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堂耸肩道:“樊聪报告说我们未回时,不知哪家的贼看上了落云阁,夜间前来偷袭了好几次,虽没有任何损失也不曾丢失贵重东西,但防患于未然,仍旧加强了防备。”
天凉挑眉,“哪家的贼这么大胆,不知道这里守门的都是黑风寨精英么?”
“这贼恐怕没认清是谁的院子”,简少堂呵呵一笑,“只打探主人不在,便冒失袭来了。”
天凉并无在意。
两人又谈了会儿武器坊的事,听到了门前传来急促马蹄声,接着便有仆人喊,大少爷回来了。
话音一落,风尘仆仆的厉天啸快步走来,见到天凉二话不说,便为促问:“皇上可下了令?”
天凉侧首,“什么令?”
“大事不妙。”
厉天啸神色凝重,“我恐怕,厉家多年前的惨事,又要重演了。”
“惨事…重演?”
天凉低喃,瞳孔不由一紧。
深夜,二更时刻。
皇城中,出动一批武气高手所聚的人马。
这批人马快速的在由皇城转移,迈着整齐的步伐,由内侍带着圣旨奔向郊外落云阁处——
当所有人到达门前,内侍准备掏出圣旨用亢亮的声音宣读罪状时,突然有侍卫高喊一声,“公公,着火了!”
“快——!”内侍心下一急,收卷命令,“快!闯进去,抓活的!”
哐的一声踹开朱色木门,大批人手如黑色潮水涌入落云阁。
落云阁占地较广,前院多为景色相映,众人还未绕至后方有人居住的水榭楼阁处,便随风闻见了焦灼之味,看到了后方冲天燃烧的熊熊烈火!
即使是阁楼修于水榭之上,仍阻止不了这凶猛的火势,水上疯狂燃烧,火色倒映下,四周穷空映成了色彩妖魅的橘红…
“快救火,抓活的!皇上要抓活的!”
公公慌张而尖锐的命令着,却在侍卫靠近间,那火势愈渐凶猛,根本无法靠近,阁房一片狼藉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愈渐明显,黑烟滚滚,逼的人无法靠近,就连救火都为艰难。
无耐之下,众队只好退出阁楼之外,由外开始救火,等待火熄之势似。
大火整整燃了近一个时辰,几近将这阁楼燃成了灰烬,内侍公公慌忙吩咐人到废墟寻找还有没有活口…
在水榭阁楼上,一共寻出了七具尸体,而其他仆人所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寻到了烧的满身乌黑的尸体,只是人数较少,想是着火之时见火势太大不能救已,为保命,逃了出去。
七具尸体分别为四男三女,其中还括涵有一个小娃娃,全都烧的面目全非,身体乌黑,看不清原本面貌。
“这是怎么回事!”内侍望着尸体,捂鼻分析,“皇上万千吩咐,夜间拿人,没有透漏半点风声,今才有人打探到厉将归京的消息我们便前来擒人,怎会这么恰好的就着了火?”
“属下闻到了火油味,也许是有人蓄意而为。属下听说落云阁前两日曾连遭好几次野匪偷袭,可会是因这落云阁得罪了那些盗匪,夜间才偷偷来放的火?看这些人死相,应是围聚用膳才失了警惕。”
侍卫统领说着,蹲身下去,“只是…面目全失,无法认尸,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宣仵作!”内侍急道,“快去宣仵作来验尸!”
侍卫应下后去请人,不过片刻,身形高大的仵作便走进了落云阁,他检查了那些横摆的尸体,纷纷一一又试了毒之后,不由低叹报告,“这是被人在饭菜中下了迷药,才致大火中无法逃离,烧至亡身。”
侍卫统领再询:“你可敢保证所言无虚,御前圣上也如此肯言?”
“下官做仵作已近十年,回大人,下官敢以脑袋担保,这些人确是中了迷药”,仵作尽管脸面不卑不亢,回答声却是恭敬。
侍卫统领上前,附耳内侍道:“公公,得想个法子证明这些人是厉家人,否则,无法向皇上交代,咱们全部要掉脑袋啊。”
内侍正也愁楚间,外面传来了一阵纷杂声,原来是正在巡逻的太子旗下的铁骑精兵发现此处有火光异常,赶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你们…”一名兵卫下马冷质,见内侍手持圣旨皇绸,立即跪下高喊几声万岁后,声音卑微了不少,“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有用的上属下的地方?”
铁骑兵话声刚落,便听方才那侍卫喊了一声,“公公,寻到了!”
内侍走去,只望见侍卫统领从废墟中,找出了乌金打造的令牌,拨掉灰尘,满面喜色的交了过来——
“将军令!”
内侍低呼,接过辗转翻看间,遂而转身勒令,“骠骑大将军惨遭毒匪放火屠府,我等费力救火仍难阻火势,无一生坏,致我等未能捉其回宫,关乎生死的事,都看清楚了么,记明白了么?”
“是,属下明白!”
侍卫齐呼,铁骑精兵立即附和道:“如此,属下便为公公和诸位同僚们御前作证。”
三更时,西凤皇寝殿灯火燃起,听了内侍报告和那么多呈堂证供之后,急而密诏了几位心腹大臣,商议向东璟回言之事。
三更过半,急促马蹄声响,太子殿下凤傲天未经召见,不过通报便擅自闯入寝殿,满面肃穆。
寝殿的灯,彻夜通亮。
晨时心腹臣子散尽之时,西凤发下国哀大召——
472家的感觉(金牌补更)
【472家的感觉(金牌补更)】
兹骠骑将军厉天凉绥柔士民曰,谏争不威,励勤恤民,忠诚上实,以德成将,为国而牲,捐封以勉,举国哀悼。
哀悼下诏之时,群民震惊,纷纷至烧毁的落云阁围观衷将遗阁之址。
那日,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太子殿下坐在烧毁的废墟前,手握着将军令,神情虚晃,悲恸。
整整一日,不吃,不喝,不动,不言,唇中无声只在喃喃两字…天凉。
西凤这位曾经火极一时的骠骑女将军,在这一次突然又合理的事故中,由西凤皇亲自昭告天下——溢逝而亡。
西凤郊外。
身着仵作衣的男子快步行来,钻入马车之中,拿去易容面具,压低声响道:“启程罢。”
正在和浩儿玩耍的女子手尖顿了一下,点了头,“走吧。”
“少堂做善后,至时带天暖和娘亲等与我们至琅邪会和。”
厉天啸简言之后,换了一张脸面,坐到马车前,低声一喝,驾车朝出西凤的栈道奔去——
“咱们为什么非要烧宅子,出凤京?”刚安定了两天的花少爷表示不解,“你还不惜把自个儿将军称号给毁了?”
“娘亲在北瑜之时,曾营救过关押在东璟的俘虏,昨日太子殿下也特意亲自前来通知有变,大舅舅在边疆军营赶回时,听到不少流言蜚语,闻有将士被臣子拉拢要对骠骑将军联名谏书,这一切,都对娘亲不利,可能会致厉家于牢狱之灾,外婆身子不好,已经不能再承第二次这样的打击了”,包子回答,话语井井有条,“东璟使者已来过,有可能是以娘亲放走俘虏为由向西凤讨要公道,那么娘亲是在自己变为箭靶之前便丢弃自己的东西,此为最简单也最万全的方法。”
包子说完,花音恍悟的点了点头,“我说为什么突然拿回了所有关于火器的制造册子,也结了坊间帐目,只是,那些尸体…不会被发现么?”
“这么短时间内,便能集聚出附近衙门义庄的尸体,并不漏半点风声,就证明简叔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包子笑,“有他擅后,我们就放心罢,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差事交给简叔就成。”
“原来如此”,花音颔首,感慨啧啧,“老夫人这几日喜笑颜开,手上又是玉佛珠,又是菩提子的…原来都是简少堂送的。”
“简叔有的是银子嘛!”包子一脸见怪不怪,“五姨又太会理家,他总担心自己死前银子花不完,消耗些也好。”
天凉叹,怪不得冯怡现在叫贤婿叫的这么亲,逢自己便说天暖找了个好人家,不知比苏士林好上多少成,把简少堂夸的像朵花儿一样…原来是这小子太会投其所好,拉拢人心了。
花音此时感慨的摸着浩儿教导:“浩儿,听到了没有,以后要自立自强,多挣银子知道么?”
“挣…银…子…”浩儿似懂非懂,点头,“给花…爹爹…”
花音不知是已习惯了,还是懒得纠正了,拍着他的脑袋道:“好,给爹爹,全给爹爹阿。”
浩儿高兴的把小脑袋在花音手上蹭啊蹭…
花音看着他,再看一眼包子,只觉无言——同样是孩子,那个跟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似的,处处照顾别人。这个却连个正常衣食住行都还无法掌握,还只粘他要他时刻照料,他都华谊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对厉天啸做什么缺德事了,才遭此抱负啊?
包子与浩儿玩了起来,顺带牵连了花少爷,三人闹做一团,吵嚷之间只闻笑声不断。
天凉望着打打闹闹的三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浮出笑容,神色恬静。
这就是,家的感觉罢…
人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附带一些收获,比如现在,她便学会了该如何去珍惜这安稳祥和的生活。
只需要平静的,不再涉入尘世喧嚣,在琅邪宫活下去即可…
其实东璟派使者前来,利用俘虏之事将她逼至绝境,她并不意外,她也相信这定然是圻暄的安排,毕竟对他来说,自己西凤将军位置的存在,就算构不成威胁,也因搀连他们之间太多虚假的过去,会被他,当做灰尘,彻底拂去。
她并不气,也不怨,不恨,更毫无了争斗之心,特别是想起方才,那被她抛入湖中的商印时,她的心静的如一潭死水。
本就是从别人那得来的东西,失了,也没什么可惜,抛的干干净净,倒如她所愿,才算断的彻底。
有些事,有些人,早已与她无关了。
浩儿突然叫了一声,好似耍累了,蜷成一团,趴在花音腿上闭上了眼。
花音向来不喜马车颠簸,如此之下也打了个哈欠,靠着软枕斜斜的歇了。
车行了好几个时辰,步出西凤。
包子倒是不倦,从行囊中拿出厚厚的一本书册放在手里,打开书签做好的标记,一页页安静翻看。
天凉扫了一眼,发现这是类似她时代里资治通鉴级别的厚重史书,并且还非只有一册,在她看来内容十分枯燥无味。
“很有意思么?”天凉关切,“这些字句,为何会特别做上标记?”
“看至此处深有感想,标记下,便于以后注出所悟。”
君小宝答着,翻了页书册,仍旧专注。
没有老师检查还勤奋写读后感,她的儿子还真是天生爱读书,用功的好学生。
天凉无法理解的应了一声,侧首歪下身:“包同学,娘亲歇会儿,到客栈了唤我。”
“好的娘亲。”包子回答声很甜。
天凉嗯一声,闭眸睡了…
包子仍旧默默看书,直听到天凉平稳的呼吸声后,才从怀中拿出一块一直珍藏的皇族印玉,冰凉的触感握在手间,令他不由想起了那日古琴前,衣如雪面如玉的男子递上此物时,神情温和的嘱咐:
“带上它,来寻我。”
(这一章是上个月金牌的补更哈)
473迷踪林
【473迷踪林】
这一路行的倒是安稳,天凉坐在马车里,脑中不由便会去思考玄离的话,想着他的字字句句,期望能找回那丢失的记忆,去填补自己对小包子爹爹的那份空白,可事实证明,无论她如何用力,费劲脑汁去想,到头来,结果仍是一如往初。脑海中最清晰的,却也只不过是当初入琅邪宫时,那道欣身斜倚的昏蒙身影与那叮叮当当的珠帘声…
而根据玄离所言,他将她送回西凤后,作为陆蓝的自己应是回了现代,而厉天凉却是从两年后才开始有归去的记忆。当时,玄离言语点到为止,所知的也只截止到那场大劫后将她送回了西凤,其后便一无所知。
她只是有一点不解,当时的厉天凉,确实是消失了两年的,那两年里,厉天凉又跑到哪里去了?也许厉天凉这两年所经历的事,与陆蓝没有干系,与君家也没有什么干系,只是对于完全没有记忆的两年,天凉还是觉不可思议…毕竟这幅身体里尽管记忆一直是片片断断,可却没有整整空白两年这么长时间过,原因,着实令人费解。
天凉这一路脑细胞却费了不少,小包子也确实是体贴,见她时常沉思,便一路上不间断的寻些当地的美食给她用,特别是遇见有卖糕点的摊贩店铺,必定会给天凉买上不少刚出炉的桃酥,用干油纸包裹,一块块递给娘亲尝鲜。
“娘亲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桃酥?”小包子眨着眼问。
天凉咬了口酥脆香甜的东西,抬头认真回答,“你娘亲从前可不这么爱吃,也不那么喜欢甜食,只是后来慢慢就喜欢上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呢?”
她扶着下巴思考起来,只觉自己喜欢这东西一定有缘由,只是,又好似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如此回想起来,竟还是全部空白,没有一丝的线索…
“我最近…好像越来越笨了”,天凉叹。
包子猛点头,继而又猛握拳,一副娘亲发现的还不晚,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欠揍模样!
天凉二话不说,抬手就朝他小屁股打了一巴掌。
小包子捂屁股不满,“天下君子皆知暴政足覆国,娘亲,你太暴力。”
“严教出孝子”,天凉切一声,“再说,我乃女子,非君子。”
“娘亲这是强词夺理”,小包子语句意味深长,“但君子不与小人与女子计较,包子还是愿意原谅娘亲的鲁莽的…”
天凉当下就要冲上前继续扁某个臭屁到极致的小子…
好在外面喝一声停下,厉天啸在外唤了一声歇脚的驿站到了,才终于阻止了厉小姐的暴力教育。
这时西凤女将军已亡的风波还未停,四处仍有不少人在讨论此事,浩儿到现在仍是不喜安分,见到陌生人会发出奇怪的狼声,于是便将他留在了马车上,花音陪着。易容的天凉与君小宝要了简单的膳食坐下用,顺便打听这附近行走的路线,厉天啸自然是则买了浩儿爱吃的热包子,关切的朝马车上送。
“小二哥,我们行的一路,见这一路丛林众多绕了不少弯路,可有什么尽快行到大路栈道的法子?”天凉朝小二递了些铜钱过去,一脸和蔼的问路。
虽然打赏不多,但小二收下铜板后便解释的详细尽职,他指着前方遍布的密林道:“这迷踪林确实不好走,稍有不慎行错了路,可能就要在林中绕行数日,你们要入林子后,遇见岔口便朝东南方走,穿过林子时会遇到石碑牌子,上写苍巫镇,那处迷雾最重,一定记得绕行,千万别走错了过闯入了那镇子,若是赶到时正至天黑,客官也千万别状着胆大擅自闯进去,否则招了大祸…”
“苍巫镇?”不知为何,天凉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突然莫名一跳。
“苍巫,好怪的名字”,包子饮了一口茶,“闯进去,会遭什么大祸?莫不是会中巫术不成?”
小二不好意思一笑,“这都只是传言,小的也没去过,只是那镇子从以前就被人以警戒相传,说是有人去了这镇子后便染了怪病,有人则得了失心疯,有人从此消失在镇里也无人敢去寻…这是真是假,小的也不知,只是把所知道的告诉客官而已。”
天凉颔首点头,“多谢小二哥,我们记下了。”
“客官慢用,小的不打扰了。”
包子看了眼天色,说道:“照我们的行路速度,恐怕刚好是夜晚到达那镇子附近,娘亲,咱们是入镇子,还是…”
“当然要入了”,天凉咬了口肉包子,神色平常道,“几天都睡马车,你娘亲我这腰都快挤出毛病了,再说,有镇子借宿,做什么要风餐露宿!”
包子叹,果然对她娘亲来说,传言恐吓形同虚设,都是浮云…
用完膳,临行时,天凉听到有几个东璟人士在探论着东璟国事,从忠臣到良将,从皇帝到后宫,从与北瑜的骄傲之战,到近日东璟人尽皆知的一件大事。
东璟寻回了民间埋名已久的三皇子——东文暄。
因此次北瑜之战,完全为三皇子东文暄之功,当初与南诏之战,也是三皇子东文暄出谋划策,而现今东璟太子殿下东文锦行事平庸,自宣封太子时便无人人乐道令人称赞之为,于是朝堂之间纷纷开始传言…也许过不多久,东璟今日褚嗣太子之位,将要易主了。
“若当果真如传言所说三皇子继位,那我东璟,可就不止于这四玄第一强国的称了…”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位东文暄三皇子,此时可是应了所有东璟民心了。”
“是啊,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短短数日便可破降两国,如此作为,如此头脑,简是令人敬佩之极啊…”
易主…太子…
天凉闭了闭眼,无心再听,起身便去结账,打包了些干粮,唤了声包子后,便迈着平稳的步伐朝马车走,一直表现的极其平静。
东文暄。
原来他的皇室本名,是叫做东文暄。
原来过不多久,这人便要坐太子之位,成一国之君。
她没有意外,也没有去意外的心思,这些日子,她早已可以将他陌生相待。
只是在午夜梦回时,会突然想起他的笑靥,会陡而意识到两人已成无法相交的平行线,而默默的发上一会儿的呆…
即使这一会儿,有时是数个时辰,有时,是整整一夜。
(抱歉今天有点忙,只赶出了一更,明天继续,争取补上。)
474别扭的两颗心
【474别扭的两颗心】
迷踪路崎岖难行,处处迷雾,这一路虽颠簸,也漫长,时至月落时仍在深林中赶路。
包子终于有困倦,和浩儿一起左右靠在天凉怀里小憩,天凉被两个娃娃靠着,闻着娃娃身上特有的舒适温软味道,不由也闭上眼歇了。
花音见三人睡了,犹豫片刻,还是掀开布帘,钻出了车厢外,对着一路一直照料众人坐在前方持续赶路的男人,别扭了半天喊:“喂!”
厉天啸以为出来的人必定是天凉,不想竟是这一路都不愿与自己多言之人的声音,不由身子意外一顿,转回脸去。
他一转头,花音看到他那张疲惫的容颜和眼中遍布的血丝,心里咯噔一下。
“给我”,声音不情不愿,“缰绳给我。”
“你歇着就好,这里有我关料着…”厉天啸关怀出声,被花音不耐打断,“里面那么挤,我歇的下去吗?再说本少爷又不是猪,一直歇歇出毛病怎么办,给我!”
话落之下就把缰绳给抢了去,索性推开坐在正中的厉天啸,面色僵硬的驾起车来。
他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累死才好,几天几夜不睡,还有他关料着,关料这个关料那个,就不知道关料下自个儿!
花少爷心中各种不满层层上升,驾马车行了一段路,见厉天啸在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不由转头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驾车么?闭上你的眼睡觉!我不唤你别醒!”
厉天啸微微挑眉,望着这一路对自己坚持一言不语的少年,听着这份始料不及突然关心,想着他对自己那霸道命令语气,眉宇愕然间,多出了几分纵容。
“好”,他朝他一笑,应道:“听你的。”
花音脸色一动,手上动作突然无意识滞了一下,心中突然某种温暖的东西开始泛滥…
他笑成这样什么意思,什么都听自己的,谁要他听自己的了,谁稀罕了…花音扭回脸,目中光色不定闪灼,慌张,错乱,也不由悄悄的捂住了自己胸口,勾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