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龙鳞。”岳楚人摇摇头,这个不可信。
“龙鳞?真的呀?”眼睛瞬间睁大,叮当十分惊奇,真是龙鳞?
“谁知真假。”说着,她动手将这透明的盒子打开,一定要拿出来研究研究才行。
伸手进去,手指碰到它,凉爽的感觉顺着指腹传上来。
“还是凉飕飕的。”捏住,小心的拿出来,叮当站在一边仔细观瞧。
岳楚人捏着拿到眼前,前后转了转仔细的看,通过摸来感觉,这像是石头。但石头鲜少有这样的,起码她没看到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也没有个化验的地方,否则可以化验一下成分。”小声嘀咕着,岳楚人屈起食指弹了弹,没什么声音,反倒手指很疼。
“这就是块石头。”初步断定,这就是石头。
“石头哪有这样子的?”叮当不信,这若是拿出去卖的话,估计能卖很多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石头?我瞧着这东西就挺诡异的,不像正常玩意儿。”想起东王那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整日抱着它,她很难想象这会是个好东西。
叮当不语,但还是觉得这东西不会是坏东西。
当晚,岳楚人将这龙鳞拿回了房间研究。
一张大床,母子二人各占一侧。
倚靠着床头,岳楚人捏着这所谓的龙鳞仔细观瞧,又用银针戳了些许粉末下来,就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的眼睛也没有自带化验功能,研究也只是粗浅的。她认定这就是石头,但具体是什么岩石还有待发掘。
时至半夜,她也困了,随手将那龙鳞放在床外的小几上,便睡下了。
然而,这一觉,却完全不好。
一直在奔跑,跑的她喘不上气胸肺疼痛,四周大雾,依稀中,瞧见了丰延苍的身影。
她朝着他跑过去,但他却越来越远,她急的大喊,但怎么也喊不出声儿。
绝望涌上心头,若丰延苍离开了她,她真不知该如何在这世界上存活下去。
眼泪流出来,心痛难忍,却是呜咽发不出声音来,憋得她几欲昏迷。
迷茫中,一阵孩童的哭声由远及近,惊得她凝神细听,是丰年非。
儿子?一惊,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床帐,一切都是梦。
旁边,丰年非确实在哭,而且哭得很大声。扭头看向身边,丰年非啼哭不止,挥动四肢,哭得脸色发白。
赶紧坐起身把他抱起来,她心跳的很快,而且满身的冷汗。
“好了,不哭了,乖。”抱着他,岳楚人满心疑虑。
她鲜少做恶梦,丰年非也从未夜哭过。但这个夜晚,两件事都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如此突然。
被抱起来,丰年非仍旧啼哭不止。岳楚人抱着他下床,不经意的看到她临睡前放在床头小几上的那块龙鳞,心头一动,莫不是它?
“王妃?小世子是不是饿了?”叮当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她就在隔壁休息,被丰年非的哭声吵醒了。
“可能是饿了,你来把他抱走吧。”若真是这块龙鳞的影响,那她可真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是。”叮当推开门走进来,瞧着丰年非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模样不禁心疼。赶紧抱在怀里,然后快步离开房间送到奶娘那里去。
房间仅剩岳楚人,她慢慢朝着那安稳放在小几上的龙鳞走过去,拿起来仔细观瞧。半晌叹口气,得做个试验才能得出答案啊。
皇城很快的派了一拨人赶往东疆,接手了重建东疆的事宜。丰延苍亦是速度极快的将手头的事情交接出去,随后一夜都没有多耽搁,就立即离开了。
在翌日的傍晚过后进城,很准的在晚膳刚要开始的时候到达了酒楼。
看着突然回来的人,岳楚人很是惊讶。拿着筷子瞅着走过来的丰延苍,晶亮的眼睛睁大,“你飞回来的?”
俊美的脸庞瘦削了许多,不过风采依旧。漂亮的凤眸浸满柔色,径直的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随后道:“是啊,知道你想我,就尽快的飞回来了。”
抿嘴,放下筷子,岳楚人抓住他的手,“这么说来,那边的事儿都结束了?”
微微颌首,“结束了。”
“太好了,总算能回家了。”这可是将近半年啊,一直在边关晃着。
“想回去了?”轻笑,撩起袍子在她身边坐下,虽是连夜奔波没休息,但看起来依旧纤尘不染。
“当然了,我想和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像黑熊冬眠似的,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丰延苍忍俊不禁,“你说了算,那就找个地方藏起来。”
“对了,带你去看个有意思的事儿。”猛的想起来,岳楚人起身拉着丰延苍离开大厅直奔二楼。
“要看什么?”被她扯着,丰延苍不用力气的走,上了二楼,耳力不凡的他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自然是神奇的事儿。还记得你送回来的那块龙鳞吧?那可真不是寻常的东西。”说着,拉着丰延苍走到了二楼最尽头的房间。
“到底怎么了?”刚刚他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走到了外面,听清了是什么,老鼠。
“你看看。”推开了窗子,岳楚人推着丰延苍让他瞧。
站在窗边向里面看,好看的眉峰瞬时皱起,“这些老鼠疯了?”
笑起来,岳楚人一边点头,“那龙鳞的奇效哦。刚送回来的那天,我随手放在了床边就睡着了。结果我做恶梦,儿子大哭不止,我就觉得它有问题。结果认证了,确实有问题。你看那些花儿,都枯萎了。那些老鼠,也都疯了似的到处乱窜,啃咬的桌椅床铺都坏了。这东西有辐射,那东王总产生幻觉,头发干枯没精气神儿,都是它的功劳。”
“这么说,这东西能杀人。”丰延苍诧异,心头却是一惊,亏得岳楚人聪明,否则她也如同东王似的把这玩意儿放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能,不过是慢性凶器。”正常人不比老鼠,受伤害的速度那么快。更何况,不少人都有武功,身体更强壮,若用这东西杀人,或许得很久。
丰延苍蓦地轻笑,“不错。”
“不错?你不会起坏心眼了吧。”挑眉看着他,岳楚人觉得他肯定是想到这东西的用处了。
“这你不用管了,不会害你就是。”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动作间满是亲昵。
任他捏,岳楚人挑着眉尾,满眼我已看穿你的模样。
用过晚膳,两人分别沐浴过后,双双倚靠床上。一别接近两月,再相聚一起格外与众不同。
上半身靠在他怀里,岳楚人微微眯着眼睛,舒坦的用词语表达不出来。
搂着她,丰延苍亦是神色安然,漂亮的凤眸里尽是柔色,恍若一池春水,融化一切。
“前些日子裴袭夜来了,是不是要将儿子接走?”开口,他柔声的问道。不在这里,不代表他不知道。
“嗯。不过我允他在战事结束后,现在战事结束了,我想他很快就会来了。让他接走吧,反正也不是坏事,你和五哥不是也乐见?”说着,岳楚人淡淡的讽刺着。
“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知道我乐见?”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啃咬了一口,似在惩罚她胡说。
“促进两国友好呗。我没意见,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做吧。反正接下来你找个地方咱们藏起来就行,谁也不见。”虽有点自私的嫌疑,不过这确实是她的所想。
“好,我尽快安排。至于儿子,你确定也听我的安排?”揉捏着她的肩膀手臂,他低头欺近她的脸低声问道。
慢慢的眨眼,“嗯,你安排吧。”
“那可不许反悔。你若反悔发脾气,我压力可很大。”柔声,如此动人。
后脊麻酥酥的,岳楚人扭头亲向他的唇,他无反抗的迎接,随后双双滚入床里侧。
芙蓉帐暖,春色无边。
159、又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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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岳楚人所猜测,战事一了,某个人便急急的赶来要求她与丰延苍旅履行承诺,讨要丰年非来了。
岳楚人事先说过这事儿她不再管了,由着丰延苍与他交涉,所以自裴袭夜一早来了,他们俩也没见一面。
于酒楼后院看着叮当与丰年非玩耍,这小人儿现在自己扶着东西能够走路,不需要人再扶着,而且相当灵巧。从学走路开始,他就没摔过几次,很快的就走的很利索。
叮当在那边陪着丰年非,这边岳楚人靠坐在圈椅上静静的看着,许久未见的戚峰站在一边,自从护送着大笔金银跑了一趟东疆,之后他便闲下来了。
“王妃,待得北王将小世子接走,咱们便回皇城么?”许久,戚峰开口问道。他始终心里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还能让裴袭夜把小世子带走呢?
“嗯。很久没回皇城了,潼潼也不知变成什么样儿了。”细细一想,她觉得现在肯定长的更像阎靳了。
戚峰沉吟半晌,随后低声道:“王妃,若是让北王将小世子带走,他会如期送回么?”他若是伤害小世子的话,不堪设想。
扭头看向他,岳楚人唇角含笑,“你多虑了,自此后,这两国的关系还得靠丰年非撑着呢。”瞧着那还穿开裆裤的小人儿,岳楚人觉得有点可笑。
戚峰恍然,怪不得。
“皇城还是那样子吧,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单手撑着头,岳楚人歪头看着远处玩耍开心的丰年非淡淡道。
戚峰愣了愣,新鲜事儿?“王妃的姐姐,现在的商府二公子的平妻,诞下麟儿。”这算吧?
“哦,很快啊。那十公主呢?”十公主钟情阎靳,最后却嫁给了商朔那个未成年,唉!
“十公主尚没有喜讯。”具体情形外人不知,但这两年了,确实没动静。
挑了挑眉,岳楚人对她有些许的同情。
“对了,有件事儿王妃可能不知道,就是毅王爷回皇城了。”戚峰突然说道。他觉得这事儿丰延苍不会跟她说的,毕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事儿。
“毅王爷?谁?”一时没转过弯儿,岳楚人满眼不解。
“就是王爷与皇上的长兄啊。”戚峰不好直接说名字。
“丰延毅?他回来了。呵呵,小苍子把他藏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这会儿又给放出来了,玩的什么把戏?”连她都不知道给藏到哪里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以礼相待,锦衣玉食,没一处亏待他。”戚峰其实也不解,不过几个月了,一直老老实实的,没出什么幺蛾子,想必从此后就会这么过下去吧。
几不可微的撇嘴,岳楚人可不这么认为。她还记得以前丰延苍说过的一些话,想必他就是想看着丰延毅谨慎小心的样子,毕竟以前小心谨慎的可是他与丰延绍。
现在位置换了,他自是得欣赏,什么时候心里舒坦了,才会放弃折磨丰延毅。
就算是锦衣玉食,丰延毅也绝对吃的胆战心惊。
“五哥的后宫可有喜事儿传出啊?”拿起茶盏,岳楚人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戚峰摇摇头,“没有。”
“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待得丰年潼会说话能识文断字了,他也就会放宽了。
戚峰不知道她这话何意,不过不了解的他也不会多问,他担心岳楚人会觉得烦。
“就这么说定了,勤王可不能出尔反尔,否则朕一定满天下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勤王说话不作数,小人。”蓦地,裴袭夜张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笑声很夸张,听得岳楚人不禁拧眉。
“这是北王的专利,本王自是不会喧宾夺主。”丰延苍淡淡回答,不轻不重却讽刺的极为好。
“别客气,勤王也不遑多让。”裴袭夜语气不怎么好,想必是说不过丰延苍心情不爽。
两人脚步声接近,岳楚人坐在圈椅上没动弹。下一刻,就听得裴袭夜夸张的大喊儿子,那边丰年非也被声音吸引,歪头瞅了过来。
裴袭夜一阵风似的从岳楚人身边经过,直奔丰年非。
“儿子,都会自己走路了!行,不错。”弯身一把将他抱起来,稀罕的很。
岳楚人看着他,眸子里升腾起一抹狡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又不生,或许,她可以帮他一把?
两只手自后面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揉捏,舒坦的她立即放松身体。
“累不累?”身后的人俯下身来,岳楚人微微歪头,两人四目相对,眸子里都是对方。
“不累,就是热。”夏季最热时,这边关更是热。
“待得回到皇城能舒坦些,忍一忍,咱们明日启程。”近距离的对视着,便是四周有人,也挡不住他们二人的粘腻。
点点头,“也好,早日回去,然后休整一下,咱们藏起来。”说起这个,眼睛也睁大了几分,浸水了一般的眸子亮晶晶。
“好。”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纵容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边,抱着丰年非的裴袭夜眼睛不瞎自是看到了,精致的眉目间有几分不屑,一旁站着的叮当看的清楚。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感觉心里很复杂,这世上最理不清的果然是情。这一字,便是纵横天下的人,也难逃这一字。
“有些事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做,很碍眼,是不是啊儿子。”抱着丰年非慢步的走向岳楚人与丰延苍,拉长了音调讽刺道。
那几乎贴在一起互看的两个人分开,岳楚人扭头看向他,抱着丰年非,那姿势很熟练。
“北王打算何时启程啊?天黑了他就要睡觉的。”微微歪着头看他,眉眼间足具挑衅。
裴袭夜似乎刚要回话,眸子却是一动,仔细的看了她几眼,随后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吧。”声音冷的可以。
岳楚人一诧,反复无常?
丰延苍凤眸幽深,裴袭夜的表情他一直收入眼中,而且十分注意到他刚刚看岳楚人那眼神。是一愣过后逐渐起不满,最后是生气。
抱着丰年非离开,直至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这快速的转变让人反应不过来。
岳楚人是完全不理解,不过他向来不正常,这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王妃,奴婢去送小世子。”叮当瞧着丰年非被裴袭夜抱走,那夫妻二人都没有反应,她心里不舍,要去送一程。
“嗯,去吧。”点点头,那边叮当快步离开,戚峰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随后也离开了。
后院仅剩二人,丰延苍从后面走过来,单手将她拉起来,身子一旋坐进了椅子,带着岳楚人坐在他腿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坐在他腿上,岳楚人调整了个舒坦的姿势,“我重不重?”
满目柔色的看着她,丰延苍微微摇头,“不重,就是我的腿很快没知觉了。”
“去你的。”抬手推他的脸,丰延苍轻笑的任她动作。
“刚刚裴袭夜在看你,你觉得他在看什么?”丰延苍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岳楚人自己就懂医,可能性又不太大。
“那谁知道,他那人就那么神经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你不高兴了?那往后你给我弄一面具,见人的时候我就罩上面具,如何?”以为他不开心,岳楚人立即哄,眉目弯弯酒窝浅浅,可爱的紧。
丰延苍轻笑,抬手捏她的脸蛋,便是生了孩子,她还是这般恍若少女。
“说说嘛,是不是生气了?”他掐她,她也掐他,不过不同的是,丰延苍没用力,她则很用力。
“自然是没生气,我心怀宽广,能纵容的绝对纵容。”温声的说着,听着却是那般舒畅。
撇嘴,眼睛里却溢出了笑,“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我就总是生气,还小心眼,是不是?”
“没有,王妃无缺点。”立即摇头否认,几乎没有一秒思虑。
岳楚人大笑,她就喜欢听这话,尽管知道水分太多,但还是喜欢。
看着她笑,丰延苍唇角含笑,“高兴了?”
“嗯,高兴。”笑不可抑,她都忘了这空气炙热的事儿了。
“高兴的话,不如你给自己切一下脉。”眸子深邃,深处倒映着岳楚人有些不解的脸。
“为什么?”这话都哪儿跟哪儿啊?
“试一下。”依旧怂恿,丰延苍很怀疑。裴袭夜刚刚看那一眼,还有那情绪,都让他怀疑或许她可能是有孕了。
挑着眉的自己给自己切脉,丰延苍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松开自己的手腕,摇摇头,“除了有点虚有点累之外,挺好的。”
“没别的情况?”丰延苍觉得不太可能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我生气了。”有什么事儿不能一气儿说明白了?
摇头,丰延苍轻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健康。”
“切,撒谎。算了,你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儿子被带走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去收拾一下,再派人给戚建送个口信儿,咱们明儿就启程吧。”站起身,顺便伸了个懒腰。
手自她的腰臀间抚过,丰延苍轻轻颌首,“去吧,有事叫我。”
“嗯,您老就坐在这儿吹风吧。”拍拍他俊俏的脸,岳楚人扬长而去。丰延苍回头看着她直至消失,他长长叹口气,内心有几许复杂。
想起她那时怀孕辛苦,也说过不想让她再怀孕生子了,但如今还是有些期待。心中所爱为自己生儿育女,那种感觉不是别人能明白的。
皇城,时隔几个月终于回来了。一切都没变,而且气温比之边关可要凉快的多,十分宜人。
在路上奔波了几天,但一直坐在马车里,倒不是很累。
丰延苍直奔皇宫去见丰延绍,岳楚人则返回了王府。
回到望月楼,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偌大的水池泡起来才爽,若是兴起还能游泳。
泡了半个时辰从水池里出来,擦拭着湿哒哒的长发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阎苏。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小人儿,是快要满周岁的丰年潼。
别看长得不大,走路还不灵活,但坐在那儿却是相当有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