不行么…”红生哭笑不得地用下巴指了一下以笙。我抬眼看看以笙,他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连白馒头都没碰一下,他吃不下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吃。我刚想问出口,就看见大家的目光在我和以笙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有种暧昧的疑惑,好像我把以笙强X了之后就抛弃了似的。
我忍不住了,主动问道:“以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四周都沉静下来…几只乌鸦嘎嘎飞过。
赤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又赶紧捂住嘴,虎着脸埋怨我:“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以笙站起来,转身慢慢离开厨房,单薄的身影飘游地消失在门口。

从量变到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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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好天气,戏班的人出去唱《窦娥冤》了,赤展说回来给我带两个肉末烧饼,越来越不争气的我居然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中午我坐在大浴桶里,洗我穿越以来的第三次澡。一个月才洗三次澡,没有洗发露,每次洗澡都要掉好多毛,我这一身美丽的白毛啊,迟早掉光变秃狗!算算日子,本该来的月事也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狗的缘故,营养不良,不知道会不会从此不孕不育。
我看以笙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戏班的生意渐渐火起来了,心想等我今晚吃完烧饼,明天收拾收拾包袱走人。美美地甩干身上的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我急忙冲出去看,只见几个大汉揪着老师父的领子,要他交出戏折子。
我见老师父喘得厉害,脸色苍白,心里毛毛的。上前一步说:“各位好汉请住手,听我说一句嘛。你们要抢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们找就是了。不过我实话跟你们说,这里我早就找过了,实在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如果你们要劫色嘛…我勉强算一个。”
“去去去,老子懒得跟你这只小狗啰嗦。”大汉挡开我,又抓住老师父的领子,“老东西,我们可是城里最大的戏班,可最近大家都爱听你这破戏班的什么《窦娥冤》了,害我们没生意做。今天你最好是把《窦娥冤》的本子交出来,有生意我们一起做,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师父喘得厉害,年迈的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几个大汉拽来拽去的,万一拽死了,大汉们逃走,大家都以为是我把他弄死的咋办?我从地上爬起来说:“本子不在他那里啦,我记得以笙把本子藏在里屋了,我带你们去。”
“还是这狗机灵。”大汉放开老师父,老师父一直摇头,泪花花的,意思叫我不要把本子给他们。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叫以笙再抄一遍就是了,而且我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里还有别的戏。多亏我多带了这本书过来,刚好收录的就是唐宋元三朝的著名作品。
“你们怎么就不劫个色?”我带他们去以笙等四人睡的屋子,不甘心地问。
“哪里有色可以劫?你这小狗长得倒可爱,不知道红烧起来味道如何。”几个大汉不买我的帐,东张西望假装在寻找色一样,气得我真想操起我那本比砖头还厚还大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拍他们的脑袋。
我从来没进过他们的房间,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里果然没什么值钱的,连个花瓶都没有。我在里面左翻翻,右找找,连他们的内衣裤都翻出来了,居然没找到《窦娥冤》的本子!我晕,这下我死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几个大汉正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剐着我。腿不住地发抖,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翻着他们枕头的夹层,最后希望破灭了。
“死狗,你耍我们是吧?”话音刚落,我的尾巴就被一只大手揪住,别呀,别弄脏我的尾巴呀,人家今天好不容易洗了次澡的说…
“各位好汉,他们可能把本子带走了,谁能保证不忘词呢?”我腆着脸赔笑着。
“带走了?”他们想了一会儿,貌似相信我的话,松开我的尾巴,我连忙蹦起来整理着。只听他们又说:“本子一定是那个老头写的吧?我们把他抓走,逼他写一份就是!”
“明明是我写的!”我愤愤然,难道我看上去就是这么没用的人吗?(关汉卿:当然了。)
“屁话,狗会写字?!”那个大汉上来就给我一巴掌,我原地转了两圈,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下子栽倒,头还磕到了床沿,脑子里轰隆隆的直叫,防空警报似的。忽然感觉鼻子痒痒的,一看,妈咪呀,鼻血,555,我被他一巴掌打出血了都。我捂着鼻子,哇哇大叫,他们在房间里一阵乱翻,嫌我吵,上来又踢了我两脚,我就哭得更厉害了。不带他们这样的,连狗都打,一点风度都没有,偏偏这几个人都长了张大众脸,以后我想报仇都认不出来。
“你还哭!”一声暴喝,我的肚子又被踹了一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停下哭声不住地干呕,还一抽一抽的。
“别打她…”老师父苍老而虚弱的声音飘了过来,他倚着门框,颤抖地伸出手,说:“我听他们唱了好几遍,记着大概,我…我写给你们便是…”
“算你这老东西识相!”几个大汉哈哈大笑,向门口走去,其中一人还嫌我挡路,又给了我一脚,我靠他家祖宗十八代。我疼得那个哆嗦呀,胳膊啊腿啊啥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抬都抬不起来,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这下算是完了,本来就是路人甲,现在更不遭人待见了。最可怜的是,我倒在地上,毛毛虫一样绻着,浑身疼得厉害,鼻子还在流血,形象彻底遭到毁灭。
我一边悲天悯人,一边张着嘴嚎,怎么也没人来扶我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人家穿越是去享受的,我穿越是要来艰苦奋斗的,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穿去抗日战争时期,和小日本决一死战!
☆☆☆
我像具尸体一样倒在地上,鼻血横流,一直躺到夕阳西下,才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兰帛,见我翻着白眼,肿着猪头,倒在床边的样子,惊叫了一声。我嘿嘿一笑,说:“放心,还活着。”然后又痛苦得哎哟哎哟叫唤。
几个男人都扶着老师父进来了,老师父一边哭一边向他们描述我怎么舍身保护他,怎么同几个大汉周旋,但最终还是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我都被自己感动了。这几天一直没跟我说话的以笙握着拳头,第一次见他额上凸显的青筋,真有男人味呀…我才猛然了解,一个男人再怎么漂亮,终究是还是个男人呀。
他上前把我抱起来,嘴里埋怨着“你怎么这么蠢“,却一脸哀伤。我捂住自己的猪头,顺势倒在他怀里,也好享受享受被美男抱进怀里的美好感觉。不对吧,男人的胸膛再怎么硬,也不可能硌得慌。我睁眼一看,靠,他怀里藏着《窦娥冤》的剧本,原来一直在他身上,怪不得我找不到!
赤展递了块湿布过来,我忙在上面胡乱蹭着,想蹭干净着自己的脸,布上马上沾上暗红的血迹。我看着布目瞪口呆,瞧,多像洞房之后的喜帕呀。(这个时候你心里居然还在想这个)天咋还不黑捏,黑了之后我好变成人,用手拿着布擦嘛。以笙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帮我擦着脸,我瞥他一眼,发现他咬着牙,眉头紧紧纠在一起,却还是不对我说一句软话,但明明憋得很辛苦。现在知道心疼了?这几天想逗你说句话,你都不理我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男人都这样,贱!
“以笙,你先照顾着她,我们去请大夫。”兰帛让大家都退出去,还帮我们把门关好。她真是个好人,明明自己喜欢以笙,还要把以笙让给我,要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肿成个猪头的我已经无话可说,大字型仰躺在以笙的床上,看着他一遍一遍用湿布擦我的脸,擦完我的脸又去擦我的身上的白毛,我心想,顺便帮我擦擦屁股该多好。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我,可我不待见他了,一直叫疼,我发现我越叫疼他就越愧疚的样子,所以他越愧疚我就越要叫疼,最后他抖着手,碰都不敢再碰我一下。干脆,我一不做二不休,拱了拱屁股,悲凉地说:“我屁股最疼了,火辣辣的,看来我命不久矣…”
以笙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慢慢红了,猛地握住我的右爪,我以为他终于憋不住了,终于不再耍清高冷艳了,却听他仍旧没好气地说:“别给我把死挂在嘴边,你以为死是好玩的?”
“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高叫一句,舌头一伸,白眼一翻,假死过去。以笙这单纯的孩子,当下慌了,摇晃着我的尸体,声嘶力竭喊着我的名字,语无伦次地叫我不要死。你叫我不要死,我就不死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啊。他来探我鼻息的时候,我憋气!哼,你年纪跟我一般大,可是哪有老娘这道行,老娘今天挨了揍,怎么也得听你说句真心话。他这回真以为我死了,两滴泪就落到了我脸上,“你怎么就真的…我以为你一定不会死的…你以前不是说心疼我吗?我现在心疼极了,你要我如何是好…你这混蛋!”
靠,还敢骂我!可惜我手上没有红颜料,不然装个七窍流血吓死你!这时天完全黑了,我慢慢变成人,还在装死。
赤展拉着大夫慌乱地冲进来,见我们这架势,连他都被吓住了。大夫赶忙过来摸我的脉,不出五秒,马上戳穿了我:“没事,没伤到内脏…”我不情愿地睁开眼,阴森森瞪了大夫一眼,大夫倒很彪悍,反瞪我一眼,跟我杠上似的。好啦,我承认我不该吓人总行了吧,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人心疼我。想到这里,我偷看一眼以笙,只见他愤恨地望死里瞪我,狠狠抹去眼角的泪。
大夫走到一旁给我开药,我一想到要喝中药,就浑身不舒服。我本打算明天走的,现在又要耽误几天,不知道未知地方的美男该怎样咬着小手帕焦急地将我等待。叹一口气,我忽然闻见空气中飘着的烧饼味,马上挣扎着坐起来大吼:“大师兄!你给我买的烧饼呢?”
赤展一脸无语,嘀咕着“你只对吃的长记性”,转身去厨房给我拿来个油纸包,拆开来一看,焦黄焦黄的两个大烧饼,上面还有白色的芝麻。我张开大嘴,呱唧咬了一口,真香,我终于实现了从窝窝头到馒头再到肉末烧饼的大飞跃,这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啊!
我狼吞虎咽吃完了一个,抬头才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看着我,抽动着眼角,尤其是那个大夫,看我的目光那叫一个鄙夷。我讪讪拿起第二个烧饼,咬了一小口,慢慢嚼着。
大夫开完了药,大家就送他出去了,我叫住走到门口的以笙,让他去把我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拿来,另外还有文房四宝。以笙带着疑惑将这些东西备好,我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说:“我这里还有两出戏,一并都给你们了,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唱。”
“你还是要走…”以笙不满,好像我欠了他们钱没还就跑路一样,“其实我早知道就算戏班的生意好起来,也留不住你。大师兄说你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也许你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留在戏班。我上次误会你的意思了,才会跟你说那些话,我早该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浩然,如果哪天…我说如果,你还想回来的话,就一定回来,我…”他好像很紧张,双手交握着,指关节都泛白了,目光闪烁了好几次,最后吸一口气,气恼地说:“你爱走不走!”
哟,瞧他那口是心非的样儿,要不是我想弄明白自己来这里的价值,真想留这儿不走了!我咬咬牙,心想不色白不色,这次无论如何也得亲一下。于是乎,我色向胆边生,把烧饼丢在一边,猛地窜起来,扑到以笙身上,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抱住我的腰。我看准他正欲开口的诱人芳唇,嘟着嘴上去就是一啃,伸出舌头往他口中狠狠一搅,然后离开,对上他惊愕万分的美眸。

人民奔小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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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笙瞪着眼睛,修长的手臂按在自己的唇上。我跟只树袋熊一样巴在他身上,忽闪着桃花小眼,掩盖自己直勾勾的色气,如果我到这里其实是要普渡众生,那么法号干脆叫戒色好了(是劫色吧?)。看他也没啥反感的样子,我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开,粗声粗气说:“挡着干啥,还没完呢。”于是捧住他的脸,从他幽深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猪头一样的脸,二话不说,在他脸上狂啃一番,虽然没有红烧猪蹄那么好吃,但温度绝对跟刚出锅的猪蹄是一样一样的。
“以笙~~”我拱在他怀里一阵一阵撒娇,他却僵硬地跟块石头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也对,一个猪头在你的怀里撒娇,是比较难以接受。“林、林浩然…”以笙低柔的嗓音含着些沙哑的暧昧,刚想说什么,却被忽然闯进的兰帛打断。
兰帛惊异地望着我坐在以笙腿上,还在他怀里乱拱,脸由红到白,说了好多抱歉的话,失魂落魄退了出去,我看见她手里端着一碗药,原来是来送药的。
我尴尬地爬回床上,以笙出去帮我把药端进来,看我的目光恢复冷漠,却又带着忧伤。我被那药苦得五官都移位了,愈发像只猪头。翻着《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我将《牡丹亭》和《桃花扇》一一念出来让他抄,直到天亮才抄完,我困得受不了,抱着作品选当枕头睡了。如果这个世界有历史书,我将以《窦娥冤》、《牡丹亭》和《桃花扇》三个剧本被后人誉为“戏曲之母”。(抄袭之母)
☆☆☆
顶着个猪头,我大白天地躺在房里睡觉,睡梦中一直是戏班的人排练新戏的唱腔,咿咿呀呀,催我入睡。好不容易醒一次,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我写的戏,半是怀疑,半是敬佩,我想我亏了,早知如此,我把金庸全集也带来,在天桥底下说书,那一定名扬大苍,多少美男咬着小手帕争先恐后地以身相许。
等我的猪头消肿,身上淤青退去,又是半个月,如果没挨揍的话,现在我身边至少两个美男!
一天半夜大家都睡着了,我被一声声类似婴儿啼哭的猫叫弄得无法入眠。(你是白天睡多了)兰帛倒是睡得很熟,睡姿真TM优雅,人比人,气死个人。我偷偷开了窗,看见围墙上三只猫鬼鬼祟祟欲行不轨。根据我多年经验,这三只猫是两公一母,勉强算是3P。两只公猫清高得很,背光看不见皮毛颜色,母猫可焦急了,呜哇呜哇叫着,我见犹怜。我趴在窗口,身子在里面,头在外面,借着月光目不转睛盯着它们。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只公猫许是发现暗处一双贼溜溜又绿莹莹的眼睛,摇着尾巴走了。母猫痛不欲生,又对剩下的一只公猫发出热情的邀请,最终,公猫心动了。
我心里大叫好,满心激动看见它二猫终于苟合了,可惜公猫持久力不强,30秒完事。嗨,30秒和30分钟,这是老公和情人最大的区别特征。我一边大骂公猫无能还装清高,一边打个喷嚏,把母猫吓跑了,只剩刚爽完的公猫在那里痴痴回味。
第二天,我发烧了。
他们都很疑惑,好好的我怎么就发烧了,我又怎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半夜等了一个时辰就为了观看两只猫H30秒?于是摇着猪头,假装可怜。
烧得昏昏沉沉,梦见自己回现代了,见了老爸老妈,见到了谈狐狸,叶地主还有小洛,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吃红烧猪脚!”,他却端来了鲍鱼燕窝,我火了,大闹大嚷着就要吃红烧猪脚。也不知最后吃到了没,反正印象中被人灌了三次药,吐了两次,喝进去一次,不知道这帮穷鬼是不是把我吐出来的药接起来又灌我喝下去。不管了,反正都是自己吐的。
早晨时候我是自己一个人醒来的,大院里都没人,老师父见我起床,还亲自打水给我梳理狗毛。问他戏班的人都去哪里了,他告诉我,因为我又哭又叫要吃红烧猪脚,所以他们接下了十场戏,要连着唱两天,好赚够钱给我买猪脚。我满头冷汗的时候,老师父慈祥地摸着我的头,让我好好养病,后天一定有香喷喷的猪脚吃。
我暴寒…如来佛主啊,我有罪,我哪里知道古人都是这么一群心地善良的人,为了我发烧时的几句胡话,居然出去连着唱十场!就算换作现代的明星,也不可能连唱十场演唱会吧?真是民风淳朴啊,你叫我如何是好…妈妈,都怪你,谁叫你把我生得这么美丽可爱!我这么想着,西施捧心走到院门口(一只狗学西施捧心?),倚在门边,对过路人抛了个忧郁的媚眼,把他吓得倒退三步。
好在我不似别的穿越女那么柔弱,得了感冒都要一个月才好,睡一觉之后,我基本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很久没有吃肉,我没什么力气,但仍然支撑着看护院子啥的,免得又遭人白眼。
两天之后的晚上,戏班的人浩浩荡荡回来了,看见正热火朝天扫地的我,一伙人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我奋力扫着一堆垃圾,那是我这几天集中起来就等着今天扫给他们看的,明知他们回来了,我还猛地扫了好几下,才抬头装作恍然大悟的脑残样,一脸惊异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赤展撇撇嘴,声音有点沙哑:“别装了,帮师妹打打下手做个饭吧。”
“让她打下手,我看还是算了吧…”红生手里提着一根猪脚,同志们,真的是整整一根猪脚,肥瘦正好,虽然是生的,但我仿佛已经看见一碗油光发亮的红烧猪脚向我挥舞着小手帕。一转眼,又看见青澄手里提着一尾鱼,兰帛怀里抱着一筐土豆。
不、不会吧…才两天时间,这个朝代实行改革开放了么?人民一下子就奔小康了?我诧异地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心想不对,他们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也许集体出去卖屁股了?!
“浩然,你写的本子太好了,我们熬出头了。”兰帛的眼睛亮亮的,虽然疲惫却写满兴奋,“全城都知道了我们戏班,一个老板还说要买下咱们,去他的戏楼里挂牌唱戏!”
“挂牌唱戏是什么意思?”我依旧脑残着。
“傻子,就是天天有戏唱,每月都有固定的工钱和抽成。总之我们以后不会再过穷日子了。”赤展上来就揉我的头,什么时候他这么待见我了,难道是被我一身抄袭来的才气给吸引,然后深爱我了?我赶忙躲开,他却眉开眼笑,“林浩然,你该不是佛主派来帮助我们的吧?”
大家都笑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封建社会的人真是迷信,啥都是佛主派来的…我特地找了找以笙的身影,他进来之后就去厨房了,也不知搞什么猫腻。
我苦着脸,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我穿越的目的难道是帮助穷人?这也太…高尚了,不是我这种人做的呀,拜托你就让我堕落吧,我宁愿过昏君那种奢华的生活,享受下层老百姓的唾骂。
“以笙,你干吗?”我迈进厨房,看见以笙捧着水罐喝水,一些水顺着他唇边流下,滑过细致的皮肤,滑进麻布衣服下的白*皙肌*肤。我当即搓着手,摇头晃脑地过去了,好心伸手帮他把下巴上的水抹去,其实是趁机摸了他下巴一下。
他不理我,转身出去。兰帛后脚进来,拍拍我的肩,说:“别介意,他连唱了两天,声音哑了,几乎无法出声。”
“那快吃金嗓子喉宝啊。”我浑身一阵乱掏,然后脑后降下几根黑线——我又脑残了,再残下去,直接成脑瘫。“现在怎么办呢?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没事儿。”兰帛轻松一笑,“他从小练过来的,明儿个就恢复了。以前别说两天,连唱三天四天都有过,只是那时日子苦得唱那么多天还是吃不饱,哑着嗓子还得去唱。不过,现在好了…”她的眼中满是幸福,“以后都有好日子过了。”
我真是穷苦老百姓的财神爷啊,难道我来这个时代是要当领导人民致富的邓小平爷爷?后人将永远记住我这个林浩然奶奶?!正胡思乱想着,兰帛一把握住我的手,殷切地说:“浩然你别走了,跟我们在一起吧!”
人民群众的盛情难却啊…我现在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邓爷爷了,正在以群众的观点思考着所有问题。但我转念一想,有更多穷苦老百姓等着我去帮助呢,这些穷苦老百姓中说不定会出现一个背负巨大秘密的皇子(你怎么还忘不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秘密),而我注定要为解开自己的穿越之谜而奋斗终生!
见我还是一副推脱的样子,兰帛显得很伤心又很焦急。
晚餐丰盛得几乎让我突发神经病,一阵狂喜地抽搐之后,我如梦如幻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啊,大米饭啊,白花花的大米饭啊;哟,红烧猪脚,油汪汪的红烧猪脚啊;嘿,清炒白菜啊,绿油油的清炒白菜啊;哇,酸菜豆腐汤啊,热乎乎的酸菜豆腐汤啊;呀,清蒸不知道是什么鱼啊,嫩生生的清蒸不知道是什么鱼啊…不当乞丐不知道钱的珍贵,不当和尚不知道肉的难得啊,我那个激动的,抱住身边的以笙就是一阵哇哇大哭,他尴尬地僵坐着,别过头去。
早就趁机捏了两下他的腰,我直起身,一抹眼泪鼻涕,操起筷子戳了一块红烧猪脚,带着油光的深色汤汁沾在白色的大米饭上,我的胃巴不得从肚子里蹦出来将它一口吞进去。大嘴一张,咬了一大口,香飘四溢,唇齿留香,人民啊,你们富裕啦。
他们也许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晚餐,一个个又是激动又是小心。我啃完三块猪脚了,他们一块都还没吃完。我眼尖,挑了块好的猪脚,张嘴正要咬,硬是忍住了,转而放进以笙的碗里,他一向比较收敛,到现在只夹了几片青菜。
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我马上用力瞪瞪眼,使眼睛“精光一闪”,口不择言地蹦了句台词:“跟着我,有肉吃!”
“什么跟什么呀…”赤展翻个白眼。
一顿晚饭,我吃得尽兴,没人管我吃了多少肉,真TMD爽。散伙之后,以笙忽然拉了一下我的袖子,用眼神示意我跟他出去。
不要嘛,人家还没做好准备,你怎么这么猴急地要跟我私通呢?我摆了个芙蓉姐姐式的S造型倚在门框边,羞涩地对他眨眨眼。谁知他不吃我这一套,淡淡扫了我一眼,就往外走。我愤恨地咬了咬小手帕,三步并作一步扑了过去。
穿着藏青色麻布衣服的以笙在前面默默走着,我在身后步步紧逼,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跟丢了。走出很远很远,他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因为吃了肉,浑身如同打了鸡血,走路都不带累的。但是,再好的体力也支持不了这么远的路程,而且以笙还不跟我说话,真没意思。一个飞扑,我捉起他的手,大有“执子之手 托去喂狗”的架势,吼道:“要私要通你放个话,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压马路…那我就不奉陪了。”
“别开这种玩笑。”以笙轻轻把手抽出,瞧他那个正经的,唉。话说他的声音真的很哑,说完这句话还咳上好几声。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脸上,咋一看真像月夜里出没的美丽狐妖。“你…当真要走?”
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热情…我英勇地承认了,换来以笙一记深恶痛绝的凌厉瞪视,这小子…火了。“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都留不住你?还是你…依旧嫌弃我们的贫穷?”以笙严厉地问我,拧着拳头,不给我个回答的机会,又说:“你我有过短暂的肌肤之亲,然我终究是个戏子,虽然几次忘记这个身份动了娶你为妻的念头,可终于明白自己是娶不起你也留不住你的…”
“你穷个毛!”我怒了,揪着胸口的衣服给他看,“老子才穷!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还变成只狗!混了一个多月仍旧穿这样的破衣服…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来自至少一千年之后的未来,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搞清楚我为什么掉到这里来,然后回去!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呸呸,我父母健在,高朋满堂,我若再不回去,他们该多伤心啊…现在说不定正拿着绳子到处上吊呢!”(正在啃螃蟹的全父全母打了个喷嚏)
听完我的话,以笙仍蹙着眉,犹豫着要不要相信我。最后他放弃思考的念头,闷闷往回走。我拿零花钱买了一个烧饼,一路吃着回去。
当晚整理东西的时候,兰帛眼泪汪汪,还说以笙会伤心死的。我说你喜欢以笙,就成全你们,还残忍地说我对以笙只是玩玩,没别的意思。兰帛瞪大眼,指着我说:“浩然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都知道以笙对你有情,因为身份地位一直不愿向你明说,可想不到你竟是这番心思!”
是啊,世间只有男人玩女人,哪有女人玩男人。我以后再也不玩了还不成吗?兰帛说得对,对人还是认真一点好,以后我还是在心里YY美男吧。
这不,第二天我要走的时候,没一个人提出要送我一程,以笙干脆闭门不出,兰帛也用极不友好的目光瞥着我,只有老师父追出来说了些叮嘱的话,还偷偷塞了十几个铜板在我背后的包里,还叮嘱我出门要小心,不要被流浪汉杀了红烧——这才是哥们!
☆☆☆
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告别戏班之后,我的目标是京城,一般女猪在京城都会发现惊天的秘密,我肯定也不例外。想到以笙,我心里一阵愧疚,但仍旧挡不住我朝前迈进的步伐。大丈夫,怎能被儿女私情绊住前进的道路?革命对我召唤,时代朝我高歌!一路上,喜鹊对我笑,花儿喳喳叫,蟋蟀说,林浩然,林子大了,哪愁没有鸟?哼哼,问世间谁最Y D,直教我当仁不让!
人家女猪,走在路上都会被一些公子哥啥的调戏,我一直担心自己也遭受这样的命运。但是,行了几日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担心是没有价值的,因为根本没人看得上我!变成狗的时候还有些小姑娘上来摸我,变成人的时候,大家都把我当路人甲。看来古人的眼光也是很高的,并不是说你从现代来,人家就一定觉得你身上有特别的气质。快到京城的一天晚上,我忿恨地坐在路边的小铺里,掏出一个铜板“啪唧”拍在木头桌子上,大吼:“小二!还不给爷伺候着?”
小二屁颠屁颠过来了,看见桌子上孤苦伶仃的一个铜板,变了个脸,说:“这位大姑娘,你这一个铜板是赏我的还是付账的?”
“赏你的!”我豁达地说,“给我来盘大葱炒鸡蛋。”
小二很震惊,眼神很迷离。他愣了半天,说:“这个没有,我们店里只卖酒和简单的下酒菜。”
“那就给我来个鸡蛋炒大葱。”
小二的脸黑了一黑,“这个也没有。”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给我来个鸡蛋炒鸡蛋和大葱炒大葱。”
“没有!”小二开始气急败坏。
我严肃道:“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小二咬牙切齿。
“啥都没有,开什么店!”我鄙夷道,从背后拿出两个我昨天偷来的鸡蛋和一根在别人田里拔的大葱,摔在桌上。小二吃惊地看着我,开玩笑,我从本山大叔那里学来的本事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呢,你先别震惊,等一下还有更震惊的呢。只见小二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提着大葱,脸上写着超越他年龄的沧桑。
“就拿爷给你的东西,帮爷弄道大葱炒鸡蛋,再来个鸡蛋炒大葱。”我架着二郎腿,摸着下巴,“我说小兄弟,我这都点了两道菜了,你们咋不表示表示?”
“要不咱送一个呗?”小二问。哎哟妈呀,你咋这么配合捏?该不是小沈阳也穿了,跟我对暗号呢?我这正兴奋着,小二当下就怒了,“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合着您一个菜没点,我们还搭一个?”
我就搞不懂了,人家女猪说句很普通的话,都会让男猪感觉如雷贯耳,哪怕放个屁,在男猪面前都是打破封建礼教的表现。而我,都这么机智勇敢了,却连个小二都搞不定。“话不能这么说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兄弟你做个人情嘛。”我死皮赖脸的说。
“滚滚滚,你个小娘皮,耍我是吧?”小二嗖地一声,从背后摸出一支扫把。
“慢着!”
一声惊雷平地起,刚进来的一个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我心里一阵激动,男猪啊你终于出现了,姐姐我又变人又变狗的可就为了等你了!抬头一看,我靠,丫的是个女的,认真一看,啊?以笙?!
话说以笙忽忽悠悠就过来了,一把拽起我,我以前都不知道他的力气这么大,好man啊。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跟我回去。”
“人家表~”我挣扎着,趁机在他怀里一阵乱拱。
以笙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噼里啪啦吻了下来,把我搞的晕头转向之后才停下来,说:“我,不会让你再去祸害别人,所以,你还是乖乖留在戏班,我养你!”
我恨不得现在变成狗,冲他摇尾巴。“可是…可是我的身世之谜…”
“去他的身世之谜。”以笙拉起我就走,“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是神仙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走了才一天,我就好像死了十年。”
火辣辣的表白!!我亢奋了,刚要飞扑上去,只听导演叫到:“咔!终于拍完了!浩然,以笙,你们可以回家吃饭了。”
古以笙笑着答应道,放开我,说:“林浩然小姐,我们合作愉快。”
我抽泣着,哀求导演再给加一场激*情戏,导演打了个寒颤,说:“浩然大爷,我会被赞助商杀掉的呀…”
“赞助商你谁,你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呀!!!”我不依不挠的。
“是我。”身后飘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叶地主靠在凯迪拉克的车门上望着我,“你有意见吗?”
“没有…”我赔笑道,点头哈腰走了过去,“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再见!”古以笙卸装以后走出来,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就开着他自己的车回家鸟~不带这么无情的啊,演戏的时候还深情款款的勒…
“上车。”叶地主命令着,为我拉开车门。观众朋友们再见鸟,我又要回到被三个大爷压迫的生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