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你个大头鬼啊!我问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啊!”
“我看来看去,整个山洞里就你身边最干净。”
“最干净你个阿里婆婆啊!那你干嘛和我盖同一件斗篷啊!”
于是靛开始委屈了,他眉心微皱。“只有这一件斗篷了啊。况且夜半三更的,很冷。”
“你不是说你不冷的么!盖就盖了,那你也不用抱着我吧!”
“可是……睡着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见我语塞,他媚笑。
红日当头,苍茫大地。一左一右,一矮一高两个身影。靛依旧很保守地穿着那件斗篷,似乎还是清楚与整个尸魂界为敌他是没有胜算的。步行经过昨日和他撞面的矮房,我停了停脚步。
他亦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没。我是在想。上次看到你斩魄刀始解的样子,总觉得水魂那个女人好狐媚。”
靛先是愣了愣,随后捂嘴偷笑。星眸亮亮的,看来是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喂,丰臣先生。什么东西那么好笑?”
“水魂是男的。”
“你骗猪啊。哪会有男人长得那么妖孽的。”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现在这个在我身前站着的人,不也是一妖孽的代表么。
“我很确定水魂是男的。”
“你凭什么那么确定?说不定你的刀魂诓你呢。”
他想了想,随后抿嘴轻笑。“因为他没有胸部。”
*
步行在流魂街与瀞灵庭的交界处宣告结束。我歪了歪脑袋斜视他,“喂,我走了。”
他微笑着颔首,“嗯,回去后记得泡个澡。”
既然他都嗯了。那我就大步流星地朝瀞灵庭走去了。大踏步向前进,如同阅兵式上的民兵。只是没走几步又被拉了回去。所以我才觉得丰臣先生你有傲娇的倾向。想再聊会天就聊会儿呗,何必嗯得那么快呢。要是我的瞬步犹如夜一一般,你就意思意思喝喝西北风吧。
“有什么忘记交代的事么?还是说你有什么甜言密语要我捎给你的好徒儿白哉啊。”我瞅着他不同往常的严肃眼神有点缓不过神来,于是只得接着道,“还是说,你有什么挑战书要我交给山本那个死……老……唔……”
头字未来得及脱口,双唇便被堵住了。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吻我的双唇,随后一点一点亲吻着我的脸颊。心口乱撞,我除了眨眼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所以我才说,你不要欺负我没谈过恋爱,不要挑我这只软柿子捏啊囧货。
许久,他松开了拽着我肩膀的双手。额头相抵,靛垂眸浅笑。
“绯真。”
“嗯……”
“明天中午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干嘛?”
“我带你去找妹妹,那个女孩是叫露琪亚没错吧?”
待我从方才的一吻中回过神之后,我对着靛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随后才屁颠屁颠地滚回了瀞灵庭。我是守信用的君子,说好真央毕业前不逃跑就绝不逃跑。虽然我真的觉得朽木白哉对我应该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经过一天大雪的洗礼,瀞灵庭看起来比往常更“端庄”了。各番队都有小死神拿着扫帚在门前扫雪,他们一步一停,一路扫,一路打着哈欠。
让我诧异的是,朽木宅的大门居然没有关。但是从大门的台阶处开始直至宅院门廊处的积雪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感情扫雪的人是去穿越了吧,所以才来不及锁上大门。
搓了搓冻僵的手,我跨进了朽木宅。
丰臣靛居然会清清楚楚的知道露琪亚这号人物,总觉得他不但干了偷内裤这档子悲剧的事,还干过其他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又想到他那把斩魄刀的刀魂居然是个男人,我就觉得浑身无力。
刚想到无力这个词,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低了。
我不确定地扭过头,只见朽木白哉一脸威严地站在客厅内。
我说,朽木白哉。你能不能做一个两用的空调啊。这大冬天的还放冷气,我真的会萌生一种把你卖给回收电器人的冲动的啊。
“昨夜去哪里了。”
“兜兜转转都在尸魂界就对了。”
“和丰臣靛在一起么。”
“嗷,完全正确。”
冰山冷维持了几秒后,他提步上前。单手搭上我的肩膀,黑眸冷冷地扫过我的脸颊,他寒声道,“绯真,你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绯真是你的妻子,但不是我。”
客厅里恢复了初始的寂静,除去我们的呼吸声。
良久后,他转身走出了大宅。只简简单单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为什么偏偏是丰臣靛。
啧啧,瞧瞧这话说的,能不让我再度浮想联翩么。
不对,等等。我跟上脚步想叫住朽木白哉,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其实我是想告诉他露琪亚有着落了,他这个称职的本分的兄长大人可以有机会出动了。
只是现在的朽木白哉,离开的时候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刻意放慢脚步。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他真的开始慢慢接受了我不是绯真的事实。
嗷,就冲这点我也应该泡个澡庆祝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嗷,又一个美好的星期五。又可以更新了。
嗷,姑娘们,莫霸王。
寻回露琪亚
雪只停了一个上午,那些清晨被扫去的积雪再次回落到了大地上。于是我怀疑,现在的死神如果用瞬步在路面行走会不会摔个狗吃屎。
我站在门廊处围看着漫天飞雪发呆。管家双手插于衣袖内穿堂而过,双眼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不,我最终还是让这位年事已高的老管家词穷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团白雾从口中冒出消散在冰冷的天地间。
“夫……夫人。十一番队副队长找……”一个下人匆匆拿着扫帚跑到庭院内,只是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倒了。正脸正砸雪地,砰的一声。一抹娇小的身影站在他的脑袋上,八千流顶着粉红色的小脑袋并挥动她的小手臂道,“小绯好啊。”
得,称呼又换了。
我看着地上那个半个脑袋埋于雪地内的人啧了啧嘴。光是看着我都替他觉得冷。
粉红色几步闪到我的身边。八千流一屁股坐在了门廊上,随后晃着小腿抬头灿烂笑。“小绯,我昨天来找你怎么没找到呢。”
我张口刚想说我在流魂街遇到丰臣靛随后跟他鬼混了一会儿,可是八爷那威严的脸庞忽然从我脑海中闪过,于是作罢。
“我去流魂街打发时间了。”
我说,八千流你来找我肯定是以死神女性协会会长的名义来的吧。我说,我真没那么多感慨可以发表在杂志上了啊。我说,伊势七绪肯定有很多话可以吐槽京乐队长的吧。
“小绯,你觉得尸魂界可怕嘛?”
你觉得一个充满着死人的地方可不可怕?“嗷,还可以。”
八千流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期杂志我想记录每个人觉得可怕的事情,小绯你一定会有的对不对?”
心中默默流泪。八千流,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么文艺的问题来套我说出什么让尸魂界诸位死神沉默的答案啊。待泪水风干后,我吸了吸鼻子。
“我觉得吧……朽木白哉有妻子……这件事……”
粉红色的脑袋,水红色的两抹红晕。她还是亦如往常那样期待。
“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都认为他的妻子是我……”
小腿晃悠着晃悠着便停了下来。而那个从雪地里艰难爬起来的人腿下一软,再次摔进雪地里。啧啧,我都替他觉得疼。合着人家是一饭三吐哺,他是一站三趴倒。
于是那一天就在八千流的离去后,变得百无聊赖。
翌日。
男人的温柔总是不经意的。只是我从来不知道妖孽男也会继承这一优良传统。尸魂界没有手表这类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中午到底是指什么时候。可是当我慢吞慢吞溜达出瀞灵庭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了。
真是,那么高的个子,那么黑的斗篷。他以为这斗篷不但隐藏灵压还能隐藏他的身体么。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路道中央。
在看到我之后,他勾了勾唇角。正脸相迎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鼻球红红的。
“你的鼻子怎么了?”
靛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他道,“红了么?大概是被风给吹的。”
“你等了多久?”
“就一会儿。”
又诓我。事实摆在眼前还说谎说得那么面不改色心不跳。
见我不做声,他弯下了腰。碧眸与我平视,长发在风中乱舞。或许是天气恶劣的关系使得靛的皮肤看起来有点病态的苍白。清澈的瞳孔内携有浅浅的笑意,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容再次让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一股抓不住的风。
“我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心里没念着你,所以不算是在等你。”
所以我觉得,丰臣靛你还是去死一死算了。
依旧是白茫茫的天地背景,仍旧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不过是昨日离,今日聚。垂于身侧的手在触摸到温热的手掌后微颤了一下。若有似乎的靠近竟出了奇地让我觉得烦躁。
温热的手指交错于指缝间,随后紧握。
瞥了一眼被握住的手,我停下了脚步。“喂,我问你一个问题。”
“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和绯真认识的?”
他先是挑眉,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认识的,你自己不清楚么?”
“我就是不知道。”
大拇指在我的手背上蹭了蹭,他压低身子垂首。另一只手轻轻拂去我眉梢上的水珠,朱唇轻启,“你这是怎么了?那晚没回朽木宅,是不是被白哉训了?还是被那些长老们围攻了?”
“没有,他们只是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而已。”
嘴角的弧度略微变大,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那就好。”
“喂你不要避开话题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绯真的?在她嫁给朽木白哉之前还是之后?”
“哦呀?她有嫁给白哉么?”碧眸忽然一亮,他坏笑,“那个朽木绯真不是一直都嚷嚷着自己不是朽木夫人么。”
……
“所以发现我不是整的那天,是你第一次见绯真?”
“不然你觉得呢?”
嗷,没事。我呲牙笑。只是笑着笑着,我忽感鼻子一酸。可惜已经来不及伸手捂脸,于是一个硕大的喷嚏打在了他的脸前。
靛的脸色先是一沉,随后彻底没了声音。
“哎呀,我们快去找露琪亚吧。”我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碎,看来他还未彻底石化。
“绯真,你真的还可以再过分一点。”抛下这句话,他将我整个人拥进了怀里。黑色的斗篷将我盖得严严实实的,险些看不见前路。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头顶上方传来靛淡定的话语。他道,“我怕你生病之后白哉会心疼,所以你现在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其实,丰臣靛。可以再过份一点的人是你吧!
雪花如同绽放的礼花在空中肆意纷飞。
靛在解释说明如果用走的,傍晚都走不到露琪亚所在地后,足尖点地拽着我瞬步向前赶去。
五官无限扭曲,心中热泪盈眶。可惜我的呐喊声在风中被消蚀的一干二净。
——小心狗吃屎!这样是会狗吃屎的啊喂!
*
双脚再次着地的时候,我的眼前是一扇破旧不堪的大门。我终于见主角了,我终于也能借主角的镜头飞黄腾达一次了。不过我依旧很疑惑。那便是现在的露琪亚,体内究竟有没有崩玉这个崩物?
走到门前,靛抬手。只是门未敲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小红毛。
恋次在看到我的脸后先是愣了愣,随后皱眉。“露琪亚?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未等我开口解释,一根玉指出现在恋次眼前。靛摇了摇手指并微笑。他颇为彬彬有礼地说着,“我们是来找露琪亚的。请问她现在在么?”
“她去河……边……”一边说着,他一边着我们的身后,随后便没了声。
我扭头。那个手里拽着一根树枝,树枝上还插着一条鱼的人的的确确是久保带人的亲女儿露琪亚没错。
众人呆愣间,我扑上前道,“嗷,我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妹妹。快跟你姐姐走。”
一张烂木桌,三个小矮凳。我,露琪亚,恋次仨人围坐在桌旁面面相觑。丰臣靛抱肘站在一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墙上,两腿交织。
这里没有DNA,我没办法用理论论据来说明绯真和露琪亚的姐妹关系。靛在一旁小声提醒,看脸,看脸。一看就心知肚明。
“进入朽木宅之后,睡得好吃得香,不用读真央就可以直接进入护庭十三队。”
“可是……”露琪亚沉默了很久以后才憋出两个字。她看了一眼身边忽然安静的恋次,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于是我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恋次。
我说恋次你快点进行劝导啊。世界需要白露,尸魂界需要白露,最重要的是,我需要白露。
只是等了许久,屋内还是一片寂静。
虽然我这个姐姐是冒牌的,可是露琪亚你不能如此鄙视我啊。
“你们身边的玩伴应该都死了吧。”靛说着走向了前。“可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会肚子饿。留在这里整天挨饿受冻,然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难道很快乐么?”
小恋次的双眸颤动了一下。
“瀞灵庭那个地方有你们永久的玩伴,有让你们守护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在那里可以做到温饱。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见得看着身边的女孩放着好日子不过,在这里受苦吧?”
小恋次的眉头忽皱。
双手撑于木桌上,长长的黑发散落于桌面。碧眸弯起,他理所当然道,“你们不需要立即给予回复,我们过几天再来。”
其实对于靛的那番说词,我是不太赞同的。可是好歹也是引起露琪亚和恋次深思的,所以我没有插嘴。事后当我问起他那时怎么如此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却说其实他自己都不认同自己说的话。只是听多了别人对他说这番大道理,所以倒背如流。
于是这个冬季,朽木宅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便是露琪亚的收养问题,另一件便是女协杂志。两件事情的并发再次挑战了长老们的底线。
翻开杂志,猩红色的卷首语写着,
朽木白哉有妻子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妻子居然是我。
——朽木绯真字。
作者有话要说:嗷,于是这个是星期六的更新。因为我出去玩了,所以没写。TAT抱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