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笑了起来:“师傅的手艺一顶一,上次我吃过一次就很喜欢。”
“林小姐能喜欢就好。”
然后厨师师傅就不再聊天了,开始现场下厨。
同时后面的糕点师傅也做好了蛋糕端了上来。
“哇——”
林岁岁星星眼。
是她最爱的抹茶蛋糕!
糕点师傅为她切了一块,她立马拿起叉子开吃。
林岁岁吃得很快。
糕点师傅也给石晋楼切了一块,但他一口都没有动,只是看着林岁岁狼吞虎咽:“……慢点吃。”
林岁岁:“……&&%#%¥&……%#@”
石晋楼的唇角泛起涟漪,轻微的笑痕:“慢点吃,慢点吃……我把你饿着了吗?”
林岁岁把口中的一大口蛋糕咽下去:“饿死了!中午就没吃!”
当林岁岁说出“饿死了”的时候,石晋楼的笑容立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刺啦刺啦——”
厨师师傅开始煎牛排了。
“师傅,我要五分熟就可以了。”林岁岁想了想,补充道,“这样快一点儿。”
厨师师傅一边煎牛排一边和林岁岁说话:“林小姐要赶时间吗?”
“嗯。”林岁岁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假期的时候学校关门很早,再晚的话就没有车了,而且我也怕进不去。”
石晋楼的眉心紧紧一皱:“你要回学校?”
“是啊。”林岁岁看向石晋楼,“林家也回不去了,我只能回学校了啊,还好学校假期也允许学生留校,就是我明天得去系里找导员补一下手续。”
石晋楼:“……”
他之前在对牛弹琴吗?
他都说了要给她未来了啊……
“不行!”石晋楼态度强硬地说,“你在林家的东西都被我搬过来了,你要在我这里住。”
林岁岁:“……”
石晋楼二话不说就揽过林岁岁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轻轻亲吻她的耳畔,低声诱丨导她:“在我这里住吧,好吗?”
林岁岁沉默了。
一个问句,他总是这样。
明明是个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明明她的意见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他为什么总是看起来特别温柔地询问她的意见?
为什么?
她的意见对于他来说,真的有参考价值吗?
“你……”林岁岁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靠在石晋楼的肩窝处,“你是真的在问我吗?”
石晋楼皱了下眉,反问道:“不然呢?”
“那……”林岁岁挑了挑眉,“如果我说不好,你预备怎么办?”
石晋楼认真地想了想,他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她:“那我就一直问,一直问,直到你说‘好’为止。”
林岁岁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这个回答也有些霸道,但总归是让她有了被尊重的感觉。
林岁岁从石晋楼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脖子一梗,非常傲气地说:“如果你想让我留在这,那么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要回学校去了!”
石晋楼望向林岁岁,细微讶异地挑起眉梢——这是林岁岁?还是那个柔柔弱弱、哭哭唧唧、逆来顺受的林岁岁?她什么时候学会和他讲条件的?她什么时候有胆子和他讲条件的?
他轻轻一笑:“好啊,你说——”
林岁岁掰起手指:
“第一,你不能再让一大群佣人伺候我!尤其不能伺候我洗澡换衣服!真的很羞耻好不好?”
“可以。”
“第二,我需要一件书房,单独的,我的。因为我假期要做作业,要看电影,要思考,要写分镜头剧本。”
“完全可以。”
“第三,虽然我很喜欢吃牛排,但早晨我不想吃,也许你比较喜欢早餐吃牛排,你可以吃,但我要吃鸡蛋,你必须给我准备两个溏心蛋,一个煎,一个水煮。”
“小问题。”
“第四,你不可以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们要保持距离。你不可以没事就抱我,就吻我,不可以!”
还没等石晋楼有什么表示,旁边的厨师师傅和糕点师傅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石晋楼一个眼刀甩给他们,他们立刻抿住唇不敢再笑。
“……可以。”
“第五,要是在外面遇见,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必须和我假装不认识,尤其是剧组人员和我同学们在的时候,我只是个小人物,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行吧……”
“第六……”林岁岁绞尽脑汁想了想,她给自己留了退路,“我暂时还没想出来第六,想出来了再补充。”
石晋楼:“……”
他保持风度、保持微笑,温柔地给林岁岁夹菜。
晚饭林岁岁吃的很多,吃完石晋楼陪她在会场漫步消食。
林岁岁第一次感觉到家里够大的好处——能直接当公园用了……
他们坐在石椅上聊了一会儿天,林岁岁就开始打哈欠了。
“下午还没睡饱?”
林岁岁捂着嘴巴打完了哈欠,又揉了揉眼睛:“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那走吧——”
等他们回到房子里,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林岁岁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大声说:“我想到第六了!我们不能住一起!我们不能睡一个屋子——”
石晋楼微微笑了一下。
林岁岁以为他会像之前答应,她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他阴恻恻地声音自耳边传来:“抱歉,这一条,绝对不行。”
下一秒,她就被人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给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石晋楼!我要回学校!呜呜呜——”
☆、第22章撩二十二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已经睡了很久,林岁岁晚上的睡眠质量差到历史最低点。
做梦。
她在疯狂的做梦。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梦境,好像要将她框死在一个又黑又暗、看不到尽头的大网里。
“谁来救救我?”
她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回声无休止地飘荡——
“救命!”
她绝望地一次又一次地喊着。
“救命!救命——”
忽然之间,黑暗被撕破,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使她捂住了双眼,几秒钟之后,她慢慢地移开双手,慢慢地……睁开双眼。
一个高大的男人踏着一地的光芒缓缓而来。
待她看清来人的脸,她笑了起来:“哥!景涯哥~”
林景涯温暖一笑,冲她招了招手。
她兴奋地跑了过去,就像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奔向他,然后他会为她准备她最爱的奶糖。
“哥哥!”
在她和林景涯还有几米的距离时,她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个笑声她很熟悉,她已经听了十二年。
那是来自林湘莹的。
她停下脚步,四处望去,寻找林湘莹的身影:“莹莹?”
“呵呵呵——”对方笑得非常阴森和嘲讽,“林岁岁,你以为傍上了石晋楼,你就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我告诉你,野鸡就是野鸡,一辈子都是野鸡!”
林岁岁根本看不到林湘莹的影子,她四处找寻,叫对方的名字:“湘莹!林湘莹!”
“在石晋楼家住的很舒服对吧?!寄人篱下、出卖肉丨体,被石晋楼当金丝雀、菟丝花似的的包丨养起来,你很舒服是吧?对啊,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和你那个不争气的妈一样!”
“林湘莹!你给我出来!”林岁岁叫着,“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扫把星,谁沾了你都要倒大霉!你连哥哥都不放过,不信你往那边看啊——”
林岁岁转过头。
林景涯的身后有一个男人逆光而行。
那个男人仿佛自带阴影,阳光也照不破他,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走到了林景涯的身旁。
林景涯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一直在对她招手。
“哥——”
只发出一个字的声音,她便呆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自带阴影的男人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刀。
“哥!”
她撕心裂肺地大叫。
“哥哥!!!”
她死命地冲了过去。
刀起刀落——
林景涯倒了下去。
滚热的鲜血喷在她的脸上。
那是林景涯的血。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而那个挥刀的人,慢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有着那么温柔的表情,他有着那么红艳的唇色,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眼角上挑,微微一笑,他轻柔地叫她的名字:“……岁岁。”
“啊——啊————”
她捂着嘴巴,大哭了起来,无力地滑坐在地。
“呵呵——”林湘莹的声音悠悠传来,“看到了吧?林岁岁,你喜欢谁,谁的下场就不堪入目!你!永远飞不上枝头的扫把星!”
“啊啊啊——”
“哥哥!景涯哥!”
她完全不想理林湘莹,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好伤心,就像孩童失了最爱的玩具。
然后,低沉的声音飘来,又撩人又突兀,仿佛是来自另外的一个空间:“岁岁……岁岁……醒过来……”
林岁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满是眼泪,她看不清面前的人。
抱着她的人一边抚摸她的脸,一边轻声说:“你做噩梦了,醒过来就好。”
林岁岁眨了几下眼睛,让眼泪流了出去,随后,她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她马上花容失色,惊慌地推开他,在大床上朝后飞快地蹭了好几下。
昏暗的床灯像罩下来一层薄薄的纱,将她和他全部罩在了一起。
石晋楼皱了下眉。
他能明确地感觉出来,她在怕他,非常怕。
那个会和他讲条件的林岁岁去了哪?他们的关系难道又要回到从前?
“岁岁。”他张开一只手臂,“过来——”
“不,我不要……”林岁岁不为所动,她擦掉眼泪,坚韧不决地说,“我要走,我得回学校去……”
石晋楼的眉心皱得更深了。
怎么又要回学校了?
就因为他没有答应她的第六条要求吗?可是之前她在他的镇压下,不也委屈巴巴地睡了吗?
难道……?
石晋楼尽可能地不要吓到她,声音很轻地说:“你为什么突然又要回学校呢?在我这住着不好吗?”
“我……”林岁岁低了下头,“我觉得我在你这还是不太好,毕竟孤男寡女的,我之前考虑的不周——我现在做助理的工资虽然不高,但也不低,养活我自己绰绰有余了,我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出卖……”
后面的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寄人篱下?”石晋楼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失笑了一声,“你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岁岁有些委屈,弱弱地纠正,“我们现在不学语文了……”
石晋楼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抓住林岁岁的胳膊,将她捞了回来,“你怎么能是寄人篱下呢?这个词语不能乱用在我们身上吧?你和我是有婚约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家不就是你家吗?你在自己的家住,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终究,也只是婚约而已,随时随地会取消的婚约而已。
林岁岁看着石晋楼:“如果……如果你想解除婚约,你可以直接找林夫人,正好林先生也不同意……”
还没等林岁岁说完,石晋楼的食指已经压住了她的唇瓣,制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解除婚约了?我哪句话表达这个意思了?”石晋楼将林岁岁揽进怀中,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如果我真的想和你解除婚约,那么不用管是林夫人还是王夫人,我随时随地就可以解除;如果我就不想和你解除婚约,就是要和你成为一家人,别说一个小小的林先生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拆不开我们,懂了吗?”
“那……”林岁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天王老子不能,我能吗?”
石晋楼微微一笑,轻抚她的脸:“你当然能。但……如果我不同意,单凭你一个人也是拆不开我们的吧?”
林岁岁注视着石晋楼,几分钟之后才说:“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同样的,我也觉得你变了。”石晋楼用指尖轻刮她的脸颊,“我没想到你是一个会想这么多的人——寄人篱下?你怎么想的出来的?是不是接下来还有出卖肉丨体啊?事实上,你并没有出卖啊,我不是答应了你五个条件了吗?我连吻我未婚妻的资格都没有了,有你这么出卖肉丨体的吗?”
又被看穿了……
林岁岁尴尬地一咧嘴,声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矫情?”
石晋楼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鼻尖,语带笑意地说:“矫情并不是一件坏事,每一个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在背后承包她偶尔的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