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了这名叫‘阿浅’的女子……
云隐连月的脸一寸寸惨白,血色完全褪尽,他紧紧抱住怀中的枯枝,像抱着今生最珍重的宝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她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变成一截枯枝?骗我,你们全都骗我!阿浅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他眼睛猩红,声音嘶哑,视线颤抖,急切地在牢房中逡巡,似乎想从哪个角落在搜出那个莫名牵动他心神的女子。
洛青羽暗暗摇头。她走上前:“连月师兄,她对我说,你说她是你的绊脚石,你说她是自己贴上来的,让你十分为难……现在她终于去了,你也可以不为难了。她说公主很好,和你很般配,她祝你们白头偕老……”
云隐连月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一晃,跪倒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怀中干枯的桃树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半晌才又唤了一声:“阿浅!”
声音嘶哑颤抖。
他想说他那时说的都是气话,根本当不得真,可是喉头如被哽住,血腥气上涌,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洛青羽低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连月师兄,你节哀顺变吧。唔,阿浅说了,她的原身不好看,让我拿去烧掉火化……”
伸手就要抽取他怀中的干枯桃树枝,云隐连月却死死抱住,她根本抽不出来。
不由叹气:“你抱着它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家也缺个烧火的木柴,想拿它出去生火?”
她转目看了看牢房里散了一地的木笼残体,和他打商量:“要不,你把这木笼拿去烧火?阿浅在里面蹲了一天,你把它烧了也算为她出了气……”
云隐连月身子颤抖了一下,这才看到牢房中那些散落了一地的木头。
☆、魂飞魄散
云隐连月身子颤抖了一下,这才看到牢房中那些木头。
大国师虽然把那个木笼劈得四分五裂,但大体形状还是在的。
云隐连月生长在皇室,自然对这种刑具并不陌生,他看了一眼,脸色便开始阵青阵白,如受雷击。
他的浅儿,曾在这里面关了一整天么?!
一个大男人关在里面都会痛苦的生不如死,那娇怯怯又怀有身孕的浅儿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熬过这一天的?
眼前叶浅的身影似乎在晃动,似乎又看到了她衣裙上那斑斑的血迹……
悔恨,歉疚……种种情绪如沸油似的在胸口翻滚,一颗心疼得几乎要翻转过来。
他错了!
他不该轻信皇兄的话,昨天就该硬闯进来的!
昨天他的大婚热闹的如同烈火烹油,而他的浅儿却被关在这黑暗的地方蹲在木笼中受活罪,她一定伤透了心恨透了他……
云隐连月蓦然抬头,一抬手,一把抓住了洛青羽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云夏,是你捣的鬼是不是?是你不忿我娶了公主所以要替她出气把她藏起来对不对?这个枯枝是你们弄的障眼法是不是?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变成树枝?”
他握她的手腕握的那样紧,像一把铁钳几乎勒进洛青羽的骨头里:“云夏,你告诉她,让她出来见我,我这就回去休了公主,我只要她,不要说三年不纳妾,就是一辈子不纳妾我也甘心,只要她出来!求求你让她出来……”
他脸色煞白,眸子里潮水似的惶恐和脆弱,隐隐还抱着一丝希冀……
她们都是骗他的,他的浅儿还没死……
仅仅关了一天的小黑屋,怎么就会魂飞魄散了?
他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
洛青羽被他捏的手腕生疼,她脸色一变,正要使内力震开他的掌握。
一道白光淡淡一闪,云隐连月手一抖,如受电击,不觉放开了洛青羽的手。
洛青羽后退了两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清冷的香气在她鼻端淡淡氤氲,她心头一跳,不用回头,她也知抱着她的这个人是谁。
除了那位神秘莫测,神出鬼没的大国师,谁又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重牢之中?
她一回头,鼻尖一温,不提防擦过他温热的唇瓣,她心头又是一跳,饶是她脸皮一向比别人厚些,此刻也禁不住有些脸红了。
忙又转过头,她想要挣开大国师的掌握,但身子发软,她在他的怀抱之中根本使不出力气。
云隐连月也看到了大国师的到来,他死寂绝望的眼睛一亮,膝行过来:“师父,弟子错了,大错特错了!求求您让小师妹放阿浅出来……确实是弟子对不起她,弟子会补偿她……”
☆、你就忘了她罢!
大国师身子站在那里不动,一只手揉捏着洛青羽手腕上刚刚被云隐连月捏出来的青紫,一面淡淡开口:“连月,不是任何事都可以重来的。一些事一旦错过便是终生。为师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至于阿浅,你就忘了她罢!”
“师父……”云隐连月身子晃了一下,不敢抬头:“求师父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风声飒然,牢房内已经不见了大国师和洛青羽的身影。
阿浅,阿浅……
云隐连月几乎连跪也跪不住,他呆呆地看着怀中的桃树枝,蓦然一震,头脑中嗡地一响,眼前有无数画面在疾转。
落英缤纷的桃花林,桃花林中翩然起舞的白衣少女……
耳边似浮响一个清冷的声音:“谁让你在此偷窥的?”
……
曾经的记忆如同海水倒灌,蜂拥进他的脑海——
……………………
融雪谷内,大国师的书房内。
“师父,你为什么不对三师兄解释清楚那截桃枝就是阿浅呢?说不定他还以为我把阿浅藏起来了。”洛青羽一边在旁边磨墨,一边叹息。
大国师坐在那里,用手撑着头,略抬了一下眼皮,懒洋洋回答了一句:“你说呢?”
洛青羽抿了抿唇:“你怕他太绝望,所以给他留了一线希望?”她朝最靠谱的方向猜测。
大国师眼睫弯了一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唔,你好像变聪明了不少。”
果然如此!看来大国师对这个三弟子还是蛮不错的。
洛青羽暗翻了一下眼睛,有些忧愁地揉了揉眉心:“那他以后频繁找我算账怎么办?”
大国师依旧懒洋洋的:“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洛青羽:“……”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石二鸟?
既给了三徒弟一个希望,又把她禁锢在身边……
这大国师看上去清冷飘逸的像个仙,其实就是个腹黑帝——
洛青羽叹了口气,她不懂大国师为什么喜欢和她玩暧昧,难道真的喜欢了她?
又摇摇头,怎么可能!
她在成为他的徒弟前,虽然和他碰过几次面,但都是最狼狈的时候,她那时丑得人神共愤的,大国师脑袋又没进水,审美怪异,怎么可能就喜欢了她?
再说她那时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引起他的注意,能让她透过她黑黑的外表看到她美美的心灵,能忽略表面直接看到她不凡的本质……
按道理说,他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了她。
再说,他如果真喜欢她,怎么可能舍得拼命折腾她?
从回到珞珈山后,她又开始了悲催的爬冰蘑菇生涯,一天六趟,风雪无阻——
他的竹楼里明明有空屋子,甚至当初给她睡了一个月的那间依旧空着,可他就不说让她搬回来的话。
因为当初是她自己非要搬出去的,所以她一时也不太好意思自动再搬回来。
只好去睡那个冷冰冰的停云苑。
夜里还要时不时和游荡进屋内的蛇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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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如雪
只好去睡那个冷冰冰的停云苑。夜里还要时不时和游荡进屋内的蛇奋战——
汉堡这小家伙原本认识到了自己当初所犯的错误,想要将功赎罪,想和她同去停云苑共患难。
但大国师一个凉凉地眼刀丢过去,那小家伙就很没骨气地耷拉下脑袋,乖乖跑出去扑蝴蝶去了——
唉,或许是因为她是他收的第一个女弟子,他不懂怎么和女弟子相处,而自她身上他又终于能发泄他那无处安放的恶趣味,所以才会时时有这么古怪的举动……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从她这个方向望过去,只能看到他戴着银质面具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容貌.
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垂着,手中的毛笔在那里龙飞凤舞着,写着她从来也不认识的字……
这个人——他的徒子徒孙都已经结婚的结婚,有的孩子甚至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他却还是老光棍一条……
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孤独一人,虽然高高在上,心里也一定寂寞如雪吧?
也怪不得他如此变态……
大师兄已经沧桑成中年大叔,而他这个当师父的呢?
只好会更老吧?
洛青羽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手上磨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一沓文书轻飘飘扔过来,小山一样摞在她的眼前,几乎碰触到了她的鼻尖,大国师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你既然闲得发慌,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那就再抄一百份文书吧!”
洛青羽嘴角一抽,满头黑线。
这么一大摞文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不认识的字,她岂不是要抄到猴年马月?!
她暗里握了握拳,咬牙笑了一笑,将那摞文书坚决地一推:“师父,您什么时候教给徒儿真正的功夫?”
他每天不是让她爬冰蘑菇就是让她在他身边抄写这些天书文书,正经功夫一点也没教!
真当她是没脾气的?
大国师瞧了她一眼,撑着头问她:“你要修炼功夫做什么?”
这还用说?
有绝高的功夫她才能在这大陆上横着走,才能江湖任逍遥。
再说拜他为师不就是为了学功夫,难道是为了给他做书童?
当然,她虽然腹诽,却不敢直说出来,想了一想,很得体地笑了一笑,说了一句颠扑不破,怎么想也不会错的话:“当然是为了继承师父您的衣钵,以后在江湖上除暴安良,把紫莲门发扬光大……”
大国师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眸底似有一抹笑意,懒懒开口:“继续。”
洛青羽:“啊?”
大国师悠然一笑:“你这官话说的挺冠冕堂皇的,和谁学的?为师没记得教过你这个。”
洛青羽:“……”说这些话还用教吗?
☆、变态!超级变态!
洛青羽:“……”说这些话还用教吗?
她前世说的比这个有深度多了,那太极官腔打的,比新闻办的发言人还有水准——
不过,这位大国师明显不吃这一套,他把她这些话当笑话听呢!
好吧,那她就说实话,反正实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师父,在这个世上胜者为王,谁的拳头最硬,手段最高谁就会混得风生水起……”她瞥了大国师一眼。
譬如眼前这个人。他的念力最高,本事最大,所以连皇帝见了他也要行个半礼,牛叉的不得了。
大国师淡淡地道:“你只要跟在为师身边,这些你都能很轻易得到。”
洛青羽摇了摇头:“弟子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师啊,不可能一辈子在师父的羽翼下,早晚会离开师父独闯天下。”
人生有限,她可不想一辈子关在这珞珈山中看山景.
从穿越到这个大陆上,她所去的地方有限。
她还想学成功夫以后,无拘无束地游走天下呢!
大国师眸底的笑意不知道何时消失,身子缓缓坐直。
这才这么几天这小丫头就开始打离开的谱了?!
他凉凉看她一眼,站起身来,衣袖一拂,桌案上又出现了一沓高高的文书:“今天把这二百份文书全部抄完,抄不完不许吃饭!”
洛青羽呆住:“啊?”
天啊,杀了她吧!
二百份啊!只怕她这一天手不停地抄抄抄,也要抄到大半夜……
变态!超级变态!
比她当初读高中时的用题海战术操练学生,每天都布置一大堆作业,让学生连喘气的空也没有的数学老师还要变态!
她愤愤抬头,大国师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又去哪里逍遥了。
而她苦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朝阳,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一竿子高,她知道,这一天她将过得无比漫长……
这些文书很怪,只要打开,一般就会在一刻钟之内消失。
让洛青羽简直怀疑书写这种文书的是一种隐性墨水……
每打开一本她就得快手快脚地抄好,根本走神不得。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样过去。
洛青羽晃了晃酸麻的手腕,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她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向下一望,见大国师又坐在那张石几前悠然喝茶。
他不出门的时候,喜欢穿一件宽大的原布袍,微微敞着领子,露出半痕如玉的胸膛.
虽然他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具体容貌,但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仪,根本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超越了世俗的美态.
就算随随便便穿件袍子,也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他的美超越了男女,洛青羽每次看到他,都感觉自己曾经学过的形容词不够用……
☆、玩暧昧
他的美超越了男女,洛青羽每次看到他,都感觉自己曾经学过的形容词不够用……
他的旁边又是那个红泥小炉,桌上又是那梅花形的变态小壶,他也根本不用斟茶,每次喝完一杯,那小壶就会自动跳起来为他斟满,无比狗腿……
他的桌上还放着几样糕点,隔着这么远,洛青羽几乎能闻到那糕点的香气。
那糕点的模样无比面熟,洛青羽看一眼便能认出是子桑鹤晚的杰作。
说来也怪,子桑鹤晚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可是大国师这里的糕点却从来没有断过.
而且每次新鲜的像是刚出炉,色香味俱全。
却一块也不肯给她吃,让她恨的牙痒痒的。
这还不说,每次到饭时,他都会赶她下去吃大食堂,而且给她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让她每次吃饭就像行军打仗,匆匆忙忙……
她当初要搬下去是为了子桑鹤晚,顺便再吃他做的美食,现在不但吃不上他做的美食,就连见也见不到了!倒爬这冰蘑菇无奈何爬的越加勤快。
没办法,大国师拿她当书童使唤了。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她要一直待在他身边打下手。
她想了一想,忽然一纵身自窗子上跳下,落在大国师的面前:“师父。”
大国师瞧了她一眼:“抄完了?”
当然——没有!
她手不停歇地抄了一上午,也就抄了三分之一而已。
洛青羽微微一笑,没回答他的问话,目光落在那几盘糕点上:“师父,向晚师兄来过了?”
大国师指尖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他的动作洒脱随意,就算吃个糕点也能吃的云淡风轻,行云流水,无比赏心悦目。
“向晚是谁?”大国师吃完那块糕点,终于问了一句。
洛青羽:“……”
这腹黑帝又装什么糊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向晚就是五师兄子桑鹤晚啊,师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他了吧?嗯,他出去也有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洛青羽趁机问出了憋了这些天的疑问。她有些想念他了——
确切地说,是想念他所做的美食了。
大国师手指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那为何叫他向晚?就算是称呼名字,也应该称呼他为鹤晚吧?”
洛青羽微垂了眸子,心中隐隐一疼。
前世的事她自然不想对大国师说,所以打了个哈哈,随口应付:“弟子觉得叫向晚顺口些。反正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不是叫?”
“叫什么不是叫?”
大国师微微抿了唇角:“那好,青羽,为师以后就叫你小羽毛吧。为师觉得这个顺口些。”
洛青羽:“……”她脸色微微一变。
小羽毛?
貌似曾经有一个人这么呼唤过她。
☆、亲密动作
小羽毛?貌似曾经有一个人这么呼唤过她,贺向晚有时和她爱爱的时候,情到激烈处,他会呼唤她为‘小羽毛’,说她像小羽毛一样挠的他心痒痒的……
这是个秘称,只有她和贺向晚彼此知道,没想到今日在大国师嘴里呼唤出来!
应该是碰巧么?
还是……
她忍不住又看了大国师一眼,见他微垂了眸子坐在那里,风吹起了他的发丝衣角,说不出的风流飘逸。
她心中一震,这神态——
隐隐有点贺向晚的味道……
她心中隐隐一抽,忽然有了一种渴望,想要掀开他面上这张面具看看他的脸……
“这么看着为师做什么?不认识了?”大国师闲闲地自火炉上把那个烫死人的铜壶提起,将梅花小壶缓缓注满。
洛青羽咳了一声,移开眸子。
心头苦笑,怎么可能!
贺向晚可没有大国师这么迫人这么强大的气势!
他那时更像个邻家大哥哥。
阳光,帅气,优雅,又有一丝羞涩……
平时看上去温和无害的,也只有和她爱爱的时候,才充满了一种强势和掠夺——
如果说起像,子桑鹤晚才更像,容貌像,性子也像,连某些习惯也一样……
一盘糕点不知道何时就放在了她的身边,她正有些出神,不知不觉拿起来就吃,及等她醒过神来,一盘糕点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内……
一抬头,见大国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稍稍有些揶揄。
洛青羽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笑了一笑:“师父,这糕点味道不错。”
“确实不错。”大国师回答的慢悠悠的,忽然伸出手为她拭去唇角残存的糕点残沫:“你胃口也不错。”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洛青羽僵了一僵,似乎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亲密自然的动作:“弟子,弟子去抄文书了。”转身就走。
洛青羽又回去抄文书去了。
虽然已经到了中午饭时,大国师没再催她下去吃饭。
而她肚里有了那一盘糕点垫底,也早已不饿了。
乐得不用再去爬那个冰蘑菇。
现在她爬那个冰蘑菇虽然轻松了不少,但依旧会耗费一些力气,她懒,能省一趟是一趟。
大国师依旧坐在那里饮茶。
洛青羽发现,他似乎嗜茶,每一天都会饮上一壶……
他头上有漫天的花瓣飞舞,有好几片飘落在他身上,他这么懒懒坐在那里,景致之美犹如画图……
洛青羽手中毛笔不知不觉描摹开来。
几笔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人物图,飞扬的发丝,翻飞的衣角,遮了面目的面具……
洛青羽前世是特工,这描摹画画自然也是一项必修的功课,只不过她那时画画无限接近实物,力求逼真,像是外国油画。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青羽前世是特工,这描摹画画自然也是一项必修的功课,只不过她那时画画无限接近实物,力求逼真,像是外国油画。
这次她却无师自通画了一副写意中国话,寥寥几笔,一个人物便跃然纸上,形神兼备……
意犹未尽地落下最后一笔,她满足地吐了一口气。
是谁说她不不会画写意画的?
瞧瞧这一张,几笔便描摹出了那个人的风骨……
咦,不对!她明明是想抄写文书的?怎么会忽然画兴大发,挥毫作画了?!
而且居然画的还是——还是这位变态的大国师!
洛青羽遽然一醒,下意识看看那个文书,文书上的字已经不见了,而她却一个字尚没写!
天!果然自己是被他摧残久了,脑袋不灵光了!
这要让他发现,不知道会怎么耻笑她?!
她也顾不得再欣赏自己的画技,将那张画胡乱揉成一团,抛进了旁边的纸篓之内。
想想又觉不妥,又将那个纸团拿出来,细细撕碎,确信再也拼装不起来,她才将那一把碎纸抛进了纸篓。
将那张画毁尸灭迹后,洛青羽又开始为那张已经消失的文书发愁。
那上面的字她都不认识,自然没有记住其中的内容,她该从哪里再弄一张抄写?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那一摞高高的文书,心中忽然一动。
这次的文书这么多,她就算抄完了,大国师也未必全看。
她何不写个双份的一张,混在里面大概也就能蒙混过去了……
她扒了扒文书,正想挑选一篇。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来。
洛青羽手微微一抖,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但她毕竟是特工出身,前世她也曾偷盗过几次文件,也曾差点被人当场抓包,她都能云淡风轻地应付过去,这次自然也能。
她淡定抬头,望了一眼如鬼魅突然在屋内出现的大国师,坦然道:“弟子正在抄写文书。刚刚完成了一本,正想抄写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