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太紧张了而已。

病房门被推开,瑠夏哭着冲了进来。

方特助跟在身后。

苏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被瑠夏给抱了个满怀。

“栖栖全都怪我,你现在没事吧?你不是撞到头了吗你会不会失忆啊?你还记得我是我谁吗?你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这么多问题,跟连珠炮一样,苏栖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

“真的。”

瑠夏松口气:“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要自责死了。”

看瑠夏来了,傅时津稍微放心一点,跟方特助离开病房。

方特助守在病房门口,傅时津重新去找了医生。

病房里,瑠夏得知事情经过后,不禁忿忿道:“那个女的是不是有神经病啊!竟然要拉你陪葬,你是挖她祖坟了吗??”

苏栖用手掌揉揉还有点疼的额头,自己也是一脸不明:“她说的那些话就很奇怪,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她了。”

“不过,你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俞微,这名字好像有点熟……”

瑠夏转动脑筋,想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她就是宇越集团的千金啊!”

“宇越集团?”

“对啊,就是上回,你老公突然回来那次,瞎几把冷酷无情收回专营权的那个宇越集团。”

苏栖有点懵。

瑠夏:“我听我外公说,宇越的老总俞总一直在想办法跟你家傅总商量,但是你家傅总一个机会都没给。”

苏栖:“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俞微说都怪她?

“你前一晚不是跟俞微进派出所了吗,会不会是你老公为了帮你出气?哇靠,要真是这样,你老公是什么神仙老公啊!!!”

“???”

苏栖觉得有点荒谬:“怎么可能啊,那天她就说我几句难听的话,我又没少块肉。”

这种生意场上的事,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肯定是瑠夏脑洞开太大。

瑠夏说着就叹气:“唉,听说宇越集团现在资金周转困难,前些天还见俞微他爸来找我外公,想借一笔资金,可我外公没借。而且还听说,他们为了钱,把自己女儿,也就是俞微,送去陪一些老总喝酒。”

送去陪老总喝酒?

苏栖不由得想到俞微坐在地上哭诉的,一点都不想去陪那些恶心的老男人。

所以她今晚,是真的来陪酒的?

瑠夏眼看着苏栖好像陷入沉思,不禁问:“栖栖,你不会是在同情那个俞微吧?”

苏栖回神,摇头:“不算是同情,我没那么圣母。我只是想到一些事。”

瑠夏等苏栖接下去说,可苏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都是些过去的事,算了。”

医生办公室这边,医生仔细地对傅时津分析了苏栖的每张检查报告,非常确定地告诉他:“傅太太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脑震荡暂时没什么后遗症,只需要多观察几天就好。”

即便医生这么说,傅时津还是不确定地再问一遍:“真的没什么问题?”

医生笑了:“真没有问题。傅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关心自己太太的丈夫。”

医生再三声明没问题,但傅时津还是没完全放下一颗心。

深夜的风很凉。

傅时津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面对这沉沉夜色,眉目深沉。

他从来都冷静沉着,唯二两次不可控制的紧张,一次是等待苏家应允他们的婚事,一次,就是不久前在会馆,把苏栖抱起的那瞬间。

他怕她出事。

如果她有任何问题,那他该怎么办。

傅时津略疲倦的闭闭眼。

所幸,什么事都没有。

傅时津走回病房,正巧夜深,瑠夏准备回家。

他让方特助送,自己留下陪夜。

偌大的病房,若是没人说话,就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苏栖和傅时津相互无言,过了几分钟,苏栖开口:“那个,我有事想问你。”

傅时津坐在病床边,姿势优雅地转动手上腕表,掀起眼皮看过来,轻应一声:“嗯?”

“就……晚上那个俞微,她跟我说了一些话,我不是很明白。”

傅时津沉稳着问:“她说了什么?”

苏栖:“她说他们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你那么对他们的,我……不是很懂。”

约莫缄默一分钟,傅时津才说:“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FUNLAX有几个品牌专营权在他们手里,但是近几年一直在亏损。你给了我一个解决的机会。”

苏栖有点听明白过来,脸上带着诧异:“所以,真的是因为我?”

“一半的原因是你。另一半原因,主要还是他们自己没做好。”

“那你……”

“嗯?”

对上傅时津的目光,苏栖小心翼翼地问出瑠夏的那个疑惑:“你是为了给我出气?因为我和她闹到派出所?”

傅时津不置可否地说:“你不是生气她说你爸是暴发户,说你是弃妇。”

傅时津这个回答,大概就是默认了。

苏栖忽然感觉心里温热。

特别感动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以为傅时津冷冰冰的没多少感情,他们的相处也不冷不热的,在派出所那件事前,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甚至都没联系。

没想到他会为了她……

苏栖眼圈红红的,问傅时津:“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你出气?“

“嗯,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傅时津没有第一时间没回,他眼底微光闪烁,深沉的眼眸窥-探不清情绪。

在面对苏栖灼灼的目光时,他伸手碰触了一下她的脸。

“因为你是傅太太。”

苏栖怔怔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她是他太太,所以他才会护她。

可是如果这个身份,换到别人身上,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别人?

他只是因为她是傅太太,而不是因为,她。

这种甜中又带点酸涩的滋味,惹得苏栖一颗心直晃荡。

她抓住傅时津碰触自己侧脸的手,主动地往他那边靠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就是很奇怪的,她很想抱抱他。

苏栖这个动作,反倒叫傅时津背脊僵住。

接着,她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傅时津垂眸,凝视着苏栖。

“怎么?”

苏栖不答,又小小地碰了下他的唇。

感觉傅时津没一点反应,苏栖不禁问:“你怎么又像块木头。”

每次她一主动,他就跟唐三藏上身一样。

傅时津停顿几秒后,轻笑着说:“晚上谁叫我克制一点?”

好像是自己说的。

苏栖抿抿唇:“那,现在,请你,别克制。”

“别闹,我怕你受不住。”

“……”

这话里的意思实在太赤-裸-裸,苏栖想起晚上在会馆包厢里的事,耳根微红。

她正准备松开傅时津的脖子时,傅时津反而勾起她的下巴亲下来。

可是只是很温柔的,亲了那么一小下。

而后,他将她松开,低声在她耳边说:“行了,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咦,包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ps:更新时间大概都是零点,有变化会通知,今天特殊情况哈。

每天保底一更,有时间会加更,有时会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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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21

苏栖是极其抗拒医院的。

她最不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医院, 但是这一晚,被傅时津盯着,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住院。

空气中混杂着的消毒水味,还有医院给人的冰冷孤寂感, 让苏栖在夜里睡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最不愿触及的往事。

当抽丝剥茧见着迷雾中那张模糊又熟悉的脸,苏栖喊着他的名字惊醒。

“江淮——”

陪在床边的傅时津被这声音惊到,忙问:“怎么了?”

苏栖坐在床上, 一身的冷汗, 面色苍白。她半天没缓过神,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苏栖?”

傅时津又叫了一声苏栖。

苏栖终于有点反应,清楚过来自己是在做梦后, 她才看向傅时津, 没事般地说:“没事, 我就是,做了个梦。”

“噩梦?”

“……也不算,就是,梦到我弟弟。”

傅时津目光微沉。

他知道苏栖没有亲弟弟,只有一个表弟, 是她小姨的儿子。

但是很多年前, 已经离世了。

“睡吧。”傅时津拍了一下床,让苏栖重新躺下。

苏栖还沉浸在梦中的情绪里,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她听傅时津的, 躺下来,抓紧被子。

傅时津觉察到,就说:“没事,睡吧。”

有时候苏栖也会奇怪,为什么傅时津什么都不问自己,这会儿也一样。

她说自己梦到弟弟,他也没问她什么时候有弟弟。

是因为……并不关心吗?

苏栖偏头看着黑暗中的傅时津,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换成了:“你不回去睡觉吗?很晚了。”

傅时津帮她掖着被子,浅淡地答着:“你需要人陪夜。”

“其实,你把佩姨叫过来就行。”

傅时津抬眼看着苏栖,眸色变了变,低声说了句:“明天会安排她过来。”

“……对了,我住院的事,你别告诉我爸和小姨。尤其是我小姨。”

“嗯。”

忽然间就无话了一样,苏栖转过身,背对着傅时津,闭上眼睛。

傅时津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两人都各怀心事,一夜就这样过去。

天亮后,苏栖再醒来,看到的已经是佩姨。

“太太,您醒了。”

苏栖迷糊地从床上坐起来,问佩姨:“先生叫你来的?”

佩姨点头:“是的。太太您还好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苏栖揉了揉脑袋,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胃口。

“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我过来的时候他就走了。先生他好像一夜没睡,看着特别憔悴。”

苏栖听到佩姨这么说,心里一颤。

他……真的在这一夜没睡吗?

“太太,先生临走前交代,他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迟些会过来看您。”

“嗯,我知道了。”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