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走到营帐内去收拾包裹,收拾时,发了很久的呆,许久,才下了决心似的,抬手快速拿起简单的干粮和盘川装起来,背在肩上,就出了帐路上。
她寻到一个当时专门负责与厉家通信的护卫,走过去询问在南诏时,有没有收到苏家奴仆送来信的事。
侍卫听后,点头道:“是有,收到后就依命将信交上去的,后来回信,也有好生交给苏家人。”
“交给谁了?又是谁回的信?”天暖皱眉,面有不悦。
“不是五小姐回的信么?”侍卫不解发问,才发觉天暖神色不好,他面色微闪,也不敢多言,低头道:“小的,只负责办事,具体,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信是交给上面的…”
天暖还没发问,便听的前方传来了马蹄声,转头看去,便发现正是骑马回来的简少堂!
简少堂未下马,便高喊命令,“樊聪,带马车,去接大少爷。”
“带马车?”樊聪不解,“大当家受伤了?”
“总之,是要接个麻烦回来了”,简少堂一叹,挥手命令,“就在前方十里处,趁着打昏了,赶快拖回来,那小子野的很,兴许醒了,又要咬人。”
樊聪一知半解,也只好带着几个信任的护卫长,分别骑着马架着马车去了——
简少堂落下马后,便要把马交给侍卫,不料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营帐前,害他牵肠挂肚,一夜不眠的绝情丫头。
他牵着马,立在原处,还在思量要不要前去寻她时,却见她已转过来,迈着大步走了回来。
简少堂面色微怔,发现她是朝自己来时,面上顿时激起了一层亮光。
她是…来找他的?
昨晚思量一夜,只觉自己是被妒忌冲昏了头,没有向她好好解释那书册的事,也没有认真询问她,关于那封信为什么会被她说不信任。
他本准备今日便到北瑜皇宫寻她,说清一切,只为求得她原谅,却不想,她却比他先一步来了…
这丫头…
忍着在心头泛滥的欣喜,简少堂尽量掩饰着自己对她的那份不舍和思念,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低询了一句,“天暖,来找我?”
“南诏里,苏家给我传了信,你可知道?”她蓦的抬头,面带质问。
简少堂一顿,点头,“知道。”
天暖睁大眸看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自作主张的收了她的信,又回下那样不实之息,现在想想,若不是他,也寻不到他人会做这种事了。当时不知,现在明了,一心说喜欢了她很久,从在般若寺护她就暗生情愫的男人,只有这一个不是么?侍卫也说,交给了上头里的人,除了简少堂,她想不出会有其他人,做出这样过分的事!
天暖没有过多表情,抬头再问:“我昨日写的信,可是简公子你送回去的?”
“是我送的”,简少堂明白两人吵架,她自然不可能像以前温顺如厮,可她这份隔离陌生,甚是带着对自己憎恶的表情,他是不曾见过的,“怎么,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天暖淡淡一笑,笑声中竟有几分嘲讽,“因为南诏那封信,士林成了废人,卧床不起,娘重病再犯,神志不清,这,都不是你的错。”
简少堂自然知道樊聪他们隐下信撕了的事,可她口中所说的这些,却只令他不明所以,他皱眉,不悦道:“因为信,你到底在说什么?”
“简公子”,天暖抬头微笑,语调陌生冰冷,“你总是这么自私么?”
自私?
简少堂不知自己做下那么多决心,做着就算她告诉自己信是给苏士林的,自己也不要无理取闹的决定准备去面对她。而她一来,就给自己安上无须有的罪名,况且,是因为苏士林!
又是因为苏士林!
他最喜欢的女人,他一心一意待着,呵着护着,生怕她遭一点不安受一点儿委屈的女人,对掏心掏费对她的自己,一丁点儿的信任都没有,对苏士林,却可以如此不屑鄙夷的来质问…好,真好。
“昨日,我既已说清,我们已经毫无干系,那为什么,简公子你还要把那封信寄回去?”天暖语气忿忿,“还是说,你像上次一样,又擅自看了我的信,才故意将信送回去?若你有一定一点儿为我考量,最起码,看过信后,也该先向我来道个歉后,才能将那满章写着你简少堂名讳的书信送回不是么!”
简少堂微怔,“天暖…”
她说那封信里,写的满满都是他简少堂的名字,给苏士林…
“我娘因为我的事,病犯了,我要回凤京去。这祸,是我闯出来的,我不想让大哥和三姐担忧,劳烦简统领帮我转告大哥和三姐,说我水土不服,想尽快回家了,还要劳烦简统领给我调几个护卫,送我回西凤”,天暖一颔首,转脚就走。
简少堂一把抓住她,将她强拽回来,“话说清楚再走。”
什么苏士林废了,厉夫人犯病了,不过是撕了一封信,怎么可能严重至此?他不能这么简单的放她走!
“三姐说,信任这东西,是双方彼此努力,才建立起的一种相互关系,公子,你我才在一起几天,便有诸多误会与不顺,也正如你说的,对你来说,我尚年幼,很多事难得清楚判断,我那时以为,判断不清的是与士林,现在才知,是公子你”,天暖勾着头,背着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公子样貌俊朗,身手不凡,年轻有为,也有着慎密待人的心思,公子会找到与你相匹配的女子,只是那个人,不是厉天暖。”
“厉天暖!”简少堂咬牙切齿,“你这是什么老套的分手词,你要回去照料厉夫人,我陪你回去,今天天势有变,你哪儿都不准给我去!”
“我是要回去嫁人的,公子随我做什么?”天暖默默一笑,转过首来,弧度光滑的侧面笑容带着凄凄,“娘已经把聘礼接了,我要嫁给士林的,回去就嫁。”
他握着她的手,攥的更紧了些,“答应我的共同努力又算什么?应承给我的非君不嫁又算什么?答应我要为我生一个蹴鞠队的娃娃又算什么?窝在我怀里拿着名录,为为娃娃起名讳的人是不是你厉天暖!”
“不是我,那一定不是我”,天暖埋着首,摇头,摇头间落下几颗泪来,豆大的泪珠根本不及掉落,就被狂风吹散了干净,“就算是,那也是我失心疯,冲热了头脑。”
失心疯,她竟能说出这三个字!
简少堂咬牙,天凉却毫不考虑的将自己脖间的东西拽下来,一颗颗掰开他紧握她的手指,放在他手心里,说:“这个,简统领留给其他姑娘吧,天暖受不起。”
长发遮掩了她的侧面与眸子,简少堂看不清她的表情,望不见她的眼睛,只觉她说话时十分的冷静,语气也带着绝情,甚至很难想象,她说这些话时有没有心痛难过过一丁一点…
简少堂感觉到手心里落下了那冰凉的东西,令他定情失心的物品,他不愿接,她便勾着头一颗颗掰开他的指,塞了进来,他还抓着她的手,不想放,一点都不想放,可她却似用着平生最大的力气想去挣开他的禁锢。
该说这是误会,还是争吵?
可她语气却始终那么清晰,淡冷,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高声扬语一次。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南诏的信,是不是他拦下,有什么误会,这都非重点,而是因为他和她,苏士林变成了废人,她必须要去负这份责任。
这也许,是因苏士林而起,可她始终放不下的,是厉夫人,她此时动摇了,甚是肯定了,终是哪一天,她若带着这个姓简的男人至厉夫人面前,结果只会比现在更遭,不会更好。
厉天暖,放弃他了。
“是不是”,他盯着她颤抖挣脱的手,低低问:“没有转圜余地了?”
天暖顿了顿,仍旧低着头,“人废了,聘礼收了,娘也病了…没了。”
没了…
简少堂放开了她,那银色的物品,也跌了下去,落在两人间的草丛中,隐入了一片随风倾斜的暗绿色中,望不见了痕迹。
“明日再走”,简少堂低语,心中被细线密缠拉紧,狠狠裹绞,“今日这天气,不安全。”
“下雨前,能赶到驿站就好”,天暖抬起头,已是一面平静,“包裹已经收拾好了,苏家里的人,也在等我了。”
简少堂果然看到了靠在营帐歇息的小厮…
走了,要走了,真的要放她走么?
天暖颔首,“那简公子,我…”
简少堂上前一步,伸臂猛的将她抱在怀里,手指埋入她的发丝间,抵着她的额,身子微微发颤…
“简…”
“我谁也不娶”,简少堂声音有些颤抖,“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只有厉天暖一个,只有你一个,你给我,记好了…”
天暖浑身一震,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潸然泪下。
一旁的小厮,看到苏家已定的媳妇,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惊的水壶惊掉在了地上,淌出了半壶清水…
天暖一咬唇,推开简少堂,埋头快步走到小厮旁,低抑着抽泣声命,“阿顺,我们现在启程。”
小厮慌忙拾起水壶绑在腰间,点头应承,“好的小姐,这就启程!”
天暖大步去到后方去牵马匹,头也不回。
简少堂也立即转头去向护卫安排,共派了五个信赖的身手不错的人,一同随着厉天暖回西凤。
谁也不回头。
也没人愿意出口,说最后那句告别的话。
简少堂冲进营帐,抓起一坛酒仰头灌下。
一坛又一坛,却还是像从前一样,品不出任何味道,品不出任何香甜,唯有苦涩,和满心抑不住的酸痛。
他恼怒之下,低头砸下了酒坛,一拳砸在桌案上,桌案轰而倒塌,成为了废渣。
木屑飞扬中,男人的眼睛,红了一圈。
“下雨了。”
启程不久的阿顺,向护卫们套近乎抱怨,“你们说这天儿真是天公不作美,咱们才刚启程就开始下雨,希望那驿站里还有地方住啊!”
护卫们纷纷冷漠看了眼阿顺,连应都没有应一下。
行在最前方的天暖,忽然驾喝一声,不顾后方人惊讶,向前方冲去———
雨水打湿了全身,也不管不停,一直只是奋力力疾奔。
下雨了,真好,这样,就没人能看到她的泪了。
她可以用力的哭,使劲的哭,狠狠的哭…
让这段过去,和现在胸口的撕心裂肺,埋在这片雨中…
这样很好,很好。
狂风已起,暴雨即来,东文锦掀开翰儿朵的帘子走进去,突然看到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脸面竟是从没有的虚弱苍白。
“三哥…”他疾走过去,担心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圻暄坐在摇椅上,身上裹了好几层毯子,唇色却仍泛着青灰冷色,没有那平凡面具的遮掩,竟在他玉色面中看出了几分死气沉沉,他缓缓坐起,撑了撑额,弱声回道:“许是得了风寒,殿下不必担忧。”
东文锦怎么看他也不像只是得了风寒而已,他弯下腰,诚挚道:“三哥,你是文锦唯一的血脉亲兄了,虽然文锦可能不似三哥聪明,也什么事都做不好,可总希望能尽些绵薄之力帮到三哥的。天下大同固然是好,可文锦生性心不在此,三哥不必如此费神操劳,坏了身体,世间如三哥这样独一无二的奇特之人唯有一个,圻先生这个称号,谁也不希望会消失,三哥,若太疲惫,咱们便罢手好了。”
“文锦殿下果是善心体贴”,圻暄微笑,拿开了裹在身上的羊毛毯子,起身立了起来,“霸权争斗,弱肉强食,我等礼让三分,难保他人还毒一针,北瑜合婚,只为集兵,此事,文锦殿下应当清楚。”
东文锦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忽然抬头道:“三哥昨夜向我说下的提议,还作数么?”
“自不妄言。”
圻暄淡语,几乎已料到了东文锦的答案。
“好”,东文锦速而起身,低声保证,“那么,我会尽全力,完成三哥的安排。”
圻暄微微颔首点头,东文锦便已走了出去,安排那早已筹谋好的联盟军大事了。
东文锦刚走,便有一人闪了进来,看到圻暄那幅虚弱的模样打趣,“难得看到你会以任我凌辱的模样接待。”
“先生不是同样,面带虚弱么?”圻先生面色无波,淡语相讽。
阮美人懒洋洋回,“本先生是夜夜笙歌,肾亏罢了。”
“有些事,要与你讲”,圻暄并未对他此言理会,只是斟了一杯茶,伸出手道,“先生,请入座。”
(谢谢亲们关心默默,心暖暖的,默默会尽量调节好,争取不耽误更新,让亲们尽快看到结局哈^_^本章是五千字,晚上还有更的。感
424花音身世
【424花音身世】
在天凉极度努力下,终于让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冷静了下来,最近很听她话的花小少爷,也是经过她三五言劝才终于停止了对叫靳乐男人的攻击,在她的询问之下,总算弄懂了来龙去脉,而这来龙去脉,自然也与花音的血蛊有关。
这故事很狗血,却也很悲情,典型的武林名家子弟与春楼女子不能结合,因爱生恨的故事,花音的母亲是名震四方的绝色美女,江湖名妓,卖艺不卖身之下,认识了武林世家的好男人靳风,两人一见如故,天文地理,音律功法无一不谈,终于暗生情愫,偷偷结合。
因为花魁太过有名气,江湖人中男子无一不晓,名门正派的靳家,自然不愿唯一的独子与其有交集,况且那时,靳风已明媒正娶了一妻,并为他产下了一子,夫妻向来恩爱,在江湖中名声极好,被人称羡,形容为神仙眷侣侠客夫妻。所以对于性格刚烈如火的靳风原配夫人来说,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与名声狼藉的女子有染,因妒心而起,隐下花魁有身孕,做了不少过分之事,又造出花魁与男子通奸的假象,令靳风与其误会更深,将花魁赶出了府去。
花魁被赶出靳府,昔日名妓遭人唾弃,往日生活一落千丈,她为复仇,含恨生子,恨到极致时,性子已有些扭曲,甚至不惜以手段挑拨江湖斗争,令靳家灭门,在病重弥危时,竟做下了牺牲自己,要求南诏蛊商作蛊,埋在了自己方才六岁的孩子身上…若说原因,便是因为,一切与靳家有关系的东西,她都恨,甚至不在乎,这幼小的孩童,是她唯一的骨肉血脉。
当靳乐平声叙述说这一切时,花音脸色如土一般难看。
“你知道什么!”他瞪着靳乐,声带恨意,“你根本不知道母亲过的有多苦,你也不知道母亲被靳家赶离后也被你那心狠的女人废了武气,手无寸铁的带我生活,期间为了讨银两,不知被人凌辱多少次,母亲一直在保护我,母亲说只要毁了靳家,我们就会过上新的生活,这是你们靳家,欠我花家的!”
花音声嘶力竭高喊,面色带着愤懑的怒气,可一旁的靳乐,却面无表情,淡漠问:“毁了靳家后,她便牺牲自己做了血蛊在你身上,这就是你所谓过的好?”
花音冲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如果不是你们靳家,我母亲不会死,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你若说我靳家欠你,那么我靳家灭门,连带管家奴仆,一家几十口人全部死于非命,这账,要找谁去算?你悲愤,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难道我不该因我的母亲和父亲亡去而悲伤么?”靳乐没有动,低声叙述道,“这只是上一代的恩怨,你我都是被害者,相对于我来说,你活的更痛苦,甚至还能活几年都不能肯定,你比我更悲哀,我自然不会可怜你,也不会杀你,更不和你动手,有人教导过我,冤冤相报从来都没有好结果。我也已经抛却了从前,现在有着比仇恨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小兄弟,放开我罢,在我看,寻求方法去治好血蛊,保了你的命,那才是对现在的你来说,最重要的事。”
花音怔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满腔恨意,到这个姓靳的面前,换来的却是他满脸的平淡,言语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表情很是漠不关己。
他其实,也不恨,只是为母亲的死,不值。母亲是害的他痛苦数年没错,可母亲一生的悲哀,都是因靳家才造成的,每日每夜,母亲都在他耳边说,音儿,我们的仇人是靳家,你和母亲,一起努力,杀了靳家人好不好?
他曾问,为什么要杀靳家的人?
母亲笑着回,因为有你的爹爹。
他不懂,爹爹?母亲从前,答应过音儿要寻爹爹的。
母亲便露出手臂和肩膀那些常年无法消去,怵目惊心的伤痕,声音低的像从地地蔓延而出似的,看看,好好看看,你爹爹和那个女人的杰作。音儿,难道你不愿母亲为这些伤痕报仇么?
母亲说这些话时,笑容倾国倾城,在他还没那个美丽的笑容中回神时,便又听母亲从齿缝中咬出几个字,我所做的决定,都没错,我要让靳风知道,什么是代价!
代价…
他睁着无暇懵懂的眼睛,还是不懂…只是他知道,这世上会疼自己,给自己买糖葫芦,搂他睡觉的人,只有母亲一个。
那时年幼,不懂,可现在,就算他不曾真的恨过一个人,可接触了这么多人和事,幼时不懂的东西,现在也该明了,其实母亲,是从来没在乎过他的…
花音缓缓松开揪住靳乐衣领的手,神情恍惚着,走了出去。
天凉想拦他,只听靳乐道:“这种事别人不用劝,他自己也早已清楚,只是没人对他讲过罢了,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让他自个儿静一静,会没事的。”
天凉没想这个榆木脑袋此时说话还挺有人情味,她走到他面前问:“我听说血蛊要由至亲才能解得,你既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么能不能…”
“是需至亲没错,但必须为直属血脉,仔细算来,我与花魁并未有血缘关系,不是么?”
靳乐平声答话。
天凉心中难免失落。
做春楼名妓的,大多父母下落不明,花魁的亲属,可是要上哪里去找,只是现在花音神情落魄,还是隔日再问的好。
天凉思量着,陷入沉思,完全忘了自己要劝这男人去见帕丽的事…
就在她晃神时,那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如方才一般,拿起剑便朝外走———
425寻回的浩儿(金牌35加更)
【425寻回的浩儿(金牌35加更)】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如方才一般,拿起剑便朝外走———
天凉急忙抬手拦住,“你做什么去?”
“时辰快到了。”
天凉疑惑,“你是说…大婚的时辰?”
随而讶喊,“你是要去…”
“抢婚!”
薄唇掀动间,天凉看到那无神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难言的坚执。
所谓榆木——不愿提前去见人家,却敢提把剑就去抢婚。
这人,真彪悍!
花音走出营帐,走知道挂了狂风,开始下阵雨了,他才刚刚一立,便感觉到自己鬓角发丝全都被打湿,脸面也飘上了凉意…
他朝前一步步漫无目的行走,思量着幼时的事,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伤。
母亲是不在乎自己的,他知道,这么多年没有人向他说这些话,却被那仇人三言两语,惹的他难过心酸…
前方传来了嘈杂声,他抬头,看到是樊聪带头的几个护卫引领着一匹马车奔了过来,立停在帐前时,从马车里率先跳下的,便是厉天啸。
花音看到他,莫名其妙神色一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失神落魄的模样,闪到帐篷侧方,躲了起来。
他没准备多瞧,却还是忍不住想看,从厉天啸马车里带出的人是谁!
远远只看到,厉天啸从马车里抱出了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童,抗在肩头上便朝营帐旁走。
那孩童十分不安分,挣扎着发出类似狼嚎的声响,抬起手不断的去挖厉天啸的脸和脖颈,两脚也在扑腾,期间一直用牙去啃厉天啸的肩头,也不在乎他穿的是铠甲,咬的一次次失败收嘴。
这孩童虽乖张,野性,却能看出厉大少对他是极纵容的。
“别闹!”厉天啸低令,“浩儿,再折腾,可就继续把你绑起来了!”
孩童分毫听不懂似的,还是挣扎,咬他,却在厉天啸亮出手中的类似兽夹的东西时,他呜呜一叫,趴在厉大少肩头不吭声了…
厉大少满意而宠溺的一笑,回头朝樊聪吩咐,“正好营里还有先前天狗待用的兽笼子,你将那条迷昏的老狼锁进去罢,它也照料了浩儿不少时间,小心点儿别弄伤了。”
樊聪应了一声,果然从马车里,抱出了一匹灰色毛发,体型巨大被捆绑的老狼,朝一旁放置笼子的地方而去。