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神奇,从没想过,这仙人洞竟是这样一处神奇的地方。”关键这地儿被道门誉为圣地,除了道门的人,谁也不会来这里。道门兴盛几百年了,谁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里。

“在我看来不是神奇,是可怕。明儿咱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在这附近转悠了。”林子里漆黑的,兽群在不远处,漆黑却是不平静。

“好。”丰延苍微笑,她说害怕,其实他是高兴的,那证明她不想离开他。

一夜过去,几百人在石山顶看了一夜,随着天色转亮,那石洞里的五彩斑斓也消失了,又变成了黑乎乎,没有任何东西出来,更别提那个昨日跳下去的人了。

从石山顶下来,大部分的人都很兴奋,这样神奇的事情谁也没见过,这次亲眼见证,不兴奋都难。

“妹子,你咋没上去瞧瞧?太神奇了,我估计那可能真是升天的地方,直接上天了。”费松睁大牛眼,大声的说着,震得人耳朵发麻。

岳楚人定定的看了他两秒,“你别想着往里跳啊,跳下去就回不来了。”

费松大笑,“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会往里跳?不过等到日后老了倒是可以想想,重病缠身太痛苦,不如跳进去来的痛快。”

“跳进去死无全尸?那嫂子和两个小侄儿不得哭死?你就别想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岳楚人冷叱,费松倒是真的正色听着了。

“妹子,昨儿那怪物说你师父就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真有这么回事儿?你师父是谁啊?”费松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前前后后的人,不禁的都注意到了这边儿,等着岳楚人解释。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丰延苍,他也在看着她,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看起来格外温暖。

“我师父是谁,这是个秘密。不过他确实是跳下了那个仙人洞,但他没有逃出来,而是被一把火烧死了。”话落,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这地方我看着不舒坦,总是会想到我师父的惨死,所以,日后就把它填了吧。”淡淡的说着,听得一众人侧目。

“别想了,过几日我就派人填了。”丰延苍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给填上这仙人洞演出了一个合适的戏码。

裴袭夜没做多想,因为他完全相信昨日岳楚人给他的‘真相’。反倒阎靳却心存疑惑,特别他刚刚注意到岳楚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与愉悦,那哪里是想到师父惨死该有的表情?

时至晌午走出山林,就有一众兵卫早就等候在群山外了,是北疆的兵将,个个彪悍的恍若一面墙,狂风都刮不倒。

岳楚人任丰延苍牵着往阎字军的亲兵准备的马儿那处走,一边扭头看着裴袭夜与自己的兵将会和,她猜想,用不过一分钟,他就会知道丰年非已经被偷回来的事儿了。

果然的,一个亲卫附耳给他说了几句,他的脸马上就变了。岳楚人笑出声,真好玩儿。

或许是岳楚人笑得声音太大了,那边裴袭夜猛的扭过头来瞪着她,岳楚人眨眨眼,那模样调皮又气人。

裴袭夜瞪着眼睛,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严重,猛的抬手指着岳楚人,“小偷。”

岳楚人停下脚步反手指回去,“这话形容你才对。”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俩人,不明白怎么转眼间又杠上了。

“他现在根本就离不开本少,你把他偷回去,他会不适应生病的。”气冲冲的走过来,裴袭夜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岳楚人双臂环胸站在远处等着他,身后,丰延苍牵着马慢步走过来,漂亮的凤眸里满是笑,那是胜者的笑。

近处,费松睁大了眼睛瞅着,不明所以。阎靳满身淡漠,看似不关心,却一直都在仔细倾听。

“你痛快的把他还给本少,没了本少他肯定会生病。”走到岳楚人面前,裴袭夜瞪着眼睛吼。

岳楚人挑了挑眉,“我还要多谢你这个小偷的关心,不过正巧我这个做母亲的医术高超,什么病都不成问题。”

“你、、、、好,你不还给本少,那就守得严严实实的,否则,一有机会,本少就会把他抢回来。”抬手指着岳楚人,那指头差点戳到她鼻子。

岳楚人抬手拂开他的手,一股白烟自她手中飘出来,下一刻,裴袭夜顿感腿软,摇晃了两下,砰的倒地。

远处的北疆兵将迅速冲过来,阎字军立即摆开阵势,现今两国合作,却仍旧不免暗地里大家剑拔弩张。

“让他们过来吧。”丰延苍开口,阎字军立即退开,北疆的兵将冲过来把裴袭夜扶起来快速撤走,一众人如同一阵风。

岳楚人笑不止,身后丰延苍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咱们走吧,回去就能看见儿子了。”

“好,走吧。”一听儿子,岳楚人快速的上马,一众人动作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那边北疆的兵将抬着虽是清醒但身子不能动的裴袭夜也上马,跟在他们后面迅速离开。

岳楚人与丰延苍以及勤王府的护卫在半路与阎字军分开,择路返回东疆与大燕的一座边关城池,连夜直奔城内的一间酒楼。酒楼被重重守住,现今,被抢回来的丰年非就在这里。

深夜,终于抵达了酒楼,岳楚人从马上跳下来就直接冲进了酒楼内,酒楼内没一个外人,都是从各处调来的天字一等密卫,还有许多女性密卫。

一口气跑上二楼,许久未见的叮当正端着一盆水从一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跑上来的岳楚人,惊得眼睛睁得老大,“王妃,您回来了。”

“嗯,年非呢?”她裙子破破烂烂,别说叮当,就是这二楼走廊里的女密卫都穿的比她好。

“睡了。王妃,您受苦了,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热水去。您快进去看看小世子吧,可胖了呢。”叮当端着水盆不稳,盆里的水都洒出来了。

叮当话音落下,岳楚人就直接冲进了房间,房间里静静的,还有两个女密卫守在床边。

“见过王妃。”虽是从未见过岳楚人,如今她又如同乞丐似的,但不影响她们认人。

“嗯,辛苦你们了,都下去休息吧。”挥挥手,岳楚人转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那个酣睡的小娃儿,不禁的笑出声。

“儿子,妈妈回来了,想没想妈妈,嗯?”倾身,岳楚人贴近他的小脸亲他。他当真很胖,脸蛋肥嘟嘟的,从这点来看,裴袭夜真的把他照顾的很好。

摸他的小手,岳楚人不眨眼的看着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当母亲便是这种感觉,她终于得以体会。

房间静静的,一个人影从外走进来,正是丰延苍,而且这人动作快,已经洗过了澡且换了衣服。

简单束在脑后的长发还微湿,慢步走过来,在床边停下垂眸看着那母子俩,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快去沐浴吧,换过了衣服吃过了饭,再来看他不迟。”

岳楚人抬头看着丰延苍,手却依旧握着丰年非的小手,“小苍子,你看看他,长大了这么多,让我觉得好像几年没看到了他似的。”

丰延苍在对面坐下,抬手,修长的手指在丰年非的头上轻抚了两下,“确实长大了,不过他是男孩子,日后必定要成为一个男人,你切不可溺爱。”主要他觉得岳楚人一定会溺爱他。

岳楚人撇嘴,“这个时候说什么溺爱啊?我还不知道他是个男孩子!这不是几个月都没看到他过于想念了嘛,日后肯定要教他做个男人。像勤王殿下一样的男人,您老可满意啊?”

丰延苍轻笑,“不如由我亲自来教他,定会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男人。勤王妃可以等着,往后有两个男人来照顾你,这样如何?”

不禁的眉眼弯弯,这话想必哪个女人都爱听。

终于放开了丰年非的小手,岳楚人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裙子,叹口气,“我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倒真是像丐帮的帮主。你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去沐浴。”

“快去吧。”笑看着她离开,丰延苍低头看着安睡的丰年非,纤薄的唇角上扬。

掀开被子欲将他的小手放回被子里,不经意的却看到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儿。

捏起那吊坠儿看了看,丰延苍眉峰蹙起,那碧绿的坠儿上雕刻着一个月牙儿,因着此时屋子里的灯火,而呈现出银白的流光。

看见这个,丰延苍的脸色变了变。北域的皇家族徽便是月牙儿,无论是壁画上的雕刻还是旗帜上的绣工都与众不同,在阳光灯火下都会显出不同的流光。

但如今,丰年非的脖子上挂了一个这个,这便是北域皇室的象征,裴袭夜这番用意为何?

手指用力,丰延苍有那么一刻欲将这吊坠儿粉碎,但下一刻他却停住了,丰年非戴着这个,也未尝不是好事!

150、些许诡异,默许

天气回暖,这临近东疆边关的城池属于偏南地区,亦是春暖花开。

可能是因为靠近东疆,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同于大燕的其他地方。一大早的天还没亮,街上就有人出来了,早点的小铺,下地劳作的,都尽数离家,街上吵吵嚷嚷,便是再想睡懒觉,也睡不踏实。

芙蓉帐暖,垂坠地面的纱帐后,两个人影交颈而眠。清浅的呼吸纠缠着,整个床帐都暖暖的。

窗子是关着的,但外面街上的声音仍旧不断的传进来,终于将帐内的人吵醒。

睁开眼睛,岳楚人定定的看了床顶一会儿,眸子迷蒙,而后逐渐的清醒。

身上压着一条腿,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这人看起来瘦,其实身上的肉结实的很,压在身上重的很。

“小苍子,起来。”动了动身子,但也没晃掉身上的那条腿。

“不急。”某人很快回答,反倒惊了岳楚人。

扭头瞅着他,这货闭着眼睛,眉目俊美,墨发散在脸侧,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醒了还装?快起来,你要压死我了。”扭着身子甩开他的腿,岳楚人侧身躺着,睁大了眼睛瞅着他。

“昨晚怎么没嫌我压你?这会儿又嫌弃我,岳楚人的丈夫真的不好当啊。”依旧闭着眼睛,他轻笑着回答,声音很低,性感诱人。

“说的什么鬼话?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吗?你这古人,不着调的时候真像个流氓。”抬手捏他的鼻子,英挺的绝对纯天然。

“流氓?呵呵,让你见识见识更流氓的。”蓦地,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张口咬住她的耳朵,不轻不重的顺着她的脖颈下滑,弄得岳楚人大笑挣扎。

“快停下,好疼。真烦人,弄我一脸口水。”他咬完了脖子又来咬她的脸,岳楚人捧着他的脸推开,皱着眉头似乎要翻脸。

顺着她的力气撑起身子,看着身下满脸口水神色不满的人轻笑,“这么快就要翻脸了?现在对我一点耐性都没有?”

轻叱,岳楚人搂住他的颈项,不眨眼的盯着他漂亮的凤眸,“谁对你没耐性了?你欺负我,我还不能生气了?瞧瞧你像小狗似的,弄得我满脸都是口水。”

“别人还没这个荣幸呢。”低头亲吻她的鼻尖,被子里是她柔软滑腻的身体,让他又有些熏醉了。

“骚包!那我谢天谢地,有这个荣幸被勤王狗啃。”搂紧他的颈项,被子里双腿一勾,整个人缠住他。

“调皮,再乱动我可不客气了。”轻咬她的脸颊,最后落到唇边,浅吻,却又忍不住的加深。

“快点不客气吧,我等不及了。”挣脱他的唇舌,岳楚人用力的翻身,转瞬把他压在了身下。

被压,丰延苍笑不可抑,“不客气的是你。”

“就不客气,怎么着吧?”被子滑落,光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当中,象牙般的颜色看的人不禁眼晕。

“我会喊救命的。”丰延苍轻笑着回应,双手却是固定住了她的腰,暗自的调整位置。

“喊吧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岳楚人就差大笑了,十分得意。

“真的么?那一会儿我可不饶你。”猛的坐起身,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帐暖春意浓,但所幸一切春光都被那垂坠地面的纱幔遮挡住,不过纠缠的影子却更迷乱人眼。

街上熙熙攘攘,这处独销(禁)魂。

晌午时,阳光正好。

叮当抱着刚吃完奶的丰年非走出房间,后院里种满了树,有几棵杏树已经开花儿了,那颜色娇艳的让人不得不喜欢。

四周都是密卫,这次密卫是站在了明面上,保护着叮当怀里那个小娃儿。

“小世子,快看看这花儿好看不?漂亮吧。但是漂亮咱们也不能摘,这样看着就成。小世子是个男子汉,是不能摘花儿的,否则日后就不像男孩子了。”叮当一会儿看花儿一会儿看着怀里精神的丰年非,兀自的嘟嘟囔囔不亦乐乎。

丰年非虽是胖了许多,但那五官仍旧与丰延苍很像,一瞧这便是他的孩子,无需问无需查,绝对错不了。

“见过王妃。”四周的密卫突然出声,叮当抱着丰年非转身,果然,神采奕奕的岳楚人顺着树丛小路走过来,步伐轻松,眉眼间尽是笑意,风情无双。

“王妃。”叮当走过去,怀里的小娃儿也不知怎的开始笑,咧嘴笑的模样有那么一刹那像极了裴袭夜。

岳楚人也不禁的一愣,真的是近朱者赤?他跟了裴袭夜那么久,就学会了他的笑?

“王妃,小世子今儿特别开心,从早上醒来到现在,没睡过一次觉呢。”叮当托着丰年非送到岳楚人的怀里,看着笑得开心的小世子她也分外的开心。

抱着他,岳楚人低头看着,他仰头瞅着她咯咯笑,还没长牙,却是笑得很灿烂。

“平时他也这样笑么?”低头亲亲他的脑门,其实她心里也没觉得裴袭夜带孩子不好,想必他在孩子面前正是这样笑,所以孩子才学会了。

“是啊,开心的时候就是这样笑的。”叮当拿着帕子给他擦着因为笑而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真乖,裴钱货倒是真的把你照顾的不错。”托着他的小手儿,胖乎乎的都是肉。

叮当眨眨眼,看了一眼四周,随后低声道:“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奴婢其实也觉得北王对小世子挺好的。刚把小世子接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极其名贵的,在大燕都鲜少能看得到哪个皇亲国戚穿过。说句不敬的话,小太子的穿戴也及不上小世子的那一身。当时王妃您说北王不会亏待小世子,奴婢现在真的认同,您说的是对的。”这话估计王爷听到了会不高兴,叮当也刻意小声的说着。

岳楚人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听叮当说这些,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感触的。尤其想到那日裴袭夜气愤的指着她骂她小偷的样子,看得出,他确实挺在意丰年非的。

“奴婢曾经问过北王有没有小王子或小公主,但他都没有。他对小世子这么好,奴婢就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叮当继续说着,不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其实她也难受的很。

“这一番,你倒是被他俘虏了,不如,你嫁给他做姬妾算了?”岳楚人轻笑,她可是没忘记以前叮当一说起北王时就哆嗦的模样。

“王妃您说什么呢?张恪听到了会怀疑奴婢的。奴婢没有那个野心,只是有感而发。”叮当急了,恨不得跳脚了。

“行了,逗你的,瞧你那样子,看来是真在乎啊!”这俩人越来越好,看来得想想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略有羞涩的低头,叮当觉得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他们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可以炽烈如火,也可以平淡如水,但都是真实动人的。

“咱们一时半会儿的离不开边关,你们的婚事待得回皇城再说吧。不过你不用着急,你们是早晚的事儿。现在着急的反倒是战事,北方依旧在打,南方那一片经过那一役也几近无人,这东疆被折腾的惨啊。”尽管有她的‘功劳’,不过也觉得抱歉。

叮当点点头,“从今儿一早就不断的有边关的战事折子送来,王爷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夜,估摸着往后又不用休息了。”

岳楚人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甚在意,早在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大堂的桌子上摆了一摞了,如同小山。

丰延苍只要坐在了那儿,今儿一天都甭想再挪开屁股。

“东王诡计多端,尽管咱们的大军一直处于胜势,但也吃了不少的暗亏。尤其,我听说东疆太子一直深居府中不出,每日不断的有童男童女由后门送进府里去,真是奇怪啊。”岳楚人说着,其实这些情况她是了解一些的,因为早有丐帮的人渗入东疆了。只是以前一直在周边的城池转悠,不敢进入东疆都城。现下战事起,南方北方的百姓都往都城跑,丐帮的人也混入了其中,这些情况都是最近才了解到的。

丐帮与丰延苍的密卫不同,密卫主要窃取东疆的军机秘事,而丐帮则是查探那些鸡毛蒜皮,如此一弥补,其实倒是天衣无缝。

叮当睁大了眼睛,消化着岳楚人的话,不禁觉得有点惊悚,“不是说东疆太子是那个怪物的徒弟么?难不成,他也在弄那些死人?”说起这个,叮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岳楚人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谁也没见那些进入府中的孩子有再出来过的。这事儿太蹊跷了,还有待查探。”

叮当睁大眼睛面色郑重,“这样的人还怎么配做一国之主?大燕一定会解救东疆的百姓于水火之中的。”

岳楚人轻笑,眉目弯弯如同月牙儿。瞧着叮当的反应,岳楚人觉得或许可以把这事儿在大燕内大肆宣传一番,夸大东疆皇族是多么的丧心病狂,大燕的位置也就不会那么尴尬,而且于丰家,也有大大的好处。

若是以前,她或许不会为丰家争取那么多,不过现在她怀里就有个丰家的人,远在皇城宫中还有个丰家的干儿子,她做这些,心甘情愿。

抱起怀里的丰年非,在他胖乎乎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丰年非咯咯笑,岳楚人亦是轻笑出声。母子俩于盛开的杏树下开怀欢笑,如此温暖。

岳楚人估算的没有错,太阳落山了酒楼里掌了灯,丰延苍依旧还坐在那一堆折子后。

从奶娘那里接回丰年非,岳楚人抱着他径直的走向丰延苍。

托着他的腋下,岳楚人直接把他放在了桌子上,两只小脚踩在厚厚的折子上,许是觉得好玩儿,他开始蹬腿儿跳跃,将那些折子尽数蹬散乱。

桌子后的人终于抬起头,入眼的就是穿着开裆裤的丰年非的小屁股,略有无奈的摇摇头,“你们母子俩合伙给我捣乱,欺负我形单影只没人帮忙是不是?”动手捡起被丰年非蹬掉的折子,俊美的脸上却尽是笑意。

岳楚人笑眯眯,“这不是看你一直坐在这儿头不抬眼不睁的怕你烦闷,你儿子来给你找点乐子。”

“这是乐子?这是灾难。来人,把小世子抱走,他若是兴起撒尿,我这一下午都白做了。”丰延苍捡着被丰年非践踏的折子,他还真怕他会乱撒尿。

岳楚人轻叱,“你这古人,三分钟热度,昨儿回来还稀罕的要命,今儿就嫌弃了。”将丰年非递给奶娘抱走,岳楚人扭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

“不是嫌弃,是担心。”丰延苍辩解,听得岳楚人嗤之以鼻。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你耐心有限,仅有的那点都被我耗没了,我也不指望你有耐心对他。不过他确实很听话,这一天他一声都没哭过。”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岳楚人单手绕过他的颈项。

“不哭很好,若是他哭个没完,你也会烦的。”说他耐心不多,其实她也没多到哪里去。

“那倒是,我挺烦小孩子咿咿呀呀哭个没完。”岳楚人撇嘴,反正爱哭的孩子她不喜欢。

丰延苍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声的轻笑,好在自知之明一向多。

“这些折子都是关于战事的?看着不像啊。”左侧一堆朱红色包边儿的折子,右侧以及他面前的则是深蓝色的。

“这些是关于个个地区战事的折子,那些,则是深入东疆都城的密卫送回来的密函。”果然的,朱红色包边儿的是不一样的。

“我可以看看么?”一边问着,手却已经伸了过去。

丰延苍没有阻止,她那丐帮也有人渗入了东疆他是知道的,或许他们可以交流一下各自收获的消息。

打开一个看了看,岳楚人挑了挑眉,“他们在征收粮草呢,这准备也太不足了,明知要打仗,应该几年前就开始准备啊。”

丰延苍轻笑,“他们当然早有准备,不过被一把火烧了。”

“烧了?你干的!”一看他那笑,岳楚人就知道肯定是他下令干的。虽然有点损,不过这招完全好使。

“嗯。”丰延苍也承认,漂亮的凤眸里不乏有一丝丝的得意。

“真损,不过好用。现在他们内部肯定一团乱了,好事。”点点头,岳楚人不得不承认,这厮的手段也挺狠,为达目的任何缺德事儿都能干出来。

“在心里骂我呢?呵呵,骂吧,便是骂我,也高兴。”轻笑,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脑子在都转着些什么。

“骂你做什么?夸你呢。我瞧瞧别的,看看还有什么开心事儿没有?”俯身去拿其他的折子,丰延苍眸子含笑的看着她,似乎也忘了刚刚还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东王有意与大燕重修旧好?”岳楚人嗤笑,“这人还真是如同传闻中一样,诡计多端啊。他默许那人刺杀你抓走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与大燕的友谊?啧啧,这种朋友不能交,连裴钱货都及不上。”

“觉得他很好?”她的话,不是全部他都喜欢听。

岳楚人抬眼瞅着他,触及他那漆黑的眸子,她耸肩笑笑,“谁好也及不上你,勤王殿下是最好的,十全十美,没有缺点。”

“虚伪。”斥她虚伪,不过脸上却划过满意的笑,便是知道她在奉承,他也喜欢听。

“小样儿,心里乐得不行了吧?过来让我瞧瞧,哎呦,都笑成一朵花儿了。”捧着他的脸非要看看,丰延苍不配合的扭脸不给看,两个人于一个椅子上嬉闹。

“你的那群乞丐不是也早就潜入了东阳都城,有什么收获,不如说来听听?”嬉闹以岳楚人挤进了他的椅子告终,丰延苍无奈的站起身,将地方让给了她。

靠着椅背,岳楚人享受的仰着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丰延苍笑,满目柔色,“嗯。”

“其实你也未必感兴趣,无不是他们一些皇亲国戚的家长里短。比如说今儿个国舅爷当街抢了个民女,明儿东疆那稚龄小王爷拆了某个小铺,还有东阳最神秘的太子府整日的由后门往里送童男童女,但从未见到他们再出来过。”拉长了音调说着,丰延苍却是认真的听。

“只进不出?这是个问题。”他也很快的抓到重点,因为他也不曾忘记过,东阳太子是跳进仙人洞中那人的徒弟。

东阳太子身体不好整个东疆都知道,而且早在那太子出生之时,大燕就证实过,确实是身体不好,未足月便出生了,虚弱多病。

“嗯,所以我很好奇,打算调派两个丐帮中的小侏儒去查探查探。”岳楚人早有想法,并且已经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