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诗刚来宋府时,她的确是想把她拉在身边,但是见她不接她抛过去的橄榄枝,而且现在还跟宋静琪混在一起了,那点点好感自然就消失了。
既然不能当她的跟班,那再看虞诗安安稳稳的在宋府过日子,她就不高兴了。恰好前几日宋静思说了杨姨娘的坏话,她正气着想给她一个教训,正好临近虞诗的生辰,她就安排了这件事,让宋静思把生病的气出到虞诗的身上。
见如今真如她所愿了,她又担心宋静思做事毛躁留下了什么把柄。
“她不过是二房的表亲,你才是我的同个肚子里出来的亲姐妹,到了关键时刻我自然是最疼你。”
宋静思哼了一声,她说的这话她可是半点都不信,她要是个那么好的姐姐,才不会有事没事就削她面子,来做好自己。
“你放心,我当然是做的干干净净的,再说你看虞诗今天那个不敢声张的样子,就是我露出了什么马脚她也不敢告状,我是宋府的姑娘,她不过就是个寄住在我们家的,就是让她知道了,她也不敢怎么样。”
“最好有你想到那么好。”
接下的日子虞诗在课上倒是再没出过什么茬子,但是路上总能遇到了昆虫或者死掉小动物,见虞诗一点动气的样子都没有,小动物的体型由小到大,见到宋静思竟然弄了一只死兔子,虞诗忍不住动了火。
虽然知道这只不是她院子里的那只小白,但见宋静思竟然能为一件莫须有的小事,弄出那么多恶心残忍的事情来,简直像是有病。
正好昨日宋太爷也带着宋衍回府了,虞诗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先把这事告诉了罗氏一声,就带着人去了宋老夫人那儿。
虞诗去的时候恰好宋静雅也在,看着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不禁想虞诗也太后知后觉了,事情都过了几天了才想到来告状。
宋老太太见到虞诗明显是带着事过来也有几分惊讶,有什么是罗氏还处理不了,要特地来找她。宋府宋老太太疼的孙辈就那几个,虞诗有规矩的漂亮小丫头还算投她眼缘,所以见着她有事过来,就想着要是不是多难的事情,管了也无妨。
把她招到了身边:“你前些日子过了生辰,这长了一岁看起来就像是张开了似的,比以往又要好看了。”
虞诗又不是几岁不知事的孩子,她现在的样子瞧着跟以前哪有什么差别,双颊还是有肉的,要说改变就是牙齿又掉了一颗,嘴里连着两个空洞,舌头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虞诗羞涩地跟宋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半点没提起来意,等到宋老太太说的高兴了,主动问起:“诗姐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这说了老半天我都忘记问了。”
“祖母平日事那么忙,这件小事我不该来麻烦祖母的,但思来想去也只有祖母能帮我了。”虞诗是罗氏的外甥女,跟宋老太太算的话也算是表亲,虞诗觉得叫表祖母太怪一直叫的是尊称,后面宋老太太说听着奇怪,让她直接叫祖母才改了。
“你叫我一声祖母,你就是我的孙女,你要是遇到了事祖母自然是要帮你的,你有什么是就安心与我说就是了。”宋老太太穿了一身石榴红缂金丝云锦缎扣身袄儿,靠在烟灰紫色团花软垫上,慈眉善目的模样,要不是知道她打压姨母,为了宋静雅出挑踩宋静姝的事情,她还真觉得她就是个和善的长辈,什么事告诉她,她都能帮她稳妥的解决了。
虞诗理了理心思,先把那日在梅夫子那儿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这些天在路上遇到的事。
宋老夫人是信佛的,听到这些事眉头皱成一团:“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这种龌龊事都做的出来。”
宋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虞诗的背:“诗姐儿早些日子怎么不说,白白受了那么多天的委屈。”
“诗儿能寄住在祖母家,已经是十分感激了,实在不愿拿这些小事来劳烦祖母,只是恰好身边的丫头看到了来放动物死尸的丫头是四表妹院子里的,我怕跟四表妹的误会越结越深,才那找了祖母想化解这事。”
“哦,”听到这事跟宋静思有关,宋老太太嘴角翘了翘,正想说话,就听到了宋太爷来的通传声,见到虞诗表情难看的正在跟宋老太太说话,就道:“这是怎么了?”
宋老太太迎了迎宋太爷:“老爷你来的正好,这里正有一桩事正需要老爷决断。”
说完就让身边的妈妈把虞诗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听着这事很可能是四丫头弄出来的,宋太爷脸色乌云密布,道:“现在让人把四丫头和她的丫头带来,让诗姐儿认了,要是查明四丫头真做了这样的事,我绝对不轻饶她!”
第二十九章
自从宋太老爷发现宋衍的天赋之后,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看到宋太爷身后的宋衍,虞诗给他抛了个疑问的眼神。
想问她是不是知道她的事,才想办法让宋太爷来了宋老太太这里,要不然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宋太爷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可惜虞诗抛过去的眼神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宋衍如同一株寒冬的松柏静静立在那里,跟个景物似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让虞诗揣摩。
总有机会问他这个事情的,从雪盏的事后她就不敢小瞧他了,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说不定心中的成算比她还要多。
宋太爷已经派人带着虞诗的丫鬟去大房的院子找人,这种事又不是当口逮到,那个丫鬟咬死不认她难不成还能逼她承认不可,所以去逮宋静思的丫鬟只是一步,接下来要把这件事着实了让那丫头无从反驳才是。
虞诗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宋太爷表情迟疑,一副有话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宋太爷虽然老了,但是眼神还是可以的,看到了就到:“诗姐儿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是不是四丫头还有什么地方欺负你了,要是有现在就一并说了。”
宋老夫人也鼓励地看着虞诗。
“虽然我身边的丫头确确实实说是看到了做这事的丫头是四表妹身边的,我还是怕这事要是误会了怎么办?要不然祖母和祖父把府里的门房也一起叫来,兔子这些东西总不可能凭空冒出来,问了他们有谁把这些东西带进府,才好确定做这事的是谁。”
说着,虞诗大眼含着泪珠似落非落,小巧的齿贝咬着唇瓣:“听到身边的丫头说放动物死尸的看着是四表妹的丫头,我想到了前些日子四表妹误会我的那件事,把误会加深就就急匆匆来了祖母这里,现在又怕是丫头们看错,让祖父再生四表妹的气就不好了。”
虞诗的长相本来就是适合撒娇的长相,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白皙看不到一点瑕疵的肌肤,特别还有一张红粉色肉嘟嘟的嘴唇。
这屋里的人见她现在明明委屈的想落泪,却强忍不哭的模样都产生了几分怜惜,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宋衍,见到这样的她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诧异。
宋老太太朝虞诗招了招手:“快到祖母这里来,看着委屈可怜的模样,你祖母和祖父定会给你做主的,可别伤心了,看着我都跟着心疼了。”
虞诗进宋府之后,表现的一直都是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宋老太太虽然觉得她长得好看有几分喜欢,但是老人比起成熟懂事的小孩,还是喜欢娇娇弱弱惹人疼爱的。
可惜宋静雅因为宋静姝的影响,也是走的端庄嫡女范,偶尔会亲昵的在她身边撒娇,却没有露出过这种小女儿情态。
虞诗上前就被宋老太太抱进了怀里,宋老太太察觉到她在她怀里颤抖,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这可怜的模样,就跟当年京姐儿受了委屈的模样一样。”
提起远嫁的女儿,宋太爷的目光变得柔和,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他本来因为宋静思之前做的事情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听着虞诗刚刚说的话就觉得虞诗是怕他更讨厌宋静思再为宋静思辩解。
本来他还以为宋静思是他的亲孙女,想着虞诗冒冒失失的就来告状,说不定是小姑娘们产生什么纷争了,就想闹到大人的面前去,现在对虞诗的好感增加,自然就更打算确定了是宋静思的错之后好好的处罚她。
“你刚刚说四丫头误会你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祖母听。”见虞诗在她怀里抖得厉害,宛如一只刚出生的幼崽,宋老太太不禁语气柔和的安抚道。
虞诗从她的怀里仰起头,一双大眼红彤彤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但任谁都看的出她的忍着泪水的委屈。
“诗儿过生辰那日,四表妹来为我庆生,回了院子就开始腹疼,那时恰好姨母唤我有事,我就让身边的丫鬟先去了四表妹那儿,没想到四表妹说是吃了我备的饭菜开始腹疼,让人赶了我的丫头,还说不见我。后头四表妹病好了,我去见她解释这件事,她笃定这事跟我有关”
虞诗娇嫩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说到这里喉咙梗了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谁看都知道这孩子谁委屈到难受的不行。
宋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朝宋太爷道:“瞧把这孩子委屈的,也不是我说老大把四丫头脾气惯得简直无理取闹,诗姐儿生辰府里的姑娘她都请了,没听到谁腹痛的就只有四丫头吃坏了肚子,她平日就爱差人到外面买吃食,谁知道她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听宋老夫人那么一说,宋太爷也觉得宋静思无理取闹,这府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娇娇贵贵养长大的,别人吃了同样的东西没事,她怎么就能把这里不舒服怨到虞诗身上。
宋静雅见祖母帮了虞诗,也就顺便卖了一个好道:“祖父祖母,那一日我也是又去的,那一桌菜都是直接从大厨房定的,听说都是表姐直接选的菜色,怕耽误大厨房功夫还拿了自己的钱出来给了大厨房,我和其他姐妹吃着都是好的,就只有四妹妹一直挑刺。”宋静雅说完顿了顿,“我记得那日似乎是因为绣房说按着定例不能一个月给她做十件衣裳,所以她才心情不佳,砸完了自己屋里的东西,还去砸了表姐屋里的东西。”
宋静雅的她娘萧氏如今正管着府里的绣房,所以她说这个也存着觉得现在气氛正好,顺道告状的心思。
宋太爷听完眉头拧成一团,朝虞诗道:“她还砸你东西了?”
虞诗半低着头,小声道:“四表妹不是故意的,事后也跟我道歉了。”
声音软软的,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受了委屈,但是脾气好不愿与与人计较。
这时恰好宋静思的丫头带到了,跟来的还有宋静思,从去抓人的那些婆子口中,宋静思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进门狠狠瞪了一眼宋老太太身边的虞诗,福了福身子就道:“祖父祖母,怎么就突然派人抓我丫鬟过来了,是不是有人在你们面前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有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宋太爷经过刚刚那么一段时间对宋静思的感官跌到了低点,现在见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瞪虞诗,说那些不着边的话,手掌在桌上一拍:“宫嬷嬷叫你规矩都教到那里去了,以前你推你三哥进水,念着你年纪小不懂事也没人罚你,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书让你读了规矩也让你学了,你还是那么一个德性,就因为莫须有的事情,竟然弄那些畜生的死尸来吓你表姐!”
听到宋太爷说宋玦以前的那件事,宋老太太看着宋静思只差恶心的吐酸水,,虽然那时候宋玦落水马上就被救了上来,但是在她心里宋静思就是想害死她孙儿的恶毒丫头,平日连看她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最怕的人一脸怒火的人看着她,宋静思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做事根本没留下什么把柄,再说她就不相信,宋太爷那么喜欢他们大房,会因为虞诗一个外人怎么她,便梗着脖子道:“祖父我知道我上次做错了,我也悔改了,但是没有的事我是不会认的,凡事都要讲证据,表姐说我那畜生尸体恶心她,我还说她是气我砸了她屋里的摆件,故意污蔑我呢。”
听到宋静思自己承认了砸了虞诗的东西,宋太爷越看宋静思越失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孙女,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这要是再放任着不管,以后说不准就要给宋家闯下大祸。
“我看还是让婆子把四丫头带到一边屋子里等着吧,老爷你要找证据要审人,她在这里闹着,你还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听到她不能在屋里待着,宋静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虽然她早就千叮咛万嘱咐过不准让她把事情说出来,但是她不在这里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口松,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见宋太爷听了宋老夫人的话,有点头同意的意思,宋静思立刻道:“我要是不在那不是表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祖父我可是你的亲孙女,你”
触到宋太爷那双冰冷不喜的眼神,宋静思的话一噎,低着头连把话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见宋老太太直接让了身边的妈妈来抓她去抱夏待着,宋静思看到宋静雅笑盈盈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是被看了笑话,愤恨道:“既然我要去外面待着,那表姐是不是也要出去。”
宋静思看着虞诗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因为刚刚安抚虞诗,宋老太太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所以明显的察觉宋静思目光扫过的时候虞诗跟着一抖。
被小姑娘牵着手,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在加上这小姑娘还让她想起了自己已经出嫁的姑娘,宋老太眼角的皱纹皱在一起,眯着眼睛看向宋静思。
“你要是心里没鬼,诗姐儿留下又怎么样。她的性子可不比你的强悍,又是个容易心软的,你们两个一起到了抱夏里面,谁知道你又能干出什么事来。”
宋老太太说这话就带着私怨了,宋太爷听到看了一眼柔弱可欺的虞诗就点了点头,让虞诗留下了。
宋静思愤愤不平的被拉了出去,眼刀子刷刷的往虞诗身上落。
宋太爷见着更觉得让她一个人出去是好的选择。
装柔弱是虞诗来之前就想好的了,既然她打算好好让宋静思长个记性,都要正面相对了,她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然就是宋静思受到了惩罚,也只是受到了惩罚而已。
以宋静思的性子,就是受到了惩罚之后,也会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来恨她这个让她受了惩罚的,明知道会这样,虞诗左思右想,想到了那个未语泪先流的万姨娘,又想到了宫里的那些受宠的娘娘们。
在世人眼中柔弱总是比刚硬吃香的,大人总是更偏向会哭会撒娇,看着小姑娘弱小脆弱大人会想保护,但是看着小姑娘像个大人一样成熟,大人似乎也理所当然的把小姑娘当成了大孩子,自动偏向他们觉得需要包容的另一方。
再何况宋静思的年纪本来就比她小,虞诗才决定了今天要这幅模样面对宋老太太,只是没想到效果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好。
这倒让她下了一个决心,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变成了小孩,她也过厌了以前事事不在意,沉默什么不说什么也得不到的日子,还不如学着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这跟她说的尝试另一种活法也正好吻合。
刚来宋家时她因为上一世的身份,对宋家二老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现在虽然还觉得心里年纪比宋府的姑娘们大,但却不会把二老当做平辈人了。
她比他们少活了五十年,就算上一世他们年纪相近过,但因为他们多活了五十年,他们就是不一样的。
宋静思一走,宋太爷就开始审问跪在地上的丫头,丫头应该是得了宋静思的交代,什么都说不知道没做过。
看宋静思刚刚的样子,宋太爷就知道这丫头不会那么快的认,正好下人通传守二门的婆子已经来了。
宋太爷立刻把人传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丫头,这些天你们见到这丫头从外面带进来什么活物了吗?”
平日里姑娘少爷们使唤丫鬟小厮去外面买个什么东西都是走的后门,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路过,二门,所以要是丫头从外面带进来什么东西,收二门的婆子一定会知道。
丫头见两个婆子进来,拼命的低着头想遮住自己的脸。
宋太爷见状眉头皱成一团:“把头抬起来。”
两个婆子看着小姑娘的脸,一个稍胖的就惊讶道:“这不是四姑娘身边的丁香吗?”
“你见过这个丫头出门?”宋太爷问道。
稍胖的婆子点了点头:“丁香常出门给四姑娘买东西,老奴守二门时常都能见到。”
“那你见过她带什么货物了回来进府了没有?”稍胖的婆子摇了摇头,“丁香进出都是拿着食盒,没见过她拿什么活物。”
听到她说这个宋太爷皱了皱眉,过了刚刚气的那一段,原本已经认定这事是宋静思做的了,但是又不想自己的亲孙女能坏成这样。
这种复杂的心理交织,宋太爷生了一个这些人要是问不出来就算了的念头,但是扫到一旁咬着唇瓣,精致的小脸白苍苍的虞诗,又觉得这个看着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有几分的可怜。
这时另外一个婆子,面上犹豫道:“老奴似乎好像见过丁香带活物进府。”
见所有人都因为她这句话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婆子吓了一跳就跪了下来:“老奴也不确定,不过有一次听到过丁香的拿的盒子里有过耗子叫,因为以前常听到这种声音特别宿玺,所以听到还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食盒里面怎么会有老鼠。还有昨日丁香拿着的食盒盖子动了好几下,看着也像里面有活物的。”
旁边的偏胖的婆子见宋太爷的脸色越来越黑,也跟着跪了下来:“老奴没听到过耗子叫,但是昨天丁香食盒翻动我也看到了。”
这两个婆子的话说完,丁香的身体抖得厉害,毕竟是个不大的丫头,这次宋太爷再问就哭的像是承认了一样。
第三十章
丁香这模样,宋老太太的妈妈威逼了一番,就颤声认了宋静思让她放动物死尸恶心虞诗的事。
丁香哭涕泗横流:“就太老爷老夫人饶奴婢一命奴婢知道这事不对,但是因为奴婢跑的快我要是不把东西往表姑娘的周围放姑娘就要打死奴婢。”
从外面赶过来的宋大老爷听到这个气的直接路过丁香踹了她一脚,丁香本来就怕的摇摇欲坠,被那么一踹就整个趴在了地上,伏在地上身子颤抖的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混账东西,思姐儿就是再任性也不可能随意打杀下人,你张口胡言乱语,我就是你带坏了思姐儿,让她一时做了错事。”
宋大爷一进门就来了那么一出,宋老夫人皱了皱眉:“大老爷如今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进门像是看不到堂上坐的,只顾着耍威风了。”
听到宋老夫人的话,宋大爷连连鞠躬道不敢,撩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我听到思姐儿闯祸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一进门就听到这丫头空口白牙的乱说话,一时心急,望父亲母亲莫怪。”
宋老夫人抚了抚虞诗的背部,面上慈爱的表情隐约掺杂了几分狰狞,虞诗低头不去打量,难得才让宋老夫人对她的感官好了几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沉默,不然谁知道宋老夫人对宋大爷的气会不会往旁人的身上转移。
“不是我说,四丫头之所以会那么的无法无天,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惯出来的。”宋老夫人叹了一声,“四丫头犯了错,我和老爷是她的外祖母外祖父,难不成会对她怎么样,你那么急急忙忙的跑来,倒显得我们不慈了。”
宋大爷又弯了弯腰,他也知道他这是急躁了,主要是因为因为宋静思上次犯错,宋太爷已经对她不耐烦了,这次又犯了事,房里杨姨娘又哭的凄惨,他才那么急急忙忙来救场。
“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宋老太太摆了摆手:“我虽养你长大,但终归不是你的生母,在你眼中我会对四丫头不慈也是理所应当的,平日里关于你院子的事我都是避着,今天是诗姐儿求到了我这儿,老爷又恰好来了才借我这个地方审了一堂,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审完了,怎么罚就看你们了,我避开就是了。”
说着就拉着宋静雅和虞诗去了内间。
宋大爷看着宋老太太的背影,叫了几声也没见她回头。
只有看向宋太爷:“儿子从小被母亲养大,在我眼中母亲就是我的生母,我房里的事怎么会需要她避嫌”
“行了,你母亲的事你有空跟她独自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女儿干的这事!”说到后面宋太爷的声音的怒意越来越大。
“上次她口出不逊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平时都是好的,那天只是听了旁人说了乌七八糟的话受了影响。为了她这事我还想办法请了宫嬷嬷来府里,规矩学了那么久还是半点规矩都没有就算了,连这种缺德的事都做的出来,要是传出去我们宋家的名声都要被她带累了。”
宋大爷连连告罪,说是他没教好女儿,让宋太爷饶了宋静思这一次,以后他一定好好的教他。
宋太爷斜睨了他一眼,听他一直在为宋静思辩解,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平日都要当差,现在这几年又是关键时刻,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谅了你这几年忽视了衍哥儿,浪费了他的天赋,现在看着你倒是空闲的很,以后还打算学妇人管理内宅了。”
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被老子教训,宋大爷脸色涨红,看到一旁的宋衍面色平静的站着,不为自己的妹妹求情,现在自己老子被骂了也不发一语,这样的逆子能有什么天赋。
“我上次给你相看的那几家的小姐,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定了要哪个,要不然我就给你直接定了,日子我已经看好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好日子,你给老老实实的把人娶进门,要是再做多余的事,我就把你房里的哪个姨娘给打发出去。至于四丫头,去祠堂跪个半天就禁足在屋里反省,等到媳妇进门了就送去庄子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宋大爷知道亲爹的性子,知道他这是做了决定,宋太爷给他选的那几个人他已经派了人去打听她们的品性,看是不是性子软能容人的,没想到突然出了那么一个茬子,还没打听出来,就要把人定下了。
既然这样他只能在那几个人中找家世最低的一家,家世跟不上就是性子不好,也闹腾不起来。而且为了讨好他,估计还会求情让思姐儿不被送到庄子上去。
宋太爷要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估计会想一巴掌打过去,大房没有主母的时候他偏疼杨姨娘几分就算了,现在同意娶继室了,竟然还想着宠妾灭妻的念头。
宋老夫人越看虞诗越觉得她跟她已嫁的女儿相似,一样的好看,性子也一样的招人疼。
所以听到宋太爷那边因为这事要让宋大爷娶继室气也没往虞诗身上怨,她可算是看出来,他就想让他的大儿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别人不领情都要把不足的给别人补上。
娶继室就娶继室,按着宋大爷喜欢房里姨娘的程度,估计热闹都够她看上几年。
倒是听到宋静思的惩罚,宋老太太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送庄子只要不是立即把人送走,变故就是按着宋太爷的心情变化了,要是他心情好忘记了这事,那这处罚就等于是没有了。
所以宋太爷等于只罚了宋静思罚跪和禁足。
见宋老夫人表情不好,传话的婆子知道她想听什么,就小声道:“以防四姑娘应付了事,不好好的闭门思过,太老爷派了一个妈妈到四姑娘身边,监督着她罚跪,还有一两个月在屋里抄写女戒。”
听到这个宋老夫人的表情就展开了许多:“没有人看着谁会老老实实的受罚,老爷难得没糊涂。”
感叹了一句,宋老夫人就朝虞诗道:“瞧着乖巧的小人,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的,这四丫头以后要是再犯,我一定给诗姐儿狠狠地出气。”
虞诗睁着大眼,柔声地跟宋老夫人道谢,她说的这话她可半点都没当真,刚刚她在宋大爷跟说的那些话她可听清楚了,她是不会管大房的事情的,就算她现在对她有几分好感,但是也不可能为她破例。
心里虽然那么想,但是虞诗面上一点都没带出来。一直依赖地看着宋老夫人,甜甜的跟她说话,宋老夫人左手一个宋静雅,右手一个虞诗,十分的满足。
虞诗留在宋老夫人这里吃了饭才回了二房,去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罗氏那里。
到了屋里就看到宋玦在围着榻上的小布包看,听到了几声婴儿嬉笑的声音,虞诗才确定了那小布包是什么。
她都忘了罗氏要把宋安放到膝下养的事了。
见虞诗来了,宋玦眼睛亮了亮,朝她招了招手:“表妹快来看五弟。”
虞诗靠近看了看,见小布包里有个白馒头正咧着嘴看着像是在笑,忍不住跟着笑了笑:“五表弟看着真小。”
听说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孱弱,现在看来算是养好了,白白嫩嫩的不像是身体有病的。
见虞诗笑了,盯着她看的宋玦也跟着笑了笑:“表妹你要不要摸摸看。”
虞诗摇了摇头:“我才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风别冻着五表弟了。”
“听听你妹妹说的话,你连诗姐儿懂事都没有,那么小丁点的孩子怎么能乱碰。”进门的罗氏说道。
宋玦表情略委屈:“我是见了每次摸五弟他都张开嘴笑,我才摸的。”他又没养过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知道小孩子是不能碰的。
罗氏看向立在榻边的奶娘,道:“三少爷不知道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要是还有下次,你就不用在五哥儿身边当差了。”
奶娘连连求饶点头,她是想着三少爷是嫡子,见着他开心就没多说什么,没想到就犯了那么一个错让罗氏抓住了。
罗氏走到榻前,看了一眼白馒头:“倒是挺乖,带进来那么久还没哭过吧。”
奶娘点头:“夫人的屋子那么好,五少爷一直乐呵呵的,根本就没闹过。”
奶娘拍马屁的话刚说完,就见宋安突然扁了扁嘴哭了起来。
见宋安哭了,宋玦一时有些紧张:“怎么就哭了,是不是我们的声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