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静静地漂浮在空中,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捕猎,一场恍如实质的杀意瞬间笼罩全场。
人群躁动,公子哥身旁的武者纷纷色变,几名高手按捺不住,就要越众而出。
一缕沙哑悲怆的弦音从远处飘至。
弦音悲怆而感染人的心境,公子哥脸上表情一呆,他的实力稀松平常得很,哪里能挡得住这缕弦音,顿时心神被弦音所摄。
公子哥身边的武者大惊失色。
李长老皱起眉头,走到公子哥身旁,手搭上公子哥的肩膀。一股真力注入公子哥体内,公子哥陡然清醒过来,脸色顿时露出骇然之色。
李长老的目光,投向远处一座晒着太阳的阳台上,一位坐在轮椅上双目皆盲的老者,咿咿呀呀地拉着二胡,老者身后,一位壮汉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李长老心中一跳,一个名字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鼓荡,扬声高喝:“阁下可是盲弦老人?”
老者停了下来,沙哑干涩的声音遥遥传来:“是我。”
李长老心中狂跳,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天榜强者,而且还是脾气出名古怪的盲弦老人,他反应极快,连忙道:“不知此处是前辈产业,多有失礼…”
“老夫只是个下人,替主人驻守此处。”盲弦老人淡淡道。
李长老脸色微变,任何一名天榜强者,都是极其骄傲的,他们是世界最强大的一小群人,他们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高空。这样的强者,招揽的难度之高,可想而知。
能够拥有天榜强者的势力,都不是小势力。
“不知贵主人…”李长老试探性地问。
“主人不喜张扬,至于其他事务,老夫只不过看守大门而已。工程紧急,就不留各位喝茶了。”盲弦老人淡淡道。
李长老连忙道:“是我等叨扰了!告辞告辞!”
便拉着公子哥灰溜溜离开。
赛雷松一口气,公子哥看向她的目光炽热得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他们会不会再来?”赛雷有些担忧地问。
“嘿,最好别来,哼哼!”兵杀气腾腾。他刚刚在唐天那里说漏了嘴,心情很是糟糕,正好碰到这些人,恨不得马上打一架。
以后想从唐少年那抠钱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自己如此睿智多谋的战术大师,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果然被那个神经病少年拉低了智商啊…
兵含泪望苍天,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
被拉走的公子哥,有些茫然:“李长老,那盲弦老人是什么来路啊?”
“天榜强者。”李长老面色凝重:“没想到竟然是他!看来,我们得好好查查他的靠山了!派人盯紧点,什么也不要做,就是暗中盯着他们,那架机关武甲,很不同寻常。”
“天榜强者…”公子哥脸色微变:“那个老家伙竟然是天榜强者!”
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强者为尊,天榜强者足够获得尊重,少爷如此表现,他心中不喜。但他没有多说,只是道:“公子请不要轻举妄动,对方的来历深不可测,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我们不宜与之结仇。”
公子哥有些不甘心,冷哼道:“天榜强者又如何,我们也有!”
李长老耐心解释道:“盲弦老人一看就不是主事之人,能够让一位天榜强者心甘情愿驻守一地,岂是普通势力能够做到?若轻启战端,牵扯极大,公子万万不可轻率行事。”
“那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公子哥不满道。
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之色:“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不适合出手,可以找人代劳。”
“你是说…”公子哥眼前一亮。
“没错,若是他们虚张声势,立即会露出原形。”李长老嘿然道,“天榜强者可不是每个都视金钱如粪土的。公子的眼光确实不凡,那架机关武甲,不是凡品。它靠近我们的时候,悄无声息。如此强劲的机关武甲,闻所未闻!”
李长老两眼放光,当他看到天空虎的第一眼,他就几乎挪不开目光。
他沉浮机关术几十年,眼光老辣,绝非公子哥所能比拟。
少爷虽然浪荡浮华了一些,但是眼光和才智,还是不缺的。
“若是能得手,对公子的考核,绝对能加分不少。”李长老怕少爷乱来,沉声道。
公子哥沉默无语。
族里对各房二代弟子一视同仁,他们被分散各地,每人都有自己的产业,每年都要考核。考核的成绩,会成为鉴定他们才能的指标。
他不仅要与自己的兄弟姐妹竞争,还有与其他各房的嫡系子弟竞争。
想到自己那位以铁血而著称的父亲,他就头皮一阵发麻。这种竞争策略,是本族铁律,他的父亲,更是其坚定不移的支持者,他当年就是从两百多名族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今天的位子。
他每年的考核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并不算突出。
听到李长老的话,他顿时冷静下来。
“听你的。”公子哥沉声道:“我有足够的耐心!”
李长老满意地笑了。
※※※
唐天找来最新一期的仙武消息。
上面倒是有几句关于他的介绍,是关于五杀团那一战,有一些细节竟然还颇为翔实。但是同样,也提出一些猜想。但是放在偌大的天路,这样的战例,并不引人注目。当前最震撼人心的,是两个流派的剑圣之战。
找遍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千惠的消息。
唐天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就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毅。
唐天依然在埋头苦练,计划什么的,他全丢给了鹤。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头脑,这些复杂的事绕都把他绕晕。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把时间全都放在修炼上吧。
无论什么计谋策略,到最后总是要比拳头,才能决胜负!
那就让自己成为最强的拳头!
兵没有时间负责他的修炼,他就自己来安排。
他最近的目标是【空气盾击术】,怎么也无法完成中等难度的【陨石坑】,并没有让他退缩。他索性开始练习挥盾,盾类武技最基础的动作。
每一轮修炼,挥盾两万次。
挥汗如雨。
与凌旭和鹤的感觉不同,唐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修炼天赋有什么出色之处。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说过他是天才。相反,嘲笑和讥讽倒是伴随着他长大,他的心早就被磨砺得坚韧无比,也更加踏实。
反正就是磨呗,十万次,百万次地磨,总能磨通。
也许有捷径,但是那是聪明人才能找到的,自己就老老实实地练,练到足够。
汗水是不会骗人的。
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坚信这一点。这个世界的道理太多,自己懂得这一个,就够了。
每完成一轮修炼,他就打坐恢复真力,同时用武魂银焰来淬炼镰血猫刃。上次他用鹤之势尝试,总有一丝障碍,他觉得是对镰血猫刃的淬炼不够,便开始继续对镰血猫刃淬炼。
“没用的!你怎么练也是没用的!”
一个愤怒的咆哮,在新兵营回荡。
“在世家面前,你这些坚持没有任何意义!起跑线上你已经输了!你跑再快,再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有名师,有无数天材地宝,从小各种血脉洗炼,无双武技从小练,你拿什么和他们比?你的汗水?哈哈,别搞笑了!”
愤怒的咆哮声,从那团烟雾里飘出来,不绝于耳。
“这个社会不公平!永远不公平!蝼蚁永远是蝼蚁!”
“睁开眼睛看看吧!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自打几天前,那团有一双愤怒眼睛的烟雾,终于有点动静。然后…就这样了!
唐天一直懒得理它,但是这家伙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整天在这里咆哮怒嚎,吵都吵死了。
打坐完的唐天站了起来,走到烟雾面前:“喂,你能不能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被我说中心事了吗?蝼蚁,其实你早就知道是吧,你只不过在欺骗自己,哈哈!”烟雾狂笑。
“嗯嗯。”唐天连连点头:“我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就是个怂货!”
“你!”烟雾勃然大怒。
“果然是失败者啊。”唐天摇头道:“失败者不就是这样给自己找借口吗?还什么吞光铁拳呢,你这样的豆腐心,也练得出铁拳?我现在对你没有半点兴趣,告诉你,如果你不闭嘴,我就把你抹去。”
“你敢!”烟雾大怒。
“我不敢?”唐天冷笑:“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吧。唐一,有什么方法把这家伙抹掉?”
唐一沉声道:“可以把它丢到武技墙,吞噬魂将卡,形成新的魂将。”
唐天摇头:“这样怂货豆腐心能培养出什么好魂将来?有没有垃圾桶之类的地方?”
烟雾大急:“难道你不要吞光铁拳了么?它是无双武技!”
第二百六十九节 偷袭
唐天摇头道:“不想要。再厉害的武技,没有武者之心,注定是不完整的。鬼爪教我火镰鬼爪的时候,它不是无双武技,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能从这门武技中,感受到属于鬼爪的意志和信念,那是连时间也无法磨灭的意志和信念。而你的吞光铁拳里,只有你的抱怨,你的懦弱,你的借口,这样的武技,我不想要。”
“你不懂!等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烟雾恨声道。
唐天被吵得有点烦,毫不耐烦打断他,他瞪大眼睛,毫不闪避地直视着烟雾:“世界对懦弱者永远残酷。别人优越的条件,就是你放弃退缩的借口吗?这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以后也不会公平,可那又怎样?你就投降吗?别人全副武装,你赤手空拳,你觉得不公平,就把自己的手脚剁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骂世界?”
唐天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蔑视:“不公平?呵!你知道什么叫武者吗?武者就是哪怕全世界与你为敌,哪怕你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哪怕你一生注定坎坷,你也昂着头往前走。你可以默默无闻,你可以孤苦寂寥,你可以受尽嘲笑,你可以卑躬屈膝,在你最后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和你同行的是你钢铁一样坚硬的意志和信念!这才是武者!”
“你算什么武者?”
说罢,唐天便不再理会烟雾,他继续练习他的挥盾,枯燥乏味至极的挥盾。
烟雾哑口无言。
唐一同样被唐天的这番话震撼到,他觉得唐天的话,就像说到心坎里去,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
意志和信念么?
自己的意志和信念是什么?
唐一低头不语。
投入修炼的唐天没有注意到唐一的异样,他要抓紧时间,因为今晚就要行动。火玛尔他们已经侦察出霸武的位置,这片沙漠到底是他们的地盘。
根据兵的战斗计划,今晚实施第一波偷袭。
大战在即,唐天的心神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的修炼无比专注,哪怕即使是最简单的挥盾。练成鹤之势,唐天对一些很细微的变化,有了更敏锐的感觉。
这对他的修炼帮助很大。
时间一点点流逝,唐天心无旁骛。
一板一眼地完成两万次挥盾,唐天打坐恢复真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那双眸子精光四射,片刻之后,那抹光华才渐渐敛去。
当唐天和唐一从房间里走出来,鹤和凌旭已经准备就绪。
唐天举臂高呼:“哇哇哇,打架出发!”
凌旭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去偷袭,用不着喊这么大声音!”
想到今晚有架可以打,唐天士气高涨,连在他眼中一向面目可憎的小旭旭,他也看得顺眼了几分。自从唐天发现,战斗对于武技的领悟帮助极大,他现在终于明白传说中的那些武者,为什么总是喜欢四处挑战。
越是激烈、艰难的战斗,武者越容易对武技有更深刻的理解,这种理解往往不是单纯靠修炼能领悟的。
唐天就喜欢上战斗。
夜色如水。
夜晚的沙漠,漫天星辰如斗,空气中透着一丝寒意。
在火玛尔的带路下,他们很快便找到霸武的营地。一堆篝火,一群武者肆意的哄笑声遥遥传来,空气中飘着一丝烤肉的香味。
余顺啜了一口烈酒,并不咽下去,而是含在口中,一副悠然惬意的模样。他长相普通,但神态间充满了好整以暇的味道,给人做什么事都不徐不疾之感。
他喜欢安静,自己点了个小火堆,距离其他武者有一百多米远。
水丞梳着斜斜的刘海,脸瘦而尖,脖子上戴着鲜红如火的飘逸丝巾,一双狭长的眼睛如刀,给人几分阴冷之感,他轻哼一声,柔声柔气道:“这些家伙属兔子的么?真是能跑,害我们到这里来吃沙子!这么干燥的空气,对我的皮肤可不好!”
永秋哈哈大笑:“其实挺好的,难得大伙聚聚,我看大家都挺开心的。”
他个头高挑,有一米九左右,最醒目的是他绿发绿瞳,他的双手十分灵活,一把薄薄的片肉刀在他指间,折射出眼花缭乱的光芒。
他们平日各自驻守一方,想要聚在一起,确实不宜。
“派人警戒了么?”余顺忽然出声问。
“哈!顺哥你也太小心了。”永秋不以为然道:“咱们这么多人,又有我们三个坐这,有人敢来摸老虎屁股?脑袋被门夹了差不多!”
三位天榜强者,带着一百名天路级武者,如此强大的力量,绝对可以在豺狼座横着走。
余顺其实也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了,嘴上还是道,“小心为上,老大对这几个人可是相当在意。”
“顺哥,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水丞挑了挑眉,尖声问道,“老大也不说清楚,就叫我们听你指挥,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是啊是啊!顺哥,说道说道。”永秋也来劲了。
余顺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老大去挑战康德了。”
“什么?”
水丞和永秋惊得差点跳起来。
两人的反应,余顺一点都不意外。康德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牢牢占据豺狼座第一高手宝座的家伙,他一身实力,深不可测。银月康德、天钩怀白华、霸武邬铁羽,三巨头把持豺狼座多年,他们的名声,全都是无数尸骨堆积起来。
三人之间的较量,更是不止一次,康德显然比两人更强一分。
三大势力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就如同三大巨头,彼此之间,都很清楚各自的实力。
老大竟然去挑战康德?
两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
“嗯。”余顺沉声道:“老大得到一件【小熊座】的白银宝器。”
“嘶!”两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终于明白,老大哪来的自信,去挑战康德。
小熊座,极地五域之一,对于豺狼座来说,这样的豪强,犹如高不可攀的神圣存在。豺狼座在南天四十二宿中排名靠后,北天十九洲就足以让他们仰望,而极地五域…
他们大概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强大存在发生什么交集吧。一件极地级的白银秘宝,在南天四十二宿绝对可以卖到天价。
更何况,还是宝器!
两人一下子激动起来,水丞尖细的嗓音带着颤抖:“那老大岂不是可以一统豺狼座?”
余顺同样心情激荡,但他到底老成持重:“这要看我们了。”
“看我们?”永秋一呆,旋即眼中爆出光芒:“难道我们要干掉的目标和白银宝器有关?”
“没错。”余顺神色凝重点头:“这件小熊座白银宝器,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酬劳,我们干掉这几个家伙,这件白银秘宝,才属于老大。”
永秋耸然动容:“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值一件小熊座宝器?”
水丞冷哼一声:“管他们什么来历!就算再有来历,冲着小熊座白银宝器,也值得我们干这一票!”
永秋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管他们什么来历,干这一票!”
忽然,营地传来一阵骚动,余顺忽然眯起眼睛,面色一冷:“真是好大胆子,竟然敢袭营!”
说罢扬身而起,随手把酒囊丢至一旁。
水丞和永秋也有所察觉,跟着站了起来。
三人借助火光,入目所及,三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场面十分混乱,惊呼和惨叫声不绝于耳,篝火映着飙射出的温热鲜血和那些惊慌失措的脸庞。这些武者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真的敢偷袭他们!
来者凶狠异常,几个起落,便有十多人身首分离。
余顺三人顿时红了眼,这些人每一个都是霸武的精锐,是他们花了多年时间培养出来,如今却有如羔羊般对方肆意砍杀。
三人不约而同长啸一声,全力鼓动真力,向人群中那三人杀去。
对方也只有三人,使刀的还是魂将,但刀光霸道至极,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使剑的那名黑衣少年,潇洒灵动,剑势犀利锋锐,而且身法极其难测,不时幻起两三真假难辨的幻影。
但是余顺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场内那个披着银甲左手持盾的家伙,那家伙实力不是最强,然而杀人效率却最高,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动作简洁而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若说实力,那名提着斩马刀的魂将,实力比他更强,但是若论杀人数量,银甲少年却远胜他。银甲少年太擅长借助周围的环境,他就像黑暗中的死神,轻松地收割着生命。
可怕的家伙!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次任务没有那么容易,但是银甲少年依然让他的心境生出一丝波澜。
急掠而至,半空中余顺深吸一口气,体内真力鼓荡,全身衣裳有如吹起气球般鼓起,右掌缓缓平推。
一股澎湃的真力,挟着骇人滚滚雷音,朝唐天罩去。
【大悲雷音掌】!
没有光芒,只是滚滚不绝的雷音和汹涌如排山倒海般真力!
唐天周围三丈方圆,全都被他这一掌牢牢笼罩。
余顺平凡的脸庞突然绽放嗜血的光芒,【大悲雷音掌】笼罩之下,连空气都近乎凝固,那些琢磨不定的身法就会完全失效。
这就是【大悲雷音掌】!
以拙破巧,一力降十会。
就在此时,被他掌势锁定的那位银甲少年,蓦地抬头,冰冷的眸子,亮起一抹光华!
第二百七十节 羊角风铃
冰冷的孔雀真力在全身流淌,唐天心如冰雪。
周围的空气几乎禁锢,一波波汹涌真力在这三丈方圆激荡狂啸而至,激起一层层透明的波纹,低沉的雷音便在这些透明的波纹之间回荡。
好雄浑的真力!
但是唐天仰起的脸庞上,却没有半点惊惧。
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绽放幽蓝的火花,五指如钩,手肘外翻,猛地一爪探出。
锋锐而冰冷的真力从指尖激射而出,和余顺的大悲雷音掌毫无花巧碰撞在一起。
嗤!
火镰鬼爪的指力犹如五根尖锐的长矛,洞穿对方的掌劲。
但余顺的掌劲笼罩范围极广,尽管被洞穿,但是余势依然朝唐天扑来。在掌劲及体的瞬间,唐天眼睛陡然亮起抹蓝光,早就准备好的血冲盾竖在胸前。
轰!
唐天身形往下一沉,脚下的黄沙,轰然炸开,四下飞散。
唐天周围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深约半米的浅坑。
来势汹汹的余顺却如同被蛇咬了一口,半空中强扭身形,往后飞掠数丈才停了下来。余顺脸上阴沉如水。他的掌劲完全被唐天洞穿,诡异的指力钻入他的经脉,他花了三个呼吸,才把这股诡异的指力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