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你应该说,你还没离开,我这日子就跟过不了似的。”连璧城乐呵呵的说,“不开玩笑了。你,好好儿照顾自己。”
“你,也好好儿照顾自己。”西溪抬起手肘,碰了一下他劲瘦的胸肋。
连璧城拍了拍胸口。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说了,可是就这样在走廊上踱着步子,一步一个脚印的,也并不显得突兀和尴尬。
连璧城说:“沈明斐的喜糖我给带来了,放在病房里。叔叔看了还说,现在的喜糖盒子做的真好看。”
西溪问道:“婚礼顺利吗?”
“应该算,顺利吧。”连璧城想了想,说。
“顺利就顺利,什么叫‘应该顺利’?”西溪接着问。
“事情是这样子的,要是一个新娘子,还没进礼堂就开始掉眼泪;走在红毯上,挽着她手送她进来的老父亲老泪纵横;换戒指的时候,新郎哭的都好半天把戒指戴不到新娘手上;读誓词的时候两个人争先恐后的给对方擦眼泪,弄的满堂宾客差不多一多半都在跟着擦……更别提那两桌子大男人一个个的恨不得上去抢婚了你觉得这婚礼咋样?”
这时候恰好电梯来了,西溪将连璧城推进电梯里去,骂道:“好好儿的婚礼,多感人的场面,被你说成这样!”
“事实如此嘛。真没良心,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想办法逗你开心一下,你就这么对人家,不理你了!”连璧城按着电梯门,对着西溪笑道。
“少恶心,快走。”西溪拨开他的手,电梯门合上。听到连璧城在里面大声说了句“喂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她站在那里愣了半晌。直到有人走了过来,她才回神。
她不是故意的非要赶连璧城走。
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安。很想给恩窈打个电话问问,事情怎么样了,可是又不能贸贸然的打电话过去……
唐太在家里等到恩窈回来,见恩窈穿着尚算得体,便说:“这就走吧。”她神情很严肃。恩窈说我上去换件衣服吧,这颜色不太合适。
唐太点了点头。
恩窈回到房间去,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深色的衣服来,将身上多余的饰物全都去掉。连那只花百姿的宝石镯子都扔在了抽屉里。
她稍稍的愣了一下,又拉开抽屉,将那只相框取了出来。
手掌擦了擦那水晶面,又擦了擦……最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手机响,她看一眼就摁掉。是妈妈在催她下楼,她把相框放在了桌上,推了推,靠在了那只八音盒上。
八音盒,是皇甫峻送给她的礼物。
那年她回国后,首先要考的就是职业资格证。国内法对她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她在日本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回来考试就用不上!她搜罗了厚厚的资料和书籍,都堆在书房里,开始看了都头疼。
皇甫峻看见,说恩窈你这么个准备法儿不行。他花了两个小时给她分析这个考试,提纲挈领的。最后说恩窈你就照着我说的复习吧。后来她有两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做,每天的重点就是、,累是累极了,但她必须通过,她告诉自己必须通过……中间有几次跟着父亲出去蹭饭,遇到皇甫峻,他就问问她准备的如何了;他随口问出的问题若她能答出来,就夸她一句半句,答不出来,也不说什么有一次他说,考过了送你一样礼物。
她没真的以为他会记得这件小事。何况那天他还喝高了。醉话,怎么当得真。
考完后两个月,出成绩的那天,她倒是挺开心的。哪知在家里打了一圈儿电话,每一个特别认真恭喜她的从父亲到爷爷到表姐到庹西溪她们,都说“嗯,你去考还有过不了的”?真让人没成就感。
隔几天在父亲办公室里遇到皇甫峻,他郑重的跟她道喜,然后说,给她准备了礼物。她当着皇甫峻的面把礼物打开。并不算出奇的一件礼物,一个古旧的八音盒。
皇甫峻说,前阵子去香港,在古董店里看到,想起曾经说过要送你礼物,就买了这个。
那我要是过不了怎么办?她问。把八音盒倒过来,上弦。
不可能。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皇甫峻微笑,看着她的眼睛。恩窈,你不止是聪明,你有慧根。
她不说话。
那只水晶的小天鹅像在池塘里红掌拨清波一般,随着《天鹅湖》的乐声旋转移动……
恩窈站了一会儿,下楼去了。
一路上,她只顾开车,一言不发;从来话多的唐太,也沉默不语。
半小时后,她们到了皇甫峻与和音音在“和苑”的公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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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凌波横塘”孟豆豆 (十五)
唐恩窈觉得此时此刻没有比“死一般的寂静”更适合形容眼下的这个环境了。她甚至觉得背后有冷飕飕的风吹过。
她站在妈妈身后。
唐太则站在门前,矮矮胖胖的身型此刻显得重若千斤一样有分量,神情肃穆。站了一会儿,原本搭在手臂上的手抬起来,摁了一下门铃。
恩窈轻咳一声。
懒唐太回头看了恩窈一眼,“等下少说话。”声音压低了,语气是不容质疑的沉。
恩窈倒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嘱咐她这么一句,难道是妈妈觉得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一句实在是没有必要嘱咐她既不想多说话,事实上也根本没有她多说话的立场和余地。要按照她本意,她应该回避掉这么一个场面;可是按照情理,这又是她必须得出现的地方。
恩窈盯着门上的那只猫眼。尽管从她这个角度盯着也毫无意义。可她总得找个地方搁置自己的目光。看着妈妈身上这件深灰色的桑蚕丝的衫子,她觉得压抑。这压抑让她胸口闷极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压她的心脏……
门开了。
开门的是皇甫峻。
恩窈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垄眼前的皇甫峻,整个人都是灰暗的。从面色到衣着,像裹了一层白亚麻布的木乃伊。看见唐太,开口叫“师母”,声音像砂纸一般搓着人的耳膜。
唐太趋前一步,做了一个恩窈从来没有见妈妈对皇甫峻、或者别的什么人做过的亲昵动作唐太伸手牢牢的握住了皇甫峻的手。恩窈有些吃惊。她看着皇甫峻,看他那灰色的脸上,木然的表情。皇甫峻眼圈儿似乎是红了,侧了身,请唐太进门,然后看了恩窈一眼,并没有说话。恩窈低了头,跟在妈妈身后进门,经过皇甫峻身边,她闻到一丝丝来苏水的味道。
门在她身后被关上。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了。恩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真空的环境似的。胸口更闷一些。
客厅很大且没有隔断。深色的装修加上没有足够的灯光照射,屋内像一个黑洞似的。
恩窈换鞋,听到妈妈问皇甫峻,“音音呢?”
恩窈回抬头。
皇甫峻伸手按了灯掣,忽然充足的光线让恩窈眯了一下眼,听到皇甫说:“她不太好。师母,恩窈,请坐。”
唐太把手袋放在一边,没有要坐的意思,只说:“我去看看音音。”
皇甫峻犹豫片刻,转身带着唐太往里面去。
恩窈没有立即跟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的不愿意过去看和音音。印象里她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神态倨傲而且无理取闹的年轻女子;又是那个在医院大厅里歇斯底里的哭叫的疯狂少妇;此时……她见皇甫峻敲敲房门,却半晌开不了门,左拧右拧,都拧不开门柄。唐太等在一边,皇甫峻忽然无奈的放弃,又敲门,低声的说:“音音,师母来看我们了,你开下门好嘛?”
恩窈怀疑这声音如此之低,和音音应该是悲痛欲绝的和音音到底能不能听到,又到底愿不愿意开这个门。她忍不住背转了一下身子。抬眼看到了墙上的一幅照片是和音音跟皇甫峻的婚纱照。
恩窈看的很专注。
不同于那些搔首弄姿的婚纱照。这一张照片,非常的庄重。庄重的甚至有些过分。两人穿着裙褂并排坐着,男的英俊斯文,女的文雅清丽,都十成十的贵气逼人。就算是再挑剔的眼光,也得承认画面上的这一对,确实是一对玉一样的人。好看,好看极了。
忽然间门铃响。
恩窈转头看皇甫峻。
皇甫峻似乎也愣了一下,恩窈说:“我去开门。”唐太这时候看了恩窈一样,却是对着皇甫再说:“你找找钥匙,音音别有什么想不开。”
恩窈心里重重的被刺了一下,只听到皇甫峻说:“钥匙早被音音收起来了。”
她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是和伯母跟皓皓来了。”便开了门。
门外的李红棉与和皓皓显然没有料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会是唐恩窈,一时之间竟然都愣住了。还是恩窈先开了口,叫“和伯母”,叫“和皓皓”,请他们进门、等他们换好了鞋子安定了心神,自己袖手而立。
李红棉神情也分外的严肃。在看到唐太的时候,先点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笑容。随即望着皇甫峻,皇甫峻叫她“阿姨”。
“音音呢?”李红棉问。
恩窈注意到李红棉没有应那一声“阿姨”,而皇甫峻其实叫的也毫无感情。但此时谁也不能苛求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男人还得完美的表演出客气和礼貌吧,皇甫其实已经够坚强和镇定还能够应付他们这一干其实完全不相干的人。
恩窈忽然觉得皇甫峻可怜。
和皓皓进门后安静的站在一边,只管唐太叫了一声“唐伯母”。听到皇甫峻说“音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的时候,和皓皓忽然上前几步,他走的是那么的快,快的像是一阵疾风,刮到了皇甫峻的面前,冷森森的说:“那你就让她那样?”
皇甫峻灰色的脸上扫过一丝阴影。
恩窈以为自己就要看到皇甫峻失控了。但是没有。皇甫也冷冷的看着和皓皓,两个男人就那么对峙着。
“想办法开门吧。”唐太忽然发声。她站在皇甫跟皓皓中间,发出了一个类似命令的句子。
皇甫峻还没有动,和皓皓猛的一个转身,他抬起脚来对准了门边,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门没有松动。
唐恩窈知道电视里那些瞬间破门而入的镜头其实多半都是骗人的,但是和皓皓这个办法确实在眼下最有效。她眼看着和皓皓一下一下恶狠狠的好像把全部的怒气都对着那扇门而去的模样,很有些和音音发怒时的样子,甚至那侧面都有些相似这的确是一对血缘最近的姐弟。
这一刻无论如何,唐恩窈相信和皓皓的着急是真的着急了。
他早就毫不掩饰对皇甫峻的不信任和厌恶感。即便他的姐姐对他也并不算厚待。而此时民事二审结果已出,和皓皓再次败诉的结果,事实上,宣告了他们姐弟争产,和皓皓完败。
不知何时皇甫峻拎过来一根很长的铁钎子,就在和皓皓踹门的间隙,他准确的把铁钎子插入了门缝。
门忽然“咣”的一下就开了,穿着一袭黑衣的和音音,惨白着脸,站在门前。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唐恩窈正对着和音音,她忍不住从头到脚的打了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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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凌波横塘”孟豆豆 (十六)
“你们要干什么?”和音音冷冷的问。
懒短暂的静默,没有一个人应声。
“你们要干什么?!”和音音大声的叫,“都给我滚、全都给我滚!”
她惨白的脸,一对眼睛充了血似的。血红血红的。
“音音。”皇甫峻趋前一步。
和音音格开他的手,“走开。”
“姐姐。”和皓皓眼见着和音音的模样,冷静的说,“我来看你……”
垄“看到了?”和音音双目上翻,金鱼眼似的,盯着和皓皓,“看到了是吧?我刚才的话听到没?”
“听到。”和皓皓隐忍的说。
“听到还不滚?”和音音刻毒的说。青紫色的双唇抽搐着,嘴角是一丝丝的细纹。“滚出去!”
“姐姐!”
“我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从此以后,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这是我的家,我的;你住的房子都是我的,我没让你从哪儿滚出去,那是看着你也没把事儿做的太绝的份儿上!”和音音一根手指比到和皓皓的胸口处,“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你。没有你,我才不会有今天,你和你妈还要来?来干嘛?”
和音音的话如同利刃,刀刀入肉,能刺的人血肉模糊。
恩窈能听到身旁的妈妈那粗重起来的呼吸。反而是李红棉,静默无声,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来看看你。”和皓皓望着激动的和音音,“姐,你别多想。”
“那就爽滚。”和音音低低的说。眼睑颤动。
“音音!”皇甫峻叫道。
和音音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依旧是看着和皓皓,“都滚。我谁也不想见。我好的很。从来没这么好过。”
四周静默。
唐恩窈眼睁睁的看着皇甫峻那灰色的脸上,由灰转白、由白转青,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似乎透过那白色的衬衫,都能看到他手腕以上的肌肉线条在抖动恩窈咽了口唾沫,听到和皓皓说:“姐,你是不是病了?”
他说着,伸手抓住了和音音的肩膀,牢牢的握着,“你是不是病了?”
和音音猛的尖叫起来,她甩手给了和皓皓一记,没有打在脸上,而是搭在了脖子上。非常大力的一下,和皓皓白皙的颈子上顿时起了一个红印。
“我没病!”和音音尖叫一声。
“音音!”唐太刚要上前,恩窈一把拉住了妈妈,将妈妈护在了身后。唐太要推开恩窈,恩窈用力的扣着妈妈的手以她的判断,和音音这会儿有点儿不正常了。也说不上是不是第六感的缘故,她看着和音音那眼神,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疯狂。
果然,和音音在甩了弟弟一巴掌之后,还想要甩第二下,只是她的目标不是弟弟,而是旁边的皇甫峻,皇甫峻似乎早有预料,他躲过了和音音的巴掌,可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和音音再次尖叫起来。
声音尖啸。
伴着这尖啸,皇甫峻将和音音抱在了怀里,和音音胡乱的挥舞着手臂,双腿也猛烈的踢动,像是受惊的八爪鱼一般,四肢弹跳在水中,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皇甫峻始终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她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和音音则更加奋力的想要摆脱他;皇甫峻卡住了和音音的手腕子,和音音吃痛,下口便想咬他……
和皓皓抬手扳住皇甫峻的肩膀,“你松开她。”
皇甫峻看了和皓皓一眼,这一停顿,和音音一口咬在了皇甫峻的肩膀上。凶狠极了。
皇甫峻看向和皓皓的眼神是那么的冷。
和皓皓也不消说。
恩窈眼见着皇甫峻一动不动的承受着和音音疯狂的捶打和踢动,她上前去,帮着皇甫峻把和音音弄进了房间。皇甫峻将和音音按在床上。按的很用力,和音音嘶吼着,面孔都扭曲了似的,样子狰狞。
“给我药。”皇甫峻说。
恩窈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药瓶。
“几颗?”她问。
“一颗。”皇甫峻迅速的说。
恩窈拧开药瓶拿了一颗药丸给皇甫峻,眼看着皇甫峻掰开和音音的下巴,将药丸塞进和音音的舌底。迅速的合上她的嘴巴。
恩窈吃惊的看着皇甫峻熟练的动作。她猛然的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给YOYO喂药的。她忍不住眉尖一蹙。
和音音渐渐的不动了。
皇甫峻力气稍微松开些,他说:“音音,你冷静些。”折腾了这许久,他有点儿气喘。
和音音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皇甫峻松开了手,和音音对着他“噗”的一下,药丸被吐在了他脸上。
皇甫峻仍按着她的肩膀。
和音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皇甫峻在床上跪坐着,好久,一言不发。
“皇甫,”唐太小声的叫他。
皇甫峻这才像是缓过神来似的,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师母。”他从床沿上下来,随手拉了被子,给和音音盖上,“音音情绪不稳定。”
恩窈把手里的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是又严重了?”李红棉忽然插嘴问道。她站的远,声音很小。
皇甫峻说:“时好时坏。”
“都这样了,你怎么从来不说?”唐太看着皇甫峻,神色复杂。她说着坐在了床边,和音音在灯光下的脸,此时很平静,而且柔和。一点儿也没有刚刚那副暴戾的模样下的狰狞。像一个乖乖的小孩。唐太竟然禁不住伸手去整理她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轻轻的叹了口气。
恩窈的手扶在了妈妈肩膀上。
“一直在治疗。”皇甫峻说,“最近,严重些。”他显得很疲惫。
“为什么不送她去住院?”和皓皓问,“我就和你讲过,我姐姐的状态,你要尽早送她进医院。”
“皓皓,这是我的家事。”皇甫峻冷淡的说。
“皇甫峻,这是我姐姐。”和皓皓猛的抓了皇甫峻的衣领,“我告诉你,她若是再有个好歹,我绕不了你!”
皇甫峻冷冷的看着和皓皓,“对簿公堂的时候,没见得你这么在乎这姐弟情意。”
“公堂之下,没见你有多么夫妻情深。”和皓皓反唇相讥。
“皓皓!”李红棉开口,“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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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凌波横塘”孟豆豆 (十七)
和皓皓推开皇甫峻。
虽是听从了母亲地呵斥,却仍不服气且恶狠狠的盯着皇甫峻,那眸子火星四溅。让周边的人都觉得皮肤灼痛。
“皇甫,舒儿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这才来的。其他的事情,今天我们不说。”李红棉说着,“再怎样,我们还是一家人。不幸,我们已经没了舒儿,正因为这样,音音不能再这么下去。”肋
皇甫峻没言声。
李红棉继续说:“刚才皓皓情绪激动了些。但是皓皓也没说错,在我们看着,音音是早该再去看看医生,如果有必要,也该考虑让她住院治疗。皇甫,如果你工作忙,顾不得音音,让皓皓代劳。”
“我会照顾好她的。”皇甫峻说。
“你最好做得到。”和皓皓接口便说。苍白的脸上,阴云密布。
李红棉始终平静的目光停在皇甫峻脸上好一会儿,似乎是压制了相当的情绪,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那么我们今天就先走。皇甫,舒儿的后事,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
唐恩窈终于从李红棉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丝的颤。
皇甫峻无声点头。
屋子里再次沉寂。
李红棉接着对唐太致意,转而用低沉的声音叫和皓皓一起离开。皇甫峻送他们至门口。
短暂的一点时间,恩窈和唐太呆在和音音的床前。唐太又细心的给和音音掩了掩被子。恩窈听到妈妈低声说了句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唐太直起身,看了女儿一眼,说:“出去看看。”镬
皇甫峻正靠在门廊处,听到唐太叫他,他才站直了,“师母。”
唐太点头,说:“皇甫,我很难过。”
“师母,让您和师父操心了。”皇甫峻说。
“这样吧,皇甫,我和恩窈留下来看着音音吧,我看她的样子不大好。”唐太轻声提议。
皇甫峻沉默。抬眼看了看恩窈。
恩窈说:“我也觉得嫂子需要人陪。你一个人顾不过来吧?保姆呢?”从她们进门,这么大的空间里,除了这对夫妇,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而印象中,和家一直有保姆有厨师的。
皇甫峻抬手按了下额头,“原先的保姆被解雇,新保姆还没有报到。”
唐太摇了摇头,说:“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