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羡心头一暖,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葱白的玉指拿起了糖人,继而低声道:“谢谢哥哥。”
林九垂眸浅笑,揉了揉她男儿装扮的头,带着慢悠悠的往上走去枫林山。
鸟儿声不断,茂盛的树也簌簌响起,雾气萦绕在山间,他们结伴而行,林九忽地垂眸笑了下,如若,今羡答应了严於,那么他便一生悄悄地护着她。
如若,她不答应,那么他就带她去世外桃源,继而找机会,问问她,愿不愿意与他一道。
但总归愿不愿意,他都会护着她一生,这一生,林九是今羡的。
待走到枫林山的门口时,日头已经高升起了,夏季的日头最是毒辣,晒的今羡整个人热气蒸腾,她眯了眯眼,白嫩的脸蛋被晒的有些通红,光洁的额上也溢出了细密的汗。
她伸出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眯着眼,看着那高高挂起的日头,继而低声道:“对了,清风道士呢?”
林九带着她走到了他的院子里,继而走到了她一直住着的那个房间,将她的行礼放在桌子上之后,低声道:“他昨日就下山了,说是去见自己的媳妇儿。”
“媳妇儿?”今羡愣了,觉得很惊讶,道:“清风道士成亲了?”
林九点点头,拿了个小白瓷杯倒了杯水给今羡,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道:“对,成亲了,但听他说,媳妇儿三年前跑走了,他找了三年,才在安国找到,这不是昨日,那小女娃答应了见他,他昨夜连夜下的山,下山的时候,我还第一次见他这么心急。”
今羡对清风道士的印象是比较老成的,虽说长的一张无害的孩童脸,但气质倒是一种经过万事历练的感觉,她想到这,不免觉得好笑,没想到人都有媳妇儿了,三年前就有了。
她也没细想,同林九一道出去,见了师尊之后,便同林九一道,坐在山峰顶上看日落。
三年前刚到枫林山时,她便日日同林九看日落,枫林山静谧,没有一丝丝的吵闹声,特别适合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林九,不适合她这个经历过泥潭,在荆棘丛生的路上走过来的,残缺不全的人。
夕阳西下,霞光洒落一片,将整个枫林山宛如镀了一层金光那般,将林九和今羡的背影都融合在光圈里。
被镀了一层金光的不单单只有枫林山,亦有肃静的皇城郊外,暮色渐渐深了,严於坐在院子里,石桌上,还有一壶酒,酒是巧合,他也没想到,他随便去了一个院子,就进了和炎卿帝共用的那个。
当时的炎卿帝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怀里是雷打不动的一只兔子,那兔子悠闲的啃着红萝卜,木盒子依旧放在一旁,严於垂眸,正准备默不作声地退下,却忽地听见了炎卿帝温淡的嗓音响起,道:“不坐一下?”
严於立刻上前行了礼,继而低声道:“怕叨扰到皇上,严於不敢上前。”
“没什么可叨扰的。”顾归酒垂眸,随从眼疾手快的多拿了一个小杯子上前,倒了一杯酒给严於,继而又默默的退到了一侧,顾归酒垂眸,看了眼温白白,它吃着红萝卜很开心,但因为严於这个陌生人,它睁着一双兔眼呆呆地看着顾归酒。
顾归酒薄唇轻启,低声道:“无碍,你继续吃,不怕,有爹爹在。”
温白白似乎听懂了,继续欢快地啃着红萝卜,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了温白白咔嚓咔嚓的啃红萝卜的声音,以及偶尔响起的几声夏天必备的蝉鸣声。
顾归酒抿了口安国独有的花饼酒,嗓音温润,似不经意的问道:“世子妃呢?”
严於垂眸,恭敬的回道:“回皇上,世子妃今日上了枫林山。”
顾归酒一手摸着兔子,闻言,眼眸看向了严於那,低声道:“枫林山?”
“是的。”严於莞尔,“皇上认识林九是吗?枫林山如今就是林九当家,众人亦叫一声林少主。”
顾归酒面无表情的垂眸,低低的嗯了声,继而漠然道:“朕知道,她上枫林山作甚?”
严於没多想,只当炎卿帝是同他一样,没有话题聊,硬扯着话来个开口,于是便道:“回皇上的话,林九同羡羡感情好,前日她同我成婚,林九没有到来吃到酒,今日羡羡特意拿了一壶酒上去给他。”
这句话说完,严於面对炎卿帝紧张的情绪便放松了些,他看着他,见炎卿帝一直喝着酒,眉也没有蹙一下,不免好奇,问道:“皇上喝的什么酒,可是当地的?”
顾归酒眉抬了抬,睨了眼严於,继而面无表情道:“嗯,你们这的花饼酒。”
说完,他指尖轻点了点严於跟前的那杯酒,道:“你尝尝。”
原来是花饼酒。
严於想到这,谢了恩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花饼酒味道有点花香味,但酒劲是真的很大,味道冲上头的那一刻,他忽地嘴角一扬,笑了笑,笑意甚是明显,顾归酒看了眼,不解,道:“何事如此开心?”
严於如实答道:“严於就是忽地想起一些小事,羡羡也喜欢喝花饼酒,只是酒力很不好,几乎是一杯就醉,喝酒了,便稀里糊涂的说一些胡话,有时候亦会拉着我跳舞。”
严於的话一说出口,顾归酒的视线便扫了一眼他,心下只冷笑了声,还说人不胜酒力,他不过也一杯,如今倒是强装镇定,顾归酒又抿了口酒,淡淡的应了声,继而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话。
“听你上次说,你与今羡,是三年前遇见的?”
严於的确是喝的有点儿醉意了,他身子不好,甚少碰酒,所以酒劲也很差,闻言,点头,道:“恩,对,我是三年前在枫林山遇见她的。”
顾归酒指尖轻轻的点着石桌,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了突兀的声音,他沉声道:“枫林山......”
顾归酒的如今的样子严於看在了眼底,他喝的醉醺醺的,点点头,忽地问道:“皇上是不是想去枫林山?”
如若不想去,为何又要一直嘀咕枫林山这三字。
顾归酒没吱声,严於以为自己猜对了,继而笑了笑,道:“那赶巧,我也要上去的,不如明日我同皇上一道上去吧。”
顾归酒没答,看着他反问道:“你上去作甚?”
严於抿唇,半晌后,睁着已经有些疲倦的双眼,头昏脑胀的,忘了今羡的话,开口便说,什么话也没遮拦,醉醺醺的道:“我得问问林九,嗝......羡羡脸上的疤能不能消掉,总不能......总不能老是披着.......”
啪的一声,严於睡倒在了石桌子上。
他手中还紧紧的握着白色的小白瓷杯,一只手枕着脑袋,月光下,脸色涨红,一看就知醉的不轻。
一直跟着严於的随从立刻上前,低声和炎卿帝赔了罪,继而低声询问是否能将世子抬回府里。
顾归酒轻点头,沉着声,道:“抬回去吧,顺便叫太医看看。”
严於身边伺候的几个立刻磕头谢恩,抬着严於就往府里走。
动静不小,顾归酒蹙眉,一双眼紧紧的锁着被抬走的严於,方才的话,说到一半,他也只听了一半,而且还是他喝的神志不清,磕磕绊绊的说出来,他亦只能听得清楚,脸上的疤。
脸上的疤。
顾归酒眯着眼,矜贵的眉头蹙的很深,他沉吟半晌,眼底是赫然明显的暴风雨,蓦然一阵风声呼来,似乎有人来了,他侧眸睨了眼黑夜,不知在对谁说,嗓音淡漠,吩咐道:“查到了没?”
声音隔着远远的飘来,道:“回皇上,查到了,清风道士在枫林山上。”
顾归酒矜贵的眉蹙地更深了,一道风徐徐地吹来,他目光渐渐变得深沉,继而低声吩咐道:“备马,明日去枫林山。”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皇上现在是怀疑很怀疑,但是因为女主易容,他不确定,很多东西暗示,所以他现在还差一个很重要的证据,证据在枫林山!
而且这还没有开虐啊!!要虐狗男人!是两个人说开了,女主不同意和他在一起,才开始虐男主啊!!!男主追妻才有火葬场!现在根本不是虐!!
抽三十个送红包!!!
感谢在2020-02-02 16:56:02~2020-02-03 16:4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眼万年 2个;Dayligh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叮叮当 15瓶;琪琪是最棒的 9瓶;万崽不吃香菜 6瓶;一眼万年 5瓶;木又寸木木、35416378、颜朽 3瓶;Luo 2瓶;aya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眼疾
是夜, 晚风吹拂, 沁的人身心愉悦, 今羡沐浴完后, 继而走到了院子中, 葱白的指尖攥着一柄蒲扇,轻轻慢慢的扇着风, 一双桃花眼紧紧的锁着黑夜中的那轮弯月。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动静, 将一些细小的风席卷而来,她顿了顿, 视线也没往后头看, 樱唇轻启, 轻轻慢慢的道:“九哥哥,你日日四处游走,可曾会感到很累?”
她今日只是骑马来找他,小半日的折腾,都让她觉得浑身都累得慌, 更别说这三年来,林九四处行医, 虽说战乱,祁琛收复三国之后给了安顿了不少人,但亦都有很多百姓也伤痛缠身,林九就是四处行医,救治这群人。
一想到此, 今羡很是佩服林九,久久没等到回音,她不由得转身,只见林九站在她的身后,将他宽大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月光和烛火的光笼罩下,他五官柔和,嗓音温润道:“夏夜的风虽没冬夜那般,但也要多加注意一些。”
他的那件外衫味道有他身上的淡淡薄荷香,单是这么一闻,能让人耳目都能清醒些,她没有回应这句话,揪着他不放,问道:“是不是呀,会不会很累?”
她笑的眉眼弯弯,酒窝在烛火下显得可人的紧,林九忽地勾唇,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以前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但多少觉得不切实际,但如今,他却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就当他是在同她相处的时间里,自私一回。
他莞尔,嗓音温润道:“累不累,我倒是没察觉,只是如若你真的想知道,不如明日同我去一趟安国和屿国交界的那块藩地,那里有一户人家病了,当地大夫都没计策了,托我去瞧瞧,你若是想,我明日便带你去。”
原本以为她这个小懒的性子是万万不肯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明眸一亮,继而道:“真的吗?那你带我去吧,我以前还觉得,生怕耽误了你,想去也没敢和你提起。”
她只不过是稍稍一提的话,倒让林九忽地心口狠狠一颤。
他忽地觉得自己要是勇敢点,也不至于如此,她方才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以前就想同他一道的,但他却体恤她,不想让她参与这些乱世的后尘,便将她留于枫林山。
他们其实应该就是这么错过的吧......
林九敛神,道:“那说好了,明日天还没亮,你就同我一道下山,行么?”
今羡倒是乐的点头,笑笑道:“那我有什么需要带着的吗?”
“几件衣裳便够了。”林九笑道:“不过不知要待几日,届时我帮那人看好了,就带你去藩地到处逛逛。”
有得逛自然是好的,还可以散散心,顺便还可以将因为祁琛的到来而压在她心口的那个大石头给搬走。
她莞尔,道:“好。”
一夜好觉,今羡一早便听见敲门声,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呀?”
“莫再贪睡了,醒了,我们下山。”
今羡翻个身,秀气的眉蹙起,继而想起昨夜的事,便立刻应了声,翻身下了床榻。
待收拾好,再出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今羡睡眼惺忪,懒洋洋的走到了林九的身边,她一脸倦容,林九本想将那句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回来说出来的,但停在唇齿间却说不出。
他开始有了私心,想她多陪陪他。
“走吧。”林九起先先走,但转身一看,今羡还一脸倦容,没睡醒的模样站在原地,头一点一点的往下低,看样子可以直接倒在这睡下了,林九莞尔,抿着唇笑,继而喉结滚动,伸出手,将她软软的小手牵到了手里。
他以前经常牵她,倒也不怕她察觉一些旖旎的心思,他面上坦荡荡,牵着迷迷糊糊的她,一路走到了山下。
山脚下,两匹马吃着草,今羡一路走下山,醒了神,同林九一道翻身上了马,继而驱马往藩地走去。
马儿奔跑的速度极快,今羡享受这个速度,束起的男儿发被风吹得肆意摇曳,她乘风飞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只是枫林山两人刚走,继而就有人上了山,上山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顾归酒。
他提着笼子,里头装着还没睡醒的温白白,另只手抱着一个木盒子,行囊看上去有些多。
他站在山脚下,随从上前,知会了几声,便放行了。
顾归酒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枫林山,他曾耿耿于怀,林九这个男人,和他居住的枫林山,那段时间,心头缭乱,总归思绪一段缠着一段,不让他好受。
和想象中的枫林山很相似,都是一股仙气飘飘,不得不承认,和林九身上的气质很似,但他不喜林九,同是男人,他或许相信,酒酒同他,清清白白,却不相信,他同酒酒,清清白白。
他对温初酒的心思,在三年前被他找到的信中他多少能察觉到,只是当时似乎有种酸楚感在心头蔓延,让他耳朵都被裹了一层水膜,什么都听不见,只觉怒火中烧,对温初酒恶言相对,甚至对她动了手。
当时年少,总归气盛,但多少也知道,其实自己那时候,是有种叫做嫉妒的情绪隐藏在了心口,他不愿承认罢了,但如果,说如果,她若是能回到他身边,他定然会是好好待她。
合该将好的,温柔的,她想要的,都给她。
顾归酒敛眸,单薄的眼微颤,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枫林山的山上,他细细一瞧,竟出奇的安静,他站在门槛处,等了许久,方才看见一个男子走过,随从上前,低声询问了几句,继而转身往回走。
顾归酒站在门槛,蹙眉,问:“怎么样?人在吗?”
随从作揖答道:“回禀爷,那位小生说清风道士前个夜里就下了山,今日还未回来。还有林九,说是今日天还没亮就带着世子妃下了山,说是藩地那边有人生了场大病,指不定何时回来。”
一个两个的,全都走了,顾归酒眯着眼看了眼里头,继而吸了吸腮,随从垂着脑袋,感觉脖颈一阵发凉,他能察觉到跟前这位爷心情不是很舒畅,往日虽也冷着一张面,但多少眸子里那股逼人的寒气是没有如此刻这般,硬生生的能逼得人脊背发冷。
随从垂着头,硬生生的被跟前这位大佛逼出了汗,继而他才听见他沉声道:“既如此,你去问问,枫林山有没有客房,朕要在这住几日,直到林九和清风道士回来。”
随从低声道是,继而转身往里头走,他们主子爷在外头一般都自称我,如今自称朕,赫然是让他把皇上的身份拿出来让枫林山拒绝不得。
果不然,里头的人听见屿国的炎卿帝来了,立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来迎接。
不是他们势利眼,枫林山是出了名的佛性,但,人屿国的炎卿帝,威名远扬四海,熟人不知熟人不晓?当年收复周边战乱的三国时,炎卿帝也独独放过了他们这的枫林山和安国。
这份恩,这份情,师尊们是记在心底里的。
如今人亲自来了,一群人便提着心吊着胆的跪在地上迎接。
顾归酒也只淡声叫了他们平身,继而交谈了几句后,师尊上前询问了来意,知道炎卿帝是想要住在这等清风道士和林九时,立刻吩咐了人去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师尊年老体弱,顾归酒便早早的打发了他去了客房,只是刚坐下,温白白才刚醒,便听见院子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道:“草民参见皇上。”
这声,顾归酒是很熟悉的,温初酒刚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日日能听见这声。
是元歌。
清风道士亦是他介绍给他认识的。
元歌和顾归酒是三年前认识的,也算是一桩缘,是托晏元川认识的。
但当时情况危急,顾归酒信任晏元川,见他没开口多说,他便也没问,竟也不知,此人竟是枫林山上的人。
顾归酒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后,沉声应了,继而道:“进来,朕有话问你。”
外头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随从将门阖上,房内因是方才匆匆收拾出来的客房,山上又不比皇宫内院,屋内泛着一股潮气,关上了门更是如此。
那男子一闻,继而转身将门打开了,随后方才道:“皇上恕罪,元歌想着,屋内的潮气对陛下的眼疾没有好处,便擅自开了门。”
顾归酒垂眸看着怀里渐渐苏醒的温白白,低声道:“无碍,对了,上次你给朕的药丸朕吃了觉得的确好了许多,没想到今日在这遇见你,朕的药快吃完了,你可有存货?”
元歌一听炎卿帝的话,立刻低声道:“草民算着皇上的用药时间,前几日赶制出了一些,也够大半年的量了,皇上先拿去养着,待草民研制出了根治的药,便立刻送去屿国。”
“无碍。”顾归酒道:“清风道士何时回来,你可知?”
“草民不知。”元歌道:“皇上找清风道士是有何事吗?若急得话,草民让弟子们下山去寻一下。”
元歌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清风道士行程古怪,旁人是一点儿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就算弟子去找也找不到,料是炎卿帝也想到了这一层,矜贵的眉蹙起,片刻后,道:“无需。”
再者,他就是想问问清风道士,关于守魂盒的一些事。
元歌没再叨扰,作揖退下后,不一会儿就送了药丸来,继而就真的退下了,只是在门口遇见了往里走的随从,元歌曾呆在炎卿帝身边有段时间,也是记得这个近身伺候炎卿帝的随从。
元歌道:“陈越。”
陈越闻言脚步停下,当看见是元歌时还顿感惊讶,“元大夫,你怎么也在枫林山?”
元歌也愣住了,道:“难道我不曾同你说过我是枫林山的三弟子吗?”
陈越摇头,继而笑道:“估计陛下也不知。”
元歌想到方才屋里那面无表情的男人,难得出他到底知不知的结论,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三年前就是如此,元歌倒也习惯了,转头又同好几个夜里那般,问陈越,道:“皇上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陈越轻轻叹息一声,道:“老样子。”
元歌闻言,脸上颇有些无奈,继而又道:“那夜里可还流泪?”
陈越低头,道:“近不了身。”
元歌蹙眉,半晌后,也颇感无奈,“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三年了,眼疾虽说好了一点点,但也不能一直依靠着药物过下去,过几日我同皇上说说,清风道士来了,也叫他看看能不能将皇上那个梦中人请走。”
说到这,陈越便道:“可别,皇上可舍不得那个梦中人走掉。”
陈越是看见了好几次的,皇上前一夜还一脸痛苦的入睡,继而梦呓了几句,陈越听了,便也知,是那梦中人来了,第二日便看见皇上脸上都会挂着淡淡的笑。
“那我到时候再看看吧。”元歌莞尔,道:“索性少主回来了,他医术了得,届时我叫他同我一道替皇上诊断,他的医术,比我的好上不知几倍,定是能根治的。”
陈越自然道好,继而带着刚刚得到的新消息走进了屋子里告知顾归酒。
顾归酒听后,眼眸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问道:“你说什么!”
陈越润了润嗓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继而又重复了一遍,道:“回皇上,找到了清风道士,但是他大庭广众之下,缠着一个小女娃不肯让走,说什么,嫁了他就是他的人,哪里能逃婚......”
顾归酒是同清风打过交道的,所以方才觉得惊讶,清风道士永远一脸已然看破红尘的模样,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也真是叫人乍舌。
顾归酒也就这么一想,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淡淡问道:“你可同他说了朕在枫林山?”
“说了。”陈越补充道:“清风道士说明日他就回枫林山。”
顾归酒闻言,点头,陈越便退下去了,只是在退下去之前,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道:“皇上,方才我在外面遇见了元大夫,他同属下说,要皇上保重身子,不然眼疾可就难好了。”
陈越是自小跟在顾归酒身边的,包括那年,温初酒还在,他亦在,只是他在暗处罢了。
他垂眸,心中深知他这番话说出来,太师椅上的人会是怎样冷着眼看他,但心中多少着急皇上如今的身子,所以方才硬着头皮也说出来了。
继而也得到了皇上阴森森的一句话,陈越意料之中。
“退下,这些事与你无关。”
陈越面上划过一抹无奈,继而退了下去。
留顾归酒一人坐在太师椅上,背影看上去,孤寂萧条又显得有些儿凄凉。
他知道的,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身子,这三年来是愈发的弱了,有些事,他亦心知肚明,比如他十分清楚,为何自己原本硬朗的身子会变成如今这样。
全都与他心上人有关。
那人,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的眼疾是很可怜的,嘤嘤嘤,大概下章或者下下章,男主就知道辽!嘤嘤嘤,继续三十个红包洒落~
感谢在2020-02-03 16:45:51~2020-02-04 17:3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画七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息了三春 2个;锤子 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