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苗拿着病历本走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她脑袋:“范珍珍住进单人间了,没人敢跟她合住。她这住院费欠了一大截不交算怎么回事儿,回头出院的时候别又跟咱们大闹一场。”

温婉苦笑两下没说话,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梁主任的,对方没跟她多说,只简短说了一句让她去后面的疗养别墅101室见一个人。

温婉一听心下了然,知道该来的总要来。挂了电话后她整了整衣服,不管后面许苗在那儿叫她,直接开门出去了。

后面这片疗养院式的别墅她还没来过,没想到头一次来却是来见江承宗的父亲。一个姓乔的男护士把她领进门后自己却走了,房间里只留她和江承宗的父亲连文雄。

再次见到连文雄温婉微微吃了一惊,感觉他和五年前比起来苍老了许多,简直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连文雄再见温婉的时候心里却在想,这女人和五年前差别不大,依旧平凡到找不出一点令他儿子着迷的地方。

他开门见山冲温婉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是意外。”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

“对不起,我没法儿向您保证什么。”

“没关系。”连文雄手里拿着刚才看的那份报纸,说话的时候并不看温婉,“我知道你生了个女儿。”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想要撒谎:“那是我和别的男…”

“那是我儿子的种,我知道。让你生下孩子是我的失策,看来有人工作没做到位,失职了。”

温婉咬唇不语,心知瞒不过这老头。

连文雄不等她解释继续道:“生了就生了,也没关系,但有一点你记住,别让我儿子知道。”

“我不会告诉他。”

“你不告诉他不代表他没机会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离开这座城市带孩子走吗?”

“不用,那样太刻意,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就留在这里,留在这家医院。温小姐你也知道,我对你不大放心啊。与其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倒不如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样或许更容易掌控一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抬头看温婉一眼。那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狠辣:“其实,你有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温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守好这个秘密,你跟你女儿都能活得平安长久。如果有一天我儿子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我就不能保证孩子是否能安然地长大成人了。”

☆、第14章 威胁

温婉的心跳几乎瞬间停住。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女儿一分一毫的。”

“我也不想害她。怎么说她也是我们连家的血脉,虎毒不食子嘛。可惜是个女儿,她要是个男孩的话,我就让承宗把她带回家了。”

看着连文雄满是皱褶的脸,温婉觉得心头一阵隐隐地泛恶心。这屋子令她感到窒息,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于是她开口道:“我知道,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江承宗知道小柔的存在。你大可放心。”

“呵呵。别生气,我话虽然说得难听,其实是为了你我都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承宗知道了温柔的存在也没什么,我也不见得就要把孩子怎么样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小温你,你知道吗?”

温婉心想他连孩子的名字都知道,可见是都做过调查了。她和连文雄这只老狐狸斗,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拒绝就行。不管我儿子是不是还喜欢你,他会不会再追求你,只要他接近你你就拒绝他。别给他一点机会就行。你也知道他是有主的人,当年的那些照片不是我伪造出来的。那个姑娘叫隋忻,是我老朋友的女儿。隋家和连家注定是要联姻的,他们这几年感情很稳定,我不希望旁生支节。你记住了吗,小温?”

“记住了。只要我不和你儿子有任何瓜葛,你就别来找我和我女儿麻烦,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走了。”温婉冲对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房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盯着连文雄,“我刚刚说的话也请您记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女儿一分一毫。如果哪一天你忍不住想向她下手,那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包括当年的那些事情…”

“你不在乎你爸的名声?他这几年人在哪里,躲得没影了吧?你想让他被警察抓了去坐牢?”

“我爸犯了错,坐算坐牢也是应该。如果能让警察替我把他找回来的话,我十分乐意。我再说一遍,我的女儿没人能动她一根头发,您不要逼我。毕竟,我比您更了解江承宗。”

说完这话她匆匆离开,一直到走出别墅几十米后才惊觉后怕,两条腿虚得直哆嗦,手心里满是冷汗,连后背都是湿的。

她刚才的威胁现在想想其实挺无力的。以她对江承宗的了解,如果他知道小柔是他女儿的话,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可那又有什么用?他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那也就意味着孩子依然不会有完整的家。到时候两人为个孩子争抢起来,受伤的只会是小柔。

如果把当年的事情都捅出来,江承宗一定会恨她的。他会因为恨她为了报复她而把小柔抢走吗?温婉不敢保证,她再了解江承宗也算不到这么精确。所以她不敢跟连文雄硬碰硬。

听他的话,不让江承宗接触小柔,安静平淡地过她们母女的小日子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其他都是浮云。江承宗的怀抱再温暖她也不该恋恋不舍。更何况连文雄也说了,江承宗是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人。

原来当年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叫隋忻。温婉一直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听连文雄的意思似乎还没有。那当年那些婚纱照是怎么回事儿?

她又仔细回想了最近几次见江承宗的情景,确实没见他手上有戴婚戒。五年前就拍了婚纱照的两人,要到五年后才结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耽搁了吗?

温婉边走边想,在走进住院大楼时不小心和别人撞了一下。对方一把扶住她,关心道:“温婉,你怎么了,神不守摄的,还在为早上的事情害怕?”

温婉一看是顾元,勉强笑道:“没有,想工作上的事情。一会儿我有台手术要做。”

“什么手术,很复杂?”

“没有,普通的剖宫产。”

“一个普通的剖宫产值得你这么出神地思考?温婉你…”

“好了,我还有事,我先上去了。”

害怕顾元拉着她再多问什么,她赶紧和对方道别,匆匆搭电梯回了五楼办公室,并且下定决心把江承宗和那个叫隋忻的女人一并扔出大脑,再也不要想起。

江承宗在开车去往机场的路上,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心里无意识地涌起一股情绪,总觉得像是被人惦记着似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有点紧张,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堪堪迟了五分钟才到机场。

接机大厅里人头攒动,江承宗环顾四周一圈没找到要接的人,正准备摸出手机打个电话,手机倒先响了。他接起来一听,一个很有质感的女声在电话那头道:“往后看,我就在你身后。”

江承宗回头,就见隋忻站在一个广告灯箱边上,手里拿着杯咖啡冲着他笑。她身边是两个大箱子,上面还放了个手提包。

他走过去打招呼:“路有点堵。”

“没关系,我也刚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脖子受伤了?”

江承宗的头发不算很长,衬衣领子不能完全遮住纱布,一眼就能看到。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伤,没关系。”

“那晚上还能播新闻吗?全国的女观众看到该伤心了,回头电视台的电话可要被打爆了。”

隋忻长得非常端庄大气,属于那种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但她的声音倒不像寻常美女那样甜腻腻的,反倒带了几分中性的味道。江承宗一听就知道这嗓子适合播新闻,难怪台长会把她从美国挖回来。

只不过他有点怀疑,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太过刻意?隋忻和他搭档,是嫌新闻台花边新闻还不够多吗?

他不屑地笑了笑,顺手拿过对方手里的咖啡:“播新闻不能喝这种东西,刺激声带。”

隋忻却一把抢了回来:“喝完这杯就戒。你不也去酒吧喝酒?大主播。”

江承宗想想也是,失笑地撇撇嘴,伸手去拿隋忻身边的一个箱子。隋忻一愣,问:“另一个呢?”

江承宗头也不回:“当然是你自己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去停车场取车。谁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有人正举起照相机对着他们一阵快门乱按。

江承宗直接把隋忻接到了台里,交给台长之后就甩手走人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隋忻似笑非笑,喃喃自语了一句:“和他哥真的不太一样啊。”

台长特意给她接风洗尘,还请了一帮台里的重量级人物。对于隋忻来说这种应酬她自小就见得多了,应付起来得心应手。而对于台里那一帮老家伙来说,隋忻绝不仅仅是一个女主播这么简单。

隋家和连家的关系,连家在集团里举足轻重的位置,都是他们需要考量的事。人人都知道江承宗以后是要接管传媒集团的,他现在名义上算是他们的手下,实际上却是他们的老板。而隋忻会不会入主连家成为女主人,也是众人最关心的事情。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江承宗亲自接她过来就很说明了什么。所以一时间众人对隋忻的态度更为小心翼翼,就像侍候未来的老板娘。

江承宗却没有出席欢迎会,留在台里做完两档节目后就回家睡觉。脖子里的伤播新闻的时候遮不住,转眼间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关于他下午在医院救人的事情也一并被爆了出来。一时间他的形象又光辉闪亮起来,前几天因为打人产生的那点负面影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着平板随意浏览了一部分网上的留言,看着那些追随他的粉丝为他着迷的样子,一切都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二次元的人和事总给他一种不可靠的感觉,就像虚无飘渺的影像,转眼间就破碎不见。

关上电脑后他冲了个澡睡觉,结果伤口不小心进了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觉得疼痛难忍,似乎还有点痒痒的。他想大概是发炎了,于是就拿起手机给温婉打电话。

温婉今天上晚班,这会儿正在家里洗衣服,看到江承宗打来的电话她本能地想摁掉,可对方似乎挺执着,她不接他就一直打,一连打了好几分钟。最后温婉没办法,只能擦干净手去拿电话。

江承宗的声音略带慵懒:“在医院?”

“没,在家。”

“那你来我这儿一趟吧。”

“怎么了?”温婉想起连文雄的褶子脸,立马拒绝道,“我不去。”

“那我过去找你。”

“不要。江承宗,你找我干嘛?”

“昨天为了救你受的伤,好像有点发炎了。你有没有什么药拿来给我涂点。”

“发炎了该去医院。”

“你就是医生。”

“可我只管接生孩子。”

“温婉!”江承宗提高音量叫了她的名字,“医科大学五年学多少东西我知道。这属于最基本的护理,不管你是不是只管接生孩子,你都应该会。”

温婉瞬间头大,刚想强行挂掉电话,江承宗懒洋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算了,你不过来那我过去好了。你在家是吧,我去你家找你。”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不知道,不过想知道还不容易吗?”

是啊,这对江承宗来说简直太容易了。温婉想了想妥协道:“知道了,你别过来,我过去就是了。”

☆、第15章 圈套

温婉先搭公交再搭地铁,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江承宗在S市的单身公寓。

这房子地处市中心,离电视台很近,地段很好但小区并不是太新,大概有五六年的历史。温婉得知江承宗住在这里倒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他好歹也该住在富人区的三层别墅里,却不料他竟生活得很低调。

温婉搭电梯上到十一楼,摁了门铃后等人来开门。趁门还没开时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和她说一下自己出门的事情,结果手机屏幕刚解锁还没来得及拨号,大门“呼”地一下就让人拉开了。

江承宗赤/裸着上半身站在离她只有一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道:“来了。”

温婉一口口水差点喷出来,吓得刚要往后退,对方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她整个人拽进屋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这关门声实在有点响,温婉一下子觉得危险袭上心头,像是落入了一个圈套似的。

江承宗却不在意地从她身边走过,拐进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喝水。”

温婉不敢看他,只委婉地提醒他:“你不冷吗?”

“不冷,刚洗了个澡。”

“怎么能洗澡呢?你伤口已经发炎了,再进水可怎么办?”

“就像你说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再进水又能怎么样?”

温婉哭笑不得,拎起手里的药箱走到沙发边,冲对方道:“过来吧,我给你看看伤口。”

“去我房间。”

“干嘛去房间,这里不好吗?”

“客厅光线不够。”江承宗说完也不等温婉回答,直接推开房门进去了。

温婉没办法,只能拎起药箱跟进去。江承宗的房间看上去有些凌乱,被子没叠床也没铺,床头柜上手机随意扔在那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水。那边沙发上还扔了一件白衬衣。整个房间看起来完全符合一个单身男人该有的模样,可却很不像江承宗会住的地方。

印象里江承宗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不管他身在何处,从里到外都整洁干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家里通常是他打扫的,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叠被子再铺床,脏衣服永远不过夜,换下来就直接洗了。

而且就算两人再怎么亲密,他也从不曾在家里直接裸着上身走来走去。他是严谨斯文有涵养的绅士,可如今看来却带了一丝随兴和不羁。

温婉一时有些迷惑,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承宗。

她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眼看着江承宗走到落地玻璃前,“哗”地一声将窗帘拉向两边,大片的阳光瞬间洒落进来,照得屋子里一片亮堂。

温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进屋来了,相比而言刚才的客厅确实有点暗。想到这里温婉忍不住问:“你怎么住在这里?”

“怎么,这房子不好?”

不能算不好。如果按温婉的财力来算,这房子其实相当好。这个地段的房价这样的一套两居室,没有三百万是下不来的。但按江承宗的身家来算,这房子对他来说就有点差了,尤其是房型有缺陷,客厅门多窗户少,采光有点不足。怎么看也不该是恒运的继承人该住的戽子。

江承宗拉开窗帘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温婉看:“你似乎比我想像得了解我。”

“什、什么意思?”

“以我在电视台的收入,我住在这里并没什么不妥。这房子还得靠贷款才能买下来。但听你的口气住这房子似乎委屈我了。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有钱,还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江承宗伸手捏住温婉的下巴,把她故意别过去的脑袋给正了回来,“总觉得不太对。那天我提到我爸的时候,你的表现令我意外。你一早就知道我有爸爸,甚至知道他是谁吧?”

这个问题温婉昨天就想好了答案,所以直接就回答道:“关于你的传闻网上有很多。大家都说你是恒运集团的继承人,是真的吗?”

“八卦。”

“假的?”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那就要恭喜你了。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把手从我的下巴上移开。我的脸并不好看。”

“确实不好看。和从前一样…”江承宗微眯着双眼,眼里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乏善可陈。”

“我知道,在你面前美女都要默然失色,更何况是我…”

“可我就是喜欢。”说完这话江承宗突然低下头来,在温婉微微发颤的双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非常轻柔,不夹杂一丝霸道的意味,就像微风拂过唇边,柔软的触感异常美好。

温婉的身体十分享受这个吻,可精神却在瞬间崩溃。她猛地推开江承宗,怒道:“你干什么?”

说完这话她转身要走,却不料江承宗快她一步上前,一甩手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因为离得太近,温婉差点被撞着鼻子,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大门已轰然合上。

她心里暗叫不妙,后悔听了江承宗的威胁一个人跑来这里。她昨天才刚答应连文雄要拒绝江承宗的,今天却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还被他给吻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出这扇房门,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江承宗却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下去。他把手从温婉脸上移开,走到落地玻璃前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上去,招呼温婉道:“过来吧,纱布应该要换了。”

温婉走过去的时候又扫到了那件白衬衫,于是她问:“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不用,衣领会蹭到伤口,这样最好。”

好什么好。温婉真心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简直就是对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有必要这样吗,长得已经够帅了,还要脱得光光的露出一身的肌肉来诱惑她,这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

温婉盯着江承宗光滑的背脊,默默咽了下口水。然后她走到对方身后,从药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拿出消毒的镊子夹起江承宗脖子里早已被水打湿的纱布,露出里面泛红的皮肉来。

伤口正在发炎,周围的皮肤肿得厉害,隐隐有血水渗出。温婉又目测了一下伤口,至少五公分长。于是她忍不住抱怨道:“昨天就跟你说了最好缝几针,你偏不听。打了针就走了,现在情况变严重了,我看还是得缝合才行。”

“好,那就缝吧。”

“现在,在这里?”

“你不是医生吗?我看你给人接生的时候缝合起来挺熟练的。”

温婉无语,心里大叫那是侧切的伤口,是女人下面那地儿的。你现在伤的是脖子,有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人吗?

她想了想无奈道:“这里不行,消毒水平不过关,再感染就更麻烦了。你还是跟我回医院吧。”

江承宗背对着温婉坐着,头稍稍向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压抑的感觉:“温婉,如果感染了,会死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及时治疗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所以我说你该跟我回医院…”

“那就缝吧。”

温婉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她终于听出了江承宗话里的情绪,心隐隐有些抽痛。沉默片刻后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婉我问你,你跟顾元结婚了吗?”

“顾元?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西华医院的院长是他的舅舅。顾元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院长。你们结婚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你知道他有个女儿吗?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温婉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女儿?”

江承宗就把那天在爱心小学碰上顾元的事情说了:“…我本来在想,孩子是不是你跟顾元生的,因为孩子也姓温。后来想想不大对,如果是你跟顾元生的孩子,就不可能长这么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