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白正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问小兔话,她会回答,但是,她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而且,他有许多年,没有听她叫过爸爸两个字了。
白正义不说话,小兔自然不会主动开口,简正阳一直温柔的给她修指甲,把十个指甲修得漂漂亮亮的,又拿护甲油一个一个小心的给她涂上,房间里的四个人当中,憋得最难受的就是白小宇了。
因为小兔的一句‘第三者全都该死’,他无限的内疚,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觉得母亲对不起小兔母女,所以抱着替母亲赎罪的心理,不管小兔怎么骂自己,他都嘻皮笑脸的叫姐,在小兔的周围出现,想办法讨她欢心,现在小兔一句话让他知道,这么多年,小兔一直没有释怀,哪怕是释怀了,可这件事依然影响着小兔,甚至于她的人生观。
如果不是妈妈,那么,曾经的荣华富贵,应该是小兔的,自己抢了她的好生活,抢了她的爸爸,抢了她的爷爷奶奶,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见白正义和小兔两个人沉默下来,白小宇走到小兔的床边,“姐,你要恨就恨我吧,我妈对不起你,我代她向你道歉,她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她…”
白小宇说不下去了,他一直坚信坏人自有坏报,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对小兔是真心好外,无不带着点赎罪的意思,现在陈芳再次为了钱投入别人的怀抱,自己和白正义成了受害者,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不过,这事儿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啊,陈芳的行为,为社会所不耻,如果她一直这么玩火下去,恐怕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咒自己的妈妈有报应,这话,他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陈芳跟人跑了的事,小兔从白小宇的嘴里知道,请原谅她没有什么善心,虽然她不怎么恨陈芳,但是听到她跟人跑了的时候,她很不厚道的笑了,这个笑,自然有嘲笑白正义的含义,而她也相信,哪天陈芳不得善终的消息传来,她也会笑得很开心的。
听到白小宇的话,小兔有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以为他是谁啊,父母的事他还想要扛下来不成,“关你屁事,闪一边去。”
白小宇被骂了一句,笑嘻嘻的抓抓自己的头,真的闪到一边去,他别的不担心,就怕小兔不理自己,只要小兔还骂自己,就没有关系(被虐狂…)。
以前陈芳总是讨厌小兔,除了她是前妻的女儿,更是因为小兔对白小宇的态度,每每在白正义的面前说小兔的坏话,现在看到儿子笑嘻嘻的样子,白正义突然有所感悟,也许,这是两个人相处的特别方式,不能以常理判断,也不能拿有色眼神去看他们,事实上,两个孩子之间没有仇恨,他应该觉得高兴和欣慰才是。
在小兔的房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事实上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最后是小兔烦了,自己在这儿躺着动也不动不了,让人在这儿看着算什么啊?
眼睛一闭,“我累了。”
“你们出去吧。”简正阳立刻开始赶人。
“爸,我们走吧。”见识过简正阳对小兔的保护,要是他们再不走,他恐怕就要直接赶人了,白小宇立刻拉着白正义往外走。
“好,我过几天再来。”白正义点点头说着,也不管小兔是否回应,转身下楼。
两个人一出去,小兔立刻拉着简正阳,“老公我要尿尿,憋死了。”
靠,半小时前就想尿了,他们一直站着又不走又不说话的,可把她给憋死了。
简正阳立刻去拿尿盆,“等一下。”
白小宇和白正义下了楼,立刻迎来几双别有深意和恨意的眼神。
“外公外婆好。”今天简晴和秦歌都不在,仇国荣和聂小芳不欢迎白正义的事,白小宇自然是知道的,见到四个老人坐在客厅里逗弄孩子,便率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看到他这样,聂小芳和仇国荣还真的不好驳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直接把白正义当空气,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
对于自己的岳父岳母,白正义不以为意,他也是私下里才知道,原来仇芳芳不是什么孤儿,当年她这么骗自己,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特别的气愤,但现在,人已死,他也不想过多的追究,而且在经历了破产妻离的事件后,他也算是看开了不少。
只是,这算得上是自己和岳父岳母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自己和仇芳芳分开多年,并且仇芳芳都过世好多年,白正义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喊了。
“爸,我送你出去。”见仇国荣和聂小芳没有发难,白小宇连忙带着白正义往门外走去。
“恩。”白正义点点头。
出了简家,白小宇要送白正义去车站,白正义却摇摇头,“我想去小兔妈妈的墓看看。”
“你找得到吗?爸?”
“找得到。”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去过,但地方却是知道的。
“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么多年,看到小兔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突然想到,当年仇芳芳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他想见见她了,也许,自己在这个世上,也活不了多久了。
下了地府,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自己是不是能见到她。
见白正义坚持,白小宇没有多说,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
“对了,爸,这个给你。”白小宇从口袋里拿出几千块钱来。
白正义一惊,“你哪儿来的?”
在这里养伤,又没有工作,怎么会有几千块钱的?这可比工作的时候还要多啊。
“姐给我的。”见白正义不接受,白小宇道,“拿着吧,这也算是姐给你的,我在这里又不用钱,给她要,你以为她不知道我会把钱给你啊?她给我,就是默认把钱给你了。”
白正义一呆,没有想到白小宇会这么说。
“其实姐很好的,爸。”见白正义不说话,白小宇把钱放到他的口袋里,仔细的放好,“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钱别弄丢了,你也知道姐那张嘴,就算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给钱的时候也很痛快,但是骂得也挺痛快的,我要再找她拿钱,又要挨骂了,不过也没关系啦,她骂来骂去的也就那么几句,我早就会背了,嘿嘿,反正姐就是口硬心软的,爸要是没钱了,就告诉我,我就找姐拿,对了,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太好,你回去买点补品给他们,这钱你自己也买点,家里该吃肉就要吃肉,我现在不方便照顾你们,你们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养好伤就回去了,你放心吧,要真的有事,姐不会不管的,钱就尽管用好了。”
如果白小兔知道白小宇这么对白正义说,肯定会直接上演全武行,这个王八蛋,明明是他死皮赖脸的跟自己要钱,结果拿来全给白正义了,真以为她是圣母啊,还有钱就找她拿,要知道是给白正义的,她才不会给呢。
白正义握握口袋里的钱,一边是相敬如宾的妻子的背叛,一边是把自己当仇人的女儿伸出的援手,一份他以为很重的情义,原来轻如鸿毛,一份她以为很轻的情意,却重于泰山。
“好了,爸,你自己小心一点。”见白正义一脸的内疚和感动,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白小宇拍拍他不让他多想。
“恩,有事和我打电话。”收回思绪,白正义点点头,“我先走了。”
“好,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啊,你别硬撑啊。”
送走白正义,白小宇回到简宅,刚进门就对上简正阳,吓一大跳,“姐夫,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刚刚。”简正阳的目光很冷静。
“你,有事?”白小宇对这个姐夫不是很感冒,但不可否认,当简正阳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心里会有发毛的感觉,特别是在刚刚把小兔给自己的钱给白正义后,自然的会有心虚的感觉,他知道简家人对白正义,也没有好感。
一个抛妻弃女的男人,大概是个人都会觉得厌恶的吧。
“他回去了?”出乎意料的,简正阳没有问钱的事,而是问白正义。
“啊?没,他说要先去看一下小兔妈妈。”白小宇脱口而出。
简正阳转身离开,白小宇看得莫名其妙,随即没有多想,走到一边逗小宝贝…
上了楼,简正阳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小兔,轻手轻脚的坐到电脑前,给仇秦发出一个信息:白正义去看小兔妈妈了。
白正义到现在都不知道仇秦和小兔的关系,一段时间过去了,白正义已经从破产的沮丧中慢慢的开始恢复,简正阳觉得这个时候可以给他第二次打击。
果然,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仇秦的电话,“我现在去。”
简正阳一笑,他和仇秦联手,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白正义,仇秦是为了姐姐,而简正阳,纯碎就是为了小兔讨回一个公道了。
可惜他要陪在小兔的身边,不然,他可是很期待白正义看到仇秦时候的样子呢。
白正义虽然比仇秦先走一步,但是他是经过打听后坐公车去的,现在的他,也学会了省钱,而仇秦,却是直接开车去的。
因此,仇秦还要比白正义先到一步,当白正义一再打听,到达仇芳芳的墓前时,便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有些疑惑的上前,
“你好,请问…”
仇秦转过头,与白正义对视,眼里闪过冷意。
“你…”白正义很吃惊,仇秦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仇秦和仇芳芳?
“她是我姐姐。”仇秦站起身,墓旁放着仇芳芳身前最喜欢的花,“如果你们没有离婚,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姐夫。”
“等等。”白正义的头脑有点乱,“你们是姐弟,那么,你在和我合作前,知道我吗?”
“知道。”看透他的心思,仇秦一点儿也没打算隐瞒,而今天出现在白正义的面前,就是为了第二次打击,他自然不会隐瞒自己和仇芳芳的关系。
“那么,我的公司…”
“是为了惩罚你。”
“惩罚?”
“惩罚你对我姐姐的背叛。”仇秦道,“惩罚你对小兔的不公平,惩罚你的薄情,惩罚你的寡义,惩罚你贪慕荣华…”
随着白正义一点一点的指控,白正义的脸色越来越白,特别是最后一个指控的时候,他差点站不住摔倒在地。
见状,仇秦冷笑,“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了?”
“是她先背叛我的,我对她那么好,可是她的心理住着别的男人,我曾试着接受,我让她知道,我会给她时间让她忘记那个男人,我会好好的对她,我甚至为了她和家人决裂,可是她不屑,她不屑我的付出,她看不起我,她从来就不稀罕我的爱,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留下尊严让她践踏?”白正义反驳。
“够了。”仇秦呵住他,“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污辱我姐姐。”
深吸一口气,指着仇芳芳的照片,“如果你一点儿亏心事都没有,那么,现在,你敢当着我姐姐的面说,你背叛她,真的只是因为她心理有别人?我了解我姐姐,你知道她心理有人,在结婚前,她一定告诉过你这些吧,那么你为什么还和她结婚?你和她结婚,就说明你接受了她,你接受了她,为什么还要以这些为藉口?”
顿了顿,又道,“你敢对着我姐姐发誓,你背叛她,不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不是因为你厌倦了清苦的日子?不是因为你厌倦了我姐姐?”
白正义的脸有点白,“我没有厌倦她。”
“可你的行为已经开始厌倦她,所以你才会背叛她。”仇秦冷冷的道,“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一切,白正义,在出手前,我已经把你的资料研究了几遍。”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打击我吗?”
“是。”仇秦点头,“让你知道我的身份,让你知道,这是你欠我姐姐的,我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这些,我会给小兔留着。”
“小兔她,知道你做的吗?”
“不知道。”仇秦摇头,“如果你想以此威胁我,可以试试,她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为你打不平?”
当然是站在为自己着想的舅舅身边了,白正义苦笑,想到白家生意毁于一旦,父母现在还跟着自己受苦,不由得一口火气涌了上来,
“我有个疑惑。”
“说。”
“之前,我只以为是自己太贪吃了一个自己吃不下的单子所以把自己噎着了,现在看来,是我从一开始就中了你的计,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拿不下那个单子,要知道,如果只是赶贷,我是能赶出来的,如果不是那几箱不合格品,只要我监督再严格一点,也是可以过关的,要是我真的过了关,你不就是不能如意了?”
仇秦勾起嘴角,“你以为我会做没把握的事?”
如果只是正常的生意失败,白正义还能假装说商场如战场,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但是,如果是有人刻意的玩弄自己,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白正义不笨,能当总裁的人,能笨到哪儿去,之前他不知道仇秦是何许人也,以为自己和他无冤无仇,自然一直以为自己公司倒闭完全是自己的贪心所致,所以每每内疚得不能自已,而现在仇秦突然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因为这个阴谋,他破产,他妻子离他而去,父母现在和自己住在破旧的老屋,甚至于儿子为了赚钱养家,被砸伤了头,白正义的血压开始上升,如果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而仇秦如此有把握,那么,说明一个问题,公司里有人搞鬼,员工的暴动,破产的传言,他一直以为是员工们不满自己让他们天天加班而自己升出的不满,甚至于质量不合格也是员工的失误或者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现在却不得不想,这其实是有仇秦的人在作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不仅是如此,仇秦还看着他,“对了,白先生,荣幸的提前通知你,我已经向政府出资,买下了你老屋所在的那块土地进行开发,我想,就在这几天,应该就会有搬迁的通知下来,你可以趁着这几天,快去找房子吧。”
什么?老房子也要被拆掉?
白正义一下子就被这个消息给弄晕了,这老房子,是目前他们家可以说是唯一的固定资产了,父亲可是相当的重视,就是在他们家发达的时候,父亲都没有放弃过,那里,可是白家的根啊,如果父亲知道要被拆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惹出来的事,该气成什么样啊?
“你,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仇秦笑笑,“政府本来就有意开发那边土地,作为归国华侨,我出资支持一下也是应该的。”
见白正义受的刺激差不多了,仇秦决定放最后一把火,“白先生,戴绿帽子的滋味怎么样?”
“陈芳也是你…”白正义呼吸一重。
“不错,你得谢谢我,让你看清你当宝的女人,只要有钱,她就可以出卖尊严。”仇秦冷笑,“老实说,你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我为我姐曾嫁给你,相当的不值,更为她居然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玩了不值,你放心,陈芳,我也会好好的招待她的,凡是伤过我姐和小兔的,我都会为她们讨回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吧。”仇秦眼里闪过幸灾乐祸,“在跟你之前,陈芳其实已经结过婚,而且还有过一个二岁多的儿子。”
“什么?”这次,白正义的震惊大过于任何,“不可能,你骗人,她跟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吗?”仇秦若有所思,怪不得白正义会愿意娶她这些年还把她当宝,“我原来一直想不通你怎么对别人用过的破鞋那么好,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被骗了啊,看来你的智商也不怎么样嘛,呵呵,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陈芳也算是给我出了个恶气啊。”
白正义气得差点飞天,虽然他很想不相信仇秦说的,但是,他却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来骗自己。
似乎明白他所想,仇秦笑着堵住了他的后路,“你不用不信,再告诉你一件事,陈芳和以前那个男人,现在都没离婚,她和你拿过结婚证的吧,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拿到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犯了重婚罪,她的前面一个男人正准备起诉她,当然,你也跑不掉,听说她前面那个男人,可不怎么好相处,大概,你的麻烦要来了,呵呵,这么多年,要个什么损失费之类的,我想,如果不能满足他,你大概麻烦不小。”
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出手,有的人,坏事做多了,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比方说陈芳,他不用亲手对付她,只是找个男人来愿意包养她,而她愿意为了钱出卖尊严,那么,就自有人来折磨她了,还有白正义,你不是这么宠陈芳吗,我就把陈芳的不屑告诉你,包括她为了钱在你最苦的时候离开你,包括,她其实还有丈夫儿子,让你头顶的绿帽一顶比一顶重,直接就能在心理上打击你。
事实上,仇秦的方法错,先是知道公司破产的真相,然后又得知他们即将失去祖宅,再然后,又是妻子报出了丑闻,哪怕他已经和陈芳签了离婚合同,拿了离婚证,可是,他们曾经是夫妻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陈芳的前一个男人,如果真如仇秦所说没有和陈芳离婚,他肯定是要来找自己麻烦的,最让他难过的,却是自己心中纯洁如雪的天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而他,就这样被骗了几十年,亏他平日自认聪明,其实,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如果是这样,那白小宇呢,他是自己的儿子吗,还是自己又戴了一顶绿帽子,给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见他有些受不了了,仇秦觉得该下的火都下了,差不多了,“我要走了,白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要是没什么事,你最好离开。”
“你,你…”白正义刺激过度,腿一软,倒地上了。
仇秦眉头一挑,先是吃惊的看一眼白正义,然后笑了,“怎么,想死在我姐的坟前吗?这算什么?以死谢罪?”
不理会倒地的白正义,以身谢罪,那还真的能泄他心头之恨,虽然是这样,但是破到一个管理员的时候,仇秦还是告诉他那边有一个人身体似乎不好,可能需要急救,白正义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不想让他死在姐姐的坟前,万一让他们死后再见面纠缠姐姐,他会很不爽的。
白正义很快就被工作人员送到医院,而仇秦,则是回到公司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白正义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受刺激过度,他却傻了。
当医生说出诊断的时候,赶到医院的白小宇傻了。
护士从白正义的手中找到存名为儿子的通讯录,然后给白小宇打了电话,白小宇想不通,怎么父亲去一趟小兔妈妈的坟前,就进医院了,而且还傻了?
听医生说,父亲是刺激过度,可是,是什么刺激到父亲了?难道是见到小兔妈妈后,父亲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一时激动?
先不管原因,看着还在晕迷的父亲,白小宇头开始疼起来了,爷爷奶奶年老了,要是告诉他们父亲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不行,不能告诉他们,可是父亲需要人照顾,妈妈那边是不能想了,唯一能想的,就是小兔这里了,可是小兔这里…
想了许久,白小宇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告诉他们父亲来看自己了,暂时不回去,让他们自己在家小心照顾自己,然后,才开始考虑白正义的归属。
小兔在家里没有去医院,简正阳和聂小芳夫妻却去了,当白正义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一副孩童的样子,聂小芳和仇国荣都觉得世事无常。
而简正阳,则是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暗爽,这下,总算给小兔出了一口气。
“外公,外婆,姐夫,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按说,爸现在出了事,应该由我来照顾,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爷爷奶奶年龄大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爸的事,而我,现在也没有钱,我想,能不能让姐帮忙照顾一下,你们放心,我会尽快的努力赚钱,然后让爸住到疗养院的,所有花的钱,我都会还的,不过现在得先跟你们借一点。”
“不借。”简正阳简短的两句话。
“姐夫…”白小宇有些心凉。
聂小芳和仇国荣对视一眼,“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借你一点钱,让他住疗养院,这对他的病情也好。”
不管他们有多恨白正义,但是看他现在都傻了,他们暂时也不计较,毕竟和一个傻子计较的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谢谢外公外婆。”白小宇感动的点头,不管怎么样,聂小芳和仇国荣在这个时候表态,他已经很感激了。
父亲这个样子,住疗养院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如果他们不帮忙,自己连父亲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白小宇含泪看着几个人,
“谢谢,我一定会还钱的。”
这个样子,反而让心软的聂小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回去吧。”仇国荣道,他们跟着来,倒不是关心白正义,只是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傻了而已,看着他一头白发的坐在床上啃指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还想留在这里陪父亲一会儿。”白小宇道。
简正阳送聂小芳和仇国荣回去,却并没有下车,“外公外婆,我再出去一趟,昨晚小兔突然想吃XX店里的招牌菜,我去给她买。”
聂小芳含笑看一眼简正阳,“好的,开车小心一点。”
简正阳点点头,开车调头,打个电话给XX店让他们准备这个菜,自己半个小时后过去拿,却是开着车直奔XX酒吧一条街。
这里,是夜晚的天堂,白天,这一条街却几乎没有人,整条街都是酒吧,简正阳开着车直接停到某家酒吧门口,然后敲门。
没一会儿,一个人开门,看到简正阳,恭敬的冲他点头,“阳哥。”
简正阳对于这个称呼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走进去,“人呢?”
“在地下室呢。”小弟笑笑,知道简正阳来这里,只为了几个人而已,简正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直接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小弟跟在后面,这可是大哥特别交代要好生照顾的,他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穿过走廊,简正阳走到一间办公室,却是打开一个暗门,再走过一段楼梯,然后到了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是酒吧老板自己将酒吧买下来后自己建的。
而酒吧老板,是原来一个小帮派的头领,后来被秦歌他们联手闯天下的时候灭掉了,然后这酒吧也顺利的接了过来。
秦歌在这条街也有一个酒吧,不过却是他自己的,而这间由当年他们混的时候打下来的酒吧,秦歌却是没有要其股份,这里,算是秦歌结拜兄弟们的一个据点。
走到地下室,便听到虚弱的求饶声和打骂声,跟在后面的小弟连忙道,“阳哥,我们按二哥的吩咐,天天折磨这几个人,从来没有停过,下手的兄弟,很有技巧,到现在他们都还有气呢。”
对此,似乎很有成就感似的。
简正阳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做得不错。”
虽然秦歌不在这里混了,但是他二哥的位置,两兄弟却是给他保留着,混江湖的最讲的就是一个义字,秦歌的两个结拜兄弟能越混越大,也离不开他们这个义字。
“停一下。”
在简正阳走到特制的地牢时,小弟叫了一声。
顿时,打人的人停下,回头看着简正阳,嘻叫一声,“阳哥。”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