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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不臣
作者:桃桃一轮
文案
听说,慈宁宫的齐太后发起脾气来只有威远将军罩得住。
“唉~你们一个个的欺负哀家这个老太婆,说好了今天中午给哀家到宫外买烤鸡,结果还是御膳房烤的,别以为哀家吃不出来!”
威远大将军平日金盔黑麾,此时淡漠地卸甲跪于太后跟前六尺处,猩红的披风散于背后,无不讽刺道:“太后双十年华,以老太婆自居过于不要脸了些。”
“项岁瞻!哀家屡次命你进宫服侍,你三番两次抗旨也就罢了,现在还敢骂哀家不要脸!”
“微臣并非不愿服侍太后,只是太后是否想过,入宫需要净身。”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哀家,到头来竟还舍不得那几两肉~”
威远将军项岁瞻抬眼,一字一句似乎从咬着牙硬挤出来,“太后,您若再逼微臣,微臣只能保证不打死你。”
“哦。”
★本文背景架空,纯属虚构,谢绝考据。
内容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项岁瞻,齐丹嫣 ┃ 配角:敬轩,子鱼 ┃ 其它:
一人当官鸡犬升天
每年赤练花开的时候,紫禁城就好像笼罩着红色的祥云,如九天仙子披霓裳而来,格外赏心悦目。今年,这红得像血一样的赤练花却给皇宫上下带来了一抹肃杀。敦孝帝驾崩,张皇后悲痛不已自缢随皇帝而去。
其实哪里是“悲痛不已”,皇上密旨,“老子要我最爱的皇后陪葬”而已。
十四岁进宫的齐丹嫣姿色中上,喜欢绣花,结果把眼睛给绣坏了,放在现代就是个近视眼。因为娘家在蜀地乃,十分显赫,刚入宫就定为贵人,无封号,因为视力不好就不怎么敢出门,人不讨喜,皇上就没想起过她。勉强在五年前按例晋升成嫔,赐号昱,又于三年前皇后喜得公主时晋升成贵嫔,以二十一岁的“高龄”成为竞争激烈的后宫里一大奇迹和一大笑话。
《阿房宫赋》中有云: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相比之下,齐丹嫣觉得自己还幸运些,只是,她还真想不起来皇帝长什么样。
就这样,后宫老.处.女在惨烈的宫斗中平安无事地活着,其他个嫔妃争风吃醋我给你下毒你踢我小腹的,搞的死的死伤的伤,不孕的不孕,丧子的丧子,冷宫的冷宫,就近视眼齐丹嫣要不足不出户,出户则卑躬屈膝,虽然受尽冷嘲热讽,但活得珠圆玉润,红光满面。
皇帝英年早逝前,大皇子比他还英年早逝,皇后生的二皇子裘敬轩,虽然不到八岁,还是顺理成章成了下一任皇帝。皇后决定殉夫前,把宫里的女人细细捋了一遍,这个是瞎子,那个害过我儿子,这个娘家势力过于大将来搞不好外戚专权最后还是要害我儿子。捋到最后发现了昱贵嫔,地位不高,从未争宠,据说身体还不好,娘家做文官,手中无兵权。张皇后一合计,“身体不好”该项可加分,等照顾我儿子长大成人,她说不定呜呼一下病死了。
张皇后接过白绫前留下遗旨若干,目前可知的是,一道让昱贵嫔代为抚养二皇子敬轩,一道给了项府,指婚项妩,授项岁瞻辅政大臣之责,另给了一个大型杀伤性武器——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谗臣。
张皇后这步棋下得堪称诸葛孔明,目极千里。先说项府,张皇后的母亲也姓项,总之是亲戚。项府世代武将,世袭威远大将军的项岁瞻十三岁随父从军征战南北东西,十几年来战功显赫,手握乾朝一半军权。项妩是项岁瞻战死沙场的亲哥哥项岁寒唯一的女儿,由项岁瞻代为抚养,今年刚满五岁,小小年纪总以为项岁瞻是她爹。张皇后把敬轩和项妩凑成一对,无疑又给儿子找了个靠山——保住我儿子,你们家大小姐将来就是皇后,再者,替我盯住未来的太后和朝中大臣。好嘛,皇子、太后、将军三权分立,互相保护互相制约,张皇后的政治思维堪比孟德斯鸠,超前了不知道几百年。
转眼间,前几天还眯着眼睛好早一些看清来人以便下跪行礼的昱贵嫔成了后宫最尊的女人,再也不用害怕礼数不周被人逮着发难,也再不在乎对面那人地位高低,反正都没她高。
新帝继位那天,群臣参拜,齐丹嫣坐在珠帘之后,见底下黑压压一片人,跪得整整齐齐好像牌九,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繁复钿钗礼衣压的齐丹嫣的小脑袋左右摇晃,一对大东珠耳环扯得耳朵疼,导致她不得不经常将脖子一伸一缩模仿乌龟出壳。敬轩以前被皇后保护得好像温室里的小鸡,一下子面对那么多各怀鬼胎的群臣也是不太适应,好像忽然被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一样,各种畏缩,而且很想尿尿。
伪母子俩相视一眼,眼中写满同样的渴望:赶紧让他们滚犊子爱干啥干啥!
群臣中独有一人眼中毫无谄媚,胸口的玄铁护甲迸发森冷的寒光,身后的猩红披风仿佛受血水浇灌,鹰眸冷酷黑如乌檀。他平身后慢慢抬眼朝殿堂高座望去,龙椅上的小孩东张西望,珠帘后那个穿着华贵正红色礼服的女人面孔不清,但好像也坐姿不端。祖辈父兄几代人守住的江山将来若毁在上面那对母子手里,大哥岁寒唯一的女儿小妩难道一起陪葬?
大典过后,齐丹嫣风风光光的,住进了慈宁宫。路上遇到好多以前对她冷嘲热讽的妃嫔,哦,现在是太妃太嫔太XX了,灰头土脸,带着一脸“卧了个大槽”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跪在道路两边。齐丹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除了金银首饰发出的光外,啥都看不清楚。
想到自己就要在这么漂亮的宫殿里穿着那么多漂亮衣服颐养天年,齐丹嫣就无比高兴。头脑略简单的她没有意识到“垂帘听政”、“代帝朱批”是什么概念,历代皇帝困扰的黄河水患、东南蛮夷盗抢、西北外族勾结作乱、江南巨贪等操.蛋事还没有困扰到正处在老鼠掉进米缸状态的她。
俗话说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原来跟着齐丹嫣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太监小东子一跃成为慈宁宫总管太监,居四品,人都改口叫东爷爷,贴身宫女李锦绣也升为正五品尚宫,从前总被人叫小贱婢,如今被人尊称为李姑姑。小东子和锦绣也同样沉浸在中了双色球般的癫狂中,没事都爱去外面逛一逛,尿个尿都故意绕两里路,听别人爷爷姑姑叫个不停。
以往像齐丹嫣这样进宫就失宠的小主别说自个儿点菜了,就算是按份例去御膳房领食材和御赐菜肴时,也只能捡最差的。今时不同于往日,农奴翻身把歌唱,东方红,太阳升,山珍海味吃到撑。
就在齐丹嫣以为前途如同太阳一样光明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把她从珠穆朗玛峰打回了马里亚纳海沟。
敬轩小皇帝这几日闹着不去上朝,说底下那些胡子拉碴的人说的之乎者也他听不懂,还有一些人高马大的大汉吹胡子瞪眼几乎把他吓尿。
如此看来,新上任的小皇帝的膀胱似乎很脆弱。
齐丹嫣一想,对敬轩格外同情。她入宫时,弟弟跟现在的敬轩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整天和小伙伴们斗蛐蛐钓鱼,有空还掀一下邻家小妹的裙子。哪像敬轩这样,放个屁不小心崩出点屎来,都有史官在旁拿个小毛笔在小蓝本子上工工整整写下:“XX年X月初X,上泄龙气,无色且有异香,下皆叹服,遂拜地不起高呼万岁。”
于是乎,齐丹嫣搂着小皇帝,爱怜地摸着他那小脑袋,准备给讲个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哄他午睡,自己好接着绣花。才刚讲到潘金莲推开窗,杆子还没砸到西门庆的头,就听敬轩身边的小青子尖利地禀告:
“启奏皇上,威远将军南书房求见。”
“南书房太远了,叫他到这里来。”敬轩一边剥花生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小青子毕竟是在宫里混了二十来年,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壮了胆子说:“皇上,外臣入后宫,怕是不妥。”
敬轩塞了一颗花生进嘴里,下巴一抬,“我不管妥不妥,项将军要见我,我就得巴巴地赶到南书房去,到底他是皇上我是皇上?”
齐丹嫣赞许地看向敬轩,心想,了不起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昏君本色。等等,威远将军…咦?貌似是敬轩未来老婆的大伯吧?“皇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小青子感激地向齐丹嫣鞠躬,心想还是太后明白事理!
“不能总是‘我’呀‘我’呀的,对下面人要说‘朕’。”齐丹嫣严肃道,摸了两个敬轩剥好的花生抛进嘴里。
“是!母后!”敬轩点点头。
小青子很崩溃,偷偷向小东子使了个眼色。
小东子装腔作势地提醒道,“老祖宗,威远将军还在南书房等着见驾呢。”
齐丹嫣听了那一声“老祖宗”,心里很宽慰,助纣为虐地回答,“哦,那就按皇上说的办,叫他过来见驾。”
“是…”小青子抽动着嘴角叩首而出。
齐丹嫣讲到第三个故事的时候,只听小青子在外唱道:“威远将军——项岁瞻——殿外候旨~~”
“叫他进来。”敬轩打了个饱嗝,摸摸肚子。
齐丹嫣久居后宫,对宫斗盛况暂且不知,更别说前朝风云。她不知道什么威远将军什么将门之后,只听说前皇后给敬轩说了亲事,项家也算是亲家。她压根儿不知,她这个太后能不能活到敬轩娶妻之时,还得看人家项岁瞻手里捏着的那道密旨什么时候搬出来晒太阳。
只听宫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有人徐徐进来,绕过影壁,得见真容。只见他长发束于紫金冠,一身深紫团花袍,里面可能穿了护甲,肩膀显得宽阔结实,俊颜瘦削,目光凌厉,英气逼人。来到门前,撩袍而入,黑靴上方银色的虎头装饰格外威武。他走近,跪地行大礼,不卑不亢地开口:
“臣项岁瞻叩请吾皇万岁,太后圣安。”
齐丹嫣有点发呆,她一直以为威远将军怎么地也得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是个满脸横肉、两鬓斑白、满眼写满沧桑的彪形大汉,谁知道竟然这么风度凛然,冷帅逼人。
作者有话要说:
花样作死
“他就是朝堂上唧唧歪歪说什么西陲什么族作乱、差点把我吓尿的大叔。”还没有亲政的敬轩嘴里的炒花生嚼得卡兹卡兹响,好像有了靠山似的附耳低声告状,小眼珠偷偷从眼角斜睨跪着的项岁瞻,跟央视新闻里斜瞪五道杠少年的那个猥琐小学生十分神似。
齐丹嫣一听,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桌子,伸出尖尖食指,“大胆!”到底大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对伪母子真的是祸国殃民的一对奇葩,张皇后当初若没有留个心眼孟德斯鸠附身搞个三权分立,恐怕乾朝大好盛世真的就毁于一旦。
项岁瞻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臣有罪。西北边陲犬戎一族作乱扰民三月有余,罪臣治边不力,叩请吾皇准罪臣带将士三千征西平乱,即日出发。”
敬轩眼珠转了转,小屁孩哪里知道什么边陲战乱,只能悄悄问齐丹嫣,“准是不准?”
“犬戎是什么东西?”齐丹嫣跟他一样是个草包,喜欢绣花看戏的女人懂哪门子文韬武略,边境告急在她眼里比不上昨晚一时失手多喂了鱼饵,结果把养了很久的一条大花尾巴金鱼给撑死了那种憋屈感。
“回太后,犬戎乃西北部族,兴起于辽河一带,以游牧为生,擅于饲养猛兽,他们身材高大,生性残暴,近五十年来屡犯我大乾边境,抢夺边民牧马、粮食,甚至侮辱妇女、滥杀无辜。犬戎于长武十二年、敦孝六年两次攻入我西北边境,占领绥阳、睢县二城。我大乾铁师先后征西两次,方将犬戎驱逐。犬戎近年来因部落首领家族内讧日渐衰落,但仍对我大乾边境二城虎视眈眈。”项岁瞻平静而答。熟悉项氏一门的人大多知道,在睢县之战中,项岁瞻的大哥埋骨沙场。
“听上去很可怕的样子。”齐丹嫣眨眨眼,一脸呆相,战场厮杀,这个整天缩在后宫不敢出门的菜鸟哪里能想象!
项岁瞻没有抬眼,一是按照君臣之礼,下臣不可直视龙颜,二是若他抬眼,目光只会向堂上那对伪母子透露出一个心理活动,那就是——“你们俩傻.逼”。
“那…准了。”敬轩草率回答。
“谢皇上恩准。”项岁瞻没有起身,沉默了半晌,“微臣出征的这些时日,望皇上的学业每日精进,太后费心督导。”
言下之意,你丫的多读点书好吗。
“读书太没意思了,还是母后讲的故事有趣!”可能是花生吃多了撑的,敬轩忍不住放.浪.形骸。
项岁瞻的目光向上轻移几分,略微能瞥见六尺外齐丹嫣水红色的衣角。等等,脚呢?他的目光再往上一点,发现齐丹嫣竟是盘腿而坐。我靠,这是什么坐姿!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好故事?!项岁瞻微微咬牙,“臣愚钝,不知太后讲了什么故事训诫皇上?”
熊孩子开始口不择言,“可多啦,西门庆勾.引潘金莲、张生夜会崔莺莺,还有关羽和吕布不得不说的故事…”
“咳咳!”齐丹嫣伸手捂住敬轩的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这么实诚,“嘿嘿…哀家方才讲的是水浒英雄传、小红娘忠心护主还有三英战吕布的故事。不知项将军听过咩?”
敬轩急道:“不对!吕布跟貂蝉才是一对,三英是哪个女的!”
大家发现,项岁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动,额头隐约可见青筋浮起,冷道:“臣自幼习武,没读过书,从没听过太后说的那些故事。”
“项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喽,要习武,也要读书,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敬轩义正言辞地说。
等哪一天群臣群起而攻之,诸王相继叛乱逼宫,废了你个小兔崽子,你就知道什么叫两手都要硬。项岁瞻不应答,他对外要护国,对内要助主,先皇一去,压在项氏一门的担子沉重得好比两只猪踩在蚂蚁身上一般。
项岁瞻自进来就一直跪着,按理说皇上早该叫平身了,小青子见状就对着敬轩又是挤眼睛又是挑眉毛。敬轩呢,终于发现了小青子的眼色,清了清嗓子,“小青子,朕渴了,去沏壶茶来,朕最爱喝的那种。”
小青子再次抽动着嘴角离开。
“啊,项爱卿平身。”敬轩搔搔后脑勺。
“谢皇上。”项岁瞻起身,站直后背挺得笔直,好像塞外的白杨。“臣需准备西征之事,先告辞。”
“爱卿不急着走,喝杯茶吧。”敬轩客套道。
小青子拿着托盘入,锦绣轻手轻脚将三杯茶按顺序呈给敬轩、齐丹嫣和项岁瞻。齐丹嫣吃了那么些花生,讲了好几个故事,正渴呢,不顾茶水微微烫嘴,捧起就喝。
项岁瞻最后一个接过茶,谢恩后揭开杯盖,看了一眼杯中褐色茶水,忽然问:“这是什么茶?”
“回项将军,此乃玄豆香片。”小青子道。打皇上出生起,他就服侍着,皇上的喜恶,再清楚不过。玄豆香片难得,一年得不到一百斤,喝上一两次已是不易。现在主子当了皇帝,天天要喝。
项岁瞻脸色微变,抬眸扫过前方矮几上堆成小山的花生壳,再扫过尖着嘴正准备吸茶水的敬轩和已经开始牛饮的齐丹嫣,忽然将茶盏往旁边重重一放,几步上前,身形快如闪电。
齐丹嫣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深紫衣袍一晃,手中捧着的茶杯被人重重一撞,跌在地上开了花。项岁瞻左手夺过敬轩的茶盏,沉稳得茶水都没洒出来一滴,右手直接挥落了齐丹嫣的茶杯,又迅速退后三步抱拳,“皇上,太后,玄豆香片不宜与花生同吃,重则丧命。”
花生加玄豆香片,简直就是一日丧命散啊。
齐丹嫣捂着嘴,全然一副惊弓之鸟状。心想,啊?不能同时吃吗?可我已经吃了呀,怎么办?
敬轩呆滞了一会儿,回神之后大叫:“好险!项将军救驾有功,要赏要赏!赏些什么好呢…母后,你怎么看?”说罢,摸着下巴很严肃地思考起来。
齐丹嫣翻着白眼,马景涛一样快要窒息的样子,嘶叫道:“别急着赏,我去吐出来先!”说着,拎着裙子跳下海棠春睡椅,立在一旁的项岁瞻只见雪白小腿下一双莲花般的小脚丫在红砖上啪啪啪,跑动中水红色祥云纹曳地水袖纱衣自肩部滑下一半,露出一小片圆.润臂膀。项岁瞻眉头微微一皱,沉下目光不再看。
敦孝帝驾崩之后,大乾内忧外患,西北犬戎作乱、西南么佬割据,朝廷内部骤然分化三派,其中一派暗中支持先皇敦孝帝的弟弟恭亲王,想效仿北宋赵匡胤让位其弟之举,另外一派以前国舅张传吉为首,妄想挟幼帝作傀儡,圈地敛财,还有一派…相传以他为首,意欲黄袍加身,取幼帝而代之。现在看来这三派都很无聊好吗,需要他们哪派动手?脑残小皇帝在宫里就能用花生加玄豆香片毒死自己。
“啊!想到了!” 敬轩很高兴地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左手掌心,“来人,赏项将军花生十斤,玄豆香片十斤!”
这真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
“微臣叩谢皇上赏赐,臣西征之时,望皇上保重龙体。”项岁瞻谢过,就此离开。
齐丹嫣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苟延残喘地回来,趴在矮几边,坠马髻早已凌乱不已,想到刚才差一点死了,就后怕得捶胸顿足。敬轩安静地听她死啊活啊的叨念了一番后,很认真地说:“母后,大臣们都暗示我们,项岁瞻功高盖主,早就不臣之心。今日看来,除了没什么文化外,他好像还挺可靠的。”
“确实是没什么文化,西门庆和潘金莲那么著名的故事都没听过。”齐丹嫣很认真地点头附和,关注的重点和敬轩说话的重点完全不一致。
敬轩的重点随即转移,“可能就是因为没什么文化,所以都而立之年了还没有婚配。”
齐丹嫣听了,很惋惜地摇头,“女儿家都喜欢男子满腹诗书,像项将军这种整天舞刀弄剑的…”忽然问:“对了,你刚才说要赏,赏了吗?”
敬轩眨眨眼,故意说:“还没,母后觉得该赏些什么?”
齐丹嫣低头思考了很久,郑重地说:“金银珠宝太俗,赏点实用的吧!就…花生二十斤,玄豆香片二十斤。”
敬轩有时觉得,齐丹嫣才是他亲妈。
当晚,项府之内灯火通明。项岁瞻一身戎装,背披先皇御赐的孔雀灰鼠毛大披风,院内的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骏马兴奋地踢着蹄子,等待它的主人骑着它再次奔赴沙场杀敌。
有黑衣探子从府外奔来,抱拳单膝跪地等待项岁瞻问话。只听项岁瞻语气低沉,“太后还活着吗?”
黑衣探子答:“回将军,太后安好。府外皇上、太后赏赐已到,呃…共三十斤花生,三十斤玄豆香片茶。”
这是要赐死他吧。
“扔出去。”项岁瞻目光冷厉道,“传令,三千将士即刻拔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